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7月16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
专栏:

  生日战歌
——为了曼德拉获释
梁丽娟
“我珍惜自己的自由,但我更珍惜你们的自由……
“你们的自由和我的自由是分不开的。我必将回来!”
  ——曼德拉
明天,是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领导人曼德拉70岁生日,也是他被囚禁26周年纪念日。就在这天,意大利、瑞典和芬兰等国的公众将举行游行示威,纽约中央公园也有声势浩大的示威集会。在伦敦市中心特拉法加广场上,将为曼德拉以及被监禁的其他南非领导人举行特殊的宗教礼拜仪式,另有100万人将佩戴上“释放曼德拉”的生日纪念章,在英国200多城镇举行集会、游行等活动,纪念他的生日和争取他获释。在法国,将举行为期一周的纪念活动,其中包括为期3天的国际会议,专门讨论青年与种族歧视问题。
在这之前的6月11日,在伦敦的温布莱体育场,已举行过长达10小时的盛大音乐会。世界许多国家的著名歌星为争取释放曼德拉而登台献艺。这个音乐会由英国广播公司通过卫星向全世界现场转播,60个国家的10亿观众收听了这次音乐会。
纳尔逊·曼德拉受过律师训练,1944年参加非洲人国民大会,后来成为该组织的领袖。曼德拉最初主张用非暴力斗争结束南非的种族主义统治,但是南非当局的野蛮镇压逐渐改变了他的看法。自从1960年在沙佩维尔事件中南非当局杀害了69名手无寸铁的黑人示威者后,非洲人国民大会成立了自己的武装组织“民族之矛”。1962年曼德拉被囚禁。一年后他与非洲人国民大会其他领导人一起,被南非当局以“叛国罪”审讯,1964年被判处终生监禁。
这次非法的审判使曼德拉在世界上成为知名人士。还在判决书下达之前,1963年10月在伦敦已成立了“争取释放南非政治犯世界组织”。由于全世界的舆论谴责,迫使南非当局不敢将曼德拉及其他领导人送上绞架。
多年来,各国举行了多次大规模的争取曼德拉获释的活动。1980年,一家南非报纸为呼吁释放曼德拉,在几星期内就征集了10万人签名。当时的民意调查表明,多数南非人认为曼德拉是他们的真正领袖。这年6月,联合国安理会和欧洲议会都一致呼吁释放曼德拉。在1982年曼德拉入狱20周年时,非洲人国民大会主席奥立弗·坦博号召全世界加强争取曼德拉获释运动,有100多万人在国际呼吁书上签了名。这份呼吁书由反对种族歧视运动领导人赫德尔斯顿神父交给了联合国秘书长。许多国际代表团在访问南非时向南非当局施加了压力。
曼德拉在狱中得到过多次荣誉称号和荣誉学位。1981年,英国格拉斯哥市授予曼德拉以该市“自由人”称号,得到全世界2000个城市市长的赞同。
26年来,极少有人能见到曼德拉。但是,凡见过他的人,无不盛赞这位被长期监禁的政治家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和坚定的信念。
南非当局一再暗示,如果曼德拉同意放弃反对种族主义的斗争即可获释,但遭到他的断然拒绝。他的女儿金姬在索韦托的一次群众大会上宣读了曼德拉对此的答复:“我珍惜自己的自由,但我更珍惜你们的自由。自从我入狱以来许多人已经牺牲。许多人因热爱自由而备受折磨。我对他们忧伤痛哭的寡妇孤儿和父母欠下了债。我对生命的热爱不亚于你们。但是我不能出卖自己生来就有的权利,也不想为了获释而出卖人民生来就有的权利。我是作为人民的代表以及被禁止的非洲人国民大会的代表而身陷囹圄的。如果人民的组织仍然被禁止,我要什么自由呢?我不能也不会在你们——人民还不自由的时刻作出任何许诺。你们的自由和我的自由是分不开的。我必将回来!”
今年的“七十岁获得自由”斗争,是多年来全世界为争取曼德拉获释运动中规模最大的一次。26年来,南非当局只能囚禁这位“囚禁不住”的曼德拉的身子,而他的名字和肖像却出现在世界各地的旗帜上、会场上,甚至人们的衣服上,鼓舞和激励着更多的人去反对罪恶的南非种族歧视。虽然博塔政权加强了反动的软硬两手措施,但是南非人民的斗争更加深入了。南非黑人青年学会了地下斗争的策略。他们在艰难的环境中成长为坚定的战士。许多反对种族歧视的南非白人也开始加入了黑人反对南非当局暴力恐怖的斗争,从而引起了当局极大的恐惧和震动。南非当局在国际社会中非常孤立。不少南非政界人士承认,只有无条件释放曼德拉,才有解决南非问题的前提条件;只有曼德拉参加的会谈,才能最终解决南非问题。
祝你早日获释,纳尔逊·曼德拉!你是南非黑人的斗争旗帜,是世界进步人类的骄傲!


