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2月9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扎伊尔的“总统菜园”
李顺来
满天的星斗在墨绿色的天际间闪烁。喧嚣的扎伊尔铜都卢本巴希已沉寂下来。市郊山坡上的一栋住宅里,却依然热闹非凡。激情的话语声和着爽朗的欢笑声,在山谷间久久地回响。这是蒙博托总统在视察了由中国农业专家开创的蔬菜基地后,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中国专家用在扎伊尔国土上培育出来的蔬菜烹饪的美味佳肴。
蒙博托总统已是第二次亲临视察这个象征着扎中友谊的蔬菜基地了。这天下午,他不顾赤道烈日的燎烤,一下车便步入热气蒸腾的菜园。他一会儿托起条黄瓜量一量,一会儿又抓几个青椒掂一掂。那亲切的举动和欢愉的表情,就仿佛是一位陶醉在丰收喜悦中的老农。
蒙博托总统偏爱这处菜园是有缘由的。扎伊尔第二大城市卢本巴希是个重要的工矿业中心,聚集着许多国家的矿业专家。过去当地传统的菜只有毛苋菜、木薯叶和南瓜叶,大量的食用菜不得不长期依赖进口或从首都空运。
1980年2月,应蒙博托总统的要求,我国派出了由湖北省的蔬菜专家组成的蔬菜小组,在海拔1356米的卢本巴希市郊山谷中开始了蔬菜培植试验。当时,那里杂草丛生,青石满坡,既无水渠,又无肥源,表土层还含有毒成份。一些久居当地的外国矿业专家好心地劝阻道:“不少国家的专家曾在这里试种过蔬菜,但都失败了。你们没有必要再冒失败的风险。”可是,肩负着祖国和人民重托的“湖北佬”不信邪,铁了心要改写铜都种不出蔬菜的历史。他们顶烈日、冒酷暑、战热风、挥汗雨,在青石坡上砍荒草、清灌木、铲表土、开坡地,到处收集有机肥。短短的一个月就填土1.4万立方米,造梯田100亩。3月担水育秧,4月移苗试种,7月便有20多个中国品种蔬菜陆续上市,当年便产菜近10万公斤。第二年,产量猛增到28万多公斤。
在“中国专家创造了奇迹”的一片赞扬声中,蒙博托总统亲临视察,大加褒奖,还以私人名义向中国专家组赠送一部汽车。从此这里被人们称为“总统菜园”,前往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仅仅几年时间,原先的荒谷变得满坡菜畦满坡绿。扎伊尔通讯社评论道:“这块不毛之地所以能从1980年起成为向铜都居民提供蔬菜的基地,应该说是中国专家的勇气、智慧、辛劳和经验的结晶。”正是在这蔬菜鲜嫩的丰收季节,蒙博托总统又一次专程来视察。他逐个同中国专家握手,连声道:“麦西博古(非常感谢)!”面对一畦畦红澄澄的番茄、水灵灵的芹菜、油嫩嫩的豆角和肥墩墩的包菜,他精神爽朗、笑逐颜开,详细询问菜园的生产情况。当中国专家组组长汇报说,基地的蔬菜现已发展到28个品种,年产量超过40万公斤,累计产菜300余万公斤,年产值数千万扎币时,总统紧握着组长结满老茧的手激动地说:“你们的工作非常出色,为扎伊尔人民作出了贡献,我非常感谢大家!”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毕加索曾被监视二十五年
陈封
据美国报纸最近透露,属于美国司法部的联邦调查局对美国境内的著名作家、艺术家和新闻工作者都立有监视档案,因为30年代西班牙内战时,他们曾发表过反对佛朗哥叛军的言论。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从未踏上美国土地的毕加索也成为重点监视对象之一。
毕加索是公开反对纳粹德国的艺术家。二次大战爆发后,有人劝他到美国去,但他坚持住在巴黎不走。由于他的国际声望,纳粹军队占领巴黎数年也不敢贸然对他进行迫害。大战结束前,毕加索加入法共,并发表声明说:“我参加共产党是我一生必然的步骤。我的工作要符合党员称号的意义。我不仅要以绘画来战斗,而且要以我的整个生命战斗。”
这就使美国联邦调查局认为毕加索是危险分子,于是将他列入“颠覆”类档案,并注明为“共产党”。从1944年开始,联邦调查局和国务院就通知美国驻法使馆和情报人员严密监视毕加索的一言一行,甚至著名影星卓别林和他有几次接触都记录在案。
对毕加索的监视一直持续到1969年才停止。联邦调查局关于这位艺术家的档案材料共累积了187页,但记录的全是捕风捉影之词,没有一条能证明毕加索可能对美国造成伤害。4年后毕加索以91岁高龄在法国逝世。
美国向来“注重”“人权”,而且一贯以“人权卫士”的面目出现于世。然而仅仅因为移居法国的西班牙籍画家毕加索于1944年加入法国共产党,于是美国政府便把一个外国公民视为可能威胁美国“安全与幸福”的危险人物,对他监视达25年之久,这算不算是侵犯“人权”呢?
