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联合国贸发会议专家评说全球外资流向
直接投资日显重要
本报驻联合国记者 何洪泽
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中，外国直接投资已成为影响各国、各地区乃至全球经济的一个越来越重要的因素。联合国贸发会议投资问题专家詹晓宁博士指出，目前外资在各国资本构成中的比重不断增加，发达国家已达到25％，发展中国家平均为13％，中国则达到了15％。从外资存量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看，发达国家为21％，发展中国家则高达31％。
对发展中国家来说，外资有增加就业和引进技术的作用，对经济发展具有不可忽视的影响。以中国为例，外资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达到15％。对发达国家而言，它们对发展中国家生产领域的直接投资大多是行业转移性的，有利于其经济结构的调整；而它们对外国服务领域的直接投资又是扩张性的，有利于其占领更多的市场。这些都是导致外国直接投资迅速发展的重要因素。
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发表的《2001年世界投资报告》，2000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达到了创纪录的1.3万亿美元。这些外资中，80％是以并购投资的方式进行的，其余为生产性投资。但是，由于世界主要经济体出现衰退，加上1998—2000年间全球性的并购高潮已经过去，2001年全球的外国直接投资出现大幅度下降，仅为7350亿美元。发达国家外资的流出和流入都下降了一半以上，分别为5810亿和5030亿美元，但美国仍保持了最大外资吸收国的地位。发展中国家的外资流入从2000年的2380亿美元下降到2001年的2050亿美元。这些下降主要集中在巴西、阿根廷和中国香港地区。《报告》预测，2002年由于全球经济仍处于衰退，股市低迷，投资商信心受到影响，外国直接投资还会继续下降。
与大多数国家外国直接投资减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中国的外国直接投资近年来保持了持续增长的势头。随着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继续推行经济结构改革和市场开放，中国对外资的吸引力进一步增加，预计中国今年将首次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外国直接投资最多的国家。当然，按《报告》今年首次所作的将各国吸引外资金额与其经济规模总量的比较，中国只排在第四十七位，这说明中国吸引外资的潜力还相当大。
詹晓宁认为，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大背景下，中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是不寻常的。首先，世界上吸收外资的大国，实际上其资金流出量都大于资金流入量，是资金净流出国，而中国是资金净流入国，2001年净流入量达到451亿美元。其次，外国对中国的直接投资绝大多数集中于新建项目，而不是企业并购，2001年新建项目投资额为445亿美元，占外资总量的94％。这对中国这样一个发展中国家有重要意义，因为它能提高生产和技术能力，对产业结构调整、打破行业垄断、增强市场竞争力，有很大的作用。另外，外国对中国的直接投资正从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过渡，向中高技术含量的制造业和服务业倾斜，这说明流入中国的外国直接投资质量在不断提高。詹晓宁还指出，中国已经形成了一个适合外国直接投资的产业和服务链，从交通、电信等基础设施、零部件生产，到人力资源和产业服务，都能在中国配套，这是中国与许多中小发展中国家比较的明显优势。
展望今后一个时期全球外国直接投资的发展趋势，詹晓宁认为，今年除亚太地区外资流入量会略有增加外，发达国家和拉美地区吸引的外国直接投资将会下降。非洲今年吸引的外资会与去年持平或略有下降，东欧地区吸引外资相对看好，但由于这两个地区在全球外国直接投资中所占比例很小，对全局影响不大。因此，明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可能再下降25％左右。以后随着世界主要经济体逐步走出衰退，国际投资活动会出现恢复性增长，但增幅不会很大。几年内还不会恢复到2000年的水平。
