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6月17日人民日报 第1版

第1版(要闻)
专栏:

  黄淮海平原形成新开发机制
昔日不毛之地今朝林茂粮丰
已改造中低产田1375万亩开荒291万亩
据新华社北京6月17日电 (记者沈祖润、张百新)在昔日饱尝旱涝沙碱灾害之苦的黄淮海平原,记者看到经过两年多的综合开发,许多地方变了模样:荒废千百年的不毛之地被开垦成沟渠纵横、水田林路配套的良田;昔日只长红荆条、碱蓬草的盐碱窝,如今林茂粮丰,有的变成“吨粮田”;一直为温饱困扰的农民开始有存款、卖余粮、盖新房,走向富裕之路。
冀、鲁、豫、苏、皖五省的黄淮海平原,有中低产田2.1亿亩,荒地2000多万亩,增产潜力很大。1988年国家决定对黄淮海平原进行大规模农业开发。党中央、国务院从一开始,就明确指出黄淮海开发不但要增产粮、棉、油,更重要的是要为农业走出徘徊和今后农业发展探索出一条新路子。
大规模开发需要大量投入。黄淮海平原综合开发逐步建立起了中央、地方、农民三者各司其职的投入新机制。中央每年4亿元的投资分文不少,地方各级财政千方百计完成自己的配套任务,如山东省地市县财政超过配套计划59%。为完成配套任务,有的停建了办公楼,有的卖掉了小轿车。有的村干部献出补贴工资,有的农民停建新房,有的青年推迟婚期,筹集资金搞开发。据不完全统计,1989年农民集资达3.5亿元,加上劳务折资,是国家投资的两倍以上,农民真正成为农业投入的主体。
科学技术的综合输入是黄淮海综合开发的一大特点。从中央到地方的3万多名科技工作者响应党中央、国务院的号召汇集到黄淮海平原,通过组建科技集团,把多部门、多学科、多层次的科技人员编成“合成军”,在同一区域内,工程措施、技术措施、生物措施综合输入。开发一片成功一片,加快了开发进度。
新的开发机制,加快了黄淮海平原开发的进度,到去年底,据国家开发办初步统计,已改造中低产田1375万亩、开荒291万亩,增产粮食约45亿公斤、棉花近千万担。


第1版(要闻)
专栏:

  火红的六月火热的情
——记李鹏总理在群众中
新华社记者 黄正根 解国记
炎夏六月,骄阳如火。中央电视台播放的天气预报显示,中原气温几次高居全国之首。
此时,国务院总理李鹏来到中原大地。从6月10日到15日,他几乎每天走村串户,进厂下车间,洒下一颗颗汗珠,把8000万河南人民的一桩桩心事装进脑海中。

