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1月10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域外散记

  从辉煌归于沉寂
——踏访伦敦舰队街
李文政
伦敦城内的舰队街,在一个多世纪里,和白金汉宫、唐宁街和伦敦金融城一样显赫。可是,斗转星移,舰队街的昨日“辉煌”已归于今天的沉寂。有人说,舰队街的终结是一场悲剧;有人说,是阴谋;有人甚至说,是闹剧一场。笔者怀着层层疑窦,踏上了那条古老的街道。
离开伦敦著名的鸽子广场向东走,步行不过30分钟,就来到舰队街的街头:中央一高及两米的铁铸火龙张牙舞爪,口吐火舌,咄咄逼人。1666年伦敦城几乎被一场大火烧光,那铁铸火龙是对这场大火的纪念,也是地界标志。火龙身后就是伦敦金融城。舰队街东头原有一条名叫“FLEET”的小河,街因河得名,与“舰队”毫无关系。中国的最早译著,望文生“译”,根据“FLEET”的涵义,译成传至今日的“舰队街”。现在,弗利特河早被填平。舰队街东头,是举世闻名的圣保罗大教堂和伦敦高级法院。紧挨着圣保罗的,就是高楼耸立、气象非凡的伦敦金融城的心脏地区了。
我沿着街慢慢向前走,两边多是三四层高的建筑,已显得有些落魄。有三两家的一楼已经钉上木板,上面贴着出租广告,期待着新的业主。街上三五行人,冷冷清清。我拐进一家卖杂志和书籍的铺子,实际是杂货铺。除了书报,还卖牛奶、面包、饮料、文具……店主正忙着捆绑昨天卖剩下的《旗帜晚报》。店主主动打招呼,见我是外国人,想看舰队街,就解释说,舰队街早已不是过去的舰队街,所有的报社都在五六年前搬走了。新闻机构只剩下路透社的行政管理部门。“想了解舰队街,可以到舰队街教堂去,它很古老,那里也许有舰队街兴衰的记载。”我半信半疑。
在圣普莱德教堂,牧师向我展示了反映《英国纪事报》当年出版情形的木刻图片:满脸大胡子的编辑,手持鹅毛笔校阅清样;身旁的工人正往“纸型”上涂墨,另一工人正在木版印刷机上紧张操作。该报于1515年在舰队街出版,报头、标题和文章,使用基本同一字体的“行式木刻活字”。英国第一大报《每日电讯报》是340年后在这里开印的。在《每日电讯报》进入舰队街前后,《泰晤士报》、《金融时报》、《每日快报》、《每日邮报》、《太阳报》等等英国主要报纸也纷纷在这里出版。舰队街也就成了英国出版业和新闻业的中心。那时,记者和编辑在楼上编报,地下室就是印刷工厂。小小舰队街,长不过里许,有这么多报纸施展拳脚,数以千计的记者奔走于白金汉宫、唐宁街、金融城和泰晤士河码头之间。晚上各报印刷机飞转;不少编辑、记者、报业老板聚集在酒吧、咖啡馆相互传递信息、谈天论地……这就是舰队街曾经历的繁华与显赫时期。
离开教堂,日已偏西。舰队街上,一个女邮差在分送信件。我趋前询问泰晤士报的原址。她把手指向大街南侧的一栋五层的建筑,它就在路透社的旁边。不过她还补充一句:《泰晤士报》搬到沃坪去了,其它的去了狗岛。走到近前,房屋正在装修,没有招牌,据说产业已归一日本金融机构所有。一工人打趣地说,日本人肯出大价钱,这条街都卖给日本公司了!我看了看街上的招牌,至少看到“大和银行”、“日兴债券”等名字。据说,《每日电讯报》的房产竟卖出了1.4亿英镑的高价。
