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4月3日人民日报 第10版

第10版(文化)
专栏:

在科学成果已经无孔不入的今天,我们是否反而离科学精神更远了——
  追溯科学精神的源头
本报记者卢新宁
没有人会否认,科学在今天的世界上占据着怎样重要的位置。
科学的恩惠随处可见,它已深入到我们庸常生活的每一个细枝末叶里。然而,就在这个由科学自身造就的繁华世界上,却有可能发生这样的错误:我们对科学习以为常,并且已经对它无动于衷;我们只满足于掌握科学知识和技能,却懒于深究这背后的奥秘;我们在科学的框架下俯首称臣,而不愿用理性的目光去怀疑和批判。
在科学如此深刻地影响人类命运的今天,大有必要静静地坐下来,读读由吴国盛先生主编、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科学的历程》,回溯科学的历史,追溯科学精神的源头。
人类历史的精髓
科学史学科的创始人乔治·萨顿这样说过:科学的历史虽然只是人类历史的一小部分,却是本质的部分,是唯一能解释人类社会的进步的那一部分。
图文并茂的《科学的历程》以77万字的篇幅、简洁优雅的语言,导引读者进入人类这段不同寻常的历史:这是《科学的历程》所描绘的中世纪。古典文化衰落,罗马帝国灭亡。延续900多年的希腊学术据点柏拉图学院被封闭,被称为希腊文化的避难所的亚力山大图书馆被焚烧,西方古代世界唯一的女科学家希帕提娅被杀戮。
这是《科学的历程》所描述的19世纪。在这个世纪,蒸汽动力在生活的许多方面发挥作用,被马克思称为“世界的加冕式”的铁路成了经济的大动脉;法拉第—麦克斯韦的电磁理论宣告了电气时代的到来;巴斯德创立的微生物学则在工业和医学上立即发挥出神奇的作用……许多重要的学科体系相继走向成熟,在社会生活中上演了一出出威武雄壮的活剧。
纵观《科学的历程》全书,科学发展有时悲壮有时激昂的一幅幅图景,会使你的心中掠过一阵阵异样的激动,并由此获得了更有价值的思考:四大文明古国为后世开创了怎样不同的科学传统;希腊科学的真正大发展为什么并不在希腊古典时期,科学的发展需要怎样的社会环境?为什么哥白尼革命对近代世界如此重要?在被称为“科学的世纪”的19世纪,什么原因导致了科学强国的兴衰?今天的人们如何避免由科学带来的傲慢和偏见?
科学家的人性
在诸种科学神话中,关于科学家的神话也许是流传最广的。
很长时间以来,科学家被看作在某一方面有惊人的天才、掌握了叩响自然界神秘大门的钥匙,但在日常生活中离奇古怪的人。人们广泛传诵着诸如牛顿煮鸡蛋结果把手表煮进去了、爱因斯坦走路时头撞着一棵树还连声说对不起之类的故事。英国著名诗人波普一首赞美牛顿的名诗也许最能说明关于科学家的神话:“大自然和它的规律,隐藏在黑暗之中,上帝说,让牛顿去吧,一切便灿然明朗。”
