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公仆谈心录
宗旨：为人民服务
——大同市长程步云访谈录
本报记者阎晓明孟晓云
我们来到距大同５０多公里的浑源县城熙熙攘攘的农贸市场上，高悬在电杆上的喇叭正播送新当选的大同市市长程步云在人代会上的讲话，我们听到这样几句话：“老百姓从生孩子、上学、就业到得病求医、买东西、卖东西、受了冤枉打官司等，不找关系、不寻门子、不给好处就办不了事。本届政府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首先向这些弊端开刀，把那些不为百姓办事的人清理出去……”我们不由得停了下来，可惜这段新闻播完了。采访程步云！我们确定了到大同后的第一个采访题目。
“你们听到的那几句话是我后来加上的。”４８岁的程步云坐在我们面前似乎陷入一种深思中。“我从１９７５年开始当干部，从公社领导到县长、书记、行署副专员、市委副书记一直当到市长，我有个很深的体会：中国老百姓办一件很平常很平常的事都非常难。在这点上，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不能愧对老百姓！”
“这些年来，我们一些同志太注意把感情和精力用到了和上级领导的关系上。”讲到这里，沉思中的市长激动了，“我们现在讲到调查研究、联系群众时，过多地强调了它是工作方法问题，实际上它更是一个价值观的问题。”
有一件事，程步云自己印象很深。今年８月５日下午，一个脖子上挂着块牌子的妇女带着一个小孩跪在了市政府门口，引起围观。程步云从窗户上发现后，立即来到门口亲自接待。这位妇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她的丈夫被打致死，凶手一直没有归案的原委。程步云先批评了她的上访方式，然后动情地说：“政府受不起你的一跪。”他要求有关部门必须有个明确的答复。
半月后，问题得到了解决。然而，程步云并没有忘记这件事，他在一次大会上说：我最不能容忍的是许多人从大门出出进进，怎么没有人问问是怎么回事。政府干部有分工不同，但有一点没有分工，就是为人民服务！
程步云说，上半年出现了买轿车的高峰，１—８月，送到我这里的买车报告有１６４份，我只批了一份，是给老年大学的。我自己和普通干部一起住在平房里，古人还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嘛。钱该往哪儿用？我们从册田水库引水１２．６万立方米，大同人吃水、洗澡不用发愁了；投资３６００多万，拓宽了三条街道，把明朝起沿用到现在的大东街、大北街从９米拓宽到３６米；把１０米宽的御河桥拓宽成２３米，６．６万门电话通讯工程也快完工了……
有时候，我走在大街上觉得坦然，但相当多的时候不这样。不知为什么，想到那些为上学、看病、修房子发愁的人们，想到那些默默劳动的人们，我会有一种深深的内疚。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热点新闻
雪落都市静无声
李安达 盛清
新闻当中有新闻
１１月１８—１９日，我国北方大雪飘飘，顿成银世界。
２３日晚，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节目中播放了长春万名大学生上街扫雪的镜头。下雪了就会有扫雪的，算什么新闻呢？没想到这在第二天的北京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因为大雪之后的北京没出现长春那样的扫雪场面。
其实，长春那条消息来似寻常。２２日晚间，吉林省委副书记王金山下班回家，看见大学生披着夜色扫雪，就给电视台打了个电话。记者随即赶来，一条新闻就拍到手了。中央电视台的编辑有新闻眼，马上采用了这条消息。
从消息播发后的反映看，长春人没当回事，说它只反映了长春几十万扫雪大军的一个小侧面。而在北京的反应强烈，因为雪后一周，北京街头的冰雪还随处可见。好几天过去了，初步统计说北京大约有５万人次上街扫了雪。而长春则有——
３０万人的扫雪大军
长春雪下得多，扫雪工作也确实抓得细致。１１月１６日第一场中雪后，１９日又是场大雪。雪花飘过之后，长春街头没有积雪，交通没受大阻碍。长春城建局的负责人告诉记者，过去扫雪也曾是长春一大难，一到冬天，街道上的冰越积越厚，人难行、事故多，“怨声载道”。
１９８６年以后，长春市政府决心解决这个问题，制订了有关规定，明确雪后清除冰雪是每个市民应尽的义务，把扫雪任务分段划片包干到各个单位，逐渐把清除冰雪纳入了法制化轨道。
