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调查汇报
科技工作者需要保护、支持
——祁建民案的思考
本报记者 龚金星
来之不易的科研成果
当现代都市为林立的烟囱冒出的滚滚浓烟、排出的有毒废气而困扰的时候，我国的环保部门、科技人员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寻找着消除废气污染的各种办法。助理研究员、共产党员祁建民就是其中的一位。
今年37岁的祁建民，1982年毕业于湘潭大学环境工程专业。经过博采众长和艰苦努力，他发明了非金属耐磨蚀旋流废气净化器。这种净化器塔身内装有除雾板和旋流部件，对炉窑中燃煤所排放烟气的净化，对烟气中的粉尘和分子状污染物质的去除，完全达到了国家规定的排污标准。经专家鉴定，这一发明综合了现有麻石水膜除尘器和碳钢旋流器的优点，克服了它们各自的不足，具有使用寿命长，容易维护管理的特点，降低了设备造价和运转费用。这项发明于1988年1月获中国专利局实用新型专利。
为推广应用这一专利技术，1988年2月，祁建民停薪留职，创办了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民办科研机构——长沙市中南环境工程研究所（以下称“中环所”）。
“中环所”成立后，先后治理了城市大气污染源15个。据有关科技部门测定，经祁建民治理的这些污染源各项技术指标均达到了国家规定的排放标准，其除尘率在99％以上，脱硫率达到86％。
武汉3551厂经治理，锅炉蒸汽负荷提高，每年节约标准煤1656吨；利用废水为除尘器水源，每年节约自来水37万多吨，仅此二项所创造的经济效益就是25万多元；
长沙印染厂昔日的“黑色巨龙”不见了，附近居民投诉也没有了。该厂经治理，烟气除尘率99．7％，脱硫率86％；
湖南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经治理，烟气黑度小于林格曼一级，排放浓度为每标准立方米137．5毫克；
……
两种调查结论
就在祁建民致力于自己的专利技术推广时，有关部门收到了一些署名和匿名的举报信，反映祁建民在烟气治理方面的“问题”。1988年10月和1989年12月，长沙市环保局先后两次调查，结果是：举报不实。环保局作为权威部门，这一调查结果，无疑是对祁建民科研成果的肯定。
然而，事情没有了结。1990年11月，长沙市建委监察室对祁建民再次进行调查，得出了“由祁建民承包的消烟除尘项目普遍存在造价过高、质量低劣，达不到排放要求等问题”以及“严重偷税漏税”的结论。那么，这样的结论是否合适？
关于祁建民承办的消烟除尘项目的质量问题，科技部门的测试结果是：祁建民的专利技术属国内先进水平，具有良好的推广应用价值。用户的评价也很客观。湖南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总务科长告诉记者：“关于我院的锅炉烟气治理，从设计到施工都是采取招标形式，最后选择了投资少、技术有保证的‘中环所’设计方案。事实已证明，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长沙印染厂厂长对记者说：“前几年，我们厂的烟囱黑烟滚滚，污染严重，群众意见很大。经祁建民治理后，除尘、脱硫都达到了国家排放标准，群众再也不给我们提意见了。我们曾经对来查老祁的人说，他是一位有才能的科技人员，为我们解决了这样大的问题，应予肯定。”
关于祁建民是否“严重偷税漏税”有两点争论。
一点是：“中环所”享受免税优惠后又被口头通知取消，合法不合法。1988年3月，“中环所”按有关科技政策和税法规定，向长沙市税务二分局申报免税3年，得到审查批准。既然免了税，就不存在偷税问题。但长沙市税务二分局局长汤宜宾说：“虽然我们批准过祁建民免税，但也口头通知过他交税，应该以口头通知为准。”所谓“口头通知”，是指1989年9月市税务二分局城南路税务所口头通知“中环所”，根据长沙市税务局“（1989）127号”文件，从1989年1月1日起停止对“中环所”的免税待遇。但经查证，文件中并没有取消关于科研单位进行技术转让、咨询服务的免税政策。湖南省税务局的领导为此一再指出，“中环所”的免税待遇不应取消。湖南省人大常委会经调查认定，祁建民从事的工作主要是专利实施，获取的收入主要是技术性收入，应按有关法规享受免税优惠，口头取消是没有法律依据的。事实上，尽管办了免税登记，“中环所”在开业期间仍主动申报交纳了各项税款，而且祁建民还把按规定可以归个人所得的专利实施收入全部投入到民办科技建设中去了。
