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9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大地周刊·周末副刊)
专栏:

  马得画


第12版(大地周刊·周末副刊)
专栏:

  找不回的感觉
  范敬宜
  也许是天性爱写的缘故,我从小就酷爱笔,准确地说,是爱“看”笔,爱看各种各样的笔——毛笔、钢笔、圆珠笔、自动铅笔,尤其是高档的自来水笔。大概从十岁开始,就养成了逛文具店的嗜好。说来惭愧,直到已过“耳顺”之年,现在还像个放学后不爱回家的小学生似的,经常在钢笔柜台前面流连忘返。
  在我童年时代,要看好笔就得上南京路。那时上海四大公司独家经销各种世界名笔:大新公司专营派克,永安公司专营犀飞利,先施公司专营华特曼,新新公司专营康克令。那里的笔都是当时的最新款式,五光十色,琳琅满目。尤其是雍容华贵的蓝宝石派克,潇洒雅致的流线型犀飞利,最为诱人。欣赏这些名笔,真是一种独特的享受。
  当然,像我这样的清寒子弟是做梦也买不起这种好笔的。于是只能朝思暮想,画“笔”充饥,凭着记忆把那些名笔一支又一支地画出来,贴满家里的墙壁。亲友们都说这孩子想笔都快想疯了。我呢,心里藏着一个秘密: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买一支罗纹笔杆的真空管派克笔。
  终于,我等不到“长大”,就按捺不住开口央求母亲给我买一支派克笔了。开明的母亲理解儿子的奢望,并没有训斥,只是耐心地劝说:这样名贵的笔不是我们家能够享用的,而且你年纪还小,用不着这样的好笔。只要你好好读书,好笔将来一定会有的。可是,不懂生计艰难的孩子,哪里听得进这些道理,说着说着开始叭叭地掉泪,接着就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懂事以后哭得最厉害最伤心的一次。母亲大概看我哭得快背过气了,无奈地叹口气说:“好吧,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个戏法!”说着就转身走进卧室。等我睁开眼睛,母亲手里已经“变”出了一支绿色真空管自来水笔。她说:“早知会有这一天,原来想再过几年给你的,现在拿去吧!”我立刻破涕为笑,擦干眼泪仔细一瞧,它不是真正的派克,而是没有牌子的仿制品,笔帽还有点歪,可能是厂家的残次品。尽管如此,我也心满意足了。这支笔一直伴我读完大学,在我一生中,它是一件无与伦比的珍贵礼物。
  遗憾的是,我当时只顾高兴,没有问清这支笔究竟是怎样“变”出来的,因此始终没有解开这个谜。几十年后,当母亲已是八十高龄的时候,我曾经问过她,可她已经完全忘记有这桩故事。我只能猜想,省吃俭用的母亲,一定费了许多心思,跑了许多商店,才觅来这么一支廉价的冒牌“派克”,然后仔细收藏起来,准备有朝一日应付儿子的“发难”。可惜当时我只顾欢呼雀跃,完全没有体会母爱的深沉。
  也许真是命中注定我一辈子要和笔结下不解之缘,从此我开始了文字生涯。度过了一支支笔被磨秃的岁月,镜中的我已是白发丛生。“派克梦”逐渐褪色,当年“哭笔”的那一幕却越来越频繁地萦绕在梦中。尽管我已经拥有过几支派克,我最喜欢的仍然是到文具柜台前面去看笔。有时营业员见我看得如此入神,殷勤地问:“老先生,您想买什么?”我总是摇头笑而不语。他们哪里知道,我不是来买笔,而是来寻梦,寻找逝去的梦,寻找当年的那种感觉。
  我想寻找童年的那份痴迷,寻找扭着母亲哭闹撒娇的那份任性,寻找母亲含笑看着我心满意足的那份温馨……然而,一切都找不回来了,找不回来了。
  但是,我并不悲哀。在一遍又一遍的寻找中,尽管已经追不回消逝了的旧梦,却有了新的发现:每一个善良的人心灵深处都有一座埋藏亲情之爱的岩洞,从这里汩汩不绝地流淌出来的爱的潜流,不但涵养着自己,而且泽及后人。人类种种美好的情感都赖此延续、衍生。我开始懂得九十高龄的齐白石为什么还要经常深情地追画老祖母倚闾翘望爱孙放牛归来的情景;懂得放浪形骸的龚自珍为什么还要写诗追忆母亲听到小巷卖锡箫声,就要把惊恐的病儿紧紧搂在怀里;懂得声名显赫的英国《韦氏大词典》的主编约翰·韦勃斯特爵士,为什么要在垂暮之年独自伫立在大雨倾盆中的伦敦街头,追悔当年违抗父命的过失。原来他们也是在寻找,企图用画、用诗、用行动去找回已经或将要失去的感觉,并且告诉年轻一代:珍惜你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吧!
  我理解对了吗?我问笔,笔无语。


