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6月4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
专栏:

共饮一江水
袁鹰
江流浩荡,一泻千里,这条南亚第一大江,端的是气势磅礴,使人心旷神怡。黄昏时分,苏库尔市几位巴基斯坦作家邀我们登上汽艇,放舟中流。阵阵晚风吹过江面,凉爽宜人,几乎将40多摄氏度的高温都扫落阿拉伯海了。
大江自北而南,汇合了5条支流,逶迤流过巴基斯坦辽阔的国土。这就是我们从小学课本中就读到过的古老的印度河(Indus R.),巴基斯坦地图上在Indus前边加个S,就念成信都河,同下游的信德省声音相近,其实是同一条河。
汽艇驶到江心,西岸苏库尔和东岸罗里的喧闹市声都渐渐消失,只有汽艇犁开浪涌卷起的水声。披襟当风,远眺前方铁桥、古堡和大坝,纵览两岸酷似我国江南的水乡景色,我们都不禁有点陶然,异口同声称赞江上的如画风光。
“这条信都河,是我们巴基斯坦人的母亲河。”朋友向我们指点:“你可知道,它的上游,来自你们的西藏。”
他说的就是西藏西南部的狮泉河和噶尔河,发源自冈底斯山,蜿蜒西去,流入邻邦。
“我们是山连山,水连水的兄弟。”另一位巴基斯坦朋友说。
也许是由流水引起的情思吧,我们代表团里的“少壮派”、来自云南的作家张昆华便展开清脆的歌喉,为主人唱了一支他家乡的民歌《小河淌水》,缠绵婉转,一往情深,赢得朋友们的赞赏。我凝望滔滔江水,蓦地想起陈毅元帅30年前写的一首诗,便念给朋友们听:
我住江之头,君住江之尾,
彼此情无限,共饮一江水。
我吸川上流,君喝川下水,
川流永不息,彼此共甘美……
我说:“陈毅元帅这首诗当时是赠给缅甸友人的。但是今天借用来赠给巴基斯坦朋友,也完全合适,不需要改动一个字。”
我们漫游巴基斯坦大地,从南到北,由东到西,时时处处都感受到“共饮一江水”的深情厚谊。从政府官员到铁路职工、飞行员,从作家、教授、记者、律师到中小学生,以及港口警察、山区小商贩、公园游客,只要问清是中国人,就会众口一词:“我们的真正朋友!”或是右手抚胸,颔首致意,或是拍肩握手,表示亲热。学者们追溯千余年前的高僧法显和玄奘如何走流沙、穿峡谷,沿古老的丝绸之路来到巴基斯坦,从塔克西拉、从白沙瓦将佛经带回中国;记者们神采飞扬地讲述50年代中,周恩来总理来访时,整个拉合尔城万人空巷,聚在夏里玛花园向他欢呼,七彩喷泉将夜晚装点得如同仙宫幻境;在茉莉山上,我们还听到70年代初美国总统特使基辛格在巴基斯坦领导人精心安排下,由这里秘密飞往中国,掀开中美关系史上新的章节的经过,如同听一支惊险故事……
中国和巴基斯坦的友谊来自人类的黎明时期,经久不衰,那是白雪皑皑的喀喇昆仑山和滚滚长流的印度河都可作证的。
我们的好朋友、巴基斯坦文学院主席帕里山·卡塔克先生和文学院执行主任拉巴尼·阿格罗先生,在公开场合和私下里都不止一次地说过:“巴基斯坦有过许许多多朋友,东方的,西方的;富有的,贫穷的;关系有些时候很热,有些时候很冷的,但是中国这个朋友是最可信赖的,我们的友谊是永恒的。”
“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经历。”我们总是这样回答:“我们都有从贫困落后中艰苦创业的历史,都有反抗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压迫欺凌的历史,也都有振兴自己的民族文化、创造光辉未来的愿望和宏图。”
