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副刊)
专栏：热点透视
真精彩真火爆
——“挂历大战”扫描
江北晓雪
愈演愈烈的战斗
’９３挂历刚刚撕下４张，’９４挂历便性急地走上了市场。５月８日上海出版的《文汇读书周报》在第一版发表一则来自广州的专电，称：“广州市新华书店的展览大厅里，展出了全国数十家出版社送来的近３００个品种的１９９４年挂历样品”。其实，早在３月２２日至２５日，山城重庆的“首届全国美术图书交易会”上，’９４挂历订货就成了大会的“重头戏”——全国的美术专业出版社和大中城市专业书店几乎到齐，围绕’９４挂历展开了一番“没有硝烟”的发行大战。
出版发行界“圈内”人士常常兀自调侃：这挂历世界哟，真精彩，真无奈。
把一页页印上月份表的彩色纸装订起来，挂在墙上，这的的确确是改革开放的产物。据有关材料，８０年代初叶，出版发行挂历的只有人民美术出版社等屈指可数的几家美术专业类出版单位，印数也只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决定，品种更是单调。但是，仅仅是十二三年，这挂历便一发而不可收，炫然走进了万千寻常百姓之家。如今，不光是城市，甚至在很偏远的农村，农民家中挂上一本挂历，也不再是什么希罕之事。从元旦到春节，甚至此前此后的一两个月内，送挂历，已成为办公室和居家礼尚往来的一个专门项目。
于是挂历就在这种广阔的市场里迅速成长。伟人、山水、风光、影星、情侣、靓女、居室、时装、模特、宠物、盆景、插花、童趣、名画、邮票、兵器、车船、三点式泳装，自然界万千物象，只要可视性强，画面“招人”，都可成为挂历的题材和选题。
挂历发展之快，即使出版“圈子”的人也叹为观止，尤其是最近这三四年，“快”之外，更多了一些令人不快的“杂”与“乱”。
“擦边球”战术
且以’９４挂历为例。
——内容陈旧、重复、平庸、庸俗。即以重庆“首届全国美术图书交易会”为例，与会的３７家美术出版社带去的六七百种样品中，尽管品种繁富，题材广泛，但是，仍有相当部分选题陈旧、重复，或内容平庸乃至庸俗：人体选题占的比重之大，达总数５０％以上，而在“美人像”中，“三点式”又占多数，其中相当部分“三点”过于露、透，部分格调不高或较低。行家分析说，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盖由于出版社经济压力大，希图出这类挂历多赚点票子，因而便在管理范围之内打起了“擦边球”。
——非正常出版因素的侵入与侵害。按照现行的出版政策，只有正式出版单位方可出版挂历，但事实上，某个体书商正或明或暗地通过买书号出版挂历，这就严重地冲击和侵害了出版社的利益。还是在重庆的交易会期间，有一个体书商就带来１０余种他编纂的挂历，这些挂历从内容到印装质量，其水平都不在国家正式出版社之下。但由于他编纂费用较低，成本远比正式出版社为少，因此，他们的挂历的发行折扣压得很低。去年还要五○折，今年三八折就可成交。如此这般，严重地冲击了出版社挂历市场。
除个体书商外，据反映，现在有的承印挂历的印刷厂也偷着加印承印的挂历，这种几乎没有什么投入的“成本”极低的挂历偷印后，即以极低的折扣抛向市场，通过一些非法的乃至合法的渠道上市，正式出版社的挂历市场自然会受到防不胜防的侵害。
折扣大竞赛
——“折扣大战”愈演愈烈。早在前几年，挂历发行上的“折扣大战”就硝烟弥漫，而’９４挂历发行过程中，这一大战的火药味更其浓郁。以往几年，挂历的批发折扣是六○折、七○折，到去年已降至五○折至五五折，今年的趋势则进一步下跌。从已进行了的几次订货会或展示会的情况来看，有些地方已出现“倒折扣”现象，最可怜的已跌至三五折。尽管如此，一些订货单位如书店人士还在观望，并未急于下手。其实生意（挂历发行也是生意）做到这步田地，卖１０元的东西自己才落三四元钱，已是很悲观的事了。书店人士还在等，等什么呢？也许，人们又记起去年、前年年根挂历市场上“买十送十”的叫卖声了吧？那么，今年，是否会出现“买十送十五”的结果呢？
据分析，造成这种“折扣竞赛”的原因，一是挂历出版经过这些年的竞争，在内容和形式上都难以再有创新，挑选余地不大，因而谁的折扣优惠就订谁的；二是从今年始，挂历的出版权由专业美术社扩展到所有的出版社，竞争者空前增多；三是非出版单位参与了挂历大战。
