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经济生活·财贸)
专栏：
高兴的事挺多
詹健辅口述詹新慧整理
你问我这一年过得咋样？年轻人不是爱唱那么句歌词吗：“这一年总的说来高兴的事挺多，家人不错，自己不错，心情更不错。”去年一年，我总结总结共有三件高兴的事。
第一件高兴的事是年初买了辆小客车，就是大家说的“小公共”，跑市内客运。车六七万块钱。钱从哪来？一部分是以前的积蓄，一部分是向信用社贷款。我以前是开车的，车开了二三十年，从没想到自己会买车，能买得起车。直到那天，开上自己的车时，还不相信这是真的。现在政策好了，买这车，缴上营运线路费就可以跑市内客运，也算是勤劳致富吧。车由大儿子、大女儿开，我主要负责“外交”，在外面找点包车活，同时负责车辆维修，老伴负责后勤和财务，一个“小家庭公司”，规章制度都订了，奖罚分明，年终还有红包呢！这车既让我尝到了当老板的滋味，也改变了家庭的生活方式。这不，夏天，孩子们都说到黄山去玩一趟。我一想也是，买车不光是用来赚钱，也是让人享受的。于是决定，开车上黄山玩一趟。儿子、媳妇、两个女儿，我们老夫妻俩，加上孩子姨夫、姨妈，一行八人、浩浩荡荡，吃的、喝的都带足了。上了黄山，又是照相，又是摄像，痛痛快快玩了三天。想起２０多年前第一次去黄山，还是和我弟弟骑自行车去的呢，２００多公里的路，骑了三天，现在可好了，开上自己的车，五六个小时就到了。真是今非昔比呀！
第二件高兴的事，是我们家出了个“秀才”，小女儿考上了研究生。她以前工作、收入都不错，又在父母身边，一切都挺不错的，现在要去上学，经济损失且不说，离开了父母，我们心里真不踏实。后来想想，孩子应该有自己的发展前途，何况社会的发展需要高层次的知识人才，我也就想开了，全力支持她去深造。
第三件高兴的事，是年末，根据国家房改政策，花了一万多块钱，把住了十几年的房子买下来了。虽说现在买房子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买的也仅仅是居住权，可想想过去，想想自己这一生的经历，哪会料到有一天会买房子呀！今年打算再花点钱，把房子装修一下。虽说家里就老夫妻俩，咱也不能亏待自己呀。
１９９５年这一年，国家、社会发生哪些变化，我这老工人也不能全看到，也说不清楚。可我自身发生这么大变化，我就感到人民生活水平确实在一天天提高。一些以前不敢想、不能做的事，现如今全敢想，全干上了。
注：詹健辅是安徽省安庆市一位退休的老工人。
第10版(经济生活·财贸)
专栏：
“王海现象”意味着什么（下）
本报记者潘岗
跳出“现象”看王海
王海知假购假索赔，得到了相当多的支持。但也有一些专家跳出对“王海现象”的具体论争，从法制和道德建设的角度，探讨了社会舆论对知假购假者的应有态度。
有位专家假设出这样一组简单的情景：某甲识商家柜台中有假货，便对商家说，“你柜台中有假货标价１００元，你们这就给我１００元，否则告你们。”某乙则亦识商家有假货，但先花１００元把货买下来，然后对商家说，“这是假货，请你们赔我２００元。”甲乙二人都想得１００元，某甲的行为属于欺诈无疑，而某乙的行为，我们能说他应受法律的保护和道德鼓励么？
这位专家说，法律有诚实信用、公平等基本原则，为此，把民事活动行为人的主观状态分为善意和恶意。不知对方违法而与之从事民事行为，是为善意；明知对方行为违法而与之从事民事行为，是为恶意。恶意行为不受法律保护，这是法律的一个基本原则。知假买假，明知对方售假而买之，显然属恶意行为，知假买假和制假售假都是在“利用他人的不利地位”；后者是利用消费者缺乏商品知识和打假勇气，谋取不当利益，前者则是利用售假商家的违法违约行为谋取额外的利益。法律不保护恶意行为，就在于其“利用”之心有违诚实信用与公平。
针对比较流行的“王海知假买假索赔，尽管是为自己谋利，但客观上有利于打假”之说，有的专家指出，这实际上是以暴易暴、以恶去恶、以假治假这种传统的思维与行为方式，但这并不是法治社会的应有之义。法治不仅强调目的的合法性，也强调手段的合法性。如果因为假冒伪劣商品充斥于市，就鼓励人们都去“造假”——制造假的买卖行为和关系，社会将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客观上有某些好处，我们就可以放弃内心对善良与诚实的追求么？从道德建设角度来看，鼓励以假治假与鼓励专偷小偷的钱包虽不似亦不远。对市场经济和法制建设来说，没有假冒伪劣商品的市场与拥有善良风俗的社会是同等重要的，我们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为了前者而牺牲后者。
他们认为，制假卖假者虽然横行于市，在道德舆论上早已无地自容，而对知假买假者的舆论支持，却混淆了法治社会的是非观，无益于公民意识、法制观念和道德观念的形成和强化。
有的专家还就商家销售假冒伪劣商品是否都构成欺诈行为提出异议。因为从民法理论上讲，欺诈行为的一个主要特征是：欺诈者必须具有主观上的故意，即实施欺诈行为的一方当事人明知自己的行为是虚伪的，仍故意制造假象而企图使对方陷入错误认识并同他进行民事行为。他们说，就王海购假索赔的几家大中型商场而言，有的商店确实不知道自己卖的是假货。现在的造假手段越来越先进，甚至连检测部门也只有动用仪器才能知道。尤其是进口商品，情况非常复杂。目前，靠国家正规渠道组织的进口商品很少，不能满足市场需求。各大商场进口商品主要来源于边贸等渠道，常常真伪难辨。因此，有的商店确属不知情而非故意欺诈。一旦发现所售货物为假货，原价退回就可以了。如果说凡是出售假货就构成欺诈，那么，《消法》第４９条为什么要特别指出“有欺诈行为的”呢？
