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4月27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巾帼风采散文征文

  观音兰
吴恭让
要不是亲眼所见,你绝对不会相信不起眼的兰草会有如此奇异的光彩:碧绿的兰叶围裹着亭亭玉立的花柱。淡黄色的花蕊中央,竟有超凡脱俗的白衣观音赫然端坐。那圣洁的衣帽、端庄的脸庞简直叫人目瞪口呆。更为奇特的是,观音菩萨那慈眉善目中间,还长着一记鲜亮的红点……这种称为“观音兰”的珍稀品种,是陕西南郑县郑家坝村兰花专业户潘龙发现和培育的。
潘龙的家本不在郑家坝村。5年前,雄心勃勃的丈夫在山区开硅矿亏了本,一下拉下了四万多元的债。面对落魄而归的当家人,潘龙不怨天,不怨地,也不怨人。她暗自擦干眼泪,以四川姑娘特有的侠骨柔肠为亲人捧献了爱心。她索性变卖了自己的穿戴,陪着丈夫去北京旅游散心。天安门、颐和园、八达岭、十三陵……丈夫的眉头渐渐舒展了,潘龙这才开始思谋还债致富重新奋起的路。一个偶然的机会,潘龙在北京参观了植物园的兰花展览。兰花那高雅的品质、异彩纷呈的种类以及令人咋舌的经济价值,一下吸引了苦苦寻求中的潘龙:在陕南山区,遍坡都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兰草,为何不挖掘培植这种不需要多少投资的东西致富呢?潘龙把自己的想法给丈夫一讲,一拍即合,夫妻当天便买了一大摞名贵兰花图谱和指导手册,赶回了山乡。
海拔2000多米的米仓山属于大巴山系余脉。终年气候潮湿,植被丰茂,是野生动植物生长的天然福地。潘龙和丈夫每天揣着干粮背着背篓翻山越岭去寻找兰草。他们跑遍了方圆百里的山山水水,饿了啃几口冷馍,渴了喝几捧山泉。天黑了,就在山窝窝里歪一宿,有时遇到群狼围困,潘龙和丈夫还得打亮手电轮流守护到天明。就这样,潘龙终于从山里挖回了十几背篓野生兰草。她兴致勃勃地请来养兰老师一一鉴别,结果却大失所望——挖回来的全是不值钱的低品兰!劳累过度的丈夫一下灰了心。潘龙却不气馁:方圆几百里的大巴山,那么大的原始森林,我就不信找不到兰花精品!
1991年刚刚过完正月十五,潘龙又呆不住了,嚷着吵着要进山。她说,再过几天我就满40岁了,找不到好兰草我决不在家过生日!她和丈夫踏雪赶到了偏僻的龙头山。天色晚了,他们就在老乡的牛圈里宿一夜。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嚼着干粮直奔山顶。高大的龙头山怪石峥嵘,活像个又怪又险的老龙头。潘龙和丈夫整整爬了大半天才气喘吁吁地攀上山顶。山顶上除了大树阴森蔽日,并没见到传说的奇异兰草。潘龙和丈夫顾不得歇息,分头一座山一座山地搜寻。寂静的山里又冷又渴,不时还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吼叫声,瘆得人毛骨悚然。潘龙强忍饥渴壮着胆子在雪地上低头拨拉寻找。找着找着,突然一脚踩了空,“扑通”一声掉进了一个山洞里,她顿时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潘龙隐约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好像是兰花的清香!她使劲睁开被鲜血迷住的眼睛,揉一揉摔伤的腰腿,挣扎起身循着清香的方位寻去。就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潘龙突然发现了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兰草。潘龙蹲下身,轻轻拨开草叶仔细观看,那淡黄色的花蕊正含苞待放,圣洁的花药活像神态安详的观音菩萨端坐中央。潘龙抚着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得的奇异兰草,忍不住鼻子一酸,激动的泪水涌出了眼眶。这时洞外传来丈夫焦急寻找的呼喊声,潘龙忙唤丈夫下洞,夫妻俩欢天喜地地挖呀采呀,这天竟挖采到200多株全国唯陕南山区独有的春兰香花!
为了繁殖这些珍稀兰草,潘龙干脆举家南迁,把家搬到了适宜兰草生长的冷水河畔郑家坝村。潘龙把挖来的野生兰草分别栽种在房前屋后的树丛竹林中。每天定时浇水,每周定量追加微量元素,每月适时施肥,真把心全操在了花苗上。兰草得了叶锈病,潘龙冒着酷暑步行进城,走访汉中的养兰名家,请教农学院的植物学教授,直到取得了“真经”。为了弄清楚春兰香花的种属和变异特性,仅有高小文化程度的潘龙还给北京的兰花专家写信,虚心请教科学的培植方法。就这样,潘龙迅速成为养兰行家。
经过五年多精心培育,潘龙现已繁殖出春兰香花近万株、世界稀有品种虾脊兰、佛兰、观音兰等数千株。每到春季,潘龙屋前的冷水河明净翠绿,浓郁的兰香诱得人陶醉,引得蜜蜂彩蝶团团飞。更有成都、重庆、西安、兰州等地养兰人千里迢迢赶来求购,潘龙总是热情接待。她不但连卖带送,还详细耐心讲授育兰要领。如今,借人家的欠款快要还清,家里繁殖的稀有兰苗价值也在10万元以上。在潘龙的影响带动下,当地农民纷纷开动脑筋,大显身手,先后走上了因地制宜的致富之路。“观音兰”,这下倒成了乡亲邻里对潘龙的尊称。
(作者单位:兰州军区政治部)