在街角的酒吧间里,威尔逊先生和我的谈话确实带有几分伤感。威尔逊当年是舰队街工会的一个负责人,对那段往事有辛酸的记忆。70年代下半期,英国工会势力相当强大。舰队街上的印刷工人协会,控制了各报工厂的管理权,甚至工人的雇佣权,工人工资很高,一般年薪均在两万英镑以上。当时美国报业已经开始采用电子排版技术,雇佣人数大大减少。舰队街也开始酝酿使用新技术。工会和报业老板之间出现了利益冲突,罢工迭起。《泰晤士报》一度停刊。默多克于1982年收购了《泰晤士报》。威尔逊称当年任泰晤士报业公司总裁的默多克是个“滑溜溜的家伙”。默多克背着工会,在舰队街以东三公里以外的沃坪以低价购置场地,修建厂房,秘密引进电子排版技术和新式印机。当时,工会还蒙在鼓里,拒绝向默多克让步,以为默多克离开他们根本没法出报。可是,1986年1月27日,《泰晤士报》在沃坪顺利出刊。泰晤士报业集团2000余名工人失去工作,而且没有得到任何赔偿!威尔逊本人费了不少力气,才在一家小印厂找到一份工作,收入大不如前。他说往事不堪回首,工会也确实干了一些蠢事。他承认,那是舰队街乱糟糟的年月。
泰晤士报业公司离开舰队街后,雇佣工人只有500余人,仅工资一项每年就减少了约5000万英镑开支。整个公司包括《星期日泰晤士报》、《今天》、《太阳报》和《世界新闻》,1987年赢利额上升87%。该公司在英国同业中的竞争能力直线上升。此时,恰值伦敦东区狗岛开发区初具规模,房价低廉,舰队街上各报社群起效尤。1986年1月,英国的所有全国性报纸还都在舰队街一英里范围内编辑出版,到1989年,各报继《泰晤士报》后,纷纷“逃亡”,其中大部分搬入金丝雀码头的高层建筑。从此舰队街“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副空壳!
近日,笔者顺着舰队街,来到沃坪,采访了给舰队街画上句号的默多克。他向笔者解释,英国报业内部竞争相当激烈,报刊市场已经饱和,谁有竞争力,谁才能生存。默多克的话,是给各报刊离开舰队街的因由做了一个直接交待。目前,英国报业内部的价格战还在继续。在过去三年里,《泰晤士报》每份价格从45便士降到30便士,星期一的《泰晤士报》只卖每份10便士!《每日电讯报》由48便士降到30便士,《独立报》在降价战中难以独力支撑,已被镜报集团部分收购!
翻翻英国的大小报刊,细心的读者就会发现,各报都在动脑筋,弄手段,不少报刊把“黄色”、“桃色”、“暴力”和“耸人听闻”……统统派上用场,目标是开拓市场、增加发行量。
告别舰队街时,笔者仍无法解读的是:舰队街的衰败,对于英国报业究竟意味着什么?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社会广角

  开罗塌楼的警示
刘水明
10月27日傍晚,埃及首都开罗坍塌了一座12层高的住宅楼。750吨钢筋混凝土突然向楼内上百名居民头上砸去。真是祸从天降!平日庇护他们的“安乐窝”,顷刻变成了一座无情的“集体坟场”。这座楼房位于新开罗阿卜杜拉·阿勒努尔大街5号,楼内共有44套住宅,每套面积约200平方米,住户大都是一些有钱人。楼塌后不久,笔者闻讯赶赴现场,只见临街的前半部楼房从上至下完全陷落,楼房后半部底下四五层则没有倾倒,透过弥漫的尘土和从顶部垂下如同“冰挂”一样的水泥块,隐约可以辨认出阳台和门窗。救援人员含泪站在摇摇欲坠的废墟上,双手握着钢钎,咬着牙试图砸穿足有两尺厚的水泥预制板。望着钢钎与钢筋撞击出的火花,人们焦急万分,无不为那些身负重压而奄奄一息的生命担忧……经过7个昼夜的艰难努力,在数支外国抢险队的帮助下,终于从废墟中营救出15名伤员,找出64具尸体。