村东收割,村西打场,豫北大地,一片金黄色的世界,一片喜庆的丰收景象。6月11日,又是一个好天气,安阳县北部乡东洋泛村的麦场上全是麦子,周围垛着的堆堆相连,中间摊开的有半米多厚,已经打好装入塑料编织袋的堆成小山。李鹏同志踩着厚厚的麦子走进麦场,向农民招手问好。农民们放下手中的活,用阵阵笑声和掌声迎接总理。李鹏同志拣起麦垛上一支没有脱干净的麦穗问:“这是不是还要再轧一遍?”
一个农民答道:“对,还要再轧一遍。”
李鹏又问他:“你今年一亩地能打多少?”
“700多斤吧。”
“你承包几亩地?”
“4亩多。”
“几口人?”
“5口人。”
“你今年没有浇水吧?”
“浇咧。”
“今年不是雨水多吗?”
“下雨也得浇。浇的水还不够。”
一个妇女接过话茬:“俺这里电不中。”
“电不行?”总理关切地问。
“要有电,麦地都能浇啦。再说浇一亩地五六块钱,俺浇不起。”
“那还是下雨好。”总理的幽默把大家都逗笑了。
总理又问一位叫马星臣的农民:“麦子收了以后种什么呀?”
马星臣回答:“还有一茬玉米,苗都出来了。”
“玉米一亩地打多少?”
“跟麦子一样,也是六七百斤。”
“打麦是不是机械脱粒呀?”
“都是小四轮拖拉机轧的。”
“你有没有小四轮?”
“没有。”
“那你是用人家的,轧一亩地的麦子要多少钱?”
“7块钱。”
总理问一位农民姓什么,那位农民用浓重的地方口音回答姓马。总理说:“今年是马年,你姓马,收成不错吧?”
“不错不错,‘牛马年,好种田’嘛!今年虫害多,如果能及时弄到药,一亩地能弄千把斤。”
总理点点头:“哦,还是药不够。”
总理又问大家:“你们家里都有存粮吗?”
“有!”“都有!”
“存粮能吃多久?”
“差不多够吃一年吧。”
听说总理来了,一个穿着蓝汗衫的小伙子赶紧跑过来,在场的人介绍说,他是新当选的村党支部书记马诗龙。当总理听村支书介绍村里人均七八分耕地,人均年收入不到400来块钱的时候,关怀地问:“村里有工厂吗?”“没有,这里完全靠农业。只是农闲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出去搞建筑。但今年不行了,建筑业停了不少,没这个门儿了。”
这时,另一个小伙子说:“我就是搞建筑的,往年这个时候我在北京,今年在这儿哩。”
李鹏同志开玩笑地说:“那影响你娶媳妇了。”在哄堂大笑中,总理接着说:“不要紧,建筑业慢慢会好起来的。”
烈日的炙烤使在场的人无不大汗淋漓,女青年牛如华看见总理站着说话那么久,汗水流到脖子里,便走到总理跟前说:“总理,请您喝点水去吧,那边有开水。”但此时挂在李鹏同志心上的仍是农家忧乐。
麦场上的欢声笑语自然使总理感到快慰,但农民谈话中流露出来的忧声怨语,也使他感到农村的问题还不少,农民的生活水平总的来说还不高。6月15日,他到全国农业先进典型新乡县七里营乡刘庄村刘明福家里串门聊天,看到那里农民生活比较富裕的情景后,更产生一种由衷的感慨。那天,刘老汉坐在沙发里向总理亮家底说:“全家6口人,住6间。楼上3间,楼下3间。这不,彩电、冰箱都有了,住房、小孩上学都免费,夏天吃瓜果也免费。”
“瓜果也免费,这倒不错啊!”总理问:“去年收入多少?”
“不算奖金,去年净收入一万二千块。钱花不完,存到银行,支援国家建设哩。”
临出门时,刘明福的老伴凑到李鹏同志跟前说:“总理,给你捎一篮鸡蛋吧?”李鹏同志赶紧拱手辞谢了大娘的好意。他感慨地说:“中国农民都能达到刘庄这个水平就好了。”

