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11日人民日报 第9版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热点追踪

  知识经济迎面而来。发达国家科技成果转化率已达50%,而我国只有6%至8%,许多项目仅停留在科研成果阶段。日前,我国18所高校和300多家企业在珠海进行了一次对话与交流,他们思考的一个共同话题是:从科技成果到产业化,这中间的道路究竟有多长?应该建立什么样的机制,才能更快促进技术创新和科技成果的转化?
  “转化”呼唤新机制
  本报记者 赵京安
  7月,众多专家学者云集珠海。清华、北大、复旦等全国18所著名高校的代表带来了数百项具有广阔市场前景、技术成熟的最新科技成果,参加由“中国高校科技协作网”在广东珠海高科技成果产业化示范基地举办的“全国著名高校科技成果项目发布洽谈会”。广东300多家企业闻讯而来,洽谈气氛热烈非凡。与其说这是一次科技成果交易活动,不如说这是我国高校、企业两大“板块”之间的一次成功的对接。
  复旦和新黄浦集团:校企携手,优势互补,共同发展
  上海人再一次以机制创新证明了他们的眼光:用房产现货“置换”科技期货。从事人类基因研究的复旦大学毛逸民教授、谢毅副教授和余龙教授领导的两个课题组十分活跃,项目具有很大的经济潜力。然而经费的枯竭影响了两个课题组的进度。这时,上海新黄浦集团介入了。这是一个以房地产为主业,总资产达87亿元的企业集团。为了寻求新的发展,富有远见的新黄浦人盯住了高科技,希望能从中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当他们参观余龙教授的实验室时,问教授需要什么帮助,余龙教授只说了一句话:“需要方便面。”因为基因的研究需要日夜轮班,专家们经常以方便面代餐。新黄浦人被知识分子为科学事业的拼搏精神深深感动了,立即派人送来一面包车的方便面,并由此开始了50天的谈判。新黄浦集团决定与复旦大学全面合作,双方合建两个高科技企业:一是合建生物工程公司,以余龙教授的课题组作为该公司的技术实体,总投资3000万元人民币,复旦大学以技术入股占30%,新黄浦占70%。新公司拿出300万元资金注入了课题组。二是与毛逸民教授合作,新黄浦集团投资2.4亿元,复旦以技术入股占30%,新黄浦公司占70%,该公司以毛教授的课题组作为技术实体,新公司也立即拿出700多万元资金注入了课题组。
  这项工作得到了上海市政府的支持和推动,陈良宇副市长希望双方多从解决知识分子困难和解决房地产存量方面开动脑筋。此后,双方又签订全面合作协议。根据协议,新黄浦公司拿出300套房子,总计2.4万平方米,价值1.2亿元,让复旦分配。怎样还这笔钱?复旦探索了这样一条路子:双方组建科技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公司将复旦的科技成果进行中介和转让,其受益用于部分抵偿房款,再把复旦目前已有的部分产业股权转让给新黄浦集团,让他们进行资金运作争取上市。毛、余两教授的工作因为有了资金保障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已发现100多条新基因,80条进入世界权威数据库,20条即将申请专利。
  复旦与新黄浦对接的成功,关键在于实现了知识优势与资产优势的配置和融合。全新的机制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锁闭企业和高校大门的旧锁。
  方正模式:以科技“顶天”,以市场“立地”
  对于高科技企业,一种常见情形是,一旦该公司主导产品的生命周期结束,整个企业也随之走向末路。这说明,一个高科技企业仅仅拥有一两项先进产品是不够的,重要的是要建立一种实现技术与市场相互推动的创新机制。这正是北大方正集团实现技术与市场紧密结合的深刻体会。
  10年间,方正从40万元的校办企业起家,成长为一家拥有软件开发、硬件制造、系统集成等多元产业,年产值达到60亿元的企业集团,其独特的超常规发展模式是“顶天立地”,即以科技“顶天”,以市场“立地”,要求技术必须具有前瞻性,符合国际科技发展潮流,又必须符合市场需求,能转化为现实生产力。方正集团将“顶天”的潮流技术深深根植在市场的沃土之中,使科技成果实现了产业化,保证了方正10年来的健康发展。而就在3年前,方正的经营部门和开发部门还是“两张皮”,计算机研究所归属学校,经营部门归属公司。由于开发人员和市场人员的角度不同,导致研究所和公司开发部门重复立项。1997年7月,方正将原来属于两个公司实体的研究所和公司实行一体化,在原北京大学计算机研究所的基础上成立方正技术研究院,方正研究院也和方正电子一起通过方正(香港)成功上市。从此,研究人员和市场人员一齐面对市场,每一个经营部门都对应着一个开发部门,市场最前沿的最新需求刺激了技术人员的创造热情,开发和销售部门成为利益的共同体,一批有科学头脑的企业领导和有市场头脑的科学家实现了完美结合,技术创新成为企业的良性运行机制,形成了新技术开发投入的良性循环。
