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3月23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京郊土地该用什么肥料?
问:我们想多打粮食,可是买肥料太贵;过去用过肥田粉,反而把庄稼烧坏了。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张林桂)
答:现在我们要想解决肥料不足这个问题,除了发扬农家旧有的积肥习惯,每年大量地积存肥料以外,要提倡城粪下乡,就是把城市里头的粪便运到乡下去。下水道中挖出的黑泥,也是很好的肥料。还可以由合作社替大家到东北去买油饼,或者往华东永利硫酸铵厂去买硫酸铵。鼓励大家多养牲口也是好办法。你说买肥料太贵,我们调查了一下情况,现在北京要花钱买而且可能买到的肥料,从价钱和肥分两方面来说,还是以人粪最便宜。现在用三十斤玉米就可以买到一千斤粪肥。如果用在一亩小麦地上,比不上肥的可以多收五六十斤。这样算起来,也就不贵了。
你们过去用肥田粉把庄稼烧坏了,大概是用的不得法。
化学肥料,按所含的肥分,可以分作氮质肥料、磷质肥料和钾质肥料三种。最普通而常用的氮质肥料是硫酸铵,也就是平常说的肥田粉。磷质肥料最普通用的是过磷酸钙(骨粉中含有很多这种东西),钾质肥料最常用的是硫酸钾。这几种我们究竟应该用那一种才合适呢?这就要看地里缺的是什么才能决定。
北京附近的土地最缺乏的是氮肥,其次是磷肥,钾肥却不怎么缺。要是用化学肥料的话,可以用硫酸铵,每亩地可以上二十斤到四十斤。分两三次上。另外每亩地再加上十斤到二十斤的过磷酸钙,或者用骨粉也可以。这些肥料,都要在栽种以前使用。除了上化学肥料以外,还应该上一些粪肥,这样既经济、又不会使地质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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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医可以改造吗?现在可以开业吗?
问:1、中医能否在政府领导下改良中国的旧医学?能否组织中医学习政治?
2、一个失业的中医现在可以自由行医吗?有什么手续?
3、关于中医的疑问应该向那一个机关去询问?(北京市第二民教馆)
答:一、中央卫生部曾开会研讨准备改造中医(包括自然科学的及政治的教育等),现已开始筹备成立一个中医学术研究团体。
二、中医领照办法最近即可公布,可按章领照后再行开业。
三、中医有疑问可来公共卫生局第二科询问。(北京市人民政府公共卫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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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知识分子改造自己思想的第一个战役
·彭庆昭·
知识分子改造自己的思想,要靠群众、靠组织;但是,主要的还是靠自己。要把自己的思想和历史在群众面前摊开来,并且自己带头作系统的检查。这样来做,旧思想意识一定要抵抗,要经过一番相当激烈的内心斗争,因而免不了有些痛苦,但最后会使你感到洗了澡的愉快。
许多同志,在开始使用理论的武器来改造自己的时候,只是拿着谈思想问题的文件(如毛主席的《反对自由主义》),简单地和自己对比,说:“这条毛病我有。这条毛病我没有。这一条我有一点点……。”就像小学生在测验卷子上填加减号一样。至于他说有的毛病,严重到什么程度,因而违反人民利益到了什么程度,危害自己到了什么程度,来源如何,以后怎么下工夫改正等等,都没有去想。至于他说没有的毛病,更是不去想了。
比这进一步的,就按照文件细致地反省,列举具体事实,把文件上论述的某些毛病,从自己思想上挖掘出来。但是此外自己还有多少毛病却摸不清,对自己还不能系统的了解,对以后的努力方向也还摸不到头绪。这时情绪上因为是开始“识破”自己,所以大都不能冷静客观,许多同志到了这个阶段常常有“垮台”的感觉。以后,在同志之间互相的启发帮助下,新的观点渐渐建立,就会渐渐渡过这一难关。
接着上述的一步,有的同志就更进而放下文件书本,拿起学到的基本观点,把自己的思想从历史上来一个大清算。这使书本上学到的基本观点,运用到分析自己的思想实际中去,使它逐渐具体化,推翻自己原有的一套评是非善恶的标准尺度,建立起新的标准尺度。
这种大清算,在谈起自己的历史觉得“光彩照人”的人,不妨就先算算自己的历史。过去在人民与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封建主义的斗争中,自己是作为“道德家”、“事业家”、“慈善家”,或是放荡不羁的“骚人墨客”,妆点了旧社会呢?还是真的站在人民这一边,反对了旧社会?如果你也反对了旧社会,动机又是什么?经受过多大考验?你的功绩在整个人民斗争事业中占了多大位置?这样追问自己一下,就能把迷惑自己的光彩,从自己历史上剥掉,使自己从云雾里踏到地面上来。