工人,生产第一线工人的状况如何,是李鹏同志挂在心上的又一桩大事。“希望你们把中原化肥厂建成第一流的现代化企业,希望你们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逐步改善职工生活。”他在国家“七五”重点工程中原化肥厂向围得水泄不通的干部工人讲的这两句话,真切地表露了他关怀工人工作与生活的心情。因此,几天来,他视察安阳彩电玻壳厂、安阳钢铁公司、中原油田等工矿企业时,每到一地,必到生产车间或食堂宿舍走一走、看一看,与工人亲切交谈。
6月11日,烈日当空,室外本来已经酷暑难耐,安阳钢铁公司的炼钢车间里,就更似火上浇油了。这里炉火熊熊,那里钢花飞溅,加之鲜红或者暗红色钢锭、钢板的热量散射,整个车间热浪灼人,令人喘息困难。
李鹏同志头戴安全帽,顶着高温,从这个分厂到那个分厂,出这个车间进那个车间,同工人握手,向工人问好,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掌声。
一号方坯车间里马达轰鸣,机声隆隆,空中吊车滑来滑去,吊装各种钢件设备。李鹏同志走向一个满身油污的青年工人,要同他握手。当小伙子看看自己那黑乎乎的油手,犹豫着不好意思伸出来的时候,李鹏同志已经上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并亲切地问道:“你们这个车间里青年工人多不多啊?”
小伙子回答说:“我们90%以上都是青年工人。”
“你一年收入多少钱哪?”
“有3000块钱还要多一点,我们炼钢车间工作比较辛苦,奖金多一点。”
“还是工人说老实话!”李鹏笑着向随行的同志说。
“房子有住的吗?”接着又问。
“有住的,我们新建的五生活区,使1000多工人住进了新房。”
李鹏同志指着他满身油污的工作服说:“上班穿得脏一点,回家就干净了吧?”
“呃,回家就穿得干干净净啦!”
“好!好!”李鹏同志向这位工人点头告别。人们看到,当总理走出车间摘下安全帽的时候,本来蓬松的乌发已全被汗水浸湿紧贴在一起。
如果有人问,哪个行业的工人最艰苦?那么答案一定是常年奋战在野外的钻井工人。无论炎夏寒冬,狂风骤雨,钻井工人的身影总是在井架上。总理深深知道这些工人的艰辛,他想看看这些工人的生活条件是否有所改善。
6月12日,他驱车来到野外中原油田钻井四公司B45115钻井队工地上。只见井架直插蓝天,钻机轰鸣飞转,两行大字从钻塔顶端直垂而下:“攻坚克难,为上高产争创新纪录;精雕细刻,重科学多打优质井。”
李鹏同志向井场上的工人招手问好,工人报以热烈的掌声。他又登上高高的井架察看,握着钻台上一位工人的手问:“你是哪里人?”那工人大声回答:“广州的,谢谢总理的关心!”李鹏同志招呼一个离他三四步远、满身泥浆的工人过来,那工人只是笑,一步不动。当总理得知他是握刹把的司钻,岗位寸步不能离开时,便赶紧几步走过去,身贴身地问他是哪里人,多大啦,每天能打多少进尺,已经打到什么地层了等,尽管他们的声音为钻机轰鸣所淹没,但人们仍然可以从他俩的笑脸上,感受到总理与一个普通工人之间的亲切之情。
从井架上下来,李鹏同志又去察看钻井工人特用的列车式活动板房。有一间是伙房,那里摆着满满的一盆鱼、一筐豆角和一筐黄瓜。李鹏同志问:“黄瓜什么价钱?”
食堂管理员回答:“一毛五一斤。”
“一毛五?比北京还便宜。自己养的鱼吗?”
“这是公司送来的。”
“副食怎么安排呀,四菜一汤?”
“对,四菜一汤,有菜谱,一次安排一个星期。”
“走,我看看你们的菜谱去。”总理说着,随生活副大队长来到食堂。只见当天的菜谱是:中午,四季豆炒肉、凉拌黄瓜、红烧鱼、青椒炒肉;晚上,花菜炒肉、凉拌粉丝、红烧肉。总理指着晚饭说:“这是三菜一汤啊。”
“有时候三菜,有时五菜。”
“喝啤酒吗?”
“不喝,上班不喝酒,下班后能喝。”
接着,总理又走进两间活动板房,当他看到工人们这些住房装了空调,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工人在炎热时日不能很好休息,心里感到一阵宽慰。临别时,许多钻井工人争着与总理合影留念,并要求总理题词。由于工地上笔墨一时不便,李鹏同志说:“我回到市里就给你们题。”
果然,李鹏同志利用午休时间,为B45115钻井队挥笔写下了11个大字“建设一支过硬的钻井队伍。”

6月11日下午,李鹏同志在安阳钢铁公司招待所小会议室里听有关同志汇报情况。忽然门一开,进来10来个捧着鲜花、系着红领巾的小朋友。李鹏同志赶忙起身亲切地迎接小客人。一位五年级女学生走到李鹏跟前,高举右手行了个队礼,说:“李爷爷,我们安钢全体少年儿童接到您的题词后,心情无比激动……”
原来,“六一”前夕,为了迎接“6·5”世界环境日,体现“儿童与环境”的主题,安钢近7000名少年儿童开展了丰富多采的活动,组织“争当环境小卫士”征文、绘画比赛,给爸爸妈妈致信,提醒爸爸妈妈们重视环境保护。
在活动中,全体少先队员又致书李鹏爷爷,并寄上一枚小小的“儿童与环境”纪念章,表达少年儿童对党的热爱和对环境问题的关心。李鹏同志收阅少先队员的信后,非常高兴,亲笔题词:“我国少年儿童积极行动起来,争做保护环境的先锋——书赠河南省安阳钢铁公司全体少先队员。”
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李鹏同志对孩子们总是那么和蔼可亲。在安阳县东洋泛的打麦场上,几个三五岁的孩子在一起玩耍。李鹏同志走到孩子们当中,弯下腰笑着问一个小孩:“你姓啥呀?”
那个小孩答:“俺姓杨。”
“你老几呀?”
“老三。”听到回答老三,随行的人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李鹏同志又问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小妞:“你老几呀?”
“老大。”
“还有弟弟没有?”
“没有。”她在麦子上打了个滚儿又说:“有。”见她说不准,李鹏同志又笑着问另一个稍大一点的女孩:“你有弟弟吗?”
“有。”
“你有妹妹吗?”
“没有。”
“你老几呀?”
“俺老四!”
“啊,你老四!”听了孩子们的回答,李鹏同志又好笑又心情沉重。而在新乡县刘庄村,则是另一番景象。女青年刘华方,抱着个一岁多的孩子,站在街头人群里欢迎总理。李鹏同志过去轻轻摸着那孩子的胖圆脸。
刘华方说:“这是俺儿子。”边说还催着那不怎么会说话的孩子叫爷爷。
总理问:“你几个?”
“就这一个。”
“就这一个?还要吗?”
“不要啦!”
“不要啦?好!就是要计划生育!”总理高兴得爽朗大笑起来,他对随行的同志说:“计划生育的重点在农村,一定要认认真真地抓这项工作。”

