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98-08-25

1998-08-25新闻联播 文字版

“行政处分”质疑

第12版(副刊)<br/>专栏:金台随感<br/><br/>  “行政处分”质疑<br/>  李景阳<br/>  据报道,某市粮食收购站挪用本应交农业银行的四千万元粮食回笼款,盖了一套豪华建筑,那气派,足可以称作什么“城”了。然而事情败露后,三位责任人得到了怎样的处罚呢?三人均予撤职处分,其中一人外加行政记过,如此而已。<br/>  某些地方,犯事的,多么恶劣也只给行政处分的报道,在传媒中已屡见不鲜。行政处分的等级轻重不说,该否追究刑事责任也不说,单说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传统的行政处分到底还有多大的威慑力?<br/>  过去,是公有制的一统天下,丢了公职就等于砸了饭碗。除公职以外的就业机会大都被当做“资本主义的尾巴”割掉。被开除公职者的前程,不是下放农村,就是去做修理行当,那时的城市个体户被承认的就只有修鞋、磨刀、锔锅锔碗之类。开除公职,谁个不怕?<br/>  对干部来说,一个撤职处分,入了档案,终生不得重用,仕途永远地暗淡下去。尤其是那时尚无自由流动的说法,受过处分,犹如有过前科,从此臭死在一个单位里,谁个不怕?<br/>  如今怎样?我们所有制里兼容多种经济成分,公有制也有了新的内涵。市场经济也给人的生存方式提供了多种可能性。“开除公职”,犹如亮出一块禁止河中捕鱼的牌子,那人接着便“下海”捕鱼去了。<br/>  撤职又怎样?当今的乌纱帽在有的人那里,贵就贵在以权谋私上。权的价值,就在“权钱交易”上。倘无此功能,那顶帽子还值得留恋吗?莫如在其有效期里用一回权柄冒一回险,倘成功,从此便大发了,倘受挫,丢掉就丢掉。<br/>  再说,戴过乌纱帽的,还少有取此下策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堤内损失堤外补”,换个地方,使几个小钱,“照样还当官”!<br/>  其实易地复职,也费事了!就有那么个市的财政局副局长,因挪用各类专项基金几千万元被撤职,一年后却又当上该市的国有资产管理局局长(注意,副职变正职),而这一年内,他仍操旧业,接着把上百万元的管理局资金挪给私营公司。撤职,无非是捅一捅胳肢窝的痒痒肉,逗他一回罢了。<br/>  行政违纪,便给予行政处分,似乎顺理成章,但数千万元的国有资产换一个或几个轻薄的乌纱帽,岂不是太简单了吗?这样的杀鸡给猴看,猴子也会窃笑的。<br/>  如今的重症病者已对旧药有了抗药性,不该研制一种新药,以对症治疗吗?倘新药也无效,不该施以手术刀吗?<br/>  对于那些在抗洪抢险中,临阵脱逃、玩忽职守者,还能简单地给一个行政处分么?

