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2月17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书评)
专栏:

  奏响爱我中华之歌
孙家正
《爱我中华》丛书这一选题是在《中华国宝》的基础上形成的。1988年江苏少儿出版社出版的套书《中华国宝》,曾荣获全国优秀少儿读物一等奖。这套书的最大特点是把爱国主义教育与知识的传播有机地融成了一体。沿着这条思路想开去,便逐渐萌发了编撰《爱我中华》丛书的想法。
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说过:“做人的最大事情,是什么呢?就是要知道怎样爱国。”可以说,爱国心是人类一种最高尚的情感。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爱国主义一直表现出极强的凝聚力和巨大的精神力量。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还是这样。在全国人民中,特别是在青少年中深入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增强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和自豪感,对于培养一代又一代合格的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对于我们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对于中华民族以崭新姿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有着极其重要而深远的意义。
在《丛书》的酝酿过程中,江泽民总书记关于爱国主义教育的一封公开信发表了。这使大家深受鼓舞,进一步明确了方向,增强了信心。为此,我们全力以赴,集中力量,加快编撰这套包括《中华国宝》、《中华国魂》、《中华国威》、《中华国恨》、《中华国策》在内的《爱我中华》丛书。随后,新闻出版署又将这套丛书列入全国“八五”出版规划的重点图书选题。
经过近一年的艰苦努力,这套5卷、20册、300余万字、1000多幅图片的丛书终于与读者见面了。现在展现在读者面前的《中华国宝》,是在原书基础上重排的彩图本,主要介绍了我国堪称国宝的足以引以自豪的诸多物品;《中华国魂》记述了在中华民族历史上各类杰出人物的感人故事;《中华国威》记述了我国在军事、体育、科技等方面能充分显示国威的重大事件;《中华国恨》记述了旧中国遭受侵略者的欺压、掠夺、凌辱的悲惨历史;《中华国策》则用大量生动的事实说明了我国当前及今后治理国家的基本国策。每一卷都有突出的中心,鲜明的主题,字里行间洋溢着作者爱憎分明的炽热感情。
需要说明的是,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内容是极为广泛的,远不止这5个方面。特别是当前,为了把我们可爱的祖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正在同心协力、意气风发地奋斗着;为了实现祖国的和平统一,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们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奉献着自己的赤子之心。其中,有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值得宣传,有许多先进人物值得赞扬,希望能在实践中不断总结出更多的素材,编撰出更多更好的爱国主义教育读物,一起把爱我中华之歌奏得更响。
(本文为《爱我中华》丛书总序,本报有删节;该书分《中华国宝》、《中华国魂》、《中华国威》、《中华国策》、《中华国恨》五种,江苏少儿出版社出版)


第8版(书评)
专栏:

  图文合璧写长征
姜维朴
表现伟大长征的《地球的红飘带》长篇连环画(共五集,九百二十六幅),从编绘到全部出版,历经六年,是近期连环画中表现革命历史的最成功的一部作品。一九八九年开始问世后,在全国性的美术创作、出版评奖中已先后四次获得金奖,也是在连环画中获奖最多的作品。六年前,作家魏巍同志的长篇小说《地球的红飘带》问世后,中国连环画出版社即列为重点选题,并得到魏巍同志的大力支持。擅长编写长篇连环画脚本的作者王素及时提供了这部连环画文学脚本。画家沈尧伊以饱满的热情,全身心投入到创作中,两次到长征路上体验生活,与编辑、脚本作者一起多次访问当年参加过长征的老同志,从而能深刻领会笔下人物的性格特点,特别是对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王稼祥、张闻天、彭德怀等领袖人物,不仅形似,更在于神似,刻画了他们伟大的革命领袖气概,使我们感到可亲可敬。画家还善于把典型人物与特定历史下的典型环境结合起来,如硝烟弥漫的战地拚杀,波涛汹涌的江河飞渡,崇山峻岭的天险奇袭,雪山草地的风云变幻……都给我们以深刻的艺术感染力。
画家沈尧伊于六十年代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他把版画技法巧妙地运用到连环画创作中,为连环画创作的发展和提高,提供了一项成功的范例。
连环画艺术在新的历史时期,既要丰富多彩,更要坚持主旋律,高品位。毛泽东同志在半个世纪前曾号召革命文艺工作者通过作品“使人民群众惊醒起来,感奋起来,推动人民群众走向团结和斗争,实行改造自己的环境。”今天,我们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一百周年之际,用这样闪耀着长征史诗光芒的作品,奉献给人民,奉献给下一代,是我们义不容辞的神圣使命。
(连环画《地球的红飘带》,沈尧伊画,中国连环画出版社出版)