黄河,几千年来经常洪水泛滥,多次改道,给人民带来巨大灾难。但解放后人民治黄以来,黄河40多年岁岁平安。
然而由于黄河的洪水和泥沙目前尚未彻底控制,黄河防洪仍是大事。
为了减少特大洪水可能造成的损失,以局部牺牲换取全局利益,治黄地带开辟了一定数量的分洪、滞洪区,其中位于河南省濮阳市与山东省聊城地区黄河堤和北金堤之间的滞洪区,总面积达2316平方公里,人口144万,耕地234万亩,总库容27亿立方米,位居全国滞洪区之首。
李鹏同志驱车奔驰在这广阔的滞洪区里。他从车窗向外看去,这里村村相望,良田万顷,到处都是正在劳作的父老乡亲,随处可见中原油田的油井开采设施。但是如果有朝一日遇到特大洪水,滞洪区一旦启用,这里将变成一片汪洋。
当车子路过滞洪区中的濮阳县后贯道村旁时,李鹏同志走下车来提出要看防御洪水用的围村堰。在有关同志带领下,李鹏同志沿着仅一两脚宽的小路,攀上围堰,看到围堰根部的土被挖了,他说:“这怎么行啊,起不到保护作用啊!”
后来听黄河河务局叶宗笠同志解释说,这是一条废弃堰,一旦滞洪,村里群众要撤出,他才放了心。
穿过滞洪区,李鹏同志又沿黄河大堤来到渠村闸。这是一座拥有56孔闸门,设计流量1万秒立方米的分洪大闸,遇特大洪水,一旦开启,黄河水将从这里流入整个滞洪区。李鹏同志在下面观看了启闭闸门的实际操作,又登上闸顶机房察看各种机电设施。水利部部长杨振怀说:“这个闸是要国务院批准才能打开的。”
6月13日数百里的黄河北堤之行,似乎仍然有些东西了解不足。于是,6月14日上午,又是数百里黄河南堤之行,连续查看柳园口、赵口、花园口几个主要险工……
6月15日下午,在中州宾馆一个大会议室里,《黄河下游防洪工程示意图》、《黄河小浪底水库库区图》等六张大挂图布满会议室的北墙……
时间一分一时地过去,询问、回答、汇报、插话,黄河专家们几十年研究成果,逐渐变成总理和部长们的共识。
李鹏同志发表讲话,语调激昂。
“黄河一旦改道,损失难以补偿。”
“北金堤滞洪区使用是最后手段。那里有价值100多亿元的人民财产,100多万人的生命。”
“为了争取黄河100年或更长的时间不改道,为了滞洪区人民的生命财产,小浪底工程经过批准将要上马。”
“在小浪底工程拦洪之前,仍然立足于现有工程设施的基础上,准备好来大水,防大汛。一旦遇到特大洪水使用北金堤滞洪区,不但要先告诉人民,而且要迅速把人民群众安全迁移出去。民兵、武警、人民解放军要继续在防汛抢险中发挥骨干作用。”
小浪底工程,一项进行了30多年基础工作的大业,我们期待着它成为现实,造福于黄河两岸人民。  
        (新华社6月17日电)


第1版(要闻)
专栏:

  骨干企业自营进出口参与国际竞争
天津头五月出口创汇增长 
本报天津6月17日电 记者程玉文报道:天津改革外贸体制,让一批骨干企业直接经营进出口业务。今年头5个月全市出口创汇持续增长,创汇额达6.6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了9.3%。自营进出口业务的骨干企业已提前完成了上半年出口任务。
近几年来,天津市在进一步扩大专业外贸公司进出口业务的基础上,将一批有出口能力的骨干企业组织起来,成立了化工、电子、纺织等工贸一体化的联合进出口公司。
过去,这批企业对国际行情了解很少,出口产品只有几个或十几个品种。现在,他们直接同外商打交道,及时掌握市场行情,不仅有利于开发国际市场急需的新产品,而且能够根据外商的特殊要求,改进产品的包装。目前,自营进出口企业的出口品种和数量都成倍增长。天津自行车集团公司新开发11种中高档车,部分已打入北美市场;电子仪表局的出口产品也由1987年的22个、创汇409万美元,发展到现在的60多个、创汇827万美元。
这批企业在国际市场竞争中锻炼出一支对外销售队伍,他们熟悉国际行情,善于捕捉时机。大沽化工厂生产的农药类林丹产品进入西欧市场后,销量增长,信誉良好,在西班牙最近举行的国际林丹协会上,被接纳为协会正式会员。


第1版(要闻)
专栏:

  集中力量改善交通电力通讯条件
惠州成为外商投资新热点
本报广州六月十七日电 记者梁兆明报道:南海之滨的惠州市,近两年来成为我国沿海地区外商投资的新热点。许多国际知名的财团和跨国公司前来投资办企业。荷兰菲力浦公司在这里办了首家合资企业,英国壳牌石油公司与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等联合投资二十多亿美元在这里兴建大型石化联合企业。目前,惠州市已有二千四百多家“三资”企业,占全市企业总数的百分之九十七,其中生产型企业占“三资”企业的百分之九十。去年,“三资”企业共实现产值十二点九亿元,占全市工业总产值一半以上,出口创汇额也占全市一半以上。
惠州市原是广东省的一个贫困地区,既无经济特区的优惠政策,又无珠江三角洲的经济基础。他们多方集资、压缩基建规模,把资金集中到交通、能源、通讯等基础设施的建设上,改善投资环境,改变了原来“道路不平、电话不灵、电灯不明”的状况,使全市水陆运输四通八达,通讯设施日臻完善,城区平均每七点五人就有一台程控电话。市政府又投资七千四百七十多万元加强电力建设,位于大亚湾畔澳头镇的深水港,正在建设之中。
稳定的政治局面,良好的投资环境,形成强大的吸引力。去年,到惠州考察洽谈的有来自十八个国家和地区的客商一千六百多人次,共签订利用外资合同六百六十九宗,批准合同金额达四点四八亿美元,比一九八八年增加一点四一倍。今年,外商投资的势头更猛了,头两个月签订合同一百二十七宗,比去年同期增长百分之十八;外商独资企业去年七家,今年头两个月就签了六家;平均每项投资额增六十万美元。


第1版(要闻)
专栏:

  1990年中国国际跳水赛结束
我国运动员囊括六项冠军
本报北京6月17日讯 1990年中国国际跳水赛今天在新落成的国家奥林匹克体育中心游泳馆结束,中国选手获得所有6枚金牌。
在今天下午进行的女子跳台跳水决赛中,奥运会冠军许艳梅充分显示出稳健的风格。她的动作难度并不太高,但完成的质量却非常高,屡屡获得高分,以498.48分获得冠军。中国美达队仅训练五年的小将朱金红在自选动作的比赛中表现突出,接连获得高分,最后以477.09分获得亚军。获得第三名的是美国老将温迪·威廉姆斯。
世界杯冠军谭良德宝刀不老,轻松地获得男子三米跳板的冠军,他的队友李德亮以692.40分名列第二。苏联选手谢尔盖·罗莫诺夫斯基获得第三名。
在昨天和前天的比赛中,王毅杰、余晓玲分获男女一米板冠军,熊倪获男子跳台冠军,高敏获女子三米跳板冠军。      (薛英)


第1版(要闻)
专栏:

  从治黄看决策
本报记者 凌志军
记者于初夏沿黄河下游行2000公里,方知黄河的治理是新中国历时最长、牵涉面最大的重点工程。成果是可观的:大堤,水库,电站,灌区,40年伏秋大汛没有决口……
“但是,在这一切有形的成果背后,还有一种无形的成果。”黄河水利委员会副主任仝琳琅说。他指的是40年治黄决策的种种曲折与成功。
(一)
黄河问题的复杂性在于她的“黄”,她每年挟带的泥沙,可以沿赤道为地球筑一条1米厚、27米宽的“大腰带”。水土流失,泥沙淤积,河床高悬,使黄河成为世界上最难驾驭的一条河。
但是,人们只是到后来才认识这一点。1955年,当新中国推出第一套治黄的决策时,人们想的是“3年初控,5年永定”。谁也没有想到,豫西三门峡水库的兴建会使水势西逼百公里外的关中平原,而“确保西安”的方针又使上千公里外的下游地区承受着洪水的压力……
治黄需有决策,但正确的决策必有一个前提,即真正地认识黄河。作为治黄全局的机构,黄河水利委员会40年间先后推出3大决策:50年代,蓄水拦沙;60年代,上拦下排;80年代,调水调沙。决策“三部曲”反映了人们认识黄河的轨迹。
蓄水拦沙,核心是“拦”。其基本方略:层层筑坝,截水拦泥,让黄水变清流。这个方略明显地低估了黄河的泥沙,因之它非但没能实现“5年永定”,反使三门峡水库建成5个月后,即因泥沙淤积不得不进行改造。
挫折令人们改变初衷,实施“上拦下排”之策。中游改建水库,下游破坝固堤,把“大部分泥沙排入深海”。然而每年仍有至少4亿吨泥沙淤积,以至河床越来越高。于是,每10年一次大修堤,水涨堤高,终未决口,这是“上拦下排”最成功的所在。问题是,如此堤河竞赛,几时能休?
正是在失败与成功中,人们发现,黄河不可能变清,也无需变清,黄水有害也有利,关键在于兴利除害,而不是让它白白流入大海。“调水调沙”的决策由此而出,其思路显然已不在“拦”与“排”之间,而在于“用”,即让黄河的水和泥沙造福于人民。
从“拦”到“排”,再到“调”,大体是40年治黄决策发展的总脉络。在这条总脉络背后,人们对黄河的认识在实践中不断深化。
今天到黄河来的人们喜欢讲“黄河精神”,喜欢抒发种种“人定胜天”的感慨。但那些治黄的实际决策者们开口必称“认识规律”。30年奋斗于黄河,身患癌症仍矢志不渝的高级工程师赵业安说:“‘黄河精神’的最重要之点,就是不懈地探索黄河的规律。”很明显,精神的因素是重要的,但若仅凭精神,断不会有治黄的成功。
(二)
当我们沿黄河下游灌区行走的时候,去年丰收带给农家的喜悦还未消退。
1989年山东大旱,眼看减产已成定局,所幸山东有着沿黄9省区中规模最大的引黄灌区,它在大旱之年把123亿立方米黄河水引到鲁西北2400万亩土地,使这里的增产势头一如既往。全省以增补歉,总产仍有所增。因此,人们都说这里没有黄河便没有农业。
“开发黄河水利”的基本决策产生于建国初期,此后40年一以贯之。实践已证明这个决策是正确的。但是,正确的决策之下也有“败走麦城”的记录。
1958年是新中国引黄灌溉史上的第一个高潮。整个下游堵河道,修水库,大引大灌,有灌无排,使鲁、豫两省1200万亩耕地泛盐生碱,增产变减产,最后被迫弃耕抛荒。人们万般无奈下,关闸停灌,变大引黄为大堵黄。等到人们惊悸平息,除涝治碱,重新构造灌排配套、井渠结合的引黄系统,已是10多年以后的事。
今天,豫鲁两省的引黄灌区已连接成片。84个县市的3000万亩耕地得益于黄河之水,甚至一向被视为大敌的泥沙也开始变害为利,它随河水出河道,入农田,淤积成片,300万亩荒地由此成为良田。
后来者只看到昔日荒滩今日成为米粮川,过来人却念念不忘那一段曲折。开发黄河水利的决策,大方向没有错,但它仍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同是黄河水,可以增产,也可以减产;可以洗碱冲盐,也可以生碱泛盐;可以改荒地为良田,也可以变良田为荒地。看来,仅仅大方向正确并不能万事大吉,在决策与行动之间,仍有一连串环节须精心设计。一个环节的得失可能使结果大相径庭。引黄灌溉,先前的失败在于此,后来的成功也在于此。
(三)
有两件事值得回味。