救援工作结束后,人们痛定思痛,不禁发问:楼塌当日,开罗天气晴好,既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又没有地震记录。现场清理证实,楼内亦无任何爆炸痕迹。那么,这座外观相当漂亮的楼房,怎么一下就散架了呢?为了弄清楼塌原委,埃及有关部门当晚拘捕了房主,并组成了多个调查组。经初步查明,房主违章加高楼层和楼内有人装修房屋,是导致楼房倒塌的主要原因。
阿勒努尔大街5号的房主名叫拉乌夫·维萨,今年60岁,是一汽车商行的老板。1969年他申请盖楼时,当年开罗省第463号批文准许他盖7层。楼房于1975年竣工。1977年,开罗省第155号批文又允许他再加高一层,他却增盖了5层。事后,维萨支付了12.12万埃镑罚款,他那违章增建的4层楼房得以保存下来。按每层4套住房、每套售价25万埃镑计算,维萨自然大赚了一笔钱。可他也为这座楼房埋下了不堪设想的祸根。1993年,据说新开罗区曾将这座楼列为危房,要求拆除,维萨没有照办。
去年,埃及“银行协会”买下这座楼一层的两套房子,准备开设“新开罗票据交易所”。由于原来的房子是按住宅设计的,不适合作办公室或营业厅,需要改建。于是3个月前,“银行协会”为改建工程招标。10月1日,该协会与3名工程师签订了合同。两个星期后,工程师雇请工人开始施工。没几天工夫,工人们就拆除了地板、卫生间和厨房设备,打通了卫生间、厨房与客厅的隔墙,又拆掉两根混凝土叉梁,并重新安装了窗户。为了美观,他们还将房内两只大柱子“削小”了许多。如此鲁莽地“伤筋动骨”,再结实的楼房也会毁于一旦,更何况这是一座负荷超重的危楼!
埃及检察机关将以“过失杀人罪”,对房主维萨和3名工程师起诉。
阿勒努尔大街5号楼房倒塌,是4年内新开罗区发生的第三起类似悲剧。所倒的三座楼房,都属违章建筑,这反映出开罗建筑行业过去的混乱状态,正在遗祸于今日。据统计,开罗现有69万处(所)违章建筑,其中50万处(所)已正式作出决定要求拆除。这些违章建筑,大部分是1967年至1980年的“产品”。
开罗是在近20年里迅速发展成为世界十大城市之一的,现有居民约1500万。人口的不断膨胀,使埃及政府虽然每年新建大批住宅,仍难缓解住房矛盾。成千上万的居民还住在缺乏公用设施、异常简陋的房屋里,很可能是政府解决违章建筑手软的重要原因。
27日的惨案,64名无辜的死者,显然在警醒着人们。10月31日,詹祖里以政府总理和副军事法官的名义,发布了一项军事命令,规定在没有获得特别管理机构允许前,任何人不得新建、扩建、加高、改建、加固、拆除建筑物;所建工程必须按照技术要求进行设计、施工、指导和监督;所建房屋须与申请准许证时提交的图纸及技术资料相符,违者将予以法律制裁。因违章建筑造成塌楼致使一人死亡,三人受伤,对其直接责任者将判处至少10年的有期徒刑。
开罗楼塌惨案再一次警示人们:在大规模的城市建设与发展中,任何违反科学的态度,必然后患无穷。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世界风物

  漫话奶酪
黄之豪
法国有句很流行的话:“一顿饭没有酒就等于一天没有太阳;没有奶酪就好像一位美丽的少女失去了眼睛。”由此可见,奶酪对于法国人来说,几乎就像空气那么重要。
法国奶酪品种繁多,现发展到400多种。连已故的戴高乐将军都打趣地说:“一个连奶酪都有几百种的国家,让我怎么领导呢?”据最新统计,法国每年生产150多万吨奶酪,出口额高达300多亿法郎。法国人每人每年平均食用22.8公斤奶酪,消费量居世界首位。难怪人们称法国为“奶酪王国”。
奶酪“国王”