第12版(副刊)
专栏:

  刻在大地上的辙印
刘玉琴
滚动的履带沿着长长的跑道驶向无际的远方,留在大地上的辙印,如同刀刻般清晰。
循着这条永不褪色的辙印,追踪中国战车试验部队36年的峥嵘岁月,令人感慨不已的是他们把自己的牺牲、奉献和忠诚,融入江河,融入山脉,融入了日月星辰——化作和平的花雨,使人们更加感受到今日生活的安宁与亮丽。
他们踏碎琼州海峡的万顷碧波,去呼唤太阳的升起;穿越黑色蘑菇云涌起的恐怖“死海”,去探寻缤纷的瑞英;撕开“世界屋脊”慑人心魄的空山绝谷,只为深情期待和平的永久降临。
中国人民解放军战车试验部队自50年代起,伴随着国产坦克滚动的履带走过了近40年的非凡历程。他们驾战车渡江湖,走沙漠,翻雪山,冬寒握冰,暑热抱火,代表着国家在具有代表性地形和恶劣气候下严格考核新型战车的质量性能。各种装甲车辆经过他们“铁嘴钢牙”的质量检验、领取了定型生产、装备部队的通行证以后,才能驰骋疆场。他们深深懂得,在这个并不完全美妙的世界上,只要战争的硝烟迭起,集防护、机动、火力于一身、素有现代“陆战之王”美誉的装甲武器装备依然是抑制战争、换取鲜花与和平的一种手段。数十年来,试车大队官兵就这样用双手托举着和平的希望,履艰涉险,辗转神州,试验战车40余种,行程100多万公里,相当于绕地球25圈,人与车一起经受了生命极限的炼狱,为共和国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令世界瞩目的辉煌——
冲天而起的蘑菇云记录着他们穿越核爆心那惊心动魄的壮举。30年前,当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的冲击波卷起几十米高的尘浪,以万马奔腾之势呼啸而来时,8名乘员驾驶4辆坦克顶着沙暴尘嚣,碾着烈焰焦土,加大马力向那个生灵俱尽的恐怖世界全速冲去……在这之后的20年中,中国战车试验部队曾多次参加这种“核效能试验”,直到1985年我国率先停止在大气层中进行核试验,才为他们执行这种特殊任务画上一个句号。
10年前,中国战车试验大队最后一批队员撤离核试验基地时,他们特意去看第一次核爆炸时留下的弹坑。他们在坑边上看到了顽强生长出来的绿色小草和不知名字的小昆虫。原来核魔并不能吞没一切。他们蹲在那里,轻轻抚摸着那充满生机的小草和昆虫,兴奋和激动的情愫难以言表。因为他们是那么热爱生命、热爱自然、热爱和平。
如果说他们驾铁骑穿越核爆心是一种载入史册的壮举,那么,他们驱车横渡琼州海峡同样是创造了一种奇迹。
琼州海峡海面辽阔,黑浪高叠,水深100多米。这是试验新型水陆坦克性能的理想水域。然而,这苍茫的大海能撑起这几十吨重的铁砣砣吗?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试车队官兵面对大海,义无反顾地驾起两辆铁骑向深海隆隆驶去。眼望波涛中不时昂起头的坦克,不由使人想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诗句。整整4个多小时的生死沉浮,他们终于出色地完成了试验任务,测出了精确数据,同时还完成了海上精度射击。当坦克湿漉漉地爬上岸时,大海扬起波涛为中国军人奏响了一曲美妙的乐章,那动人的旋律直到今天还在人们的耳边回荡。
青藏线上连绵的雪山、寂静的峡谷更像一位阅历沧桑的老人铭记着他们闯过“生命禁区”、驶上“世界屋脊”的艰辛。90年代的一个春天,试车队100多人、20余台装甲机动车辆从格尔木出发,开始了数千公里的强行军。这是一个美丽的季节,然而他们无心去感受大自然的美丽。青藏高原空气稀薄,气压低,空气的含氧量只有海平面的一半。强烈的高山反应使他们头疼欲裂,不饿也不想喝。昏迷、呕吐、休克、眼底出血……一位驾驶员跪在地上将背包带一圈圈勒在脑袋上,还是疼得满眼泪花。如果说以往的试验还属生命所能容忍的常态,那么西藏之行则使他们跃入备受煎熬的苦海,但忠诚、信仰、毅力熔铸的生命却在这死亡的边缘上猝发出万紫千红,显示出极致之美。这次高原试验,国产坦克首次驶上“世界屋脊”,爬上唐古拉山口,豪迈地为装甲兵谱写了光辉的一页,创造了载入史册的8项纪录。
战车情,浓如酒。无数人以自己的忠诚倾心于这神圣的事业,由此也铸就了不朽的铁骑军魂。
对于一个就要当新郎的28岁的大学毕业生孙二云来说,生命和事业同样壮丽。在那测试手段无法再简陋的秒表加标杆的年代,为了瞬间数据的精确,他年轻的生命在刹那之间化作永恒,与无言的跑道永不分离。几十年来,这支部队先后有十几位官兵,为这神圣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几代人追寻不息的中国战车梦,就这样在试车队官兵艰难跋涉、生死沉浮中变成现实。
为了避开世界,我们筑起了墙;而为了接近世界,我们又在这墙上开了窗。为了和平,我们宣称要消灭战争;而为了最后消灭战争,我们又不得不拿起枪。一位著名军旅作家的旁白,为这不朽的生命和壮丽的事业作出了最好的诠释。而他们自己创作并高唱已久的战歌,则表达了他们无言的心声:山告诉我,/水告诉我,/这世界不能没有我。/我的枪是山的脊梁,/我的歌是水的魂魄,/即使硝烟暂时散去,/和平却依然在花丛中期待着我。


第12版(副刊)
专栏:

  粮食
张法舜
相信它
就如同相信周围的空气
 相信阳光会绽开花蕾
相信雪会化作叶片
 会给我们的人类
 结出累累的硕果
 透过这诗的辞章
 或透过面包金黄的外表
 看到农民的汗水
 看到日落西山疲惫的身影
 肩挑背驮的劳作……
 有了这些
 才有了喷香的食欲
 和对生活坚实的自信


第12版(副刊)
专栏:

  落日正圆
韦克
记不清多少次来大庆油田了。无论是出于职业的需要因而对这个中国头号企业格外关注,还是自身对人类20世纪的主要命题——石油的兴趣,似乎都一下子难以解释我何以对这个荒原上的新城情有独钟,并且热情不减。我总隐隐感到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驱使着我的心灵走进萨尔图(大庆油田发现地,蒙语:月亮升起的地方)。
结识了王维,熟悉了他所统领的企业,先前那种隐隐约约的东西一下子清晰了:这便是对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和以实干为本的大庆人的崇敬,对一个负载着优秀精神的群体的崇敬。
王维是大庆油田建设安装工程公司总经理。这家公司工人不足5000,去年实现产值6.4亿元,利税5000多万元。“八五”4年中,产值与利润超过了“六五”、“七五”10年间的总和。还是在去年,这家公司在全国500家最大经营规模建筑企业中排行第88位,而经济效益却排在第10位。
数字像诗。
我与王维一年前第一次见面时,话题就是从诗展开的。我开玩笑地问他和与他同名的那位唐代大诗人是否有某种渊源和联系。他敦厚地笑了笑说,所知甚少,是那个劝大家到南国去多采撷红豆的人么?若有所思地停顿了片刻,王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人哪,就该这样有情有义呀。
30年前大学毕业的王维,在谈到自己时总是很谦和。他说,充其量只是在百尺竿头上进了一步。马上,他的话题便转向了:还是那句老话,工人阶级主人翁作用的发挥,是国有企业的优势所在,如果我们看不到这个优势,我们就无法建立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大企业,现代管理体制和经营机制也就无从谈起。所以,以人为本,即以企业中的工人阶级为本,始终重视智力和感情上的投资,这是国营企业的基础和最基本的特点。
在一些国有企业,总能听到企业反映社会负担重、退休老工人多等抱怨。而在大庆安装公司,却听不到这种抱怨。王维说,我们不能割断历史,那些老工人把青春献给了大庆油田,我们企业的今天包含着他们的昨天,现在他们中大部分人的子女还在我们的企业里,这更是无法割断的“情结”。因此,在社会劳动保障还没有成熟的时候,我们不能随便地把他们推向社会。大庆安装公司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离退休工人70岁生日时,公司都派人前去贺寿。有位住在哈尔滨的老工人70岁生日这天,公司专门派人从几百里外送来一个大蛋糕。这位老同志激动得热泪盈眶:“企业没把我们这些没用的老头子忘了,我这辈子没白干。”
王维动情地跟我们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有一回,工程六处一个姓张的架子工来找我。我见他冬天里还穿着单薄的衣服,毛衣的袖子都磨烂了,就问他,你的工作服呢?他说,我家有3个孩子,家属还有病,衣服都给上学的孩子穿了。我问他找我有什么事,他迟疑好半天才说,“能不能给我家属找个看楼的工作,实在没办法,真不愿意给领导找麻烦。”我的心里一酸,当即批了一个“增加一个家属劳务指标”的条子。事后,这个工人一再对我表示感谢。
“我们做了该做的,工人们仅仅得到了他们应该得到的一部分,可他们为什么还要来谢我们呢?”王维默然地望着我,我无言以对。
一直陪同我的公司副经理郭朝福告诉我,在大庆安装公司,许多干部职工见了王维都不称呼经理,而是亲切地喊他大爷、叔叔。从这听来如此简单的事情上是不是可以引发这样的联想:在一个几代人心血形成的大企业、老企业里,人与人之间的亲情正是向心力、凝聚力的一种充满诗意的体现。
有意思的是,在陪同我参观生物肥料厂回来的路上,王维竟主动向我提及了唐代那位与他同名的大诗人。他说他很喜欢“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句诗。指着西边地平线上那片胭脂色的海洋,王维对我说:其实,北大荒冬天雪野的落日更圆呢!
于是我对王维说,正圆的落日预示着一个更灿烂的日出。


第12版(副刊)
专栏:

  大校,横笔立马
王兴树李增瑞潍河
一位深谙书艺的将军到济南军区某坦克师视察工作,交给师长郭延年一项非军事性任务:“潍坊有个跟你同名同姓的书法家,他的‘板桥体’飘逸古拙、大气若虹,你设法找到他替我求一幅字。”郭延年含而不露地一笑:“保证完成任务。”然后他儒雅地打开书橱,豪爽地铺开宣纸横笔而立,一幅几可乱真的板桥名作“难得糊涂”立时跃然纸上。
曾指挥我军首次装甲兵规模性夜间实战演习的郭延年,其军事才能早已深印进刘华清、张万年等军委总部首长的记忆,引起军内外的密切关注,因而知道郭延年是个师长的人成千上万,但知道他同时又是个书法家的并不多。郭延年专事“板桥体”是缘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板桥体”研究专家王一新,被其韵味独特的“六分半书”所折服。这位习惯于在铁骑上横刀立马的坦克师长,在书房中的姿式也是面对宣纸横笔而立,这是他所喜欢的一种姿式。早年他就从褚遂良、柳公权学起,后又研摹张迁碑、曹全碑并得到许多书法名家的指点,因而他专事“板桥体”是由博学深厚的书法功底到精研的顺理成章。
郭延年面对血火战场时的冷峻与面对素洁宣纸时的儒雅,其表情截然不同,其专注态度却相通。他把战术研究和书法研究融为一体,战法上他主张合成攻击中的突出奇兵,书法上则追求郑板桥“胸次有灵奇”的尺竹千丈之势。他以自己职业军人的独特视角关注书法艺术,从军旅文化的角度切入,将自己的战术思想融入书法章法的谋篇布局,又从书法架构中去思索战法的变化,潜心追求稚拙厚重、刚柔相济的灵奇之势。他的作品如同用兵布阵,讲究攻守结合,首尾相应,具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古拙中蕴含着灵奇,方寸间充溢着大气。
郭延年受到社会和书法界的关注,他先后参加全国、全军的五十余次书法大赛并获奖,近千件作品参展并被郑板桥纪念馆等文化单位收藏。军内外友人珍藏着他作品的上至共和国的上将,下至刚入伍的新兵。对求字者他总是有求必应,但自己不满意的绝不示人,但求规范,从不随意。


第12版(副刊)
专栏:

  矿长赋
庄天源
面对着植被稀少甚至有些光秃的石山,面对着干涸的、卵石横陈的小河,面对着宋代遗迹、勇将焦义兴举旗屯兵的寨棚,你——高跃升和金矿的健儿们,经过八个月的鏖战,向祖国和人民交上了八千两黄金。
八千两,就是产值八千万元,实现利税五百万元。这可是山西省义兴寨金矿从未有过的可喜纪录。千淘百滤,披沙见金。这里面蕴含着你和金矿职工智慧的结晶和血汗的代价!
是的,不仅有汗水,也有血花。当石头塌方,郝吉贵同志濒临绝境时,多少伙伴不顾自身安危奋力抢救,使遇险者转危为安。“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这不是纸面上的空言,而是凝结着历史上的宝贵经验和国家未来发展的必胜因素,是过去证明无比正确今后也不能有半点疏忽的真理。你说“全矿八百位职工的眼睛盯着我们,咱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伤了大家的心”。
工人采掘着金子,金子光耀着采掘者的生命,工人本身也是宝贵的金子,金子与采掘者已紧紧地融为一体。
你的根底也是一名工人,是工人中锻炼选拔出来的矿长。你最了解工人的苦与乐,你最熟悉工人的脾气,你也最懂得在时代发展中工人阶级应以何种新的素质、新的姿态去完成历史赋予的神圣使命。
你懂得兴矿必得治矿,兴矿必得炼人。这需要气魄,需要谋略。兵选将,将选兵,二、三线减员,一线增人;按劳付酬激活生产要素;经济杠杆撬动了一线主体……都取得了成效。然而,邪风与正气总是冲撞相抵,不是你高跃升不容,而是厂规党纪不容,干部中的个别混世者在矿里不可能如意;职工中那种偷盗金粉、私采乱挖的不逞之徒在凛然的治厂措施下受到了严惩。
你也受到“走后门”而被拒的亲属们的抱怨,你的回答是:“对谁也不能无原则地迁就,否则就会损伤八百人的利益,我死也不干!”你更遭到过不逞之徒的威胁:“你有几个脑袋,炸了你的房!”你的回答是:“私心小,胆子大,敢碰硬!”
正人先正己,炼人也要先炼己。你在带动大家采金的同时,也将自己推向一个新的境界。
优秀的淘金人的心,理应也是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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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代价
程传新
最先发明“苦口婆心”这句成语的人也算不简单了。生活中好像当你磨破嘴皮不愿再多说的时候才达到了苦口婆心的最高境界。
我对妻子已整整劝说了快两年了。一年前因婆媳不和发生了一点口角,妻子一句:“从此我永远不进你家的门,”便带来了很多的麻烦,使本来难念的“家务经”,又多了一章既清楚又糊涂的“经文”。万般无奈,我也只好苦口婆心地经常予以化解。
事情都是这样,当事物发展到极点的时候,只有回来的路是宽的。
明天是父亲的生日了,父母二老一心想让我和妻子、儿子一起回家。经过我的一番劝说,妻子总算答应了。我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愉悦,压在心头的石头算放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我和妻子、儿子准备动身。但父亲的生日我们得带些礼物去,带什么呢?我问妻子。“随便带点就行了,我去就不错了,你别要求这么高了。”妻子的话像一针降温剂使我微微感到一些寒冷。
