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7月16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文艺作品)
专栏:

  红树林之歌[歌诗]
  光未然
海南岛东北部曲口、演丰一带绵延百里的红树林,是驰名国内外的海上奇观。今年3月中旬,我曾去海口附近的琼山县演丰镇红树林自然保护区游览半日。一些新鲜印象和联类而及的感想,常系心头。5月下旬,在京写出这篇《红树林之歌》,自觉情真意切,经过适当调整(摘编),可能成为一个大合唱的歌词。有哪位作曲家乐于一试吗?
1988.6.14记
  一
  据说在那遥远的年代,
  这儿曾经地裂山崩,
  忽拉拉浪涛涌进来,
  吞没了大片田野和山村。
  几百年的狂风恶浪,
  几百年的电掣雷鸣,
  在这百里海湾的滩涂上,
  培育出四季常青的红树林。
  啊,红树干,绿树荫,
  海湾百里绿森森。
  碧海蓝天的交接处,
  一望无边的绿长城。
  啊,红长城,绿长城,
  千百万红树心连心。
  肩靠着肩,心连着心。
  手拉着手,根缠着根。
  退潮时风里摇曳,
  涨潮时浪里藏身。
  十二级台风奈我何?
  风里浪里更精神!
  我今来访红树林,
  所闻所见耳目新。
  舍舟登上红林岛,
  仿佛进入童话境。
  这是野菠萝吗——
  弯曲着红铜躯干?
  这是水椰树吗——
  浑身缠满了青藤?
  密麻麻的热带甜果树,
  凰尾阔叶遮盖了晴空,
  也向山边老榕学乖巧,
  垂下一排排气根与柱根,
  从大海吸取浩然之气,
  把凝重的躯体稳稳支撑。
  阔叶似大鹏在林梢展翅,
  根须像龙蛇在脚下爬行。
  几缕阳光从树顶射进来,
  照见这密林深处的梦幻境;
  照见红树林刚强的肺腑,
  使我惊奇!
  使我壮胆!
  使我倾心!
  二
  啊,红树林,
  你海湾的长城,
  你海南岛红色的守护神啊!
  在那些多灾多难的年月里,
  你和琼崖人民一同斗争。
  你那坚韧的躯干的触须,
  掩护过多少革命战友;
  你那赭红碧绿的铜墙,
  顶住了侵略者的弹雨枪林。
  你海上长城的城脚下,
  有琼崖纵队的指挥部。
  至今城里城外风浪在呼啸,
  还仿佛声声呼唤冯将军!
  啊,红树林啊红树林!
  你亲眼看见海南英雄儿女,
  用血淋淋的臂膀扛住红旗,
  一人倒下了百人顶!
  他们在革命洪流中成长壮大,
  正像大风大浪中的红树林!
  啊,红树林啊红树林!
  你亲眼看见,亲眼看见
  一批批琼纵英雄渡海峡,
  迎来亲爱的兄弟解放军。
  把口粮省给亲人,
  把红心掏给亲人,
  把挥戈南下的伤员们,
  轻手轻脚抬进红树林。
  密林深处的战地医院里,
  子弟兵精心护理着子弟兵。
  啊,红树林啊红树林!
  你亲眼看见,亲眼看见
  海南的各族革命者,
  对革命事业无限忠诚!
  他们对党中央无限忠诚!
  他们无限忠诚啊,
  无限忠诚!
  三
  啊,红树林啊红树林,
  你是海南岛历史的见证。
  说不尽的风风雨雨,
  说不尽的惊涛骇浪,
  说不尽的苦怒哀乐啊,
  今天六百万海南人民,
  迎来改革开放的新生命。
  天涯海角张开热情的臂膀,
  迎接五湖四海的朋友。
  牙龙湾袒开温暖的胸怀,
  把开拓者从头到脚亲吻。
  五指山向北京举手致敬。
  海南省的心脏海口市啊,
  汇集着四面八方的壮志雄心。
  长期孤悬在外的宝岛啊,
  全中国投来热望的眼睛!
