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4月16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梅龙山下“活龙王”
本报记者 李进挺 高长任
湖南省双峰县梅龙山下有许多很小的用石板盖成的“雷祖”
庙,过去遇到干旱,经常有农民到这里焚香求雨。可是,尽管
人们虔诚地供奉“雷祖大帝”,许多年来,这一带仍然是水旱灾
害相连。
一九五四年,梅龙山下建起一座库容七十二万立方米的
千金水库以后,这一带的六千四百多亩农田,连续获得丰收。于是“雷祖”庙荒凉冷落了,而千金水库管理所所长、共产党员聂
炳发就被群众称为“活龙王”。
贫农出身的聂炳发,是千金水库的创业人。十年来,他时
刻记着党的教导,依靠群众,刻苦学习技术,事事调查研究,一
贯勤俭地坚守在水利工作的岗位上。现在,他的先进事迹成为人们学习的榜样;千金水库完整的管理经验,则成为湖南省丘陵地区消灭水旱灾害的共同财富。
站得稳 顶得住
一九五四年四月初,聂炳发背着行李来到千金水库。上级交给他的任务是:保证大坝安全;保证灌区四千四百亩田禾不干死;开展副业生产,以库养库。当时,大坝刚刚建成,渠道还没有开;管理所没有房子,只好住在临时搭的草棚里;民工陆续地走了,他人地生疏,情况不熟,困难一个又一个地摆在他的面前。当地有些农民对聂炳发从六区副区长调来当水库管理所长,也有不少议论:有的说他是犯了错误,降级了;有的说他文化不高,年纪大了,当不了副区长。这些风言风语,他都不计较。他只有一个想法:管它地位高也好,低也好,反正党交给的任务要完成。
四月底,水库管理所又来了会计彭冬初和炊事员彭秋南。聂炳发有了帮手,房子也盖好了,就开始了新的战斗。
六月下旬,他经受了第一次考验。
二十三日上午,天气闷热,聂炳发看到“蚂蚁搬家”、“石头出汗”,凭经验,他估计一两天内就要有暴雨。水库是新修的,大坝的土还松,不能过多地蓄水;如果雨下得很大,水库就有被冲垮的危险。于是他开涵闸放水,降低水库水位,以便容纳即将到来的雨水。
闸门打开了。灌区的农民都说聂炳发发癫了,这么大的太阳还放水,过几天要干死禾了。
聂炳发还是坚定地放水。
第二天上午,还是骄阳似火。但是到了晚上,天边乌云陡起,雷电交加。深夜十一点,大雨倾盆而下。不久,水库左边的山沟里,山洪哗哗地响起来。
这一夜,聂炳发和其他同志通宵未睡,提着马灯,不断到大坝上巡视。第二天,水库里的水涨得满满的。如果不是头一天把水库的水放出去,腾出地方容纳山洪,这次大雨,不是把大坝冲垮,就是溢洪道的水和山洪同时冲下来,会冲坏水库下面的田地和房屋。
这次大雨,使附近的群众对水库的作用有了初步的认识。因为一九三一年这里也遇到同样的大雨,冲毁了二千四百多亩稻田。聂炳发也第一次得到灌区群众的信任。
走在合作化前面
头一年,聂炳发集中力量保卫大坝安全,无暇顾及灌区里的问题,水库的水只灌了一千七百亩田,这和设计能力相距很远。第二年,聂炳发就考虑如何完成党交给的第二个任务,保证四千四百亩田不受干旱。
虽然一九五四年修了两条共长十一公里的干渠,但是水库灌区有多少塘坝,塘坝的水能灌多少田,需要水库放多少水等一系列问题,还未搞清楚。聂炳发想:管水如管家,管家人不知家底,日子是不会过得好的。于是一九五五年初,他和管理所的两个管水员,挑着一担箩,装着算盘和账簿,带着马灯,深入灌区调查。
当时,这个灌区有八个乡。他们到乡政府借了田亩册,挨家挨户调查访问。这种细致的调查一直进行了三个月。他们除了掌握全灌区田亩、塘坝的蓄水抗旱能力等基本情况外,还发现一个难题:农民还是单家独户生产(全灌区二千四百多户,只有两个互助组)。大大小小的塘坝,都属私人所有。塘坝占有情况也很复杂:有的农民一块田,在几处塘坝里有水份子(用水权);有的农民田在甲地,有水份子的塘坝又在乙地;有的户有余水,有的户缺水。解放前,这一带常常为了争水而打架;解放后,每遇天旱,争水的纠纷还时常出现。现在国家兴建了水库,如果缺乏管理办法,情况就会变得更复杂。
经过深思熟虑,聂炳发认为要解决这个问题,非把水统一起来管理和使用不可。他当了几年区干部,知道党要领导农民走集体化的道路,虽然当地还没有办农业社,难道不能在水利上先来个集体化吗?
