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月9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专页)
专栏:南斯拉夫通讯

  一个勇敢而高尚的女性
——记南斯拉夫女医生佩特丽维奇
本报记者 严正
1989年11月一个下午,南斯拉夫塞尔维亚共和国南部山区“莫拉瓦”矿井响起了撕裂人心的警报,严重的灾难不幸降临,90名矿工在622米深的矿井里被大火围困、吞噬……刚下班回家的矿区诊疗所女医生留·佩特丽维奇闻讯后立即赶到现场。在100多人组成的抢救队中,她是冒着生命危险首批下了矿井的唯一的女性。
据介绍,佩特丽维奇在6年前矿井发生瓦斯爆炸时,曾经下到矿井里,冒着烟雾进行了8个多小时的救护工作,直到矿井里没有一个伤员才回到地面。为了表彰她特殊的贡献,贝尔格莱德《新闻晚报》评她为1983年度“高尚的南斯拉夫人”,授予“最崇高功勋”奖章。如今她又以自己的英勇行为赢得社会的赞誉,南斯拉夫报纸称她为“勇敢而高尚的女性”。
悲剧发生后不久,记者赶到矿区对佩特丽维奇进行专访。她今年50岁,身材矮小,体质瘦弱,满脸倦容,单看外表,很难相信她就是那位英勇的女医生。应记者要求,她介绍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参加抢救的心情。她含着眼泪说,这遇难的90名矿工,无论从劳动态度还是身体素质来讲,都是矿井最好的工人,其中不少人是共盟成员,有一位还是塞尔维亚共盟中央委员。
佩特丽维奇大夫认为,医生的职责就是千方百计从死神手里夺回生命。所以她明知矿井里也许已没有活着的人,但仍希望出现奇迹,正是抱着这种想法,她数次冒着生命危险下矿井抢救。
由于被废弃的巷道年久失修,又遭到大火洗劫,巷道里温度很高,多处塌方,充满着瓦斯,随时可能发生意外。有一次抢救小组正在地下工作,坑道里发生了瓦斯大爆炸,幸运的是他们已离开爆炸点,没有造成伤亡。佩特丽维奇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只想到尽快找到所有遇难的矿工,把遗体交给他们的亲人。
佩特丽维奇对记者说,她已经在矿区生活、工作了近20年,同广大工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佩特丽维奇毕业于尼什大学医学系,并获得了博士学位,但她不眷恋城市生活,先在农村小医疗站工作,后又来到矿区诊疗所。平时她尽可能多地接近矿工,除了治病外,还为每个矿工编制健康档案,其中还包括家庭情况、生活负担、该考虑更换什么工种等。
在她的办公桌上空,悬挂着一盏矿灯,用来提醒自己,要时时想到在井下默默奉献的工人。她勤恳的工作、对工人的一片诚心,赢得了工人的信任和尊敬,被工人们亲切地称为“老大姐”。
在她得到“最崇高功勋”奖章后,有人建议她到当地机关担任领导职务,但是她舍不得离开朝夕相处的矿工,她说自己的事业在矿井。
现在,她是矿区诊疗所的负责人,她的同志们对记者说:“佩特丽维奇是真正的人民医生,也是我们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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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出访归来

  昔日污水沟 今朝垂钓处
——新加坡河的变迁
本报记者 鲍世绍
上月初,我们在新加坡参加了亚太地区报业讨论会之后,应东道主新加坡记者联盟主席陈天成先生的邀请,乘船游览了新加坡河。陈先生坦诚地对我们说,“要是在10年前,作为主人,我决不会把你们带到这里来,更不必说登舟游江了”。新加坡河自然成了我们当时交谈的主要话题。
新加坡河全长不过四、五公里,河面最宽处也仅百十来米。过去,河水遭到严重污染,恶臭刺鼻。河两岸的两万多家住户没有现代卫生设施,污水和垃圾等直接排入河里;河流上游有610家农场,饲养着7.5万头猪、12.5万只鸭子,严重污染了水源;5000多名街头小贩也不断向河里倾注污物;水果、蔬菜的批发市场给河流带来了无法计量的垃圾和脏物……
面对这一难题,曾出现过两种截然不同的主张。一位从事新加坡城建规划的外国专家认为,应当把河填平,这样,既能根治污染,又可在新造的土地上建房,而新加坡的地价是十分昂贵的。新加坡政府和人民却认为,新加坡河是古老文化的命脉,印记着历史的痕迹。它是民族的象征,应不惜代价把它保存下来,治理好。