“重要的是严格执法，认真落实。”长春城建局的同志说：“我们每年注意抓第一场雪。头场雪下来，市政府通过电视、报纸发通知，要求扫雪。然后由环卫处来检查，对扫雪不好的予以批评甚至处罚。有了一个好开头，这一年的雪就好扫了。”
长春现有人口１６０万，雪后的扫雪队伍就有３０万人。
穿过冰雪的透视
话题又回到北京。２２日，就在长春大学生上街扫雪的同一天，《中国日报》的编辑童燕卿步行上班时被街面的冰滑倒了，手臂骨折。短短几天，这家报社已有３人因路滑摔倒造成骨折或骨重伤。
巷尾街头的残冰剩雪妨碍了交通，还造成了严重的摔伤事故。各家医院的骨科忙了起来，据解放军３０１医院急诊科的不完全记录，从雪后第二天到２４日，他们为９１名因冰雪滑倒而致骨折的病人打了石膏，其中大多数是中老年人。如果加上摔错了位的轻伤病人，到这个医院的摔伤人数达１５０余人。以骨科著称的北京积水潭医院收治的摔伤病人就更多了。
下大雪，北京市环卫局的３０００名清洁工人们是最忙的。几天下来，他们往４８条道路和７０座立交桥洒了４１５０吨盐水，以防止路面结冰。然而，北京仅有的３个化盐池满负荷工作，市内洒盐水的路面也只有４７２万平方米，大约是环卫局负责清洁路面４４００万平方米的１／１０。连市内西单、东单这样的繁华街面都没有洒上盐水。市环卫局业务处的同志介绍，过去市环卫局只管１９座立交桥，现在北京的立交桥已达７０座，道路面积增加得更快，环卫的投入跟不上了。
他的结论是，大城市扫雪不可能由环卫工人全都承担下来，往街面上洒盐水也不是好办法。最切实可行的还是——
众人各扫门前雪
其实，北京早就有“门前三包”的保洁规定，其中就包括雪后清除冰雪至街心线。没想到这头场大雪后出来扫雪的太少了。在社会文明的建设中，保护环境清洁、雪后清除冰雪应该是人们头脑中的应有之义。扫除道路冰雪，本来是给自己方便也给人方便的事情，如果大家都这样做，雪后也就不会有许多令人遗憾的事了。希望这场雪能给人们带来警醒。
１１月２５日，北京市召开贯彻《北京市城市市容环境卫生条例》动员会议，扫雪成了会议上一个引人注目的话题。常务副市长张百发在会上说，下雪的当天，我们就作了扫雪布置，要求各区扫雪，但出来扫雪的不多。他严肃批评了对这项工作做得不好的部门，最后说：“下次请一定通知我到场扫雪。”
雪落都市，毕竟慢慢消融着，但愿这场大雪带给人们的思考继续下去。
（附图片）
踊跃扫雪的长春市民。
上图：北京清晨冒雪赶路的人们。 杨士忠摄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新风物志
侯马，吕梁山中的商城
本报记者王艾生
吕梁山区永和县一对准备结婚的农村青年，对本村一对新人身上的新款服装发生了兴趣：“这衣服哪儿买的？”“侯马，那里好衣服有的是。”
侯马市周围５０多个县的农村青年结婚，不到侯马办嫁妆，那就是天大的遗憾。每天清晨，几十趟线路的公共汽车开向侯马；傍晚，带着大包小包的乘客们尽兴而归。记者问一群身背大包的乡宁县农村姑娘：“贩这么多衣服能卖了吗？”姑娘瞪我一眼说：“几天就光。今年年成好，农村一年攒下的钱，都等着进了腊月花。”
侯马，山西省的一个小城，只有８万人。这里是侯（马）西（安）、同（大同）蒲（蒲口）以及正在加紧建设的侯（马）月（山）铁路的交汇点，晋（城）韩（城）公路、大（同）运（城）公路横穿小城。这里又是山西、陕西、河南三省交界处。这座古晋国的都城，如今商贾云集、产品荟萃，是华北地区一座交易繁忙、信息快捷的商城。
此处商人来自浙江、江苏、广东、黑龙江、辽宁、吉林，还有从云南、贵州来的，约计５６００多户。进入新田市场，租房一间，前铺后室，既可经商，又可为“家”。其行商特色是方便、经济。如今，已有各类市场１７个，除辐射本省以外，还有陕、甘、宁、青海、内蒙古等１４个省区。
由于这里的商品大都流向农村，商人们便细心揣摸农民消费者的胃口，农村兴什么，他们就卖什么。
他们还将沿海城市消费的信息，带给农村，引导服装潮流。有一阵，中山装销得很快，现下各样款式面料的太空棉甲克甚为抢手。
侯马市场物品的便宜是出名的。一件做工考究、样式时兴的太空棉甲克，太原售１４０元，侯马只售６０元。面对记者的疑惑，老板笑笑说：“微利多销，资金转得快，一样挣钱。”
市场的启动，使这个山区小城的经济分外活跃。饮食业、服务业、运输业、加工业……勃勃兴起。四川担担面，新疆烤羊肉串，西安羊肉泡馍，太原刀削面，运城?糟，酒店、歌厅、舞厅、桑那浴……应有尽有。服务水平不次于大城市。
