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10月29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巴格达情思
  陈伯霖
  诚挚的友情
9月底,应伊拉克总工会的邀请去巴格达参加“工会在促进发展中的作用”的国际讨论会。抵达巴格达国际机场已过午夜,正忙着排队办理入境手续,忽见刚在飞机上结识的一位澳大利亚老太太过来打招呼:
“喂,陈先生,你的主人已经举着名牌找来了,我早就料到你将受到‘红地毯式’的欢迎,这不是吗?”
她说得那么正经八百,把周围的旅客都逗乐了,我心中也顿感热乎乎的。心想,自从6月平暴以来,西方一小撮人便一直起劲地鼓噪反华,诋毁我国,而这位素昧平生的普通外国妇女此时此刻所表示的善意,绝不是出于对个人的恭维,而是对中国和中国人民友好感情的自然流露。
出了机场,小车顺着平坦笔直的公路向市中心急速驶去。一路上,灯光通明如同白昼,两旁郁郁葱葱,远处椰枣林成片。炽热的微风不时掠过,似乎可以闻到广袤无垠的沙漠的气息。车子越开越快,主人的谈锋越健,阿拉伯语英语全用上了。他连连称颂伊中两国的深厚友谊和密切合作,高度赞誉帮助伊拉克建设的中国工人的劳动热情和巨大贡献。他说,前不久北京发生暴乱曾使许多伊拉克朋友担心,后来中国政府胜利地平息暴乱,消息传来,他们感到欢欣鼓舞。国际反华势力企图利用这一事件大做文章,很不得人心。伊中两国的友谊是经得起考验的。说到这里,未曾开口的司机显得格外激动,一双粗壮结实的手干脆离开了方向盘,竖起大拇指,接着又高举有力的拳头,在头顶上不停地挥舞。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我已经深深地被他那奔放的热忱和诚挚的友情所感动,久久难以忘怀!文明和革新
五彩斑斓的清真寺在骄阳下熠熠生辉,把巴格达这座古城点缀得更加绚丽壮观。式样别致、颜色各异的住宅区散置于市内各个角落。9月末中午气温仍然高达40摄氏度左右,尽管汗流浃背,人们却都衣冠楚楚,甚至年轻的小伙子也几乎没有一人穿着背心裤衩上街的。无论书店还是外国游客出入的高级宾馆,概不出售任何黄色书刊和淫秽的音象制品。
在伊斯兰星期五公休日的前一夜,笔者在所住的宾馆门前草坪上,遇见三、四对青年男女在举行婚礼。新娘着白色礼服,披雪白的头纱。数以百计的亲朋好友载歌载舞,正在向他们祝福庆贺。喇叭声、手鼓声、阿拉伯妇女兴高采烈的尖叫声汇成一片,欢乐喜悦的场面,异常动人。新式婚礼移风易俗,简单隆重,已成为深受青年欢迎的新风尚。这也从社会生活的一个方面反映出新一代人的革新精神。
  创造更加光辉的未来
9月22日晚,第三届国际文化节在4000年前的巴比伦古城旧址开幕。这是伊拉克政府为了弘扬巴比伦古文化,激发人民爱国精神,而举办的一年一度的国际文艺盛会。今年有包括我国在内的29个国家和文艺表演团体参加演出活动。我们各国工会代表也应邀参加了开幕式。我们从巴格达乘车南行,美索不达米亚大平原一望无际,约两个多小时,抵达西亚文明发祥地幼发拉底河畔。再向前步行数百米,越过护城河上的大吊桥,来到修葺一新的古城。淡蓝色的城墙高数丈,气势雄伟,墙上砌有十分优美的牛羊图纹,栩栩如生。
进了城门,数百名身披盔甲的古装战士,一手持矛、一手执盾,沿着墙根威武挺立,有的武士手捧点燃着香料的小盆,烟雾袅绕,芳馨四溢。在苍茫暮色中,盏盏明亮的火炬把来宾们引进一座巨大的露天殿堂里,在一张张粗篾条编的椅子上就坐,人们仿佛亲历在史前时代。
2000多名伊拉克艺术家的精湛表演,再现了巴比伦的灿烂文明和伊拉克人民的光辉历史,讴歌劳动人民的和平建设。
最后,五色缤纷的礼花腾空而起,台上台下一片欢腾。
“我们的祖先既能创造出像巴比伦空中花园和中国万里长城这样伟大的奇迹来,我们也一定能创造出更加光辉的未来。”