其一,在黄河中游干流修建小浪底水库的方案,经20来年的构思与设计,如今已相当成熟,本应早日决策,尽快上马。但今年4月黄委会提出的一份报告中仍将它与其它诸种解决下游问题的方案一一列出,这就使小浪底水库方案在未最后确定之前,仍只是百花中之一花,而非一花独放。
其二,26年前,周恩来总理主持的治黄会议上,100多位专家各抒己见,百家争鸣,最终归为两家,王化云坚持“上拦下排”,即把泥沙拦在上游与排入大海;林一山坚持“大放淤”,即放手把泥沙引出河道淤积,改土造田。王、林两人同是水利专家,又为多年好友,但在治黄方略上争执不下。大家都等着总理“拍板”。总理却说:“不要急于下结论,你们都可以作规划,搞试验。”
这两件事之所以值得回味,是因为它涉及我们决策过程中的某种观念。
治黄的专家们都把黄河叫作“争鸣之河”。60年代三门峡水库的得失引发了第一次大争论;70年代“上拦下排”的方针引发了第二次大争论;80年代围绕小浪底水库是否上马又展开了第三次大争论。40年治黄,争论不止,而每一次争论便推动决策来一次大进步。正如总工程师王长路所说:“没有争鸣,便没有决策。”
不同的,甚至对立的思路的交锋,并不会干扰决策,而正是决策的前提。当年相持不下的“拦”与“放”两大派,今天则同化为“调水调沙”的大决策。上中游筑坝、建库、植树、种草,是取“拦”的精华;下游引浑水,放泥沙,固大堤,改土壤,是取“放”的精华。两利相加,殊途同归。其结果是使黄河泥沙量在近10年中减少了大约10%。
(四)
1990年给万古长流的黄河之水带来了某种新的意义。
引黄济青工程于数月前全线贯通。就引水的角度看,此举并无新意,因为过去曾有引黄济津的先例。引人注目的是青岛制定的用水决策:新水新价,花钱买水票,凭水票供水。
治黄的决策长期以来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水是没有价值的,我们所付出的只是开发水利的投资和劳力的报酬。如今这个基础开始动摇。下游两岸地下水逐年下降,梁山800里水泊已干涸见底,泉城72泉也所剩无几。中国贫水,北方尤甚,而黄河又是黄淮海大平原上最大的河流。因之,人们便很自然地把眼睛盯着黄河。农业靠它灌溉,工业靠它生存,城市靠它供水。过去山东人因有胜利油田而得意万分:石油是第一战略资源。现在他们说,水才是第一战略资源,因为,这里每开采1吨石油要3.7立方米黄河水。
然而“第一战略资源”又是最不值钱的。尽管黄河沿岸近几年已陆续开始征收引黄水费,但那只是象征性的,还不足维修水利工程的费用。这表明过去的所谓水费,其实只是水利工程维修费。
水的既珍贵又低贱,带来了一系列矛盾。一方面,人们引水,抢水,这使黄河近15年中断流19次,各地计划的需求量,更远远超过了黄河的总水量。另一方面,人们又任意挥霍用巨大代价引来的水,渗漏的、蒸发的、白白排走的……专家们估计,在每年引出的200多亿立方米黄河水中,真正有效利用的不足1/3。
看来事情确如水利部副部长钮茂生所说,“水的决策落后于水的形势”。
对于治黄的决策,单从一个角度去看是不行的。既要看到大汛洪水的危机,也要看到水资源短缺的危机;既要考虑政治、社会的效益,也要考虑经济、生态的效益;既要看到河槽里的水,也要看到粮食里的水、石油里的水、工业产品里的水、城市发展中的水……
黄河是一条很有人情味的河,你越珍惜它,它便越多地为你创造财富。现在,每立方米黄河水在宁夏、内蒙古灌区创造0.2公斤粮;在豫、鲁灌区创造0.5公斤粮;在陕、晋灌区创造2.5公斤粮。差别如此之大只是因为,陕、晋花费很高的代价抽水提灌,因而格外珍惜水。同样的事今天更明显地发生在青岛。这里的水价高于其他城市几倍,而水创造的价值则高于其他城市十几倍。这表明,正确的决策虽然不可能造就更多的水,却可以使同量的水为人民办更多的事。
人们断言,仅靠黄河水无法解决中国北方缺水的问题,因而寄希望于把长江水尽快引入黄河。但是,专家们进一步证明说,假如把农业用水的效率提高到陕、晋的水平,把城市用水的效率提高到青岛的水平,就等于给黄河增加200亿立方米水,相当于两个南水北调东线工程的输水。
黄河的治理与开发在40年前是作为“政治任务”提出来的。人们从怕黄河到爱黄河,如今开始珍惜黄河水,治黄的决策也渐渐走向经济的轨道。这可能成为中国治黄史上一个新的转折点。