《科学的历程》一书告诉我们,这些故事也许是真的,但不可把这看作科学家的本质。科学史上的许多科学家过着与常人一样的平凡生活,在参与社会文化事业和从事艺术宗教活动方面也并不比一般人逊色。西方历史上第一个自然哲学家泰勒斯一度很贫困,遭到人们的轻视,便发愤运用天文学知识获得了橄榄大丰收,以此向人们证明科学家有能力致富,只不过志不在此。数学奇才欧拉常常怀抱着自己的婴儿写作数学论文;法拉第成名后热情地主办通俗科学讲座,希望科学能像当年在他心中引起崇高的理想一样教育下一代年轻人;达尔文年轻时整日与纨绔子弟一起赛马、酗酒,尔后幡然醒悟,痛改前非;牛顿曾兢兢业业地担任皇家造币厂督办,并为之铸就成色十足的银币;爱因斯坦在“二战”中亲自写信给罗斯福总统,促成美国最终进行影响深远的“曼哈顿工程”……
在《科学的历程》中,有不少这样温情而平实的小故事。它告诉我们科学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更不是只在某个狭窄领域钻研而对世事不闻不问、对人漠不关心的人。每一个科学家都有自己独特的生活和经历,充满了人性的魅力。
不灭的科学精神
为了掌握一门科学知识,我们大多不是从阅读这门学科的历史开始,相反,我们从课本上学到一大堆陌生的符号、公式、定律,然后再反复做各种练习题,直至能熟练地运用它们为止。但是这只是“熟知”,而并非“真知”。读完《科学的历程》你会发现,因为不知道科学历史,我们不了解在这些抽象、枯燥的概念、定律后面蕴藏着怎样波澜壮阔的历史史实,不知道科学先贤们为获得这些真理付出过怎样惊心动魄的代价。艰难曲折的探索、丰富热忱的想象、顽强执著的抗争,在我们自以为掌握了概念就触摸到真理的刹那被轻轻地隐藏和错过了。
在我们的身边大多数人对科学理论永远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在异彩纷呈的科学文明面前,不少人已经相信科学的绝对权威:科学简直是万能的,它还有什么做不了的事情?这种迷信正不自觉地剥夺了人们的怀疑和批判精神,而怀疑和批判恰恰是科学精神的精髓。
《科学的历程》在绪论部分就严肃指出了这个现代人的误区,并在整部书中以翔实材料告诉我们,科学的幼芽扎根于人类的那根深蒂固的、永不停息的怀疑和尝试之中。一部科学的历史,正是人类不断摆脱观念的困扰、冲破已知的束缚、向自然深处进发的英雄史诗。没有对托勒密宇宙体系的背叛,就不会有伟大的哥白尼革命;没有对亚里士多德物理理论的怀疑,就不会有伽利略在运动学上的重大变革;没有人类永不满足的精神,就不会有从蒸汽时代到电动时代、直至电子时代的一步步飞跃。
我们生活在一个科学的时代,但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在变幻神速的种种流行时尚中,与科学有关的事物其实甚少。也许有人还能记得50年代的中国,一套《十万个为什么》曾经成为许多家庭的必备书;70年代陈景润等科学家的故事曾让无数人热血沸腾。然而在今天,当每个人都坚信科学是社会发展动力之时,我们倒反而远离了科学:街头曾有过的科学画廊让位给各种精美的广告,儿童读物中的科普内容越来越少,科学家的成功不再有轰动效应,气功热、占卜热等目不暇接的种种时尚中鲜有蕴含科学精神的。“读史使人明智”,方此之时,重读科学史、提倡科学精神已是刻不容缓。
(附图片)
培根《新工具》封面:轮船穿过大西洋传说中的极限,驶向未知的世界
海王星是数学家“笔尖下的发现”