他把这个想法向县的领导部门请示,得到支持后,就召开了灌区扩大的管理委员会,吸收一些灌区受益户代表参加,专门讨论聂炳发提出的方案:
灌区内一切塘坝、水库的水,都由水库管理所统一管理,根据需要,统一调济使用;分地段由受益户选举看水员,由看水员根据需要放水。这样,既不浪费水,又不要一家一户都去放水,浪费劳力,也不会发生争水纠纷。
但是有些人总是根据本地本人的利益出发,提出不同的意见。有些人觉得他们那里塘水足,不要水库的水也可以;有些
田地靠近水库的人,认为水库的水总得从自己田边流过,怎么说也不怕干死禾,对统一用水不积极。
聂炳发说了许多道理,也没有说服这些人。最后,他要大家想想一九五三年粮食统购统销前的情况。那时,粮多的户放债,剥削人;粮少的户借债受剥削。农村出现两极分化,贫农雇农保不住土地改革的果实。现在有了水库,如果不统一用水,水库的水流到私人的塘里去。抗旱的时候,富裕中农工具齐,劳力足,可以多抢水;贫农雇农劳力弱,工具少,势必吃亏。结果,富裕的更富裕,贫穷的更贫穷,怎么能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呢?
到会的人大部分是翻身的贫农,聂炳发讲到阶级利益,他们的心动了。于是,通过了统一用水的方案。全灌区终于在一九五五年实行了“合作用水”。
当时,灌区只有一口塘没有参加“合作用水”,就是青石乡的石头塘。这口塘塘大水足,中农张福友五兄弟占的水份子最多,他们劳力足、工具齐,怎么说也不相信“合作用水”的好处。经过聂炳发多次教育无效,就让他们看看再说吧。一九五六年大旱八十多天,石头塘也干了。张福友等正在焦急,水库主动放水给他们灌田。这口塘终于参加了“合作用水”。
推行“合作用水”这个办法,不但使当年灌区的受益面积从一千七百多亩跃进到四千多亩,而且使这个灌区成为全县最早实现农业合作化的地方。因为大家已经从“合作用水”中尝到甜头。
自从推行“合作用水”以来,经历了农业合作化和人民公社化等几个伟大的历史时期,当初制订的管水、用水公约现在依然行之有效,没有多大的修改。在单家独户小农经济条件下制订的这套办法,还能适应今天集体大生产的要求,可见经过充分的调查研究后制定的办法,是经得起实践考验的,而聂炳发所走的道路也是正确的。
不断革命扩大灌区
“合作用水”以后,一九五五年全灌区获得了丰收。但是聂炳发没有满足,他又在考虑新的问题。
当时紧靠灌区的青石、将军山一带,有近一千亩地势较高的田,不在水库设计的受益范围之内,现有的渠道也通不到那里。那里的农民看到灌区丰收,要求水库的渠道开到他们那里,让他们的田也灌上水库的水。聂炳发想:灌区能扩大,农民能多打粮,正是水库管理所的任务。但是,水够不够用,他心里还没有底。于是又深入实际,调查研究。
这个灌区修渠道时,为了省工,都是以塘代渠;放水时,要先把前边的塘放满才能通过渠道,再灌到第二口塘里。这样,离水库远的灌区,在干旱需水时,总不容易用上水库的水,都被上游二十二口大塘先占去了。下游即使能用到水,也延误了时间。而靠近水库的塘坝,因为水库的水总要从这里过,人们用水时就大手大脚,造成浪费。如果改变以塘代渠的情况,减少浪费,灌区还是可以扩大的。于是聂炳发又提出一个方案,把渠道同塘坝分开,渠水不从塘里通过,既加快水库放水速度,也增强塘坝复蓄雨水的能力。
这个方案被接受以后,一九五六年和一九五七年冬春,灌区就大开渠道,扩大灌区范围和改进“长藤结瓜”的工程。
有些新开的渠道要穿过有些农户的房前屋后,这就引起了矛盾:他们愿意用水库的水,但又怕渠道通过时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因此,技术人员测量时,他们总是多方阻挡。
渠道是一定要修的,这是多数农民的利益。但是,对这些少数农民,采取什么办法呢?聂炳发主张说服教育。
