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9月1日人民日报 第9版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

  用生命书写正义
  ——追记见义勇为烈士史苍
  本报记者 胡继鸿
  又一位见义勇为的英雄走了。
  在生命与正义之间,史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正义。他的事迹,在宁夏大地引起强烈反响。
  众多善良的人们在怀念之余、感动之后,发出了对良知、真情、正义的痛切呼唤。
  不让烈士鲜血白流,是对英灵的最大告慰。
  1998年7月,宁夏回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强学斌、刘生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包吉庆有期徒刑15年。杀害史苍的3名罪犯,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史苍的英勇献身,给宁夏人以前所未有的心灵震撼。
  面对邪恶,史苍毫不迟疑挺身而出
  1997年9月2日零时过后,担任宁夏群艺馆保卫干部的史苍,值完夜班,骑上自行车回家。当他行至银川市郊区时,发现有人偷自行车!他冲上前去一把扭住偷车贼。
  不一会儿,偷车贼的两个同伙追上来,史苍顿时陷入孤立无援的危险境地。3名歹徒对史苍进行围攻,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但他就是不松手;歹徒又用砖头砸史苍的头部,他还是不松手;歹徒用膝盖狠狠地顶史苍的腰,用脚使劲踢,也无法逼他松手。狗急跳墙的歹徒掏出刀子,对着史苍的右腹、右臂、后腰等处连捅4刀,英雄史苍倒在血泊之中。
  附近一位居民听到厮打声,便捡块砖头冲过来,3名歹徒闻风而逃。
  另一个热心人也赶来相助。好不容易拨通了“110”,警车以最快的速度将史苍送进医院,但史苍流血过多,医务人员无力回天。
  从小就养成正义、热忱的优秀品格
  1980年的一天,15岁的史苍拦住一个从工地偷拿电线的民工,要民工放下公家的东西。母亲看见后,坚决支持儿子的这种正义行为。在史苍母子的阻止下,民工放回了电线。
  1986年,在部队多次受嘉奖并光荣入党的史苍,复员到宁夏群艺馆担任专职保卫干部,并长期担任团支部书记。
  1993年,银川发生“7·23”空难。史苍恰好去机场有事,自告奋勇跳进漂着油污的湖水里,协助搬东西、抬伤员,一干就是几个小时。
  1994年的一天,史苍把一名偷窃自行车的犯罪嫌疑人铐在自行车把上,一步一拽地送到公安局。
  1995年7月的一个夜里,史苍下夜班回家途中,抓获刚从古迹玉皇阁上顺墙往下溜的文物盗窃分子。
  去年7月,一个雷雨交加的下午。在自治区群艺馆门前,一辆汽车撞倒一个行人后,径自逃走。坐在办公室的史苍听说,忙从楼上跑下来,拦住一辆“面的”,抱起伤者直送急救中心,办好急救手续,才悄悄离去。
  据公安机关不完全统计,近年来,史苍先后抓获8名小偷。银川的许多民警称史苍为“编外警察”。
  家人十分担心他的安全,史苍总是憨憨一笑:“没事。”然而,家人的担忧竟然不幸成真。
  如人人都见义勇为,悲剧会发生吗?
  史苍遇害,引起自治区和银川市领导的高度重视,他们要求用最快的速度侦破此案。公安部门迅速组成专案组,于一周内将3名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
  案件真相公布后,人们发现,一些人的胆小怕事、麻木不仁,令人心寒。案发当日,在将偷车贼拽往派出所的路上,史苍拦住一辆路过的桑塔纳出租汽车,要司机协助将窃贼送到公安局。司机送完顾客很快赶来,但在3名歹徒的威胁下,竟一溜烟跑了。
  史苍倒在血泊之中,两位热心相助的居民连敲几户装有公用电话人家的大门,却无一户人家开门。他们只好跑到市区,到处找电话。等拨通“110”,时间已经耽误了近一个小时。
  两位热心肠的居民连拦3辆出租汽车,想把史苍送往医院急救,但出租车都飞驰而去。他们只有等待警车相救。
  史苍送进医院时,全身早已冰凉。医务人员深深遗憾:“如果早点送来,也许……”
  史苍的老母说:“我希望儿子的行动能够唤醒社会的良知。如果人人都能见义勇为,还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吗?社会治安和社会风气还能不好吗?”