第10版(文化)
专栏:

  书香郁郁满京华
——关于“学人书店”的采访札记
孙秀艳
地处偏僻,却吸引着众多读者光顾;一些在其它书店备受冷落的书籍到了它们的书架上,销售态势良好。一时间,人文社科图书专营店(有人称为“学人书店”)成为知识界的关注点。
一阵阵沉郁的书香逐渐在京城弥漫开来。寻着书香,人们记住了这样一个个名字:万圣书园、风入松书店、金骆驼书店……它们有如一棵棵新芽,虽然稚嫩,却清新盎然。
缘于梦想与需求
“每一个人的一生中都有许多梦想,随着时间的逝去,有些褪色了,有些封存了,有些干脆不知去向。这原是生命过程中的自然。但如果其中有一个梦想不断地以它的存在固执地搅扰着你,而你居然有可能实现它的话,那么剩下的就仅仅是行动了,于是有了万圣书园——这就是万圣创办者简单的人生哲学。”万圣日志这样写道。爱书人读书人都有这样的梦,然而把书店的创建仅仅归结为梦想却也过于简单。
图书销售是文化产业的一种,它的缘起也像其他产业一样,有它的经济背景。
“我最初就觉得市场上很难找到我要用的书,比如我们北大出的一些教材就经常买不到,甚至影响了教学。而另一方面,一些书店又苦于一些品位较高的社科图书做了仓库底子。我就想,这中间环节一定存在问题。酝酿了好几年,终于在去年下半年创办了这家书店。”风入松书店董事长、北大哲学系副教授王炜说得实实在在。
知名学者杨东平认为学人书店是市场化选择的结果。一方面新华书店发行出现困难,另一方面读者又觉得现有图书市场难以满足需要。这说明,计划体制下的图书发行机制已经失灵。
人文社科图书市场更是长久以来的空白点。国有主渠道机制上的弊病,“二渠道”过于短视的商业眼光,都使它们难以承担人文社科书籍专营的重任。也正是这种情况下,一批受过正规教育、爱书懂书的文化人被推向了这一领域的前沿。
练就品书的慧眼
有学者曾言,中国公众素质的提高,首先是文化素质的提高,关键在于广泛涉猎人文社科精神食粮的导引作用。
作为人文社科书籍的专营店,书籍的品位是读者最关注的热点,也是书店生命之所在。从国学大师的思想精华到前卫哲学家的新锐论著,乃至教育、法律、政治、经济各个领域的扛鼎之作,学人书店给了读者一张较为满意的面孔。然而要想从浩浩书海中淘出一部部精品,不仅需要书店经营者品书的慧眼,还需要他们艰苦的劳动和不媚俗的精神。
“书架上的书其实也反映了我们的思想和品位,我们都是读书人,也就最懂读者的心。”万圣书园经理刘苏里这样告诉笔者,“为了使读者满意,天南地北的出版社来回跑,非常之辛苦,可保持书籍的高品位,就是保存我们自己的声誉。”
在人文社科书店,读者也许难以找到风靡一时的通俗畅销书,却可以为寻到几本难觅的“寂寞之作”而欣喜。
把书店办成文化沙龙
翻开中国的图书出版发行史,你可以发现一连串中国文化名人的名字:张元济、章锡琛、邹韬奋、胡愈之……因而有人说,文化名人本身的吸引力造就了解放前中国图书业的文化氛围。虽然今天的学人书店仅仅是人文社科书籍的零售商,但人们惊喜地发现,他们构建着书店新的文化氛围。
风入松是“人·诗意的栖居”,万圣的蓝鬼标识取材于中国古代的“傩”和印第安人的鬼,它们以独有的文化公关形象先声夺人。
走进学人书店,悠长柔和的乐声中一张张或儒雅持重或朝气蓬勃的面庞凝神于图书的精神世界,这是它们特殊的文化风景。
熟悉这些书店的朋友们更钟情于它们开展的业务外的系列文化活动。不少人还津津乐道于去年中国书店的京味文化讲座。在各种讲座、座谈会、学术讨论会、书友会中,书店已经从单纯的图书零售店演化为文化沙龙,成为众多爱书懂书的朋友的聚居地。
经营者天然的文化背景也为书店平添了许多文化味儿。季羡林、汤一介、邓广铭、袁行霈等一批有影响的学者都成了学人书店的宾客。而中央党校语文教研室年轻的教授李书磊则声称业余爱好除了在旧书摊淘书,就是到学人书店遛遛。
参与运作学术图书出版
人文社科读物由于读者群较为狭窄,一直是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新华书店传统发行渠道的困难状况,使出版单位一直慎于出版此类书籍,致使一部分有水准的学术书籍难与读者见面。
具有品书素质、与读者联系广泛的学人书店便在这类图书的出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亨廷顿主编的《中国现代化问题探讨》一书为学界所关注。然而由于征订数量太少,重新付梓出现了困难。万圣书园主动上门承担征订数与开印数差额图书的销售工作,使该书得以推向更多的读者。
最近,全国26家学人书店的经营者在京聚会。在探讨书店经营的同时,他们也纷纷表示,要通过自己的力量推进人文社科精品书籍的出版工作,承担起更多文化使者的责任。(附图片)
风入松书店一瞥
买学术书有了好去处


第10版(文化)
专栏:闲情雅趣

  商海弄潮书房弄墨反体书法促销有方
书房一间,墨香四溢,左右开弓,直写胸臆,整日的辛劳、尘世的喧扰顿时消弥于无形。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山东渤海活塞集团董事长杨本贞的工余一乐是反体书法,作品曾获“全国中老年书画大赛”特别奖。他的书法作品已成为企业与客户往来时的主要见面礼之一,被国内外合作伙伴收藏。(任之)(附图片)


第10版(文化)
专栏:

  为歌者而歌
米博华
对许多人来说,王洛宾老人也许称得上是“出土文物”。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达坂城的姑娘》等民歌传唱大江南北,而其作者的名字却鲜为人知。人们难以想象,“达坂城的姑娘”载歌载舞的时候,王洛宾正经历着炼狱般的苦难。王洛宾被人重新提起,已是迟暮之年。古稀的王洛宾迎来了灿烂的晚霞。“宁着白发照清水,逢时壮气思经纶。”他传奇的一生就是一首如泣如诉的歌。
王洛宾是个奇特的现象。就他从事进步文艺事业的资历而言,就他的创作成就及其社会影响而言,应该得到丰厚的回报。然而他的记录十分平淡:似乎没有获得过什么大奖,没有获得专业方面的像样头衔,他只是云游四方边走边唱的歌者。他甚至没有对种种不公正的待遇有抱怨的诉求,寂寞如幽谷,肃穆如苍松。然而他以6部歌剧及创作、编配、整理近千首民歌的卓越成就为自己筑起了无可争议的丰碑。在不少被捧起来的这个“家”、那个“星”中,王洛宾似乎落落寡和。他也许是唯一的被人民誉为当代“西部歌王”的人。
王洛宾是位为高尚艺术献身的人。这种献身不完全是通常理解的那样,比如青年时代就扎根边疆,不慕繁华,不图享受;比如命运多蹇而又痴心不改。他的献身在于长时间地痴迷于西部高原和沙漠的“天籁”之声,不理会也不计较世俗的繁嚣,用全部身心去领悟去创造优美的旋律。沉重和艰难的生活际遇没有能销熔和冲淡歌者的内心向往、创作灵感。他的创作主题大多和青春与爱情有关,溢满着热烈、轻盈、乐观的音符。他的创作生命跨越半个多世纪,即使在耄耋之年仍保持旺盛的活力,一如青年。倾心于中国西部民歌的收集、整理、创作凡60余年,确乎未见有人像王洛宾如此精专,达到物我两忘、歌无虚日的境界。
王洛宾充满迷人的魅力。这并不是说他的创作成就达到了多么高的程度,也不是说独特的人生经历给他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我只想说,他的生命状态始终呈现着全面盛开的活力,一如怒放的鲜花和翠绿的万年青。见过王洛宾的人,说他坦率、诚恳、热情、达观、幽默。80多岁的人就像18岁的小伙儿,手脚勤快,思维敏捷,精力充沛。没有什么能压倒他。在拣破烂、拉人力车的落魄生活中,他是浪漫的歌者;在病痛折磨将不久于人世的最后时光,他仍是多情的歌者。在王洛宾那里,似乎没有忧郁、没有压抑、没有烦恼、没有恐惧,他走到哪里就给哪里带来清脆笑声和悠扬的歌声。这些,仅仅是这些,就够许多人羡慕不已:他的人生是这样的舒展,他的生命是这样的有质量。
王洛宾也许无意做一个令人高山仰止的民族英雄,但是他作为一位为弘扬民族艺术而勤奋工作的挖掘者、探索者、创作者,确为中国赢得了荣誉。去年他应邀到纽约出席在联合国总部举行的王洛宾作品演唱会。我不知道还有哪一位歌者享受过这样的殊荣,但王洛宾作为一个普通中国人能够在这样的舞台上展示炎黄儿女风姿,国人与有荣焉。
王洛宾在生命的弥留之际说,“我有一个500年工程。这些民歌如果能传唱500年,那才叫经久不衰,那才叫贡献。今天不过50年,才刚刚起步。”我们祝愿他能够实现这个愿望。黄土埋人,却埋不住瑰丽的艺术珍藏。人们为歌者而歌,王洛宾和他的作品会继续伴随着我们。


第10版(文化)
专栏:

  玩游戏机、办生日舞会就很现代吗?
造就儿童的现代品格
卜卫
现在的儿童往往容易觉得自己很现代,教师、家长可能也觉得儿童很现代,因为儿童们吃的、穿的、用的无不打上“现代”的烙印。从电视广告里选择的“最新口味”的食品,从社会流行中选择的标榜个性的服装,等等,把我们的儿童装扮得很“现代”。他们的行为也与上一代人不同,他们要求理解,强调自我……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现代”。
现代性的实质是什么?现代是形容一个人具有适应现代社会和未来社会发展的品质、意识和行为。在不同的年龄阶段,儿童现代性的表现是不同的,但仍表现出这样一种趋势:自信、自立、创新、勇敢、进取、顽强,有较强的知识或艺术方面的追求,其中心是自己有追求,自己向上,并且有向上的能力,而不依赖他人。具有现代性的儿童也强调自我,但不是强调他人要理解自我、帮助自我,而是因为强调自我,尽量独立于他人。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强调自我。从这个标准看,我们可以发现,不少儿童的“现代”大都是停留在表面上的“现代”。换句话说,我们的儿童表面上很现代,实际上在遇到问题时还比较依赖他人。很明显,这个弱点使我们的儿童不能适应未来的社会。
在儿童训练方面,我们应该有明确的目标。应该帮助儿童建立责任感,培养儿童独立解决问题的知识和能力,培养儿童独立解决问题的行为习惯。当他们有了一定的行为习惯后,就要训练他们“要求自己”的能力,让他们根据自己的情况制定一个目标,然后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来达到这个目标。这个目标可以是关于学习的,也可以是关于体育锻炼的,或是家务劳动方面的。在努力过程中,儿童将渐渐独立起来。他们将从努力中获得自信和快乐,而不是从依赖中获得安慰。
在文章结束时,我不能不提到这样一件事:一群中学生涌进饭店。一个男中学生信步走到钢琴师身边,拍出50元钱,要为他的女朋友点一首曲子。这位钢琴师没有动这个钱,而是问他:“这是你自己挣的钱,还是你父母的钱?”中学生回答,“是我父母的钱”。钢琴师厉声说,“把钱拿回去!你没有资格挥霍你父母的钱!”中学生愣了,然后不出声地拿着钱走了。我们的教育者应该向这位钢琴师致敬!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像这位钢琴师这样,我们的未来就大有希望!(附图片)
我们的儿童是否真的很现代?徐颖璠摄


