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经济)
专栏：
国家计委副主任王春正答记者问
完善政策措施继续深化粮食流通体制改革
本报北京6月13日讯 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副主任王春正近日就完善政策措施、继续深化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问题，向记者发表了谈话。
记者：粮食流通体制改革进展如何？为什么要进一步采取措施推进粮食流通体制改革？
王春正：去年5月国务院发布实施《关于进一步深化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决定》以来，各地区、各有关部门坚持以落实按保护价敞开收购农民余粮、粮食收储企业实行顺价销售、粮食收购资金封闭运行“三项政策”和加快国有粮食企业自身改革为重点，积极推进粮食流通体制改革，取得了显著成效。各地加强了对粮食工作的领导，大部分粮食购销企业做到了按保护价敞开收购农民的余粮，粮食收购市场秩序明显好转，粮食顺价销售政策逐步得到贯彻，国有粮食购销企业开始扭转大量亏损的局面，粮食收购资金基本实现了封闭运行，国有粮食购销企业自身改革也取得了一定进展。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不断推进，有效地保护了农民的利益，避免了粮食生产的大起大落，对于促进国民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和社会稳定，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是，目前粮食流通体制改革中还存在一些突出的问题。一是按照保护价收购的范围偏大。不分品种和质量，不考虑市场需求，一律按保护价敞开收购，而且品种质量差价过小，不利于引导农民面向市场需求调整生产结构、发展优质粮食生产。二是粮食库存过大，国有粮食购销企业亏损仍有发生，潜亏问题相当突出。三是粮食补贴大量增加，财政负担过重。同时粮食超储补贴办法不尽合理，不利于促进企业积极销售粮食。另外，有的地方粮食收购市场没有完全管住，国有粮食企业自身改革仍然滞后。
上述这些问题，既有改革措施没有完全到位的原因，也有粮食生产和流通形势发生新变化的情况。随着近几年粮食生产的连续丰收，粮食供求已由长期短缺变成总量大体平衡、丰年有余。但供求结构矛盾突出，粮食生产的品种、质量不适应消费需求的变化。如北方部分地区的春小麦、南方早籼稻，质量较差，销路不好，大量积压，而专用小麦等优质粮食品种却相对不足。因此，粮食流通体制改革必须适应这一新形势，在坚持实行“三项政策、一项改革”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相关政策，充分利用经济杠杆促进粮食生产结构的调整，把粮食的品种、质量和效益提高到一个新水平。
记者：今年将采取哪些完善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政策措施？
王春正：为了有效地解决当前粮食生产和流通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形成促进粮食生产结构调整的动力和机制，促进企业顺价销售，减少亏损，减轻国家财政负担，这次出台了以下主要措施：第一，适当调整按保护价收购的范围。对一些质量差、不适合市场需要的粮食品种，如东北春小麦和南方早籼稻、长江以南的小麦等，从明年起，退出保护价收购范围。考虑到这些品种已经种植的实际情况，今年先采取调低保护价的办法进行收购。第二，完善粮食收购价格政策，根据市场需求和粮食的品质进一步拉开品质差价，实行按质论价，优质优价。第三，改进和完善粮食的财政补贴办法。通过财政补贴运作机制的调整，促进地方和粮食购销企业提高销售粮食的积极性。第四，为了促进粮食产业化经营的发展，经省级政府批准，大型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和大型饲料生产企业，可以和农民直接签订自用粮包括优质粮的产销合同，按合同收购农民的粮食。另外，国务院还要求各地加快国有粮食企业改革步伐，加强粮食收购市场管理，并抓紧做好陈化劣变粮处理工作。
记者：这些改革的政策措施出台后，对我国农业和粮食生产将产生怎样的影响，具有哪些意义？