这样,简单的问答,甚至一两个词汇、一两个手势和眼神,便足以沟通彼此的心意,而无需更多的话语,就是自然的了。
在白沙瓦去伊斯兰堡的航机上,邻座一位不相识的旅客同我们闲谈,他说从报纸上看到中国作家代表团访巴消息,并且从座位上翻到那份乌尔都文报纸。说着说着,从旅行包里拎出五盒点心,要送给我们。我们再三婉谢,他还是不依,说这是他家乡土产,原要带到伊斯兰堡送给朋友的,既在飞机上遇到在家乡难得见到的中国朋友,就一定要表达一点诚心。情意殷殷,怎好拂他的盛情呢?这位萍水相逢的沙明·加达甫先生,我们以后可能再不会见到他,但他这份情谊,却是永远不会忘怀的。
那天从俾路支省会基达去文化古都拉合尔,机长听说机上有中国的代表团,就邀请我去驾驶舱小坐。这是特殊的礼遇。方今世界劫机频繁,驾驶舱正是所有劫机暴徒欲行凶的部位。这时航机即将降落,飞行高度是3000多米。天晴日丽,气朗风清,俯瞰山川如锦,历历在目。我想起1963年9月,闻捷和我初次访问巴基斯坦,也是在飞往拉合尔的航机上,我们曾写过一首小诗:
我们和游云比翼飞翔,
满腔友情播在大地上。
仰望巴基斯坦的太阳,
头上旋转闪烁的金光。
俯视巴基斯坦的村庄,
瞳孔映出绿色的长廊……
时光匆匆流逝了25年,我有幸再一次和游云比翼飞翔在这个友好邻邦的上空,阳光更加明亮,大地更加翠绿,经过岁月考验和风雨洗礼的友情,更加深挚和纯净,就如我们共饮的江水,浓如蜜,醇如酒……


第7版(国际)
专栏:

尼罗河水日渐枯竭
林若
开罗的巴特奥·哈萨姆水上流动餐馆,曾是人们边进餐边观赏尼罗河奇丽风光的好去处,一直顾客盈门,生意兴隆。但如今,这个活动的“天堂”已“凝固”了。由于缺水,它已搁浅在干涸的开罗段的尼罗河岸边,人去船空,成了废船一条。
说来也许令人难以置信,全长6600多公里的尼罗河堪称世界上流程最长的河流之一,但它的河水已越来越少,正面临着渐渐枯竭的危险。现在,不单开罗部分地区的尼罗河已经见底,巴特奥流动餐馆不能营业,就是在卢克索和阿斯旺的旅游胜地之间行驶的所有吃深水的豪华游艇也已全部停开,甚至一些较小的船只也因怕突然会在中途搁浅而不敢再行驶。更糟的是由于灌溉和发电量的减少,使埃及的工农业生产大受影响。尼罗河水问题正在成为世界各大报刊、杂志和通讯社的一个话题,也变成了所有埃及人都忧心忡忡的一个大问题。
水,在埃及甚至比石油还宝贵。而尼罗河则被视为埃及的生命线——埃及全国的灌溉、发电、汲取饮水、运输和旅游等都极大地依赖于它。由于过去连续9年的干旱,加上埃及人口的急剧增长,使埃及政府难以限制灌溉、饮用和发电的用水量,从而加速了尼罗河水的消耗,终于导致了今天这种河水日渐枯竭的局面。据美国《新闻周刊》和《时代》周刊最近报道,在过去9年里,埃及的水一直“入不敷出”,因而不得不每年从阿斯旺高坝南面的纳赛尔湖中抽取大约100亿立方米的水以弥补不足。
纳赛尔湖1979年的库存水量是1110亿立方米,但在1980到1987年这8年中,埃及从该湖中抽取的水量达865亿立方米。而在此期间,尼罗河支流流入该湖的水量只有855亿立方米,其中每年还要蒸发掉90亿立方米,占流入水量的85%左右,所以在这8年中,纳赛尔湖实际上补充的水量只有135亿立方米。现在,纳赛尔湖的容量已降低到了370亿立方米,其中300亿立方米是冲积土和沉淀物造成的死库容,所以实际的纯水库存只有70亿立方米了。专家们估计,如果干旱持续下去的话,此区区的水量已不够明年埃及人的用水了。届时及以后,埃及的能源与灌溉将处于半紧急状态!
