1962年11月27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大山的回声
〔阿尔巴尼亚〕哈兹·恩得里奥
从远古的时代一直到今天,
一个有力的回声在我们的大山间震响,
这是斯坎德培①的声音,我们祖先的声音,
他们用鲜血洒遍了祖国的每一块地方。
无论是塞尔比人、希腊人,还是土耳其的总督,
都没有使我们的祖国屈服和投降。
阿尔巴尼亚的英雄们用镰刀和铁斧,
把这些敌人消灭在战场。
这是塞尔满②的声音在祝福,
他只把羽毛留在意大利兵士的手上。
这是地勃拉、戈卢得和马来西的声音,③
当塞尔比的国王命令他的部下:
“用大火把这个国家焚烧精光!”
而回答他的却是德拉戈比的武器的火光。④
这个回声总是向我们召唤:
“守卫着你们的国家,用你们的双手,
保卫着你们的大山和村庄,
为什么你们被赋予勇气和力量?
纵然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但你们的信念却永远如磐石般坚强。
把绞刑架上的绳索准备好,
为那些叛徒和卖国贼!
要尊敬客人,爱他,保卫他,
但不要让他们在这里像是主人一样!”
大山的回声继续响彻四方:
“当每一次不幸在威胁着你们,
我就唤起人民,唤起那些穷苦的人们,
我就为年轻人把警钟敲响!”
这个回声在整个国家震荡,
这里的领导,就是党!
1941年11月它建立了起来,
它敲出了钟声为了解放!
这就是党,为解放劳动人民,
他不愿用祈求获取任何东西!
这就是伟大的工人阶级的党,
他实现了我们祖先们的愿望!
他把人民团结得像是一个人一样,
他制止了兄弟间的自相残杀,
他鼓舞我们进行斗争是多么坚强。
1944年11月29日,
胜利的旗帜在天空飘扬,
黑色的阴影从此消失,
在新阿尔巴尼亚到处是灿烂的春光。
再也没有老爷和大官啦!
大地主和他们的狗腿子也失去了地盘!
人们感到好像在做梦,怎么?
人民一下子就把政权拿到手上!
“在阿尔巴尼亚建设社会主义”
这就是我们党的口号!
朋友们,正由于这个口号得到了实现,
阿尔巴尼亚就披上了婚礼的盛装。
在这个过去多灾多难的国家,
建立了大厦和繁荣的城市;
水坝和水电站一个接一个地
出现在山溪、峡谷和高原上;
干旱和发着臭气的沼泽从此消失,
河道上清清的水在流淌。
在这个过去多灾多难的国家,
平地矗起了一座座的工厂。
崎岖难行的小路从此消失,
全国出现了纵横交错的公路网。
图表上的红线每个小时都在跳跃,
诗人把笔在手,叹惜追不上时间!
图表上的红线急速上升,像箭一样,
敌人在疯狂地咆哮,去他的吧!
正像过去斯坎德培的宝剑那样锋利
恩维尔·霍查的语言也发射出无比的光芒!
(李宁来译)
①阿尔巴尼亚反抗土耳其侵略者的民族英雄。
②1920年阿尔巴尼亚人民反抗意大利侵略者时,塞尔满越过意大利的防御工事,英勇牺牲,敌人只获得他带有羽毛的战盔。
③是巴尔干战争时代反抗塞尔比人的阿尔巴尼亚民族英雄。
④在德拉戈比地方曾发生反对朱古雇佣兵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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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革命的路
乐于时
最近,我回到了抗战中曾经战斗过的土地——山西。旅途中,有两个地方,特别引起强烈的回忆。一处是同蒲铁路,一处是汾离公路。二十年前,走过这条路,二十年后,又走上这条路。不同的是:当时这些路被敌人严密封锁,我们只能深夜通过。现在这些路是人民的交通线,我们可以随意行进。
倚着车窗,望着林荫夹道的铁路,望着蜿蜒曲折的公路,自然地想起来当时过封锁线的情景。那时,敌人在沿路修筑了许多碉堡,为了穿过这些道路,事先派人侦察,了解敌人的活动规律,选择行军的路线和时间。临时,派出警戒部队,封锁碉堡,准备敌人出动时即时展开战斗。在同蒲路上,敌人为了阻碍我军行进,有一个时期,曾在铁路两侧灌了大水。人们通过时,泥淖遍地,随时都有陷入的危险。这一切,都增加了我们的困难,可是并没有阻碍我们前进。当着需要的时候,我们不止一次地在这样的封锁线上跨过去又跨过来。现在只需几小时的路程,当时走来,往往需要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尽管如此,我们毕竟从这些艰险的路程上走过来了。
鲁迅先生说过:“什么是路?就是从没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当时过封锁线时,很自然地想到这两句话。现在坐在车里,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两句话的意义。一切革命的路,都是这样。在我国民间,修桥补路,向来被称为善事。可是,从来没有一座现成的革命的桥,一条现成的革命的路,让革命者可以自由通过,相反,倒是有人竭力在革命道路上制造重重困难,阻碍革命前进。