另一点是：祁建民承包的项目是“承揽工程”还是专利技术实施。长沙市建委监察室和长沙市税务二分局把专利技术实施视为普通工程，把祁建民视为“包工头”。长沙市税务二分局提出，祁建民的工作技术性收入只占合同总额的9．24％，也就是说祁建民发明的净化器只有9．24％的技术成分，这部分可以享受免税优惠。一些专家在谈及此事时认为，一个专利项目所包含的技术成分不到10％，这是可笑的结论，科学技术也太不值钱了！湖南省专利局和长沙市科委的调查报告同时认定，祁建民和“中环所”进行的工作全部是专利实施，有关部门按普通工程处理，不符合技术合同法和专利法等一系列科技政策和法规（其认定理由见本版《祁建民同其他单位签定的合同为什么是专利实施许可合同？》一文——编者）。
尽管如此，1991年3月，市建委监察室联合市税务二分局还是向长沙市南区人民检察院举报祁建民“严重偷税漏税”。4月13日，区检察院以偷税罪对祁建民立案侦查；4月17日，长沙市南区公安分局将祁建民刑事拘留。因祁建民应邀要到北京参加4月22日开幕的“第一届环境污染治理技术、生态技术应用研讨会”，祁抵押私人房产凑齐6万元后，4月20日才被“取保候审”。
两种认识
祁建民从北京回到长沙后，就自己的遭遇提出了申诉。
湖南省人大常委会在多方调查的基础上，进行了认真研究，认为祁建民没有构成犯罪，不应追究刑事责任。长沙市南区人民检察院经侦查也证实了祁建民无罪，并于今年2月18日作出了撤销案件的决定。
案虽然撤了，但抄收祁建民的钱物至今还未退清。还有的人认为祁建民是包工头，要继续查下去。
祁建民一案，耐人深思。
祁建民搞发明创造本应得到鼓励和支持，但他受到的却是一些人的歧视和刁难。有些人对他内查外调无休无止尚嫌不够，还要在免税优惠上动辄生变，使他无所适从。湖南省副省长曹伯纯指出：“这是对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认识问题，如果认识提高了，对科技人员就会有一个关心和支持的立场，有关科技政策和法规就会得到认真贯彻、落实。”
去年11月24日，长沙市税务二分局在一份材料里，描述祁建民的住宅“装饰讲究，内有彩电、冰箱、摩托车、照相机、微型收录机、全自动洗衣机、电话。”湖南省科技管理部门的同志指出，祁建民兴办民办科技机构，比坐办公室的确有了更多发挥自己能量的机会，收入也要高一些，但为什么就为一些人所不容？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心里话
我为何无法继续搞科研工作
1988年2月，在国家和地方有关科技体制改革政策的鼓励和支持下，我从长沙市环境保护研究所停薪留职，与几名退休科技人员一道，创办了长沙市中南环境工程研究所，从事环境污染治理技术研究、开发。我们原想从此能在专业技术上利用民办科技在管理形式上的一些优势，为国家和人民多做点事情。但是，从1988年10月起，我们却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放在接受有关部门一次又一次的审查上。无可奈何之下，我们被迫于1990年8月停止了中南环境工程研究所的工作。尽管如此，有关部门并没有放过我们。我们是不端铁饭碗，不留恋优越的工作环境，克服了多种困难，出来从事民办科技开发工作的，在前进的道路上，难免不出现偏差。但我们恳切希望政府有关部门能给以理解和支持，对我们的工作进行积极指导、帮助，而不是一棒子打死。
原湖南长沙市中南环境工程研究所所长祁建民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专利知识咨询台
祁建民同其他单位签定的合同为什么是专利实施许可合同？
1991年11月，根据国务委员兼国家科委主任宋健和中国专利局长高卢麟的批示精神，我局法律部会同长沙市科委、长沙市专利管理处，对祁建民的有关情况进行了认真调查。祁建民承包的项目，是“承揽工程”还是“专利技术实施”，确认合同性质是关键。根据技术合同法及其实施条例和国家科委发布的《技术合同认定规则（试行）》有关规定，根据我们对“中环所”签订的合同所作的调查，“中环所”签订的合同实质是技术权益在不同主体之间的转移，属于技术转让合同中的专利实施许可合同。