第1版(要闻)
专栏:

  彭真视察京郊农村
鼓励大家把首都现代化建设推向前进
本报北京6月17日讯 6月15日、16日,彭真同志在李锡铭、王宪等同志陪同下,冒高温,顶烈日,到京郊顺义、怀柔、平谷县视察。他对京郊农村的兴旺表示满意,指出京郊农业适度规模经营是个方向,要从实际出发,加以巩固发展,要办好乡镇企业,做好思想政治工作,团结一切力量,充分发挥社会主义优越性,把首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推向前进。
6月的京郊,金色麦田呈现一派丰收景象。87岁高龄的彭真同志,身体健康,兴致勃勃地视察了乡镇企业和麦收等情况。在顺义县乡镇企业顺华毛织厂,彭真同志听取了厂长的汇报,称赞他们干得好,指出,乡镇企业很有生命力,农民离土不离乡,积极发展农村经济,发展生产,改善生活,缩小了城乡差别和工农差别。这是发展了马列主义。在样品室,彭真同志仔细地观看了绚丽多彩的产品。他说,乡镇企业也要抓好科技进步和技术改造,加强企业管理,抓好产品设计和开发,把人家好的东西学过来,不断提高经济效益,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在高丽营乡正待收割的麦田里,彭真同志看到沉甸甸的金黄麦穗,十分高兴。李锡铭同志说,京郊农村从实际出发,实行适度规模经营,调动了广大农民种田的积极性,促进了生产的发展。现在要继续抓好各项改革,抓好农业科技和投入,促进农业更快地发展。彭真同志表示赞同。他说,前两年我到顺义县,就认为适度规模经营方向对,应当坚持发展,不断完善。搞好规模经营,实行专业分工,可以促进科学种田,像良种培育等就要坚持抓好。中国应当成为科学农业国,北京科技人才集中,应当积极做出贡献。
彭真同志在北京工作时抓的点——怀柔县一渡河大队,对促进北京市农业发展起了很好的作用。这次,彭真同志重访一渡河,见到了不少老熟人、老朋友。在村办公室,他表达了对已故先进人物、一渡河原党支部书记刘宗悦的怀念之情。他说,像刘宗悦、徐庆文、李墨林等一批老劳模,为北京的经济发展做出过重要贡献,党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他强调,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有的人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不要嫌弃他们,要多做说服教育工作,团结他们一道工作。


第1版(要闻)
专栏:

  交大美洲校友举行联谊会
江泽民致函祝贺
据新华社纽约6月16日电 (记者钱文荣)为期3天的交通大学美洲校友第6届联谊会今天在美国新泽西州的史蒂文斯工程技术大学校园内隆重开幕。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亲笔致函祝贺。
江泽民在信中赞扬在美洲地区的校友们“继承和发扬母校治学严谨,创业、敬业精神,在各行各业尤其在科学技术领域做出了卓越的成就。”江泽民说,他以校友身份诚挚欢迎美洲校友们回国寻亲访友,旅游观光,为增进母校与海外学术界的联系,促进科学技术进步做出新的成就。
由交通大学美洲校友总会主办的联谊会每5年举行一次。出席本届联谊会的有来自美国和加拿大的交大海外校友400多人。
中国大陆的四所交通大学——上海交大、北方交大、西安交大和西南交大——组成了大陆交大校友代表团,台湾新竹交大校友代表团也参加了联谊会。
今天上午召开了全体会议。交通大学美洲校友总会会长郑国宾致开幕词后,上海交大、北方交大、台湾新竹交大、西安交大和西南交大的5位校长分别介绍了各自学校近5年内在教学、科研和校园建设等方面的成就和发展情况,博得了一阵阵热烈掌声。
5位校长都表示了海峡两岸5所交大之间加强联系、开展学术交流的强烈愿望,受到海外校友们的同声赞赏。新竹交大校长阮大年风趣地说:“不管‘三通’通不通,希望台湾和大陆交通大学之间先交通一下。”他的话引起了全场的欢笑赞许。


第1版(要闻)
专栏:

四川石油地质调查处5000余名勘探队员长年在野外跋山涉水、餐风宿露,寻找石油和天然气。图为他们抬着钻机翻山越岭。 文正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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