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26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中国人民政协代表访问记 革命老人何香凝
柏生
在人民政协召开的今天,记者在六百多个人民代表中,会到了这位白发鬓斑,年高七十一龄的革命老人,廖仲恺夫人——何香凝先生。她是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代表,这次与她的儿子廖承志女儿廖梦醒,一同参加了人民的政协会议。
由于今天的政协,使她想起了五十年来中国的革命。她兴奋的用带有广东口音的国语和记者讲述了许多当年她参加革命的事情。廖夫人原是广东南海县棉村人,父亲在香港经商,因此她便生长在那里。二十岁时与革命先烈廖仲恺先生结婚。当时正值戊戌政变,思想先进的人们,都想学外国。这时廖先生欲求学日本,廖夫人就变卖自己的珠宝手饰资助丈夫,二人先后东渡日本留学。在东京得识孙中山先生,听中山先生畅谈革命,大为激发,就决心参加革命事业。辛亥革命前数年,廖夫人与中山先生在日本同组同盟会。辛亥革命起义时候,与廖先生都先后回国参加革命工作。
在谈话中,她总念念不忘孙中山先生和廖仲恺先生。谈到一九二二年中山先生在广州任大总统时,她说:当时中山先生因厉行革命政策,决意北伐,而广东都督,当时著名的军阀陈炯明却坚决反对,蓄意谋叛。虽然孙中山先生对他优容宽大,并派廖仲恺先生劝说;深望他能心回意转,但不久陈炯明终于叛变了,廖仲恺先生也被他扣起来。当时中山先生悲愤之中为左右强扶出走,避于兵舰上。廖夫人得到中山先生蒙难的消息,连夜不顾一切危险寻找孙先生与孙夫人,找到后,并为他们送递东西,直至孙先生获得安全后,她才又日夜为丈夫的被扣奔走达两个多月。
一九二五年一月,廖夫人因中山先生在北京病重,便又匆匆由广州北上,到平后即住铁狮子胡同。当时大家因为中山先生病得很沉重,人人心里都感到惶惶不安,逼不得已才和中山先生婉言请示后事。一月二十四日,中山先生立了三个遗嘱,其中有一个是给苏联驻华大使加拉罕转苏联政府的,内容是表示“中国愿以兄弟之谊与俄国联合起来共同抵抗帝国主义,完成世界革命。”这是在中山先生临逝前一天签的字。谈到这里,廖夫人很感慨的说,记得中山先生临逝前曾再三的握住她的手为中国的革命而叮嘱,尤其着重在要加强联俄联共的政策上。廖夫人又谈及中山先生遗嘱中有一句“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原本中山先生的意思是写“联合世界上一切被压迫之民族共同奋斗”,但当时因段祺瑞、汪精卫等怕帝国主义的势力,一定要中山先生改掉的。
同年八月,廖仲恺先生在广州被国民党反动派所暗杀。廖夫人万分悲痛,决心踏着丈夫的血迹献身革命到底。
接着,蒋介石公开背叛革命后,共产党人的血和进步分子的血,洒遍了全中国,廖夫人从这时起,便毅然决然的脱离了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动集团,不畏强暴地,更加坚决地从事与反革命势力的斗争。丈夫、女婿的先后牺牲在反革命分子手里,儿子承志在反动派毒手下的两次坐狱,这些都只有更深深地增加了她对反动派的仇恨。
但今天,…当谈到目前中国人民革命的伟大胜利,自由与解放的时候,她象是松了一口气,从抑压中兴奋起来,她亮着嗓子说: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没有毛主席的英明伟大的领导,没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艰苦奋斗与反动派坚决进行长期残酷的斗争,中国怎能有今天!我盼望二十二年了,今天中国革命终于胜利,人民抬起了头。接着,她更感慨的说:我随着先烈参加革命这几十年,今天能亲眼看到反动派被打垮,革命得到胜利,我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高兴!