其合同具有技术转让合同中专利实施许可的特征：
（1）合同标的是“烟气净化”专利技术，这是合同当事人订立合同的目的。为此，其当事人权利和义务内容是：受让方为解决锅炉烟尘和有害气体对大气的污染问题，按约定提供技术使用费和工作方便。而“中环所”负责利用专利技术解决烟气净化治理问题，包括净化器设计、净化器施工安装（包括提供原材料）调试、技术指导直至验收合格等一系列专利实施工作。它不是随科研成果转让而销售的设备、材料、产品；也不同于以劳务、工程项目为标的，通过常规手段进行一般的建设承包工程的设计、安装、施工合同，而是特定的技术项目。
（2）烟气净化器技术是一项实用新型专利技术，根据专利法规定，专利实施许可包括制造、使用和销售三项许可，专利实施许可既可以包括三项中的全部，也可以是单独的一项。“中环所”签订的合同属于许可受让方使用该专利技术，转让的是专利技术的使用权，这种作为专利实施许可的一种方式是符合法律规定的。
（3）根据技术合同法实施条例规定，在不超过合理数量的范围内，产品设计、工艺流程、材料配方和其它图纸、论文、报告等技术文件，样品、样机、成套技术设备是属于技术成果的一部分。根据国家科委1990年7月6日发布的《技术合同认定规则（试行）》有关规定，对技术成果硬件的合理数量有明确规定，超过合理数量的部分，才按经济合同处理。“中环所”与受让方签订的合同约定提交净化器数量在规定的合理数量范围内，属于转让技术成果。
湖南省专利局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编者的话
尊重人才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为了加快发展这一生产力，需要充分发挥那些工作在各条战线上的科技人员的作用。
从发展科技事业、发挥科技人员作用、保护科技人员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来说，现在党和国家（包括地方政府）已经有了一套基本的法律、法规和政策，关键的问题是各级组织和职能部门如何正确认识、全面贯彻。祁建民一案说明，出一个人才不易，出一项科研成果不易，但埋没一个人才，扼杀一项科研成果却不难。当一名科技人员得到了支持、帮助时，他的聪明才智就能更好地发挥出来，就能搞出有益于人类的科研成果，但是，这中间各方面不知要花费多少心血和代价；如果一名科技人员受到责难、压制，甚至被打击，不要说出不了成果，就连对他所追求的事业也会变得心灰意冷。须知，一个错误的结论或错误的行动就可以使一个科技人员变得意志消沉、无所作为。因此，全社会都要树立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风尚。
《珠海特区报》在报道邓小平同志今年视察珠海经济特区时，引用了他的这样一段话：要发展就需要人才，不用人才不行。要鼓励用人才，出人才。要不断地造就人才，一年365天都要做这件事。只要有了人才，就可以创造出技术，事业就兴旺。这话说得多么深刻！多年来，由于“左”的思想影响，一些人总把非职务发明创造说成是占了公家便宜；把商标、专利等都看成是公有，不承认知识产权；把科研人员在业余时间得到的合理报酬说成是非法收入；把政策允许的减免税，说成是偷税漏税；甚至抓住有的单位、有的人工作中的某些失误不放，宁肯杀鸡取卵，也不肯放水养鱼。如此等等，束缚了科技人员的手脚，影响了科技市场的开发。
科研单位要开发高新技术，科技人员要迈入企业集团，科技成果要在国内外市场上竞争，必须深入进行科技体制改革。各级领导干部要善于惜才、爱才、用才，这是事业的需要，国家和人民的要求，绝不可将这句话停留在口头上，而实际上干的又是一套。科技人员有困难，要解决；遇到困扰，要排除；有了不足，要帮助，切实造成人才辈出、人尽其才的良好环境。一定要维护科技人员的合法权益，绝不允许压制、打击科技人员的事发生，对这方面的问题发现一件，要查处一件。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监督哨
制止拦路勒索行为
5月9日上午10点左右，我们出差路经江苏涟水县成集水利站以北1公里处，发现大量车辆堵塞，下车一看，只见一农民口叼香烟，躺在汽车轮前面，旁边坐着两个老太太，周围二三十人起哄，要每辆客车司机缴30元过路费，否则不让通行。司机与他们讲道理，这伙人竟坐在车盖上拍打，并扬言要掀车。交通警来了也无济于事，结果司机只得交钱，但钱并不是交给那两个老太太，而是谁拿到就塞进自己的腰包。希望涟水县人民政府采取措施制止这种明火执仗的勒索行为。