第12版(大地周刊·周末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萧恩打假
  李克因
  提起此事,凡喜欢看戏的大概无人不知,乃是《打渔杀家》的一个承上启下的环节。《打渔杀家》历来被认为是一出好戏,立意好,结构好,唱腔好;艺术上好的演员演来当然更好。
  就说萧恩打假一节,用嘴讲讲实在是稀松平常,到了台上,火候不到家的演员,会把观众弄得昏昏欲睡。艺精识广的演艺家则能把这个冷场子摆弄热,其原因首先在于这两个角色身上都载有深厚的社会背景,演员不能深入挖掘并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就难以抓住观众。
  画题“讨渔税”很切画意,实际上它也是《打渔杀家》的另名。那个光着膀子流里流气的家伙就正在催讨渔税。因为是假的,所以必然要挨打。假,倒不是因为他没有着税务装,戴大盖帽,其实这并不难,肯花钱就能买一套来,足以乱真。假是假在他根本就不是税务员,而是一个土豪家的护院教师,奉主子命前来讨税。催讨对象便是那白胡子老头,老头原也不叫萧恩,实乃水泊梁山赫赫有名的水军头领,江湖人称“活阎罗”的阮小七是也,随宋江接受招安后,为朝廷卖了一阵死力,世事看破,不愿为官,携弱女桂英在太湖一隅重操旧业,打鱼为生。在公湖打鱼要交税,税务部门不收,却由土豪丁自燮一手把持。看来“活阎罗”经过多少年严酷生活的打磨,棱角已去掉大半,且有家累,比不得当年光棍汉时,也只有得过且过。
  这丁自燮有什么资格收取公湖渔税?就因为他有钱有势,和县长吕子秋关系甚密,取得这一带湖水的管理权。税既由他收取,盘剥勒索之狠可想而知。而吕子秋又岂能白白让丁某占这个便宜,暗里有戏不言而喻。用今天话讲,相当于非法“代理”或“承包”之类。萧恩是资深渔民,焉能不懂这套鬼名堂?
  合法与否,萧恩只求维持生计,哪里会去管它,无奈近来业务大为不好,收获甚少,丁自燮却催逼甚急,昨天已派人到湖边索讨,且出言不逊。萧恩忍气吞声,请求缓交。今天又派护院大教师逼上家门,恶语相加,竟是要诉诸武力了。
  萧恩毕竟是个“人物”,被逼到墙角上,当年的豪气就不由得迸发出来,“你知道爷爷我是谁?”“江湖上叫萧恩不才是我,大战场小战场见过许多!”“你是什么东西?”“尔好比看家犬这一群一窝,你本是奴下奴敢来欺我!”什么收税的!分明是吕子秋狗党丁自燮的奴才!这家伙既司职护院,花拳绣腿总还有两下,摆了几个花花架子,萧恩稍稍动了动小拇指,他就跪倒告饶。
  这老头已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遇事也不免顺这个思路考虑。他意识到已经闯了大祸,欲求少遭点灾,只有寄希望于法律的保护。次日一早便赶到县衙告状,想争取个有理在先,岂料人家动作更快,上得大堂,吕子秋一言不问,登时打四十大板,并责令去丁府赔礼道歉。真真是打假不成反遭痛打,这口气实在吞不下去,又绝难执行吕子秋的判决,于是趁着丁自燮做寿之机,以献礼为名,“杀家”!
  可见打假、打官司之难。与官有关,则尤其难。


第12版(大地周刊·周末副刊)
专栏:

  齐白石老人的情趣
  齐良迟
  艺术大师齐白石老人,在将近一个世纪的漫长生活经历中,留给人类数以万计的艺术珍品,无一不渗透着浓郁的生活情趣和强烈的爱国情操。把生活的情趣与爱国情操有机地结合起来,正是白石老人艺术具有强大生命力和感染力的坚实基础。
  白石老人的一生,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贫困的家境,主宰着他的生活命运。于是,放牛、砍柴、务农、做木工,成了他早年生活的主旋律。大自然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在他幼小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追思牧豕时,迄今八十年,都是昨朝过了。”这是白石老人在一幅《牧猪图》上的题句,强烈表达了老人对儿时生活的思念。在另一幅《牧牛图》上,他题诗道:“祖母闻铃心始欢,也曾总角牧牛还,儿孙照样耕春雨,老对犁锄汗满颜。”
  住在农村,特别是生活在丘陵地带的农村孩子,每年秋冬落叶时节,都要背着竹筐和筢子,筢树下的落叶,好当柴烧。在一幅寻筢松叶的《得财图》(意为得柴)(见下图)中白石老人的思绪一下回到孩提时代,题诗道:“豺狼满地何处爬寻,四周野雾一篓云阴,春来无木叶,冬过少松针,明日敷炊心足矣,朋侪犹道最贫淫。”把当时的环境、心情刻画得淋漓尽致。没有生活的磨炼与体会,试问谁能创作出这样的佳作?白石老人在创作上所以能随手拈来,好像“腕底有鬼神”,这和他熟悉生活,热爱生活是分不开的。所以说,现实生活是白石老人创作的源泉。
  中国画是一门严肃的艺术,它是在忠于生活的基础上创作出来的。真正的艺术创作与主观随意性是不可调和的。白石老人的作品,无论是山水、人物、花卉,也无论是工笔、写意,所表现的对象首先是博得观赏者的共鸣。他穷毕生精力坚持深入细致的生活、观察和真实地描绘客观物象。他身在农村,熟悉田野的一切,五次远游,走遍大半个中国,现实的生活环境更丰富了他的创作题材。他说:二十岁后,弃斧斤学画画,为万虫写照,百鸟传神。只有鳞虫的龙,未曾见过,不能大胆敢为也。1951年,老舍先生选了四首诗,请白石老人画四幅诗中的意境。其中有“芭蕉叶卷抱秋花”之句,老人因记不清芭蕉叶卷究竟是左卷还是右卷,所以迟迟未能动笔,最后只好不画卷叶的芭蕉。即使到了晚年,老人享誉海内外的时候,对待创作的严肃认真态度仍然没有丝毫松懈。有一次,友人求白石老人画和平鸽,老人感到还缺乏对鸽子更深的了解,特意到学生家去看鸽子。九十多岁的高龄,仍然在鸽子的写生小稿上注明“白”、“白”、“白”,“黑”、“黑”、“黑”,以提示画稿中鸽子身体的“白”与“黑”的位置,“鸽子翅不要太尖太直”,“尾宜稍长”等字样,以注明要点。并对学生说:“要记清鸽子的尾毛有十二根。”老人常说:“我决不画我没见过的东西。”白石老人对艺术创作的态度,从来是认真、严肃的,决不苟且。
  白石老人的很多作品,从某种角度上说,更是时代生活的反映。
  军阀混战期间,白石老人看到友人画的一幅祖国山川风景长卷,顿时触景生情,题了一首绝句:“对君斯册感当年,撞破金瓯国可怜!灯下再三挥泪看,中华无此整山川。”他把国家比作金瓯,他为山河破碎而痛心疾首。爱国之心跃然纸上。
  1943年,正值日寇横行,祖国大片国土沦陷时期。老人画雁来红题诗:“西风秋景颜色,北雁南飞时节,红似人民眼中血。”署款为“癸未居京华时画雁来红题句——白石老人”。这首诗触景生情,把老人和人民的殷切企盼之情刻画得催人泪下。
  抗日战争期间,白石老人在大门上张贴告白:“绝止作画。”其实,他哪里静得下心来。他通过诗、书、画作品来诅咒敌人,宣扬民族气节。他在水墨螃蟹画上,有时题上“看汝横行到几时”,有时题上一首诗:“处处草泥乡,行到何方好,昨岁看君多,今年看君少。”对日本鬼子横行霸道和他们日暮途穷的命运作了辛辣的讽刺。北京沦陷后,老人画了一老翁用力向葫芦内部观看的图画,题了“里边是什么”五个字。画中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在开口葫芦的顶端,向葫芦内看,意味着当时落难的中国人民正在看清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本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已昭然若揭。白石老人在日本统治区能这样置生死于不顾,这是一般人所不能做到的,也是白石老人最难能可贵的。
  解放战争期间,他又多次用《鼠辈倾灯》来讽刺反动派祸国殃民的罪行。
  直到全国解放后,这位高龄艺术家才又焕发了青春。他不辞辛苦,创作了大量歌颂祖国、歌颂人民领袖、歌颂社会主义新生活的作品。他把八十一岁时的上乘之作《松鹰图》和“海为龙世界,云是鹤家乡”的五言篆书对联送给了毛主席。以后又相继创作了《祝融朝日》、《普天同庆》、《祖国万岁》、《花中之王牡丹图》和《百花与和平鸽》等。仅1953年就创作各种题材作品六百多幅,并拿出很多精品支持抗美援朝书画义卖。白石老人的书画作品,是与时代生活、人民的命脉息息相通的。
  白石老人体察生活之细微,了解生活之深入,热爱祖国之赤诚,都是他艺术生活中现实思想与爱国思想的集中反映。用简单明了的一句话说,他老人家的人品与画品,都是值得我永远学习的。
(附图片)