  广东:建立转化的“温床”,“孵出小鸡让企业养”
  务实的广东人建立广东珠海高科技成果产业化示范基地,基地成立了科技风险投资公司,选择了一批项目进基地进行“孵化”,以开发一代,推出一代,研制一代的运营方式,架起了企业和高校沟通的桥梁。广东省政协常委梁湘认为:基地不仅是科技成果的交易市场,还是一个高新技术的孵化器。企业消化科技成果的能力差,给他“鸡蛋”不行,那么就在基地孵出“小鸡”给企业养。
  广东的机制立即见效,今年5月刚刚成立的“中国高校科技协作网”的第一次活动就在广东的这个基地举行,并洽谈了188个项目。基地与清华大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以及深圳、珠海等地的企业签订协议金额共9000多万元。
  目前全国有50多个高新科技园,由于诸多原因,一些科技园区科技成果转化的核心作用和高新技术产业的示范作用发挥得不够。而建立以高校为主的科技园区将以其众多的科研成果和较强的辐射作用、浓厚的科技文化氛围等先天的优势,缩短与市场的距离,使高校不断获得灵感,开拓新的科研项目。但科技成果转化,既是高投入、高产出,又是高风险,需要相应的投资机制来支撑。今年以来,一些风险投资公司相继成立,但一些企业家的风险投资意识不强。许多高校和企业呼吁有关部门尽快建立高科技风险投资基金,来支持知识创新和科技成果的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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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公仆谈心录

  压力·动力·活力
  中共湖南宁乡县委书记 陈立湘
  陈立湘,1954年生,大学文化,历任公社党委副书记、乡长、乡党委书记、区党委书记、县委副书记、县长。1997年10月任湖南宁乡县委书记。
  宁乡县是湖南省省会长沙的西大门。每天,南来北往的车流、人流、货流奔流不息。穿县而过的319国道,繁忙拥挤,不堪重负。一方面,坐落在县城的沙河、沩江二桥,桥面狭窄,仅容两车相会,稍有不慎,就会把来往车流堵死;另一方面,南方雨水多,沥青油铺成的路面经不起水冲雨浸,以至于路面总是坑坑洼洼,交通事故时有发生,行人和司机对此深为不满,常有“国道好走,宁乡难过”的感慨。
  面对各方面对宁乡交通不畅的尖锐批评,我们感到压力沉重。要重塑宁乡形象,就必须改变交通状况。为此,我们把修路架桥作为工作的突破口,并制定了“舍得投入,适度超前”的方针。在省、市的积极支持下,宁乡人民以最快的速度扩建了沩江、沙河二桥,完成了319国道路面的拓宽和水泥硬化。从1992年至1997年,全县新修水泥路115.5公里,沥青路125公里,砾石路1028公里,大小桥梁30座,公路总长由2150公里增加到3668公里,城镇道路硬化率达到95%。今年1月,石长铁路在宁乡境内建成,长常高速公路宁乡段已基本通车。
  在抓好交通“硬件”建设的同时,我们还加强了交通“软件”的建设,主要是在规范服务管理,注重公路养护上下功夫。目前,宁乡的公路完好率保持在90%以上,319国道也夺得了“省级文明路”的光荣称号,昔日那种乱哄哄的场景,如今已被井然有序的面貌所取代。这几年,来宁乡投资和参观旅游的客人明显增加,这首先得益于交通状况的改观。
  宁乡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上了一个台阶。然而,要带领130万宁乡人民尽快由农业大县向经济强县转变,压力仍然很大。因为实际工作中的每一个难点、问题,都是一股无形的压力。但我觉得,工作中有点压力不是什么坏事,它可以转化为动力,促使我们去解决一些“老大难”问题;它也是一种机遇,为我所用,就会激发出无穷的活力。我坚信,只要勇敢地正视压力,不为压力所屈服,那么,今天的压力,就可能转化为明天的希望。(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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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无悔人生

  牛税官轶事
  高凤学
  或许是巧合,他姓牛,属牛,壮实的身体像头牛,尤其是他在税收征管工作中那般执著的“牛”劲儿,有口皆碑。这位牛税官叫牛文勤,是辽宁瓦房店市地税局复州湾分局副局长兼炮台镇征收所负责人。
  收税:有股“牛”劲儿