最后,廖夫人又谈到,根据先烈革命的经验与教训,证明今天中国共产党的对苏联友好政策是完全正确和必须的。她并引中山先生生前讲的一句话:苏联是“国友人师”。为什么是“国友人师”呢?因为苏联能够领导世界上一切弱小民族共同奋斗并领导被压迫的痛苦人民起来翻身求得自由解放。同时廖夫人更着重的指出目前新中国的建设事业中,技术的人才很缺乏,为了发展生产,开发中国地下的富源,这是一定要得力于苏联及各新民主主义国家的帮助的。因此,她说:一定要使中国的人民了解到中苏友好的必要和加强对苏联的认识。今天,我们要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要建设一个人民民主的新中国,没有苏联的援助是不可能的。
对于这次人民的政协会议,她说她是坚决拥护的。特别对政协的共同纲领草案,她说:这是体现全中国人民意志的产物,因而也完全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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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国人民政协代表访问记
 战斗英雄马宁
陈迹
第二野战军的战斗英雄马宁,走起路来,有点儿拐,在他强壮的腿上,曾被子弹打中过几次。有一次是在大别山,他是某团的副团长,带领着部队,活动在崎岖的山头,离敌人四十公尺的地方,一颗子弹由后股穿出左腿,他跌倒在山下,爬起来,由靠着他的通信员扶持,躲开了敌人。他的顽强身体,在没有医院,没有后方的大别山附近,隐藏在山洞里养伤,敌人又来“清剿”,他忍痛的带着伤又走,在山路上又跌断了一次,他靠着桌板子,没有把腿弄坏。医疗好了之后,即使左腿短了一个指头,他还是很矫健的在部队里工作。
谈起了他负伤的情形,他说,三十五年解放战争开始,在十四个月当中,他负了四次伤。在鱼台的战斗中,他离敌人只有一里路,子弹穿擦了他的腿部,他还指挥着战士,不料一个冷枪,打中了他的肚子,子弹没有出来,肠子打穿了十五个洞,他也不怕痛,一连二十五天没吃东西,光是喝水,任凭大夫动手术,他的肠子曾全部拿了出来,十五个洞缝了之后,不到四个月的功夫,他又参加了大别山的战斗。虽然在阴湿的天气,肚儿常常疼痛,他还是活跃地战斗着。说到这里,他很感激地说,“我的肚子能够好,真真要感谢我们的卫生部长詹少联和其他医务工作同志。”
马宁同志,家在河南沁阳县,从小在一个中农的家庭,耕地翻土;后来读了几年书,在高小就做了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他哥是个共产党员。抗战爆发了,他由他哥的介绍,不顾母亲的不同意,偷偷的离开了家,十六岁参加了人民革命战争。在部队里,他当过民运科长,作战参谋股长,团参谋长。一九三八年,他成为一个光荣的共产党员。在党的培养下,不仅英勇凶猛,灵活机动;而且能吃苦耐劳,三天三晚不睡觉,两天三天不吃饭,在他看来,已成了习惯。
在冀鲁豫三出陇海路的伟大战争中,他是一个优良的指挥员,虽然他一再谦虚:“我当了战斗英雄,惭愧得很,事情很平凡,没什么可说的。”在这轰轰烈烈的人民解放战争中,悲壮的事儿太多了,写不完,说不清。但当我问到他亲自指挥的有名的战斗时,他笑了一会,慢慢的说道,三十五年八月,他们进攻兰封,他们全团担任攻占兰封以南的车站。接受了任务后,他们都下了“坚决打个出色的胜仗”的决心。马宁当时是团参谋长,他带领着部队走在最前头,冲过了五六十里的敌占区,越过了铁路。当他们要攻占车站票房时,谁知道车站附近的火车上装载了敌人的坦克,车站附近还有四十来个碉堡,这是他们预先所没料想到的。他们向票房冲击了几次没成功,马宁同志临机应变,想出了马上占领最大碉堡的办法,集中了兵力,不一会,就占据了碉堡。他们居高临下的掷手榴弹,打中敌人满载炮弹的一列车。敌人坦克逞凶,毫不在乎地开了出来,他们以收缴敌人的反坦克弹射击,终于打中了两辆坦克,那时兰封城的残余敌人向车站逃窜,他们于是堵击残敌窜近了车站。他们遂由西南两路,发动攻击,生俘敌人四百余,全部十一辆坦克尽被卤获,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获得了坦克。这个战斗,他们从西南两面攻击,在东面只埋伏了一营人,没有围击敌人,等敌人从东面逃跑时,方尽情消灭之。这种战斗方式,得到了上级的奖誉,马宁同志荣升了副团长。
在鄢陵府村的突围战中,马宁同志指挥的部队,连步枪上的木块都烧着了,弹药打尽了,还保持着无比的镇静;等到把敌人的子弹夺了回来,才又战斗下去,胜利突围。
大张集的防御战,敌人以四个团兵力攻犯马宁指挥的一团人。他们的团发动了所有马夫。伙夫,跟敌人干,把敌人弄得筋疲力尽,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兵力。马宁同志说,这次战斗把敌人吸引在自己周围,对于消灭敌人整三师赵锡田起了很大作用。