第12版(大地周刊·周末副刊)
专栏:茶楼

  怀念钢笔
  吕高排
  去一个友人家造访,专门为友人十岁的儿子买了支钢笔。谁知友人的儿子并不领情,坚持不收这份实用价值不高的礼品。起初还以为客气,后来友人的儿子拿出文具盒,有些炫耀地向我介绍品种齐全的签字笔、水笔、圆珠笔和高级铅笔,言称他从不用钢笔写字。这才释然。在朋友从中斡旋下,朋友的儿子作了高姿态,收下了我这份不受欢迎的礼品。
  想想颇感委屈。为了挑选这支钢笔,我跑了北京三个大商城,每个文具柜前都是同样的场景:百余种签字笔、圆珠笔边冷冷清清地躺着几种钢笔。营业员说,现在买钢笔的人越来越少,往往一整天也卖不出一支,商城索性不再进货。
  钢笔往日的辉煌一去不复返了。
  深刻地记得:我拥有第一支钢笔也是十岁。那一年,在城里工作的姨妈回家,看到我贴满了半个墙壁的三好学生奖状,当即决定奖励我一支钢笔。那一日,我小心地牵着姨妈的手,尽量表现得特别乖巧,生怕因为自己的一点小纰漏而使她改变计划。姨妈将我领到柜台前,花六角五分钱买了支玉米形的小钢笔。那些日子,我每天与它形影不离,连睡觉也难踏实,担心一觉醒来我的钢笔被长我三岁的哥哥窃为己有。
  那支小小的钢笔,鼓励我在小学、初中的路途上没有一刻懈怠;那支小小的钢笔,鼓励我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辉煌。
  在那个年代,钢笔是学问和身份的象征,人人心目中都有几个钢笔名牌:永生、英雄、三星……而如今,钢笔的地位一落千丈,面对五花八门的新型书写笔,钢笔大有被取代之势。
  朋友知道我擅写,于是便偶尔收到赠送的高档金笔或进口笔,那已经不单单是一支钢笔,在“四件套礼品盒”中还有皮带、打火机、手表。用这种钢笔写字,总感觉手中握的是礼物而不是文具,有种被亵渎了的感觉。
  后来,写作的桌子被一个叫电脑的庞然大物占领,在每天噼噼啪啪的打字声中,钢笔悄然退休在口袋里。偶尔用之,发现已经干涸,四下里找墨水,方知陪我走过二十个春秋的钢笔离我也很遥远了。
  久了,卡在口袋中的钢笔名不副实,仅仅成了派不上用场的点缀,便收进了抽屉。
  时代是前进的,生活是上升的,明天永远比今天好,今天沉甸甸的富有渐渐变成明天的无所谓。时间改变了一切。
  可我仍时时怀想起钢笔来,并且用它写下了这段文字。其实,不论书写工具怎样更新,一支价廉物美却能够练就一手好书法的钢笔应该是我们所珍存的。


