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经济)
专栏：
猫乎？鼠乎？
——三路里工商所出售被查扣假农药始末
运城报记者 毛志远
猫的职事是捕鼠。然而在个别地方，猫却干起了老鼠的勾当，为害于民。山西省运城市三路里工商管理所就属于这类“转了业”的猫。
售假
8月上旬的几天里，运城市三路里镇的农民一批一批地涌到运城市，有的找市政府，有的找工商局，还有的找报社，一致反映他们从三路里工商所买的农药“氧化乐果”是假货，大呼“上当！”
一位农民反映，最近，三路里工商所没收了一大批假“氧化乐果”，可他们既没把这些假药销毁，也没上缴，而是以每瓶1至2元的价格，公开在7月22日、27日的集市上和工商所院内大量出售。
工商所的4名工作人员，把标有“氧化乐果”的药箱，就摆在集市的“市场办公室”门前。他们一边卖，一边高喊：“这药便宜，赶快来买”。当时，正是棉花、果树治虫关键时刻，农民盼药心切，纷纷抢购。有的买七八瓶，有的搬整箱。其间，也有一些贩子，他们明知这农药有假，但认为有工商所撑腰，倒卖也没事，有的人买了一箱转身又去，最多的买10箱以上。有的贩子一转身就以每瓶五六元的高价销售。在农民买药的时候，曾有几个青年农民怀疑这药有问题。而工商所所长吕俊杰却说：“我们工商所是监督检查机关，难道还卖假药？那不是知法犯法吗？请放心买吧！”于是，这几位农民花80元钱买了两箱。
销售中，他们看买的人多，便把价格每瓶1元提到1.5元、2元……为了加快销售，吕俊杰分给每个职工5箱药（100瓶），并宣布不管卖多少钱，每瓶所里只要1元。此外，他还奖给卖假药的职工每人1箱药、40元现金（事发后收回）。
到7月27日，6000瓶“氧化乐果”已经售出4280瓶。
哭诉
果树、棉花是三路里镇农民的主要经济来源。这里的农民之所以抢着买工商所出售的农药，一是恰逢治食心虫、红蜘蛛、棉蚜虫的关键时刻；二是认为这些农药出自工商管理部门，保险系数大。三路里工商所正是利用了农民的这种心理，卖出了大批假药。
上当受害后，三路里成群结队的农民上访运城市政府和运城报社，谴责三路里工商所的不法行为。有的慷慨激昂，有的痛哭流涕。
一位叫李国园的农民说：“我家有4亩果园。在7月末的几天里，正是治虫的好时机。我花20元从三路里工商所买了一箱氧化乐果，使用后根本无效。这一下不得了，误了治虫时机，食心虫两三天就食了果心。今年预产苹果1万多公斤，可望收入1万多元，这样，我的损失就大啦！”
三路里镇墩张庄村村长反映，他们村有果树500余亩，现在有300多亩喷洒了从三路里工商所买的“氧化乐果”。喷了药，虫却没死，全钻到果心去了，造成大量虫果，经济损失少说达10万元。群众痛心地说：国家查收假药的执法单位，出售假药，坑害咱农民，哪还有咱们活的路啊？
还有一位农民，买“药”的当天，就到棉花地里喷洒。第二天到地里一看，棉叶黄了，棉桃掉了，急得他放声大哭。可当他找到三路里工商所长讲理时，所长却说：“你掏驴钱还想买马？”
辩词
假农药是哪里来的？
三路里工商所所长吕俊杰介绍，7月16日，他们所的市场管理员在三路里村东查获了300箱（共6000瓶）“氧化乐果”。货主潘思斌，自称是临猗县孙吉镇人（实际是万荣县王显乡范家村人），准备把药贩往河南开封，为了逃避检查绕道而行，不料在这被查扣。当时货主掏出400元现金塞给市管员，求其放行。市管员把钱摔到地上，毅然扣下了这车农药，并对货主处以2450元罚款。
明知药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卖呢？
这个工商所在一份《出售农药基本情况》中写道：“由于农药堆放在所院内，药味特别大，尤其是夏天，长期堆放会影响职工健康，所长于20日申请市局经检股，并事前作了多次试验，证明此药具有一定的杀虫效力，定于本月22日（逢集）以每瓶1元钱销售给农户。”
但是，运城市工商局经济检查监督股负责人矢口否认同意三路里工商所出售农药一事。并说，当他们得知三路里工商所查扣农药后，便通知他们把农药送到局里。即使能使用，也要经过科学鉴定，交给生产资料部门处理。而工商所所长吕俊杰却说：“浓度低一点，有的还能用，况且所里还能有些收入。”并以没有化验条件、化验费用高为由，在没有科学鉴定的情况下，公开销售了。
尾音
就在三路里工商所销售假农药的当天，运城市工商局经济检查监督股的一位姓牛的干部就坐在这个所的一个办公室里。可事发之后，市工商局经济检查监督股负责人不承认他们在这一事件中的责任，并抱怨说：“我是个副股级，人家所长是正股级，又是劳模，我们说话像喝凉水……”
