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8月24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剃度
杨明清摄(尼泊尔)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这块布料如何?
郭秋敏摄(英国)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卖饼人
关宗山摄(土耳其)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伴娘
明俊富摄(埃塞俄比亚)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编者的话
随着中国独立自主和平外交活动的蓬勃开展,中国外交官日益活跃在驻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领域。他们不是职业摄影家,但他们是生活中的有心人。他们以其独特的视角和便利的条件,将镜头时准别人所不易涉及的领域,为丰富多彩的世界和一些珍贵的历史瞬间留下了永恒的记载。从刚刚结束的《中国外交官看世界》大型摄影展中,我们特撷取其中的9幅刊登于此,以飨读者。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难忘蒙塔尔纪
杨汝生
这是一个只有一点七万人口的小城镇,古朴,宁静,景色优美。本世纪二十年代初,小平同志正是在这里,开始了他一生的伟大事业。小城人为此而骄傲。
今年2月19日,敬爱的邓小平同志与世长辞。中华垂泪,五洲同悲。为了寻觅小平同志早年在法国勤工俭学的足迹,我拨通了蒙塔尔纪市市长尼布拉先生办公室的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位老者陌生而热情的声音。听说我是中国记者,他欣然答应放弃星期天的休息,接受我们的采访。
蒙塔尔纪地处巴黎南120公里处,现有人口1.7万,是卢瓦雷省的一个城镇。中世纪时,它曾是法国王室的居住地。到了19世纪,蒙塔尔纪的人口已达1.3万,工业、商业、交通运输和文化教育都很发达。蒙塔尔纪还因是中国勤工俭学学生的云集之地,与中国结下了特殊的友情。邓小平、李富春、蔡畅、王若飞等都曾在那里生活和工作过。
次日凌晨,当我们搭乘头班火车抵达蒙塔尔纪时,小城还在睡意蒙眬之中,只有偶尔疾驰而过的汽车打破城市的恬静。这里的春天似乎比巴黎来得早,虽然还在二月,路边草地泛绿,河畔垂柳吐黄,街心公园里迎春花怒放。因与市长的约会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便信步在城中游览。
蒙塔尔纪是一座水城,素有“法国威尼斯”之称。卢万河和布里亚尔运河纵贯市区,127座造型迥异的桥梁把小城装扮得多彩多姿。布里亚尔运河开挖于1604年,竣工于1642年,是欧洲最早的大型水利工程,它把有名的塞纳河和卢万河紧紧连在一起。蒙塔尔纪还是一座古城,名胜古迹颇多,就连那一幢幢石墙红顶的两三层民宅也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
我们从旅游局门前出发,顺布里亚尔运河而下,宏伟的迪尔齐宫便展现在眼前。此宫建于1864年—1867年间,宫外是英式和法式花园,珍花异木,争奇斗妍。宫中右翼是法国著名画家吉罗代(1767—1824)博物馆。雕塑家德布里1870年的《蒙塔尔纪之狗》雕像叙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中世纪时,蒙塔尔纪古堡曾是王室的行宫,查理五世、查理七世、弗朗索瓦一世、亨利四世都常来居住和行猎,多位王后在分娩后也来此休养。一次,查理五世的骑士奥布里带着爱犬外出,遭到一位名叫马凯尔的兵士的攻击和杀害。这只狗颇有灵性,它守候在主人的遗体旁,数日不吃不喝。一天,它随另一名卫士进入宫内,一眼便认出了马凯尔。它不顾马凯尔的木棒和石块,凶狠地向他扑去。狗的这种表现,使那位卫士想到,马凯尔很可能是杀害奥布里的凶手。两人发生激烈争吵。为了辨明是非,国王决定在马凯尔和狗之间进行一场决斗。给马凯尔的武器是一根木棍,给狗一个自卫用的滚桶。决斗伊始,狗呈守势,想法消耗敌人的体力。当马凯尔精疲力竭之时,这只狗猛然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若不是国王下令立即停止战斗,马凯尔将有生命危险。马凯尔惊魂未定,遂承认是他杀害了奥布里,并因此而被处以绞刑。