妻子把值钱的银耳燕窝晶等儿子愿意吃的东西都收到了一边,而把一些放得时间较长、我们都不愿吃的苹果罐头、牛肉罐头等,装进了提包。
看着妻子的行为我心里的火儿一个劲地往上冒,冒上来我又往下压,手中的烟抽了一口又一口,最后还是平静下来。我自己宽慰自己:别计较这些小事了,老人的生活很富余,也不会在乎这些,只要妻子能进我家的门就行了。
到了家里,父母已准备好了丰盛的酒席,像招待贵宾一样接待着我们。儿子亲切地叫着奶奶、爷爷,父母高兴得忙里忙外,妻子只是应酬性地擦擦桌子,扫扫地,懒洋洋地不说话。
席间大家例行公事似地相让,只有儿子欢蹦乱跳、天真无邪地喜逗着,调节着整个气氛。快要散席的时候,母亲起身进屋拿出一个首饰盒对我妻子说:“我和你爸已经老了,这是咱祖辈传下来的一对金手镯,今天就给你吧。”妻子马上站起来接过首饰盒,打开一看,两个金手镯照得她眼睛发亮。她喜上眉梢,抬起头来甜甜地叫了声:“妈妈、爸爸。”给父亲祝寿的气氛开始充满了欢笑,妻子满面笑容地给公公、婆婆敬酒,自己也痛快地喝了几杯。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和妻子、儿子回到了宿舍,儿子很快入睡了。妻子余兴未尽,对我说:“要早知道你父母对我这么贴心,该把那些新鲜的食品罐头拿去。”我说:“别说这么多了,以后经常去,补上就行了。”
第二天中午,母亲打来了电话,说父亲有急病住院了,让我马上去。我和妻子迅速赶到了病房,父亲正躺在那里输液。当得知是因为吃了我们送去的牛肉罐头而造成急性食物中毒时,我和妻子相对无言。看着那滴滴晶莹透明的液体似乎一会儿变成红红的血,一会儿又变成浓浓的泪……


第12版(副刊)
专栏:

  长篇纪实文学《深圳传奇》出版
一部比较全面宣传邓小平特区建设理论与实践,记述深圳经济特区崛起、成长、壮大的辉煌历程及宝贵经验的长篇纪实文学作品《深圳传奇》,最近由海天出版社出版。为此,中国作协、海天出版社日前举办了研讨会。与会者认为,倪振良的这部作品内容涉猎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各个领域,形象地证实了我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开创经济特区决策的英明正确,是一部较为完整、生动、深入地展示深圳开拓与发展历程的作品,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和文学价值。(王闻)


第12版(副刊)
专栏:

  全国书法艺术与道家美学学术讨论会在蚌埠举行
全国书法艺术与道家美学学术讨论会日前在安徽省蚌埠市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书法家和书法理论家深入讨论了道家思想与书法艺术的研究思路和方法、道家思想对书法审美性质和创作心态的性质的规定作用、道家思想与书法艺术的自觉等问题。会议由蚌埠书画院、《书法之友》编辑部、“友声书社”联合发起,并得到蚌埠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安徽省洪怀新河指挥部的热情赞助。(洪荒)


第12版(副刊)
专栏:

敦煌春韵(版画) 李树勤


第12版(副刊)
专栏:

阳春三月(中国画)居大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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