运城市工商局在一个多月前决定采取措施处理这件事：一、通知三路里工商所，立即停止出售这批农药；二、组织车辆下农村，挨门挨户收回卖给农民的农药，并赔情道歉；三、工商所和局里都写出检查。但对如何赔偿农民损失的事，只字未提。
早在8月8日，市工商局就悄悄派人拿假农药到山西农药厂去化验，结果是“氧化乐果含量未检出”。可在8月中旬，工商局长还对运城市领导和新闻记者说，山西没有单位能检验，要检验只有去北京、上海了。此后，某新闻单位派人到山西农药厂去化验假农药。该厂质量监督科科长说：“工商局已在8月8日作过药检了，里面不含农药，你们不必再化验，可以找工商局去要报告单。”当三路里镇干部吕良才要求看报告单时，那科长说：“我给你开个证明，你叫市委领导找工商局要。我不能让你们看报告底子，人家付了200多元的化检保密费，让我们保密。说牵扯到打官司的事，不能让别人看。”
当把农药厂开出的证明拿给工商局长看时，他一句话也没说。此案已引起运城市领导的重视。市里已派专员加紧查案情，测算统计给农民造成的经济损失。待查清后，从严惩处。
第2版(经济)
专栏：
可悲的变异
吴酩
世间万事万物，俱在变化之中。
变中多数，顺乎自然发展，进化得令人欣慰；但也有不少，逆于天理人情，蜕变得让人心惊。近来，种种“猫变鼠”现象，即是如此。
颇走了一段红的“官倒”，不就是一种“猫变鼠”吗？恐怕在一些人步入商界之初，是没有一个公开挂着以权谋私招牌的，相反，几乎都打着“搞活经济”的旗号，甚至颇有诚意地声明是要为企业、为消费者竭力服务的。可是，一旦在经济旋涡中转了几圈，权力便在“孔方先生”的感召下变了味儿。各种紧俏物资，在他们的倒腾下，价格扶摇直上；笔笔本该进国库的钱财，则在权力的驱动下，被窃入了大大小小的“鼠窟”。
今天本报这篇报道所揭露的事情，不也是一种“猫变鼠”吗？本来，作为国家监管机关的工商所，是专事维持经济秩序，保护经营者、消费者合法权益，打击不法之徒的。因之，人们常通俗地把他们比作捕鼠的猫，以表爱戴之情。可三路里工商所，竟在神圣的国徽掩护之下，干起了贩卖假农药、坑害农民的勾当。为善的猫变成了作恶的鼠，可惊，可恶，可悲！尽管这等败类不多，但他们对经济改革的危害是极大的，不可等闲视之。
现实生活中的类似“变异”现象，也可以说是一种顽症了，久刹不住、久治不愈，对此百姓怨言颇多。难道果真没法治吗？非也。说起来，整治的办法并不难，请出“法”来，严格依法惩处就是了。如果说需要加点“药引子”，那就是我国的两句老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执法犯法，罪加一等”。
这种变异为什么久治不愈？因为在真的要动法的当口，总有像运城市工商局那样的上级站出来百般为下属开脱，或总有心慈的首长法外施恩，搞“下不为例”。于是常见病拖成顽症，再拖，顽症就势必要成绝症。倘若听凭猫们如此变异下去，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岂不要变成鼠类的乐土！呜呼，但愿不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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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国家烟草局召开紧急电话会议
采取措施狠刹烟叶抢购风
告诉烟农：今年烟叶收购价不会再动
本报北京9月6日讯 记者王彦田报道：为刹住再度兴起的抢购风，国家烟草专卖局今晚召开全国紧急电话会议，要求各地加强专卖管理监督，坚持国家烟叶收购标准，采取切实措施，贯彻中央、国务院关于维护改革大局和稳定市场的指示精神。
烟叶抢购主要表现：提级收购。仅湖南零陵、郴州地区供销社代购的烟叶今年因等级质量问题，大约就要使国家损失3亿元。烟贩插手抢购。他们携带巨款，到产地收购，在受到有关部门检查时，还煽动农民闹事。少数烟厂不顾三令五申，到产区加价抢购、混级收购。仅湖北当阳烟厂就私购烟叶8万公斤。
国家烟草专卖局要求：
一、严格贯彻国务院规定，加强专卖管理，严禁非法收购。各地烟草公司对烟叶收购站、点要立即进行组织检查，没有许可证的一律取消，对非法设点收购的要坚决取缔。
二、严格执行国家烟叶收购标准，不压级压价也不提级提价，严禁掺杂使假。对不按标准收购和接收烟叶的单位要进行经济处罚。