经历了无数次战斗,在战争烈火中锻炼出来的马宁同志,代表第二野战军来到人民首都参加中国人民政协,他坚决的说:“人民解放军要以其英勇善战的雄壮力量,彻底消灭国民党反动派,努力学习,保卫祖国的国防。任何帝国主义的阴谋,我们决不害怕。毛主席在人民政协第一届会议上说,中国人从此站立起来了,是的,中国人从此站立起来了,我们兴奋极了,我们决不畏惧困难,我们一定在共产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建立一个辉煌灿烂的民主、自由、富强、康乐的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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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云南人民武装的成长
——云南人民武装领导者侯方岳访问记
继昌
一九四七年二月,以云南学生领袖蒋永尊为首的一部分革命青年开始被分派到宣威去组织游击队。以后,就不断的有大、中学校的学生和中小学教员离开昆明到农村中去。他们穿起粗布衣,与农民生活在一起,组织农民,学习军事,为云南人民的利益和蒋匪反动派进行残酷的斗争。两年多以来,已发展成为一支强大的人民武装。
在云南坚持八年工作,长期领导过昆明学运与首先领导创立云南人民武装的侯方岳,拿出一张云南省地图,指着上面斜的红线条,标志着人民武装的发展,自滇东推向滇南,又伸展到滇西。一大片近乎一个马蹄形的地区把昆明包围起来,“昆明,实际上已经成为一座死城!”在谈话中侯方岳兴奋地这样说。在云南全省一百一十多个县(局)中,人民武装已在八十多个县(或局)内进行游击活动,现在已在滇东、滇南(以滇越路划分)建立了两个行署四个专署包括二十几个完整的县政权,另外在游击区则建立了广大的独立区、乡政权。主力部队和民兵各有两万多人,主力部队以缴获敌人的轻重机枪、六○炮、迫击炮、甚至火箭炮等武器武装了自己,民兵都持有步枪。
侯方岳继说道:云南的青年学生历年来在民主运动中,和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宪兵特务进行了残酷的胜利的斗争。在抗战期间,蒋介石仇恨云南学生的民主进步要求,特务头子康泽亲到昆明布置过几次大逮捕,但都被打退了。日本投降后蒋介石在云南布置了军事阴谋政变,夺取了政权。杜聿明、关麟征、霍揆彰、何绍周、卢汉等刽子手凶犯在昆明对进步的知识分子、青年学生进行了一连串的屠杀惨案。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一日动员全昆明的数千特务对西南联大学生开枪投手榴弹,死四人伤十余人;一九四六年七月中旬在前后五天内杀死了李公朴和闻一多两先生。反动派的血腥暴行燃起了民主斗争的烈火,昆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参加了斗争的行列,在接连不断的反美抗暴、反内战、反迫害、反饥饿、人权保障、反美扶日等的斗争中,青年们曾以砖瓦石块木棍向宪兵警察特务进行抗击,数日夜乃至一两月的据守学校堡垒,或游行示威于街头,抵抗军警的逮捕。被捕的青年在狱中也进行了许多英勇的斗争。云南的青年学生在这些残酷斗争中,锻炼了坚强不屈的斗争意志,提高了对革命的认识与信心。
一九四六年七月全面内战爆发后,云南的青年开始进一步酝酿着到农村组织群众进行游击战。重庆新华日报号召在蒋后方开辟第二条战线的社论,在昆明的学生干部中进行了深入的讨论。经过一定的思想准备与军事知识的学习后,在云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一九四七年二月开始有计划的派出第一批干部下乡。不久,六月六日(欧洲开辟第二战场纪念日)在滇东的宣威由蒋永尊、李祥荣、郭澜波、石飞领导,成立了第一支为数不多的秘密武装,名字就叫六六分队。
在开始的几个月中,他们时出时没,或集中行军作战,露宿山头,或分散作群众工作,接近农民,学习劳动,组织秘密武装,有时打击少数的武装敌人。他们从谨慎的行动中磨练着自己,把从书本上学得的八路军游击战争的经验,毛主席的军事战略思想,开始在实际行动中去领会、试验,学习和充实着自己的战斗经验。
自八月以后初步学得军事经验的游击队开始进一步扩展,杨守笃等首先回陆良布置武装斗争,继由郭澜波、石飞等自宣威转到陆良,控制了陆良东面的龙海山,至十一月便夺下了陆良平原的马街。一九四八年二月另一支队伍在泸西旧城发动了起义,至此,游击队分别在路南圭山、弥勒西山和陆良龙海山建立了互相联系的临时根据地。并进而选拨各部精锐,组成一部主力军,有计划的出击,主动打击敌人。四月间首次出击罗平,一举击溃敌军一个营,使其死伤六十余,而人民游击队主力无一伤亡。惨败的敌人以一团援兵猛扑,而人民游击队则绕过敌人,迅速攻下师宗县城,活捉了敌县长保国治。后复南下攻克广南县城,缴获敌人大批军火物资。在将近半年的战斗中,人民游击队击溃与歼灭敌正规军两个团,保安队一个营,并曾在滇东沾益县协助播乐中学在校长樊子诚等领导下举行起义,师生大部参加了部队工作。