王家古堡卓然伟立于城中的一块高地上,地势显要,气势不凡。它始建于1170年,原为木质结构,14世纪扩建时改为用石头建造。古堡的接待大厅长57米,宽17米,乃是当时欧洲最大的宴会厅。1824年古堡遭“黑邦”破坏,19世纪中叶部分修复。圣·马德莱教堂高23米,为12世纪时的建筑,在南面的一个小教堂里,摆放着装有画家吉罗代心脏的大理石棺材。
参观完毕,我们前往市政厅,尼布拉市长已在那里迎候我们。落座之后,市长告诉我们,当他获悉邓小平去世的消息后,当天就给中国大使馆发了唁电,表达蒙塔尔纪对这位伟人的悼念之情。他还向我们叙述说,邓小平1922年至1923年曾在蒙市生活过,可以说,他一生的伟大事业是从这里开始的,“我们为此感到骄傲”,并说蒙塔尔纪将以悼念一个市民的传统方式悼念邓先生。尼布拉还向我们展示了有关中国留学生的文献资料,并愉快地回忆起他访问中国时的美好情景。他还亲自驾车带我们到邓小平当年工作过的哈金森工厂参观。工厂地处蒙塔尔纪北面的夏莱特镇,经过多年的风雨剥蚀,厂房已显得苍老,但当年上千名外籍劳工在此工作的情景仍然依稀可辨。据尼布拉介绍说,这所工厂最早是专为皇家生产造币纸张,后改为橡胶厂,邓小平曾两度在制作胶靴的车间工作。哈金森工厂现在生产汽车配件。100多年前,厂房曾被大火摧毁,后来由法国著名的建筑师古斯塔夫·埃菲尔重新设计了这个厂房,就像埃菲尔设计的巴黎铁塔一样,这个厂房也改为钢架结构。为了寻找邓小平等中国留学生经常光顾和集会的咖啡馆,尼布拉又开车带我们四处打听。直到午后1时,在我们再三劝说下,这位老人才肯回家。下午,我们继续寻找这家咖啡馆,不管是萍水相逢的青年人,还是执行公务的警察,以及年逾古稀的退休老翁,我们所碰到的蒙塔尔纪人都热情相助,有的还驾车带我们东奔西走,直到最后把我们送上火车。
古老美丽的蒙塔尔纪,让人流连忘返;热情友好的蒙塔尔纪人,更使人难以忘怀。(附图片)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友谊之花

  一位洋大使的中国缘
施晓慧
1995年9月1日,丹麦王国新任驻华大使克里斯多夫·玻·白慕申先生向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递交国书时,惊讶地听到江泽民主席说,我知道你家在上海的根,还记得你外祖父的公司慎昌洋行。这使白慕申大使心中漾起一层温情的涟漪。
一位来自遥远的北欧之国的大使,怎么会有中国的根呢?原来,在他的家族史中,有一段传奇般的故事。本世纪初,正是帝国主义列强强迫中国打开门户之时,普通的欧洲人从那些源源不断运去的精美瓷器和丝绸上,慢慢知道了古老的东方帝国中国。住在哥本哈根市的一位年轻人,完全被商船带来的那些精美物品吸引住了。有一天,他悄悄地告诉漂亮的未婚妻,他正在寻找一个去中国的机会。他终于谋到了丹麦宝隆洋行在上海分公司一个小职员的职位,1902年3月,他告别了心爱的未婚妻和家人、朋友,搭上“伊瑞霓公主”号客轮,穿过苏伊士运河,驶向遥远的东方。新世界的生活开始得并不顺利,他遇上的是一个很难合作的上司,不到半年,他就不得不另择新主,并经历了一场同伤寒病魔的搏斗,但他还是决定留在中国。1906年,他与另外两名丹麦人创办了一家新公司——“慎昌洋行”,真正开始了自己的事业。1909年,他的心上人在父亲的陪伴下,从丹麦来到上海,与他在上海爱文义路(今北京西路)建立了温暖的小家庭。这就是白慕申大使的外祖父、外祖母伟贺慕和吉斯腾·马易尔。他们一直在这里生活到1934年夫妇先后去世,4个在中国出生的女儿才正式回到丹麦生活,当时最小的女儿——白慕申大使的母亲只有14岁。
慎昌洋行初创之时,是以100美元启动的小公司,由于伟贺慕的精明能干,到1931年创建25周年时,已是一家在纽约上市的美国股份公司,有大约2000万克朗的资产和1200名员工,业务覆盖了中国沿海大部分省分。他们建发电厂、工厂、铁路和桥梁,从美国和欧洲引进包括纺织机、发动机、火车和卡车等大量物资。其中,中国最早的电灯公司之一沈阳电灯公司、上海的城市照明设备以及广州中山纪念堂的建设工程等都是慎昌洋行承建的。白慕申大使告诉我,伟贺慕经营慎昌洋行近30年,他始终恪守着两条原则:一是坚决不参与政治。这使他们在整个发展时期都能安详地做生意并且不断取得进展。他们卖给有助于中国进步的一切东西,但是从来不经营任何战争物资,即使在军阀混战、许多洋行靠贩卖军火谋取暴利的年代,伟贺慕也从未犹豫。二是确保良好的信誉。他从公司开业的第一天起就立下了一条不能违背的原则:“绝不让一个完全信赖我们的中国客户失望。”这使他与中国政府、商界以及他所代理的外国公司等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大使说,即使今天看来,这两条原则仍不失为两国进行经贸往来的好经验。
