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8月24日人民日报 第10版

第10版(国际副刊)
专栏:

不来梅“城市音乐家”
  这座矗立在德国不来梅市政厅前的雕塑,源于一则童话:驴、狗、猫和公鸡在结伴前往不来梅城的途中,打算进入强盗占据的一间小屋中觅食。为赶走强盗,四只动物来到窗前,驴把前蹄搭在窗台上,狗跳到驴背上,猫爬到狗身上,公鸡飞到猫头上,站好后,它们以驴嘶、狗吠、猫叫、鸡啼齐声“奏乐”,然后冲进屋内。强盗被这奇异的声音吓得毛骨悚然,慌忙出逃。如今“城市音乐家”已成为不来梅市的象征。(邸抗非摄)


第10版(国际副刊)
专栏:

  成群的海狮来到美国旧金山三十九号码头栖息,成为该码头一景,令游人驻足。(董黎明摄)


第10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动物保护过犹不及
章云
  城市公园本是人们舒心畅怀地散步休闲之地,但在印度的一些公园里,人人善待的野猴,竟然横行伤人而无人敢管,不得不使人思考人与动物的关系。
  那天天气晴好,夏尔玛太太用新买的童车,推着5个月大的女儿到附近的公园里散步。突然,一只猴子跳到了童车上,它直扑孩子,并用爪子抓孩子的脸蛋。夏尔玛一时惊呆了,她一边尖叫着,一边用手拼命推猴子,但猴子依然在抓孩子。夏尔玛使劲用自己的指甲猛掐猴子的脑袋,才使猴子离开孩子。幸好孩子没有生命之忧,但脸部却被抓伤了25处。据警方说,在这个小公园中猴子伤人已不是偶然现象。仅上月警察署就接到了35起猴子咬人、入宅骚扰和毁坏物品的报告。在雅木拿河沿岸的许多小区公园里,猴子的威胁已经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进公园都得带上棍棒和爆竹之类的东西防身。据印度中央政府卫生局医生戈塔姆大夫统计,新德里猴子伤人的趋势每年正以10%到15%的比例上升。
  印度的公园很多,其自然环境有许多值得书写的地方。特别是公园里人与动物相处得十分融洽。在这里是绝对看不到人们故意作弄或欺侮动物的现象,据说这与他们崇信不杀生和非暴力的理念有关。公园中,总能看到许多人带着面包屑来喂动物,他们不仅喂那些让公园增色的孔雀、梅花鹿,还喂在许多国家不大受欢迎的乌鸦,甚至连篱笆四周和路旁的蚂蚁都喂。人们如此善待动物,以至于这里的动物从来就不怕人。原本胆小的松鼠会自动地跑到人跟前讨食,乌鸦会像鸽子那样在人群间翩翩起舞。然而,人们对动物的善举却带来不良后果。不仅公园里的乌鸦已经成灾,原来生活在附近丛林里的猴子竟然也蜂拥进城。据灵长类动物专家马利克说,仅去年一年,新德里的猴子数量就增加了5000至6000只,而且每年还以20%的速度增加。
  喂养美丽而可爱的动物如松鼠、孔雀、梅花鹿是人与动物和睦相处的有益方式,即便喂食给令人生厌的乌鸦和蚂蚁,也不会对市民构成危害。但对猴子如果喂养过度、不加约束,便会使它们变得贪婪和得寸进尺,进而恣肆骚扰、贻害人类。
  环境问题专家梅农认为,由于城市面积不断扩大,猴子自然生存的山区面积缩小,大量未经驯服的猴子从山区流落到了城市。但更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人们自己。这几年倡导增强环保意识,使许多人对人与动物关系的理解走向了极端。他们以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动物都可以任意喂养。历来崇拜猴子的印度人甚至每周两次举行“给动物献食品”的活动,堆积如山的水果和食品引得众多猴子进城。很明显,是人们自己把猴子引进了城市。现在是尾大不掉,猴子开始在城里作祟了。
  专家们提出了治理猴子泛滥成灾的几种办法,如将所有猴子迁到邻近的森林里去,让有关学术机构向大众宣讲喂养猴子危险的知识,以及给猴子做结扎手术等等。但据说政府还未下从根本上解决野猴滋事的决心,原因是,1972年的世界野生动物保护法的条例规定,禁止杀害除老鼠和乌鸦之外的任何动物。
  人与猴子孰轻孰重本是一目了然的,但面对保护生态平衡的重大问题,德里猴子成灾问题的处理仍在不定之天,舆论众说纷纭,当局莫衷一是。看来营造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自然环境,不单是环保专家的责任,更需要政府乃至整个社会的支持与合作。凡事有度,过犹不及,这大概是我们从此事中应汲取的教训。