在一连串的战斗中人民游击队是胜利和壮大了。但侯方岳紧接着说:“我们没有被一时的胜利所迷惑,马列主义与毛泽东思想使大家更加清醒起来!”队伍在秋季进行休整,对前一阶段的某些单纯军事观点进行了检讨与批判,重新把工作重心放在组织农民,把军事战斗与农民斗争密切结合起来。至去年十月人民武装进到滇西南广大无公路无铁路地区建立了阵地,发展成全省互相配合作战的局面。人民武装所到之处,则号召团结云南各阶级各民族人民,建立反蒋统一战线,武装反三征(征兵、征粮、征税)。从云南最广大的人民利益出发,团结和争取一切可以合作或中立的力量。依靠了贫苦农民团结了中农,同时也照顾到开明士绅地主,坚决打击少数与国民党反动派勾结的封建恶霸,并处处团结苗、夷等少数民族,把民族问题与农民问题结合起来,消除狭隘的民族仇恨,因此团结了各民族各阶级人民。
至去年冬季人民武装猛进发展,相继攻克罗平、广南、马关、元江、江城,围困了陆良泸西弥勒邱北等二十余县城。至今年三月底,云南人民武装的主力即发展到八千余人,民兵则迅速扩大到二万,解放十二县城。并自今年一月正式建立人民政权,在某些中心地区已开始实行减租减息,把反三征又提高了一步。
云南的军政干部开始都是毫无经验的革命青年、知识分子,在艰苦复杂的战斗中,他们为什么没有中途失败,而终于胜利的到达今天呢?侯方岳在最后特别提出此点作了恳切的说明,他说:“这主要是由于云南干部深入群众,改造自己,学习了毛泽东思想,特别是军事战略思想,与走群众路线的工作作风,我们接受了苏维埃时期某些地区起义和抗日战争中游击战争的一些经验,有领导的有步骤的使用革命力量,又能够大体正确的掌握政策,没有性急过左,无论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反特务斗争,反卢汉阴谋的斗争中,都是机警和稳步的前进着。”同时最主要的又是由于全国解放军的胜利,全国人民革命情绪高涨,云南人民迫切要求解放,云南青年与农民的艰苦奋斗。
侯方岳说:过去两年的军事斗争中,被俘被捕的优秀干部,如毕恒光、刘怀富、杨廷治、邹宏楷、李旭、任学源等,皆坚毅不屈,英勇就义。冲锋陷阵的优秀干部,如傅发坤、马士金、杨新甲等,皆身先战士,壮烈牺牲。最杰出的干部蒋永尊同志的牺牲,诚是最大的损失。但是在血战中与群众斗争运动中锻炼出来的干部,确多了若干倍,这些宝贵的干部,便是全云南人民的希望。现在,解放军即将越川黔桂入滇,云南完全解放的日子就在不久的将来。
自今年一月以来,云南的革命力量,已在全云南发生了巨大政治作用,许多过去落后的中立的乃至反动的集团与分子,都在向革命方面找出路,虽然蒋介石卢汉集团,最近又给昆明进步师生一次残酷的镇压与打击,但昆明进步的师生与进步人士是能够坚持斗争的,如象去年七月昆明千人被捕一样,不会有人屈服的。全云南光明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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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民政协代表访问记
 访问藏族代表天宝
林沫
天宝以无限兴奋和庆喜的心情开始他的谈话。他说:“参加人民政协的少数民族的代表有九种民族,我们来共商中国人民的也就是中国各民族的大事,这是我们中国各兄弟民族亲密友爱的大团结。我们各兄弟民族在中国的土地上紧紧拉起手来,从这里开始,中国各种少数民族所忍受的压迫,所过的特别落后的与非人的生活,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与各兄弟民族的帮助之下就要逐渐结束。”天宝深感大会对各个少数民族利益的关切和重视。他说:“有很多问题连我们自己还没有想到,但是以毛主席为首的大会的领导者都已经多方考虑和精心的计划了。”他认为这种对各民族的平等的重视和关切,只有在真正具有伟大国际主义精神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才能够这样作。
天宝以亲身的经验说明少数民族解放的道路。在他的家乡西康党坝,藏族人民为反抗满清官僚及军阀的鱼肉和压迫,曾进行过无数次大小流血的斗争。如一九三三年西康大吉寺一带的藏民喇嘛曾把财产家具卖掉,置备武装反抗四川军阀刘文辉军队的暴行。但每次斗争所得的结果只是遭受更大的迫害。而当一九三四年长征的红军到达西康时,却帮助藏族人民成立自己的波巴苏维埃政府,藏族人民参加各级政权,成了自己的主人,此事为当地人民长久的记忆着。天宝自己就在这时参加了少先队,后来作骑兵连的指导员,继任波巴苏维埃青年部部长,当波巴的人民武装组成波巴独立师北上抗日时,他是该师的党代表。中间有五、六年的时间他得以进学校学习着政治、军事和文化。以后,作为一个少数民族工作的干部,他到伊克昭盟去帮助蒙民同胞的解放。