1977年初,李光耀总理提出了一个宏伟的目标:“在10年内让人们能享受到在新加坡河垂钓的乐趣”。遂即,治理河流的工程就开始了。10年当中,共耗资3500万新元(1美元约合1.9新元)。河底挖出了350万立方米烂泥,铺设了60万立方米沙土,岸边修筑了护墙,铺设了人行道,建造了供驳船停靠的码头。同时,陈旧的住宅、仓库也为高层旅馆、酒楼等现代化建筑所取代,河水污染也得到了治理。两年前,庆祝治河竣工的时候,政府投放了数千尾鱼苗和几十万只虾苗,现在,岸边也确实有人垂钩钓鱼了。过去杂乱的景象不见了,新加坡河畔成了在闹市中一个供游人漫步和休憩的理想场所,被列为市内的重要旅游点。
我们泛舟在新加坡河上,一边交谈,一边欣赏两岸景色,不知不觉驶到了出海口。船刚调头,陈先生指着市区里的中国银行10层办公楼,对我们说,“在50年代,中国银行大楼是新加坡的最高建筑,而今它却被挤在林立的高楼群里,十分不显眼了。”新加坡25年来经济的发展是迅速的,这是260万新加坡人艰苦奋斗的结果。新加坡河的变迁就是新加坡发展的一个缩影。
离船登岸,我陷入了沉思。我想起了新加坡《联合晚报》去年早些时候发表的一篇评论。评论中写到:“今日我们的成功,虽然不能否定我们借助西方先进的科技知识和西方价值观的帮助。但我们固有的传统思想,东方的价值观却也发挥了等量的作用”,“很多人完全误解了新加坡成功的动力,把‘现代化’和‘西化’加等号,这是错误的观念造成的。现代化并不等于西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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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亚马孙地区国家加强环保合作
新华社记者 杨立民
近年来,亚马孙地区的森林遭受严重破坏,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为了保护和合理开发这片地球上最大的绿色宝库,该地区国家采取了有力措施,去年多次开会,协调立场,加强合作。
亚马孙地区位于南美大陆北部,总面积达700多万平方公里,大部分在巴西境内。这里奔流着世界上水量最大的亚马孙河,生长着地球上面积最大的热带雨林,栖息着无数种珍禽异兽和昆虫,还蕴藏着丰富的矿物资源。亚马孙也是巨大的淡水库,拥有1000多条大小河流,淡水资源占世界总量的1/5。广袤的森林和绿色植物还有制造新鲜氧气和净化空气的作用。
虽然亚马孙对地球的生态和气候平衡十分重要,但长期以来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反而成为掠夺性开发的目标,其中尤以毁林开荒造成的损失最为严重。据巴西参议院的一份报告,1988年毁林的面积比1978年增加了417%。更为严重的是,亚马孙森林中的许多土地并不肥沃,树木被砍光后,水土流失很快,两三年即开始变硬或沙漠化,可是垦荒者们还继续去烧林开荒。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十年,浩瀚的林海就会变成贫瘠的荒原,不仅大量珍贵的动植物将会灭绝,而且将给地球的生态环境和气候造成无可挽回的影响。此外,近几年来巴西有数十万人涌入亚马孙森林淘金,严重污染当地的河流。星罗棋布的淘金点也时常引发森林火灾。
以美国和法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要求亚马孙地区国家,尤其是巴西停止在该地区的一切开发活动,把亚马孙建成世界生态保护区。欧洲共同体停止向位于巴西亚马孙地区的卡拉哈斯铁矿提供援助,美国一些参众议员建议把部分外债转为保护环境投资,换取对亚马孙地区环保计划的控制权。
亚马孙国家一方面对发达国家的粗暴干涉表示不满,但另一方面也承认过去的政策有些失误,并采取紧急措施补救,例如取消对亚马孙地区农牧业项目的优惠政策;严禁纵火开荒,对违反者处以巨额罚款;禁止出口原木;限制淘金者使用水银;增建自然保护区;派军队加强护林工作等等。
去年,亚马孙国家除了继续在国内加强环境立法,广泛开展环保教育宣传运动外,还特别加强了地区间的协调合作,反对发达国家使亚马孙国际化的企图,共同制订保护和合理开发当地资源的政策。3月初,由巴西、秘鲁、哥伦比亚、厄瓜多尔、委内瑞拉、玻利维亚、圭亚那和苏里南8个国家组成的亚马孙合作条约组织在厄瓜多尔首都基多举行外长会议,决定对该地区的土壤、动植物、气候和水力资源进行一次调查。4月初,8国又与其他拉美和加勒比国家在巴西利亚召开部长级会议讨论环境问题。5月,亚马孙合作条约组织在巴西的马瑙斯举行第一次首脑会议,重申尊重各国主权的原则,坚决反对外来干涉,并强调经济与环保协调发展,欢迎其他国家在亚马孙地区的环境保护和资源开发方面进行合作。11月,亚马孙合作条约组织成员国又在巴西利亚开会,确定了8个优先进行环保合作的项目,由每个国家承担一个。这是该组织国家首次进行这样内容广泛、分工明确的地区性环保合作。
