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跟布鲁斯下乡
施晓慧
一些新西兰土地和牧草研究所的博士，深入到中国贵州最穷的山区，指导农民们脱贫。这听起来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但他们做了，而且作为一种智力引进，十分有效。5年内，农户的人均收入从贫困线以下增加到800元以上。更重要的是，农民接受了科学种田、综合经营的现代农业观念，获得了可持续发展的生态农业环境。
今年5月，这项土地综合利用项目的负责人布鲁斯先生，第十二次来到贵州，对为期5年的项目实施结果做最后的评估。我便与他一同下乡，去看看这个现实中的童话。
贵州是中国比较落后的一个省，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虽然那里的喀斯特地貌极其秀丽，但80％的荒山荒坡几乎一文不值，农民们世世代代守着美丽受着穷。省农业厅中方专家组长谢继石告诉我，不是农民不想开荒，而是山上的土壤太薄太瘦，种粮没收成，种树长不高，养羊都长不大，反而引起水土流失，造成恶性循环。
在车上，布鲁斯向我介绍了土地综合利用计划的概况。布鲁斯的计划不复杂，但他做得一丝不苟。他们引进新西兰的优质豆科牧草，广种于荒山，以牧草发达的根系保住水土，促进林木生长；以富含蛋白质的牧草叶脉为牲畜提供营养丰富的饲料。同时，他还引进新西兰的围栏放牧技术。布鲁斯说，首要的是保证农民有足够的粮食。他说，这些贫困山区与外界联系少，许多中国其它地区已广泛应用的农业新技术他们都没能分享。因此，项目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培训农民采用新技术，同时，以贷款形式为农户提供一笔启动资金。布鲁斯拿出一张图表，画着农业、林业、牧业3个圈。他说，种草就能养畜，养畜就有肥，有肥就有粮，有肥也有树，有树就有钱，有钱就能有大发展。三者同时经营，既可互相促进、良性循环，又可增加农民收入，还可分散天灾或市场价格给农民带来的风险。当然，他说，新西兰是个小国，资金有限，他们的项目只是在部分农户中进行，起一个示范作用。
下乡的路很难走。车子在并不平坦的公路上跑了一天，才到达第一个项目点所在的独山县县城。第二天换乘了吉普车，又在40公里的泥泞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两个小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小心瞟一眼布鲁斯博士，他却显得若无其事，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项目点终于到了，眼前出现的景象犹如田园牧歌式的场景：大片大片人工栽种的牧草，黄牛、水牛、花奶牛，三三两两地在起伏的绿色丘陵上吃着青草。这种场景在后来的每个项目点都能看到。这时，只见布鲁斯跪在地上用小刀剜出了草根，他要检查牧草根瘤菌的发育情况。
布鲁斯的检查十分仔细，他时而驻足一棵长了虫的板栗树前，指导技术员帮助农户防虫，时而指着一块地里有些发黄的玉米苗说，这里应加些磷肥。他还把众人叫到两棵杜仲树前，嘱咐农民要在树下认真种草，并指给他们看那棵长在杂草丛中的杜仲长得又矮又细，而那棵树下种满百脉根草的杜仲就长得十分茁壮。在山顶一座临时搭起的小房子前，布鲁斯坐了下来，与抱着小孙子的老翁攀谈。其实每个项目点都有详细的工作报告和各项数据，但布鲁斯一定要听听农户的意见。玉米减产他要问原因，水稻增产他也要问原因。