在人民解放战争的两三年中,他领导伊盟人民的武装进攻的马、胡匪军。就是这样,他自己在共产党的爱护帮助教育和培养中成长起来。然后他又去帮助别人。天宝说:“我感到共产党对少数民族有一种自然的责任和感情。”他举出,在延安曾特为回族同胞做礼拜修了清真寺,(胡宗南匪军在侵占延安则把她糟踏破坏。)设立供少数民族学习的民族学院。在当时的陕甘宁边区政府中曾专设有民族事务委员会,有各民族代表参加。最明显的是,内蒙古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成立了内蒙自治政府,几年来内蒙人民的生活已显著上升,这是少数民族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帮助之下获得解放的一个榜样。
对于英美帝国主义野心侵略西藏的阴谋,特别是最近英国策动印度尼赫鲁在西藏所制造的所谓防止共产党进入西藏的事件,天宝指出,这完全是帝国主义妄想奴役西藏人民所玩弄的鬼把戏。在满清末年辛亥革命及一九二七年大革命时期,英帝国主义每当看到中国人民要独立解放的时候,都曾在西藏玩弄过同样的阴谋。中国人民知道英帝国主义对西藏的侵略处心已久,过去曾不断的把藏民中的上层分子弄往英国留学,灌输以奴化思想,使其为帝国主义服务。但甘心受其驱使的只有极少数,广大的藏族人民会知道谁是他们痛苦的解放者,最近人民解放军进抵西北、西南各省,各地的回、藏、苗等族人民热烈的欢庆和拥护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最后他说:“中国各兄弟民族在这里开团结的大会,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这对一时尚未解放的少数民族将是一个最大的号召和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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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国人民政协代表访问记
 建设人民空军
刘@平
我曾经长时间在国民党反动派的空军中服务过,因为我反对参加屠杀人民的内战才毅然决然的于一九四六年六月底,当美帝援助的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反人民的全面内战之前起义,站在人民方面来。这次我能够以人民空军代表的资格,来参加中国历史上空前的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使我感到了无限的荣幸。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召开是中国人民胜利的标志,也是全世界人民胜利的标志。这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二十余年艰苦奋斗的结果。英勇的解放军取得了全国性的伟大胜利,准备好了政协召开的充分条件。这个会议是由中国共产党,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地区,各界民主人士,国内少数民族,海外侨胞的代表组成的。这里有工人、农民、学生、解放区区行政人员,和解放军陆海空军的代表,也有政治、经济、文艺、教育、新闻、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工商业界、宗教团体等民主人士的代表。这是中国人民空前的大团结。各代表都是认真地、严肃地,同时也是和谐地讨论着建国的大政方针和各项提案。每个代表都是抱着把人民中国建设好的热忱。各种意见是集中了又讨论,讨论了又集中,发挥着广泛的民主,贯彻着科学的民主集中精神。在这民主的、团结的空气里,这中国历史上空前的人民政协会议必然会得到圆满、胜利的成功,奠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稳固的基础。
在中国人民空前的大团结之下,在以苏联为首的世界人民民主阵营的援助之下,一个独立、自由、富强的新中国会很快地蓬蓬勃勃地建设起来。展望新中国的远景,令人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新生的愉快。
至于说到我们人民空军的建设工作,毛主席在开幕词里已经肯定的回答“我们将不但有一个强大的陆军,而且有一个强大的空军和一个强大的海军”。我们相信在共产党和人民领袖毛主席朱总司令的英明领导下,中国人民的空军必然也和整个人民武装一样,很快的壮大起来,成为保卫祖国、保卫世界和平的强大力量。
