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学术动态)
专栏：学者论坛
略论社会哲学
王守昌
内容提要：本文论述了社会哲学的研究对象及其性质；作者强调研究社会哲学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提出自己的见解。现予刊出，以资探讨。
社会哲学的研究对象与性质
社会哲学是以社会为对象进行的哲学反思。美国出版的《社会哲学手册》一书作者贝克将社会哲学定义为“对于社会结构及社会功能有关的社会过程所作的一种哲学批判”。这里的“批判”一词是在传统意义上用的，即“分析”和“评价”。“社会哲学”一词最早是由霍布斯使用的，他用该词表达关于人类社会的一般理论。有些哲学家用“社会哲学”一词来表达政治哲学和权利哲学，这两个哲学分支一般被认为是与社会哲学同义的。有时，社会伦理学用来表示对社会生活价值问题的探究。所以，“社会哲学”这个词在不同的西方哲学家那里含义上是有区别的。
在我国，近年来对社会哲学进行了研究，甚至有点“社会哲学热”。但有两种倾向值得注意：一种倾向突出了社会主体的地位，但从整体上无实质变化；另一种倾向是用系统论的观点来构造社会理论体系，阐明社会哲学观点。用系统论来研究社会未尝不可，但是，社会哲学的体系和内涵未必能用系统论完全规范。因此，我们应从社会本身来探索社会哲学研究的范围和问题，建构社会哲学的体系和方法。
笔者认为，社会哲学体系应包括三个组成部分：第一，社会本体论。它是对以人为基础的社会所作的哲学思考。社会本体论揭示了社会是由个人所组成的群体，揭示了群体和社会的同一性。社会本体论研究的问题有：个人与社会的关系；社会系统的性质；社会历史过程；社会的结构与功能；社会政治制度合理性评价和社会控制等。第二，社会价值论。它将研究权力、自由、平等、民主、正义等基本社会价值观念的分类、性质和实现条件；特别是研究这些价值观念如何内化为公民的行为准则和外化为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问题。第三，研究社会的方法论问题。只有在确定社会系统性质之后，才能判断哪种研究社会的方法是正确的。社会哲学将对决定论方法、统计决定论方法、非决定论方法的性质及其具体运用进行探讨，并作出合理分析和评价。
社会哲学与政治学、法学、经济学、伦理学有密切关系，又不同于它们，是一门综合的学科。它要研究一些概念性问题，也要研究一些规范问题，所以，社会哲学是既有分析性，又具有规范性的哲学分支。社会哲学与社会学有重叠的部分，但也有区别。因为，有时人们笼统地将社会学定义为研究社会和社会问题的学科，这样，它就要研究社会结构、过程、功能和社会制度问题，这就与社会哲学有所重叠，但社会学研究的其他问题，例如住宅问题、人口问题、家庭问题、犯罪问题则不属于社会哲学研究的问题。可见，社会哲学与社会科学的哲学也有区别。社会科学的哲学是科学哲学的一个分支，它是以社会科学为对象，研究社会科学的理论体系的逻辑结构、一般理论和方法，而不研究任何社会的实际问题。
西方社会哲学的历史和现状
西方社会哲学家认为，社会进步的动力是理性，社会发展史就是理性发展史。孔德指出，社会物质文明的进步经过三个阶段：军事阶段相当于智力发展的神学阶段，这一阶段的人类有同一制度，共同的好恶和利益，对神和军事长官的无限崇拜；过渡阶段相当于智力发展的形而上学阶段，这一阶段的特征是人类用防御性的军事组织代替进攻性的军事组织，对自然的崇拜；工业阶段相当于智力发展的实证阶段，这一阶段是物质文明的顶峰，工业发达，科学昌盛，追求实证知识，社会发展到工业阶段已达到最高阶段。
社会哲学可以是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和学科，也可以是各个哲学流派的一个研究课题或方面。因为一个哲学流派的代表者都要对社会制度问题、政治权利问题进行分析或作出评价并表达自己的价值理想。例如，“过程哲学”的创始人怀特海的社会哲学强调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作用和价值，他具有人道主义和民主主义思想，但他总体上的观点是唯心主义的。怀特海把社会和自然界作简单的类比，提出了一种互助机体论。其基本论点是：要使自然环境和社会有机体协调，重视社会中个人的价值，并用社会机体成员之间的友谊合作来代替“生存竞争和阶级斗争”；要给社会集团中个别成员特别优越的地位，尊重他们的自由，而自由就是提供适当的发展机会、使个体能够发展自己。怀特海特别强调改变环境和互助合作的重要性。他认为，成功的机体将改变它的环境，而能改变环境进行互助的机体就是成功的机体，每一种机体都需要有一种友谊合作的环境，一方面防卫突然的灾变，另一方面是供给需要，暴力、对抗只能对社会起破坏作用，并不能达到使社会机体生存和发展的目的。