第二个项目点清镇右二村的变化令人吃惊。这是60年代建水库时的水淹移民村，1992年以前，全村80％的农户长期吃救济粮。省农大毕业的果树技术员小杜说，1993年她第一次来到这村里，全村几乎都是破草房。走进去黑乎乎的，什么家具都没有。农民连杂交水稻都不接受，亩产只有150公斤。现在，45户人家上山开荒种草200多公顷，养畜栽果树，多种经济作物科学分代轮种，水稻亩产达到600公斤，旱地作物亩产也在400公斤以上，人均收入超过了800元。走进村里，80％的农户住上了新房。路上我遇到一位叫王发珍的妇女，便跟到她家去看看。这是个4口之家，8间新房，4明4暗，一台29英寸的彩电很显眼。两个劳动力，除了种粮，还种草、养牛、养猪、养鱼、喂鸡，兼搞粮食加工等等。去年的纯收入达到了2万元。她对洋专家的名字倒背如流，她说，他们常来讲课，带来不少好主意。现在，他们是真的服了科学。当地的农业专家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布鲁斯说，他每年都要到这些村里来两次，在每个点住上几天，及时解决出现的新问题。农民一见他就直呼“老布”，“老布”在这里也笑得特别甜。他称赞清镇点的农业技术人员培训搞得最好，这里的变化也最大。
布鲁斯最满意的是龙里县的示范点。在泡木冲一个农家小院里，布鲁斯指着厚密碧绿的草地说：“这真像新西兰的草地，所以我叫它新西兰庭院。”他惬意地坐在草地上，详细询问着每一项生产、收入情况。54岁的村民组长周国龙，当过几十年的村干部，从来没这么骄傲过。他们这个12户人家的小山村，过去穷得年年靠救济，让邻村看不起。这5年，就靠农、林、牧，全村人均收入超过了2000元，已有8户盖了新房，贷款也基本还清。布鲁斯说，龙里的农户不仅经济发展快，还有了成熟的信贷意识。这将对他们获得进一步发展的资金非常重要。
这项新西兰政府与贵州省合作的土地综合利用计划，实际上并没有给农民什么补助，但它却交给了贫困农民一把脱贫致富的钥匙。沿途我们看到，示范户的做法正在附近十里八乡得到推广。布鲁斯在贵州的成功，使他几乎成了扶贫专家。他先后应新西兰政府、亚洲发展银行和世界银行的邀请，参加了在中国的7个扶贫项目。他去过中国宁夏、云南、贵州等西北、西南的大部分最贫穷地区。讲起所见贫苦农民的生活窘境，他灰色的眼睛里露出忧虑。他说，我应该给他们一些帮助。就为这，他5年多时间里已18次走进中国的贫困地区。今年7月，他又将与在贵州项目中的老搭档一起，开始另一项新西兰政府在云南藏族居住区的扶贫项目。（附图片）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异国自由市场谈
李新烽
近年来，我曾有机会漫步国外的自由市场。在威尔士首府加的夫南郊，向英国摊主询问价钱；在伊斯坦布尔街头，与阿拉伯商人“侃价”；在约翰内斯堡城东，和黑人摊贩讨价还价……国外自由市场的规范和秩序，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所谓自由市场，是指露天市场。每当我置身其间，蓝天白云之下，双目所及之处，皆是一派秩序井然、交易公平、货物齐全、买卖兴隆的繁华景象。繁荣而不繁乱，热闹而不吵闹。异国他乡的自由市场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归纳起来，大概有以下特点。
