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14日人民日报 第9版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

  抗洪(木刻) 曾景初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

  保护历史文化和北京“金融街”
  方可
  北京“金融街”已经建成几座“房子”,有人形容说,它们像是把海外不同地方的金融办公建筑搬来后,将“腰身”以下砍掉,把“脑袋”直接搁在了二环路边上。这句“尖刻”之言至少应当引起人们对北京城市发展面临的问题进一步思考。
  城内拥挤不堪
  在北京的发展过程中,一个历史性的争论焦点就是“集中与分散”,是继续“以旧城为中心”发展,继续向旧城拥挤,还是努力向更大的发展空间进行“疏散”。五十至七十年代是大量行政单位进入旧城,今天则是更大量的商业和办公建筑涌入旧城,而后者对旧城的影响可以说更加厉害。如果说当年没有采纳梁思成先生另建新城的建议从而导致旧城被大量破坏是一次遗憾和教训,那么,在越来越重视历史文化、强调可持续发展的今天,我们是否还需要第二次、第三次教训?
  早在“金融街”于1992年立项之前,北京市的总体规划已经将北京的商务中心(CBD)设在了旧城外的朝外地区,那里临近使馆区并且已有多个高档写字楼,规划在高度和容积率等的控制上也比较宽松。因此,功能、内容与CBD雷同的“金融街”,其构想实际上从一开始就与总体规划产生了矛盾。令人遗憾的是,这反而被作为重点项目加以扶持推动。此后,各城区群起效尤,争相在自己区内建设金融办公中心,不仅造成资金的浪费和基础设施的分散重复建设,也在某种程度上使北京至今未形成能够适应现代化需要的、展现国际大都市风采的CBD。以致许多外商问:在北京的中国分公司到底应当在哪里办公?
  试想:“金融街”占地一百零三公顷,总共有三百多万平方米的商业办公建筑(面积相当于三百个一万平方米的大商场),一旦全部建成,西二环乃至旧城的交通将会是何种局面?那时是否需要从金融街向东穿过故宫,再开通一条横贯旧城的“平安大街”?即使那样恐怕也未必能够解决问题。
  城外才有前景
  八十年代以来,两院院士吴良镛教授多次指出,北京旧城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过分拥挤”,北京应研究建立多中心的城市发展战略,尽快停止旧城内的大规模建设,集中力量在旧城外建设CBD;由于国家的行政中心(首都功能)大部分在旧城内,旧城过分拥挤的局面将不可收拾。
  其实,北京有过向外进行有机疏散的成功例子,例如亚运村。当年曾经一度要将亚运村和几个亚运场馆放在城区内,后来经过研究安排在北四环外建设。结果带动了北四环的发展,亚运村一带成为目前城市外围较有吸引力的现代化地区。
  我以为,北京应当努力推进在旧城外建设“多中心”的发展战略。目前应当首先限制或停止分散的CBD建设,吸取亚运村建设和发展的成功经验,在规划中业已确定的朝外地区,通过合适的政策引导,进行集中的高强度开发和高密度建设,尽快形成有相当规模的CBD,既缓解对旧城的压力,也满足北京的现代化、国际化需要。
  要进一步明确北京旧城的价值和保护的意义,更为积极有效地从战略和战术两个层面上保护旧城。必须限制旧城内的大规模房地产开发,进一步完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落实整体保护和有机更新等基本原则,通过城市、建筑、园林为一体的城市设计体系,保持和发扬北京的历史文化。同时,探索可能进行小规模改造条件下小规模改造的优越性。
  国务院曾提出要将北京建成“世界第一流水平的历史文化名城和现代化国际都市”。比照这个要求来审视“金融街”以及旧城内其他一些大规模房地产开发项目,不能不让人感叹:北京的城市规划与建设“任重而道远”。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

  展示建国五十年成就 集三百六十五个“第一”
  大型纪录片《共和国之最》开拍
  为了庆祝建国五十周年,中共浙江省委宣传部联合人民日报文艺部、解放军报、中国教育电视台、浙江影视创作所共同拍摄一部反映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巨大成就和辉煌历史的大型电视文献纪录片《共和国之最》,八月一日起五个摄制组分赴全国拍摄。
  该片将精心荟萃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以来,共和国五十年间最具历史意义的重大事件、重大建设成就。如第一颗原子弹、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第一艘万吨轮、第一个经济特区、第一个实行农村承包责任制的乡村等等,采用电视文献纪录片的形式,真实生动地展现给广大电视观众。该片计划拍摄三百六十五集,每集十分钟,首批一百集将于今年年底前拍摄制作完毕。该片将由人民日报社、解放军报社、中共浙江省委宣传部领导担任总策划。特聘资深作家担任总撰稿,并特邀中央电视台著名播音员担任主持和播音。该片将大量选用半个世纪的珍贵文献档案,首次公开一批鲜为人知的原始资料。据了解,这是中国影视界首部全面反映共和国五十年辉煌历程的电视文献纪录片。《共和国之最》制片人表示,要认真负责地把该片拍成一部人民中国的壮丽史诗,一曲中华民族的雄浑乐章,为建国五十周年大庆献一份厚礼,为后世留下一部真实、生动的爱国主义经典教材。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一得之见