法国奶酪历史久远。在罗马帝国时代,奶酪已成为法国山区农民的食品。他们把结块变质的鲜奶沥干,撒上盐,再晒制成乳块。到中世纪时,奶酪开始在市场上出售。由于交通不便和经济生活的分散,各户各区只能自产自销,构成了奶酪的多样化。
路易十六当政时期,欧洲各国曾举办过一次奶酪大赛。各国大臣带着本国最优质的奶酪,云集奥地利皇宫。在这次大赛上,法国的布里干酪击败了波希米亚奶酪和英国的柴郡干酪以及其它49种奶酪,一举夺魁,奶酪王国便成为奶酪“国王”。法国奶酪从此享誉欧洲各国宫廷。
路易十四贪恋美食出名,奶酪是他每天必不可少的食品之一。在他的御膳房里,奶酪总是按照他的奇想,不断翻新花样。同时,不少人投其所好,把自己精制的奶酪设法送进宫廷。一旦受到国王、王后等喜爱,便可“发迹”。产自巴黎北部200多公里处卡芒贝尔小镇的卡芒贝尔奶酪就是这样很快誉满全国,乃至欧洲的。它后来同棒形面包、贝雷帽一起,成为法国的象征。
在法国的历史长河中,很多国王都曾为奶酪生产设立过“专利”。1457年查理七世颁诏,准许罗克福尔村的村民向其它制作罗克福尔干酪的农民征税。后来,法兰西斯一世和路易十四都曾签署过类似的法令。1666年和1785年,图鲁兹法院两次禁止其它地区生产罗克福尔干酪。
奶酪制作
奶酪的原料主要是牛奶,其次是山羊奶和绵羊奶。但是,由于法国各地区气候、土质、饲料成分的不同以及制作工艺的差异,制出的奶酪种类繁多,各有不同的地方风味。
法国奶酪大致可分为四大类。第一类是鲜奶酪,这种奶酪未经发酵,排水后即为成品。第二类是发酵奶酪,是在奶中加入凝乳酶进行凝结,然后倒入模具内成形,表面上是一层厚厚的乳皮,里面则细腻柔软;有些需要压挤加工或加热制熟。第三类是混合奶酪,几种奶酪按比例混合在一起,并加入黄油等制成;有些还加入大蒜、豆类、果仁、胡椒等物,成为多味奶酪。第四类是发霉奶酪,这种奶酪经过特殊加工发霉,表面上形成一层白霜或绿色、蓝色的长毛霉菌,看起来有些吓人,但吃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奶酪质量的优劣和牛奶或羊奶的质量有密切关系,而产奶的时间、季节决定着奶品的质量,因此每种奶酪都有固定的制作时间。像巴黎地区的布里奶酪的生产时间是当年7月到次年3月。奶品的产地也很关键。诺曼底是法国北部最重要的农牧业生产地区,土地肥沃,牧草丰盛,气候适宜,是奶牛放牧的好地方,故这里生产的奶酪最为有名。
必备食品
“如果您到野外去,会带上什么食品?”绝大多数法国人会肯定地回答:“带奶酪。”这足以说明奶酪是法国人每天必备食品。
法国人,无论吃快餐或食热菜,都离不开奶酪。中午,花上20—30法郎买一份快餐,半节棒形面包中则夹有生菜、西红柿、黄瓜、香肠或煮鸡蛋,还有奶酪和黄油,保证了人体所需的营养和热量。进餐馆食法式热菜时,主菜和甜食之间还有一道必不可少的“菜肴”,那就是奶酪。侍者托出一个大瓷盘,盘中花色俱全的十几种产自不同地区的奶酪供客人选用。之后,客人便可就着面包来细细品尝奶酪的味道了。在小酒馆里消磨时间的老人,一杯葡萄酒再加一小块奶酪便可以在那里呆上半天。
法国奶酪的特殊味道,常常使初来乍到的外国人不习惯,但法国人从小就养成习惯,于是成了不可或缺的美味佳品。中小学生的书包里都少不了一盒奶酪,像糖果一样随时可以塞进嘴里。