我在这里告诉现在尚留在国民党反动派空军中的老同事们,现在蒋政府更露骨更彻底的黑暗、贪污、独裁、卖国等罪恶,你们知道的比我更清楚。最近听说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的飞行员,已经到了台湾,准备又来屠杀中国人,我不晓得你们作何感想?想想当初八年抗战是为了什么?人民共和国的中央政府马上就要成立了,广州、四川、台湾、海南岛很快就要解放,你们对解放军的政策可能已经知道不少,你与其随反动派残余分子流亡,就不如在原地等着解放;与其在原地等着解放就不如立即驾机起义。你们不要轻信那些“三次世界大战”的谣言,现在世界民主的势力已经空前壮大,大大超过了美帝为首的反动力量。如果他胆敢挑起战争的话,那就要提前促进美帝国主义的灭亡。你们不知道蒋家官僚财阀们已经在法国、西班牙、南美洲等地方购买房子财产,在准备逃亡吗?你们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一下吧,也应当选择一下自己的道路吧。现在已经是最后好的机会了!不能再徘徊观望。
在这个灿烂的新中国人民政府的诞生时,我不禁要告诉那些还留在黑暗的尚未解放的国民党反动派的残余空军中的人们,大家勇敢的携起手来,一同投奔人民方面来共同为建设强大的人民空军而愉快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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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民政协代表访问记 人民空军代表 刘善本
柏子
三年以前,在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全面内战的时候,那时国民党反动派在美帝国主义者的支援下,以为中国人民可以任意欺侮,毫无顾忌地撕毁了旧政协的决议;当时很多人还看不清中国人民的力量,耽心着她是否抵挡得住反动派的进攻。就在这个时候,在一九四六年的六月二十六日,刘善本便以反对内战的积极行动,毅然脱离美蒋反动阵营,第一个驾驶B二十四型五三○号飞机,飞向了光明自由的圣地延安。
日子过得真快,三年了,今天在人民胜利的日子,人民的首都,人民政协召开的时候,记者会见了这位当年驾机起义飞延现在已成为人民空军战士的刘善本。他今年三十四岁,老家是山东的安邱县,看起来他个儿高高,说话非常爽直,还保持着他那种山东人的淳朴特色。他驾驶飞机起义飞延的时候,是国民党中央航空第八大队三十五中队的上尉飞行员。十四年前,他还是北平平大附中的学生,当时因痛恨日本人的侵略中国,就在一九三五年考入杭州笕桥航空学校。抗战中间,他曾先后在昆明、成都、兰州等地服务,并在一九四三年被国民党派至美国道格拉斯、阿雷藏那高级航空学校及新墨西哥州阿尔博克尔克作B二十四型基本飞行训练。
当记者和他谈起当时起义的情形时,他好象一切都历历在目前。他沉思了一下,爽朗天真地笑了起来,他说:“这是我一生永远也忘不掉的一天,这次的起义,决定了我今后的道路。”他为什么能够那样勇敢地,在美帝国主义的走狗蒋介石看来还是那么嚣张的时候,就敢于驾机起义呢?他告诉记者,当时他是响应毛主席反内战的号召。那时他在成都看到了毛主席在六月二十二日发表的关于反对美国军事援蒋法案的声明。他投考空军,原是为了“从军报国”,但是他从美国学驾驶回来后,日本帝国主义已经投降,而他却被国民党反动派驱使着再驾驶美国飞机或者轰炸中国的土地,或者运送军队和美帝制造的枪炮子弹屠杀中国的人民;他痛恨蒋介石反动政府黑暗贪污、腐化,更痛恨国民党反动派把中国的领空、领海干干净净地卖给美帝国主义,这就使他毅然脱离美蒋反动阵营,飞向光明自由的解放区。
他谈起了他驾机起义的那一天——一九四六年六月二十六日。那是多紧张多兴奋的一天。他说:“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我冒着阴晦危险的天气,从成都新津机场起飞,本来这架飞机的任务,是飞赴昆明转运军用通讯器材的,但在我事先布置好的情况下,一升空,半小时后,我便把方向转向西北,直向西北高空中飞行,但天气愈来愈坏,我们都只能在浓云大雨中作盲目飞行。离延安不远时才钻到云下来看到地面。延安这一个对我极熟悉的名字,然而地方都是陌生的。在延安的附近转却找不到延安,我总以为这闻名世界的名城,是一个人烟稠密的大城市。及至看见了飞机场,我真的高兴得想叫了起来,但是立即又怕——怕下面的高射炮给打下来,于是赶快急遽降落。当飞机在机场跑道旁边停下后,我即跃出机门,高喊:“我们是反内战来的!”当时机场戒备很严,当初许多警卫员都很愤恨的望着我们,可是后来当他们知道我们是为什么飞来的以后,便都高兴的欢迎着我们。”
他愉快的叙说着:“在延安我住了一个时期,一切都使我觉得那么新鲜、有生气,我开始愉快的生活在革命的大熔炉里。”接着他愤恨的说:“但是不久,在八月二号的这一天国民党反动派竟来轰炸扫射延安,还说什么呢?这到底是谁在发动内战,这一切都更深深地加强了我的认识。我清楚的认识了反动派狰狞的面目,从这时起我更坚定起我自己,我决心做一个人民空军的战士,为人民而贡献我的力量。”