三、农民出售烟叶一律凭合同在本地收购站交售，在收购结束后，凭合同兑现当地政府规定的生产扶持补贴。
四、层层建立责任制。所辖地区出了问题，要追究烟草公司主要领导人责任。地方政府不得进行不恰当干预，要报上级政府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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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缩短育肥期 节省饲料 降低成本
阜南利用沼液养猪效益显著
本报讯 记者陈满正报道：安徽省阜南县广大农民利用沼液（沼气池废液）作饲料添加剂养猪，缩短了生猪育肥期，节省了大量饲料，降低了成本，取得了明显的经济效益。专家们说，沼液养猪开创了综合利用农业资源的新路子。
该县沈桥村民办教师沈朝军酷爱科技。1985年县能源办的同志将《中国沼气》杂志刊载的一条沼渣养猪消息推荐给他。沈朝军认为，沼渣喂猪，提渣不便，做试验可以，推广困难。但他又思考：有机物质的有效成分不仅存在沼渣中，也溶解在沼液中，沼渣能喂猪，沼液理应也能喂猪。沈朝军用沼液喂猪试验成功，然后由点到线，由线到面，在全县发展起来。到今年3月，全县用沼液养猪已发展到1500户，养猪4000头。
这个县利用沼液养猪，引起中央有关部门的重视。7月底，农业部组织18个科研和教学单位的20名专家和科技人员，对阜南沼液养猪进行了两天实地考察，认真审查了原始材料和数据，对试验猪进行现场屠宰、现场测定胴体肉品质等。经过专家评议一致认为，阜南农民沼液养猪，取得以下效果：
一是经济效益明显，经过初步试验，在目前饲料质量水平下，添加沼液喂猪，能促进猪的生长。
二是猪肉鲜嫩，各项指标符合部颁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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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狂涛挡不住 “会海”再度兴
乌鲁木齐每天有二十多全国性会议
新华社乌鲁木齐9月6日电 （记者杨理科、李仁虎）8、9两月是新疆的旅游黄金季节，每年这个时期都有成批成批的中外旅游者接踵而来，饱览天山南北的金秋风光。而今年此时，作为新疆的两个主要出入口——民航和铁路，却为成千成万的会议代表所淹没。
记者在乌鲁木齐火车站售票厅看到，从几个售票窗口延伸出来的“长龙”已经排到大厅外面，不少购票者神情沮丧。一位40多岁的男子说，他的女儿在上海读书，眼看就要开学了，昨天他女儿排了一天的队，挤得腰酸腿疼，脚都站肿了，还是没买到票。今天他已经排了五个多小时，还不知道能否买到一张票。
火车站售票室主任朱有才介绍，仅7月15日到8月底，车站已安排了48个全国性会议代表5145人出疆，9月份预定的会议票目前已超过2000张。据了解，车站每天有30％以上的卧铺票用于会议，有时达到50％。
民航的情况更让人担忧。据新疆航空公司运输服务处的同志透露，仅8月份，通过民航出疆的全国性会议就有89个；9月的头两天，预定出疆机票的全国性会议已达113个。
据了解，这些会议的会期大都为一周左右，据此，乌鲁木齐每天平均都有20多个全国性会议同时举行。会议代表少则近百人，多则几百人。
与会者仅来回交通费用就得花掉数百元甚至逾千元，怪不得有人说在乌鲁木齐没有十来万元费用是开不好“像样”的会的。
中央三令五申“双增双节”，压缩会议的呼声也频频见诸报端，何况进出乌鲁木齐的铁路和民航运力本来就相当紧张。边疆的“会海”泛滥之风实在该刹一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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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制造谣言 煽动抢购
西宁第四皮鞋厂门市部倾销劣货
新华社西宁9月6日电 （记者李建宏）西宁第四皮鞋厂批零门市部，利用群众怕涨价的心理，制造皮鞋要涨价的谣言引诱群众抢购，在社会上造成极坏影响。
8月24日上午，生意一直冷清的这个门市部亮出一块招牌，上面写道：“本店接上级通知，9月1日起皮鞋调价15％，望广大顾客周知”。一些人信以为真，争相抢购皮鞋。这个门市部看到这一招很灵，又将调价15％加一笔改为45％，使抢购愈演愈烈。直到次日下午，青海省民贸公司一名干部向省物价局打电话反映了这一情况，这出戏才被迫收场。