记住我的战友们

第12版(副刊)<br/>专栏:抗洪篇<br/><br/>  记住我的战友们<br/>  李守民 李志伟<br/>  四十多天来,空军报社最为忙碌的就数传真机了,几部传真机源源不断地送来抗洪前线的消息。<br/>  初期,从前线记者、通讯员的来稿中,我们看到的都是抗洪抢险取得的成绩:广空、南空、沈空甚至较远的北空部队出动了多少架次飞机,抢运了多少吨抗洪防汛物资,解救了多少名被洪水围困的群众;灾区的各部队修筑了多少公里的堤坝,堵住了多少个溃口,塞住了多少处管涌。<br/>  然而,大江上游、中游一场接一场的暴雨,却使得抗洪的形势日加严峻起来。大批的部队一次又一次冲上了大堤,为我们传来一个又一个故事——<br/>  某雷达团司务长刘勇,在随部队前往家乡抢险堵堤时,面对自家淹没在深水中的房屋,毅然投入了堵塞渗水泡泉的行列,他对劝他回家看看的王副参谋长说:“我是来抗洪的,你让我回家干吗?”<br/>  某汽车连副连长徐建木,为抗洪抢险毫不犹豫地推迟婚期。当他再一次准备推迟时,被领导坚决制止了。但即便是在新婚的洞房里,他也在关注着电视里来自抗洪一线的新闻,豁达的新娘小袁默默地装了一大包香烟、糖果,随丈夫来到了大堤,在看着丈夫与洪水的搏斗中度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br/>  …………<br/>  每日在被一线战友们的英雄事迹感动的同时,我们在心里默默地祝愿——愿一线的战友们平安。<br/>  8月2日,前线传来沉痛的消息,大家最不愿看到的事终于发生了!很快,我们读到了前线记者组传回的消息和通讯,是关于在抢险中英勇牺牲的某高炮团指导员高建成的。<br/>  高炮225营在这次洪水中牺牲的,除了指导员高建成之外,还有主动把救生器材让给战友、自己抛下新婚不久的妻子和躁动于母腹中的孩子、几经沉浮随水而去的技师朱任堂等同志。<br/>  得到这个消息后,爱说爱笑的编辑们都沉默了,嗓子眼儿都像堵了一团棉花。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站在办公楼的顶层,遥望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南方,许多人落下泪来。<br/>  高建成的遗体打捞上来后,连里的官兵无不失声痛哭,被他用生命托起的两个战士——刘楠和何董华,更是悲痛欲绝,他们趴在高建成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哭喊:“指导员,你不该走呵!”<br/>  是的,高建成有许多可以不走的机会。出发前,他身染重病,完全有理由留在后方,何况领导也让他留下,他没有;在危难时刻,他先后从滔滔洪水中救出八名群众和战士,自己却因体力不支被洪水卷走;他少救一人,就可以给自己留下一点生的希望,但他也没有……<br/>  事后我们又得到消息,高建成的妻子强忍着悲恸,把平时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钱献给了灾区人民,以她无私的行动,来告慰高建成的英灵;高建成的母亲深明大义,强忍失去儿子的痛苦,把大儿子送到了高炮225营,与官兵们一起抗洪抢险……<br/>  我们清楚地知道,从东北的松花江嫩江流域到湖南的岳阳、江西的鄱阳湖、南昌、九江,湖北的武汉、监利、洪湖、嘉鱼、仙桃、赤壁等地,在参加抗洪抢险的空军部队中,无论是两鬓斑白的将军,还是浑身裹满泥巴早已疲惫不堪却仍旧拼命奋战的年轻战士,不少同志的家庭同样受灾,有些同志也身染重病,还有相当一部分同志所在部队正面临着编制体制的调整,这些同志本人也不可避免地面临着走留进退的问题。然而,在洪水的考验面前,他们听从党的召唤,以人民的事业为重,不计个人的得失、安危,在滚滚洪流中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br/>  在第五次洪峰到来之前,办公室和宿舍的电话又多了起来。前线记者操着沙哑的声音通报着最新情况,向我们诉说着一幕幕悲壮的场面,一个个可歌可泣的故事……<br/>  我们的战友们正在滔滔洪水中与灾区人民共度难关、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几十个日日夜夜,我们要记住那一张张可亲可敬的面庞,特别是他们抛洒在激流中的汗水、泪水以及热血。

水中长城(图片)

第12版(副刊)<br/>专栏:<br/><br/>  水中长城<br/> 王维忠 摄

写给长江边的人们

第12版(副刊)<br/>专栏:<br/><br/>  写给长江边的人们<br/>  耿天鹏<br/>  长江,痉挛地扬起洪波<br/>  失去往日的宽容与宁和<br/>  一路酩酊横行肆虐<br/>  吞噬两岸碧野阡陌<br/>  洪水贪婪地舔弄屋檐<br/>  树梢伸着脖子孤零地瑟缩<br/>  惊涛洪峰挟着霪雨<br/>  富庶江南变成汪洋泽国<br/>  共和国奏响一阕阕万民合奏的抗洪曲<br/>  长江儿女演绎一曲众志成城的壮歌<br/>  “人在堤在”,湿漉漉的红旗摇曳星光<br/>  鼎沸的军民搏击湍流滂沱<br/>  在冷森的洪波面前<br/>  人性和体能接受严酷的检测<br/>  人间最高的品格被战士带到汩汩翻滚的漩涡<br/>  生命的最后意义飘动在长江的水汊村落<br/>  将军和士兵,干部和百姓<br/>  一律用行动阐述自己人生的准则<br/>  石块,沙袋,橡皮艇,冲锋舟……<br/>  纷飞的浊浪把真实的故事叙说<br/>  老人孩子得救了<br/>  决口的堤坝堵住了<br/>  不眠的长江之夜牵动多少绵绵的思索<br/>  什么叫公仆、爱心、奉献、子弟兵<br/>  这里——总得到无言的解说<br/>  电视上看到战士抢险救民忘生死<br/>  百姓箪食壶浆慰亲人<br/>  遥望长江滚滚洪波<br/>  怎能不心醉地落泪<br/>  怎能不大声呼喊:<br/>  这就是咱们的中国

