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27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抗洪篇

  面对洪峰的刚强
  江作苏
  长江洪峰令人惊心动魄。然而,抵御洪水的人们却有着无畏和刚强。
  从7月到8月,四十多天时间里,六次洪峰接连袭击长江中下游,浪涛一峰高过一峰,汛情一天险过一天。洪魔逞其所能,水位纪录不断向上攀升。
  在洪水面前,人们表现了应有的忍让——可以让出一片片种满绿树的洲滩,可以退出一个个垦熟的民垸。但是,当洪水欲越过巍巍的干堤,向平原和城镇进犯时,我们的民族不再给予一丝的退让,表现了奋起搏斗、英勇却敌的刚强。
  “长江万里长,最险在荆江。”汛期的荆江河段,已成悬河之势。河道改变了“九曲回肠”的纤细身段,充溢着浊浪的河床好像一条巨大的孽龙,随时准备凌空扑向江汉平原。
  荆江两岸人民不会遇险而退。
  在洪湖赤卫队的故乡,肆虐的江水甚至把市防汛指挥部都泡在了水中。但这种短暂的尴尬丝毫没有影响人们的斗志,他们把指挥部搬到了机动船上,甚至把抢险用的挖掘机和装满砂石的编织袋都装上了船,组成流动的抗洪“联合舰队”,大堤哪里出险,就灵活地驶向哪里作战。这种灾难面前的不屈和刚强里,分明闪现着洪湖赤卫队精神不灭的火光。战争年代有着支前传统的洪湖湖区人民,心系沿江防汛战士,送来了鲜藕和菱角。骄阳下拭着汗水的人们咬一口鲜藕,那种誓不让洪水侵犯“四季野鸭和菱藕,秋来满畈稻谷香”美景的豪情,平添万丈!
  荆江之滨的洪湖、监利是贺龙在土地革命时期战斗过的地方。如今,面对洪水的淫威,冲上来了新一代却敌的勇士。大堤上军旗猎猎,险段上战士奔忙。我在这里拦住黄继光生前所在连指导员熊树学,这位光着黑脊梁、套一件红色救生衣的铁汉子,望着满江的滔滔洪流大口喘着粗气,来不及细说四十多天来没日没夜拼搏的甘苦。他用沾满泥水的大手朝防汛阵地上的红色鼓动牌一指,两行大字映入眼帘——“发扬黄继光献身精神,像堵枪眼一样堵口子;继承上甘岭战斗作风,像守坑道一样守大堤。”他说,这就是官兵们在跟洪水拼搏时的心里话。在他的身旁,身背沉重编织袋的战士们呼啸而上,把袋子排炮般地投向遭到浪损的大堤。返回时,几个渴极的小战士,掬起堤下导滤坑中渗出的江水大口喝下,又把水撩在满是汗水的头上。那飞溅的水花湿润了战士们疲惫的面庞,也模糊了我为战士献身精神而感动的双眼。
  在荆江防汛一线,每天都要为一些普通的人和普通的事所感动。这些平常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人和事,在惊涛压顶的紧要关头,却有了格外打动人心的力量。
  漆黑的夜色,如雷的涛声,伴随着八个深夜在长江大堤上查险的农民自愿抗洪队队员。他们的家乡在远离长江的湖北荆门。“群山万壑赴荆门”,这种地势可以保证他们在家乡不会有水患之苦。然而他们长途跋涉奔长江来了,自己带着铁锹和米袋,悄悄地上堤,默默地干活。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八条朴实得像庄稼穗一样的汉子没有一句华丽的语言,只是说:“国家有了难处,能帮一把,为什么不帮?”听听,谁说这些普通农民的身上,没有扶危济困、匡扶社稷的豪气!八个农民的事传开之后,这些天来,又有山东、福建的农民,北京、青岛的大学生远道而来,这些好汉都自愿赴荆江最险的堤段抢险。多么朴实的乡亲、多么勇敢的人民,有了他们,何愁大浪之前缺少手挽手护堤的人墙!
  为了保全长江左岸的江汉平原,在右岸公安县荆江分洪区九百二十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三十三万群众扶老携幼,为分洪准备而进行了战略大转移。这是与战争年代多么相似的一幅壮观场面:待收的庄稼躺在地里,家庭的细软捆放在屋梁上,人们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家乡。而严守在大堤两岸的几个县数十万军民,又正在拼死力保大堤,尽最大的可能把洪水挡在分洪区之外,不让分洪成为事实,别让洪水侵犯分洪区兄弟的家园。这种分与不分之间的战略僵持,在立秋前后已延续了十多天,而这十多个不平凡的日日夜夜,又把大江两岸、分洪区内与分洪区外人民团结抗洪的情义连接得多么深厚!
  六个为分洪而转移的家庭,被安全区一个农民抢着接到了自己的家,十一个孩子在同一个屋檐下,喊着七对不同的爸爸妈妈。主人彭钦能是江陵县东庄湖村一个普通的农民,他说,人家舍了小家,我要给他们提供一个温暖的临时大家。
  八十一岁的曹克英家住在分洪区内的夹竹园镇,她在解放军的护送下安全转移出来,老太太硬声朗气地对儿孙说:打从1954年后,四十四年来不仅没再分过洪,国家为保分洪区老百姓的安全花了多少钱!今年水恁大,咱们用几十年的安宁来为国担一年风险,这值得!
  中华民族历来就有舍生取义的传统,有毁家纾难的民风。在社会主义的新时代,有党中央的领导,有全民族的总动员,击退洪魔的进犯,取得长江抗洪斗争的最后胜利,那是众志所归、历史的必然!


