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7月14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新潮启示录

  托起明天的太阳〔报告文学〕
——浦东巡礼
朱建华
今年春天,我怀着亢奋的心情在一片烟雨中踏上这片神奇的热土。横空出世飞架浦江上的世界第一斜拉桥——杨浦大江;刺破青天巍然耸立的亚洲第一东方明珠电视塔;宽阔笔直的新区主干道杨高路;与西上海滩金融大楼隔江相望拔地而起的现代化楼群,在潇潇春雨中恍入梦境。
我不止一次地在心中自问:“这就是东上海,这就是浦东吗?”
历史选择了浦东
翻开历史长卷,上海自1843年开埠成为国际通商口岸以来,曾成为远东贸易、运输、金融和经济中心。然而,在某种特定因素制约下,与飞速发展的世界经济相比,近年上海的工业结构日显落后,城市功能日渐老化,规模经济的边际效益不断递减,这座被称为“东方纽约”的我国近代最具“发展极”的大都市,正像18世纪英国的曼彻斯特一样渐渐丧失它的创新功能与聚散效应……
香港的繁荣与崛起,使上海又一次面临更严峻的挑战!
如何重振上海雄风?
怎样以最快速度、最有效手段重塑上海远东金融经济中心的形象?
中国的最高决策者便将目光投向浦东。邓小平以时不我待的口吻感叹道:“浦东如果像深圳经济特区那样,早几年开发就好了。开发浦东,是关系上海发展的问题,是利用上海这个基地发展长江三角洲和长江流域的问题,抓紧浦东开发,不要动摇,一直到建成。”
浩浩长江挟带着滚滚泥沙,历经千百万年的冲刷、积淀,方有今日之浦东。
浦东,乃长江之子。
浦东人永远记得那个难忘的春天。1990年4月18日,李鹏总理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在上海宣布:开发浦东、开放浦东。以浦东为龙头,以上海为中心,带动整个沿海地区乃至全国的经济发展。中国总理那富有魅力的话语,让整个世界张开了想象的翅膀。
历史终于在一瞬间将浦东推到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
令人惊诧的“浦东速度”
赵启正终于享受到片刻的宁静。
这位核工业专家出身的浦东开发总指挥的工作内容每天都排得满满的,连用餐时间也不放过。他的身影或出现在满是泥尘的建设工地上;或出现在彩旗飞舞、锣鼓喧天的开工典礼上;或出现在来自不同国度的投资者的谈判桌前,就连接受作家、记者采访也只能在走廊里抓紧时间说上几句。
赵启正今年53岁,以思路开阔,思维敏捷,办事果敢著称。他任上海市委组织部长多年,现是市委常委、副市长。1993年1月1日,又走马上任浦东新区工作党委书记兼管委会主任。上午9点半,在浦东大道边一幢深黄色的小楼前,上海市委书记吴邦国、市长黄菊为浦东新区工作党委与管理委员会揭牌。之后,赵启正操着一口流利的北京腔发表了简短的就职演说:“……从今天起,我们两委的全体同志正式挑起了历史的重担。我们将以发展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导向,在浦东新区率先建立社会主义市场活动和公平竞争的规范,率先实现与国际市场全面接轨,率先形成经济良性循环的运行机制,率先形成‘小政府大服务’的管理体制新格局……让我们在这块充满希望的热土上,共同挥洒汗水,共同创造美好的未来。”
时隔一年有余,浦东大地上空似乎还回荡着赵启正宏亮的声音。
今天翘首回望,才发现浦东人创造了怎样的奇迹。
已建成的南浦大桥和杨浦大桥,犹如两条强有力的臂膀,将浦江两岸这座“东方纽约”高高擎起,面向太平洋浩瀚奔潮的激浪,迎接新世纪的朝阳。
南浦大桥桥型为大跨径的双塔双索面斜拉桥,总长8346米,名列世界同类型桥梁第三位,仅次于加拿大的阿娜西斯桥和印度加尔各达的第二胡格利桥。杨浦大桥采用一跨过江的双塔双索面斜拉桥结构,主桥全长1172米,两座钻石形主塔之间跨度为602米,桥高距江面48米,万吨轮可自由通过。这座世界第一斜拉桥经过33个施工单位7800多名建设者29个月的顽强拚搏,便建成通车,创造了世界造桥史上的新纪录。
只有改革的年代,才能创造出如此辉煌的骇世奇迹啊!