画地为牢，井然有序。自由市场的面积有大小之别，摊点有多少之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统一设在一个固定的地域之内。自由市场之外，断然不可随心所欲，四处设摊。倘若越“雷池”一步，必有人前来“问罪”。即使在市场之内，亦不能各取所好，任意设点，必须各就各位。在各自的摊位上，摊主则将货物摆放得一是一、二是二。摊位前看不到横七竖八的自制广告牌，市场内看不到乱七八糟的果皮纸屑塑料袋，听不到七嘴八舌一片喧哗的大嗓门。整个市场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买卖公平，服务热情。进入自由市场，买主有看货、选货、比货、试货的权利，亦有讨价还价、买与不买的自由。买与不买，还价之高与低，卖主都一视同仁，和气相待，决无强人所难、问价必买的霸道行为。卖主之间公平竞争，靠的是货物的质量和售货的态度，而不是恶声粗言、欺行霸市的强盗作风。买卖公平合理，经商讲究信誉，假冒伪劣没有市场，坑蒙拐骗有人管理。
货多物全，各具特色。国外的自由市场，摊位鳞次栉比，货物新旧并陈，看似千篇一律，实则各具特色。乍一琢磨，却与国情相关。伊斯坦布尔的自由市场，各种皮货齐全，相对质优价廉。而在加的夫的自由市场，旧货比例较大，日常用品偏多。约翰内斯堡的自由市场却是另一番景象，货物比例搭配适当，黑人手工艺品百花齐放。东京街头的自由市场，除了日常用品，还排满了各种海鲜。
善于管理，严格执法。加的夫的自由市场是周末市场，摊位有较大的随意性，一般是早到早占早摆摊，有的人甚至就打开汽车的后箱盖把货摆开。不过，摊位必须个个相连，前面必须留有通道。同时必须交纳一定的摊位费。从面积和规模上讲，约翰内斯堡的自由市场当属南非之最，其管理亦属高水平。进门须购票，每人1兰特；开放有时间，早9时到下午4时；摊位相对固定，按月收摊位费；摊位按货物的种类进行分配，同种商品不能过分集中，工艺品、服装、鞋袜、五金和电器等摊位按比例间隔排列。这样做，一是方便顾客，二是防止经营同类商品的卖主哄抬价格。由于经营有方，约翰内斯堡的自由市场已成为一个旅游景点。
这最后一个特点统领其他各点，是国外自由市场成功的关键。缺少人管理、没有法可依，任何国家的任何市场都不可能做到井然有序、买卖公平和各具特色。墨子曰：“天下从事者，不可以无法仪；无法仪而其事能成者无有也。”即使前面冠有“自由”二字的市场，也不是一片无人管理、无法管理的自由之地。极端“自由”的市场，脏、乱、差的市场是不受人们欢迎的。自由市场只有加强管理才能做到为民、便民、服务于民。至于如何将自由市场办出民族风格和中国特色来，则是摆在国内市场管理人员面前的全新课题。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空中白宫”
殷百钢
驰名全球的美国白宫，是总统处理政务和休憩的所在。当然，这座白宫是个地面建筑物。但美国还有一座“空中白宫”，这就是人们传说的“飞行中的白宫”或者“空中白宫”。所谓“空中白宫”，实际上是作为美国总统专用座机的“空军一号”。这个代号是为了避免专机与其他机种搞混，因此有了这个名称。
“空军一号”被人们称为“空中白宫”是名实相符的。它是波音747—200型宽体飞机，其特点是航程远，在世界各地起降不需地面的辅助设备。机上也有椭圆形办公室、会议厅、餐厅、急救医疗中心和带有浴室的总统卧室。机上具有最先进的极其精密的电子防卫系统，全盘计算机化的设备安装在机舱内部。在装有各种指示灯和荧光屏的工作台前，能够监视“空中白宫”座机周围的所有空间，一旦发现可疑情况，立即开动几套电子干扰装置，如雷达干扰、微调红外闪光弹干扰、飘撒在空中的金属箔条干扰等等。如果遇到导弹袭击，能够制造一个假热源诱使导弹改变方向。这就是使用红外线闪光弹放射各种频率的红外线，使导弹被闪光弹的热源引向他处，从而保证飞机的安全。这种红外线闪光弹具有亮度高、红外频道宽的特点，它可使地空导弹的感应器被吸引到偏离原定目标的方向。
为了防备空空导弹的袭击，还可发射一种能在空中炸成无数金属箔条，以使导弹的制导系统进入杂乱的电子回波系统，从而远离真正的袭击目标。