例如,渠道要从良田弯彭汉五家门前一块菜地里通过。聂炳发正在踩线的时候,彭汉五的妻子出来阻挡说:“反正我们这里从来没干死禾,不要修渠。”
聂炳发反复同她讲道理,知道她是怕渠道占了她家的菜地,就请乡政府给她家换了一块菜地。这样渠道就顺利通过了。
又一次,在述家屋场,渠道从贫农彭连二的墙脚不远的地方通过。彭连二自己的田,早已得到库水灌溉,修这条渠道,是为了灌别处的田。现在渠道要从他屋边通过,怕浸坏房子,他也不答应。
可是,这里是一个狭窄的盖满房子的山坡,除这地方可以修渠之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选择。聂炳发为这事到彭连二家去过几次。他对彭连二说:“土地改革后咱们才翻身,现在修水渠是为发展生产,不能因为自己的田不怕旱,就不管别人还在受旱。”彭连二想通了,同意渠道从屋边通过了。渠道挖好后,聂炳发又拿钱给彭连二买石灰,把靠屋的一段渠道涂上石灰,防止渗水。彭连二十分满意。
渠道增加了。到一九五七年春,灌溉面积扩大到六千多亩。但是,开辟水源,节约用水,仍然是聂炳发时刻关心的问题。
每次下雨,聂炳发就扛着锄头,到灌区去检查蓄水保水情况。有一次,大雨过后,聂炳发在千金公社青蓝大队的田里,看到一条支渠边上有四丘梯田,上面三丘水是清的,下边一丘水是黄的。他想:这里没有喂鸭子,水怎会发浑呢?就仔细观察,最后发现水圳边有一个手臂粗的漏眼。他找到看水员龚举生,一道把这个漏眼塞起来。又一次,他听说千金公社星辉大队新瓦屋原来有一股泉水,后来涨大水时被砂石堵了。他找到泉水的位置,和几个老年社员挖起来,终于使这股泉水能灌几十亩田。
聂炳发这样日积月累,注意扩大水源,节约用水,已经创造了巨大的成绩。据统计:灌区内各种塘坝、泉井的蓄水量,占整个灌区蓄水量总和的百分之六十。由此可见,一口塘,看来微不足道,但是四百四十七口塘,合起来的蓄水量,顶得上几个水库。几年来,由于聂炳发重视了塘坝的蓄水,给千金水库灌区增加了巨大的水量。
刻苦学习 活学活用
在旧社会,聂炳发只读过一年半的书。参加革命以后,虽然边工作边学习,文化水平有所提高,但他刚到水库管理所时,对水利工程基本知识一点也不懂。
十年后的今天,五十三岁的聂炳发,不但学会了水库的管理,渠道的测量、设计、施工等技术,而且在灌溉管理方面有许多书本上找不到的新创造。
聂炳发调到水库管理所以后,就下决心学技术。
一九五五年夏天,县水利局派人来测量干渠时,他就抓紧这个学习技术的机会。他在工地上紧紧跟着技术人员跑,帮助技术人员做些零碎活。要打桩,他背起木桩就走,拿起榔头就锤;要测量,他扛起标杆就跑。技术人员的一举一动,他眼里看着,心里记着,不懂就问。渠道测量完毕时,他就学得差不多了。一九五七年修支渠时,他就用钢笔作水平仪,用木制的三角架,挂一根丝线,吊一个铜钱,测量起来。由他测量兴修的渠道,后来经技术人员复查,也符合标准。
掌握了一定的技术,初步懂得科学原理,聂炳发在工作中也就有了许多创造。
渠道放水是快些好,还是不快不慢好?渠道设计的标准是否合适?这些都是聂炳发经常考虑的问题。要测渠水流速,没有仪器,他就背一袋谷糠,把谷糠撒在水里,人跟着水跑,边跑边计算时间;谷糠沉散了,又抓一把撒下去,再跟着跑。这样,他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撒了多少谷糠,最后总算摸清了水流的速度,以及什么样的渠道,能放多大的水,对渠道保护有无危害等等,从而相应地对灌区渠道的原来设计作了修改,普遍加宽加高。他对渠道放水的试验,已成为省里有关部门设计渠道工程的重要参考资料。
聂炳发学习技术的办法是多种多样的,他向技术人员学,也向老农学。管水库的人预测晴雨的规律是很重要的,聂炳发来水库之后,虚心向当地老农学会“看楠竹节巴上有水珠”,“看梅龙山的雾气”等办法,预测天气,丰富了自己的经验。每逢县里举办水利工程技术训练班,他总是去参加,像小学生一样专心听课,参加讨论。一九五七年,他从书本上看到农作物合理灌溉,既可节约用水,又能增加产量的理论,就在不同土质的稻田里进行需水试验。现在已经积累一套比较完整的资料,证明只要按照作物不同时期的需要,适当地深灌或浅灌,就可获得增产。今年,这个灌区将要全面推广这项合理浅灌、节约用水的经验。