漫步在杨浦大桥高高的桥面上,只感到天地悠远,江风浩荡。遥望南浦,像一条巨龙腾飞在浦江之上。
同行的人告诉我,为加速浦东开发开放,“八五”期间,上海市在新区投资150亿元进行十大基础设施建设。除两桥外,还有总规模为日产城市煤气200万立方米的浦东煤气厂工程;连接外高桥保税区、金桥出口加工区、陆家嘴金融贸易区、张江高科技园区、六里综合开发区等五个开发区的黄金走廊杨高路扩建工程;年设计吞吐能力为240万吨的外高桥港区一期工程;西起龙阳路立交桥东引道与罗山路立交桥南引道相接的内环线浦东段工程;装有四台30万千瓦机组,总装机容量360万千瓦的外高桥发电厂一期工程;形成10万吨/日供水能力的凌桥水厂工程;截流苏州河地区城市污水的合流污水治理一期工程和建设国际国内长途交换中心,增加30万门市内程控交换电话的浦东新区通讯工程。建设者们风餐露宿,争分夺秒奋战在工地,冬日一身霜雪,夏天满脚泥水,提前两年完成了这十大基础工程,用热汗浇铸成一座又一座丰碑,谱写了一曲又一曲动人心弦的建设者的奋斗之歌。在杨浦大桥,至今还流传着一段有关李士兵突击队的佳话,他们创下了连续施工72小时不下作业面的纪录,一日三餐,饭菜用吊车吊到100多米高的作业面上,实在困得不行,就抱着机器,倚在脚手架上打个盹。硬是以惊人的速度,为大桥东引桥提前45天全线贯通立下新功。在浦东市政指挥部,我又看到了另外一张“群英谱”:身材瘦小、脸膛黝黑的“拚命三郎”王仪融工程师;身患“坐骨神经痛”走路一瘸一瘸还要在工地上每日步行几十里路的魏德昌;慈眉秀目,中等个头,折断手臂缠着绷带不下火线的黄根新……
我感悟到,这些浦东的建设者是用生命为东上海的明天构筑着他们共同的梦想。 他们奏响的,不正是我们今天的时代乐章么?
有一组1993年底的数字似乎能够揭示浦东的建设者们用心血创造出的业绩:浦东开发从启动至今仅三年多时间,在建和已竣工的建筑工程就达4000个,总建筑面积约为1300万平方米……
这就是惊震着世界的“浦东速度”。
连接世界的黄金之桥
一位老浦东对我说:“来浦东,必看金桥,去看看那里的‘朝阳产业’。”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一种强烈的诱惑。
金桥出口加工区位于浦东四个重点先行开发区的中部,规划面积19平方公里,具有位置适中、交通便捷、配套齐全的区位优势。“面向世界、面向21世纪、面向现代化”,是金桥人追求的目标。“高层次、大规模、外向型、多功能、强辐射”,是金桥人的设计标准。浦东新区管委会副主任、金桥开发公司总经理朱晓明告诉我:“金桥的六大功能是:出口加工功能、进口替代功能、贸易金融功能、技术进步功能、组织创新功能、信息输送功能。我们要将金桥建设成为以先进的出口加工工业为主体的、兼具进口替代、保税加工和储运、保税贸易、高技术创业、内外贸易、金融保险、信息咨询和综合服务的多功能、现代化、外向型综合性开发区。”
金桥的开发速度的确惊人:仅用了24个月就完成了4平方公里的土地开发任务,达到“九通一平”的一流水平。而这片土地的“含金量”更是令人兴奋。这里有一个对比:金桥到1993年底的26个月就吸收内外资26亿美元!
漫步在东上海这座实业家的乐园里,每到一处都会令你发出由衷的感叹。那连成一片风格迥异的建筑物上面的蓝色镀膜玻璃和光洁白亮的瓷砖与翠绿的草坪相映成趣,构成一幅漂亮迷人的异国情调。在这里,有世界最先进的自动化流水生产线和严格的科学管理;还有堪称世界一流的研究设备与手段和高效快捷的工作作风。
“金桥崛起的奥秘是什么?”