由于尼罗河水的枯竭,纳赛尔湖水位的急剧下降。预计今年仲夏,纳赛尔湖的水位将从170米下降到不足150米,水力发电量将减少55%。若水位继续猛跌,而埃及政府又无紧急有效措施的话,到1989年初,埃及也许将不得不全部关停位于湖脚下的高坝发电机,从而停止埃及全国1/4的电力生产,使埃及公共生产和生活的许多部门,特别是灌溉和内河运输陷于瘫痪!雄心勃勃的改造沙漠的“绿色革命”计划和由前总统萨达特提出的向以色列提供10亿立方米水的设想都将成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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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副刊

莫斯科会晤二重奏
·王崇杰·
苏美首脑第四次会晤已经收场,但是余音未息。在莫斯科会晤的这五天里,既有鲜花美酒、街头漫步和谈笑风生,又有紧张谈判、唇枪舌剑和难解的恩怨。会内会外许多戏剧性的情节耐人寻味。
对美国总统里根来说,这是第一次访问以前被他称为“邪恶帝国”的苏联,很可能也是他担任总统期间的最后一次莫斯科之行。美国方面对这次会晤进行了周密准备,里根的随行人员几乎是“他的整个对外政策班子”。总统座机“空军1号”上还携带了一些从美国国会图书馆借调的介绍苏联情况的书,如《俄罗斯简史》、《俄罗斯艺术》和《俄罗斯革命》等,供总统夫妇在前往莫斯科途中阅读。在总统出访的前几天,已进行了伟大的“莫斯科空运”,运去了里根乘坐的“卡迪拉克牌”装甲防弹车,举行宴会用的酒和食品,还有白宫的管家和厨师,在里根举行宴会时演奏幽雅音乐的美国陆军小提琴手乐队和演奏老式爵士音乐的另一个四重奏乐队,等等。里根下榻的美国驻苏大使官邸也进行一番布置,总统夫妇所用的床和沙发等家具也是美国空运去的。
苏联方面对这次会晤也精心筹划。会晤前苏共中央政治局曾一再进行研究。据合众国际社从莫斯科发出的报道,苏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近来一直在潜心研究美国政治和文化史”,“并阅读了国际法和人权文摘等”。为迎接14年来美国总统的首次访问,莫斯科的中心街道和美国客人参观的地方都进行了突击性的整修,通往美国大使官邸的沃耶沃季纳大街面貌焕然一新。苏联塔斯社同美国的卡武利奇国际公司专门签订了设计、生产和发放莫斯科首脑会晤纪念品的协议,出售纪念性圆领短汗衫、纪念章、唱片和磁带等。在莫斯科还首次出现叫卖美国馅饼的零售车,市中心加里宁大街上的咖啡店奏起了标准的爵士乐曲。
会晤期间的保安工作是相当森严的。法国《费加罗杂志》报道说,在克里姆林宫举行关于足以毁灭世界的导弹问题谈判之际,莫斯科警方特别害怕出现神枪手,甚至害怕发生凶杀事件。有1.5万名警察、军人和克格勃特工人员处于戒备状态。不受欢迎的人和最爱闹事的小团体都被疏散到远离首都的地方,人行道上的阿飞、流氓和闲散者也被根除了。”
里根总统夫妇5月29日抵达莫斯科的当天,曾在双方安排的项目之外,乘车前往市中心古老的阿尔巴特街,在那里散步10多分钟,引起轰动。在场的许多群众和记者纷纷上前围观,面带怒色的克格勃人员立即手挽手组成严实的“围墙”,保护里根夫妇,并且使劲推挡群众和记者。专门采访白宫事务的合众国际社记者海伦·托马斯高声抗议克格勃人员的粗暴行为,总统夫人南希赶紧前去伸手把托马斯拉进“保护圈”,才使她免遭推搡之苦。