第7版(国际)
专栏:

  莫斯科街头拾零
  周象光
人流与效率
最近到莫斯科,几次在街上问路,有时一连问七八次,对方常耸肩摇头,说他不是当地人。苏联首都人口已近900万,加上数不清的外地人,行人流量相当可观。然而每当上下班的高峰时间,尽管地铁入口处人流如注,却看不到争先恐后的现象。在自动扶梯上,大家都站在右侧,把左侧空出来,让有急事的人超前。站台上也不拥挤,因为列车运行极为准时,每两分钟一列。如今的莫斯科地铁线路密如蛛网,四通八达,而且效率极高。
公共汽车和无轨电车的效率也不亚于地铁。每辆车只有一名司机,没有售票员,称为“一人一车制”。车票可在杂货店或书报亭购买,也可在车上向司机购买,一次一联共10张,分次使用。车上有剪票机,乘客自己剪票。公共交通的高效率和莫斯科人文明乘车的风尚,给人以颇深的印象。
反酗酒与食糖短缺
在莫斯科街头常常可以看到,卖酒的商店还没有开门营业,门前已排起了长龙。今年夏季莫斯科的气温高于往年,尽管烈日当头,买酒的队伍仍不见短些。俄罗斯人好酒,尤其喜欢烈性“伏特加”。这可能与他们生活在高寒地带有关。过去,在街头漫步,常会遇到醉汉与人纠缠,喝得酩酊大醉倒在路边的也屡见不鲜。如今这种现象已难见到,这当然要归功于近年的反酗酒运动。
据说反酗酒运动受到广大家庭妇女的拥护,因为它给一些家庭带来了和睦。但是,不少人认为反酗酒运动没有考虑传统习惯。对酒类实行控制供应后,食糖短缺了,因为有人抢购食糖,自己酿酒。由此也出现了黑市。据说对反酗酒运动的得失是有争议的,也有人对它能否长期坚持下去持怀疑态度。
改革与中国
改革是莫斯科人经常谈及的话题。不论学者或官员,在介绍苏联改革进展情况的同时,总要问我们中国改革的情况。即使在大街上与过往行人闲聊,对方在得知我们来自北京后,也十分关心“中国的改革怎样?人民的生活有何变化?”
一次,我们信步走进一家电器商店。一位中年妇女略带不解的神情问:“听说中国搞改革,家用电器质量同日本货差不多。难道你们也想买吗?”在高尔基大街,一位老太太说:“50年代,你们处处向我们学习;现在你们搞改革,我们要向你们学习了。”我们说,中国人民也很关心苏联的改革。改革,都得根据各国的情况进行。由于近几年苏联报刊大量刊登有关中国改革的情况,苏联群众对此留有深刻的印象。


第7版(国际)
专栏:

  “垃圾”交易的幕后
  王芳
西方新闻媒介相继披露了这样的消息:
1988年6月8日,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挪威驻几总领事和几内亚外贸部的几位官员突然被捕;
6月9日。尼日利亚召回了其驻罗马的大使;逮捕了包括两名意大利人在内的15人,并将一艘意大利货轮扣留在拉各斯港的停泊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刚果的布拉柴维尔也发生了类似事件……
一个多月来,一些非洲国家与一些西方国家的关系骤然紧张,谁也料想不到,导火线竟是“垃圾”。
事情得从今年初说起。欧洲议会总部斯特拉斯堡接连传出西方工业国与非洲签订了一连串“垃圾”合同的消息:
1月,贝宁同英国一家公司签约,同意10年内接纳几百万吨“垃圾”;
2月9日,几内亚比绍,一个人口不足百万的小国,却同英、美的两家公司签订了为期5年的合同,接收1500万吨工业废料。为此,几内亚比绍每年可得1.4亿美元,比其全年国民生产总值还多;
2月16日,几内亚的一家公司,通过挪威一建筑器材公司斡旋,“进口”了美国1.5万吨有毒废料,丢弃在距科纳克里仅两公里之遥的卡萨岛……
垃圾交易公开后,非洲舆论哗然,人们纷纷谴责发达工业国这种“己所不欲却施于人”的做法,并称这种“垃圾”交易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国际丑闻之一”。
在传播媒介的进一步披露下,人们发现,这种“垃圾”交易已蔓延到令人难以置信的严重地步。在非洲,卷入和即将卷入这种“垃圾”交易的,还有刚果、尼日利亚、塞内加尔、多哥、尼日尔、毛里塔尼亚、赤道几内亚和冈比亚等国的一些公司。在拉丁美洲,墨西哥、巴西和委内瑞拉早已成为美国最大的“垃圾”站。在加勒比海地区,多米尼加和海地接收的欧美工业国的“垃圾”最多。在亚洲,2400多吨意大利化学废料,露天堆放在黎巴嫩的贝鲁特港。在北海,不久将有1800吨来自西班牙的含氯废料在该海域焚烧……
科技的进步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发展,但也给人类带来了诸多难题。在现代社会,如何处理工业废料的问题愈来愈突出地摆在人们面前。据显然大大压缩了的官方统计,经合组织24国每年至少“生产”3亿吨含毒工业废料。然而事实上,仅西欧国家每年就产生1.5至3亿吨;美国产生的工业废料最多,更在4亿吨以上。据说按照现在的实际能力,这些“垃圾”只有1/10能够得到妥善处理。剩下的怎么办?发达工业国家为此开动脑筋,找窍门了。
在工业社会的环境污染已经十分严重,国内人民保护生态环境的呼声越来越高涨的情况下,西方国家不得不对“垃圾”处理加以严格的限制。在这种情况下,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将“垃圾”倾倒到别国的土地上去。1983年,瑞士罗氏公司建立在意大利塞韦索的一家化工厂出事后,便将41桶污染了的化学废料运到了法国。时隔数月,法国方面发现这是一批含毒物品后,又原封不动地将“货物”退回瑞士。在“塞韦索事件”之后,欧洲作了规定,禁止任何欧洲国家向其伙伴国出口“垃圾”。
此路不通之后,一些发达国家便将眼光转向了经济困难、需要大量资金的不发达国家,开展了兴隆一时的秘密“垃圾”交易。
所谓的“垃圾”交易大多是在私人公司之间进行的。由于见不得人,通常由只有通讯地址的“化名公司”秘密牵线促成。“出口”的垃圾一般都经过伪装,贴上合法的标签“入口”,随后便被丢弃,再也无人过问。至于它对当地环境的污染和对当地人的毒害,则对不起,“与我无干”了。
据说在欧美国家,每处理一吨“垃圾”的代价是160至200美元。而运往第三世界国家,运费加上倒贴的“进口费”,最多也不过100美元,低的甚至只有二三十美元,他们何乐而不为呢。第三世界一些同意“进口”垃圾的公司,唯利是图,根本不管国家的利益和人民的健康。至于中间牵线搭桥的“垃圾掮客”,更有一叠叠美钞进帐,于是大宗“垃圾”交易接连不断,据说甚至成了比毒品交易赚钱还多的买卖。有家西方刊物评论说,在第三世界国家经济困难之时,工业废料的期货交易已成为南北方当前最大的“资产转移”,其总额业已超过了西方国家对发展中国家援助的总额。以设在迈阿密的一家美国公司为例,它已同秘鲁、阿根廷和乌拉圭一些公司签署了多项协议,将向这3国“出口”10万桶化学废料。该公司还对秘鲁“慷慨解囊”,援建“垃圾”焚烧中心一个。
未经处理的有毒“垃圾”,已经给第三世界国家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害。含毒“垃圾”的污染使塞内加尔的费尔洛地区成了一片荒地,只有稀疏的小灌木点缀其间。倾倒在几内亚卡萨岛上的“垃圾”,已毒死了岛上的几千棵树木,并对当地人的健康构成了极大威胁。存放在海地戈纳伊夫港的3000吨废料,正危及该国大片海洋资源。倘若已签订的“垃圾”合同正式生效,几内亚比绍全国的地下水层将遭受污染……一些国家的报刊愤然指出,过去西方廉价掠夺第三世界的原料资源,破坏了那里的农业和传统工业,如今他们又输出“死亡垃圾”,事实上把一些第三世界国家变为工业国家的“垃圾箱”。人们强烈要求国际社会制裁这一“新殖民主义”行径。
今年5月以来,一系列有关“垃圾”问题的国际会议相继召开。6月6日至10日,联合国会集了34国,在委内瑞拉的加拉加斯研究工业废料的管理问题。会议决定草拟一份控制有毒垃圾的国际协议。与此同时,在加纳和瑞典也召开了此类会议。欧洲北海和波罗的海沿岸10国正准备制定一项制止“垃圾”污染海洋的“行动计划”。另外,今秋明春,还将在塞内加尔和瑞士分别召开限制有毒废料越境搬运的国际会议。
幸运的是,“垃圾”交易范围之广泛,危害之严重,已经使一些第三世界国家更加警觉了。他们纷纷采取措施,抵制这一肮脏交易。本文开头的几件“外交纠纷”,就是这些国家采取措施的一部分。在今年5月非统组织首脑会议召开后,受“垃圾”交易之害最深的非洲国家,纷纷中断和停签各种“垃圾”合同。
1987年,纽约的一船“垃圾”“流浪”了5个月,结果仍然原船返还。费城的“垃圾”从1986年8月漂泊至今,始终未找到一处“立足之地”。新近报刊上刊登的《扎努比亚号轮船历险记》,说的是1.1万桶意大利化学废料,在13个月内,三易其船,行程数万海里,到过亚、非、拉和欧洲,四处吃闭门羹,最后不得不返回原出发地——意大利的马丽纳港的故事。
“垃圾”海上“大游行”已非第一次。发达国家的“垃圾”应该有它们“存身”的地方。但是,这不应该损害第三世界国家的利益。发达国家工业“垃圾”的归宿之地不应在不发达国家,因为后者不是前者的“垃圾箱”。