现在省里县里一些水利技术人员,都称聂炳发为“土专家”、“活资料”。他们碰到一些难题,需要寻找历史资料,经常来请教聂炳发。
自己动手 勤俭创业
十年过去了,聂炳发不但在水库管理上取得了重大成就,水库管理所的副业生产也开展得很好,出色地完成领导机关交给的第三项任务:以库养库,开支自给。从一九五五年到一九六二年,千金水库的副业收入达三万六千多元,除开支工资、办公费外,平均每年盈余三千三百多元。
这个水库的副业生产,完全是自己动手,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一九五四年聂炳发初到水库,向银行贷款六百元作为副业生产的资金。当年就买了四百零五元的鱼苗放到水库里。头一年经验不足,到冬季只捕到一千七百斤鱼,卖了四百元,蚀了本。第二年,为了降低成本,聂炳发步行一百八十里,到湘潭县去买鱼苗。养鱼要有饲料,每天早饭前,聂炳发都领着管理所的工作人员到山上割草作饲料。会计彭冬初割了几次就不耐烦了,发牢骚说:“我们是干部不像干部,农民不像农民。”聂炳发说:
“干部参加劳动是好事情,群众只会夸我们下得力,吃得苦,是好干部。要是买草喂鱼,一担草就花几角钱。自己动手割,一分钱不花。我们所里能多增加一些收入,用到水利上,多一立方水就能多产一些粮,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聂炳发就是这样既有身教又有言教,发动群众自己动手搞副业成为风气。
经过几年摸索,现在他们对于养鱼已经有了一套经验。每年可以捕到近万斤鱼,成为水库副业的最大宗的收入。
管理所每年副业收入的盈余,除了还清银行贷款外,大部分用到灌区水利工程上。八年来共用了一万三千多元。
在聂炳发的影响下,这个管理所的工作人员勤俭成风。管理所现在用的马灯,都是建所时买的,用了近十年,坏了就修。水库里有鱼,偶然吃一次,也要记账,各人自己掏钱,大家自觉地过着俭朴的生活,而又保持着旺盛的工作干劲。聂炳发的模范行动在广大干部和群众中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人们爱戴他,尊敬他,大家都热爱水库、关心集体。星星大队有几个青年,一次在水库退水后,捉住几条小鱼吃了,社员就自发地批评这些人:“你们哪一年没吃到鱼?偷吃水库的鱼,今后哪有脸见聂所长?”吃鱼的人终于拿了钱,自动到管理所承认错误。如今,只要水库上的一草一木,群众都自觉地爱护。每年雨季有了山洪,附近社员都自动到水库来帮助防洪,护坝,平时管理所有什么事,大家都争着帮助做。
聂炳发在这个岗位上,勤勤恳恳地工作十年。在党的领导和灌区群众的努力下,终于把这一带年年有灾、农作物产量很低的地方,改变成旱涝保收稳产高产的粮食基地。去年是个大旱之年,灌区的粮食单位面积产量,比兴建水库前提高百分之五十八。对比过去灾害连年的痛苦生活,社员们谁不衷心地感谢党的领导,歌颂水库的功绩呢?还使灌区的人们感到自豪的是,这里出现了一个又红又专、善于领导群众向自然灾害作斗争、利用自然规律的治水专家——“活龙王”聂炳发。(附图片)
赵志方 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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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短评

“活龙王”多多益善