在法国,从农村到城市,各地均有出售奶酪的商店;超级市场里也设有专售奶酪的柜台。奶酪的形状千姿百态、大小不等、五彩缤纷。大的状如磨盘,小则类似纽扣;形状有圆的、方的、长方形的、三角形的、圆柱形的……;颜色以黄色、淡黄色、白色最为多见,红、蓝、绿色亦时而有之;味道有浓、淡、香、臭、苦、辣、酸不等。有的表面平滑、洁净、光亮,有的表面覆盖一层雪白的茸毛,也有的外包绿色或黑色的霉层。在商店里,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各种奶酪按照形状和颜色艺术地陈列,看上去如同一座美丽的花坛,使人眼花缭乱,胃口顿开。
奶酪与葡萄酒是一对难解难分的“鸳鸯”。如何使二者协调搭配,则是一门学问。无疑,同一地区出产的奶酪和葡萄酒自然有天然的姻缘。至于那些高厨名师、品酒专家,则各有绝妙的搭配秘方。不过,吃奶酪往往饮红葡萄酒或玫瑰红葡萄酒。一小块面包,配以一小块奶酪放进嘴里,再呷上一口红酒,细细品尝,其味的确妙不可言。难怪,丰富和精致的奶酪和葡萄酒已成为法国人的一种骄傲。
今天,奶酪的制作条件已大为改善,大多数奶酪都采用经过消毒的牛、羊奶加工而成。只有少数地区的农家还保持着传统的制作方法。对法国人来说,这种奶酪作坊,无异于一座工业化时代以前的食品博物馆。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漫步威尼斯
赵莎
漫步在威尼斯,在水气和花香中间,渐渐地,人会迷失,仿佛回到了江南莺飞草长的三月。的确,威尼斯是一个散发着独特的浪漫气质、拥有着东方情怀的城市。
走过黄墙绿窗的屋舍,犹如穿行在中国古老的小镇。足音在小巷的深处,平平仄仄,又像是行走在婉约的元人小令中。从曲曲折折的河道上看,水波潋滟里全是小桥流水的韵致。只有周围丰富的语言和肤色,才让人恍然,这里是异国他乡。
到意大利不能不到威尼斯,到威尼斯不能不逛商品一条街。世界上有名的假面具和彩玻璃就源于此,这绝代双骄引得世界各国游客们纷至沓来,觅宝似地在这里穿梭。看人,已成了小摊贩们每天最有意思的阅读。这些假面具有纸和陶混合的质感,造型奇特,想象丰富。跟中国的京剧脸谱有点相似,但又别是一番味道。它们琳琅满目地挂在小商店的墙上,有的高深莫测,有的矜持骄傲,有的滑稽可爱,一面墙几乎就是一册神情大全。
彩玻璃工艺也令人叫绝。五颜六色的玻璃被缤纷地镶在一起,做成的项链、手镯、钟表、小糖果,件件让人爱不释手。
穿出商品一条街,雄伟壮阔的圣·马可广场已在路的终点相候。四面环绕的教堂、廊柱、博物馆简直就是罗马建筑的典范,诉说着无限的庄严、壮丽、均衡,以及力量、精神、美。而广场上空悠扬的管弦声,无数个音符一样灵动流光的鸽子,使这里又洋溢着可亲可近的欢畅和轻松。蓝天下,三瑾花的微香中,圣·马可广场本身,就仿佛一曲《欢乐颂》,让数不清的蓝眼睛、黑眼睛、灰眼睛熠熠闪光。
亚得里亚海的波涛,轻轻地吻着岸。那排尖头尖尾翘起来的小船,就是声名远扬的“贡多拉”。在系红色飘带、戴白色礼帽的船夫的歌声和桨声中,我坐着“贡多拉”,顺着狭窄又平滑的水道穿街过巷,去触摸这水城的每一份诗情和画意,心里不禁生出了满满的梦幻。
向水而开的门中,有一扇曾经属于马可·波罗。或许正是水边的童年,铸就了马可·波罗浪漫和探险的天性。(附图片)
图为意大利威尼斯的雷纳尔托桥。史克栋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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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索奇米尔科湖泛舟
仓吉
喧闹的墨西哥城南郊有一个美丽的湖,名叫索奇米尔科。