  1997年9月5日,史苍遗体告别仪式举行。数以千计的群众自发地聚集在银川殡仪馆,为史苍送行。望着那张仍带着累累伤痕的遗容,许多人失声痛哭……
  烈士的鲜血没有白流
  党和政府给了英雄崇高的荣誉:1997年11月,史苍被授予全国见义勇为先进分子光荣称号、全国民族团结进步模范称号,并追认他为革命烈士。宁夏回族自治区授予史苍见义勇为先进分子和优秀共产党员称号,号召全区人民学习史苍见义勇为、匡扶正义的美德,史苍的名字传遍宁夏大地。
  史苍的悲壮献身,在社会上激起层层波澜,也给人们敲响了警钟:在邪恶面前,只有毫不迟疑地站出来主持正义,才能使社会多一些平安,少一些恐惧。
  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书记毛如柏表示,务必“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使一切真善美的东西在全社会得到弘扬,使一切腐朽思想和丑恶行为遭到唾弃和鞭挞,形成一种健康、文明的社会风尚”。
  史苍以生命栽培的正义之树,已经结出了果实。今年5月底的一个凌晨,曾经亲手料理史苍遗体的殡仪馆老工人祈万玉,面对两名手持凶器的行窃歹徒,毫无惧色,身体多处受伤,仍将1名歹徒制服。在医院的病床上,祈万玉说:“在和歹徒搏斗时,我想起了史苍。”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

  农村走向城市,村民变为市民,不仅仅是造一些街道,换一下身份,更重要的是要将社会和人民——
  导向文明
  本报记者 袁亚平
  枕山襟海的瓯海,因《山海经》记载“瓯居海中”而得名,1992年3月撤县改区,成为温州市区的组成部分。
  如今,这里有国家级创建文明小区示范点——景山街道繁荣小区,有全国最大的县级有线电视覆盖网,有全国最大的牛皮市场——浙江皮革市场,有“全国样板堤”、“东海第一堤”之称的永强堤塘……
  从农村走向城市,由村民变为市民,瓯海区是怎样走过这段不易的路程的?
  导向文明需要勇气
  位于东海之滨的永强片,有30多年陶瓷生产历史。全片陶瓷窑年烧煤30万吨,浓黑的烟雾造成当地农作物减产、居民呼吸系统发病率上升,温州机场上空能见度降低。
  瓯海区委、区政府专题研究整治陶瓷窑污染。难哪,这一片共有323家陶瓷企业,524座炉窑,从业人员2.5万人,产品畅销全国。如加整治,将每年损失陶瓷产值10亿元,减少利税上亿元,流失固定资产1.2亿元。
  好多人劝瓯海区委书记翁锦武,这事动不得,不必把自己押上去,翁锦武说,这的确事关重大,但非做不可,关键要做好。
  由于瓯海区委、区政府态度坚决、措施有力、整治依法,仅用了不到半年时间机场周围和居民住宅密集区附近的299座炉窑被彻底拆除,94座被停产,131座办理限期自行停产手续。
  区政府及时出台扶持政策,帮助关闭企业人员安排好生活,鼓励转产,发展高新技术产品或转向“三高”农业生产。
  事后,国家环境保护局称赞瓯海“还净空以蓝天”。
  导向文明需要创新
  文化广场,河心公园,这些属于现代文明城市的词汇,已经出现在瓯海的乡镇里。这立体而优美的形象,正是创新的活生生体现。
  天河镇筑城村,有一块2000平方米的空地。村里要卖掉这块地,想赚几百万元;村里老人要占住这块地盖祠堂,双方争执不下,矛盾激化。翁锦武在一个星期天赶到村里,看了现场,心中有了主意。他把双方召来,说要绿化环境,提高生活质量,在这里建一个文化广场,给自己也给子孙后代留一块宝地。