这个门市部承包人汤凤兰事后向省物价局调查人员哭诉道，她见那几天别的地方人们都在争购皮鞋，而她这里冷冷清清，为了多卖皮鞋，她才干了这一糊涂事。
省物价局表示对这一行为一定要严肃处理，同时他们告诫消费者：谨防别人利用群众怕涨价的心理倾销积压和劣质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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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两北”经济联合向高层次发展
由物资交换转入组建企业集团
据新华社呼和浩特9月6日电 （记者魏友林、高瑞新）记者从刚刚在此间结束的东北、华北地区经济技术协作会上获悉，“两北”地区间经济技术协作已由物资交换进入共同开发交通、能源和组建企业集团的高层次阶段。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两北”地区已有各种形式的经济技术联合组织1万多个。一批包括公路、口岸及电厂在内的交通、能源等新扩建项目正在联合建设中。
1982年以来，“两北”各省、市、自治区打破省区之间的封闭界线，广泛开展跨省区的经济技术协作。一些靠一个省区无力解决的交通和能源等问题，在协作中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解决。
哈（尔滨）大（连）公路，是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联合倡议并合作扩建的项目。这一贯通东北三省的公路干线正在加紧建设，将于1990年全线通车。今年，华北五省市区商定联合投资扩大太钢冷轧硅钢片生产。近年来，“两北”地区还涌现了一批以投资、参股、兼并等形式组建的企业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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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戴氏提琴落户台湾
本报讯 记者戴玉庆报道：著名小提琴制作大师戴洪祥亲制的两把琴最近落户台北市。不愿透露姓名的两兄弟拉过戴氏提琴后叫好不绝。
今年7月中旬，一对来大陆旅游观光的台湾夫妇出高价买回了两把戴氏提琴。他们的两个儿子都是技艺不俗的业余提琴手。大儿子虽为医学院学生，却一曲惊四座，曾经在1985年台湾区音乐比赛室内乐组获第一名奖。8月底，兄弟俩致信戴大师，“拉过您的琴后，欣喜异常。一是因为得了两把好琴，二是为我中华民族有如此优秀的制作大家，能够追及世界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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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北京市将举办多项旅游活动
北京市旅游局近日推出三项规模较大又颇为新颖的旅游活动。9月8日、9日、10日将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有各省市参加的舞龙大赛。9月24日至10月14日将在圆明园遗址举行金秋科技灯会。9月27日是世界旅游日，届时在全市组织48个旅游宣传咨询站，各大涉外饭店组织丰富多彩的晚间活动。（徐建中 喻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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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国加快风力灭火机生产