第12版(副刊)
专栏:

  保卫家园
  ——献给抗洪抢险的人们
  商泽军
  乌云
  洪峰
  险象环生的堤坝
  一次次转告
  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
  放弃吧……
  那些仰起的头颅
  那些稚嫩或年迈的臂膀
  那些踏着泥土的脚趾
  和数日不进汤水的肠胃
  以及许多
  夜间查险巡堤的眼睛和马灯
  却在一次次抗争
  古老的中国
  和哺育中国的大江
  一千次一万次赞美的大江
  却在二十世纪倒计时的年份里
  转换成凶神恶煞模样
  它们攻城掠地
  房屋和稻垛
  睡梦中的女人和孩子———
  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呼喊一声
  一下子
  水就漫过村庄
  漂浮的牛羊和水蛇
  发黑的尸体与树桩
  那些曾在房下司晨的鸡
  也一下子紧束了翅膀
  一切都化为乌有
  一切都成了汪洋
  几万万的父老
  从村寨到村寨
  从午夜到早晨
  他们寻找着
  一个个希望
  那些在树杈上
  等待了一天一夜的孩子
  那些围困在房顶的女人
  她们还不知道
  曾给予生命的水
  却是另一番模样
  年迈的母亲
  扶着漂浮的水缸
  在等待中
  遭受灾难的南中国呵
  他们的心
  在泣血、彷徨
  四面八方 一支支队伍
  从一九二七
  从一九三八
  从罗霄山 从宝塔山
  从风雪的淮海
  到上甘岭头
  穿过历史的烽烟
   开来了
  集合在风卷浪涌之上
  他们紧紧拥抱着洪水
  使中国猝不及防的洪水
  惊诧了
  一个个血肉之躯里
  竟蕴蓄着如此的能量
  南方 长江中下游的江水
  突然被来自不同的方言
  包围了
  我是子弟兵
  既有川味的辛辣
  又有甘蔗的芬芳
  既有白山黑水的辽阔
  又有齐鲁汉子的高亢
  一时间
  中国长江中下游的版图上
  一次民族的战役开始打响
  大江上下
  抗洪的人们
  用胸膛和大脚板
  镌下一行行文字
  对于洪水
  我就是一堵墙
  我们看见
  水中浸泡的大堤
  也看见
  像大堤一样人的胸膛
  他们有不同的职业
  或是在稻田里
  或是在军帐中
  或是在讲坛上
  洪水
  却把他们凝聚着
  凶险
  再一次检验着这些头颅和肩膀
  再一次检验着这个民族的
  信心和力量
  他们是精卫的后代
  他们有永不折断的翅膀
  他们骨中
  有充分的钙质
  千钧之力
  腿也不会打颤、摇晃
  在长江生长着暴虐的同时
  也生育着另一种力量
  五十多个日日夜夜呵
  一千多个时光
  一次次的渗漏管涌
  一次次的肩扛、呼喊
  嗓子滚烫、眼睛涩肿
  是谁说
  我们的老支书不见了
  堤岸上只有他留下的那盏马灯
  是谁说
  我们的政治指导员高建成不见了
  他把救生衣
  留给了不会游泳的弟兄
  我们不能主宰死亡
  但是
  我们可以与死亡抗争
  去而不返的人们
  我们已在那些石坝上、沙包上
  在一个个默默揩干了泪水的
   眼睛里
  看到了放大百倍的热情
  这是家园
  它庇护了古老的文明
  虽然它浑浊的波涛
  给千千万万的人们
  倾倒着灾难与不幸
  我却从这给我
  灾难与不幸的洪水中
  看到了
  民族的团结与可敬
  千千万万抗洪的人们
  我的兄弟
  在长江的大堤上
  站成一个纪念碑
  告诉我们要记住
  抗洪的英雄