美国的“空中白宫”在历史上经历过几次重大事件：1963年11月22日美国总统肯尼迪遇刺身亡，遗体由“空中白宫”运回华盛顿。继任总统约翰逊就在这座专机上宣誓就职，成为美国历史上唯一在“空中白宫”就职的总统。1972年尼克松总统乘坐“空中白宫”专机首次访问中国，开创了中美历史友好的新篇章。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玫瑰谷采风
梁晓华
保加利亚素有“玫瑰国”之称，其中部小城卡赞勒克以西长90公里、宽10多公里的山谷地带，种植着大片产油玫瑰。“玫瑰谷”便由此得名。初夏时节，这里举行了第三十届“玫瑰节”活动。
一场大雨过后，空气中飘着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太阳升起时，远处的山脉还笼罩在雾霭之中。玫瑰田里，粉红色的花朵犹如一片云霞。田头，穿着鲜艳民族服装的大人小孩聚集成群，载歌载舞，感谢风调雨顺带来的好年景。采摘能手们手提篮子分散在一行行花丛中间，一边兴高采烈地采摘玫瑰花，一边放声高唱。歌词大意是：“一位姑娘睡在花丛下，玫瑰花瓣飘落在她的身上……”悠扬清脆的歌声，在玫瑰的海洋里回荡。
从世界各地慕名赶来的人们顾不上潮湿的泥土沾鞋，纷纷下到地里，加入到这一热闹的队伍中。他们摘下一朵朵玫瑰，分享丰收的喜悦。一群保加利亚小姑娘用针线把采下的玫瑰花穿成花环。我也伸手摘下一朵，仔细观赏。那花朵虽不如盆栽月季花大，但花瓣重叠，清香扑鼻。据介绍，用早晨带着露水的花提炼出的玫瑰油才是世界上最好的。
保加利亚栽种产油玫瑰和榨制玫瑰油已有数百年的历史，玫瑰油产量和出口都居世界第一。由于玫瑰油的出口价格同黄金相似，因此有“液态黄金”之称。据说这种玫瑰17世纪从古代波斯传来，巴尔干山脉以南卡赞勒克附近的山谷成为它的第二故乡。这里得天独厚的气候和土壤使它得到“卡赞勒克产油玫瑰”的美名，移种别地都不能产出同样质量的玫瑰油。保加利亚的玫瑰油不仅是世界名贵香水配制不可缺少的原料，还可做调味品，且具有美容保健等药用价值。因此，保加利亚人视玫瑰为美丽和健康的象征，奉它为“国花”。在卡赞勒克市郊的玫瑰田旁，坐落着保加利亚玫瑰研究所，科研人员不断开发着玫瑰的经济价值。
每年6月的第一周举行的“玫瑰节”中，异彩纷呈的文化艺术活动使“玫瑰谷”更加妩媚多姿。卡赞勒克市内，盛装的姑娘和小伙子们翩翩起舞，表现丰收的喜悦。一群头戴面具、腰围一圈特大铜器、手舞刀棒的青年人，在响亮的火炮前奏下，随着铜器的撞击声有节奏地跳跃起舞，意味着驱赶邪恶，祈祷上帝保佑玫瑰丰收。姑娘们手捧紫红色的玫瑰甜酒，献给来宾品尝。低飞的滑翔机把花瓣抛向人群。节日期间，卡赞勒克市展览中心开幕的玫瑰画展上，市长向该市文化界名人献花，表彰他们的成就。在绿树掩映下的乡间院落里，精彩的民间歌舞吸引了一队日本大阪歌唱团的成员，他们兴致勃勃地加入到集体舞的行列中，使气氛达到了高潮。
玫瑰节期间，卡赞勒克市在十八九岁的高中学生里选出最漂亮的姑娘为“玫瑰女皇”。今年当选的是位金发姑娘，叫特维托米拉·布尤克利娃。她的名字意为“鲜花”与“和平”。头戴皇冠、身穿红色长裙的女皇，总是在众人的簇拥下，面带微笑出现在玫瑰节的每一项庆祝活动中，并欣然同来宾合影留念。
在“玫瑰谷”，我不仅见到了美丽、芬芳的卡赞勒克玫瑰，还感受到保加利亚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附图片）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巾帼奇举
李学江
“这简直像是一个奇迹，是一项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壮举！”当苏西于6月2日从墨西哥坎昆附近下水，横渡尤卡坦海峡，到达古巴西海岸，创造了人类在海上游泳最远纪录时，澳大利亚人惊喜不已，有人甚至都不敢相信。但这却是真的：23岁的苏西·马罗尼以38小时28分的时间游完了197公里多海程的纪录已初步得到核准，并将被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