陕南茶铺

第12版(副刊)<br/>专栏:<br/><br/>  陕南茶铺<br/>  姚昌忠<br/>  陕南村镇,没有茶馆,只有茶铺。从外头看,茶铺不高,茅草铺垫的屋顶因长年烟熏日晒雨淋已呈褐黑色。土坯糊起的墙壁与地面的泥土连成一体,如地下钻出来的野菇,浑身带土,灰扑扑粗愣愣地趴伏路边,睁大眼睛数过往行人。虽然低矮,人进去却显得高大。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农村不爱高脚椅,喜欢小板凳,当然茶桌也跟着变矮,进去只见蹲一屋子人。墙上的画、治安条例和店规店矩也就贴得低,四壁的墙和房梁反倒显得高大。<br/>  这里的茶讲究一个土字,泡出来的茶叶一张比一张大,暮春时节进山买得来的,比街面集市上的捎脚山货要好许多。这种茶别处吃不到,就这里有,叫“蒙山茶”!怎么叫这个名?你走遍秦岭南麓的山山水水,十家茶铺倒有九家门联都写的“虽无扬子江中水,却有蒙山顶上茶”,大概都是从《农村实用楹联手册》抄来的。<br/>  当年割资本主义尾巴那阵子,茶铺自身难保。要兼作旅店才得维持。偶尔几个神色仓惶的卖鸡婆踅进门来,这里是她们被民兵棍子队撵急时的藏身之所。直到七十年代末茶铺生意才渐见起色。而且越往后越热闹,烟味、汗味、泥土味、茶水味,混合成陕南村镇茶铺特有的气味。<br/>  庄稼人喜欢抹小牌。纸牌长长的,抓锄把的大手正好满握。这纸牌上了油,红黑点子粗大清晰,老年人最爱玩它。人多时上不了场就挤在一旁歪起脖子看,替别人着急尿泡憋得生疼弯下腰也不走开。<br/>  坐茶铺的老汉当中不少人兼做小买卖。见有跨坐门坎的,八成就是。这种老人是农村里的人精。别看他迷迷瞪瞪睡不醒模样,却总有一只半只眼盯牢摆在门口泥地上的杂货土产。他们的这种喝茶打盹守摊功夫没有三年两载是练不出来的。<br/>  除了玩牌喝茶做小买卖就是说闲话。初进茶铺的老汉大都只带耳朵来,蹲在角落里头一言不发闷头喝茶。这些老汉跟泥土打了一辈子交道,只知使蛮力,不知嘴巴可以用来说许多话。老天生人不公,不少农村男人到了喉结长大能下田挣工分的岁数,突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女人不这样。女人是屋檐下的麻雀,什么年代都话多,农村女人话更多。这种现象南北皆然,非独陕南一处。但进入八十年代之后,茶铺里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嗡嗡营营的喧声也越响。人们见此情景会发出这样的疑问:这些放下了锄把的庄稼老汉们该不是来此找回他们失落大半生的说话能力的吧!<br/>  老汉们最爱谈的话题是土地和房子,这些年陕南农村的土地在变,房子也在变。用老汉们自己的话来说:种好了地才有房子,有了房子才能给儿子娶媳妇,有了媳妇才有孙子!这是绝大多数陕南农村老汉世代为之奋斗的人生哲学。<br/>  “盖了三间房,儿子娶亲啦!”常可听到新来的茶客这样充满自豪的宣言——猜想他来茶铺里坐,就专为当众宣布这件大事。好像此事办了他就没白活一世,可以上对祖宗先人,下对后代子孙了。<br/>  计划生育要能做到村野老汉的脑瓜子里就算大功告成了。茶铺既是新思想和致富信息的传播点,又是农村最顽固的保守势力据守的最后堡垒。这一点,每天在茶铺门口修鞋上掌的瘸脚小李是证明。小李是根独苗,年近三十,已是两个女儿的爸。这几年的好日子把笑容一直推上他的脸,无论对生人熟人他都有说不完的俏皮话。可是一提到计划生育他就忿忿不平。茶铺里众多老汉关于传宗接代的议论更说得他气壮如牛。只听小李一边使劲发力敲打手中的榔头,一边一手按着被砸得乱蹦的鞋帮子朝他老婆大喊:“叫玉梅来!来这里我跟他说!”玉梅是村里管理计划生育的,小李大概不愿做绝育,要他女人再去讨一个生育指标。<br/>  茶铺又是农村最灵敏的神经结节。近来又传说瘸腿小李做了绝育,安心当两个女儿的父亲不再跟老婆发威了。因为老婆种蘑菇发了财。<br/>  男人的舌头一般不长,乡下老汉的舌头更不长。可是走进陕南村镇茶铺的男人们变了,好像既然喝了茶铺老板的蒙山茶,舌头也就跟着长了起来。