第8版(书评)
专栏:书人书事

  俳缘
袁鹰
这是一卷别开生面而又精美喜人的短诗:日本现代俳句和中国汉俳的对译合集。
俳句是日本一种传统短诗体,至少有四百多年历史。它形体最小,只有十七音(五、七、五)一句,在日本有广泛的作者群,且逐渐传到海外。据日本朋友说,目前从事俳句写作的专业和业余作者,以数十万计。汉俳则是中国诗坛上的新兴诗体,参照日本俳句形式,成为十七字(也是五、七、五)的三行小诗,它的问世,不过十二三年,作者大约仅有一百位左右。然而我们面前却出现这么一本合集,包括二百零三位日本俳人的二百零三句俳句和二十位中国诗人的六十九首汉俳,兼收并蓄,日文与汉文对照互译。这在日本俳句和中国诗歌史上,可能都是开辟鸿蒙头一回的盛事。若问它的因由,可以归结为两个字:俳缘。
回想“五四”前后,致力于诗界革命的前辈诗人们,开始写自由体白话诗,以此开辟中国诗歌的新纪元。他们从欧洲也从印度日本等东方邻国寻求精神上和艺术上的“他山之石”,孜孜矻矻,不断探索。日本俳句就在那时期被介绍到中国。它那擅于在有限字句中表现瞬间景象与情思的特色,那种如古寺钟声般清寂而余韵悠悠的艺术魅力,同中国古典诗歌追求情景交融、凝练含蓄的意境有许多相通之处(中国的唐诗一千多年前就传入日本了),因而自然就受到中国诗人的注意和欣赏。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当时一些诗人如冰心、宗白华、俞平伯的笔下便出现一批精巧晶莹的白话小诗,同俳句的韵味十分相近。
如果说那些小诗,或许只是偶然地、间接地从俳句得到过借鉴和启迪,80年代的汉俳则是完全地、直接地得力于俳句的催生了。赵朴初先生那句“和风起汉俳”,道出了二者的因缘。1980年5月,已故的日本俳人协会会长大野林火先生率领日本俳人访华团来北京,当代的中国诗人得以结识当代的日本俳句和它的作者们。以诗会友,汉俳便在温煦的春风中应运而生。第二年,林林先生一行应邀回访,笔者有幸随行,一路上同日本俳友探讨俳句,也写了一些汉俳,可以称作一次樱花时节的“俳之旅”吧,也可以说又续了段俳缘。从那时起,十年来,我国报纸和文学刊物上陆陆续续发表了不少汉俳,总的数量虽不算多,却如小溪春水般汩汩长流。吟咏对象逐渐从交往友情扩展到社会生活和自然景物的感受,作者范围也日渐扩大,不仅有专业诗人,还有更多的业余爱好者和青少年,使人欣慰和兴奋,仿佛看到壮阔的远景。
日本现代俳句协会是日本全国性俳人团体之一,会长金子兜太先生多次率团来访,访华团的俳人们每次回去都写了大量中国山川风物和人文景观的作品,也多次同中国汉俳作者切磋俳句与汉俳的异同。作为交流和研讨的产物,去年便酝酿共同编印一本俳句与汉俳的合集。编选、审订、翻译工作双方各自负责,印刷发行由日本现代俳句协会承担。一载辛劳,《现代俳句·汉俳作品选集》终于在今年9月顺利问世。合集中二十位汉俳作者近七十首作品,可说是近年来汉俳的一次小小的展览,显示了题材形式的多样化和立意、内涵的深化。这种三行小诗,从体裁上看极似古典诗歌中的短歌、绝句和小令,中国诗人一般都比较熟悉,似乎写来不太费力。然而说不定也因此不知不觉地束缚我们文思和笔墨的创新。
这样,我们从这本合集中读到另一种形式的汉俳,就自然会产生空谷足音似的清新感。钟敬文老人的“花事到荼?/又错过赏花时节/且待来年吧”(《错过》),陈明远的“凉僵的嘴唇/惨白的疤痕之下/涌动着渴望”(《冰河》),晓帆的“一片片秋叶/染红了一方笑靥/梦中的彩蝶”(《秋叶》),它们的新颖构思、凝练手法和幽邃意境,同合集中日本同行的不少佳句,一样地耐人咀嚼品味。
1935年朱自清先生回顾“五四”以来日本短诗和俳句介绍到中国引起当时诗人模仿的兴趣时,曾经指出那时期的不少作品,“但只剩了短小的形式,不能把捉那刹那的感觉,也不讲字句的经济,只图容易,失了那曲包的余味。”(《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导言)新文学运动早期的白话小诗,自有开一代诗风的历史功绩,但也不可避免地有稚嫩的一面,朱先生以选家的眼光,也是爱之深而责之严吧。但他指出的毛病,在今天的汉俳中恐怕也是多少存在的,所以林林先生作为合集的中方监修人,在序言殷殷“期待汉俳的语言精炼留有余味,富象征性,显出钟声余韵的悠扬。”这是很有见地的。汉俳如果在向古典诗词小令汲取菁华的同时,还能更多地借镜“五四”时期和当代那些精粹优美的小诗,当然也借镜日本古典和现代俳句的名句精品,走自己的新路,就一定能开拓出一片芳草芊芊的绿地。
俳缘会世世代代续下去。