三年的时光已经过去,刘善本在为人民的空军建设事业而愉快的工作着、学习着。在这次人民政协开幕词里,毛主席号召建设一支强大的空军。当记者和刘善本谈到这个问题时,他向记者坚决的表示:一定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为完成人民所给予的光荣任务而奋斗。他笑着说:“今天,即或在国民党反动派空军里也一定会有不少富于正义感的青年来响应毛主席这个号召,走到人民空军里来。过去已经有过不少从空中从地面起义过来的,不久的将来必然更多”。最后他坚决的说:“相信在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朱总司令的英明领导下,在劳动人民的支持下,人民的空军必然会很快的壮大起来,随同人民的陆军、海军,组成保卫祖国,保卫世界和平的坚强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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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民政协代表访问记
 徐州起义的何基澧将军
九月十九日,我们访问了去年十一月八日在徐州以北起义的国民党第三绥区副司令何基澧将军。他满面笑容地对我说:“过去我老是病,老是苦闷;自从走到了人民队伍里,从来没生过病,精神愉快。”
他回忆其当年抗战的情景,连说:“我的部队接连打败仗,以至不可收拾。那时,八路军英勇善战,能够抵挡得住日本鬼子。我常常自思自问,八路军为什么能抗战?国民党的部队为什么搞不好?心中苦闷,尤其看到蒋贼和日帝勾结,消极抵抗,更以为抗战没有前途。”二十六年底,他曾摆脱了军队工作,秘密地到了延安,在延安住了一个多月,目睹共产党军队和人民如同一家人,听到毛主席的报告,他说:“我看见了光明,对抗战的前途不再悲观了,又重新回到自己部队,在鄂西一带抗战。”
接着他又说:“我们早不愿与人民为敌,想投到人民这面来,去年十一月八日我们终于在徐州外围起义。”
他说,起义后,部队就开到临沂、诸城一带。到了解放区,沿途看到的是支前生产,常常听到许多动人的故事:父亲叫儿子从军,妻子劝丈夫参战,群众把自己藏的最好的麦子献给公家,六七十岁的老大娘抱着稻草给人民军队铺地,妇女识字班替战士洗衣补袜。…这一切是从来没梦想到的,人民与军队是一体,战士与百姓是一家,怎么能不打胜仗?回想起国民党的军队,个个欺压人民,长官把士兵看成了奴隶,士兵都是强迫拉来的,吃不饱,穿不暖,面黄饥瘦,差不多有百分之五六十在路上死亡了,剩下的也奄奄待毙。在那时,我们从战地到后方,拉的壮丁埋在路边的坟墓几达十里而不断。有钱的地主可以买壮丁,从不服役。军队替少数人打仗,少数人却终日荒淫无耻,我见了这种情景,常对士兵说:“这样打下去,我们要同归于尽。”
“在临沂、诸城,我们的部队受到人民解放军的编制,学习人民解放军的作风、纪律,接受革命的理论,我们开始得到新生。在这两个多月的整编时间里,我们认识到向群众学习的重要,和老百姓开联欢会,改善军民的关系;我们的中下级指挥员受到了人民解放军的培养,渐渐改变了他们以往对待士兵的野蛮作风,官兵关系也有了新的转变,士兵们莫不兴奋,几乎没有逃亡的。”
“经过一段学习改造,正当人民解放军渡江之时,我们开到了江北,一面学习,一面工作。南京解放后,我们有一部分担任了南京警备工作。我们的部队也都能恪守群众纪律,睡在南京的路旁,不惊扰市民,吃饭的碗筷不够,宁愿分班开饭,虽苦也无有怨言。”说到这里,他微笑地讲道:“只有在共产党的领导下,部队才能有光明前途。”
他很感慨地说:“经过了这段学习改造,旧思想改变多了,在过去做了反人民的事;今后只有很好为人民服务,才对得起国家人民。现在我生活得兴奋。在一起的同志们,和蔼可亲,负责认真,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方法给自己帮助很大。往年自己在旧的部队里,完全是独裁,有权有威,什么都堆在自己身上,够苦闷哩;现在跟同志一起负责,分工合作,共同领导,真是愉快极了。”
最后他说:“我这次来参加人民政协,开了几次小组会,真正看到了民主政治。大家有意见,都可以尽量提出来,好的意见都能够吸收进去,这是中国开天辟地从未有过的事情。今后我们一定要彻底肃清反动残余,决不让反动派来乘隙捣乱。坚决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为驱逐美帝国主义,打倒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成立统一的民主的联合政府而奋斗。”


第6版()
专栏:

  中国人民政协代表访问记 护厂英雄 曹凤岐
国涌
这位护厂英雄,出现在中国的钢都——鞍山钢铁厂,他的名字叫曹凤岐。是这次人民政协的特邀代表之一。