王春正：这次粮食流通体制改革政策措施的调整和完善，是党中央、国务院正确分析当前农业和粮食形势后做出的重要决策，必将对我国粮食生产产生深刻影响，对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健康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一是有利于增强农民市场意识，使农民意识到粮食价格是由市场供求决定的，从而以市场为导向发展粮食生产，减少生产的盲目性。二是促使农业生产由数量型向质量效益型转变。一方面，通过优化生产结构，保证农民收入持续、稳定增长；另一方面，通过生产结构调整，促进粮食销售，并提高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使粮食生产在新的基础上达到一个新的水平。三是将会有力推动农业产业化和规模化发展。允许大型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和大型饲料生产企业经过省级政府批准，按合同收购农民的粮食尤其是优质粮食，通过这些企业为农民提供产前、产中、产后的服务，逐步形成产供销一条龙、贸工农一体化的生产经营方式。另外，粮食结构的调整，优质粮食的发展，将为农业科技的发展提供广阔的市场和有力的推动作用。因此，今年推出的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政策措施，对我国粮食生产具有重大意义，必将产生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记者：新的措施出台后，是否还要继续坚持“三项政策、一项改革”？
王春正：一年多的改革实践充分证明，以“三项政策、一项改革”为重点的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符合我国国情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要求，是完全正确的，行之有效的，必须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这次出台的政策措施，正是在坚持“三项政策、一项改革”的基础上，针对当前粮食生产和流通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对相关配套政策的进一步完善与补充，用经济手段促进粮食生产结构调整，促进粮食购销企业顺价销售。在政策取向上，与“三项政策、一项改革”是完全一致的。今后，对于在保护价范围内的粮食仍要继续实行敞开收购，粮食购销企业还要坚持顺价销售的原则，收购资金仍要实行封闭运行，国有粮食企业改革更要抓紧抓好。
记者：今年粮食收购政策的调整完善和收购价格的安排会对农民收入产生什么影响？
王春正：从总体上来说，这次政策的调整和完善不会对农民收入产生大的影响，但确实会对部分农民的种粮收入产生一定的影响。主要是，今年调低东北等地的春小麦和南方早籼稻以及江南小麦的收购保护价，这些地区农民的种粮收入会受到一定影响。但是，我们应充分认识到，及时调整完善粮食收购和价格政策，是符合市场经济规律要求的，是为了引导农民生产优质、适销、价值高的粮食品种，只有这样，才能提高粮食生产效益，增加农民种粮收入，这也是符合农民长远利益的。如果不这样调整，粮食收购和销售的困难还将继续加剧，农民利益最终还是无法得到保护。
记者：部分粮食品种退出保护价收购范围和允许大型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大型饲料生产企业直接收购农民粮食，将会对粮食收购市场管理产生什么影响？是否意味着市场管理会有一些松动呢？
王春正：管好粮食收购市场，既是国有粮食购销企业敞开收购的重要保证，也是实现顺价销售的关键措施，对于增强国家调控能力、确保粮食市场稳定至关重要。国务院在出台新措施的同时，特别强调要继续加强对粮食收购市场的管理，工商行政管理部门要继续加大工作力度，严厉查处私商粮贩和未经批准收购粮食的加工企业违法收购粮食的行为，坚决取缔无照经营。今年允许大型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大型饲料生产企业经省级政府批准后，可以按合同收购农民的粮食，也要在工商行政管理、粮食部门严格监管下进行，而且，这些企业必须与农民签订产销合同，收购的粮食只限于自用，不得倒卖，这并不意味着放松对粮食收购市场的管理。当然，这样会给粮食收购市场的管理增加一些难度，这就要求有关部门加大工作力度，维护好收购市场秩序。
记者：当前粮食库存较多，国家财政和粮食购销企业压力都很大，这次出台的政策措施在促进购销企业加快顺价销售方面有哪些举措？