编后
近年来，特别是“9·11”事件之后，国际资本是如何流动的？为了帮助读者了解这一问题的脉络，我们组织专家学者和本报记者撰文进行分析评说。从美国、欧洲、日本到发展中国家，国际资本不断寻求安全、获利的场所，呈现出引人注目的新变化和新特点：世界上最大资本吸收国美国目前出现资本流入减缓的势头，急需资金的发展中国家，由于不合理的国际经济贸易体制，程度不等地出现资本从本国向发达国家“倒流”的现象。而中国风景这边独好，继续保持良好的引资势头，等等。资本流动是一种经济现象，它目前的流动特点从一个方面反映了当前世界经济运行的情况。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中国成功吸引大量外资
——访柯达公司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邓凯达
本报记者 吴迎春
在我国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世界影像业巨子柯达公司进入中国，在迄今为止的4年中，柯达在中国的厦门、无锡和上海分别建立了生产胶卷相纸、冲印套药以及数码速印系统等7家工厂，实际投资12亿多美元。
最近，柯达公司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邓凯达先生再度访华，在厦门主持一个大型庆祝会，庆祝柯达在中国安全生产方面取得的成绩。这期间，他接受记者的采访，谈到柯达在中国的投资和安全生产，他对中国的投资环境表示满意，称赞中国吸引外资获得成功。
问：柯达的投资和安全生产战略是什么？
答：我作为公司领导人，有两个主要任务，一是放眼未来——往哪儿投资？柯达有非常明确的战略，选择了投资中国，选择了继续扩展胶卷生产、数码打印业务、技术领先、不断开拓新产品和新市场。
我的第二个任务是使自己的机构努力推行这个战略。为了推行这个战略就必须培养人才，开发人才，创造环保、安全和健康的员工生产环境。战略和行动就像两个轮子，必须同时协调运转。
在我的心目中，安全等于生命，安全生产永远是第一位的。柯达中国的管理层和所有员工认同安全生产的理念并贯彻到工作中。员工持续安全生产的价值不亚于在科学技术上取得的突破和成就。有鉴于此，我们在安全生产和员工培养方面，进行了大量的投资，这些投资是值得的，能给我们最大的回报。
问：柯达为何选择在中国投资？您是如何评价中国的投资环境的？
答：1998年，柯达董事会做出战略决策，在中国投资12亿美元，当时我们给中国的承诺是以世界一流的技术、一流的品牌、一流的管理和生产，生产出的产品满足中国市场，然后推向世界。我们实现了承诺，选择了最好的地方投资建厂，在厦门海沧等地建了最好的工厂，而且有了一流的队伍，生产出一流的产品，这些产品已推向了世界。
而中国政府在这些年中不断地发展经济，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更重要的是敞开了大门，让世界走进了中国。我们相信，中国政府有远见的承诺，不仅加快了发展，而且吸引了大量的外资。以柯达为例，从进入中国的第一天开始，我们的对华投资源源不断，从未停止。
问：中国方面正在讨论制定新的《反垄断法》，国外有报道说这会影响外国大公司来华投资，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答：我不熟悉这个法令，但我知道，世界上许多国家有反垄断、反托拉斯法令，这些法令不是阻止竞争，而是保护竞争，这是一件好事情。我们认为，中国正在讨论的这个法令，对我们公司没有任何影响。在巴西等国，也有这样的法令，我们在当地投资建厂做贡献，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问：中国政府部门已出台“关于向外商转让上市公司国有股份和法人股”的政策，这个新政策对贵公司是否提供了新市场？
答：一般来说，和任何企业谈合作或者并购问题，没有谈成功之前是不公开的，如：我们同日本的三洋、同惠普的合作，谈了很长时间才成功，然后公布。现在我一心一意做的事是如何扩大市场、把市场做大。
问：现在，中国市场已从柯达全球第十七大胶卷市场跃居第二位，中国市场什么时候能占第一位？您觉得在中国的“家”和您在美国的“家”哪个感觉更好？