“活龙王”的故事,写的是千金水库管理所长聂炳发,在党的领导下,把水库工作做得很活,保证了几千亩农田旱涝保收的事情。人们因为聂炳发能够利用自然规律,有效地战胜自然灾害,所以称呼他“活龙王”。
水库管理工作,可以做得很死,也可以做得很活。把这件工作看得很简单、很清闲,下雨关闸,天旱开闸,不问天气变化,不顾水库容量,那就很有可能把水库管死。把这件工作看得不简单,既考虑水库容量、农田需要,又考虑天气变化,适时地蓄洪排涝,计划送水,千方百计扩大灌区,这就有可能把水库管活。
事情总是有个轻重缓急。有些事情确实比较简单,有些事情确实不很简单。重其所轻,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那就要束缚自己的手脚;轻其所重,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那就会麻痹自己的头脑。水库工作的好坏,关系到千百亩农田的生产收成,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活。要搞好水库工作,领导部门固然要给予应有的重视;负责水库管理工作的人员,也必须具有高度的群众观点和生产观点。重其所重,轻其所轻,才能把水库工作做好。
“活龙王”聂炳发的可贵之处,在于他时时刻刻牢记党的教导,以人民利益为重,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工作。当他从副区长工作岗位调到水库工作岗位时,有人风言风语,轻视这项工作;他却坚决地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顶住了这些不正确的议论。当他在工作上遇到一些困难时,他坚决地顶住了困难,并且一个一个地把它们击破。正是由于他具有一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赤胆忠心,他在水库上所管理的事情,大至灌区规划,渠道修建,水源开辟,小至一草一木、一鱼一虾,无不采取严肃认真的态度。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摸索出了一套管理水库的经验,正确地调整了上游和下游的关系,水库和塘坝的关系,使年年有灾的地区成为旱涝保收的粮食基地。
水库是国家和人民的家业。要把这份家业管好,不辜负国家和人民的付托,应当有“活龙王”那样的管水精神,克勤克俭,艰苦奋斗,公而忘私。全国许许多多的水库,正需要许许多多像聂炳发这样的“活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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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农业知识

光照长短和植物生育
植物一方面靠光、热、水来生长发育,同时又受到光、热、水的一定影响,而改变本身的适应性。比如北方较冷,北方的植物比南方的耐冻;内陆干燥,那里的植物就比沿海湿润地区的抗旱。同样的道理,生长在北方的植物,由于适应了当地长日照的条件,而形成了所谓“长日照植物”,如小麦、大麦、蚕豆、豌豆和亚麻等;生长在南方的植物,由于适应了短日照的环境,形成了所谓“短日照植物”,如水稻、玉米、菜豆、棉花和大麻等。
但是,无论是长日照植物或短日照植物,它们不是整个生长期都要求有长日照或短日照条件,而是在光照阶段,对日照长短才有一定的反应。对大多数植物来说,光照阶段多出现在“春化阶段”以后、幼穗开始分化以前的时期。只有当植物通过了光照阶段以后幼穗才开始分化,不具备适合于通过光照阶段的日照条件,植物就不能出穗结实。光照阶段的长短,因植物而不同,例如黍只要几天的适当昼长影响,就可以了;而小麦的光照阶段,则长达二十到四十天。在光照阶段中,长日照植物要求有较长的日照时间,而且是白昼愈长,开花结实愈快;白昼愈短,开花结实愈迟,甚至不能开花结实。短日照植物则相反,白昼缩短能促进开花结实,白昼延长反会延迟开花结实,或者不能开花结实。