  这真是新鲜!祖祖辈辈,有谁听过村里还有文化广场!大家咧嘴笑了,商定投资50万元,请温州的专家设计文化广场,有假山,有喷泉,有雕塑,有碑廊。
  在永中镇北垟河1000多米长的河道上,有凉亭、廊桥、河心公园、文史博物馆。这也是一个全新的创意:以生态环境为主题,以文化产业为构架,形成永中镇的建设格局。
  造一座桥挺简单,而永中镇的领导却想得很复杂,他们将这座桥设计成漂亮的多功能桥,集交通、休闲等于一体,成了一道景观。
  河心公园更是迷人:几道圆洞门,曲曲折折;几丛花瓣顶,高高低低。这个由温州环境艺术专家设计的景观,让人们叹为观止。
  瓯海区26个乡镇正越来越多地出现美化环境、装点生活的标志造型和雕塑小品。
  导向文明需要眼光
  一部长达30万字的《走向城市——温州瓯海发展报告》,已于今年6月由北京一家出版社正式出版。书中着重论述了未来瓯海的发展,它折射出瓯海区领导的长远眼光。
  记者在瓯海看到,一座占地15亩、投资1亿多元的瓯海科技大厦已动工兴建,这座23层的智能型大厦将成为向全社会服务的科技中心。
  两个科技产业园区已启动,两个森林公园已郁郁葱葱……
  三面环水、景色宜人的温州育英国际实验学校,是浙江省目前规模最大的全日制民办寄宿学校。记者漫步校园,41.5%的绿化率,6万平方米的建筑物,六边形教室、微机房、语音房、实验室、科技制作室,闭路电视、投影仪、立体音响……令人赏心悦目。
  学校董事长陈献孟,这位将自己5000万元投入教育事业的农民企业家,其个人的演变本身就是一个象征。他说,市场经济的竞争实际上是人才的竞争,而培养人才的关键在于教育。据他介绍,经国务院外国专家局批准,学校已聘请美籍教师为学生强化英语口语训练。(附图片)
  上图:瓯海永强中学雕塑“育才之门”。
  阿渊 摄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

  民族尊严
  岂容侵害
  赵相如 万润龙
  在上海地铁各站口,曾悬挂着一家公司的大型灯箱广告,画面上一个男子手持手机,很自得地横坐在长城之上打电话,画面经过夸张的电脑处理,男子成了巨人,而长城则微缩成了小小模型,一大一小,形成鲜明对比。一个多月前,人们发现这一广告被摘了下来。
  这件事得从一个杭州人说起,他叫钱瑞林。6月1日,钱瑞林出差到上海,猛然间看到飞利浦中国投资服务有限公司这幅广告,不由得浑身不舒服、不自在:长城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可是……他不愿意再联想下去。他深感奇怪:作为一个世界性的大公司,为什么不尊重中国人民的感情?对于这种有损于中华民族尊严的广告,为什么会没有人制止?回到杭州后,钱瑞林找到杭州星韵律师事务所,接待他的胡祥甫律师听完叙述、仔细看完照片后,当即表示:作为一种以营利为目的的广告行为,这则广告已经严重侵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他愿意帮助钱瑞林,免费提供法律援助。
  胡律师很快代钱瑞林拟好民事诉状,提出三项诉讼请求:一、请求判令被告飞利浦公司撤销在上海所有地铁站的同类广告,并不再发布同类侵权广告;二、请求判令被告向全国人民道歉,消除影响;三、请求判令被告以捐赠中国福利基金会的方式赔偿损失。
  但是,钱瑞林和胡祥甫被告知,钱瑞林作为本案的原告,其诉讼主体不能成立,因为钱瑞林不能代表中国人民向飞利浦公司提出诸如赔偿等要求。
  钱瑞林觉得自己没有错,他想:难道不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来制止使用这则广告吗!