会晤期间,双方的礼宾工作无懈可击,迎和送举行庄重的仪式,在彼此举行的宴会上有美酒佳肴,宾主有说有笑。在5月30日戈尔巴乔夫为里根一行举行的国宴上,苏联党政领导人偕夫人一同出席,“她们一个个身穿华丽的夜礼服,没有一个是苏联妇女以往那种不变的定型”。这是一次按最好的俄式传统烹调方法准备的晚宴。鱼子酱、俄式馅饼、什锦柠檬鱼、水果火鸡肉和美味的“苏兹达尔鱼汤”。席间,为里根夫妇上的主菜是蟹肉白斑狗鱼和牛腰肉烧菜。格鲁吉亚白葡萄酒、高加索红葡萄酒以及初次发酵的苏联香槟酒和1977年酿制的亚美尼亚白兰地酒。在紧张会谈的间歇时间,戈尔巴乔夫曾陪同里根在克里姆林宫内和红场上漫步,一起向在场的观众招手。
里根夫人由戈尔巴乔夫夫人陪同参观克里姆林宫的教堂,葛罗米柯的夫人还陪同她前往列宁格勒参观名胜古迹。
两国首脑在公开发表的讲话中,彼此讲了不少好听的话。戈尔巴乔夫对里根访苏一再表示“真诚”和“热烈”欢迎,并保证给予他的是“款待、热情和善意”,希望同美国“建立友善关系”。里根则说,“3年来我和您第四次会晤,这要比我们的前任的会晤多得多”,希望“上帝保佑”美苏关系能给“两国人民和全世界带来真正的利益”。
但是当涉及到美苏谈判的主要问题时,双方的明争暗斗十分明显:
在人权问题上,双方演出了对台戏。里根到莫斯科附近丹尼洛夫修道院大谈“宗教信仰自由”,并且在美国驻苏联大使馆会见数十名苏联的“持不同政见者”,鼓励他们在苏联“始终不懈地努力争取”人权。苏联方面则安排专程前来莫斯科的美国印第安人举行记者招待会,揭露“真正的罪恶帝国是美国,美国粗暴地践踏人权”,指责“这不仅是粗暴地破坏少数民族的权利,而是涉及到美国全体居民的问题——就业没有保障,住房没有保障”等等。
在军备控制问题上,两国首脑这次会晤没有能达到他们原定的主要目标——签署裁减50%的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虽然双方就存在的有关分歧又反复进行了讨价还价,但这个条约究竟何时才能签署仍然悬而未决。
在双边的经济、贸易和科技往来方面,戈尔巴乔夫指责美国总统和国会“在合作的道路上设置过许多障碍”。而美国方面则直接把这些双边关系同“人权问题”及两国的政治关系联系起来。
热闹一时的莫斯科二重奏,已经降下了帷幕。曲终人散,数以千计的外国记者纷纷离去。但是“演出”中和谐的和不和谐的声音,仍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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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火山灰与提琴
唐若水
火山灰与提琴风马牛不相及,似乎完全“不搭界”。然而最近英国剑桥大学的一些科学家进行的一项研究证实:火山灰确实在古代提琴制作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科学家们使用一种最新技术,对意大利著名制琴师斯特拉蒂·马利斯一七一一年制作的一把优质大提琴上剥落下来的一个小碎片作分析,结果发现,琴身先涂有一层极薄的涂料,之后再加上普通的桔红色清漆。研究者们利用一种高能电子扫描这层神秘的涂料,使涂料的每一微粒闪烁出微弱的X射线,再在电子显微镜下分析这种X射线的波长。令人吃惊的是:分析结果显示,这层涂料中含有铝、硅、铁、磷、钙、镁等多种矿物质和金属元素,其成分竟与马利斯家乡克里莫那的火山喷发物毫无两样!