答：我非常幸运，在全世界有75000个柯达员工，我们每天工作使每个消费者有更好的明天，或由于柯达的影像技术、或医疗技术，总之，提高人民生活的质量，我期望所有的柯达员工为共同的目标努力。我无论在中国、美国，还是其他地方，不用考虑哪个“孩子”是我最爱的，我期待所有的孩子都是我最爱的。我今年54岁，当我65岁时，我相信可看到中国变成柯达胶卷第一大市场，并为此努力。（附图片）
下图为柯达公司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邓凯达（前左一）在厦门海沧厂门前与公司高层主官交谈的情形。本报记者 吴迎春摄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国际资本寻求“安全港”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 高海红
自去年至今，影响国际资本流动的主要因素无外乎以下几点：一是国际投资者对全球经济复苏的担忧；二是“TMT”（电信、媒体和科技部门）泡沫的破裂，以及随之而来的以美国安然事件为开端的一系列大公司财务丑闻的披露；三是“9·11”恐怖袭击事件以及随后不断的对可能恐怖袭击的担忧及第二次海湾战争爆发的可能性和局部地区军事冲突等。
这些因素在相当程度上动摇了投资者信心，导致全球投资结构重组，其中最突出的变化是流入美国市场的国际资本出现减缓势头。
投资者对美国市场安全性的担忧
多年来，美国市场被认为是“风险避难所”，美元资产被认为是“风险缓冲工具”。美国在事实上起着国际资本流动的枢纽作用，即一方面吸收大量的国际资本，另一方面进行大量的对外投资。美国资本流入和流出额分别占全球总额的1／3和1／5。从1992年到1997年间，美国吸收了全球净资本输出的35％，2000年这一比例为64％，到2001年更高达71％。这意味着，美国资本流入流出的变化在相当程度上反映了国际大的投资机构全球投资策略的调整。然而美国资产的这种特殊作用的持续性近期以来发生了动摇：一方面表现为美国股市价格大幅度下跌，美元贬值；另一方面表现为国际资本流入美国的规模开始减少。外国对美国资产的总购买额从2001年已经开始下降（见图1），而在2002年前五个月中，外国对美国股权资本的净购买和外国直接投资的净规模都比上同期进一步减少。
这种变化的原因是什么？对全球资本流动格局的调整乃至全球金融体系的稳定性会产生什么影响？
以往美国大量的资本流入主要由三个基本因素决定：一是国际投资者对美国资产收益有较好的预期。事实上，在20世纪90年代大部分时间里，相对于欧洲和日本市场，美国股票和债券市场的风险低，风险调整后投资收益相对较高。这便带动大规模的股权投资和固定收入证券投资流入美国，使得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固定收入证券和第二大股权资本的流入国。二是90年代经济全球化推动了跨国界的并购浪潮和外国直接投资的增长。这一变化突出表现为外国直接投资在此期间大规模流入美国。三是各国中央银行将相当比例的储备购买美元资产，尤其是美国固定收入资产，作为管理汇率所用的美元储备。外国金融机构也因对冲目的大量购买美元资产。到2001年底，各国货币当局持有15万亿美元的美元资产储备，占全部货币资产的75％。
然而，一些因素近期以来却演变为风险的来源。首当其冲的是一系列动摇投资者信心的金融丑闻的披露，一些受牵扯的金融保险机构面临巨大的损失，他们在进行投资决策时变得更加规避风险，减少对风险高的工具和市场的投资。实际上在2002年大部分时间里，美国股票市场的下跌集中反映了这一系列丑闻对投资者信心的摧毁性影响，这种影响从另一个角度表现为美国股权资本流入的减少，即外国机构投资者减少了对美国股票市场的投资。投资者信心的动摇还主要出于对美国经济复苏的担忧以及美元贬值。实际上美元贬值与对美元资产需求的减少是互相作用的。美元资产投资减少导致美元贬值，而美元贬值会进一步减少美元资产的吸引力。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国际投资者开始对美国市场的安全性和美元资产的盈利性产生疑虑。
欧日不是投资“天堂”
除了美国，其他发达国家，如欧洲国家和日本会成为新的投资“天堂”吗？
不幸的是，欧洲市场同样存在着信用危机带来的不确定性。在2002年上半年，欧洲市场面临与美国市场同样的信心危机冲击，带动欧洲股市价格全面下跌。造成信心危机的因素，如财务丑闻和“TMT”泡沫的崩溃，以及金融机构和保险公司严重的财务损失，同样成为资本流入欧洲市场的主要风险。欧美市场的互动性相当高，因此在估计风险调整后的收益时，欧洲市场并不比美国市场有优势。再有，从中期的预测看，投资者仍认为美国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对付衰退比欧洲中央银行更加主动积极，比日本更加有效，因此对美国走出衰退的可能性的预期比对欧洲和日本相对乐观。因此，如果说对美国市场投资不安全，对欧洲和日本市场投资也同样不安全，而且相比之下，美国市场的风险调整后的收益可能还略有优势。