入夜，侯马市场上还熙来攘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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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都市一景
冰城“燕莎”
马立诚 高淑华
在哈尔滨的“王府井”——东大直街，新近矗立起一座新颖、高雅的６层长方形大厦。这就是东三省最大的现代化商厦——哈尔滨松雷商业大厦。
走进富丽堂皇的一楼大厅，柜台内琳琅满目的精品，身穿深色西装面带微笑的服务小姐，使你进入了一个温馨世界。
来到售货大厅中心，你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童话般美丽的空间之中。地面，是五色大理石拼成的一个巨大的圆形画面；仰起头，空间一直通到顶层，阳光从顶层玻璃天窗直洒下来，从曲折的柜台中走到这里，你立时会获得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所描写的“洞天石扉、訇然中开”的感受。这是建筑学上有名的“波特曼空间”。
这座营业面积４万多平方米的商厦是哈尔滨松雷集团公司和香港中艺公司合资兴建的。该商厦经营近１０万种商品。在庞大的商品族群中，服装是重头。既有皮尔·卡丹、金利来、李艳萍系列等名牌精品屋，又有适合大众需求的中档服装。２层多为承租的服装柜台，管理井然有序。
大厦另一特色，是４层的２５００平方米的“儿童天地”。这里有电子游戏机、人造“沙滩”、木马转椅……年轻的家长们争先恐后地带着孩子来这里游玩。
商厦１层的快餐店和６层的松雷大酒店正在紧张筹备之中，不日内即将开业。出入商厦的顾客说：“咱哈尔滨也有一个最称心的购物中心了。”
哈尔滨市副市长朱胜文看得更远，他说：“这座现代化的合资企业，将为我市同行提供一个借鉴外国现代化经营管理经验、了解国际商贸信息的窗口，它对于推动我市商业体制改革将会起到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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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专题报道
为了蓝天上的安宁
——北京、厦门航空港采访手记
本报记者 钱江 郅振璞
今年春天以来，我国内地连续发生了多起民航客机被劫持去台湾事件，使人们关注倍增。记者带着这种关注来到北京和厦门航空港，走访了航空港的调度人员、航班的机长和空中小姐，以及许多关心着飞航安全的人们。
机组人员的心声
每一次劫持飞机事件，都给旅客和机组人员的生命安全带来严重的威胁，机组人员总是首当其冲。在首都机场，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陈忠海机长接受了采访。从１９６０年起至今，陈忠海已有１．７万小时的飞行纪录，是我国最富有经验的飞行员之一。今年８月１０日，他驾驶的客机被歹徒劫持前往台湾，他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充满愤慨。他说：“作为机长，我的飞行宗旨就是首先保障飞机和旅客的安全。劫机完全打乱了飞行秩序，直接威胁旅客生命，我和同事们都坚决地反对。”他回忆说，当他的飞机被劫持要在台湾桃园机场降落时，机场上空正要出现雷暴，他及时绕开雷暴云团安全降落。再晚一分钟，桃园机场上空即雷电交加，难保降落安全了。
陈忠海说，假设机场不能降落，机长要拉起飞机，而劫机歹徒却不肯相信，就可能出现非常严重的后果。这足以说明，劫机是无视旅客和机组生命安全的野蛮罪行，对此，人们都有共识。
空中小姐们正值青春年华，她们纷纷向记者表示对劫机行为的严正谴责。２４岁的厦门航空公司乘务长茹蓉已有５年的飞行经历，就在今年，她两次经历飞机被劫持去台事件。在６月发生的事件中，她的脸和胳膊受了轻伤。第二次，她沉着机智地应付突然事变，受到了旅客的尊敬。如今，身上的创伤已经没有了痕迹，但是劫机给她心灵上的创伤依然是深刻的。她在执行新一航班任务前对记者说：“我们飞行在蓝天上，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但是我希望，我，还有我的同事们，再也不要经历劫机这种可怕的事情。”
茹蓉告诉记者，劫机同样给她的父母亲带来沉重的心灵创伤。她两次经历劫机，使父母亲万分焦虑。
陈忠海也告诉记者，经历了劫机事件后第三天，他不得不前往上海看望母亲，因为得知了信息的母亲实在太担忧了。