第10版(国际副刊)
专栏:闯世界

王人庆 只愿做个普通人(附图片1张)
本报驻澳大利亚记者李学江
  他的确很普通:个子不高,眼睛不大,黄皮肤,小平头,扎在华人堆里一点儿都不起眼,然而他的业绩却不同凡响,仅仅13年,就赤手空拳在澳大利亚金融王国里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被澳银行界称为“华人的金融骄子”,他就是王人庆。
  金融在西方是主流社会中的主流行业,对华人来说是个很难跨入的门槛。世界级的华人科学家、华人建筑师、华人电脑专家已司空见惯,但华人金融家却凤毛麟角,鲜有所闻。然而,未到不惑之年的王人庆却是澳洲非银行贷款业四大公司之一的“澳洲信贷”的大股东兼总裁,且是向澳洲银行业垄断地位挑战的扛旗人物。
  回首13年历程,挫折和失利的苦酒他都品尝过。1988年,这位海南人大学毕业没多久,便只身踏上了澳洲的红土地。半年后,他从悉尼的一间语言学校结业,当同学们纷纷表示要进正规大学继续读书时,他却作出了语惊四座的表态,“还上什么大学呀,我们在中国都读了快20年的书了,自己办所大学还差不多。”
  他从报纸广告上看到一家公司的薪金极高,便去面试。当时他连这家澳洲最大的保险公司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不过,人家还是看中了他的那份坚毅与自信,竟然录用了他。他用了3个月才啃完了那本英文的公司产品说明书,但又是3个月过去了,他竟没揽到一个客户。最后他想起华人社区,在那里他竟然一炮打响,成为一名出色的推销员。
  此时他为成功所陶醉,一鼓作气地开设了自己的房地产公司、进出口公司、税务代理公司……3年间就赚了近百万。正当他觉得已无所不能时,却因摊子铺得太大,投资过猛,资金周转不灵,百万资产如过眼云烟般地顷刻间散尽,账上还负了上万元的债。
  这一跤跌得不轻,但却让王人庆头脑冷静下来,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于是他买了大批金融书籍,开始重新学习。白天工作照干,晚上挑灯夜读;一有机会便参加金融界的培训班。这类培训班都由金融界的权威授课,内容多是实际操作方面的经验与技巧,除他之外,学员大都是大型金融企业的高级主管,而且学费也贵得惊人,但他仍自励自信,根本就不去理会别人的睥睨。
  痛定思痛之后,王人庆收缩了业务范围,只专注于房屋贷款,并仍从华人社区起步。澳洲的华人虽不足总人口的4%,但华人重家庭、爱储蓄、不愿负债的民族特性,使他们的房屋购买率远高出于其他民族。于是,王人庆凭他的执着沉稳与过人的胆识东山再起,并堂而皇之地跻身于白人主流社会。
  目前,“澳洲信贷”作为极具实力的非银行贷款机构,已进入了资本市场:1999年被特准发行2.04亿澳元的按揭债券;2000年又发行2.7亿澳元,并被世界最权威的信用评级机构“标准普尔”评为AAA级,成为澳仅有的两家可发行债券的非银行贷款机构之一,打破了大银行对贷款业的垄断,使购房居民获益匪浅。公司还创下了10多年坏账率为零的纪录,这在澳金融史上前所未有,因此“澳洲信贷”连年荣获金融行业大奖。现在其业务已基本覆盖了传统银行的所有领域,并已延伸到证券市场与资本市场。去年他又投资建立了“佳来网”,目前该网已成为南半球最大的中文财经网。
  成就斐然,王人庆却一直躲着主流媒体的聚光灯。当澳大利亚发行量最大的《每日电讯》报记者为他撰写的人物专稿送他过目时,他却执意要求撤稿。他认为,“对海外华人来说,做出实绩比曝光出名更为重要。”
  王人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基所在。中国即将加入世贸组织的消息让他备感鼓舞,他兴奋地对《华尔街日报》的记者说,“中国,那才是我们海外华人的前途所在。”作为澳中金融投资商会的会长,他多次前往中国考察,期望能为祖国金融业的发展作出贡献。他说,“不管我离开中国有多久,有多远,我都会时时地关注着我的祖国。”而祖国也没有忘记这位远方游子,已正式邀请他于今年国庆回国观礼。
  王人庆更没有忘记回报当地的华人华侨,10年中,他帮多少华人华侨圆了“有个自己的家”的梦想啊!此外,“澳洲信贷”还赞助了1999年春节龙舟赛、2000年中国电影节。在悉尼奥运会中美女足赛时,他赞助了由3000华人组成的拉拉队,为中国队参赛创造了主场气氛。他还是今年悉尼春节嘉年华的首席赞助商,让旅居海外的同胞们过了一个红红火火的春节。然而当“澳洲信贷”的旗帜和标志飘满悉尼的街头时,这位低调的金融家,却着休闲装,戴遮阳帽,混在职员队伍中伴着彩车步行。他乐于默默地做个普通人,一位爱国的普通华人。