  我心目中的国家大剧院
  叶廷芳
  这是一座集歌剧、话剧、音乐演出于一体的宏伟大厦。有人认为,她首先必须像“剧院”,并且像“中国的”建筑。依笔者愚见,这两个强调均不足取。第一,迄今为止,即使在我国,凡是供音乐、歌剧、话剧演出的剧院几乎没有一座像“中国的”,只有坐落在北京平安里、中国京剧院所属的大屋顶的“人民剧场”符合这样的标准,但我敢断言:大多数人都不会接受!第二,这个大剧院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她的好看不好看不应只凭我们这个世纪的人的审美趣味来决定,还必须考虑到下个世纪我们的子孙会不会喜欢。请相信,他们的文化水平肯定比我们高,他们的见识也一定比我们广,他们的审美趣味与我们必定大异。第三,中国刚从漫长的封建社会走出来,才刚刚面向世界,刚刚从“乡村”走入“城市”。我们的国家尽管很大,比起世界毕竟还是小;我们拥有的文化财富尽管丰富,比起世界毕竟还是少。一旦我们有条件经历更广阔的外部世界,我们会发现现在所坚持的某些自以为天经地义的观点和观念(包括审美观念)多么幼稚可笑。第四,继承传统应该表现在学习前人的创造精神,而不是一味沿袭和重复前人创造的形式和风格,重复(即模仿)“乃是最没有出息的文学教条主义和艺术教条主义”(毛泽东)。本世纪以来,国内外凡是有作为并且有点现代意识的艺术家(包括高明的建筑设计师)都以重复为耻,不管是重复前人的、他人的还是自己的,这是普遍的创作心态。艺术的生命在于创新。只有不断创造新的形式和风格,才能使传统的长河得到发展和丰富,永远保持其活力。否则,只能证明我们是祖先的不肖子孙。第五,中国传统的木构建筑在技术和艺术上都达到世界的高峰。但中国建筑文化有个明显的负面现象:只知承袭前人,而不敢超越前人,致使中国的建筑风格(简称“大屋顶”)很少推陈出新,两千年之久未见大的突破。这种单调局面应该结束了!人的审美意识是不断变迁的,因此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化形态和审美风尚。我们的建筑样式是在封建制的漫长“农业社会”中,在建筑理论相对贫乏、建筑材料相当原始的情况下形成的。现在的建筑学已大大发展,建筑材料的更新和丰富更为过去不可比拟,我们如果还不敢超越或突破,还一味地高山仰止,那就证明自己太缺乏自信,这是在辱没祖宗。第六,世界建筑的发展突飞猛进,形式和风格不断翻新,建筑思路正走向多元,“国籍”的标记已渐渐褪去,新的建筑语汇日益走向国际化,艺术家的丰富想象和个性特征广受尊重。一个国家想要通过某个建筑物来争光,就看她有没有眼光和能力拿下那种堪称世界建筑奇观的产品,至于这产品是不是本国人设计、是不是本民族风格已不构成关键因素。君不见众所周知的悉尼歌剧院、巴黎的蓬皮杜艺术和文化中心和卢浮宫玻璃金字塔、美国的古根海姆博物馆、法兰克福的德意志银行、巴塞罗那的奥运通讯塔等等都为我们提供了富有说服力的例证。它们都不是所在国的人设计的,也不是所在国风格的,但它们把全世界钦羡的目光吸引到它们所在的国家。
  因此我心目中的国家大剧院,应该一看就让人神采飞扬,是体现出艺术家奇思妙想的、新颖别致的建筑雕塑品,而不在乎她像什么;一看就是现代的,与我们的开放心态能发生“共振”,而且,我们应该毫无愧色地把她交给二十一世纪的子孙。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文化漫笔