  你能行吗,我的海南岛?
  你能飞吗,我的海南省?
  啊,海南,祖国的宝岛啊!
  你耽误了那么多岁岁年年,
  这一回可得要抓紧抓紧!
  海南,能飞吗?
  ——能飞!能飞!
  我们练就了雄鹰的翅膀。
  海南,能行吗?
  ——能行!能行!
  我们紧紧依靠着祖国母亲,
  六百万海南人亲密团结,
  就像这海上长城红树林!
  红树林,红树林,
  我们就是红树林!
  我们在琼山琼海扎根。
  我们跟大海大洋结亲。
  我们听从党中央的号令。
  我们汇集了八方精英。
  光辉的目标吸引我们。
  艰难困苦吓不倒我们。
  我们迎接时代的风浪。
  我们在大风大浪里游泳。
  十二级台风奈我何?
  风里浪里更精神!
  红树林啊红树林,
  人人心中一片红树林!
  红树林啊红树林!
  祖国的珍宝红树林!
  人间的奇迹红树林!


第5版(文艺作品)
专栏:

  哥们儿的模式[报告文学]
  郝北上
有一种放开了的感觉,想写诗,想沿着不管哪一条大街随随便便地去逛……走着,觉得人很小,汽车太挤,楼群很模糊;从身边跑过去一个姑娘,姑娘的套裙红的,很新鲜,很别致……
宋淦有一些冲动。他刚刚把辞职书交给了公司领导,他觉得自己一下子从过去的迷惘里摆脱出来了。他很有感慨,他将同自己的朋友、哥们儿许中平,一起去承包一个乡办服装厂,这个服装厂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呢?成功,价值,实现……那些概念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那个姑娘的套裙,不知道我们以后的厂能不能做……
我这人对虚度有一种恐怖感
宋淦在辞职前曾经向一些朋友征求过意见。多数人说他傻,老练一些的朋友则给他上课:
“这么说,你看,你是1985年从大学毕业的吧,一回来,就被分配在和你对口的专业性公司,你学的是商业经济吧,现在国营性的商业公司像你这样的并不多,这是一。二,安排你在经理办公室,当秘书,这位子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如今,秘书是通向仕途的最佳渠道。三,有实惠,和你们公司打交道的几乎全是有求于你们的企业。四,就说你真想干番事业,机关里也不是不能干,成事在天,谋事在人。退一步说,你要是去了那里干不成呢?你凭什么能够承包好那个服装企业……”
宋淦无语,觉得朋友们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问题是,我这个人……心里怎么想的,朋友们不一定知道。
他曾经和中平发过牢骚:
“秘书这个工作不能说不好,但它是别人的拐棍。当然人人都得做拐棍,都得为人人服务,但是问题是眼看着没有什么用处的事非让你去做。你写过材料吗,你过去也在机关呆过吧,有多少材料是真正有价值的;可还得一个字儿一个字儿抠,熬夜,完了就上送,就入文件柜,再不就是变成空话、套话、口号……我这人对虚度有恐怖感,我天性就有些不太安分,我实在不愿意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混下去,说得重些,要是咱们老了,拿什么对儿孙去说……