索奇米尔科湖实际是由无数条大小水道和河流构成的河网。索奇米尔科一词在阿兹特克语中是“鲜花盛开的地方”。200多公里长的水道和河流灌溉着索奇米尔科这块肥沃的土地。这里既是首都墨西哥城鲜花和蔬菜的主要供应地,也是一个以游湖、赏花为主的旅游胜地。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湖畔。码头上,大小画舫颇具特色:顶棚上覆盖着树枝和花束,五颜六色,花香袭人;船帮上画满花鸟鱼虫等印第安人图腾,笔法粗犷,色彩斑斓。持篙站立船头待客的船夫,身着传统印第安人服装,头戴宽檐毡帽,嘴边蓄着小胡子,显得十分英武。坐到船上,我们似乎回到了那遥远的印第安人时代。
游船行进在弯弯曲曲、忽宽忽窄的河道中。河畔有农家,有牧场,更多的是鲜花农场。一畦畦鲜花争奇斗艳,我们叫得出名来的有黄菊、红玫瑰、丁香和石竹……陪同奥利维罗先生是索奇米尔科人,他告诉我们,墨西哥每年一度的“花小姐”都在这里评选。当选的小姐被冠以不同的花名,或称牡丹小姐,或称玫瑰小姐,或称菊花小姐。索奇米尔科有上百种鲜花,评选100年也不会重名。在索奇米尔科,我们还看到几个漂浮在水上的“契兰巴”,这是索奇米尔科人至今保留着的一种水上养花种菜的传统工具。他们用藤条、树枝编成有边有沿的几平方米到十几平方米不等的“筏子”,将其浮在水面上,再将湖底的杂草和淤泥捞上来倒在这种被称为“契兰巴”的筏子上。在这些“水上田园”栽种的鲜花和蔬菜承接天地灵气,不施肥,不浇水,生长得特别好。
泛舟鲜花盛开的索奇米尔科湖,总有玛利雅奇歌声伴随着你。玛利雅奇是19世纪中叶墨西哥人民在反对外来侵略斗争中流行起来的一种民间音乐形式。玛利雅奇歌手和乐师乘坐的小船穿梭于游船之间。他们怀抱吉他,手持小号,身穿洁白衬衣,外披刺绣外套,头戴镶金嵌银墨西哥大草帽。有游船点歌,他们就把小船贴近游船,引吭高歌。顿时,河面上扬起节奏明快的玛利雅奇乐曲:吉他声如泣如诉,小号声催人奋进,木琴声清脆动人。歌手根据不同的点歌对象,随着曲调,即兴编词,或祝福,或赞美,为你助兴,增添游湖情趣。
与游船结伴而行的还有那些出售鲜花、纪念品和风味小吃的小舟,叫卖声和烤玉米饼的清香随舟而来。卖花姑娘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摇桨。手中的石竹花、菊花和玫瑰花都带着晶莹的花汁,香气袭人。最诱人的是叫卖食品的小舟,舟上少不了支一小灶,现烤现卖“搭各”。“搭各”是墨西哥风味食品,吃法类似北京吃烤鸭,用玉米饼裹上鸡肉、猪肉或牛肉,抹上墨西哥沙拉,香辣可口。
环顾身旁盛开的鲜花,如织的河流,欢快的乐曲,淳朴的风情,眼前分明是一幅妩媚多姿的墨西哥民俗画卷。泛舟索奇米尔科归来,我忽然想到,墨西哥人最爱唱的民歌《墨西哥就是索奇米尔科》,完全可以改为《索奇米尔科就是墨西哥》。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恰罗节上母与子
“恰罗”——马术竞技是墨西哥传统的民间体育活动。
图为在首都墨西哥城举行的一次全国性恰罗节上,“恰罗”妈妈和她4岁的“恰罗”儿子。张金江摄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战后的波黑仿佛一首宁静的田园诗。
吕岩松摄于帕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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