发展中国家市场更有吸引力吗
在国际资本投资总规模中，发展中国家的比例不到10％。这种劣势决定了发展中国家在国际资本投资中的被动地位。发达国家经济金融状况的好坏对发展中国家的外部融资条件有很大的影响，尤其是金融比较开放的地区，如新兴市场，其外部融资条件深受美元市场条件变化的影响。例如在美元利率上升时期以及在美国资产价格巨幅波动时期，拉美国家外部融资成本也随之提高。同时，拉美国家的国内股市对美国市场的波动很敏感。亚洲国家一方面外部融资成本增加，另一方面许多与美元市场联系密切国家的国内金融市场也会受到影响。因此，成熟市场金融信心危机对发展中国家的资本流动不论在规模上还是在结构上都会产生直接和间接影响。从图2可以看到，流入新兴市场的国际资本总额在经过1998、1999和2000年连续大幅度减少之后，在2001年开始增加，流入总额恢复到90年代中期的水平。这其中主要受益于银行贷款和债券发行的增加，而股权投资数额是绝对下降的。进入2002年，新兴市场深受发达市场投资信心危机的冲击，在第二季度，总资本流入只有345亿美元，只有上年同期的2／3。
这种变化反映了国际投资者因信心动摇而提高对风险的规避。而对新兴市场风险的再评估，在2002年间主要集中在巴西和土耳其两个国家，因为他们的债务问题造成近10年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国际投资者最担心的是可能出现的传染效应，即巴西和土耳其危机扩散到其他国家，其扩散的主要渠道是金融部门，而证券市场影响最为敏感。受此影响，国际资本对新兴市场的证券投资额不断下降。对于一些政府政策连续性较差和政局不稳的市场，投资者倍加小心。
看来，新兴市场也不是一个相对安全的投资场所。如果美国资本流入减缓只是暂时调整，国际资本流动的格局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国际金融市场的稳定性也不会受到巨大的冲击。但如果美国市场的萎缩是持续的，其可能的风险将是在全球没有一个最安全的投资场所。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国际资本将何去何从？大的国际性金融机构会不会出现大规模的兑现，或恐慌性抛售金融资产？全球金融体系的稳定性会不会出现大的震荡？
撤离美国市场可能是暂时的投资策略调整
美国资本流入减少是否是暂时的调整，首先要看美国资产价格调整是不是可控制的。而美国资产价格，尤其是股市价格的下跌是不是可控制的，取决于投资者对美国公司风险调整后的盈利前景的预期。如前所述，美国的风险调整后收益尽管下降，但与欧洲、日本市场相比仍有优势，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美国资产价格调整速度和强度，随之，国际资本减少投资美国股权和公司债券的速度和幅度。从工具结构看，政府债券是相对安全的，而美国政府债券从来都被视为风险最小、质量最高的投资工具。此外，美国金融市场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流动性和多样化程度最高的市场，国际投资者如果不是全面抛售手中的金融资产并将其兑现的话，其将资本调离美国市场很可能只是暂时的投资策略调整。从历史经验看，如果资产价格大幅度调整，伴随着国际资本快速撤出，同时出现货币剧烈贬值，利率上升，这便形成严重的系统性金融风险，其后果是金融危机。但目前在美国市场上，这种系统性风险形成的可能性有限。
当然，如果第二次海湾战争真的爆发了，这将形成对投资者信心的又一次冲击，投资者将再一次提高对美国市场投资风险的估计，美国资本流入的减缓可能会持续，美元币值也将有进一步贬值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金融机构的利润前景不再持续恶化，还不至于造成大规模的动荡。而如果金融机构，尤其是美国和欧洲的银行和保险机构的利润损失持续扩大，机构投资者和非机构投资者同时因财务压力变现手中的金融资产，这将不仅带来全球范围内的投资萎缩，还可能对全球金融市场的稳定性造成全面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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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视点