他是山东省文登县人,十一岁上,家里没吃的,就开始放羊,吃不饱,穿不暖,风吹雨打不用说,尤其受不住的是掌柜的打骂。他下决心想学手艺,只要求刮风下雨在屋里,给点吃,不挨打就行。放了一年羊,就跑到城里流浪,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到城里,人地两生,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穷人见了穷人亲,幸好碰见一个在商店做饭的大司务,就替他想办法在商店找了个抹桌、洗碗筷、扫地、提水的差使,他一直干了五年。后来在威海卫、大连、鞍山,当码头工人,发电厂工人,一共干了二十四年,一直到“八一五”。
苏联红军来到了,东北人民都得到了解放,工人阶级也从此翻身了,大家都关心着工厂的开工。但老曹和工厂的关系最密切,他十多年来在厂子里住,两只眼睛时常瞅着这厂子,为厂子的一切东西操心。他身上时常带着一把小刀子,专对付破坏厂子的人。
有一天,十多个日本鬼子,偷偷地抬着二十多个小变电机想去出卖,被老曹发觉了,要他们老老实实送了回去,他们放下机器都呆住不动了。老曹就拿出小刀子来威胁他们。很不巧,老曹的手一挥,小刀子就从一个鬼子的脑皮上穿了过去,日本人把他包围了,用抬东西的杠子想打掉老曹手里的刀子,老曹的右胳膊就被打折一支骨头。这还得了,老曹又用左手来对付鬼子,鬼子都跑掉了。
在苏联红军的帮助下,大家欢天喜地的得到了解放,不幸,国民党的军队来到鞍山,这些家伙来到鞍山一个个拆机器卖钱,成天吃喝玩乐,乌烟瘴气,糟塌了一年多。去年一月,咱们军队打鞍山,老曹动员工友护厂,“不能让他们破坏呀,咱们就指机器吃饭的呀!”这时,大部工人被押去修飞机场,整个耐火材料厂里只留下有六十多个人,就成立了护厂队,老曹当分队长。
当解放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国民党就开始武装镇压工人,要把这些护厂的人赶出厂去,竟开枪打死两个工人。老曹挨了无数枪把子。
护厂队被打散了,厂里只剩下了七个人。“机器是我们的命呀!”老曹时常这样念叨,他有决心,拼命护厂,要死也死在厂里。枪炮在厂子周围响起来了,老曹知道解放军要来了,高兴的坐立不安。只听见国民党的军官在督战:“奶奶的,谁不往前走打死谁!”夜里,老曹把人民解放军引进来了,一个个的堡垒都指点过了,一万多“国军”和所有的武器,都成了胜利品。下着大雪,把他下半节棉裤都湿透了,他还没觉得。
刚一解放,秩序还没有安定下来,特务分子和小偷都来工厂仓库偷盗,老曹一面制止,一面解释,“解放军不和国民党一样,解放军来了,马上就要开工的呀!”老曹他们六七个人,十分坚决,白天黑夜,分在各处,护厂抓贼,他自己好多黑夜没睡觉,白天也不放心,只能抽空挤挤眼。
有天晚上,老曹出外捉贼,没提防一下碰住三十多个人,抬的扛的,有机器、有汽油,也看不清偷的是些什么。偷东西的人,一见有人来了。就“哼”了一声,三十多人,将所偷东西就一齐放下,有两人就来盘问老曹,老曹装作老百姓,应酬几句,想返回厂去找人来办理这伙人。偏偏有两个人说认得老曹,说话间就把老曹围起来,打倒在地上。有一个家伙,用扁担向他头上砍来,他也没啃气,只来回翻滚了几下。然后连着又有五次,扁担落在头上。他浑身不能动了,心里可还清楚。这些家伙打了一阵之后,就七嘴八舌的有说:“死了,扔在水窖里吧!”有的说:“喂了狗吧!”大概是个领头的说:“四处没人。不管他。快走。”
老曹心里仍然很清楚,只是喊不出来,起不得来,没有一点办法。过了约一个钟头,他试着往起爬。头上的血,一直往下流。慢慢地试着往起坐,后来能够立起来,就挣扎着往自己住的地方走。不到一里地,就摔了八跤。
厂里的六个护厂队员,东找西寻,不见老曹,就五人分出五股寻找。老曹摸到家里,刚一进门,一个同志就:“噢!我的妈呀!”看见进来个血人,大吃一惊。这一叫,场里的军队也跑来了。一伙人为他医治,四包牙粉也没堵住血。一位工人着了急,把自己新棉衣就撕开了,这才用棉花裹住。后来到了解放军医院,医生用着最好的药给医治;市长、军长、厂长经常来慰问。同志们对他说:“我们一定为你报仇。”
老曹身上受了伤,护厂的信心可没打倒,伤好以后,还是那样积极。他没事就到八家子一带的破烂市溜@,查找是否有人盗卖钢厂的东西,果然,他这样作,查住一个小偷,追出了一部分铁板来。 因为他时常操心,就常见偷东西的人,有时看见抵挡不过,就背后悄悄跟上,把盗贼的去路暗暗记在心里。解放后去年七月三号,七月七号,九号,今年七七,七九,五次被选为一等护厂功臣。
大家拥护他当护厂队分队,拥护他长当一等功臣,今年他从耐火材料厂调到第一仓库,又当选第一仓库的工会主任。这次被特邀作政协代表。他没想到,他说:“工厂是工人的家,机器是工人的命,护厂是应当的呀,我觉得为护厂死也值得。可是我作梦也没想到还能见到毛主席,还能见到新国家的成立”。(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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