——挂历价格扶摇直上。为了保住利润，出版单位不得不拿出“杀手锏”——提价。’９４挂历征订过程中，这一问题十分突出，有的实在令人咋舌。’９３定价为１８元至２０元的挂历，今年普遍上升至３３元，最高的达６０元！
大幅度涨价的结果，一定会吓跑一批消费者，同时，也会给出版社的发行带来相应难度。但据了解，这实在不是哪一个出版社能改变的现状。换句话说，’９４挂历的价儿，是会吓人一个跟头的。
面临新抉择
应当说，’９４挂历发行大战已拉开帷幕。一个五彩缤纷、姹紫嫣红的艺术世界，正以比过去历年更丰富、更诱人的面目出现在消费者面前；但同时，不管是对出版者、发行者还是消费者来说，挂历市场又潜伏着或者干脆是明摆着若干亟待正视亟待面临的问题。也许，这正是我们进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轨道所必经的一个过程；也许，挂历，既然进入市场，就应服从市场优胜劣汰的规律。但是，同样不容置疑的是，要使挂历这一改革开放催生的艺术香葩青春永驻，还有许多诸如理顺出版秩序、打击非法出版、盗印等工作，惟其如此，当我们欢呼“挂历世界真精彩”时，才不会有“真无奈”的伴音；——起码，通过我们主管部门、出版发行部门的通力合作，可以使这种伴音减轻音度、频率，直至逐渐消失。
第8版(副刊)
专栏：
我为你，你为我
——赵子岳幕后生活片断
幺妹亮子
赵子岳八十有三，还频频在影、视屏幕上亮相，还在电视晚会上煞有介事地表演过“气功”——原来，他有一个温暖、宁馨而祥和的家。
赵子岳有两次婚姻经历，“文革”中他倒霉，连累老伴也遭殃，不幸去世。赵子岳重新回到舞台上后，许多好心人为他介绍老伴，多是些作家和演员。赵子岳一一谢绝了，说：“我从小在农村的山沟沟里长大，参军后又一直在抗日根据地工作，跟劳动人民生活惯了，恐怕跟城里人难以糅合到一块去，觉得还是找个农村妇女来得自然。”这样，别人又为他在北师大一个教授家里物色了一个阿姨。赵子岳一打听，不禁喜上眉梢。两位老人“一见钟情”。
曹孟珍走进赵子岳的家庭后，不仅把赵子岳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还在护国寺街道干起了妇女工作以及西巷校外活动站的学生校外辅导工作。
赵子岳喜欢喝豆浆，曹孟珍便让老家人给寄来一盘小石磨。快２０年了，每天早晨不断。后来，曹孟珍年事已高，家里有了阿姨，但磨豆浆的事仍然是自己动手。
老两口儿也少不了发生争吵。原来，曹孟珍是九华山佛教协会的会员，每天三次在家中烧香，每年还要到九华山的佛教协会去一次。赵子岳对此接受不了，千方百计地阻止。曹孟珍威胁他说：“现在连党中央都提倡信仰自由，你不让信我就走。”这样一来，赵子岳就急了，赶紧拦住老伴说：“算了算了，不干涉你的‘内政’了还不行？”
一次，当曹孟珍向客人诉说老赵的“坏话”时，赵子岳左手端着一杯开水，右手拿着两片药走过来，先喝一口试试温度，然后递给曹孟珍，笑嘻嘻地说：“你该吃药了。”然后又转过身，对客人说：“也不全坏，每天都是我提醒她吃药。”
赵子岳说过他的处事之道：我为你，你为我。这也许是他们之所以在耄耋之年仍然健康愉快的秘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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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我喜欢的书
《白鹿原》——５０年关中史
孙见喜
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写了本世纪前５０年关中农民命运的流变。小说以白、鹿两个家族的升迁沉浮为主线，以封建秩序的破坏和裂变为主要情节，以两家几位青年男女的灼热爱情为兴奋点，以白鹿书院关学遗士朱先生的理学光源为文化背景，映现出两个农民家族“耕读传家”、“学为好人”的家风难以为继的断代史。
小说在传统现实主义的鸟窝里孵出了中国话本小说的新种。叙述语言携带着秦腔唱词的韵味，具体描写上摈弃了现实主义惯有的对人物和环境的那种沉闷的琐碎的冗长的静态描写，在情节主潮的涌流中推出人物并展示其性格特征。陈忠实抛弃了主观介入，同时又深知现代人的生活节奏，从而在阅读心理上切近了当代读者。