“你看我像当官的料么?我这样的形象不行,瘦里瓜鸡的(宋淦是挺瘦,身高1米78,体重54公斤,但是眼睛靓),我这形象充其量给人的印象是‘鬼’,鬼了领导就不放心。不少人劝我走仕途,可我不合适,也不愿意,并不一定读了书的人就一定要去做官儿嘛!有朋友让我耐着些性子,说国家机关不会没有大的变化,但是我不愿等,我自认自己不具备左右逢源、力挽狂澜、审时度势的本领。现在是一个时机,我得想方设法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中平很感动,他是来找宋淦分析承包那个服装企业的可行性的。他觉得自己和宋淦有很多相同处:同岁,同年大学毕业,曾经有过很多说不清的“少年愁”,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爱去感受那个“生命”,多少多少的迷惘、困惑、说不清……中平从心里感觉到自己得到了一个好朋友。
也有不同,中平生得人高马大,从形体上看就显得很气派。身高1米91,体重近100公斤,绝对是属于粗犷、憨厚、外倾那一种类型的。也是真的,中平从学校分到单位的第19天就决定辞职,并且已经有了在一家皮包公司上当受骗的经验,他的“青春型心理性危机”不像宋淦来得那般缠绵。他有一句话:是某种未可言传的危机感使我们联起手来了,危机感还将使我们努力奋战。创造的时候极过瘾
曾经很仔细地研究过开办服装企业的可行性,曾经很认真地了解过前一段西装臭了街的方方面面的原因,曾经同北京市朝阳区洼里乡田嬴洲副乡长有过很多次极为诚恳的交谈……许中平、宋淦觉得他们很幸运,他们没有想到乡里那么快就同意与他们签定了合同(去年3月签定的),甚至连文凭都没有看,“如果是在机关,在大单位,谁会瞧得起咱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大学生呢……”
干起来了,觉得一下子有了原动力。虽然也不过就是那么两间破厂房,七八名工人,三五台缝纫机,但都是同自己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是在干属于自己、发挥自己、实现自己的事业了。
创造的时候极过瘾。有一点点像游戏,青春的、荒唐的、赌个输赢的游戏。
两个人都没有学过设计,但是两个人可以从大街上买来两本《外国时装资料》,你先看这一本,我先看这一本,选自己瞧得上的,当然得考虑能否穿得出去。选5件,先别说,然后交换,再选,最后看看咱俩有几件衣服能对上号……
设计的时候有些微杂音。
“哟!这小妞绝了!”“别捣乱,别捣乱。”“法国女人有仪态,这跟法国文化有关系……”“快选,快选,”“中国不知道能不能有皮尔·卡丹……”
设计成功。有两个完完全全地对上了号。“我早就说了,就凭咱俩的审美水平,一准儿能碰到这里面儿的概率!”
有一些安静。
宋淦突发奇想:“哎,中平,咱们给厂子重新起个名怎么样,马上想,要直觉,就要想那种一听就叫人忘不了的……”
“金子弹!金子弹行不行?”宋淦首先动议。
“行,还行,不过好像稍冲了点儿,动感过强,好像不太安全,胆子小的人听了会不会被吓着……”中平一边斟酌戏言,一边笑,忽然,顿住:“银梦。银子的银,梦想的梦,银子的梦,银色的梦,有物质,有精神,有……”“不错,优雅,恬静,隽永。不错,就是它了,北京银梦时装厂……”这就定了。
第三天去试销,先做了5件儿,扔个石头问问路嘛。试销的几个镜头挺逗的。
清早,中平扛着大体育包,小宋提着小旅游箱,衣服穿得还行,第一站,瞄准东四,上公共汽车。
大包小包。东张西望。“哎,中平,你看这个店行不行?女乐时装店,是个体的,衣服不错……”“走。”把提包往柜台上一放,小宋:“哎,请问哪位是老板?”问得很客气,“哎”那个音说得很轻很短。
“什么事?”
“老板,我们是广州×××公司北京分公司的,公司主要是……最近公司设计了一批新款式,想在你们这里先摆一件儿……”中平从提包里拿出衣服。
“款式还不错。就是做工太糙……放这儿吧。多少钱?”