第12版(大地周刊·周末副刊)
专栏:

  金秋颂
  秋恋
  顾联第
  农民的汗珠珠
  在豆荚里
  鼓溜溜的熟了
  农民辛勤的脚印印
  在玉米秆的怀里
  睡成滚圆的棒棒了
  农民的日子
  也在稻穗穗上
  曳成金色的了
  秋野
  被风儿一啄
  被雨点儿一凿
  便顺着田间小路儿
  淌出
  甜的香的味了
  秋天来了(外一首)
  峭岩
  走进走进清浅的湖水
  踏过踏过绒绒的草滩
  去倾听倾听秋天的足音
  ——正响在山林水畔
  秋天实实在在地来了
  压暗山梁压暗森林压暗视线
  空旷了雨后的天空大野
  豪爽了耕耘者的情感
  无声的飘落
  秋天饱尝成熟后走了
  最后一场秋风
  是在人们的无意中刮过
  它把金色的叶片
  洒在清浅的水上
  是它留给大地的纪念
  记忆是从这里开始的
  无声的飘落
  标示着有声的内涵
  金秋梦雪
  王中和
  金秋向晚
  谁令雪花入梦幻?
  悄然濡染,醒来
  心情已不旱
  放眼一场好大的雪
  枝间,杈间
  一团,一团……
  铺白铺远了
  它洁净的情感
  谁又能理解
  它的白呢?
  洁白无瑕
  又何以遭贬!
  只有在
  采摘新棉的季节
  在棉田
  在金秋的雪原
  我们才会独特地感到
  这雪的温暖
  这雪的柔软
  哦,冬雪里吸收的阳光
  全给了
  抽着银丝的棉
  摘棉,采雪
  棉铃儿炸开了
  给了我这抒情的诗篇


第12版(大地周刊·周末副刊)
专栏:乐凯之光

  金色的希望(摄影)  阳举文


第12版(大地周刊·周末副刊)
专栏:路边拾翠

  “当兵”的滋味
  李建社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
  绿色军营,绿色军营教会我……”
  嘹亮悦耳的军歌在河南省武警总队训练基地的操场上此起彼伏,一百二十多名身着迷彩服的“战士”正在操练。
  其实,这是我们河南延津县国税局的干部职工在军训。
  十名年轻教官,个个既帅且棒,潇洒干练,承担着四个男“兵”班和两个女“兵”班的训练任务。从立正、稍息,到齐步、正步、跑步,从分列式、阅兵式,到起床作息、内务整理、紧急集合……每个动作都严格要求,认真指教,一点也不含糊。
  开始时,我们感到新鲜、好奇,可是几天下来,感觉就大不一样了。休息时,这个说:“累死我了”;那个说:“教官要求太严了”;但更多的人则讲:“应该严一些,不然,我们到这儿还训练个啥呀?”
  十几天下来,顶风冒雨,摸爬滚打,练的那个认真,那个带劲!你别说,一个个还真像个兵样儿呢!有好多同志还是带病、带伤坚持下来的。年轻的还好说,年龄大的可就有些吃力了。四十多岁的老胡,身患高血压,眼睛受伤尚未痊愈,可他的队列动作练得挺标准。已是两个孩子母亲的杨素艳,身体较胖,直练得腿都抬不起来,仍然咬紧牙关坚持。尽管有的背练疼了,腿练肿了,脚上打了血泡……但没有一个当逃兵的。
  为了真正体验部队生活,我们实行了一日生活“条令化”,从早上吹号起床,到晚上吹哨熄灯,安排得紧紧凑凑,有板有眼。叠被、出操、拉歌、晚点名、班务会……真跟当兵的一个样儿。
  局长也是一个“兵”,他在结业典礼上讲,这次军训,对我们大家各方面都是个锻炼,这对我们全体人员整体素质的提高,组织纪律、集体观念的加强,都将起到促进作用。我相信,在今后的工作中,大家一定能够发扬部队的优良作风,展示国税良好形象,把我们的税收工作做得更好!
  掌声过后拉歌又开始了。“女兵班,来一个”,啪、啪、啪。教官在台上指挥着,歌声一浪高过一浪:“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
  这就是当兵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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