故土情结

第12版(副刊)<br/>专栏:<br/><br/>  故土情结<br/>  黄东成<br/>  人进入某一年龄段,便会对出生的故土滋生一份特殊的情感。尤其那些少小别家、背井离乡、浪迹天涯的游子,对故土更有深一层的眷恋。每当在报章杂志上读到故乡的地名,会情不自禁地特别予以关注;每当听到熟悉的乡音,会他乡遇故知般停住脚步倍加感到亲切。故土,祖祖辈辈赖以生长、生存、生活的这方土地,对进入老年的游子,更具有巨大的吸引力。记忆的仓库会日日打开,许许多多童年的故事、情节、画面、镜头,伴着欢爱、温馨、乐趣和亲情,一幕幕呈现在眼前,岁月难以磨灭的回忆,给了游子深深的抚慰,也由此更强烈了落叶归根的念头。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故土情结”。<br/>  我于是理解了旅居海外半个世纪的二哥,为什么每封信函中都会提到故乡,提到故乡的田野、河浜、小街、集市、铁匠铺、土地庙以及故居屋后高高的枝梢上有个大大的喜鹊窠的那棵老榆树,提到儿时一个个伙伴的小名,询问他们现在的状况……记得,二哥那年回来,我陪他回到故乡,他首先提出要去父母的坟上祭扫。父母去世后都葬在祖坟,祖坟现在已找不到踪影,刚收获过的田野上平平展展,早已平成了大田。我们找来乡亲,根据原来的方位找到祖坟的故址。二哥当即跪了下来,捧起一捧泥土,默默地低头、闭目、悼念。他说他对父母没有克尽孝道,数十年在外,未能回报养育之恩,他是在对父母的在天之灵忏悔,他是在向这片养育他的土地求恕。他将泥土包进洁白的手帕里,揣在身上,好随身带走。他嘱人就在他下跪的祖坟地里立一块墓碑,碑石上刻凿祖父母、父母及我们第三代敬立的姓名。他说,这儿就是我们的根。以后,我们的下一辈,不论身居何处,都可以到这儿来寻根祭祖。<br/>  故土,对从故土上走出去的一代代人,具有何等巨大的魅力。<br/>  我于是也理解了,有一个儿子当了京官的老太太,为什么宁可孤居故乡,也不愿迁居大城市去安享天伦之乐。因为故乡有她合适的水土,有她赖以寄托身心的乡亲、乡情、乡俗、乡风的人文环境,能给予她的晚年以最大的慰藉。<br/>  我于是也理解了,一个戎马倥偬军旅一生的老将军,为什么将一辈子仅有的积蓄十数万元,不留给子女,而悉数交给还没有脱贫的故乡,交给故乡以救助一个个失学孩子的“希望工程”。<br/>  我于是更理解了,那年我旅港归来,在广州白云山机场,为什么一个雍容华贵的华侨老妇,一走下飞机,便扑在地上,脸贴着故国热土,禁不住放声大哭。这是远离膝下的孩子扑进娘怀的哭声;这是梦中久久的日思夜念一旦变成现实尽情倾泻的哭声。故国的每一寸土地,在她眼里都是故土。故土啊,故土中有着每一个华夏子孙的根系!