北京 邵人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呼吁
成安棉田蜗牛成灾赶快采取灭虫良策
据河北成安县商城镇南商城村的一些棉农反映，该村种植春播棉面积三百亩，棉苗出土之后普遍发生了严重的虫害——蜗牛。蜗牛每亩密度达一万一千只，个别地块高达一万五千只。尽管棉农用速灭杀丁、来福灵、敌敌畏等农药喷施，都无济于事。
棉农陈进新告诉我：“蜗牛不是咬棉苗的根部，就是咬棉苗的秆茎，造成棉棵不断死亡，我种的二点二亩棉花就死了三百四十棵，只好下田捉蜗牛，到目前我已捉了三遍，但还是一面捉、一面生，眼下全村出动了四百多名劳力，早晚在棉田捉虫。”希望有关部门指导棉农除治棉田蜗牛，以制止病虫害的蔓延。
河北成安县供销合作社办公室武学福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来信点滴
小区应建老年人活动室
随着城市住宅小区的兴建，越来越多的老同志相继住进了楼房，但一些住宅小区中却缺少相应的老年人活动场所。建议有关部门在规划兴建住宅小区时，能把老年人活动室的建设考虑进去。
辽宁锦州酿造厂 顾玉书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来信点滴
新旧公章应该有所区别
撤区并乡之后，新设的乡镇人民政府启用新的公章，但是，一些地方仍用旧公章开信私用。建议新刻印章要与作废旧章在规格、字体、图案等方面有所变更，以利区分。
安徽灵璧县韦集镇委办公室 王传宝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来信点滴
给病人送点“精神食品”好
人们给生病的亲朋适量地买些营养品，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忘记给他们带点“精神食品”，比如，高雅健康的书刊，清香美丽的鲜花，优雅动听的音乐磁带等等。这些礼品能够振奋精神，陶冶情操。
河北宣化县驻军某部 臧言其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呼吁
照明煤油紧缺价高阜阳农民生活不便
最近，我在灾后的安徽阜阳地区的一些农村集贸市场上发现，农民照明用煤油由原来的每公斤七角涨到二元四角。一些灾民见油价如此昂贵，只得“望油兴叹”。但因农村基层供电所三天两头停电，一些灾民又不得不忍痛出高价买煤油。据说，这里有些基层供销社已有半年多没向农民发放过煤油票，这给一些私人油贩以可乘之机。他们从中套购，高价出售，牟取暴利。有些地方甚至连高价煤油也买不到，直接影响了农民的生活及学生的学习。农民呼吁基层供销部门把煤油通过正常渠道供应到农民手中，为灾民切实解决点实际问题！
安徽太和县城关镇 黄志君 刘翔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呼吁
佛顶山上电话不通遇到急事有求难应
全国旅游风景区普陀山名扬中外。岛上的慧济禅寺坐落在佛顶山上，海拔近三百米，是普陀山三大寺之一，虽风大难行，但因有“未到佛顶山等于没到普陀山”之说，所以终年游人如织，香火不断。美中不足的是，不仅山上无一部公用电话，就连慧济禅寺监院当家和尚处仅有的一部单机也经常不通。最近我去佛顶山时因有要事需向山下打个电话，教友说电话已坏月余，反映多次未来修理。这样如有火警等紧急情况与山下联系十分不便，山上教友和许多中外游客对此反映颇多，切盼有关部门尽快改善重要旅游景点通讯条件，以适应日益发展的旅游事业的需要。
浙江舟山 欣然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耳闻目睹
这幅照片是今年5月在四川乐山大佛景区拍摄的。一群青年人穿上照相摊位出租的服饰，打扮成旧社会的地主少爷、地痞流氓模样留影。据观察，拍这类低级趣味照片的摊位还不止一处，不知这些人为什么非得要学“坏”？
新疆石河子市北五路兵团五建宣传科 黄海云
（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