因此,革命要前进,必须扫除路上的荆棘,从没路的地方踏出路来。而且只要坚持不懈地走下去,革命的路就会越走越宽。以人民解放军走过的道路为例,长征中,爬雪山、过草地,备尝艰苦,走那样的崎岖小道;解放战争中,跨黄河、渡长江,浩浩荡荡地将这些“天险”踏在自己的脚下。在地理上,雪山草地同黄河长江相距非常遥远。在革命发展上,两者之间却有非常密切的联系。没有前面艰辛的跋涉,也就不会有后面顺利的前进。
近几年来,我们在社会主义建设中遇到了一些困难,我们又进入了一段比较艰难的路程。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幸灾乐祸,以为这些困难将会阻止我们前进的脚步。但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在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勇敢地跨过了这段路程,又走上了比较广阔的道路。现在回过头来再看,曾经走过的路程,不仅锻炼了人们的坚强意志,而且为以后继续前进提供了更加方便的条件。从以前走的路中,吸取一些有用的经验,就可以使以后走的路方向更准,速度更快。
陆放翁有两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革命的路上,有时也会遇到“山重水复”的情况真正的革命者,绝不会“疑”而是坚信前面有路。这样,就一定可以突出“山重水复”的包围,进入“柳暗花明”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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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海南一小岛
景愚
我从海南岛回到北京,已几个月了,而岁月的流逝,却使我更加深切地怀念守卫在海南一个小岛上的战士们。我也常常回忆起这些战士们的英雄往事:
那还是1946年的春寒季节,解放大军中的一个连队,由山东转战到东北大平原,他们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踏着齐腰深的大雪,解放了一座座城镇,把红旗插到黑龙江畔。两年的苦战中,他们获得了“打不垮、拖不烂的铁六连”的光荣称号。1948年的三九寒天,他们高举着“铁六连”的战旗,随着浩浩荡荡的百万雄师,冲过烽火硝烟,冒着枪林弹雨,跨过黄河、长江,渡过琼州海峡,翻越五指山,一直把丢盔弃甲、狼狈逃跑的国民党匪军歼灭在“天涯海角”。
从黑龙江到海南岛,在祖国万里的土地上,留下了“铁六连”战士们前进的脚印,洒下了多少烈士的鲜血。
海南岛解放后的第二年,“铁六连”接受了开辟新的海防前哨阵地的任务,登舟离开海南岛,向一个阒[qù]无人烟的小岛驶去。
这是个荒凉的小岛,上面到处蔓生着一人多高的野草,草丛中盘踞着毒蛇,爬行着成群的蜥蜴,乱石缝里隐藏着一尺开外的大蜈蚣。战士们抡起铁铲,挥舞钢刀,芟除了野草,砸烂毒蛇,斩断蜈蚣,赶跑蜥蜴,用磨出血泡的双手,支起了帐篷,在这被征服的岛屿上,终于袅袅地升起蓝色的炊烟。
以后,从海南岛运来了木材。战士们忙着建造营房,一个个变成能工巧匠,使锯弄斧,立柱架梁,小岛上响起一片叮叮咚咚的响声。毒热的太阳,几乎把木料烤得喷出火苗来。曾经冒着零下四十度严寒战斗在白山黑水间的勇士们,这时又在海南的酷暑中辛勤劳动,建设岛上家园。
一个星期过去了,岛上出现了一片崭新的营房。就在这天夜里,“铁六连”接到指挥部的紧急台风警报。战士们赶忙搬来大石头压在屋顶上防御台风。夜深了,那猛劲的风暴果然呼啸着扑来。风从九级到十级,又从十级转到十一级,屋顶上的石块被卷下来,营房在摇晃,在倾斜……战士们拚上全身的力量,紧紧地抱住每一块木料。狂风暴雨卷起几丈高的巨浪,冲击着岩石,大海仿佛要吞掉这个小岛。
新盖成的营房被卷进了大海,战士们用雨衣雨布包好武器,一手攀住岩石,一手搂住同伴,就这样坚持了整整三个昼夜。三个昼夜,战士们未喝过一口水,未咽下一粒米!
台风能摧毁营房,但丝毫也不能动摇战士们的信心!一个月后,这里不仅又出现了一幢幢整齐的营房,而且还开凿出甜水井,辟出了土地,栽上椰子树苗,播下了花种。
转年春季,播在那干旱土地上和岩石缝隙中的花种,竟钻出芽来,生根长叶,开放出一朵朵嫣红嫣红的小花。战士们爱这种花,把它唤作“知春花”。因为海南的草木,四季常青,而每年当这种小花一开,春天就来了。到今年,“知春花”在小岛上已经是第十一次绽蕾了。
我来到这个小岛的那天,一登岸只见万花婀娜争开,红裳翠盖,芳香扑鼻。椰树已长得那么挺拔高大,绿森森的叶影下,挂满累累的果实。十一年啊,战士们付出了多少心血,把荒芜的岛屿雕琢成一块晶莹的碧玉;十一年来,战士们朝朝暮暮守卫在这里,紧握着枪杆,监视着海洋!