还有一种人,思想上有另外一种包袱,要先清算,就是自负品质好:如“正义”、“热情”、“硬骨头”等等。这类人很多有一肚子不平之气,因为他们原是自命为旧社会的“正派人”(地主阶级的、或小资产阶级的“正派人”),到革命队伍以后,满以为会受到重视的,谁知道来了以后,原来某些在他看来并不“正派”的人,反倒跑到了他的前头。(这在我们看来并不奇怪,因为他的所谓“不正派”,大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细节,到了新社会,环境一变,并不难改正。这类人有些出身更低,思想上、政治上,更容易接受真理。)这种人要平心地想一想:自己这些好品质过去受过多大考验?这些“正义感”“热情”等等,如果不放置在正确的阶级观点的基础上,对革命、对人民为害有多大?在革命斗争中,最高贵的品质究竟应该是什么?(对人民事业的忠心、人民的立场、组织性、纪律性、联系群众等等)。
当我们把“光辉”的表皮从我们身上撕下来了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到自己的本质了。如果自己的本质是很难看的,那也不要把头扭到旁边,而要正视它,并且再进一步,开始从自己的阶级出身,以及所过的社会生活,所受的教育,来分析自己被浸染了一些什么脏东西。从过去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分析自己过去的政治思想、人生观、道德观,和其他一些分辨是非善恶美丑的标准。而且,光在脑子里转转也还不够,还要列举详细的实事,让同志们都来分析,认清这些思想的社会性、阶级性(思想的本质)及其脉络系统。这就不至于随便给自己扣帽子(随便说自己是地主思想或自由主义等等),自己对这些旧思想的丑恶与祸害也比较看得真切,情绪上也就容易转过来,开始厌恶而且丢掉那些坏的思想意识了。同时,也就能看到革命同志们和劳动人民值得自己好好学习的地方了,不至于光想要修养很高的人来帮助自己。这就是自己思想真正改造的开端。取得了思想斗争的这第一次战役的胜利之后,自己在群众中,在革命队伍中就能很自然地生长,进而在长期革命工作中得到彻底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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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警惕特务放毒!编辑同志:
最近我们河南扶沟县第五区发现国民党特务在井内放毒事件多起,并捉住放毒犯三人。尚幸这些事情发现得早,没人遭害。我们想,在国民党匪帮武装力量被打垮而加强潜伏特务活动继续与人民为敌的时候,这种事情在别的地方也会发生;所以特地把经过情形写出来,寄给你们发表,以提高大家的警惕。
二月末,在本区集富李一带,有村民发现两个乞丐似的人,鬼鬼祟祟地在井旁踱来踱去,并且不时向四外窥视。村民上前盘问,他们两个神色慌张,言语支吾;结果,在他们身上搜出草黄色、像兔子粪似的毒药半斤。在底阁附近三所楼村农民侯协家中,也捉住了一个五十岁的放毒犯,身上有大红色毒药十七包。村民把毒药放到水里试一下,水翻花作声,沸腾起来;村民又把毒水做成馍来喂狗,狗吃了馍三个钟头后便死了。另外在崔桥镇也发现有放毒现象。
现在区政府已通知各乡注意防止特务放毒,其他地方也应该注意。
赵克俭、李莲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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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摘

  农村中的技术改革者
——记盖平农业技术改良模范刘兆春
在辽东省劳模大会上,将近一百九十位的劳动模范里,有一位年纪最大的老农民。他的名字叫刘兆春。虽然今年已有六十九岁,但是,身板儿却是很硬实,干起活来也顶上了一个小伙子。他在长年的劳动中根据实际需要,创造出来好几种改良农具。
一、高杆剪子
刘兆春住在盖平县徐家屯区松树屯村,成份是中农,从小跟他的父亲学过木匠手艺,他还会锯缸、锯锅,也会干铁匠活(家里有一个小炉),种地的余暇,就给人家做点木工零活,修理家具等等。
现在他家里有五口人,有七亩多地,土改前后栽了一百多棵果树。所以他在种地之外还要侍弄果树。
一九四七年春天,有一天他在果园里踏着凳子剪树枝,一时没加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树旁是一个很深的山沟,幸亏他机灵地一闪,落到地上,保住了一条命,但却摔晕了。
醒过来回家后,躺在炕上,他总在想怎样才能不挨摔。他终于想出道眼来了:假如不用凳子,在剪子上按上个长把,站在地上不也一样能剪枝吗?因之,当他养好了伤之后,就做了一把“高杆剪子”。结果既省事又省劲,效力还是一样大,从此再也没有摔倒的危险了。
二、风摇机
刘兆春的庄稼多一半在山上,一九四八年秋季,山里的庄稼被野猪糟蹋得一干二净,他为这事懊恼了很久。到第二年春天,他甚至不想种这块地了,但又一想:庄稼院不种地指什么吃穿呢?前思后想还是得种。
春天,村子里的小孩们都用硬纸片和秫秸做个小风车跑着玩。他的孙子央告他也给作一个。刘兆春在给孙子作小风车的当儿,忽然想:如果能做一个大型的风车,按上个小锤子和响器,风车一转,能自动打出响来,这难道不可以治野猪吗(因为野猪怕响器)?