釜底抽薪，明智之举
劫机必然造成人民财产的重大损失。中国航空公司航务部的李怀祥以陈忠海机长的客机为例指出，当这架飞机从台湾返回厦门时，这个航班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但是考虑到机组人员心理受到的损害，我公司不得不在航班很紧张的情况下，抽调一个新机组去厦门，将旅客送往目的地。
说起劫机给人民财产和社会正常秩序带来的损害，厦门市副市长张宗绪更有感触。今年以来先后有３次被劫持的飞机返回厦门，他参与处理了其中的两次，每次都迫使他立即放下手头的公务赶到机场一直工作到第二天凌晨。他告诉记者，每次处理完劫机事件，“都感到身心疲劳。不仅我是如此，机场调度、海关、机场服务都特别忙，航空秩序完全被打乱了。财产损失非常惊人。”
厦门和台湾隔海相望，张宗绪指出，随着两岸关系的缓和与发展，劫机已成为两岸关系中的一个特殊现象。过去在厦门曾有海上遣返劫艇犯的先例，那么台湾方面也完全应该迅速遣返劫机罪犯，使其受到应有的严厉惩处。这样有助于切实杜绝劫机去台事件的发生。
守卫中华空港第一门
多次发生的劫机去台事件，使航空港安全检查人员深感压力。首都机场安检站站长王正清是位老安检员了，谈起劫机去台事件非常气愤，同时又说：“感到压力大，责任更大。”他告诉记者，由于责任重大，安检人员日日夜夜丝毫不敢懈怠。为了把好这道关，安检站一直在进行业务轮训，提高自身素质；另一方面，国家投入大量资金，近年来安装了先进的检查仪器，还经常进行国际交流。王正清说：“我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但是我国的机场安全检查设备是具有国际水平的。”
机场安全检查线上，守卫着中华空港第一门的安检员们神经绷得紧紧的。Ｘ光检验机的守机员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传送带上，受检行李以平均每件６秒钟的速度从屏幕上滑过，守机员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２４岁的守机员李永熙说，他每天都会在屏幕上发现按规定禁止旅客携带的物品并把它们挑出来，“我要把疑点消灭在第一线上，不然，出了事一辈子都会后悔。”
旅客登机前须经安全门检查，有的要作人身安全检查和开包检查。这里也是安检员们最容易和旅客发生矛盾的地方。在此设岗值勤的民警钟国元忙得一上午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不停地向旅客作解释。不少国内旅客有携带水果刀的习惯，现在按规定不能带这种刀上飞机，有的人不理解，发生争执，也使安检工作量大增。
说到工作量，今年１—１０月，经过首都机场安检站的旅客已达５００余万人次，许多可能危及飞行安全的物品被检查了出来。
然而，王正清还坦率地说，纵观世界航空港，任何检查仪器乃至手工检查都不是万能的，保障飞行安全的环节非常复杂。近年来，民航事业发展得很快，在基础设施和人员培训方面确实存在不足，需要改进。但是，台湾有关当局在劫机事件后称劫机皆因航空港不加强安全检查所致，这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附图片）
下图：首都机场安全检查员细心检查旅客行李。 郝永明摄
右图：6月24日，被劫持的厦航2501号飞机返回厦门，副市长张宗绪到机场慰问旅客。
中新社记者 华小锐摄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
东西南北
△留学生回沪新办廿家公司。自今年四月上海市政府颁布留学人员新政策以来，留学生来访来信要求回国办企业、公司或其他机构的已有近千人次，其中已获准可享受优惠政策的有七十五人，有二十家留学生开办的公司拿到了营业执照并开始了运作。
△新疆啤酒花年产量达一万二千吨，占世界啤酒花产量的百分之二十二。新疆啤酒花供应国内六百多家啤酒厂，占全国需求量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并出口到越南、老挝、泰国、新加坡等十多个国家。
△内蒙古乡镇企业已成半壁河山。一向以农牧业为主的内蒙古自治区，如今三十二万多家乡镇企业像明珠一样撒满千里草原。据统计，截至十月底，内蒙古乡镇企业已完成产值一百五十四亿元，实现利税十八点七亿元，分别占全区农牧社会总产值和税收的百分之五十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