难道这就是美国鼓吹的“人权”?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乍得湖今昔
春来 宝华
著名的乍得湖位于非洲中部,撒哈拉大沙漠南缘,雨季湖面达2.5万平方公里,是非洲第四大内陆淡水湖。在湖的北部和东部,密布着许多狭长岛屿,湖区自然景观独特、别致。湖里盛产上尉鱼、非洲鲫鱼等水产品和睡莲、纸草、安巴季(一种木质很轻的灌丛)等水生植物。
乍得湖是中非地区文化的摇篮之一。萨奥人是乍得湖边最早的居民之一。早期的“萨奥文化”是非洲文化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现生活在大湖岸边的渔民科托科族就是古代萨奥人的后裔。湖西生活的曼丁哥尔、图布、豪萨等族,湖东居住的巴吉尔米、卡内姆布、萨拉等族的祖先都曾为非洲的文明发展作出过杰出贡献。
几个世纪以来,乍得湖在自然和政治风云变幻中饱经沧桑,作为历史的证人,它记载着湖区人民经历的风风雨雨和历史变迁。60年代初,湖边四国喀麦隆、尼日尔、乍得和尼日利亚相继独立。为保护、开发利用乍得湖生态资源,特别是与农业、畜牧业、渔业相关的地下和水面资源,1964年5月四国决定建立乍得湖盆地委员会。这是非洲开展区域性合作较早的组织之一。委员会主持建立了四座农业开发中心和三所培养林业人才的学校,在湖区方圆70公顷土地上植树造林60万株,与沙漠化作了不懈斗争。
目前,乍得湖遇到湖水面积减少及严重的生态平衡问题。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一份调查报告称:湖区沙障形成、耕地积沙、风能减弱、冲积层水土流失严重。为此,今年2月中,四国元首举行会议,决心共同努力,采取措施。有的专家提出引扎伊尔河水入乍得湖,解决水荒问题。待这一宏伟计划实现后,乍得湖将以新的活力展现在人们面前。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杂谈高技术与人才
李亨
在瑞典皇家工学院数学系大厅里,曾悬挂过一幅十米长的迎新生漫画。画上一个凶神般的猛汉,紧握手枪对着来人吼道:“进来就别想出去!”它的意思是,任何立志献身科学的人,都应义无反顾。今天,通往高技术的大门总是在我们刚进来之后就砰然关闭。后退无路,只有前进了。
从事高技术产业的人,首先必须具有献身精神。美国硅谷作为高技术产业的代名词已是家喻户晓。在这狭小的地域里聚集着六千多名博士,生产着美国半导体集成电路的三分之一,导弹和宇航设备的五分之一,电子计算机的八分之一,成为美国九大制造业中心之一。在硅谷工作的人们如果没有献身科学的精神,是难以胜任这一重担的。美国胜利技术公司经理佩德尔曾说过:“在过去两年里,我把三名副经理送进了医院;四名高级经理中,有三人因离婚而失去了家庭……如果当一年美国总统会减十年寿的话,那么主持一家硅谷新公司,干一年会减寿五年。”这种悬崖边上的生活,常常使人夜不能寐。号称计算机小鬼的李·费尔森斯坦说:“在设计奥斯本计算机时,有几天我是三班连轴转。工具和玩具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了。”硅谷人是在和压路机赛跑。尽管人可以胜过压路机,但是只要他坐下来喘气,马上就会被碾成肉饼。
高技术产业要求人们具有广博而精深的知识。硅谷微型仪表公司经理桑德斯三世自我介绍说:“从我受的教育看,我是个工程师。从我的经历看,我是个推销员。从硅谷的环境看,我是个创业家。”一个高技术产业人员,必须像交响乐的指挥一样,具有高超的组织才能。人们常说,没有糟糕的企业,只有糟糕的管理者。
开放型的大学教育人才与高技术发展有着紧密的关系。斯坦福大学副校长弗雷德里克·特曼是硅谷起飞的奠基人。他把大学变成了研究与发展的中心,而不是纯学术的“象牙塔”。在斯坦福大学工程学院,大多数教授都参与了企业的创业活动,他们或是创办人、合伙人,或是公司董事会成员。特曼领导建立了斯坦福研究区,这是把技术从大学实验室转让给各公司的一种手段。目前该研究区内已有九十余家公司,共雇佣约二点五万名职工。它反过来又促进了大学的发展,使斯坦福大学跃升为美国一流研究学府之一。