“我们出厂价是33,您看着卖……”
“成。”
留电话,地址……
下一站,奔前门,国营的大店,这次是中平唱主角;“同志,请问你们哪位是经理?是这么回事,我们是北京银梦时装厂的,厂里最近请中央工艺美院的同志设计了几个新产品,还没有批量生产,主要是想听听意见……”
接着,西单、西四、北太平庄,哥儿俩“演出”得相当顺利。这是开始,这是许中平、宋淦走上“实业自立”的道路的开始。第一步,就这样歪歪斜斜地踢出去了,是有点冒失,是有点荒唐,是有点难登大雅之堂。但是,不论怎么说,一种充实感,一种力量感,一种使命感,已经闯到许中平、宋淦的五脏六腑里来了。
能够说这就是一种成功吗
渴望能有一个销售店。
成功有时候就意味着一种愉快。
是从一次失败和一次成功中引发出来的,其实还说不上是失败。第二个月赔了,亏损1400多元,只是想起第一个月挣了3000多块,怎么这个月倒赔了,心里就有点发颤。这可绝不是儿戏,厂里的十来位工人和乡里的干部还盯着咱们呢,这个事闹不好可跟过去的国营的不一样!是不是我们前一段过热了,咱们冷冷,冷冷……
两个人开始“冷”。
“问题是明摆着的,我们没有销售店,服装、资金全都压在人家手里,我们没有主动权。”
“问题本来是明明摆着的,咱们过去怎么就没有想到?”
“咱们栽了,咱们过去那种干法纯粹是把自己放到摆地摊的水平上了,咱们白念了三年大学……”
两个人很严厉,分别对自己前一段分担的工作进行了一番近乎苛刻的清理,决定从设立销售店入手,采用多种措施,扩大、发展自己的企业。
接着讲“成功”,成功的体验仍旧来自刚刚“知觉”了的那种危机感。寻找销售店的过程很难,特别是像这类确实还没有什么羽毛的乡办小厂。但是越难,越有危机感,对于成功的体验就越有发言权。
得到了一条信息。有一家服装公司,就在王府井大街北边,准备在9月1日开业时邀请厂家展销。去,只要能够进入展销就意味着销售店有了条件,这是一次机会,一个舞台。去,不论对方提什么价,哪怕是只给咱一个柜台。
去成了。
展销的第一天,中平和宋淦都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了。后来宋淦说:“鞭炮,噼噼啪啪嘣嘣嘣的鞭炮,从来就没有听到那么响过。八点钟开的业,中平是开业前三四分钟出去取得厂牌,展销前一天我们才看到人家的柜台前都有厂牌,我们赶紧请人去做,但人家是八点半开门……门开了,密密麻麻的顾客涌进来了,都朝着我们银梦涌过来了,开始只是有人盯着看,后来就有人买。开始就是我们两个人,中平取厂牌还没有回来,另一小伙子是我们临时请来的,他负责介绍服装,我负责开票,一手拿票,一手拿笔。挤呀,顾客挤得我不行。买的人越来越多,有一度,我就是开票,写、写,麻木了,机械了……总之,那感觉没法说,也许我夸张了……”
中平说:“我那天先是取得厂牌,当时只看见外面顾客不少,想起这几天连续在电视上做了广告,来的这些顾客都是目的性很强的,心里确实有点紧张,如果不成,就完了。取回厂牌,8点40了,我看见小宋在那里冲着顾客傻笑,记帐,一脑门子汗。我挤过去翻小宋手里的帐本,已经卖出去300多块啦,我觉得一阵冲动,赶紧抓起纸、绳包装……”
那天下午3点,货架子上的服装即将卖空,中平当即又回厂把厂里刚刚缝制好的服装搜罗一空。到了下午六七点,销售额已经超出两千……晚上告别公司的时候,中平与小宋在门口与公司的经理、销售人员一一握手,那情景,那感觉,极似夹道欢送英雄凯旋!
出了门,两个人安静了,骑着车,回家的路上,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能够说这就是一种成功吗?你那么着急,那么拚命,那么不顾一切地舍弃,难道不就是为了今天的这种获得吗?它很虚,是么?它很实,是吧!许中平和宋淦深深地感到;当个人的渴求、欲念、期望,在社会的天平、尺码上得到兑现的时候,他们很愉快。
当然也有困惑
“我和中平感觉到自己是主人了,但是工人们呢?”“工人们要求计件工资,可是我们这里是流水线……”还有,“有很多朋友开始投奔我们来了,有的朋友干得不错,有的朋友不成,能不能‘开’……最挠头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
一个多月前,中平和宋淦的一个朋友被“开”了。“开”之前,中平和宋淦有过一次极为严肃的讨论。
“对于哥儿们,干得不合适的,我也以为应该慎重!”