第10版(国际副刊)
专栏:

品味欧洲中餐馆
郑荣来
  去年仲秋出访欧罗巴,因有接待者的周到安排,我们每天的午饭晚膳都是中餐,十几天里,竟进了十几家中餐馆。不仅品尝了多种烹艺,也见识了远播外乡的中华美食文化。
  头一天到巴黎,午饭晚饭都安排在一个名叫“海天”的饭店。店铺不大,也不豪华,所在更非繁华之地,只是离艾菲尔铁塔不远,是个上海人开的店。我们12时许到达,只见店里坐得满满的,连门外临时增加的几桌都没位子了。店主人让我们稍等片刻,我们只好到对面的免税商店去打发时光。在饭馆用餐须排队等候,这在国内也不多见,这里却顾客爆满,恐怕是由于客多店小且少,因为光顾这里的都是国内来的旅者。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了。一落座便感到这里的一切都是神州韵味:饭前一杯茶,饭菜清淡,醋熘白菜、红烧鸡块、虾仁豆腐、梅干菜扣肉、素炒荷兰豆,还有一大碗鸡蛋汤。除了饿的因素,便是饭菜对口味,每样菜的量不算少,大家还是把它一一打扫干净。
  第二天中午,我们换了一家饭馆,它叫“福临门酒店”,名字很中国。顾客不像“海天”那么多,但店堂很干净,也很雅。据说店主是从柬埔寨来的,但讲的是广东话,我便以同乡相称,几句粤语便拉近了距离。原来他祖籍广东普宁,柬内战时跑到泰国边境,国际红十字会把他从难民营接到法国。他做的特色菜是“老板鱼”,肉很细嫩,此前我们谁都没吃过,他说别的饭馆没有这道菜。后来几天证实,他的话没有假。
  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有一家中餐馆,设在海港里的一条大船上,环境很雅,雕龙画凤,如宫如殿。顾客傍水就餐,也是别有情趣。菜是粤系,做得很不错,特别是叉烧肉和烧鹅,尤其有滋味。但它的服务原则很“市场”,让我们感到意外。我们有两位山东朋友,不喜米饭而爱面食,已好几天没吃面条,总觉胃不舒服。这天他们带了两包“康师傅”方便面,请一位服务员给点开水泡泡。“不好这样的,这要加钱的喔!”那服务员冷冷地说。“不就加点开水嘛,你要加多少钱就加吧。”我的山东朋友很大方,他们真的不是为省钱。
  德国法兰克福的“成吉思汗“饭店,是我们此行所光顾过的中餐馆中最堂皇、最讲究的一家。店老板是香港人,但不知为什么取这店名?成吉思汗是个重武功的人,毛泽东形容他“只识弯弓射大雕”,而这饭店,却是一派斯文。除了菜肴色香味俱佳,它的环境特别干净。所用餐具尤其讲究卫生,每盘菜都有一只公用勺。我看“成吉思汗”此举实在应该为我们神州所有饭馆所效法。我们华夏至今还保留着多人围坐一桌、几双筷子同在一盘菜里扒拉的传统。同一家庭里,如此方显得亲情无间,但几个陌生人共餐,就有欠文明,并有感染疾病之虞。“成吉思汗”想必是借鉴了西人的分餐法,几只调羹事小,却显示了一种独特和文明。
  10多天的行旅,我们所吃的都是普通的中国饭菜。在欧罗巴吃中餐,让我们少有远离祖国之感,进了饭店便有到家的感觉。
  我十分嫉妒麦当劳、肯德基。它们遍布全世界,也遍布全中国。连我家四周不远处,也有两三家。它们的生意很火,大人小孩都爱去。它们火的原因何在?有人说它简单方便,有人说它的汉堡包所含热量适当,有人说它薯条炸得好,有人说它环境卫生……真正原因待考,我只想说,饭馆生意旺,必有一种文明因素在。西餐馆如此,中餐馆也不例外。
  炎黄子孙,聪明不让蓝眼人。中餐馆遍布欧罗巴之日,便是中西饮食文化交融之时。届时,带“康师傅”方便面出访,也就成了多余。