王春正：做好粮食顺价销售工作，是保证粮食购销企业扭亏增盈和减轻国家财政压力的主要途径，也是保证粮食流通体制改革成功的关键。为了进一步促进粮食购销企业顺价销售，这次推出了以下几项措施：一是在实行中央对地方粮食风险基金补助包干办法的同时，明确要求各地要调整和完善对粮食购销企业的超储费用补贴办法，制定鼓励粮食销售的具体措施，以加强地方政府对粮食工作的责任，改变部分购销企业不积极销售的状况。二是给予一定的税收优惠政策。对国有粮食购销企业销售的粮食，以及其他国有粮食企业销售的军粮、救灾救济粮、水库移民口粮，免征增值税，以降低粮食企业的成本。三是农业发展银行对粮食购销企业随行就市收购的粮食，按实际收购价格和必要的收购费用保证贷款供应，对粮食购销企业的展期贷款，按照人民银行的规定执行当期利率。这也为粮食购销企业顺价销售创造了有利条件。另外，加快粮食购销企业的改革，也会降低企业经营费用，增强企业的市场竞争能力，促进粮食顺价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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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反假币宣传周活动在全国展开
国务院反假币联席会议办公室负责人答记者问
本报北京6月13日讯 记者施明慎报道：今天，“’99反假币宣传周”活动在全国范围内拉开序幕。记者就有关问题采访了国务院反假货币工作联席会议办公室负责人。
问：为什么要开展反假币宣传周活动？
答：在我国经济发展、社会稳定的同时，当前制贩假币犯罪活动也比较严重。制贩假币犯罪活动扰乱了正常的经济、金融和社会秩序，损害了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破坏了人民币的良好信誉。为此，国务院反假货币工作联席会议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99反假币宣传周”活动，目的是通过宣传国家反假货币的方针、政策、法律、法规和反假货币的常识，唤起全社会的反假货币意识，提高人民群众的识假、防假能力，有效地打击和遏制假币犯罪活动。
问：我国的法律法规对反假货币有哪些规定？
答：1995年3月八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明确规定了禁止伪造、变造人民币；禁止出售、购买伪造、变造的人民币；禁止运输、持有、使用伪造、变造的人民币；禁止故意毁损人民币；禁止在宣传品、出版物或者其他商品上非法使用人民币图样。1997年10月1日重新修订实施的《刑法》第170条、171条、172条、173条，分别对伪造、变造货币，出售、购买伪造的货币或者明知是伪造的货币而运输、持有、使用的行为，作出了严厉的处罚规定，还对伪造货币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的犯罪分子作出了死刑处罚决定。为了维护国家正常的经济、金融秩序，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必须依法严厉打击制贩假币犯罪活动，切实抓好反假货币工作。
问：识别假人民币的基本方法是什么？
答：识别假人民币的方法包括人防和机防两类。对人民群众来讲，识别假人民币的最简单方法可以概括为“一看、二摸、三听、四测”。一看：看钞票的水印是否清晰，有无层次感和立体效果；看安全线：看整张票面图案是否统一；二摸：第四套人民币5元以上券别均采用了凹版印刷，触摸票面上凹印部位的线条，是否有凹凸感；三听：钞票纸张是特殊纸张，挺括耐折，用手抖动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四测：用紫光灯检测无色荧光图纹，用磁性仪检测磁性印记，用放大镜检测图案印刷的接线技术及底纹线条。
问：我们经常收到一些关于假币如何处理的群众来信，请问收到或发现假币后应该怎么办？
答：单位和个人收到假人民币后应将其及时上交中国人民银行或中国人民银行委托的金融机构；发现他人持有假人民币，应立即向公安机关报告。
办理人民币存取款业务的金融机构对收到的假人民币应予以收缴，加盖“假币”字样的戳记，并向持有人出具假币收缴凭证，将假人民币登记造册，妥善保管，定期上缴中国人民银行当地分支行。持有人有异议的，可向中国人民银行申请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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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国家经贸委要求
关停小火电要加快步伐
据新华社北京6月11日电 （记者韩振军）国家经贸委副主任石万鹏今天强调，关停小火电机组是优化电力工业结构的重要举措，各地、各有关部门要抓住当前结构调整的有利时机，精心组织，周密部署，确保关停小火电机组取得实效。