第7版(国际)
专栏:

  节水灌溉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农业科学家最近进行一项研究表明:目前世界大多数国家盛行的传统“一次灌溉法”(即一次将灌溉用水全部浇出)其实浪费了大量灌溉用水。因为:大部分农作物的根并不深,渗入土层7厘米以下的水至多只被吸收5%左右。而“一次灌溉法”却使大量灌溉用水白白渗入一般农作物的根系“鞭长莫及”的土壤深层。有鉴于此,科学家们设计了一种节水的“二次灌溉法”,即把灌溉用水分成两半先后两次分别浇出,水量的浪费便可大大减少。
无疑,对于世界广大农业区,尤其是干旱地区来说,“二次灌溉法”是一项宝贵的新发现。
·齐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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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法国的“幽灵教师”
  杨贵兰
在法国中等教育事业中活跃着一支特殊的教师队伍。这些教师既无固定的学校和理想的授课时间,也无固定的科目和优厚的薪金,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不见载于教师花名册,因此有人称之为“幽灵教师”。
“幽灵教师”即临时代课教师。到一九八七年,法国这支队伍已扩充到二万一千七百零二人。
“幽灵教师”不在编,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什么时间需要就什么时间去;什么课目的教师缺勤,他们就担任什么课。他们是地地道道的“打杂”教师。
“幽灵教师”无固定收入。在伊夫林省担任历史课的“幽灵教师”保尔说,他一般每月可挣六千法郎,但每周必须干二十一小时。学校每年有四个月的假期,而对“幽灵教师”来说这恰恰是失业期。虽然他们每月可领三千二百至三千八百法郎救济金,但通常要晚二个月才能拿到手。
法国“幽灵教师”的平均年龄为三十二岁。他们主要活跃在中学稠密的地区以及条件较差的省份——庇卡底、阿尔萨斯和科西嘉等。
“幽灵教师”的境遇毫不令人羡慕。但他们绝不是考场上的落魄者或不学无术的平庸之辈。他们之中百分之五十六的人至少获得了一个大学的学士学位,还有六千多名硕士和一百五十三名国家级博士。他们之所以只能充当没有前途的临时代课教师,是因为他们未接受过有关“教学法”之类的师范教育,未取得中学教师合格证书而已。
此外,在法国,正式教师享有各种各样的权利。比如,他们可以拒绝教授非所长的科目。相反,“幽灵教师”无任何权利。他们不能挑拣学校、科目和授课时间。法国教育部门的人说得很直率:“这些人是我们教育制度必不可少的‘调节剂’。”
最近,法国的“幽灵教师”组织起来,纷纷参加工会。他们希望接受轮训和学习教学法之类的师范课程,以便取得中学教师合格证书,从而享受就业和薪金的保障。


第7版(国际)
专栏:

  木薯与双胞胎
非洲尼日利亚伊罗巴部族被世人戏称为“双胞族”,原因是双胞胎竟占新生婴儿的3%,大大超过了其他部族。为何伊罗巴人中双胞胎多?美国科学家前不久进行了研究,认为可能与伊罗巴妇女喜食一种当地生长的、含有大量性激素的木薯有关。这种木薯中的性激素能促使卵巢每月排出2个卵子。
·艾科·


第7版(国际)
专栏:

太平洋岛国瓦努阿图于1980年独立,是个年轻的共和国。
它由80个岛屿组成,其中的14个岛无人居住。这些岛屿多由海底火山爆发而成,1606年为西班牙探险家所发现。从1906年10月起,它成为英、法共管的殖民地。1978年实行内部自治。
瓦努阿图的经济主要依靠农业,主要农产品有可可、椰子等。财政收入以出口农产、鱼产品和税收、旅游业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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