  钱瑞林这一想法得到胡律师的大力支持,双方决定再次行动,由钱瑞林起草了给上海市工商局的投诉信,由胡律师起草法律意见书,同时寄送该局。
  上海市工商局的干部热情地接待了登门投诉的钱瑞林及律师,他们看完了投诉书和《法律意见书》,立即表示同意钱瑞林提出的观点,并表示要进行调查了解,依法制止这类广告。他们在7月24日给钱瑞林复了函,函中写道:
  “我局广告处根据你所反映的情况,已责令上海地铁广告公司和上海华智地铁广告有限公司立即停止发布飞利浦中国投资服务有限公司的灯箱广告,并把在上海所有地铁站口的广告灯片都已取下,同时要求上海华智地铁广告有限公司作出书面检查。感谢你对我局工作的支持和帮助,希望你对我们的工作多提一些合理化的建议。”
  上海工商局这一处理结果让钱瑞林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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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采访随想

  “小道”广告当治
  宋光茂
  城市的街角墙头、电线杆曾一度成为热门的广告园地,人称“城市牛皮癣”。如今,“牛皮癣”还没治好,广告又添了新病。在今年北京市小学生的暑假作业本里,每日一篇的作业纸的“头条”是某种饮料的广告,诱得一些孩子每天写作业前先要喝那种饮料,广告人真可谓“独具匠心”。
  登广告的媒体必须有广告经营许可证。小学生的假期作业本首先不是媒体,当然它更不可能有广告经营许可证,它之所以能够“无证上岗”,个中缘由无非是利益驱动。把无数的小学生变成广告的被动受体,使稚嫩的童心成为商战的俘虏,于心何忍?
  这一类广告,恐怕还有逃避审查的企图。那些虚假广告,那些兜售假冒伪劣商品的广告,那些有淫秽等不健康内容的广告,广告主自知走正式的渠道是过不了审查关的,于是就把自制的印刷物塞进居民家的门缝里,或者放在自行车的车筐里、夹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这类广告像上述小学生暑假作业本上的广告一样,都是“小道广告”,也是违法广告。
  马脱缰变野,洪水脱堤肆虐。所以,对那些非法散布的“小道”广告,也要像驯服野马、制服洪水一样好好治理一番,使之无“小道”可走。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边地行

  狮泉河印象
  ——阿里纪行之四
  本报记者 张忠
  发源于冈底斯山麓的森格藏布河自东南向西北,流经有着“世界屋脊上的屋脊”之称的藏西高原,阿里首府狮泉河镇便坐落在这条河流与新藏公路交汇处。
  抵达狮泉河镇已是夜里11时多,红色夏利出租车穿行于主要街道,两旁的店铺依然灯火闪烁。听司机旺青说,镇上是去年开始有出租车的,如今已有30多辆。有趣的是,夏利车都是由卡车“背”进来的,靠自己的四个轮子,它们无论如何也进不来、出不了狮镇外围方圆百里。
  镇上常住人口虽说仅有1万余人,然而在人口稀少的阿里,它却是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地。30多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漠,只有沿河两岸丛生的红柳点缀着生机,冬春季节有几户牧民前来放牧,便成了这里最早的“流动人口”。1964年,随着新疆至西藏的公路建成通车,狮泉河镇开始兴建。
  从前,“吃菜难”是西藏人的普遍窘况,偏远的阿里更是困难。4年前建成的狮泉河综合菜市场拥有90个摊位,使狮泉河人“吃菜难”的状况大为改观。在菜市里,我们看到30多种蔬菜瓜果,价格也并非想象中那样“昂贵”。新鲜的芹菜和青椒4元1公斤,鸡蛋每个0.8元。活鸡则是论个卖,四五斤重的价格在30至35元之间。地区文化局的几个小伙子拎着一只活鸡和两兜时鲜蔬菜兴冲冲地走出市场,一问,是几个单身汉准备搭伙过周末。市场管理人员陈永辉介绍说,这里每日蔬菜上市量在1000公斤左右,主要运自拉萨和新疆的叶城。近年来当地也开始自产一些蔬菜。据了解,为了改善群众生活,地区财政今年将再投200万元,在城东新建一个设施更为齐全的综合市场。
  漫步狮泉河镇,变化和繁荣无须刻意寻觅。市中心的邮电营业厅前张贴着移动电话入网费下调的告示,公用电话标志则随处可见,狮泉河与外界的通信已变得十分便利。而在改革开放之前,这里与外界的信息传输只能依靠无线人工电报;遇上大雪封山的冬季,半年的家书只能在春天的某一刻同时到达,漫长的冬天里人们不知有过多少次黯然神伤。虽然供电依然十分紧张,但随着陕西、河北两省援建的有线电视网的开通,如今,镇里人在夜间可以选择收看多达22套的电视节目。