主人在归途中的这一席话,立即引起同行者的强烈共鸣,清脆响亮的掌声在星空中飞向四面八方。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海外游踪

  圣约翰斯古城风情
  郭文福
圣约翰斯是加拿大纽芬兰省的首府,它是北美最古老的城市,它的诞生是随着欧洲人15世纪地理大发现而来的。如今“纽芬兰”这个名词仍然是欧洲人当年冠给它的,在英文中它的意思是“新发现的土地”。
圣约翰斯城是沿着一个海湾而伸延展开的,这个海湾一眼望去如同一个内湖,因为它只有一个很狭窄的出口通向大海,几乎四周都被山和高地所环绕。由于海湾水深,自然就成为了一个不可多得的避风港。
16世纪末叶,英帝国在纽芬兰建立殖民统治地位,但在17和18世纪法国人和英国人为在北美争夺势力范围曾几度争夺和轮番占领了圣约翰斯。最后还是英国人取得了胜利。因此目前纽芬兰大部分人的祖籍是英国,在圣约翰斯市内许多建筑是英式的,到处可见当年英国人殖民统治的遗迹。1949年3月纽芬兰正式加入了加拿大联邦,成为加拿大联邦第10个,也是最后一个加入的省。
从圣约翰斯诞生至今的近500年中,它已由最初的小渔村和避风港发展到今天拥有近15万人口的小城市。应该说,这是一个很缓慢的发展速度,尽管其间经过战乱和1892年一场几乎毁掉全城的大火灾。500年来,美洲大陆已成为当今世界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而圣约翰斯城及其所在的纽芬兰岛确是有些落后于形势发展的味道。
市区的许多建筑显得陈旧,离市区不远的地方就能见到荒山野林的景象,使人顿时会产生一种刚开发的感觉。
最初欧洲人来到这里主要都从事捕鱼业,近代虽然林业和矿业在纽芬兰岛上有所发展,但渔业仍占主导地位。圣约翰斯的几条最为古老繁荣的街道都是沿着海湾的。海港码头上停泊的船只主要都是渔船,从纽芬兰大渔场满载而归的渔船在这里将鱼卸下,一些鱼品加工厂就在海湾边上,加工的鱼主要向美国、欧洲和日本等地出口。捕鱼业的发展既要受捕鱼季节性的限制,也要受鱼类资源保护和世界市场竞争的制约,加之纽芬兰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等因素,使这一行业始终不能大发展,而这也就从根本上限制了纽芬兰的经济发展。迄今,纽芬兰仍为加拿大比较落后的地区之一,其失业率要高出全加拿大平均失业率的一倍,达14%左右。
在纽芬兰的经济发展中,除了渔业、林业和矿业之外,就要数旅游业了。小小圣约翰斯城内仅一级旅馆客房就有1400余套,大小饭店到处可见。几大航空公司几乎可从北美各地把游客载到这座北美古城。
在这块偏远的地方既无发达的现代化建筑,也无欧洲都城里的文化气息,更无什么古代文明的遗迹。但它有自己吸引人的特色,那就是北美洲的原始风貌。
出圣约翰斯市中心向东南行11公里,就来到了真正的美洲陆地的最东端,这块被称为“矛顶”的地方无疑是最令游客向往的旅游点。在正端顶处竖着一个十字形的标牌,其后的山崖下便是波涛汹涌的大西洋。据说,每年6月间站在北美最东端的悬崖上,可以看到从北冰洋漂来的巨大冰山,还可以经常看到鲸在海面上游嬉。这真可谓是世界上少有的景观。
大多数游客喜欢驾车沿着曲折蜿蜒的海岸欣赏海湾的渔村风光。圣约翰斯附近海湾一个接一个,而渔村则延绵不断。人们以海为生,那面向大海的许许多多乡间的墓地,就是人们世世代代在这块土地生息的写照。几乎每一块墓地都装饰得肃穆漂亮,颜色不同设计各异的大理石碑在鲜花和松林中竖立,常常是一家故去的人合葬在一块,那情景使人会顿生怀念之情。