从开发区一位搞宣传的同志的描述中,我看到了一条通向世界的“金桥之路”。
构筑“金桥之路”的带头人便是总经理朱晓明。开发区初创之日,这位正在攻读世界经济博士的学者型的总指挥便在百端待举的千头万绪中自己动手搞了一本洋洋10万言的《论金桥出口加工区开发战略》的专著。这份“战略”展示了金桥与21世纪国际水平接轨的开发建设的框架和战略目标,成为“金桥之路”的“奠基之作”。
金桥“战略”把人才问题称之为“重中之重,先中之先”。朱晓明“招兵买马”,使开发公司拥有大专学历以上的人才占70%以上,具有高级职称的有40多人,又通过引进高、精、尖项目,使之带来一批高水平的人才,从而使金桥成为人才荟萃之地。
在实施融资战略中,金桥人迈出了关键性的四步:与银团联合组成开发公司,使土地资本与金融资本结合,为开发的启动筹集了资金;与港资联合组成中外合资开发公司,使海外资本注入金桥,以利用中外合资企业的优惠政策……这样的融资战略的实施,使金桥走出了一条自主开发之路。
朱晓明经常把这样一句话挂在嘴边上:“金桥开发区需要彻头彻尾、十十足足的经营观念,把一个一个项目‘拖进’金桥来落户。它应是一个地道的行商者,而不是平庸的坐商”。为争取全国最大传真机生产基地定点上海,市政府派出一位领导率组赴京力争。金桥人得到信息便快速做出反应,通过各种渠道“挤”进谈判圈子。朱晓明拍板,以自己建成的一幢四层楼现代化标准厂房作为此项目用房,终于使这个项目落户金桥……
奇迹就这样出现了,短短26个月,金桥便已形成现代化大产业为支柱的框架。在这里投资落户的世界著名跨国公司有好几十个。
金桥,举世关注的金凤云集之地!
金桥,中国跨世纪“朝阳产业”的缩影!
“东方自由贸易港”的魅力
上海经济国际化的大趋势与浦东新型产业的迅速崛起,客观上把新区的外贸业推到了经济引擎的战略位置上。
1990年盛夏的一天,已故上海市副市长倪天增找到上海闵行开发区副总经理阮延华:“80年代你搞了一个闵行,希望你90年代到浦东大显身手。”之后,上海市市长黄菊又亲自找他谈话:“浦东是一个很大的舞台,中央给了我们机遇,一定要搞上去。中国的第一个自由贸易区,搞上去对整个上海腾飞意义重大……” 阮延华当上外高桥保税区总经理之后深感到肩上担子的分量,因为上级给他的除了政策条文之外,只有一块4平方公里的土地!
创业是极其艰难的。没有资金,如何下手?阮延华选择了一条颇为独特的运作方案:将土地看作资本来引进资金,实施“开发一块、经营一块、滚动发展”的战略。如今,区内的网络道路已全面贯通,开工建筑面积已达230万平方米,规划建造的16幢大厦,现已开工建设11幢。外高桥港区的4个万吨级码头已竣工投产。在繁华区域里,按国际标准,投资1.5亿元建造的生产资料交易市场已向中外客商提供商品展示。原来第一期规划开发的4平方公里已容纳不下众多的项目,不得不提前兴建10平方公里面积的设施与隔离围墙。已有2平方公里于1993年4月17日封关运作。
“保税区靠什么吸引外商?靠优惠政策么?”
“靠优惠政策只是一方面,还要靠我们创造好的投资环境,快捷的工作效率。”阮总讲了两个颇有意思的小故事。
一家中日合资企业的日方总经理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投资1250万美元的高技术项目,从立项到投产仅用10个月就实现了,这其中还包括建一万平方米的高质量厂房,他把这种工作效率称作“浦东效应”。
另一家中外合资企业要招10名雇员,招聘广告刚刚发出,便有上千名应聘者报名,其中不乏博士、硕士生。外方经理捧着名单惊叹:“这里生长黄金!”
迄今,已有来自日本、美国、加拿大、法国、英国和港、澳、台等31个国家和地区及国内的996个项目进区投资。
矗立在浦东大地上的这座“自由贸易港”,正以其无穷的魅力展示着迷人的风采!