这是这位悉尼姑娘的第二次惊世之举，第一次是去年5月，她成功地横渡了佛罗里达海峡。她从古巴游到佛罗里达南端，以24小时34分游完179公里的海程。但她当时并不满足于海上无脚蹼游泳距离最远的世界纪录，而决心超越美国运动员沃尔特于1975年创下的197公里（有脚蹼辅助）人类海上游泳最远的世界纪录。今天她终于一飞冲天，壮志得酬，并且是在未使用脚蹼的情况下，取得这一惊世伟绩的。这就难怪有人会生出怀疑了。
她在近两天两夜的泳程中的经历是艰苦卓绝的，难以想象的。第一夜，她两次遭遇热带海洋风暴，在电闪雷鸣、波涛汹涌中挣扎了数个小时。支援船上的人们无不为她提心吊胆，捏着一把汗，医生几次想建议她上船。她自己也感到似乎要坚持不住了，人们看见她一抬头换气就是呕吐。为了给她勇气，她的孪生兄弟跳下水去，攀在拦鲨网壁上激励她，达12小时之久。她还非常感谢那些海豚，它们在她的拦鲨网外嬉戏伴游，久不离去。
糟糕的是她经常出现幻觉，她看到满天的星斗在打架，支援船上统统全是海盗。更难忍受的是不断与水母遭遇，她被蜇得遍体鳞伤，又痛又痒。风暴中，她已不知喝了多少口海水。舌头被浸肿，难以进食。更不幸的是她的手腕在风暴中撞上拦鲨网而受伤；而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极度疲惫。她原本计划游233公里，但在游近古巴西海岸时，她感到再也无力坚持了，她一度认为自己已不可能游完全程，因此她曾大声喊着要求上岸。但不知为什么船上的人们总是要求她再坚持往前游一会儿。她似乎觉出了点儿什么，只好咬紧牙关，挣扎向前。于是又奇迹般地游了3个多小时，多游了6公里多。上船后她才被告知，原来那里是高度保密的海军基地，古巴的海岸警卫队不允许她在那里上岸。想不到的是，正是这六七公里，使她得以超越美国运动员197公里的世界纪录。
最后500米是由她的两个弟弟伴游的，他们与她一起搏击风浪，以鼓起她最后的勇气。当她爬上岸来时，她不断地呕吐，医生不得不立即给她打针。但她精神状态未垮，当她踏上岸时，她的两个弟弟激动得流了泪。她也哭了起来，她说：“当我爬出水来时，我认识到脚踏实地的感觉对我来说无疑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觉了。”
她的成就和耐力立即赢得了人们的承认和赞誉。设在佛罗里达的国际游泳名人协会发言人表示，马罗尼的划时代的壮举在于，她在海洋中比任何人——带脚蹼和不带脚蹼的，男人或女人游得都更远，支援船的船长说：这是对人类耐力的惊人的考验，只有在第一夜的风暴中身历其境的人才能知道当时有多么凶险。说她无可匹敌，也许有人会不服气。但是，“我要对他说，你不妨来试试看”。
体育界无不把她的这一壮举归因于她的刻苦训练和坚强体魄。她平素每天5时多就跳进游泳池，游上200多个来回；下午游得更多，不游上十四五公里不肯上岸。但人们更把她的成就归因于她的坚忍不拔的顽强意志和良好心理素质与人生追求。一位体育专家说，耐力不仅仅是体力的表现，更是体质、生理素质和心理素质的一种良好结合，而这一结合在一个不达目标绝不罢休的强烈愿望的驱使下才能顽强地表现出来。澳体育学院的心理学家邦德说得更通俗：“对一个凡人来说，能游200公里不能被认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这里面含有那么一点疯狂。但大多数优秀运动员都有这么一种着魔般的倾向，在长距运动员中更突出些。在他们的胸中有一股火一样的东西，在外人看来是一种异乎寻常的东西。他们能在长时间内忍受孤独，孤注一掷地献身于一种追求。体质会限制住常人做出超越体力的事，但是意志与追求却鼓励他们（优秀运动员）克服体力极限，取得非凡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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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华盛顿的大草坪