第8版(书评)
专栏:品书录

  漫谈“随笔译丛”的文化品质
冰宾
海天出版社的一套“现代随笔译丛”已推出的均是世界文坛的大师的随笔。这套书注重的是散文文化的积累,而非追赶着时下的散文热而“趁机”推出的畅销商品。这套书朴朴素素地标上“普鲁斯特”、“劳伦斯”、“伍尔芙”的名字,再加上“随笔集”三个字。只有一本例外,标明是卡夫卡的情书,那似乎也是为了有别于本辑中另一本《卡夫卡随笔集》。这种朴实的做法似乎与商品大潮颇为不合拍,很有点独醒独行的风骨,但这是文化所必需的品质。
在几位大师之中凸现着一个人们陌生的名字,这就是里柯克。但那译者的名字却是人们熟稔的——萧乾。而人们期待之中的似乎该是萧乾译乔伊斯,他却首先推出了里柯克那刻骨透肌的讽刺杂文,这一点不能不逗起人们的好奇心,以萧乾的身份,他定是要译其挚爱的了。仅凭这一点,人们就有十足的理由先打开《里柯克随笔集》,不仅欣赏里柯克的辛辣,也欣赏萧乾译笔的深沉老辣。
其余三位男性作家无不是所谓“弱的天才”——卡夫卡、D·H·劳伦斯和普鲁斯特。但病弱之树上开出的竟是三朵风格迥异的花。卡夫卡因面对强大世界的荒谬与压迫而无能为力地“萎缩”对之,写出了一串串孤独残弱的寓言,这文字竟震撼着现代人“生命的痛处”;D·H·劳伦斯则因了对人类的绝望而奋起,回光返照般地发出一串串生命的强音,孤独地、痴人说梦般地仰天咆哮,在他笔下论来,行文都是一样的汪洋恣肆,一样地镂骨铭心,他的杂文随笔较之他的小说更赤裸裸地袒露其强烈的个性;而普鲁斯特则因了脆弱而渐渐培养了一种浓郁的幽怨性情,其文字似乎永远交织着一个飘渺的梦、永远沉醉在“过去”,让现在和未来都在“过去”时淡时浓地流逝,由此读者可以获得一个完整但是无解的空间。
至于那位“意识流”大师伍尔芙夫人的随笔,教人领教的则是其咄咄逼人的笔锋,惊人的理性思维,读之竟会发出巾帼胜过须眉一筹的感喟。此书又是由文风颇健的女博士黄梅译出,可说是传神贴切之译作。
(《现代随笔译丛》,深圳海天出版社出版,计有普鲁斯特、劳伦斯、卡夫卡、伍尔芙、里柯克集)


第8版(书评)
专栏:

《中国艺术精粹》(唐跃著)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封面设计陆震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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