当然,人们欣赏纽芬兰的风景,但同时也更为那里的人的谆朴、憨厚的人情所感动。在圣约翰斯短短几天的逗留中,所有接触到的人都给人以朴实好客的深刻印象。这包括上至省政府的官员,下至普通的渔民。那一天,我们驾车来到离圣约翰斯不远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同一位老工人模样的人攀谈起来,他热情地回答我提出的所有问题,还主动介绍村里的情况。最后当他在我们带的地图上找出他们小村的名字时,他显得那么得意,那言外之意是想让我这个远道的客人明白,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也堂堂正正地占有一席不容忽视的地位。是的,凡是到过圣约翰斯的人有谁会忘记那里古老而朴素的风情呢?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MD电话
  ——心肌梗塞者的救星
心肌梗塞者常因抢救不及(抢救不能晚于心脏停搏四至五分钟之后)而死于非命。仅在美国一地,每年就有四十万人因此而死去。
但最近,美国纽约一家医院成功地设计了一种被称作“心肌梗塞者救星”的MD电话。这种装置如公文包大小,平时就置于家中电话旁,患者如心肌梗塞突发,只要启动开关,MD即自动拨通医院电话。同时家人或病人自己还可将一根电极放在胸口,心电图即传至医院以便让医生分析诊断。此后医生则通过电话指令病人家属用一种附加器对病人作电刺激作抢救。
据报道,这种神奇的MD电话今年头三个月就成功地拯救了数千名心肌梗塞患者的生命。
(知音)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域外拾零

  艾滋病与社会病
  张启华
巴黎排版工人姆康齐,28岁,两年前发现患艾滋病,从此每月靠2700法郎的救济金过日子。10月11日,姆康齐出现在电视台组织的一次艾滋病问题讨论会上,向公众诉说了他患病后遇到的种种困难。他说,在法国,艾滋病也是一种“社会病”。
据统计,当天晚上,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中,有1/3多收看了这个节目,足见社会各界对此的关注。法国艾滋病的蔓延相当严重,近年来,已有上千人死于艾滋病,还在治疗中的病人达数千个,而且患病者人数还在迅速增加,平均每周达58人。
艾滋病患者的日益增多,表明法国社会问题日趋严重。而艾滋病患者的困难处境又加重了社会问题。
首先是正常的就业受到了威胁。老板们千方百计排挤、解雇这样的患者,参加讨论会的一个病者边哭边说,他已断了生计,无奈向国家写信,乞求到1000法郎,但这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缺乏可靠的医疗保险制度。有些患病者要求参加医疗保险,保险公司因怕背包袱不给解决。有些医生出于种种原因,也建议病人不向保险公司申报病情。迄今一部分病人没有享受药物百分之百报销的待遇。这样,真正需要社会保护、照顾的病人恰恰成了被社会遗忘的人,由于丧失经济来源,又没有必需的保险制度,他们时时可能因无法按期偿还债务而遭到拘押、没收财产、断电等惩罚。
这次电视讨论会的命题为“艾滋病和钱”,发言中出现了激烈的争论和对政府的强烈不满。据报道,法国政府今年为艾滋病的治疗、研究、宣传共拨款6亿法郎,但这笔钱怎么使用,效果又是如何,人们提出许多指责和批评。人们问道,当一批实验室拿不到科研费用,许多病员没有钱看病并处在失业的情况下,有人却用7500万法郎去制造一套艾滋病的广告,这究竟为了什么?还有,为什么让一名医生辛辛苦苦地负责疹疗250名患病者,而同时允许一批名为防治艾滋病的协会进行种种赚钱买卖呢?
巴黎一家报纸评论说,“艾滋病人正受到疾病和社会弊病的双重的痛苦。”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耕
(苏联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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