柳亚子先生的两件事

第12版(副刊)<br/>专栏:<br/><br/>  柳亚子先生的两件事<br/>  曹谊<br/>  今年是柳亚子先生逝世四十周年。我和柳先生接触时间极短。仅是在抗日战争胜利后,柳先生于1945年12月30日来上海,到国民党全面发动内战加紧迫害民主人士,柳先生于1947年10月18日离开上海的一段时间内。<br/>  我是由家兄曹美成介绍有缘拜识柳先生的。当时我在上海中国女子中学(解放后改名林荫中学)任教务主任。这个学校学生的民主活动开展较好。我当时又参加党在教育界的外围组织——中等教育研究会。这样,我每次去拜望先生总是自然地谈及一些学运和教运的事,柳先生总是捋髯静听,颇感兴趣。柳先生蜚誉文坛,以诗文为武器,为革命奔走呼号,本是我崇敬的老前辈,又是那么平易近人,不厌烦地接待我这样的后生小子,所以我很乐意去拜望他老人家。<br/>  和柳先生接触中,有两件事最使我难以忘怀。一件事是:有一天柳先生突然问我的年纪、结婚没有。我告诉他老人家,我已二十五岁,已经有了女友,她是个工人;我们是在反美蒋游行中多次邂逅相遇,而逐步有了感情的。但是我写信给在家乡的父亲征求意见,迄未得到答复,所以迟迟没有结婚。柳先生就嘱咐我把女友带给他看看。柳先生和我女友见面后,对我们的关系大加赞许,说你们是革命同道,应该组成民主家庭,并主动提出,由他打电话给我父亲,促成我们的婚事。当时,内战已全面爆发,柳先生的心情不好,口吃加剧(柳先生若在政治形势不好时,口吃往往加剧)。结果由柳夫人打长途电话给家兄曹美成,这样,很快就得到我父亲的同意。我将要结婚时,特地到柳先生寓所,请柳先生作证婚人。柳先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并立即作了一首诗,到里屋写成一张条幅,作为我们结婚的贺礼,诗曰:<br/>  婚姻至竟需平等,恋爱从来重自由;<br/>  民主家庭新创造,良缘佳耦话曹刘。<br/>  这首诗现已载《磨剑室诗词集》下1424页。柳先生这张条幅至今仍供奉在我的家中。值得一提的是在1950年,即我们结婚的四年之后,柳先生赠我二家兄曹美鸿的诗竟有“曹家兄弟皆好我……吴淞合卺吾为主……”之句,全不以长者自居,把我们这些晚生后辈,视为忘年的友好,并对促成我的婚事并做证婚人一事,没有忘怀。如今,我们夫妻都已离退休,而且进入耄耋之年,历经人生坎坷,总没有忘先生“革命同道、民主家庭”的赞许和勉励,患难与共,相濡以沫。“文革”中我们幸亏即早将先生送给我们的条幅藏好,没有在抄家中毁掉。现在先生逝世四十周年之际(柳先生逝世于1958年6月21日),我们仰望先生的这张条幅,更增添对先生的怀念之情!<br/>  和柳先生接触中,第二桩令我难忘的事情是:有一天我到柳先生寓所,突然来了一些国民党军警在柳先生大门口和进屋的地方站岗。我吓了一跳,以为国民党要对柳先生“下手”了。不一会儿,只见国民党在上海的市长钱大钧带了几个人进来,呈上一些礼物。当时柳先生不在场,只有柳夫人在客厅里。柳夫人立即摇手请他们赶快拿回去,并且说柳先生看到了要发脾气的。恰巧柳先生这时出来了。果然,大发脾气,大嚷“滚出去”!并把那些礼物拼命往外丢。钱大钧及其随从只好狼狈退出。看到当时的情景,使我想到皖南事变之后,国民党千方百计促使柳先生参加国民党的第五届八中全会,当柳先生断然拒绝,回电“不愿向小朝廷求活”,并表示“刀锯待命”后,蒋介石虽然因此开除了柳先生的党籍,但是并没有放弃对柳先生的拉拢。我一方面真为柳先生的安危担心;另一方面更崇敬柳先生,更感到柳先生真是一位表里如一,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铮铮铁汉!

抢运(图片)

第12版(副刊)<br/>专栏:乐凯之光<br/><br/>  抢运<br/> 孙仁贵 摄

飞翔

第12版(副刊)<br/>专栏:<br/><br/>  飞翔<br/>  肖力群<br/>  天空一串清丽的长鸣<br/>  把我的目光牵得很远<br/>  一双闪烁星光的翅膀<br/>  把红尘和炊烟带进银河<br/>  目送你渐飞渐远<br/>  我的向往在星空中升起<br/>  小鸟自由地飞<br/>  一如我自由地眺望<br/>  眺望我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