由于亚马孙国家的共同努力,该地区森林火灾次数已大幅度下降,而且没有发生大面积的火灾。这些国家关于合理开发和保护亚马孙自然资源的主张也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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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纽约头痛问题多
新当选的纽约市第一位黑人市长大卫·丁金斯刚刚上任,头痛问题便纷至沓来,使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在竞选时许下的许多漂亮诺言是否能实现其十分之一。
纽约被称为资本主义文明的橱窗,同时也集资本主义社会罪恶之大成。该市的人口占全美人口总数(二点五亿)的百分之四,而生活在贫困线下的居民数却占全国贫民的百分之十七。
市政官员说,至少已有二十万纽约市民染上了艾滋病毒,而据许多医疗界人士的估计,已达到四十万。十一家市立医院现已人满为患,绝大部分长期病号是艾滋病和毒品瘾患者。他们中又很少人有人寿保险,医疗费便记在市政当局的社会救济账下。去年用于艾滋病的防治和救济费为二点三亿美元,到一九九二年将增至七点四亿美元。此外,因艾滋病的蔓延而殃及患者的子女或使子女无依无靠,市政府不得不收容他们。这类儿童已有三点五万,人数仍不断增加,这方面的救济经费估计四年后将达五亿多美元。
纽约市吸毒者的人数也位居世界第一。据粗略的调查,三十三万人吸用“快克”,二十万人沉湎于海洛因。在这一大批人中,自愿或被强制到医院治疗的“瘾君子”绝大部分都要由市卫生局负担费用,去年这笔开支已有六点九七亿美元之多。
市政建设也是市长的一大伤脑筋问题。全市有六千英里长的输水主管道,因年久失修,每年就有六百处发生爆裂事故。市区内的三百七十座桥梁也亟待整修。另外还有地铁和危房等项目。纽约市在这些方面去年就耗费了四十亿美元。所需资金主要靠从银行借款。摆在新市长丁金斯面前的统计表上写着:到一九九四年还本付息的金额将为三十六亿美元。
社会犯罪率逐年上升,也影响中小学校的校风和学生的安全。一九八七——一九八八学年,各校就发生九千二百八十六起暴力、性犯罪和吸用毒品案件。很多学生的家长不得不经常让孩子呆在家中以免受害。
如何处理纽约市每天“生产”的三千吨垃圾,也是困扰新市长的大难题。他准备建造一个五亿美元的垃圾焚化场,但是全市没有一个区同意提供场址,全国也没有任何地方愿意接受纽约的肮脏物。立在纽约港口外的“自由女神”像绝对不是人们看到的那样洁白。       
  陈封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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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国人的“疲劳病”
在美国,每年有成百万睡眼惺忪、体力孱弱的病人向医生述说,他们太疲倦了。据康涅狄格州大学专门研究“疲劳病”的人士说,在最主要疾病中,10名患者就有4人患这种疾病。
这种疾病被美国有关方面确定为“长期疲劳综合症”,患者感到除无休止的疲劳,还有头痛、喉疼、发烧、虚脱、淋巴结疼、肌肉酸痛、记忆力下降、注意力难以集中等症状。
多年来,医学界认为,长期疲劳综合症是因感染上某种病毒引起的。但是,经过3年调查美国康涅狄格州大学专门治疗这种疾病的医师否定了这种看法。编制详细的调查结果证明,因过度紧张、精神紊乱而患上这种疾病的占67%。专家们推断,“疲劳病”很大程度是精神上过分沮丧、抑郁、惊恐引起的,由某一种病毒感染所致的可能性较小。  
             (乔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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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新加坡河经过治理,河岸整齐,河水洁净,已成了外国旅游者必到之地。图为新加坡河一角。
鲍世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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