一位商界前辈也坦言，去年，北京市百货大楼仅对黄金、宝石做到件件检测，由专业协会出具证明，仅这一项就花费了８０万元。而现在哪个商场经营的品种数量不在万种以上。如果全国所有商场的所有商品都要检测，那么检测力量根本就跟不上。
众多商家则表示，王海是不是还属于法律意义上的消费者，倡导这种做法是否有利于正确引导人们高尚行为和道德的走向，是否会引导公民产生广泛的功利主义行为，等等，这些都有待于法律专家和社会学家去研究，去探讨；而作为商家，首先要做到的是维护消费者利益。“如果王海在我们商店购买到假货，不管他动机如何，我们也把他当作普通顾客，按照法律规定赔偿其损失。”“老总”们如是说。
怎样打好“王海牌”
商家是假货的经营者，也是假货的受害者。“王海现象”的出现，给京城有关商家敲响了警钟。寻找假货进店的原因，堵住假货进店的漏洞，已成为当务之急：
——安定门百货商场售给王海的假“宾奴”牌腰带，原是上海一家皮具制造公司的租赁柜台上售出的。说明租赁柜台售假难防。
——西单购物中心售给王海的假“皮尔·卡丹”皮夹，是已检查清理出的十几个假货，只因柜台营业员交接班时未说清楚，致使这些假货再次售出。此可谓内部管理不严，假货有空可钻。
——当王海拿着假货找某商场业务科时，这里的工作人员还不认识“宾奴”牌标识。可见提高从业人员素质，已成打假的重要一环。
——假货进店表面上看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往深究，恐怕还是一些商家在金钱利诱面前失去了应有的商业道德。呼唤“童叟无欺”的商业道德，已刻不容缓。
“王海现象”的出现，也给我们学法、知法、守法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消法》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从总则到最后一条应当综合分析，不可断章取义。有关人士指出，如果说《消法》的“双倍赔偿”规定在于鼓励消费者起来打假，那么，何不在《商标法》中也能像《消法》一样规定２倍或者更多的惩罚性赔偿，让企业也能在打假的同时获利，调动企业、商家的打假积极性？
对商家售假当然应该去管。有关人士认为，假如商家真售假，各地消费者协会一旦发现，应当立即通知有关执法机关查验或封存，这才能真正保护消费者的利益、商家利益和国家利益。
人们对怎样打好“王海牌”表示极大关注。因为在“王海现象”的背后，那一组数字令人触目惊心：
——１９９３年至１９９５年，我国查获假冒伪劣商品共计标值总额１０４亿元，查处制假、售假案件３７万余起，而据估计，这个数字尚不及假货实际存在量的１／２０。
——１９９４年１月至１９９５年１１月，部分省市“加倍赔偿”统计：河北９０起，黑龙江４０起，上海１０起，浙江１起，广东０起。
——两年来，全国消费者得到“加倍赔偿”总额不足１００万元，占立案查处的假冒伪劣商品总额的１／７０００。
但是，“王海现象”毕竟不是正常现象。消费者真心祝愿王海“发财”的同时，又真心祈愿他“失业”。人们吁请有关执法机关，除了对王海的行为表示支持外，似乎还应该进一步加大打假力度。道理似乎并不深奥，假货屡禁不绝，打击力度不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第10版(经济生活·财贸)
专栏：
新年我家新打算
山东省政协办公厅刘同林
每当新年伊始，做点新打算，平凡的日子就会过得更加有滋有味。
回想改革开放以来我家的变化，有些以前只是在心中憧憬一番而未敢作认真打算的事儿，短短几年竟变成了现实。譬如搬到居民小区，住上了设施齐全的新楼房，可在家中浴室里洗上热水澡；安上了直拨电话；用上了空调、录像机、滚筒洗衣机……
１９９６年，是我和妻子结婚“第二个五年计划”的第三年。为此，我和妻子、女儿三人，经过“全家人大二届三次会议”一番民主讨论后，一致认为，今年的《家庭工作报告》，应包括以下三件大事。
一是女儿上学。小女现在省政府幼儿园上大班，今年秋天将步入小学。入学前的这段时间，我们初步打算要通过一定的知识教育和启蒙引导，帮助孩子从心理和思想上做好准备。如每天晚上拿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教她学习一些汉字、数字和汉语拼音，学写一点毛笔字。并在适当时间，为她报名参加儿童口语英语的学习。
二是到北京旅游。到伟大的首都看看，是妻和女儿多年的夙愿。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旅游已成了人们生活中一项新的追求。全国要去的地方太多，可全家竟一致决定先去北京。今年孩子要上学了，上学后全家出去更不易了，因此，我家已把此事列入今年家庭活动的重要议事日程。