第10版(国际副刊)
专栏:域外拾零

“中国渔网”与“印度京剧”
刘绍楹
  远在异国他乡看到与自己祖国有关的事,其兴奋程度自然不难想象。在位于印度南端的科钦市访问,东道主为我们安排的两个参观项目尤其令人难忘。
  首先参观的是“中国渔网”。看到这个预告时,我心里就开始琢磨,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所在?汽车驶出宾馆,穿过两座不大的桥后来到了海边。一下车,从印度洋上刮来的海风,裹着鱼腥味徐徐向我们吹来。绕过一个不大的露天海鲜市场,登上矮堤,“中国渔网”呈现在眼前。不是一张网,而是沿着海边一字排开的十多张,形成了一个十分壮观的网阵。这是在中国常见的提式渔网,一支长长的主干伸向远处,渔网张开四角固定在主干顶端。捕鱼人坐在岸边的操作平台上,利用杠杆原理操纵主干,把渔网沉入水中,过段时间再把网升起,每次都能网住不少鱼。据介绍,这种既简易又实用的捕鱼方法,是很早以前远航来这里的中国渔民传授的,所以才有了“中国渔网”之称。一直到现在,这种古老的作业方式还在当地使用着。渔民稳坐在操作台上张网捕捞,向市场提供着他们的猎物;同时,他们又精心维护着这个网阵,保护着这些象征着中印民间传统友谊的纪念物。
  就这么多?没有建馆,没有立碑,没有文字介绍和动人的传说故事,连究竟是哪朝哪代的中国渔民、姓甚名谁都没人能说得清,对喜欢追根问底的记者来说,确实听得有点不过瘾。不过转念一想,这种对具体年代的模糊反倒给人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这样一来,每个人不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去编织中印友好往来的动人故事了吗。
  在科钦市另一件开眼界的事,是看了一场流行于印度南方的古老的卡塔卡利舞剧。剧院是一座不大的二层小楼,一层是演出场所,给观众准备了几十把塑料椅;二层是化妆场所,也摆了几十把塑料椅,让有兴趣的人观看化妆。表演舞剧的演员都是男性,女角色也由男演员扮演;化妆的重点是彩绘脸谱,以脸部色彩、构图显示善恶忠奸,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英雄,谁是魔鬼。这些都和中国的传统京剧有相似之处,说它是“印度京剧”倒有点贴切。但与中国京剧不同,卡塔卡利舞剧的人物脸谱除了涂彩,还在一些部位粘加纸壳面具,使脸极度夸张变形。由于程序复杂,每次都要由专业化妆师制作,演员要平躺在地上三四个小时才能完成,这也给有兴趣参观化妆的人提供了足够的观赏时间。舞剧的剧情多取材于印度传统史诗《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等,常常一演就是一个通宵。
  演出开始了,台上没有布景,仅有一鼓一镲的乐队负责伴奏,敲起来震天作响,极具乡土气息。开场锣鼓过后,一个人在台角朗诵故事情节,三个演员轮番上场,且歌且舞。初看煞是热闹,时间长了就显得有些单调。更为可惜的是,整个演出中观众席上仅有20多人,本地观众更少。陪同人员解释说,因为门票较贵,所以来看的人不多,但在乡间露天演出时,观众还是很踊跃的。我想,那情形大约和鲁迅先生在《社戏》中描写的中国农村的演戏差不多,人们只要听到锣鼓响,就循声而来,在拥挤的场地乐滋滋地观看他们喜爱的演出。
  回宾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卡塔卡利舞剧的化妆,会不会和中国的京剧有什么联系呢?