第12版(副刊)
专栏:多味斋

  饮食的记忆
  萧乾
  饮食也是一种教养。可我缺乏这种教养。
  对于了解我早年家境的人,这毫不足奇。十岁前,我面临的主要是把我那小肚皮填饱的问题。那时靠典当和妈妈外出佣工为生。一到年下,堂兄就在北新桥摆地摊卖对联,有时还当场挥毫。这样,年三十家里才勉强包上饺子。另外,每逢戚友有红白事,妈妈总把我这小馋鬼带上,借此开开斋。当时我那副狼狈相是不难想象的。
  我有过一些喜欢吃并懂得吃的朋友,如已故的荒芜。五十年代我们同住在羊市大街时,一天他老远把我拽到鼓楼附近一家小饭馆,请我吃了一顿炸肥肠———真是肥得满嘴流油。他边自己品味边殷切地问我:“咋样?”我的回答倒也还老实。我说:“好吃是好吃。可要我为它跑半个北京城,我划不来。”
  朋友中,巴金是“爱吃”的。但他总把吃同友情联系在一起。五十年代他每来京,必把他的多年老友———尤其像我那样当时正坐冷板凳的,约在一起,欢聚一下。他对北京的馆子比我熟。有时是沙滩,有时是新开路的康乐。反正总是川菜馆。那时他的饭量也真是惊人!时常我们已善罢甘休之后,他还要独自打扫一番战场,把盘盘都扫荡得一干二净。
  五十年代的一天,我们同游北海。我凭着小他六岁这个优势,向他挑战。我们各租了一条小船,从漪澜堂出发,以五龙亭为终点。我满以为会先他到达,就使出吃奶的力气。结果却同时靠的岸,划个平手。
  至于文章,他那洋洋二三十卷,我就更望尘莫及了。因而我得出一个老生常谈的结论:能吃才能干!
  1945年3月,我从英国横渡大西洋去采访联合国成立大会时,战争还未结束。本来只不过几天的航程,为了一路同依然猖獗的纳粹潜艇玩捉迷藏,我们竟走了十几天。从利物浦上船后,天天上午在船上作遇难弃船演习。生活在死亡线的边缘上,食欲实在旺盛不起来,况且英国食物短缺,严格配给,就连船上也吃不到什么美味。
  轮船一驶进加拿大的哈利法克斯港,就安全了,胃口也来啦。上岸后,同船的人都分别进了当地餐馆,并且异口同声地喊着:“要牛排!”印象中,我面前那块简直厚得像是块淌油的“砖”,足有两斤重,而一瞬间就被我消灭到肚里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样的饕餮既品不出美味,对肠胃也太不仁慈,甚不可取!
  英国的绅士淑女是向来不肯露天而食的,在巴黎,就没这么讲究。蔚蓝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咖啡馆门前,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围桌而坐。一群群鸽子在他们脚下啄食,确实是别一天地。
  由于四堂兄娶了位美国嫂子安娜,我从九岁就习惯吃洋餐了。她还教了我一些洋规矩,例如刀叉不能碰出声音,咀嚼也得文文雅雅地。
  可是当一位姓孟罗的英国人请四堂兄和我在东单吃大餐时,我怎样也切不动那块烤肉,到头来它竟飞出盘子,蹦到地上了。
  有时,吃食会引起乡思。
  三十年代初到上海,朋友看出我想北京,就特意把我带到二马路横街一个弄堂去。老远我就闻到熟稔而且久违了的芝麻酱味儿了。原来那是北京人开的烧饼铺。对我,当时可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要香。它立刻把我带回到二十年代。那时冬天上学的路上,我口袋里总装着个刚出炉的烧饼或烤白薯。那就相当于贵妇人的暖手炉。快到校门口我才“开吃”。咽下肚里的不仅是烧饼,还有一路上我的体温。
  当记者得学会不挑嘴。在全国范围内跑新闻,什么“菜系”都会碰上。好在中国酒席总先上几个冷荤,而且它们总守着阵脚,一般不撤。这样,遇到正菜不好下箸——例如西南的辣子,就可在冷盘上周旋。