张武扬
初次踏上华盛顿的大草坪的感觉，是想唱歌，只觉得胸中有一种莫名的激情在涌动，想通过喉唇的张合抒发出来。
我也曾到过国内外许多城市，但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城市中有如此之大的草坪。它东起国会大厦，西至林肯纪念堂，纵长约3.5千米，横向大多宽度也在200余米，而居中心位置的华盛顿纪念碑一带，宽约500米。上溯200多年，这一带庄园疏落，森林连绵，波托马克河与安那科斯蒂河汇流冲积而成的平原土壤肥沃，草场宽阔。两个世纪的变迁，已使这一地区面目一新，但华盛顿这块巨大的草坪，却依然保持着昔日的田园风光。它不但体现了现代文明与自然保护和谐地共存共荣，而且成了美国首都最吸引人的一道风景。
我在秋日的雨后来到了大草坪，为看其全景，远远地就下车步行。站在自然历史博物馆前，微风极静极静地拂过脸颊，扑面而来的盈盈绿草鲜亮了我的眼睛。顺草坪边缘砂石铺成的金黄色步行道，在那滤尽尘埃的宁馨气氛中，呼吸着浓郁的草香，心田也不知不觉地开阔、明净了起来。正方形纪念碑底宽22．4米，坐落在大草坪缓缓耸起处。大草坪从起伏的坡地蔓延开去，辽阔无垠，一直伸展到眼界的尽头。鸥鸟盘旋低翔着，在天上画出雪白的弧线；拖着大尾巴的小松鼠悄无声息地奔跑着；有人绕着草坪弹着吉他，等待参观的游人坐在露天长椅上。大草坪上没有杂物，没有公共垃圾和夸张的广告牌，纯净、安宁得到处都能拾到葱翠的诗句。
乘电梯登上高约170米的纪念碑顶层。这里实际是个观景层，四面有8个窗口，把华盛顿一览无余。往下看去，最醒目的还是大草坪。它率性、真实地敞开胸怀，像变幻无穷的图案，从不同的角度，呈现出秋波流转的不同变化。想象它是一池清澄的碧波，东连国会山，西拥林肯纪念堂，北接白宫，南染杰弗逊纪念堂，把天空都洇绿了。环绕大草坪的，都是博物馆一类举世闻名的重要公共建筑，它不仅增添了文化氛围，而且也使草地的边缘生动起来。
华盛顿之所以成其为华盛顿，美丽的草坪是个重要的、不可替代的因素。据陪同介绍，大草坪在美国内战时期是军队安营扎寨的地方，有铁路、煤场、蓄木场等建筑。在以后首都的大规模建设中，也被人们急功近利地占用。只是到本世纪初，经过专家们的论证和规划，政府才下决心拆除铁路和一些娱乐设施，并在空地上铺上绿草。于是，无论是夏热春阴，这儿都成了有情有意的好去处。它不仅适宜游人漫步，而且也成了艺术家展示才华的一方天地。每到周末，南片的露天舞台常有歌舞剧团、管弦乐团免费上演各种精彩节目，当然，国庆节或其他节假日，这里更是狂欢的首选之地，燃放烟火、游行聚会，是这儿常见的景观。
人们把心灵寄托于绿地，绿地也给予心灵以回馈。一年中至少常绿9个月的华盛顿大草坪，像从巨大的调色板上挥洒出的一幅阔大的水彩画。它不靠花发万枝、蜂飞蝶舞来吸引游人，却使钢铁与水泥组合的城市变得温柔而富于灵慧，以其独特的风韵和幽远的爱意，改变着城市的尘嚣和烦乱。它确是华盛顿最鲜亮的插页，也是其最美、最有表情的楚楚姿容。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法国巴黎香舍丽榭大街。
许春明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