明日浦东:亚太世纪的骄子
有人把陆家嘴金融贸易区喻为21世纪新上海的象征。
看了陆家嘴规划模型,我觉得这话并不过分。
从浦东大道981号陆家嘴金融贸易区总部大楼出来,我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迎着晚风又一次踏上浦东陆家嘴的滨江大道,南浦大桥上亮起的灯火,在浦东的夜空上勾画出一道美丽动人的弧线;江对面外滩金融大楼上的各色彩灯把西上海装点成一个童话的世界。我想象着,过若干年,从浦西外滩向浦东眺望,将是怎样一幅景象呢?这里将有中外100多家银行云集,成为“高层群体建筑世界”的金融区;已兴建的张扬路商业区、竹园商贸区与龙阳物流区,面积将超过南京路与淮海路商业街的总和。88层高的金茂大厦,形态各异的宝安大厦、新上海大厦、证券大厦、华都大厦、腾康斯米克大厦和世界广场大厦,将刺破青天,在陆家嘴凸出部1.7平方公里的中心区与滨江地带构成一道新的风景线。
几年前,人们还向这片全球注目的热点地区投来探寻的目光:浦东将以怎样的身姿走进国际经济循环的大舞台?
风雨寒暑几度,答案已经清晰:
浦东,将用有力的臂膀,担起重圆上海远东大都市之梦的重任。
21世纪将是亚太世纪。
浦东将成为亚太世纪的骄子。
我听到了基建工地机械夯正猛力敲击着长江口的这片梦幻般的土地,那山崩般的声响伴随着黄浦江涨潮的涛声,彻夜不停。那是浦东人民正用自己的双手托起一轮新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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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第三只慧眼
王宝亘
有人说共产党员老花有“第三只慧眼”。这要从老花上任后的三把火说起。
老花,全名花士瑛,60年代初,毕业于中南财经大学工业经济系。他才华出众,经历坎坷,56岁重返故地,走马上任。此时的他,纵有十八般武艺,终是韶华已过。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能否力挽狂澜,引人注目。老花所担纲的企业,是驰名海内外的广西贵港甘蔗化工厂,号称中国“糖王”,占地面积152万平方米,日榨甘蔗万吨,商誉卓著,是我国不仅规模最大,而且经济效益最好的综合性制糖大企业之一。中国“糖王”向何处去,自然也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第一把火点着了。提高收购价,给蔗农好处。开始,没有像人们预料的那样兴师动众。然而,反应却像滚开的水,沸沸扬扬,议论纷纷。
有人告状了:厂里1500多万人民币呀,就凭花老板脑瓜一热,就揣进了别人的腰包。
左邻右舍的糖业同行,也呱哒下老脸:您这么一干,不是砸我们的饭碗吗?
这些非议,不管老花听到没有,他一开始就想到了,但他别无选择。他告诫自己:不能犹豫,只能这样做,要义无反顾!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一些好心的朋友踢破了他家的门槛,磨破了嘴皮。夜深人静时,老花的耳畔也不时响起他们的忠告:“活到这把年纪,就得求一个‘稳’字,有害国家的事不干,有可能伤害自己的事,也千万不能干哪!”这一次,老花还是没有听劝。于是,他在百忙中,千方百计挤时间,带领一班人走乡串镇,冒酷暑,顶烈日,奔波在蔗林阡陌之中。终于,一个具有开创意义的构想在老花心中成熟了……
老花早在1964年就来到坐落在桂东南西江之滨的“贵糖”,后来做了行署专员助理,也分管种蔗。他是在这方热土上滚大的,深知蔗农的艰辛与不易。有人猜测,花士瑛早就想让这里的父老乡亲得到应有的回报。于是他上任不久后就断然把甘蔗收购价一提再提。只此一项,“贵糖”今年就将多付给蔗农1500万元!下一年预计将多付2500万元,非难与责怪就自然从这里开始了。当一位老“贵糖”义正辞严质问花士瑛,如此吃里爬外,究竟想干什么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憋在心里的话如同地下熔岩喷涌而出:“……你们见过别的地方几个全国性大糖厂连续破产时的惨剧吗?你们见过几十岁的老厂长痛哭失声的惨景吗?一个个中国数一数二的大型制糖企业怎么说垮就垮了呢?是领导无能?是工人不好?都不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原料,收不上来甘蔗!原因很简单:农民种蔗不挣钱!我们提高收购价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发生在别的地方制糖业大衰败的悲剧不再重演!”