资本“倒流”现象浅析
宇轩
资本是要流动的，不流动就不称其为资本。这是因为资本要追逐利润，它总是向风险相对小（不包括风险资本），回报比较高的地区流动。因为发展中国家经济处在发展之中，其投资回报率一般比较高，而且发展中国家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所以，从理论上讲，全球资金应该从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流动。但近些年来，国际资本主要在发达国家之间流动，同时出现了资本从发展中国家净流入发达国家的现象，我们有时将其称为资本的“倒流”。为什么会发生资本倒流的现象？影响国际资本流动的主要原因又是什么呢？
首先，不合理的国际贸易体制抑制了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导致了资本流动的不合理。当今世界的国际贸易规则是由发达国家主导制订的，它基本上是个有利于发达国家而不利于发展中国家的规则，尽管其中包含对发展中国家利益的一定照顾。例如，世界贸易组织现行的规定要求发展中国家对发达国家的工业制成品和服务业开放市场，而这些部门往往是发展中国家比较弱的行业。而发展中国家具有比较优势的农业和纺织业以及其他劳动力密集产业却得不到发达国家市场的对等开放待遇，纺织品还要等10年的配额时间。这种规定限制了发展中国家具有优势的经济部门的发展，对发展中国家吸引外来投资发展经济十分不利。
其次，由于科学技术和通信手段的发展，使国际金融市场迅速实现了全球化和一体化，交易工具的创新层出不穷，金融交易也越来越脱离实体经济。目前每天外汇交易可达上万亿美元，是实际贸易量的几十倍，上百倍。目前国际金融市场上的资金流动速度加快，长、短期资本的界限越来越模糊，而这些市场主要集中在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要想吸引这些资金，就要开放自己的资本市场，但发展中国家本身的金融体制不健全且很脆弱，如果开放就难免会受到不利的影响，甚至发生危机。1994年墨西哥金融危机，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1998年至2002年发生的俄罗斯、阿根廷、巴西、土耳其金融危机等都是有说服力的案例。由于发展中国家的金融危机近年时有发生，再加上世界经济的不景气，外国资本向发展中国家的流入始终没有恢复到危机以前的水平。
再次，国际货币体制不合理是导致资金不能向发展中国家正常流动的重要原因。目前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形成的。美元事实上的国际货币地位，客观上造成了对美元的需求，使美元汇率可以保持相对坚挺，从而又增加了对美元的需求，这就形成了其他国家不得不投资于美元的环境，资本必然向美元和美元资产流动。此外，发展中国家为了抵御危机，也不得不保持相对较高的外汇储备，这些资金又不得不以美元或美元资产的形式存在。例如，东亚各国和地区就有超过1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因为美元是主要的国际货币，事实上，这1万多亿美元多投资于美元工具，这就是为什么资金流向美国的原因之一。
最后，国际社会没有形成资金向发展中国家流动的合理机制。联合国从上个世纪的70年代就提出发达国家应使其对发展中国家的官方援助达到国民生产总值的0.7％。但这一目标从提出到现在已经30年了，不仅没有实现，反而出现了官方援助下降的趋势。美国的官方发展援助只占其国民生产总值的0.05％，远低于联合国提出的目标。不久前，布什政府提出将其官方发展援助提高一倍，这虽然是个值得欢迎的积极姿态，但0.1％的水平仍与0.7％相去甚远。如果发达国家不拿出政治决心和勇气，资金从发展中国家倒流发达国家的情况就难以扭转，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就会遇到更大困难。
当然，世界经济发展的快慢、各国宏观、微观经济政策与环境优劣都会影响资本的流动，上述几点并非影响资本流动的全部原因，但却是比较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