第12版(副刊)
专栏:大地

  在朱屺瞻艺术馆遇钱君匋
  凌鼎年
  五月,正是初夏飞花的日子,我应邀去上海朱屺瞻艺术馆参加宋文治艺术馆藏品展与邢少兰画展。我是从太仓专程去的,是最早到的一批,在会客室没坐几分钟,竟欣喜地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老人走了进来——这不是中国当代篆刻大师钱君匋老先生吗?
  据我知道,钱老已九十二岁高龄了,却神清气朗,面色红润。其实他完全可以到开幕式前几分钟才来的,钱老的为人由此也可见一斑。
  我曾去过浙江桐乡的君匋艺术院,看过钱老捐赠的不少历代名家之书画之印章,以及钱老他本人的书画、篆刻等精品力作。这使我对钱老的人品艺德深为钦佩。我很想与钱老聊聊,又怕过于冒昧。后来邢少兰与钱老谈了起来,还一起拍了照,不巧有人来叫少兰出去,少兰就叫我过去陪钱老聊聊。少兰向钱老介绍说:“这位是作家。”钱老说:“作家的笔比我们画家的厉害。”钱老的幽默、诙谐,一下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我告诉钱老说,我去过君匋艺术院。钱老谦虚地说:“那是国家给我的荣誉。”
  我与钱老闲聊时,友人抓紧机会拍了几张照,留下了珍贵的纪念。
  那天钱老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是在开幕式上,因为钱老是装着心脏起搏器的,有人担心他的身体,特地去搬了把椅子来,钱老执意不肯坐。他认为他在朱屺老面前还小呢,属后辈,坚持叫把椅子撤了。他在整个仪式上,自始至终是站着的,这种尊重前辈,尊重前贤,不服老的精神令人感动。
  钱老与茅盾、丰子恺为同乡,都是浙江桐乡人。钱老是个多才多艺的人,早年搞过书籍装帧,曾为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冰心、叶圣陶等一大批文化名流的集子设计过封面,有“钱封面”之美誉。
  钱老还出版过歌曲集《摘花》《金梦》《夜曲》《深巷中》《恋歌三十七曲》。
  钱老还出版过散文集《素描》《战地行脚》《书衣集》。
  钱老还出版过旧体诗集《冰壶韵墨》;出版过美术专著《西洋艺术史话》。
  当然,钱老最出名的是书画与他的篆刻艺术。特别是他的篆刻艺术,更是当今独步,堪称篆刻第一人。他的巨印巨章,笔走龙蛇,气势磅礴,鲜有人可与之匹敌,他的边款长跋也是一绝。不但文采斐然,布局得体,且刀功老辣,给人气锁石骨,神摄方寸的感觉。
  据说钱老已刻过一万多方印章,这可看做是他勤奋、刻苦的最好注脚。
  钱老出版过的印谱、印选、印论有一二十种之多,让人惊叹不已。
  钱老与朱屺老的交情非同一般,他一人就为朱屺老刻过二百多枚印章。钱老能来参加这次画展,也是对朱屺老一百零八岁华诞最好的纪念,同时,也是对朱屺老高足邢少兰最好的提携。
  钱老不但是我国书画艺术界的老前辈老寿星,更是艺德双馨的老艺术家。
  补记:此稿正要寄出时,突然传来钱老仙逝的噩耗,不胜悲痛,谨以此文悼念一代篆刻大师钱君匋。


第12版(副刊)
专栏:

  募捐
  张洪清
  当肆虐的洪水带着灾难
  从长江从嫩江从松花江
  从电视屏幕上冲过来,冲过来
  所有善良人们的眼睛里
  再也找不到一丝透明的阳光
  我们的心流泪了
  恨不能插翅飞上大堤
  做一袋沙石,做一棵木桩
  坚守在那里
  在艰难中把洪灾阻挡
  然而,我们没长翅膀
  也不能亲自捧一把土,打一根桩
  那就献出我们的一点爱吧
  抚慰那些被天灾重创的水伤
  那就献出我们的一点情吧
  做一缕千里之外的阳光
  为你们擦汗,然后
  网起洪水冲不走的希望
  我们也曾有过灾难
  我们也曾有过创伤
  是你们在镰刀和铁锤的召唤中
  帮助我们重建家园
  挺起了脊梁
  如今,我们也伸出感恩的手
  献出我们赤诚的爱
  献出我们感情的阳光
  让这爱让这情
  化作意志化作信念吧
  为战胜洪涝灾害
  我们在你们的脚下
  垫上一块精神的钢
  ——这就是募捐的力量


第12版(副刊)
专栏:

  紧急报警
  阎玉海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8月8日凌晨1时30分,呼伦贝尔盟扎兰屯市卧牛河镇居民、个体户于远昌、宋鹏远带着手提灯去看水情,当行至铁路桥时,发现铁路桥台后路基已被洪水冲走,他们当即去卧牛河火车站报告。二人走出大约十米远,偶然回头一看,发现约两公里处有一列火车正向铁路桥驶来。两人大吃一惊,怎么办?他们想向列车报警,怎么报呢?红色信号灯?可身上连红颜色的物品也没有。
  火车正在高速度驶来,情况十分危急!二人急得团团转。突然,于远昌发现地上有一小块火腿肠皮,于是急中生智,将红火腿肠皮蒙在手提灯上,向列车发出紧急信号,雨雾中火车司机看到红灯后,减慢速度行驶,哈尔滨到满洲里的211次旅客列车安全地通过了铁路桥。一小时后,铁路桥就被洪水冲断,一次重大的桥断车毁人亡事故避免了。
  消息传到呼盟委副书记钱锋同志那里,他当即请有关部门给于、宋二位好公民以奖励。


第12版(副刊)
专栏:大地漫笔

  “信息花”
  贺生如
  每逢上面来人,某单位就要层层开会进行动员,又是停工打扫卫生,又是组织专人连夜突击写汇报材料,又是与新闻单位联系安排录像、摄影,搞得鸡飞狗跳,不亦乐乎。而且还必定要在最醒目的必经之处摆上盆盆鲜花。只要看到办公楼的厅前摆上了鲜花,大伙儿就知道上面准要来人,且屡试不爽。于是有人戏称办公楼的花为“信息花”。
  平心而论,“信息花”也确实具有一定的美化环境、促进工作的作用。比如某市在一次城市卫生检查评比中,因在主要街道摆满了从市民家里借来的数万盆鲜花,而一举获得了卫生模范城市的称号。然而煞风景的是,检查组前脚才走,后脚就发生了哄抢盆花的不文明事件。
  如果平时的经常性的工作做扎实了,临阵不乱,既经得起随时检查,也经得起较长时间的不检查。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用得着“信息花”吗?当然对上头来说,则一定要警惕底下用“信息花”来对付你,下去最好是不打招呼,至少是不打提前量过长的招呼,轻车简从,该出发时就出发,你就能看到真实的情景。到了一处,也不要客随主便,让人牵着鼻子专门看景点,要找群众多聊聊,以便掌握真实情况,不为“盆景”、“盆花”所迷惑。最近一省长利用星期天,微服走访了几个镇政府,从而发现了许多过去正儿八经下去视察时所难以发现的问题。


第12版(副刊)
专栏:

  独具特色的水彩画
  李焕民
  来自四川宜宾的张明生的水彩画有他自己的特色,他的画来源于现实生活,又对生活进行了提炼和概括。他善于侧面描写,善于取舍,繁简得当;在色彩方面他善于用冷暖对比;在技巧方面,写实和意象并重,熔中西画法为一炉。由于这些因素,使他有可能将偌大一个城市画得轻松,井井有条,并体现出他家乡四川宜宾的地方特色,在瓦房的空隙中所透出来的街景、门窗、灯光、行人,使人感到十分亲切。这种画风构成了他重要的艺术风格。
  蜀南农舍(水彩画) 张明生(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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