第10版(文化)
专栏:书香一缕

  当代科学引发的哲学思考
——从《必然性与偶然性》谈起
西方一位哲人说过:“哲学不是梦游者的呓语,而是清醒的意识。”哲学观念的演变往往是由特定时代的科学发展所牵动的。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关系就是一例。
近代哲学在总结牛顿力学等成果的基础上,认为必然性是绝对的,有必然性才有偶然性。这样的学说较之古典哲学对于必然性的忽视是一种进步,但也存在某种夸大必然性的倾向。
本世纪相对论、量子力学、自组织理论和混沌理论的崛起,对于必然性具有支配地位的哲学观点提出了挑战。科学越发展,必然性越来越带有一种主观性,而偶然性越来越带有一种客观性。量子力学大师玻尔推崇一个“掷骰子的上帝”,曾让笃信决定论的爱因斯坦大动肝火,两人之间爆发了近半个世纪的争论。最后,爱因斯坦似乎渐落下风,但玻尔完全否认事物的可预测性、可计划性也有失偏颇。在此大背景下,近些年来,海内外哲学界对于必然性与偶然性有了一些新的研究和新的看法。
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的郑玉玲副研究员十余年来致力于以当代科学成果对两者关系做出深入解释,于近期完成专著《必然性与偶然性》。专家评价此书“在许多问题上有所前进”。由此,我们不得不相信德国科学家海森堡的观点:“今天的自然哲学只有当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受到铁面无私的实验检验时,才是有重量的。” (童可)


第10版(文化)
专栏:文化百态

  民间兴起“纳兰热”
王葳
不久前的一天,北京刮着六七级大风,然而几十位教授学者、满族著名人士还是从京城各个角落赶到邮电大学图书馆。他们当中有溥仪的弟弟溥任、红学家周汝昌、清史研究泰斗王钟翰、北京满文书院院长金宝森、文物家赵洛、赵讯等。著名词学家叶嘉莹女士从美国远道赶来。他们都是来参加由中国老教授协会中国学委员会古籍整理研究组、北京诗词学会主办的纪念纳兰成德诞辰340年、逝世310年学术研讨会。
清代最著名的词人纳兰成德尽管活了不到31岁,却被王国维誉为“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纳兰成德多被称为纳兰性德(成德是他的原名),字容若,1655年生于北京后海(现为宋庆龄故居和卫生部),生前是康熙皇帝宠信的一等侍卫。纳兰成德的父亲纳兰明珠官至武英殿大学士,权倾一时。明珠的人品历来受到争议,但他是满族政治家中的“改革派”,学汉文,善于吸收汉文化。纳兰成德受家庭影响,既善骑射,又通诗书。更可贵的是作为一个满洲贵公子,他摒弃满汉之见,结交江南汉族布衣,营救因文字狱而被顺治皇帝发配的诗人吴兆骞。他家的渌水亭是当时京城的文化沙龙,成为满汉文化的桥梁。
随着近年海内外纳兰研究的兴起,有关纳兰的小说戏剧的出现,纳兰也被重视起来了。承德成立了全国性的“纳兰性德研究会”,每年出一期“纳兰性德专刊”。海淀区上庄乡有意在纳兰墓地原址上建纳兰成德纪念馆,海外华人也有意集资重修渌水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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