果然,不久他做出了这样一个风车,在风桨根上按上个“弓子”,“弓子”连着个小锤子,风车一转小锤子就猛敲旁边的铧子,发出当当响声。他把风车按在木头杆子顶上,埋在山地里。这不但在春耕的时候,可以防止老鸦扒种籽吃;就是吃鸡鸭的狐狸和黄鼠狼子,听见这个一连串的“响声”,也不敢再来偷嘴了。庄稼成熟的时候,晚上也不用专人去看青,敲铧子声可以传到五、六里地远,尤其在夜间再在风桨上绑上火绳,转起来成一个大火圈,野猪怕火亮就再也不敢到地里来祸害庄稼了。
他的发明成功以后,全村有不少人都学会了他的办法,保住了很多的庄稼不受损害。
三、盖平耲耙
很早他就觉得用笨耲耙种地太浪费人工。撒种,扶“拉子”(盖土),踩格子,连扶耲耙的就得四个人;活儿虽然不重,可是少一个人也不行。
一九四九年春天他就想,把耲耙上添些东西,使撒种,盖土,踩格子这些活儿叫他一下子都作完。这时他还不知道有“熊岳耲耙”。于是他就自己在家捉摸。他并没有和任何人讲过,恐怕作不好人家笑话,可是到底被人家知道了。因为他的“风摇机”和“高杆剪子”,已经使大家相信他有这种才能,于是在农会开会的时候就给他报上去了。村干部和大伙都鼓励他快点研究出来。
在铲地的时候,他就着手作了。因为在这以前也早就用心研究过,所以只用两个来月的时间,就做成了第一台盖平耲耙。这个耲耙中间有一个轱轳,很轻巧,用一头软弱点的牲口也能拉,只用一个人扶耲耙,节省了三个人工。耲耙后边的木头轱轳,压起垅来比人踩格子还均匀。撒种的地方有三个眼儿,可以按土质的干湿自由调整,种“按儿”(点播)或种“拉拉稀”(条播)都行。耲耙走的快,种籽漏的也快;耲耙走的慢,种籽漏的也慢;耲耙停止了,种籽也就不漏了。他为了发现这耲耙的缺点,就整天的在地里反复的试验,反复的修改。为了使种籽撒的最合适,他甚至数出了种一亩地的高粱,一尺二的间隔要二千九百棵,一尺三的间隔要二千七百棵的精确数字。谷子、大豆,也都照样数得出来。他这个耲耙可以节省三分之二的种子。比如种高粱,一亩地要用三升种籽,用这个耲耙有一升就够了。现在存在的缺点是种苞米和荞麦还不行。
在辽东省农展的新农具展览室里,劳动模范和代表们以及所有的参观的人对他这耲耙感到极大兴趣,大家放上种籽拉着试验,都一致认为不错。
盖平农场将要在今年先制造一批,以便推广试用。
四、他的谈话
辽东省第一届人民代表会议上,他是盖平县人民代表,同时又被选为一等技术改良模范,得了一面奖旗,和二百立米木材(核二百万元),还有奖章,锄板,手巾等。当他领奖的时候,人们钦佩他的发明创造,特别热烈的鼓掌。
他高兴的说:“在旧社会里没人理这个碴,人们种地种了不知多少辈子了,都用那老一套的死法子,捉摸出新的家什来也没人管。现在可大不相同了,有了发明政府还奖励咱们。别看我快七十岁的人了,回去还要接着研究新的,这还不算,还要推动大伙使用新农具,和用新法子种地。过年劳模会我还要来!”
(摘自东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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