认识光照长短和植物生长发育的关系,对人们进行农业生产,有不少好处。譬如在从外地引种某一作物或优良品种的时候,除了考虑别的条件以外,还得想到光照这个条件,不然就会发生出乎意料之外的损失。例如一九五六年南方某些地区引种了吉林的粳稻品种,由于种植地区的日照较短,再加上栽培等措施没有跟上,结果抽穗过早,生长矮小,产量很低。
在远距离引种某些作物时,有意识地违反植物对光照长短的固有要求,也会促进植物的发育或延长生长期,从而达到早熟高产的目的。例如将小麦向高纬度地区引种,小麦在长日照的影响下就会缩短生长期,提前结实成熟,因而大大地弥补了高纬度地区的热量不足。又如把大麻的北方类型迁往南方栽培,由于日照缩短,发育加速,结果种子的产量大大增加;南方类型的大麻迁往纬度较高的地区种植,由于日照较长,发育较慢,生长期延长,结果植株高大,纤维产量显著增加,而种子产量很低甚至颗粒没有。
在生产实践中,经过人们有意识的引种和细心的培育,有些作物也有可能逐渐地改变了原来的“个性”,而适应了新的环境。比如水稻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水稻原是短日照植物,后来由于逐渐往北引种,一部分品种就慢慢地适应了北方的长日照条件。但是当它适应了北方的长日照环境以后,再把它移种到南方时,就又会出现不适应“故乡”日照条件的情况。 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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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答读者

怎样在大田使用“敌稗”除草
本报三月十六日发表了《稗草的劲敌——“敌稗”》以后,收到许多来信询问使用“敌稗”除草的方法。现选登这篇文章作为答复。
编 者
除草剂“敌稗”(DCPA,二氯丙酰替苯胺)在稻田中防除为害严重的稗草等非常有效,并且在通常情况下不会伤害稻苗,相当安全,因而成为目前世界各国很受欢迎的稻田除草剂。
“敌稗”我国已经复制成功,并投入大批生产,许多地方正在积极准备大规模的田间试验。现结合去年试验工作中的一些体会,简单地谈谈有关使用“敌稗”的某些技术问题。
“敌稗”是一种选择性很强的触杀性除草剂,能有效地防除稻田中的稗草、泽泻、粟苔、驴耳菜等杂草。它可以用于水稻秧田,也可以用于直播田和本田。用它除草只能在苗期用作叶面喷射,不能作土壤处理用。
“敌稗”在使用技术上要求比较严格。使用时期最好在稗草二三叶期。这时稗草对药剂的敏感性较强,而且大部分杂草都已出土,便于一次集中除尽。使用的药量一般是每公顷用原粉三至四公斤,如果折成百分之二十的乳油,应为每公顷十五到二十公斤。
“敌稗”的水溶性较低,使用时先要经过乳化,做成均匀一致的乳油。现在所用的百分之二十乳油,就是已经乳化的产品。乳油是加入一定的溶剂和乳化剂配成的。使用时加五十到六十倍水配成喷射用的药水。在配喷射药水的时候,应当先在乳油中加少量的水摇匀,然后再加足水量。
喷药要选择晴朗无风的天气。喷药以后两三天内最好不要遇雨,以免雨水冲刷,减低药效。为了使药水充分附着于杂草的叶片,必须在田间露水干了以后(约在上午九时左右)开始喷射,下午四点以后停止进行。
“敌稗”是一种触杀性除草剂,为了发挥它的触杀作用,必须在喷药前一天把田间积水排干,使杂草暴露,以便充分接触到喷射的药水。喷药后两三天应该向田里灌一次水,并在七到十五天里,保持七到十厘米深的水层,以便淹死被杀除杂草的残留部分。