在现阶段，有三种社会哲学思潮在西方社会十分活跃，值得关注和研究。
（１）激进主义。以法兰克福学派为代表。它反映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被压迫阶层和青年知识分子对现实不满的激烈情绪。他们提出了要对资本主义制度进行革命性的改造，并掀起了“反文化”和“新左派”运动。
（２）新保守主义。新保守主义产生于本世纪４０年代的美国。一方面，他们对美国社会的现实感到失望；另一方面，又认为资本主义不会必然灭亡，可能长期保存下去。他们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政治经济学的、社会学的、哲学的和文化的批判。
（３）新自由主义。自由主义是早期资本主义的产物。在经济上的表现是经济自主、无政府干预，通过市场调节和公平交换而进行的市场经济；在政治上的表现是强调以天赋人权为基础的自由权。新自由主义是晚期资本主义，即有组织的、国家管理的、技术统治的资本主义产物。在经济上表现为国家通过社会政策和经济政策对经济运行进行干预的市场经济；在政治上则表现为人性解放的自由，个人自由的内涵和形式都有扩大。
综合上述可见，西方社会哲学，特别是现代西方社会哲学，是针对现代西方社会不合理的现实所作的一种批判，这种批判有其合理性，但也有不彻底性，特别是很少触及资本主义私有制本身，尤其是没有明确指出未来社会的走向和实现人类理想社会的途径，有的甚至包含乌托邦的幻想。
研究社会哲学的意义
至今，人们对社会哲学的对象、性质、方法尚无统一认识，尤其对它的重要性认识不足。笔者认为，目前我国正处在一个社会转型时期。现代中国社会转型的含义包括：从农业社会转变为工业社会；从计划经济转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从人治社会转向法治社会；文化上从传统转向现代，建立现代化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为此，我们要进行一系列改革。改革时期研究社会哲学特别重要，因为只有正确处理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明确社会的结构、功能和过程，对各种制度作出分析和评价，我们才能作出科学的判断和决策。社会哲学对于社会决策者是必不可少的。那种轻视社会哲学，认为它没有用，达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只不过是一种急功近利的短视者的观点而已。
社会哲学也是规范社会角色的行为、调整他们之间利益和关系的理论基础。因为它提供了许多基本的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例如，如果我们对“自由权”和“分配正义”加以规范，不仅能指导学者研究有关伦理道德的问题，而且能指导立法者和法官在不同的利益、法规、自由权表现出冲突的特殊情况下做出合理决定。社会哲学还可为各种社会科学研究提供理论基础、方法和概念。例如，社会哲学所探讨的一些价值观念：自由、平等、正义等，它们又是政治学、法学、伦理学的基本观念；它对社会结构、社会过程和社会功能的研究为社会科学提供了理论基础。另一方面，社会科学又反作用于社会哲学，为它提供材料、概念和方法。随着社会科学内容和形式的发展变化，社会哲学的概念、原理和方法也会不断地变化。因此，我们必须深入研究社会哲学，这对社会的控制和管理、对规范社会角色的行为，对发展社会科学都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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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学术动态
唯物辩证法范畴研究有进展
王孔雀
近年来，我国学术界对唯物辩证法范畴的研究，取得了进展，现把研究情况综述如下：
一、关于矛盾范畴的含义问题
矛盾究竟是关系范畴，还是实体范畴，或是属性范畴，仍有争议。有学者认为，矛盾概念有两重含义：它既是性质范畴，又是关系范畴。作为性质范畴，它是指事物自身具有的不同一性，即两重性（两极对立的性质）或自身背反的性质。作为关系范畴，它指统一物内部两个对立面之间或两个各自独立的相关事物之间的不协调性、不适应性、不平衡性、不一致性或互相排斥、互相冲突性。也有学者认为，矛盾既是实体意义上的，又是关系意义上的，它可定义为是揭示事物两极的联系、转化，并通过运动的转化不断达到对立面的同一的哲学范畴。还有学者认为，矛盾只是个关系范畴，即对立关系和统一关系。