“是应该慎重,应该把义气和事业分清楚,绝不能让义气毁了事业……”
于是,他们商定了一个原则:一般情况下,进人、裁人,不考虑朋友、亲戚关系;朋友如果有困难,只由个人帮助。
确实有一些不太好办的矛盾,“老板”和雇员的矛盾,“老板”和工人的矛盾。“老板”和雇员、工人的总体目标应该是一致的,但是由于所处的地位、利益的不同,这个目标又不可能完全一致。怎么好呢?中平和宋淦考虑:在经济利益上,我们将特别注意公平原则,尽力建立起一套令矛盾各方都感到相对满意、相对合理的制度。在精神方面,将着重于让雇员、工人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能力、潜力……
中平和宋淦还想到了一些过去没有深入去想的问题:我们承包、创办时装厂除了出于个人精神、经济的考虑之外,还有没有更深些、更广泛的意义?我们可能给与我们类似的朋友提供一种可资借鉴的模式吗?经济上的独立是不是第一位的?我们的企业的未来究竟应当成为一种什么样式?
没有想到国内会有这样一批青年人
没有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来了。确实有些奇怪,这样一位在香港、泰国颇具声名的实业家谢新民怎么会突然看上我们这个小小的乡办服装厂呢?不是自卑,不是见怪,这件事从常规上看确实有点儿反常。
谢新民先是在那次喧闹的展销中认识中平和宋淦的。中平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他代表银梦去同谢新民先生的谈判。谈判的成败直接关乎银梦的未来。
“许先生,我想先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对你们感兴趣。过去有一种印象,就是感到内地知识青年的素质并不比西方的那些青年差,但是有一点要差一些:缺乏创造力。创造力这个素质非常重要,办实业在很大程度上靠这个。这次看到了你们的情况,我很高兴,很敬佩……我想先给你提个问题,如果我投资与你们合作,你们究竟打算办成一个什么样的企业才算满意?”
“这样说吧,我想,我和我的朋友们都会认为,我们也许永远不会满意……”
“好,这样我大体说明白了。最近我听说北京在1990年以后将成为亚洲时装中心,根据惯例,我想政府就要花力量办一些大厂,这些大厂会比你们有力量,对于这种情形,你们怕不怕?”
“国家提倡,竞争激烈,可以说没什么害怕,如果国家不提倡,没有竞争倒真有些可怕了。我们曾经在这样几方面作过考虑,一是目前国内时装还处于起步阶段,一张白纸,这在一定程度上为我们的发展提供了机会。二是时装生产主要是以市场调节为主,这是被国家的整个发展趋势及经济状况决定了的,这也给我们提供了条件,我们在竞争上是与那些大企业平等的。我们还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的经营方式可以很灵活……”
两个多小时的谈判,谢先生很满意,中平很兴奋。谢先生当即决定先拿出30万元投资,与北京银梦时装厂实行全面合作,并要求许中平尽快拿出扩厂方案。
曾经有人为谢先生担心,这样的投资是不是过于大胆了?
谢先生回答:“不是。这是我一贯并且今后还要坚持的作法。这次回国,我确实有些吃惊,没有想到国内会有这样的一批青年人,他们在国内这样的条件下比国外的有些人干得不差。我很赞赏他们,我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谢先生的着眼点在于人。
谢先生的这个着眼点能不能在许中平、宋淦的身上体现呢?
一个多月过去了。从日本进口的一套熨烫生产线已经全面投产,过去的旧厂房已经在洼里乡领导的全力支持下迅速得到扩充,设计人员的水平被证明是第一流的,已经拥有近百名职工,管理人员多数具备大专水准,决策机构平均年龄25岁,北京东四北大街平地矗立起了一个引人注目的时装店!
谢先生关于人的着眼点颇有远见。
许中平、宋淦的经历似乎还印证了我们时代的演变。
改革已经给你提供了机会。
你抓住了吗?
你成功了吗?
你得敢于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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