石万鹏是在今天召开的全国关停小火电机组电视电话会上说这番话的。据初步统计，全国属关停范围内的机组约3000万千瓦，用4年半左右时间完成关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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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人间正道何处寻
——天津三建项目经理范玉恕采访记（上篇）
本报记者 刘国胜
土生土长的范玉恕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项目经理，人财物集于一身，捞点儿沾点儿易如反掌。然而，多年来他以“活好、人正”的不凡业绩，在“僧多粥少”竞争激烈的建筑市场，打出了名气。在企业挑大梁、创效益、赚大钱，成为三建的“王牌”，同行们既羡慕又“眼红”。他成了一面旗帜。
范玉恕现象，发人深思——
（一）该怎么写？
起初看了他的一些事迹材料，有点犯难：当项目经理二十年如一日，居然“不吃人家一顿饭，不抽人家一支烟，不要人家一分钱”，真够“神”的！有人送他一只烧鸡，他竟当面把烧鸡从窗子扔出去，再照价付钱。是不是过于刻板，太不近人情了罢。天津话好听点的说他“艮”，不好听的说他“犯棱”。这样的“先进人物”怎么写？树起来人家怎么看、怎么学？
见了面，我递上一支烟，小心试探：“范经理，请抽烟！”
“好，谢谢！”没料到他极爽快，既有礼貌，又很得体。“唔……”不能光看材料。
细细端详，个头不高，干净利落，还挺机灵。眼睛稍塌陷，明显有眼疾。“你视力不太好，累的？”我问。他立即拿出眼镜戴上，点了点头：左眼视力0．2，右眼0．5，校正视力0．8。回答得有板有眼，丝毫不差。不过把他累成这样子，让人心里别扭。
小学毕业没读初中就进了技校，17岁参加工作，干了30年没离开过建筑工地。从小钻研好学，放线、识图、操作技能样样熟样样通。“文革”中在本系统幸运而不可思议地念完了“721”职工大学建工专业，学了24门课，有一定理论基础。当过工长、施工队长，直到项目经理。按公司总经理马骏的说法，项目经理是企业经济效益的主要来源和重要支撑点，是一线施工的指挥者，工程质量的把关人，人、财、物大权独揽，是个重要角色。在建筑行业，人家的活儿给不给你干，放不放心，全看项目经理班子如何。
建工集团有几百个项目经理，顶数他厉害，无人不服。三建公司获三项鲁班大奖，有他两尊，这是建筑行业极严肃极严格的最高荣誉奖。20来年，干了18项、近30万平方米工程，工程技术质量优良率100％。这几年建筑市场“僧多粥少”，而他光是为企业招来的“回头活”，就有20多万平方米。名气之大，可见一斑！
别以为整天和土石钢筋打交道的人都很粗，不对。他把活儿干绝了。搞建筑的知道，任何建筑在用混凝土浇灌前，一般要进行基础钢筋绑扎作业。范玉恕对这类关乎基础质量的活儿要求格外严格：“必须在模板上先量好尺寸，弹出墨线，然后按墨线一根一根地绑扎，钢筋平整度误差不得超过半厘米。”每次开工前，他把丑话说在先，说到做到，毫不含糊。当年春风得意的某施工队副队长刘从勋，走南闯北也算颇有名气的人物，4年前，慕名来到范经理组织施工的金皇大厦项目工地，他万万没想到，在天津“大棱子”面前，偏偏为钢筋绑扎这种基础活儿“栽”在工地。只差半厘米，硬是返了工。刘队长说，没见过像他那么“叫板”的。钢筋绑扎得再好，也是包到混凝土里面，查不出来，骗甲方很容易。有人喊：“干不了！不干了！”范玉恕当场是这么回答的：“干不干是另码事，我得跟你讲个理儿。建设单位投资6个亿，盖47层大楼，基础钢筋有一点位移，受力不匀，就是隐患。你家盖房愿意留下隐患吗？”说得你哑口无言，不得不服。
一项大工程有几十个民工分包队，千多号人在工地干活，面对如此众多的施工“野战军”、“游击队”，没有一点过硬本事管不了，看不住。直到今天，工程的关键部位关键活儿，范玉恕还是坚持亲自动手亲自过目。
来自各地的民工净来实的，叫起真儿毫不含糊，骂娘也最原始。他们在范玉恕面前，却规规矩矩，服服帖帖。
身教胜于言教，前面说的那三个“不”，确有其事，半点不虚！
对这档事儿，范玉恕是这样讲的。“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再说“天底下哪有白吃的饭”。他不愿让人在背后指脊梁骨，不然在工地也没法儿面对面地领导各路“施工诸侯”。
唔，有点开窍了。在一个最讲实际、最讲民主的利益团体里，容不得半点虚假，道德之门哪怕被撬开一丝丝缝隙，也会有顷刻瓦解、全军覆没的危险呀。
范玉恕，“够板”！
（二）真“够板”么？
在工程质量和人品方面没得说，可在人情事理上，又怎么解释？
民工也是人，哥儿们之间最讲“够意思”。平时见你在工地没命地干，相处久了，不能不熟不能没感情。烧鸡你不收给扔出去，也许有你的道理，可是有时弄得人家下不来台，是否妥当？