巴尔扎克说：“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但对《白鹿原》来说，它揭开了我们民族人口繁殖上的秘史。几千年来，中华民族在自身丁口的繁衍壮大上，形成了一套系统的理论与有效的实践模式，外域人面对这个密码，破译起来无异于解读天国神话。然而在《白鹿原》中，陈忠实极其形象地揭示了一个宗族繁衍的事实和过程。老族长白嘉轩不屈不挠的生育实践成为小说开卷几章的阅读热点。在《白鹿原》中，宗族的繁衍成长是故事布局的一条基本线索。
小说不等于历史，但却不违背历史。《白鹿原》几乎囊括了本世纪前５０年关中历史的重大历史事件。笔者深为作家的史实研究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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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采风
红豆·拉网·哈节
常维
北部湾畔，广西境内有个京族聚居的小岛，人称京岛。
京岛的四季，风光旖旎，景色迷人，单是村前的红豆就逗得我如醉如痴。“红豆生南国”，在京岛，藤、树两类红豆同生在一起，争红斗艳。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气息中，只见藤红豆缠树而上，叶子碧绿，豆荚集成一团，荚内的红豆呈椭圆形，鲜红异常，每粒顶端有一黑点；树红豆傲然挺拔，高入云天，所结红豆粒大形扁，红中透黄，光华灿灿。游客常采集珍藏赠人，以寄情思。
然而最震撼我的心灵的，还不是清纯亮丽的亚热带海岛风光，而是京族群众拉大网捕鱼。那天，大海风平浪静，他们几十人为一组，站在海滩，同心协力，把百多米长的大网从海里往上拖，一时鱼群落网欢跳，捕获者欢呼雀跃。一群训练归来的女民兵加入拉大网作业，她们一边娴熟操作，一边唱起“渔歌号子”，使海边的“拉网图”更加气势雄壮、绚丽多彩。
京族人喜爱唱歌，一年一度的“哈节”，是他们一展自己歌喉的最好时机。京族“哈节”唱歌有两种形式：一在“哈亭”内进行，由一位职业“哈妹”演唱，另一名“哈妹”席地而坐，敲打竹板伴和，旁边有一名手抱三弦琴的“哈哥”，依照京调旋律伴奏。另一种在“哈亭”外，由热情奔放的青年男女自由对歌，通过对“哈”物色称心对象。随着生活的丰足，“哈节”越搞越红火，从农历六月初六延续到十四日。田汉先生六十年代初游京岛所写的“哈亭只惜清规在，欲唱情歌不自由”的情景，早已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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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艺文短波
艺文短波
▲由山东大学、中央戏剧学院、山东师范大学、山东艺术学院联合举办的第五届奥尼尔学术讨论会日前在山东大学召开。尤金·奥尼尔是美国现代戏剧的奠基人，１９３６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奥尼尔一生创作了５０多部戏剧，他的戏剧２０年代介绍到中国以后，对我国的戏剧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文丽）
▲胡昭衡（李欣）杂文作品研讨会近日在北京举行。胡３０年代参加“左联”，杂文创作６０余年不断，先后出版过《老生常谈》和《老声新弹》等杂文集。（北木）
▲河南教育出版社出版了赵元惠编的《中学生杂文读本》，书中收录了“五四”以来的９０余篇名家佳作。
（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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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进军一九九四江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