  快到年边,镇里的人家都在为过年作准备,而牛文勤却正为一笔税款忙活着。有人“指点”他,“不在乎这一笔,大过年的,何必自讨苦吃?”老牛却说:“让国家遭受损失的事儿咱们不能干!因为咱是税务干部,是共产党员。”他冒着凛冽的寒风,踏着积雪,四处打探那家欠税企业的资金信息,终于有一天他准确获悉:这家企业从外地刚刚划进一笔款子。他那股“牛”劲儿马上就上来了,骑上摩托车就上门“讨”税。“这笔款是过年给工人发奖金用的,要是缴了税,我这个厂长还怎么当?”厂长摊开双手,无奈地说。
  “你有难处,这我理解。可你想过没有,国家收不上税,没钱又咋办?道理是一样的,你是明白人……”
  “老牛,求你了,网开一面,让我缓缓。”“不是我不开面儿,是法律不允许。”几经舌战,见厂长仍没有交税的意思。“这税你非交不可,要不我就通过银行扣款。不过,我不愿那么做。”最后他使出了“撒手锏”。厂长见没办法,只好将20万元税款一次交清。
  廉政:有副“牛脾气”
  有道是“当官不打送礼的”,但老牛心里却有一杆秤:公正办税,廉洁办税。炮台镇有一位食品批发业主,半年不申报纳税,老牛决定让其补税1200元并罚款300元。晚上,这位业主找到牛文勤家里,进屋打开手提包,将4条红塔山香烟摆到桌上,笑嘻嘻地说:“咱们乡里乡亲的,这点意思请收下,往后生意好了再说。”老牛明白对方的意思,二话没说就让来人把香烟拿走。业主说:“这点面子总得给我,让我下台阶嘛。”老牛说:“要是收了你的东西,我就犯了错误,也一样下不了台阶。”业主心想,夜深人静,又是“一对一”,老牛说归说,不至于当真吧?业主把烟往炕上一扔,扭身就走了。老牛火了,带上烟,骑上自行车连夜赶到那人家里,把烟还了回去。个体户深深感动了,第二天,主动把税款和罚款一分不少地送到了税务所。几年来,老牛先后拒收贿赂50余次,折合人民币6500余元。
  做人:有种“牛性格”
  牛文勤从部队指导员的位置上转业后,妻子和女儿的户口一直在农村。为了工作,他一年四季到处跑,扔给妻子的是几间旧房子,十几亩承包田和一个不富裕的家。这些年来,妻子要忙家里,又要忙地里,十分辛苦。有一次老牛回到家,见妻子病在炕上,屋里屋外,鸡飞猪叫,盆飞罐倒,炕上连点热乎气儿都没有。见到丈夫,妻子大滴大滴的泪珠从脸颊上淌落。牛文勤自知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每次回家,顾不上休息,一头扎进地里帮妻子和女儿干农活。1996年秋,牛文勤要参加辽宁省地税系统廉政事迹报告团,到全省去做报告,而这时,他家的几亩大豆还没收回家。牛文勤起早贪黑收完这几亩大豆后,第二天早晨匆匆赶到省城报到。牛文勤家里共有40多株果树,由于无精力照管,最好年成只收获了一箱苹果。看别人家的果树都成了“摇钱树”,妻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一看老牛对工作的那股痴情劲儿,也只好不说什么了。老牛每月的工资是全家6口人唯一的收入。上有八十高龄的父母,下有两个就学的女儿,妻子有病,生活比较清苦。妻子好几年没添件像样的衣服,女儿们买件新衣也得算来算去。牛文勤也是五尺高的汉子,又何尝不想潇潇洒洒地让她们满意,叫她们也能很体面地站在人堆儿里。可他深知:业主对税收征管人员从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你今天拿他一尺,日后就得用手中的权力还他一丈。最后吃亏的是国家和人民,老牛也就甭“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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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贵阳 拆迁办公证
  本报记者 郑少忠
  房屋拆迁是旧城改造中的大难题,由拆迁引发的纠纷一度成了上访的热点。为解决这一难题,贵阳市公证处积极开展城市房屋拆迁、保全证据、提存、招标投标、拍卖等公证,取得了明显的效果。截至6月底,共办理拆迁合同公证2.1万多件,房屋证据保全公证900多件,房产继承、赠予、分割公证1800多件。
  北京路、富水路是贵阳市城市交通干线和传统商业区,是今年贵阳市政建设重点项目。两条路拓宽改造涉及搬迁的商业网点和住户400多户。3月8日,市政府有关部门召开搬迁动员大会,要求一个月内搬迁完毕。市公证处与市产权处等单位密切配合,到现场对历史遗留的诸如落实私房政策、产权不清、产权面积有误等情况及时作出证据保全公证,搬迁后再凭公证签约。不到一个月,全部顺利搬迁。