高技术的飞速发展,必然带来对人才吸收和培养的剧烈竞争。任何发展战略必须同人才的开发紧密结合。在今后十年中,为了迎接新世纪的挑战,人才的培养将具有战略性的意义。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收藏菜单的人
黄舍骄
法杜马达·迪阿卡德·西夫人是一位塞内加尔妇女,她的丈夫就是当今塞内加尔外长赛义迪纳·奥马尔·西先生。
一九七三年,奥马尔·西先生出任驻比利时、卢森堡、荷兰等国大使时兼任驻欧洲共同体代表。迪阿卡德·西夫人便随同丈夫赴布鲁塞尔,周旋于政界和外交界。宴会上那些设计别致、印刷精美的菜单吸引了她,使她萌发了收藏菜单的念头。从那时起,这一爱好持续至今,已有十七年的历史。
今年八月,迪阿卡德·西夫人陪同丈夫来华访问,对中国的菜单尤感兴趣。席间,她总要在谈笑声中拿出笔在菜单上注明日期和有关情况,然后让宴会的主人和其他宾客签名留念。
迪阿卡德·西夫人告诉我,她已收集了上千份菜单,在空暇时欣赏那形形色色菜单,既是一种艺术享受,又是对她丈夫外交生涯的回顾。随便拿出一份记录着日期和有着宴会主人签名的菜单,脑际便自然地浮现出那场交际活动的情景。她说,有的宴会特别庄重,有女王或总统出席,在这种场合就不便让人签名了,只能在菜单上小记备考。她觉得这是她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北京的访问结束后,奥马尔·西夫妇曾到广东珠海市参观访问,下榻珠海度假村酒店。晚间,陈景棠副市长设宴欢迎奥马尔·西外长一行,然而迪阿卡德·西夫人却发现宴席上没有放菜单。热情好客的陈副市长得知内情后,转请餐厅经理为夫人准备一份菜单。
稍等片刻,菜单拿来了。啊,这是一把中国折扇,菜单就写在扇面上。按照惯例,大家在扇面上签了名。迪阿卡德·西夫人真是欣喜万分;奥马尔·西先生亦大加赞赏,说这份菜单是他夫人收集到的菜单中最别致的一份菜单。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死海之游
王玉奎
死海位于约旦首都安曼西南方向40多公里,开车约需一个多小时。安曼是座山城,最高处海拔918米,而享有世界最低点之称的死海却低于海平面392米,所以出安曼后一路都是下坡,坐在车里就和坐飞机下降时差不多。途中有一块石碑,上面刻有一道横线,标明为海拔零度。同行有人开玩笑说:“我们现在已在水下了!”
死海虽然地势低,但气温却高。离开安曼时气温只有10℃左右,而死海的气温却达30℃以上,一下车,热浪扑面而来,眼镜片上顿时被蒙上一层水雾。
俗话说:“有水的地方就有鱼”,这句话却不适用于死海,它的水中含盐量是一般海水的9倍,水中、岸边皆无生物存活,这也就是死海得名的由来。
从岸上看死海,海面平阔,水的颜色要比普通海水更深一些,与海岸的黄沙相映,仿佛是一块镶嵌在黄金上的碧玉,周围虽无花草,却也另有一种韵味。
走入死海,最明显的感觉是海水浮力巨大,居然没有一丝涟漪,当我走到水齐腰深时,突然一下子双脚被一股巨大的浮力托起,整个人便仰面“躺”在水上,身下的水凉凉的,刚下车时的热意全无。
大概有人会以为,死海的水浮力那么大,游泳一定特别省力。其实不然,人在划水时,手脚都不能有效地深入水里,很难前进。所以在死海里只能仰面浮在水上,慢慢漂动。人们上岸后都要冲澡,否则身上便会结上一层白花花的盐。
约旦在死海岸边修建了许多旅游服务设施,为观光客们准备了淡水、饮料和食品。这些旅游设施的建筑、装饰都以白色为主,与蓝色的海水,金黄的沙滩相衬,煞是好看。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智利安托法加斯塔之滨的“太平洋之门”。
它为海水长年冲刷沙石而自然形成的,系该地著名景点。旅游人士赞之为“太平洋之门”。刘顺国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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