在去年大兴安岭特大森林火灾中发挥了“灭火神威”的风力灭火机，经林业部组织协调，扩大了生产能力，年产量已由过去的1700台增加到1.6万台。今年前8个月，生产出9000台。现在，全国各地已有风力灭火机2.3万台，可以满足350多个县级林业生产单位森林防火的需要。（林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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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专营名、优农产品的华农商场正式开业
农业部的第一家多功能综合性的大型企业——华农贸易公司，在京开设了一家专营农口名优特产品的华农商场，试营业3个月以来，吸引了大量中外顾客，有上百家涉外的宾馆、饭店相继来此购货订货。9月5日该商场已正式开张。 （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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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国引进西门子程控交换机技术
9月6日，中国长城工业公司代表航空航天工业部上海新光电讯厂和北京239厂，与联邦德国西门子公司在京签订了HICOM程控数字用户交换机技术和生产线的转让合同。这是我国第一次引进西门子公司的高技术。（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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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湖北加快公路建设
湖北省今年加快公路建设步伐。到8月，全省新建和改建干线公路730公里，省级干线消灭差等路9963公里，为保车辆畅通创造了条件。（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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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追踪“双轨制”
本报记者 钱江
在云南采访，无时不感到这里的经济生活正在活跃起来，同时，也常常感到一只无形的手——现行价格体系中的“双轨制”，正在困惑着这里的人们。这种情况使记者沿着“双轨制”的运行作了一番追踪采访。
历史地看待问题
经济学家、云南省物价局副局长钱德山认为，在探讨价格双轨制问题的时候，不应该忽略它的“历史功绩”，这至少有两点。
首先，在80年代初形成双轨制体系，是为了形成一个国家宏观控制和企业、市场微观搞活相协调的机制，以便从僵化的、久已固定成形的产品经济绝境中走出来。确立双轨制，让企业将超指令性计划的产品以市场价格出售，无疑为企业松了一次绑，使企业的经营作用得到加强，从而增添了企业一些活力。
其次，形成双轨制体系，是中国经济改革中的一次探索，是走向市场经济，让市场调节充分发挥作用的勇敢尝试。双轨制确立了，很快形成产品经济和市场经济两个体制并存的格局，人们因此得以鉴别、比较，从而使理论思维活跃起来，也锻炼了企业家。这就为深入改革、为经济生活走出双轨制创造了条件。
当然，双轨制存在着弊端。
原材料生产的“冷凝剂”
在企业界采访，几乎每一位厂长都向记者诉苦：“原材料涨价太厉害了，见风涨，企业辛辛苦苦靠提高效益得到一点好处，原材料价格一涨，效益全没了”。
为什么会出现轻、重工业原材料全面缺乏的状况？原因之一，就是双轨制在兴风作浪。
双轨制价格主要针对原材料和某些紧缺的初级加工品而言。国家对一些紧缺原材料制定计划价格，完成计划任务之外生产的产品可以议价销售。计划价格是相当低的，这使许多原材料生产无利可图，缺乏活力，难以扩大再生产。以云南的榨糖业为例，在近期提价前，按计划价每生产一吨白糖，工厂利润不足9元。矿山更是如此，云南铜矿、锡矿产量停滞不前甚至下降，重要原因正在于矿石产值太低，难以吸引建设资金的投入。
相反，加工工业有着较高的利润，促使各地竞相上马，使得原材料更显紧张。
在价差的背后
原材料生产的不足和加工业的蜂拥而上形成了鲜明对照，巨大的供需矛盾使原材料价格一跃再跃，议价往往超出计划价格的1倍、2倍。而国家只能向企业提供部分计划价格原料，这就使企业时常处于困窘的处境。
云南本是铜的产地，铜的计划价格约每吨4000多元，可是这个价的铜根本见不着，议价已经接近2万元。现有工人400人，还负担着300名退休职工的昆明有色金属铸造厂，对此深有瓦上加霜之感。