  贵阳市在城市房屋拆迁管理中,全面开展拆迁公证,建设项目在申领“拆迁许可证”时,必须到公证处就拆迁合同统一提出申请,经审查符合拆迁主体资格的,公证处在联系单上签署意见,连同产权处、公房处的意见,一并送市拆迁管理处审查,再颁发《拆迁许可证》。到目前为止,贵阳市公证处已为600多个建设项目进行了主体资格审查。公证处还采取定员定点承办办法,将公证须知和有关表格发至现场,分户填写,统一收取,个别核实,逐户公证。拆迁合同,除一次性现房安置的以外,都能及时送拆迁管理部门和公证处完成登记和公证手续,再分送各家各户。住户收到公证书后,一般当天或第二天就能搬迁;过去涉及上百户的搬迁,往往要拖一年甚至好几年,有了“公证”后,二三个月就可以搬迁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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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游子”何时归
  本报记者 龚永泉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林树中同89岁高龄的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徐邦达正在为《海外藏中国历史名画》作最后的审定,该大型画册共有8册,由林树中带领9位博士研究生编纂。
  林树中坦言相告:10多年前,数次应邀前往国外讲学,看到大量流失海外的中国历史名画,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中华文明瑰宝令人心醉,但置身他国异乡才有缘相会,又令人心酸。他下定了决心:编纂中国流失海外历史名画画册,立此存照,让后人一睹中国渊源流长的历史全貌,同时,也让人记住落后就挨打被抢的历史教训!
  《海外藏中国历史名画》精选2300余幅名画,书中宣布:已查录流失海外的中国历史名画达2.3万件!
  在这2.3万件中国名画中,有原始社会的彩陶绘画,夏商周青铜器、玉器、铜器、雕刻的纹饰,中国湖南最早出土的楚缯书画。从战国到西汉魏晋南北朝各朝代名画都囊括无遗。从上古至唐五代的珍贵古画近200幅,唐代卷轴画20余幅,唐代到北宋初敦煌绢画800余幅,宋代卷轴画近300幅,元代近200幅,明代8000余件,清代1.2万余件。
  从这些名画流入地区看,主要分布在美洲、欧洲和日本,各占1/3,散见于580多家博物馆及私人收藏处。
  林树中说,这2.3万件中国名画,其中95%是鸦片战争之后的百年间流失海外的,诸多名画的背后,都有令人扼腕的故事。
  在流失的中国名画中,也有小部分是通过友好交流而到海外的。在唐代,一些日本僧人因仰慕中华文明漂洋过海来到中国,收集不少中国名画带回日本。之后宋、明、清时期的对外经济交流中,也有不少中国艺术品被商人带往海外。
  国家文物局副局长马自树说:“历代名画是中国文化的重要方面,但在解放前特别是清末,由于国家积贫积弱,大量流失海外,散落在国外的博物馆里。对于流失海外的文物,中国人民怀有深厚的感情,视她们为‘海外游子’。我国已参加了世界保护文物的有关公约,正在为流失海外的文物回归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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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北京 游客进高校
  李寒青
  盛夏,清华大学荷花飘香,景色宜人。来自全国各地的旅游观光者,假期参加各种夏令营的中小学生,成群结队穿梭在校园中,成为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
  清华大学的所在地曾经是圆明园的一部分。校园中既有古色古香的近春园、水木清华,又有端庄大方的大礼堂、科学馆、清华学堂等早期西式建筑,还有一批充满活力的现代建筑。学府浓厚的历史积淀和丰富的人文内涵,如校园中遍布纪念性的碑匾和历史名人雕塑等,更耐人探寻。一位来自湖北的高中生说:“对清华园的印象来自课本中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荷塘月色》,今天走进校园,了解到很多有关的历史知识,觉得清华比想象中的还要美。”
  在清华大学充满现代气息的新图书馆前,一群从山东烟台来的中学生正兴致勃勃地听着导游小姐讲解。他们的领队告诉记者,这次夏令营的主题———“今天看清华,明天上清华“受到了家长和孩子的一致欢迎。初中一年级的李力说:“早就听爸爸妈妈说清华是全国一流的大学,我非常喜欢这里,将来我也想考清华。”