三是买辆小摩托车。从我家的情况看，“衣、食、住”基本解决，但“行”还不行。妻上班太远，单程大约有十几里路，孩子上学后中午要回家接孩子、做饭。尽管有人说买车不如“打的”，尽管家庭财政还有些吃紧，但种种理由和因素表明，这车已到了不买不行的地步。需要说明的是，限于自家目前的经济条件，这里所说的摩托限国产排量５０ＣＣ以下的，如“木兰５０”之类的轻骑车。
“芝麻开花节节高，一年更比一年好”。新年伊始，笔者在此把这两句衷心的祝愿献给千千万万个家庭，并祝愿天底下所有善良的人们在新的一年里都能够：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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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今年外婆不再寄包裹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新闻系潘园
寒假要到了，离京前，我打电话给家里问有什么要买的年货没有，外婆别的没说，只让我把不穿的旧衣服带回来。我想准是又要给乡下的舅舅和姨捎旧衣服了。当我大包小包地背着旧衣赶回辽宁省锦州老家，外婆却笑眯眯地说，旧衣是要拿去卖的。我不禁愣了，往年，旧衣服都是攒起来留给乡下亲戚的，今年是怎么了？
原来，前些时候舅舅来信说，这两年冬闲时村里人不像过去那样闲呆着了，都在找致富的门路。他们一家人包粘豆包上城里去卖，一冬下来能赚个万八千的。姨家搞塑料大棚，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如今他们啥也不缺，城里有的，农村也有。接信后，外婆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不，前几天听隔壁老太说旧衣服可拿到市场去卖，就也想把自家的旧衣卖了。
但我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外婆一辈子节俭，什么东西都想攒着，说留个后手，现在这么多八成新的衣服说卖就卖了？可外婆说：“留它干啥，现在谁还希罕这旧衣服？不如卖了，还可用钱干别的！”看来，外婆的观念真的变了。
春节眼看要到了，可家里却没有往年的忙乎劲儿。以往这时候，我早就一次次地往邮局跑，大包小包地给乡下寄这寄那了，可今年我只去了一次邮局还是去取舅舅给外婆寄的１００元钱。往年一进腊月，外婆就催妈去办年货，生怕到过节时东西不够，说过年得有个过年的样儿。可今年腊月十五都过了也没见外婆张罗。我不解地问她，她却说：“以前日子穷，只有过年才能吃些好的，如今日子好，天天都能过年，谁还买那么多东西干吗？吃不了还浪费！”说罢笑了。我望着８７岁老外婆笑眯眯的脸，感到外婆真是越活越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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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年饭吃到国外
张仲超
春节前后，上海将约有３０００名市民到东南亚国家和港澳地区过年。
从２月１６日到２３日，上海始发的所有飞往新加坡、泰国、港澳地区的航班均已爆满。从上周起，上海各大国际旅行社因订不到机票，不得不回绝不断找上门来要求春节出国旅游的团体客户。业内人士估计，今年出国过年可能会突破５０００人之众，因航空运力有限不能如愿。
上海市中国旅行社出境旅游部经理郭海文透露，从２月１日到２月２３日，中旅天天有出国旅游团出发，中旅所经营的所有东南亚游线全线爆满，出游人数有近千人，平均每人的旅游费用在８０００元到９０００元左右。而去年率先倡导出国过年的上海中国青年旅行社，今年早早向东航在正常航班外加包了３架有２７０座的飞机，分别在春节前后赴新加坡、泰国和吉隆坡，结果是８００多个出国旅游名额在两周前全部告罄。
另据青旅海外旅行部部长金礼鸣介绍，今年春节出国旅游者都是自掏腰包，其中三口之家占绝大多数，比去年上升。
春节传统习俗是合家团圆，但在上海近年来市民对此看得较淡。据反映，过年访亲探友，吃喝一顿费心费力，不如花钱在假期内全家出国走走。出国旅游全程费用每人四五千元，与国内长线旅费相比，不过多花几千元，偶尔一次，也能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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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肥年年李爱民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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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迎新春
方云伟摄于北京万惠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