喷雾的时候要求雾滴细而匀,因此必须选用合适的喷雾器械。在喷药前应当进行喷雾测定,把一定量药水均匀地喷在规定的面积内。经过测定,可以提高喷雾的准确性。喷药时尽量避免在一处停留过久,以防止伤害稻苗。据试验,重复喷射的效果比一次喷射好。
如果要作喷射结果的调查,必须抓住喷药后的半月内进行。因为“敌稗”药效发挥十分迅速,一般在气温高(摄氏三十度左右)、阳光强的情况下,大约二三小时便会看到药效。在喷药后的三到五天内,杂草变化极大,不可错过这个观察机会。
调查稗草的药效应该讲究方法。稗草与稻苗难分,往往由于混淆不清,而出现前后数据矛盾的现象。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根据我们的经验,采取定点定株的办法,较为方便可靠。这种方法是:在试验区内选择十到二十个点,每点内用小标杆标定稗草十到二十株,作为固定观察与统计的目标。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
黄振管 李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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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为什么日照有长短之分
地球有两种转动形式,一种是绕地轴自转,一种是绕太阳公转。要是地球像石磨一样绕垂直轴旋转,那么地转的结果只会产生昼夜之分(且昼夜相等),而无四季的区别。但是,地球是斜着“身子”旋转的,它的转动轴(从北极到南极并且通过地心)与垂直轴倾斜成二十三度半的角度,它在绕太阳旋转时,每天都和太阳处在不同的相对位置,所以地球上的不同地方,每天受太阳光照射的时间和角度也不一样。在北半球,“夏至”日(六月二十一日)太阳直射在北纬二十三度半的地方,并且向阳部分大于背阴部分,因此昼最长、夜最短,而且是纬度愈高,白天愈长。到十二月二十二日北半球的“冬至”日,太阳直射南纬二十三度半,与“夏至”日相反,北半球昼最短而夜最长。
以我国夏季日照时间来说,南北就有很大差别,华南地区每天有十三到十三点五小时,长江流域一带有十三点五到十四小时,西北、华北十四到十五小时,东北地区达十五到十六小时以上。“夏至”那天黑龙江北部的漠河,白昼长达十七小时零二分钟。冬季,南北日照的时间则相反,华南地区在十一小时左右,长江流域一带十到十一小时,西北、华北九到十小时,东北只有八到九小时。漠河在“冬至”那天的白天,只有七小时二十五分钟。
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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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张捕鱼苗的网具
我国张捕鱼苗的网具,都是属于定置网具的类型。长江张捕鱼苗最通用的网具是弶[qiàng 强]网(又叫绠网)。弶网由网架、网身、尾箱三部分组成。弶网的类型很多,但归纳起来可分为“软弶”和“硬弶”两大类。这两种网具的网身、尾箱的构造基本相同,区别仅在于网架的架设方法。“软弶”的弶网系在漂浮于水面的横木或大竹竿上,网能随水位的高低而上下浮动;“硬弶”的网是固定在水中的木桩上,网不能随水位高低而上下。图片中的网具,就是武汉市郊区江堤公社社员设置的“软弶”。
上图张其军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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