  在校门驻守的保安人员说,进入暑假以来,到清华校园内参观的旅游团特别多,有时候一天进出七八辆大客车,游客五六百人,其中绝大部分是中小学生。家长希望能通过与高等学府的实际接触激发孩子的学习热情。据了解,游客们的身影同时也活跃在北大、人大和北师大等京城名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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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近两年,宁夏西海固地区积极推广地膜覆盖、节水灌溉、小麦穴播等先进农业技术,许多农民通过科学种田开始走上富裕之路。
  新华社记者 刘泉龙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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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边地行

  走向雪山环抱之地
  ——阿里纪行之一
  本报记者 张忠
  编者的话:西藏阿里地区位于雪域高原的西端,土地辽阔,人口稀少,生存环境恶劣。长久以来,因其偏僻遥远,人们对她知之甚少。前些日子,本报驻西藏记者张忠克服困难,深入阿里采访,发回一组报道,生动叙述了阿里社会经济的发展变化、当地各族人民的精神风貌,及其独特迷人的人文自然景观。
  6月底,我们搭乘阿里地区外事旅游局的车,开始了梦寐以求的阿里之行。从拉萨到阿里地区首府狮泉河,可供选择的路线有北、中、南三线。北线要穿越令人生畏的藏北无人区,中线是在日喀则的萨嘎县取道北上,从无人区边缘掠过,途经阿里高海拔的东部三县。我们选择的是沿南线前往,中线返回。南线全长1700多公里,大部分时间里,我们沿着喜马拉雅山北麓西行。
  经日喀则,过拉孜,日夜兼程近30个小时,抵达22道班,这个道班地图上并无标记,但它是阿里之行不多的可供歇脚的地方。因为刹车油管断裂,我们不得不在这里修车,顺便进了一户藏族人家,边喝茶边与主人闲聊。女主人塔巴告诉我们,家中有200多只羊,其中山羊近百只。眼下正是收获山羊绒的季节,同行的阿里地区外事旅游局丹增局长帮她粗略测算了一下,仅此一项,至少有近2000元的收入。塔巴还弄些小小的副业,向过往行人提供酥油茶和藏式食品,一年下来也有不少收入,生活还过得去。
  22道班海拔4725米,气候乖戾。在停留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们便经历了从晴天到下冰雹和下雨的过程。修车耽误了行程,当晚不得不宿在萨嘎县城。次日一早赶路,在160多公里外的仲巴县城一家由重庆兄妹开的小饭馆吃早饭。去阿里途中,能吃上一顿像样的早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还常会想起它。仲巴县城原在公路旁,后因气候等原因,3年前搬迁到了现在的山坳里。县城旧址后面还有几座土冢,安息着当年平叛战斗中牺牲的县委干部。
  中午,途经仲巴县帕羊区所在地,正午湛蓝的天空和炽热的阳光把这个典型的高原小村映衬得十分美丽。我们在一家小茶馆里稍事休息。茶馆的主人叫仁那,他为我们斟上了香酽的酥油茶。仁那本是藏东江达县人,4年前来到这里经商,办起了小旅店、商店和茶馆。他从牧民手中收购皮毛等畜产品,同时批发各种日杂用品,在帕羊算是个鼎鼎有名的“大商人”了。
  阿里路途艰难。司机们喜欢用“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来形容南线坎坷不平的路况。出帕羊区不久,我们尤为明显地感受到这一点。说是有路,其实无路,汽车沿着前车之辙行驶,稍不留神就会偏离正确的方向。前不久,有汽车在荒漠上行驶了大半天,竟回到了起点!旺青是跑阿里的老司机了,迷路自然不会,但横亘在路上的河流,还是让他另有一番担忧。
  车到“侦察河”,旺青格外谨慎。“侦察河”因五六十年代这里曾驻扎过解放军的一个侦察分队而得名,其实就是一大片沼泽地。
  30来米宽的一条河挡住了去路,面前是湍急的水流,深浅未卜,更不知河床是沙石垫底还是陷车的泥沼。为了安全起见,旺青先是投石问“水”,感觉不踏实,便干脆脱下外裤,在冰雪化成的刺骨河水里用双腿去实地“勘察”。车子沿着旺青勘探的路线加足油门冲过去,河水漫上引擎盖,我们的心也随之往下一沉。
  终于成功了!车子冲上了对岸的草地。几番历险之后,夜幕降临。喜马拉雅山巅时而掠过耀眼的闪电,清晰地映出山体的轮廓。丹增指着闪电的方向说,前面就是阿里的普兰县了。
  汽车又行驶了4个多小时。深夜1点多,我们终于到达我国与尼泊尔、印度接壤的边境县——普兰。在藏语里,普兰就是“雪山围绕的地方”。
  题图:成群的野驴在奔跑。张忠 摄(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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