  离开狮泉河镇的那天清晨,我们特地前往镇东北山坡上的烈士陵园凭吊。清辉映照象征着顽强生命力的红柳林,孔繁森同志墓就坐落在那里,一旁是牺牲于1951年的进军阿里先遣连英雄李狄山之墓。为了西藏而献出宝贵生命的两代人如今紧紧相依在一起,像在无声地诉说着阿里走向今天的不凡轨迹。(附图片)
  狮泉河集贸市场一角。本报记者 张忠 摄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

  灾重更显公仆情
  本报记者 程曦 余清楚
  江西九江县江洲堤溃决,非当时人力所能阻挡。我们多次进入江洲采访,当地灾民再三要求我们写一写他们的镇党委书记倪国泉,但他忙于安置灾民,东奔西跑,哪能找得到他的影子!幸运的是,在群众中间穿梭,倒是拎回了一串关于倪国泉的故事。一位被洪水围困在屋顶上的老大娘说,他为抗洪操碎了心,写他,应该。——记者手记
  8月4日晚9时15分,处于长江洪水四面围困、冲击的江洲孤岛,在超历史最高水位的长时间挤压下,百孔千疮,终于被肆虐的洪水撕开了一条百米长的大裂口,一夜之间,江洲镇顿成汪洋。
  今年3月份刚从外地调任江洲镇党委书记的倪国泉,从长江涨水开始,就天天和群众日夜守在江堤上。群众说,倪国泉四十出头,胡子拉碴,脸色蜡黄,自备干粮,身背草席、手电筒、水壶,脖子上挂条毛巾,活像个“叫化子”。
  倪国泉走到哪里,就同群众吃住在哪里。两个月来,他从未睡过安稳觉,最怕夜间出事,干脆就睡在离水面最近的大堤斜坡上。最紧张那阵,他四天四夜没合眼。就在大堤决口那天,圩堤管涌不断,四面告急。倪国泉奔赴一处泡泉抢险,采取许多办法都无济于事,情急之下,抱起沙袋,就往水里跳。“人在堤在,我就是要用生命守护大堤。”
  陪同我们的九江县民政局干部郑钟石说:“倪国泉是个十分细心的人,洪水来临之际就对各种可能出现的险情做了周密的预案准备:一是早在破堤20天前,就动员近万名老幼病残预先撤离江洲投亲靠友;二是每天昼夜打鼓报平安;三是规定遇有危险,敲锣报警,让老百姓作好撤离上坝的准备;四是规定万一溃堤,人走灯灭,切断电源。”正是由于准备充分,群众撤退转移井然有序,把损失降到了最低限度。
  8月14日下午,我们站在船头甲板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江洲方向。大江奔流,洪水滔天。江洲镇已成泽国,只见一些屋顶和树梢在水中摇晃。船离江洲越来越近,我们心里一直想着倪国泉,希望能够碰上他。上了堤坝,举目四望,只见堤下的农舍基本被淹没,堤坝上却像赶集一样热闹,人来人往,简单搭盖的棚屋首尾相连,商业供应点的日用品品种齐全,医疗小分队正在为受灾群众的饮水消毒。有的妇女正在生火烧饭,小孩子们正在嬉闹玩耍,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氛。
  下午4时,我们来到灾民卢显奎老汉的帐篷前问:“老乡,有什么困难?”“没有啥困难,全家12口,11个政府早有安排,撤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只剩我一人看护家门。”我们问:你们倪书记来过吗?卢老汉说:“多亏了倪书记他们。他来看过我们好几回呢。他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有病人,但为了老百姓,两个月来没有回过一趟家。”
  8月15日上午,我们随九江县政府赈灾的同志去采访暂住在马回岭的江洲受灾群众。令人惊喜的是,我们发现倪国泉正在给灾民分发救灾款和矿泉水。他用沙哑的声音向我们介绍了灾情,一再称赞人民群众是好样的,就是只字不提自己。(附图片)
  倪国泉(左二)看望灾民。本报记者 程曦 摄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

  洪水冲不走希望
  湖北省公安县部分学校在洪灾中被毁,失去校园的孩子牵动着武警官兵的心。武警总部紧急从北京调运40顶帐篷,星夜运往灾区,赶在开学之前为孩子们搭起帐篷希望小学。公安县孟溪镇的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参观自己的新学堂。
  宋建春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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