第10版(国际副刊)
专栏:连载

夜宿原始部落
——探访“矮人国”之五
刘梦熊
  夜已深了,我们准备休息。我与翻译老张邀请导游,想留下来体验一下俾格米部落的夜生活。酋长得知后高兴地说:“欢迎!你们的运气不错,那边还有一个刚搭的窝棚空着,就住在那里好了!”
  我们跟着酋长向邻近的新窝棚走去。窝棚外香蕉叶、棕榈叶散发出阵阵清香,弯腰弓背爬进棚内,刚盖好的“新房”却仍有一股难闻的霉气扑鼻而来。凭借电筒光,我们将地上的几根木棍拿到窝棚外,铺上一块塑料薄膜作席子,又找来一段木头当枕头,三个人紧挨着和衣而卧。
  喧闹了一阵之后,村庄渐渐沉寂下来,忙碌了一天的俾格米人酣然入睡了。窝棚外,鸟啼虫鸣兽叫,为原始丛林之夜,奏起了动人的乐章。
  躺下不久,蚊子就开始向我们这些“外来客”发起猛烈的进攻。别看丛林里的蚊子个头不大,其战斗力特强,它那锐利的口器能轻而易举地穿透厚厚的卡其布。被蚊子叮咬后,身上立即泛起一个个红疙瘩,奇痒难忍。
  “啊!”老张惊叫了一声,我们打开手电筒一看,他的头颈上竟趴着一条光溜溜亮晶晶的“怪虫”,它那尖尖的头已钻入肉内,怪可怕的。问导游是什么虫?他也讲不清楚。仔细看看有点像国内的山蚂蟥。还是导游胆子大,将那“怪虫”捉了下来,再用手挤去伤口的污血,涂上风油精就平安无事了。我们实在是太疲劳了,竟在蚊子的猛烈攻击中进入了梦乡……
  半夜,我们被棚外的一片呼喊声、狗叫声惊醒。爬出窝棚,只见部落的人正举着火把大叫大嚷,我们挤进人群,只见几个男子汉正与一条蟒蛇扭打在一块儿,一个用双手死死地揿住蟒蛇的“三寸头”,使它的头难以自由伸展;另外几个则死死抱住它的身躯,与蟒蛇扭打成一块。在大家的努力下,蟒蛇终被压住,一把利刀戳入它的头颈,顿时,鲜血直流……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为部落增添了一份高级食物。导游告诉我们,蟒蛇是钻入窝棚里时被发现的,类似事件时有发生。此时我们已睡意全无,干脆返回车里与同伴会合。
  越野车内,烛光摇曳,蚊虫横行无忌,大家难以入眠,便索性以“侃大山”的方式送走黑夜,迎来黎明。


第10版(国际副刊)
专栏:

漫画助我韩国行
王成喜
  出国访问或旅行,最大的障碍是语言不通。今年5月,我和几位书画同道出访韩国,虽有一翻译同行,但杯水车薪,总觉不够用的,无奈之下,漫画派上了用场。
  韩国人不大喜欢饮开水,一般宾馆房间也不备暖水瓶,只有厨房里备有热水器。我胃肠不好,少不得开水。每次去讨开水,又不能老让翻译跟着。虽然请教翻译后得知韩语里“热水”的发音大概是“德高木尔”,但每次说给韩国人听,人家都是一脸茫然。后来,我干脆拿出本和笔,画上一只杯子上边冒热气,韩国人顿悟,热情地为我倒上开水。
  临行前,儿子千叮万嘱,说韩国的三星电器质优价廉,一定要买一个随身听带回来。韩国朋友朴先生很热情,驾车带着我穿梭街巷,跑了好几家电器店。开始,我指着耳朵比划,售货员小姐老是看不懂。后来,我画一少年戴耳机,腰装小匣,上画有三颗星,她看后马上将柜台中的随身听一一拿出让我挑选。
  一次宴会上,韩国画家金女士用繁体汉字问我家有几口人,我画一相框,画上我和妻子、儿子,她不停地点头。我再画另一相框,画上她和另外一男人形象时,她不停地摇头,并将那个男人打叉勾掉,原来她是独身。后来,她用汉字加手势向我打听烟台一位老书法家的情况,我猜想大概是烟台市书协主席柳志光,便画一方脸蓄须老叟,注上柳志光,她点头表示认可。
  那天在去汉城的路上,我见到高速公路旁的电话上写有“SOS”字样,便画了一个打电话、一警察跑来的漫画,高先生在我画的警察的旁边添上“112”,我又用漫画告诉他,中国公路上“SOS=110”。尔后我又画了“救火车”、“医疗急救车”和人昏倒在地的漫画,高先生分别注上“119”、“120”的数码,使我知道了一些韩国应急常识。谈到物价,我画了一个鸡蛋,表示一个鸡蛋在韩国等于3000元韩币,而在中国10个鸡蛋等于3000元韩币。我又分别画了两辆轿车,一辆在韩国要700美元,一辆在中国要13000美元,高先生表示理解。
  访韩结束的那天,我们一行从仁川港归国。由于长途跋涉,送我们的李先生不巧将车抛锚在港外,就要开船了,大家都为这位韩国朋友因送我们而不能顺利回家而着急和内疚。我画了一幅一轮月下,李先生在车前团团转,我向他作道歉状的漫画,李先生拿起笔在我本上画了一把扳手,写上“SOS”,又用汉字写上“一时间内”,表示找来修理工马上就会修好。我接着画了一幅李先生迎着阳光驾车返回,我在招手告别的画面表示祝愿。我们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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