那年，范经理因眼睛患病，住进医院。在一起施工的张队长心里惦记着。当年这位队长因病住院时，范经理就买上礼物忙中抽空去看望过他。礼尚往来，是中国人自古就有的规矩和习惯。可是老范见张队长拎着礼物走进病房，马上沉下了脸：“你怎么拿来的，就怎么拿回去！”张队长知道“艮”不过他，都急出了眼泪。回来把这事一说，大伙儿心里不是滋味儿。
刘从勋队长真的两手空空去看望他，老范挺高兴，刘队长却打心眼儿感到不自在，坐了一小会儿自觉没趣就起身告辞了。
有人替民工队长鸣不平：依照你的“理论”，不给“情面”，是担心在“情”上被人家撬开了缝儿，以后收不拢，但这样做“情”和“理”的天平是不是没摆平？
平时，你对民工的衣食住行体贴入微，充满兄弟情谊。每当民工队伍进入现场前，该想到的都替大伙想到了：进了工地，可以马上到伙房点火烧饭；晚上铺上被褥就能睡大觉；白天拿起工具就干活。这些条件，到别处工地，得花好几天工夫才能做到。逢年过节，还买上礼物慰劳大家。尤其在工作中，对民工更是关心备至。
金皇大厦基础底板混凝土施工合龙时，有个烟囱眼大的泉眼往外冒水，浇筑的混凝土被冲了出来，就是堵不住。范经理看见一个民工弟兄堵泉眼时裤子弄湿了，立即脱下毛裤给换上。然后他跳进泥水里迅速砸进木桩，用密眼铁网加混凝土的办法堵死了泉眼。
上来后，有人怕他冻着，赶紧给他披上棉大衣。范经理却脱下，披到另一个衣服单薄的民工兄弟身上。这些细小情节最能征服民工们的心。向我讲述这个真实故事的民工，脸上流露出的真挚情感，一下子就能感染你，让人怦然心动。
你这样对待民工，总要给人家一个回报的机会罢，哪怕是给点联络联络感情的机会，也算尽了人情！“别说一顿饭，就是一支烟也不抽我们的。”与他共事多年的湖北那位队长就是这么说的。
1996年春节刚过，范玉恕冒着严寒来到信阳。他把10万元民工费汇票交给那位队长，嘱咐他一过正月十五马上带队伍返回天津。队长掂着手中10万元汇票，看他住的旅店连个洗澡地方都没有，吃的是自带的方便面，心中过意不去。他知道范经理的脾气，不过到了家门口还有什么说的，于是就邀请他到家里洗个澡暖暖身。老范在信阳接连跑了好几天，直到返回天津也没去那位队长家。湖北人很好客，你说这成什么体统嘛！范经理这么做，让人家心里窝囊了好一阵。
这是很好的证据，我又一次板起面孔问老范：
“是不是有点过？”
结果又一次失败了。原来那10万元汇票是欠民工的，送去让人家过个年，照他说还欠情呢，亲自送去理所应该，这是其一；大过年的去家里总不能洗完澡拔脚就走罢，再说春节期间找个住处已实属不易，条件差点将就一下没什么，此为其二；要紧的是赶工期，保证建筑工期是件大事，在湖北耽搁时间不能太久呵！三条理由很充足，我服了。
（三）缘何动力？
其实，不像他那么“刻板”、“不近情”，未必不是一位好项目经理。问题在于到底“图嘛”？这涉及一个人的动力问题，记者有必要对所要写的“劳模”进行合情合理的探究。
他的回答极简单：“住房是老百姓一辈子的大事，我们盖房子就要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人民，当中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是，假若你的住房漏了，去责备盖房的人试试？人家也许能说出不少理由，没准主要责任不在盖房人。比方，甲方不提供合格材料，即便盖房人提出来了，那个没良心的甲方为省钱就是不改。遇到这种情况，盖房人也没办法，只能认倒霉。这个社会毕竟太复杂。
当然，有福气住老范盖的房，就不会出现这类问题，因为“他比甲方还甲方”。早在1988年夏天，他们承担天津城建学院工程施工，老范按惯例仔细审核图纸，发现主教学楼基础桩的混凝土强度偏低，可能给大楼留下隐患。其实出事也没他的责任，当时有人这样劝过他，老范有老范的道理：“咱们发现问题，又不向甲方汇报，等于不负责任的施工。让咱们盖，就要对得起用户！”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实实在在，事情就像他说的那样。结果一查，果然设计强度偏低，于是混凝土标号由原来的200号提高到250号，还把大楼的实心砖墙改为空心砖墙，使大楼万无一失。甲方感动得赶快拿出钱奖励，老范自然不会收。
有个叫杨静墅的房地产开发商不但尝到甜头，还占了大便宜。在他们合作的一项工程中，由于采纳了范经理的建议，改进了施工方案，不仅工期提前了一个半月，还节省投资70多万元。
老范不但把住质量关，还能替你着想，为甲方省钱。现在的开发商猴儿精，有几个不愿和他合作的？听说连外国人都眼馋。马总说他是企业的“无价之宝”，一点儿不假，绝无私货！
对范玉恕这个典型，用不着拔高、贴金，金子就是金子！重要的是，他的那种强烈责任心从何而来？为什么多数人做不到他能做到呢？
一个极朴实的解释，就像人们说的，他人好。
人品的确很重要。对呀，良心、人品不就是道德吗，分明是老范的道德力量在起作用嘛！这是不是人间正道，算不算一种答案？（附图片）
照片为范玉恕在认真检查钢筋绑扎质量。 李纳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