由于种种原因,白慕申大使1991年48岁时才第一次来到中国,但是他告诉我,他对中国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他小的时候,家里有许多中国的摆设和雕塑,他最喜欢那个笑哈哈的弥勒佛。母亲经常讲起在中国的快乐时光,讲她的父亲。特别是和她的姐姐碰到一起,那中国的话题简直让她们兴奋不已。母亲喜欢描述上海爱文义路的家,也喜欢讲住在北京一所旧王府的趣事,讲她如何喜欢坐在屋子里听鸽子飞过时的哨声,讲她有一次在北京的家里摔倒了,赖在地上哭,忽然看到门廊上许多彩色的花鸟画,一下子被美丽无比的图画吸引住,竟忘记了哭。有一天,她发现父亲的书里夹着一张漂亮女人的照片,问父亲那是谁,父亲告诉她,那是梅兰芳,是男人。她还讲到在威海卫度假时那些有着奇怪名字的小岛……大使说,“其实中国就是我童年生活的一部分。我一直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外祖父一家对中国如此留恋和着迷。所以,在中学时代第一次海外旅行时,我就想来中国,但当时中国还没有对外开放。1991年我第一次随政府一个代表团访问了中国。在北京时间很短,但我带着旧照片执意要找到我母亲住过的那座旧王府,当我走街串巷终于站在了那所房子前,看到依然保留着花鸟画的门廊时,你能想象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当我在威海卫听到导游报出小岛那些熟悉的名字:半月湾、狗鼻子湾、猫眼湾……时,我记忆中母亲描述的美丽童话,一下子都变成了真的,我当时有多兴奋啊!
大使先生说,当然,母亲能够告诉我的,只是一个少女对生活与景色的一些记忆。几年以前,丹麦发展中国家工业化基金会主任里斯凯尔看到了慎昌洋行25周年的纪念文集,盛赞伟贺慕·马易尔先生在丹中经贸关系中的贡献时,他才意识到这是一段值得记述的历史。他查阅了能够找到的有关当时丹麦与中国的几乎所有英、法、丹麦文的书籍和资料,还研究了中国当时的历史,写出了《马易尔——一位丹麦实业家在中国》一书。他说,他的外祖父当时所进行的实业活动,是镶嵌在20世纪最初二三十年代中国经济政治大画卷中的。今天的中国早已不是那个贫弱、内乱的旧中国了,假如仍从经济贸易的角度来比较,大使说,最大的不同是,当年到中国来的外国人,是要在中国建一个自己国家的翻版,是外国人的喜好主导着中国的发展方向,而今天,中国的发展是完全由中国人自己来设计规划的,外国人只是加入到其中。
白慕申大使曾在外交部工作了20年,但一直负责欧洲和非洲的事务,恰在1993年他的书出版之后,丹麦政府决定于1994年重开丹麦在上海的总领馆,需要一位了解中国情况的人,已经调任工业部副部长的白慕申先生接受了这一任命。他说,对我来说,没有一个地方能与中国相比那么令人兴奋。1995年他成为丹麦驻中国的大使。他说,几天前,中美刚刚庆祝了上海公报25周年,可再过3年,丹中就要庆祝建交50周年了,丹麦是第一个承认新中国的西方国家。丹中两国交往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1730年。我愿意在我的任内为促进两国发展更加紧密长远的关系作出贡献。(附图片)
白慕申大使一家登上了中国的长城。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告老还乡
张彦摄(美国)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我也来摄一下
林棘摄(古巴)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探讨
郭秋敏摄(美国)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总统试二胡
车兆和摄(以色列)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天书
张海河摄(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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