  “好客”小议
  鲁一夫
  去年9月,随一摄制组到外地拍摄一部农业科教片,在所到的几个市、县,都受到了有关单位的热情周到的接待。安排住星级宾馆自不必说,仅这一日三餐就很够意思了。不但要“吃一餐换一个地方”,而且每餐不管人多人少,都是一席很上档次的套餐。在宾主们几轮觥筹交错、酒酣饭饱之后,再看看酒菜,酒是瓶空杯干,上多少喝多少,不喝光不够意思;而菜呢?不说是剩五分之三,起码也剩二分之一。更难理解的是,当地没有“打包”“兜着走”的习惯,还说“这多难看”,“此处不兴这个”。席间,我曾问一位陪同人员,这样吃法是很大的浪费,何不换个吃法,譬如现吃现点,吃多少点多少,剩下的可带走。他非常自豪地说:“我们这里人自古就有好客的传统,对客人总是盛情接待,不这样就显得我们太寒酸、太没有水平了。”我想,他说的倒是句实话,也是人之常情,还能说什么呢?
  从外地回来,自然又过上往日的平淡生活日子。但想起这次的外地见闻,总感言犹未尽,故写此小文,既非指责,更非举报,只说一个理儿,权作言无不尽吧。
  就我所知,我们去工作的县、市,自古就是一个非常好客的地区,具有善待客人的传统美德。不论城市或农村,也不管家贫或家富,都是把有客上门看成是一种荣耀,尤其对远道而来的客人,更是热情非常,总要把当时家里最好的食品拿来招待客人,只要是客人需要帮忙的事情,都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做,尽量使客人满意。当然,这多指一家一户的人文习俗。
  而现在说的“好客”,不仅是那些“一家一户”,更多的则是那些“大家大户”。所谓“大家大户”,自然主要是那些属国家所有的大中小型企事业单位。他们都有一定的财务自主权,也是不管“家贫家富”,在用公款招待“客人”,特别是招待那些主管本单位工作的各级领导部门和与本单位工作有关系的大小实权部门的“客人”方面,总是挖空心思,不遗余力,积极热情而周到,实在是继承和发展了先辈好客的传统“美德”,只是少了些纯朴情,多了些奢华味,或多或少染上了某些功利色彩而已。
  好客,固然是一种良好的习俗和美德。但据今而言,则要看你怎么个“好”法。如果说自家或个人那么好客并就自己的实有能力去善待客人是美德的话,那么现在的一些“大家大户”的那种“好客”就只能算是一种丑行了,因为他们花的不是自己腰包的钱,自然是越慷慨越体面,越“有水平”越光荣。这也正是那位陪同人员没说也不好说的原因。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闲话乐风

  不错的“满江” 欠佳的“飞石”
  周俭
  近日,刚刚签约“索尼音乐”的青年歌手满江推出了他的首张个人专辑《多变的海》。这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声音,满江以自己多元化的曲风、出众的创作才华引起了音乐圈内外人士的广泛瞩目。这位具备俊朗外型、鲜明个性的小伙子在他这张初试啼声的专辑中唱出了健康、明朗的乐观精神和浓郁的现代都市风情。
  除了满江的《多变的海》、张迈的《呼你不回》等佳作外,在近期引进的港台与欧美音带中也出现了一些水准较高的作品,像许志安倾十年之功力精心打造的《甲乙丙丁》等,也受到广大流行音乐爱好者的欢迎且销量不俗。
  然而同时,我们也看到了一大批平庸甚至低劣之作纷纷上市。比如新晋公司“飞石金声”推出的专辑《飞石新宠》,九位经过匆匆包装、简单训练的俊男靓女被匆匆推进了录音棚,除了他们漂亮的脸蛋与造作的腔调外,真正的音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张唱片中真正意义上的原创歌曲只有三首,其余的全都是各式各样的、毫无艺术性可言的伴奏版或“卡拉OK”版。据统计,在近两个月内出版的各类像《飞石新宠》这样平庸的“拼盘”、“什锦”唱片就不下二十种。这应该引起各唱片公司好好反省!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

  琉璃工房精品再现
  琉璃工房杨惠姗中国琉璃艺术展于8月5日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开幕,由北京故宫博物院和琉璃工房主办。这是继1993年后在故宫博物院第二次推出这位现代艺术家的作品。三十多件超大型的琉璃展品,说明琉璃工房已进入深层次思想性的雕塑创作。杨惠姗曾经两次获得过台湾“金马奖”最佳女演员、亚太电影节最佳女演员的荣誉。(剑武)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

  徐冬冬向外国图书馆赠作品
  画家徐冬冬应国际图联秘书长的邀请,已赴荷兰参加第六十四届国际图联大会,向到会的近一百五十家外国图书馆赠送《徐冬冬画集》。此次活动是继去年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向世界五百家图书馆赠送《徐冬冬画集》的延续,对外友协、文化部等单位给予了支持。参加图联大会之后,徐冬冬将在美国举办画展。(文一)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

  “杜兰朵”回到故乡
  川剧《中国公主杜兰朵》8月28日至9月1日在全国政协礼堂演出。《中国公主杜兰朵》根据普契尼的同名歌剧改编而成。此次杜兰朵“东归”标志着中国川剧与西方戏剧相互接触相互磨合阶段的完成。该剧由学者余秋雨任艺术顾问,国家一级导演谢平安和查丽芳执导,自贡市川剧团演出。
  (姜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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