老花在较量中自己也明白了,光有提高收购价格的办法还是不够的,于是,他在大会,小会上苦口婆心地叮嘱,要把蔗农敬为衣食父母,把他们放在心上。有这样一个故事,几个种蔗姑娘,不知为什么赌咒发誓,再也不种甘蔗了。老花急忙了解情况,原来是在捆扎甘蔗时姑娘们又被竹篾划伤了手指。这事使老花沉思良久:收购的甘蔗必须用竹篾捆扎,这是老规矩了,虽有长处,但既不经济,效率又低,伤了手的事也时有发生。“为什么没有想到蔗农的难处呢?”老花自责之余断然做了可以用蔗叶替代竹篾捆扎的决定。蔗农闻讯,奔走相告。“工人老大哥心里有咱蔗农!”被某些人淡漠了的工农关系,渐渐由冷转暖。
接着,“贵糖”推出了十万亩吨糖田计划,提出了把原料蔗生产基地作为企业“第一车间”建设的构想,在地、市多方支持下,一系列新举措接连出台:出资500余万元,为蔗田兴修水利、增加化肥投入;与所在乡镇政府协商,减轻蔗农负担,不再收缴多种费款;改变种蔗季节,开辟冬植蔗田十万亩;鼓励乡、村两级政府抓好甘蔗生产,设奖金三等,最高达8000元;逐步吸收种蔗大户为“贵糖”股东……果然,贵糖的行动,成了最有感召力的无声动员。其中所包容的情感力量,足以撞击种蔗人的心扉,翻涌起他们的热血。
一个叫倪济光的76岁老人,便是被感召来众多人中的一位。他毅然放弃酒坊经营,带着十万元血本来开荒种蔗,如今已发展为种蔗专业大户。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贵糖第一车间甘蔗种植面积的统计表发生了可喜的变化,原本向下的箭头,终于昂起。
无疑,我们的社会已经进入市场经济的时代。当一些企业家用两只眼睛全神贯注地盯准了效益时,老花却不仅此,他又睁开了不只传说中二郎神有的第三只慧眼,让人们把企业的源、流、本、末,今日与未来,透析得清清爽爽。
有位曾经想不通的职工对老花说:“现在我懂了,榨糖不能无蔗,蔗是贵糖的源和本。”老花却又反问:“蔗又是哪儿来的呢?”那位职工先是一震,终于彻悟道:“人!贵糖的源,最本质的还是人!”是啊,凡成大业者,哪个不以人民为本、为贵、为尊呢!几乎是同时,花士瑛的第二把火、第三把火也相继点燃了:“面向全国重奖诚聘百名人才”;“推进股份制的改造与现代企业制度的探索”。人们渐渐发现,老花参与点燃的每把企业改革之火中,无不闪烁着现代企业家思想的璀璨火花,自然,也同样都面临着每个现代企业家都可能承受的八面来风,四方来雨的洗礼。每谈至此,老花异常冷静地说:“我从小就有一个毛病,只要认准了利国利民的事,再大的代价我也要付出,还是那四个字:义无反顾。”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

  甲午海战百年祭
洪辉
辽宁省东港市(原东沟县)大鹿岛的海面,曾是1894年9月17日震惊中外的甲午海战战场。人们为了纪念甲午勇士,在大鹿岛上雕塑了一尊邓世昌塑像,并为甲午海战中的无名将士立碑砌墓。
跨世纪的海风
把历史吹得激荡不已
你站立在甲午屈辱线上
留下那悲壮的一幕
让一百年的中国
有了复杂而明确的解释
海天依旧浪涛依旧
你的管带花翎鲜红依旧
当你再一次缓缓举起
单筒望远镜
阅—读—黄—海
顷刻集合起
致远舰上的所有勇士
海浪与炮声在历史的一端
便又继续呼啸着生命的壮歌
在今天的每一刻
绚丽着我们民族的魂魄……
一百年的海睡梦如初咆哮如初
海底斑驳的船体长满胡须
沉睡海底的故事
以撼山震海的长长信念
令海浪起起伏伏
黄海,因甲午沸腾而澎湃
目睹那场惊世的战争
历史老人——大鹿岛
层层叠叠的海岩
随意地敲打下一块
都会攥出一把浓缩的甲午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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