连指导员告诉我,有些老战士前几年已经离开海岛,退伍还乡。他说有些老战士在接到退伍通知那天,都通宵未睡,坐在灯前直到黎明。第二天早晨,连部收到厚厚的一叠决心书,大家要求留在小岛上坚守自己的岗位。
连长和指导员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使得他们点头同意还乡。临走之前,有位老战士,特意去了一趟海南岛,买回了一对白鸽,从那天起,这一双和平的鸟,就天天与勇敢的海鸥在一起飞翔了。有的老战士在岛上栽下一棵棵小松树,并再三嘱咐新战士要常常浇水、培土。
老战士临离开小岛时,船就要开了,还跑回岸上抓起一把泥土,放在贴身的衣袋里……。
新战士们继承了“铁六连”的光荣传统,这里涌现了无数神枪手、神炮手和技术能手。他们练会了一身本领,不分日夜地站在岗位上,守卫着祖国的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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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达斡尔族老人的歌声
 〔索伦族〕萨希荣
在这诺敏河两岸辽阔的草原和山谷里,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阿尔拉人民公社的社员们,正在紧张地劳动着。
这是个百忙的季节、黄金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不但要收割小麦,翻整土地,还要把冬天喂牲畜的青草割下来贮存。
我怀着兴奋的心情,背着鐥刀走到田野里去。
原野宁静得很,只有昆虫吱吱的叫声和鸟儿的鸣声。我贪婪地看着故乡美丽的景色,大踏步地走着。
忽然,“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嘹亮而雄壮的歌声,从远处的山谷传来。一阵突然的欣喜掠过我的心头。啊,多么熟悉的歌啊,这支歌永远震撼着我的身心。
这是谁在唱?原来是达斡尔族的特根大伯。他弓着腰在打草,唰唰的鐥刀声,和着他的豪迈歌声,深深打动了我,我心里涌出了千首歌,心里翻滚着万句话。
他像是在为这自由的大地歌唱,为这幸福的生活歌唱。
记得在二十年前,那是1942年的秋天,也正是这个时候,特根大伯给地主张思山拉草,马受了惊拉着车子跑起来,不幸把他摔下来,摔坏了左腿,伤势很重,又没有钱治疗。可是,地主不但一脚踢开不管,反而逼着他刚满十二岁的大儿子双明去放猪。
一家人为了救活特根大伯的命,他们流着伤心的眼泪把五岁的二儿子卖给了别人。老伴沿着大街到处乞食。
解放了,共产党的光芒照耀着穷困的达斡尔族人民,特根大伯从此见到阳光。他的大儿子双明参加了解放军,二儿子也已上了大学。他们老两口过着幸福的晚年生活。
老人唱着这支流行的歌,他那雄壮豪迈的歌声,道出了多少个达斡尔族人民、索伦族人民和千千万万个各族人民火热的心哪!
阳光在当空照着,老人的身影在地上慢慢地移动着,歌声在山谷里回旋着: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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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共产主义者之歌
〔阿尔巴尼亚〕季米特尔·舒泰利奇
朋友,有这样一个共和国,
它很小,但却在建设社会主义;
它的敌人是那样强大而又凶恶,
但是任何力量也不能摧毁社会主义。
这个共和国高举着自由的大旗,
矗立在亚得里亚海上;
它的敌人是那样强大而又凶恶,蠢蠢欲动,
但是大旗依然毫无损伤地在高空飘扬。
如果有人问:这个国家
怎样制成了这面大旗?
有一天,出现了一个新型的党,
它把皇帝和暴君的宝座连根拔起。
有一天,列宁的祖国,
也就是斯大林的祖国,崛然而起;
解放的钟声响彻四方,
就是在我们的祖国,也听到它的回响。
在我们这里出现了一位罕见的勇士,
人们对他投出期待的目光;
他领导着党,高举着大旗,
他把大旗插在坚固的岩石上。
敌人是那样强大而又凶恶,愤怒得发狂,
他们妄想降下这面骄傲的大旗;
但是勇士粉碎了敌人,
从此任何人再也不敢玷污这面大旗。
时间迅速飞逝过去,
可是这面大旗仍然在高空飘扬,
就这样,要世世代代地相传下去,
从一只手上传到另一只手上。
朋友,有这样一个共和国,
它很小,但却在建设社会主义;
尽管敌人愤怒得发狂,
但是他还要建设共产主义,使祖国变得更加富强。
(李宁来译 戈宝权校)


第6版()
专栏:

游击队员(油画)
 〔阿尔巴尼亚〕弗托·斯塔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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