有学者提出“历时性矛盾”这一概念，认为所谓历时性矛盾是指两极的现实态非共时并存，而是先后相继、彼此更替，即历时并存这样一种矛盾，它与两极现实态共时并存的矛盾相对应，是辩证矛盾存在的一种客观形态。有学者认为，任何事物或系统都同时具有性质不同的双重矛盾：一重是指该事物或系统之所以是该事物或该系统而不是他事物或他系统的那种特殊的规定性矛盾；一重指事物或系统之所以能够运动、发展、变化的那种普遍的抗衡性矛盾。
二、关于否定范畴的新观念
不少学者认为，现行否定观只字不提或明确排斥外部力量引起的否定，把主张外力否定的观点概括为形而上学否定观，从而实际地否定了外力在辩证否定观中的地位和作用，这不符合客观事物的辩证否定运动，没有完整地概括客观事物的固有的辩证否定过程和形式。它一方面忽视了任何事物的否定都是内部自我否定和外部他力否定的统一这一事实，另一方面忽视了客观事物的某些否定过程主要由外力导致的辩证事实。事物在外力作用下，通过事物内部矛盾斗争，终止了正常发展秩序的否定形式，也是一种重要的否定形式，是事物存在和发展的重要条件。内在的否定和外在的否定都是反映客观事物发展过程中的否定性质的范畴，外来力量对事物的否定在自然界和社会生活中大量存在，否定不限于自我否定。
另有学者指出，辩证的否定是多方向、多层次的，不应将其仅仅归结为扬弃。它至少有纵向、横向和交叉几种复杂的形式，它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特殊情况和具体要求。还有学者认为，过去只讲包含有肯定的否定，不讲彻底否定或绝对否定，这不全面。彻底否定不仅普遍存在于自然、社会和思维活动中，也是事物发展的必要环节。它指根本的、完全的、不带任何肯定因素的否定，不会中止事物的发展，相反正是由于事物彻底被否定，才推动了对立面和整个系统的发展。
三、关于发展范畴的新观念
学者在研讨发展范畴时，提出了以下看法：（一）发展不是事物对立面的同一和斗争。首先，对立面的同一和斗争本身不能构成事物的发展，因为事物即是矛盾，而任何矛盾都有同一和斗争两个对立面，在这一点上事物即是对立面的同一和斗争，说对立面的同一和斗争是发展，无异于说事物本身就是发展。其次，作为动态的对立面，同一和斗争也不能构成或直接构成事物的发展，它只是为事物的发展提供了内在的动力和可能性。它必须依赖于外在条件，与外因结合在一起才能实现事物的发展。事物自己发展自己的观点，主张事物在孤立的、封闭的系统中自己发展自己、自己完善自己，完全排除了与外界的物质和能量交换，割断了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背离了事物发展的规律。（二）事物的发展不仅是对旧事物的克服和保留，它还必须有对外界新内容的吸收，而且重在吸收。单纯的克服和保留只是发展的必要条件，不足以构成现实的发展，只有既克服又保留还有吸收的运动才能构成其自身迅速而完善的发展。（三）事物的发展未必都是由小到大、由简到繁的。由于错综复杂的因素的影响，有的事物发展表现为自身内容丰富、展开和质量密度的相对扩散即由小到大、由简到繁，有的则表现为内容方面的相对集中和质量密度的相对增高即由大到小、由繁到简。同时，事物的衰亡也会表现为由小到大、由简到繁的过程。（四）发展与不变并不是根本不相容的，没有变化固然不能有发展，但若没有不变也不会有发展。事物发展是变与不变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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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百科
全书》出版
长城，是一座历史的丰碑。它伴随我国封建社会的兴衰，经历了两千多年的风风雨雨，其内涵极为丰富浩繁。由黄华任编委会主任、罗哲文任主编，由中国长城学会和吉林人民出版社联合组织近百名专家学者，经过三年的研讨撰写、编辑出版的《长城百科全书》，为人们提供了解长城的知识宝库。它以某一种历史文化现象为主体，跨学科、跨地域的编纂方式，从散论和总论开始，向人们全方位、多视角、文图并举地展示了长城区域历史，长城区域军事，长城区域经济，长城区域民族，长城区域地理，长城人物，长城建筑、长城关隘、长城文学艺术、长城旅游等长城的综合性知识。（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