昆明电工厂厂长告诉记者，他们厂生产电机用的矽钢片，每年都有不小的缺口，只好去求“官倒”。
计划价和议价的巨大价差，为某些既有行政权又有经营权的公司们提供了“倒腾”的广阔天地。
据云南省物价局介绍，1987年全省查获价格违纪情况1.5万件，其中，钻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价格双轨制的空子，搞“平转议”倒卖获利的占40％。而这类有权有物的公司，大多是政府的某些部、厅、局为了消化富余人员而办的，与本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很清楚，“官倒”就像是结在价格双轨制上的一串串毒瘤，严重障碍着流通领域的正常活动。
走出双轨制
在采访中，记者问过许多厂长：“如果走出双轨制，原材料价格放开，企业能承受住吗？”乡镇企业、集体企业，回答极简单：“没问题”。国营企业的回答是：“开头可能会有点难处，过后会适应的，归根结底是能够承受的”。
自然，走出双轨制，使企业义无反顾地迎来了市场经济的新秩序，也迎来市场风险，有些企业可能被淘汰，大企业也可能转化为股份公司向社会转让股份。但整个原料生产会活跃起来，流通渠道也将随之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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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企业领进市场”——记宁城县磷肥厂厂长梁国志
纪树仁 周云贤 朱宝安
地处内蒙古东南角的宁城县磷肥厂是1975年建成投产的，到1986年的12年间，除1984年外，利润总额栏里全是赤字。全厂职工仅260人，就吃国家补贴343.6万元。1986年3月，梁国志出任厂长。仅2年多时间，这个厂竟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1986年扭亏为盈，实现利润16.2万元；1987年一举抛开了吃补贴的“铁饭碗”，盈利22万元；今年截至7月末已实现利润50.6万元。
磷肥厂的败局是怎么扭转过来的？
搞活供销，是这个厂起死回生的关键一环。在内蒙古地区承包和租赁还未开先例的情况下，梁厂长先行了一步，与供销科签订了承包合同。供销人员的工资、奖金、差旅费等各项费用均与他们的工作实绩挂钩，从而调动了职工积极性，1987年5月1日，供销科实行厂内承包一年期满，超额完成了销售任务。这个濒临倒闭的企业出现了转机。
接着，梁厂长又进一步扩大承包范围，在实现内部优化组合的同时，实行吨肥计酬分配法，多劳多得，上不封顶，下不保底，工人当天就能算出自己可得的工资。化肥产量直线上升，日产化肥由原来的35吨，提高到70吨。今年1至7月，普通过磷酸钙和复合肥产量比去年全年产量分别高52.7％和27.2％，利润增长了132％。
产品质量是企业的生命。梁厂长始终把产品质量放在首位。他在厂内推行质量否决权，不合格产品不计产量，返回上道工序重新加工，使产品合格率达到了100％。从此，宁城磷肥厂的化肥以“质量好”、“价格合理”畅销于福建、江苏、吉林、辽宁、河北、黑龙江等省。1987年，经国家有关部门鉴定，将该厂生产的普通过磷酸钙由四级品升为三级，复合肥获得市科委科学进步三等奖。这个厂于1987年还被化工部评为“先进单位”。
面对成绩，梁国志并不满足，他着眼于工厂的长期战略，为解决原材料之一——硫酸，已于今年投资100万元兴建硫酸车间和培养制酸人才；同时，还为扩大工厂收入开发第二产业，目前正和辽宁建平县联办铁矿。他深有感触地说：“我们地处边远地区，没有强烈的市场观念是不行的。我这两年所做的无非一条：把商品经济观念引入企业，或者说是把企业领进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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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图为北京卢沟桥肉食加工厂新的禽类加工生产线。
本报记者 孟仁泉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