斯特拉蒂·马利斯制作的小提琴何以精美无比,一直是个谜,有人以为他一定有一份制作小提琴的“不传之秘”。通过这项研究,科学家们推断说,用火山灰调成涂料作提琴的底漆也许正是马利斯家传的“制琴秘方”。这种涂料不仅可以帮助琴体产生一种优雅动人的音质,而且可使提琴坚固耐用。怪不得马利斯三百余年前制造的大小提琴至今仍完好无损,且音调优美。
去年伦敦一家拍卖行还以五十万英镑的高价卖出了一把他在一七○九年制作的小提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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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空难中的空姐
鲍世绍
4月27日下午,美国阿罗哈航空公司的243航班波音737客机离开夏威夷希洛机场前往檀香山。升空不久,机上3位空姐就忙个不停,给乘客送饮料。整个航程不过34分钟,旅途上的服务工作十分紧张。
10多分钟过去了,饮料刚送毕,最年长的空姐克雷拉贝尔·兰辛继续奔忙在机舱里,询问乘客还有什么要求;其余两位都回到座位上稍事休息。
突然,祸从天降,巨大的爆炸使机身剧烈震动,前舱顶棚像“剥香蕉皮”似地冲开,造成的空洞足有6米长。高空中突如其来的事故意味着灾难。空姐兰辛不幸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抛出机顶的洞口,“飞”入高空,殉职蓝天。另一位叫简·萨托·多米塔的空姐,头部被掉下来的物体猛击后倒在地板上鲜血直流,失去知觉。剩下的一位空姐叫米切尔·霍恩达,她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忘我地为全机乘客的安全作出可贵的贡献。
飞机爆炸时,霍恩达仰天倒在地板上,拚命抓住座位下的金属杆。她的鞋子不翼而飞。当有人把她扶起后,她首先想到的是机上89位乘客的安全。当时人已无法在通道上行走,她缓慢地爬行前进,不住地提醒乘客系上安全带,把座位下的救生衣取出来穿上,戴上氧气面罩。在慌乱中,有的乘客不知所措,她一一指点,耐心帮助乘客穿上救生衣。
飞机在离地面2700米的空中飞行,从机顶洞口刮进的风,像巨流一般,把机舱里的纸片、纸杯、石棉制品等卷起,像雪片一样飞舞,机舱里白茫茫一片。在这种情况下爬行或挪动,稍一疏忽,就会被气流吸出舱外。
看到全体乘客都系好了安全带,多数人还戴上了氧气面罩,霍恩达感到欣慰。然而,她自己既没有系安全带又无氧气面罩。凭14年的空中服务经验她知道机舱里的氧气逐渐稀薄了,于是放慢呼吸速度以减少氧气的消耗。
爆炸使机舱里的地板变了形,从后舱已看不到驾驶室了。一位坐在窗口的乘客突然问道:“驾驶员还在吗?”一直忙着照顾乘客的霍恩达这才想起应用后舱的无线电话与驾驶室取得联系,然而电话失灵了。但她相信驾驶员肯定健在,因为飞机还在飞行,且在慢慢下降,准备着陆。
飞机带着严重的创伤终于安全降落在卡胡卢伊机场。此时,霍恩达才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落地了!”接着,她与刚苏醒过来的多米塔一起站起来,到后舱把机门打开,送旅客下飞机。从事故发生到飞机着陆,总共才13分钟。当旅客全都平安离去后,这位夏威夷土生土长的空姐霍恩达才在机舱里找到自己失落的鞋子。此时,她脚上的袜子已破成碎片,裙子和外套都被鲜血染红了,由于连续大声呼喊,嗓子也嘶哑了。
人们,对她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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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锻工〔铜雕〕
(比利时)康斯坦丁·麦尼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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