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12月13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
专栏:随笔

勿忘那两支签字笔
任毓骏
这是引人瞩目的时刻:在军乐队演奏《向元首致敬》的乐曲声中,美苏两国首脑并肩步入白宫东大厅。里根和戈尔巴乔夫相继发表简短讲话后,一同坐在中导条约的签字桌旁,拿起早已预备好的笔,在厚厚的条约文本上签字。也许出乎一些人意外,双方在文本的16处签字完毕后,郑重其事地把刚用过的笔赠给对方并别在各自上衣口袋里,然后才交换那装帧精美的皮面烫金的条约文本,继而又是热情的握手。这是几天前出现在世界亿万电视观众面前的一组镜头。
当今世界,签字仪式和交换文本并非罕见,小至甲乙双方签订合同,大至国家之间签订条约,签字和交换文本是正常规矩,以示把自己的信誉交付于对方并对所签字的文本承担责任。里根和戈尔巴乔夫除交换条约文本外,还互赠了各自使用过的签字笔,这一热情的场面不管是事先安排还是即兴所至,人们都希望它是真诚的表示,不仅是向出席签字仪式的两国高级官员和新闻记者,而且也向地球上收看电视的亿万观众乃至世界人民表示,美苏两国确有削减核武器的诚意。
要是日后终于证明白宫东大厅的中导条约签字仪式确实堪称历史性场面的话,人们对它关注是不无因由的。40多年前,小小的原子弹曾震动世界,在地球的一角造成空前的浩劫。如今,一颗核弹的威力比起当年何止扩大千百倍,而两个超级大国足以毁灭地球几十次的核弹储量又怎能叫人安生?!这就是地球上反核队伍日益浩荡,反核吼声响彻寰宇的原因。正义的呼声终究是不可抗拒的。尽管唇枪舌剑、明争暗斗6年多,美苏两国首脑终于挥动小小的笔头,宣判2000多枚核弹的命运,表示了要扭转自核武器问世以来有增无减的局面。然而关注事态发展的人们深知,这仅仅是个开端,美苏两家同意削减的中程核弹只不过是“整个冰山的一角”,悬在世界人民头上的“达摩克利斯剑”的威胁并没有真正消除。
话又说回来,经历2000多天终于走到签署中导条约这一步,毕竟还是值得欢迎的。但人们又怎能忘记历史,历史不乏墨迹未干而撕毁协议的先例。里根曾以自豪的口吻宣布他和戈尔巴乔夫“做出了永垂史册的事情”,戈尔巴乔夫说他和里根“栽下了能长成和平大树的幼苗”。事情是否如此发展呢,世界人民正拭目以待。
人类用笔已有数千年,各国博物馆里往往珍藏着一些“历史名笔”。被美苏两国首脑用过的这两支笔,在举世瞩目的中导条约文本上已留下痕迹。它们是否有朝一日也被送进华盛顿和莫斯科的某个博物馆呢?随着历史的进程,当后人走过它们面前时,将会投以感念的目光,还是将把它们看作历史的讽刺呢?人们希望两国领导人不妨不急于把那两支签字笔送进博物馆,而是天天别在口袋里,以提醒各自恪守信誉,忠实执行条约规定。


第7版(国际)
专栏:

“阿芙乐尔”的并肩战友
许宏治
人们都知道“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炮轰冬宫的故事。但是,还有另一艘军舰也在十月革命中起了重要作用,却鲜为人知。
这艘军舰的名字和“阿芙乐尔”号相近,叫“自由曙光”号(“阿芙乐尔”是“曙光”的意思)。它是一艘主力舰,1917年十月革命时它已下水整整30年了,比“阿芙乐尔”号“年长”,算得上是“阿芙乐尔”的“哥哥”。
二月革命以前,“自由曙光”号本叫“亚历山大二世皇帝”号。随着沙皇被推翻,原来以皇帝、公爵、伯爵们的名字命名的俄国军舰先后改名。“亚历山大二世皇帝”号便易名为“自由曙光”号。
早在1902年初,这艘军舰上就成立了俄国海军中第一个社会民主主义小组。1915年,著名的布尔什维克伊万·斯拉特科夫来到舰上开展党的工作,越来越多的水兵接受了革命思想。1917年5月,“自由曙光”号的水兵们公开宣布,支持“一切权力归苏维埃”的口号。同年10月,在革命形势高涨,积极准备武装起义的关键时刻,“自由曙光”号上的无线电台受命与北方战线的革命部队建立联系。舰上成立了军事革命委员会,由喀琅施塔特和彼得格勒苏维埃成员、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喀琅施塔特委员会领导人之一科尔宾担任政委。
波罗的海舰队中央委员会下令要军舰开往彼得格勒。于是,1917年俄历10月25日上午10时,“自由曙光”号从喀琅施塔特起锚,两小时后便到达指定地点——运河河口待命。原沙皇海军军官孔德拉季耶夫在革命的紧要关头弃暗投明,与旧军队决裂,站到革命方面,被水兵们选为舰长。后来,他对创建苏联海军作出了很多贡献。
“自由曙光”号上的不少水兵登岸参加了进攻冬宫的战斗。而这艘主力舰本身担负着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镇守铁路枢纽利戈沃,阻止克伦斯基调来的援军前往彼得格勒。
水兵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开炮,舰上的水兵迅速占领利戈沃火车站,在要道口架设了机枪。舰上派出的汽艇在利戈沃和港湾北岸的拉赫特车站之间巡逻。“自由曙光”号成了武装起义的后方关卡,有力地支援了当时的彼得格勒武装起义。这艘用重炮武装起来的主力舰足以用炮火摧毁通向首都的要道上的任何军用列车。敌人被震慑住了,不敢轻举妄动。
“自由曙光”号终于没有开炮,但它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和“阿芙乐尔”号一样,它为十月革命的胜利立下的不朽功勋,将永远载入史册,受到人们的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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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致癌原因的新发现
杨苏
征服癌症是当代医学最紧迫的研究课题之一,而当务之急是查明致癌原因。最近,美国一些科学家在这方面取得了令人可喜的突破,他们发现了一种诱发癌症的细胞核基因。当细胞功能正常时,该基因给其他基因传达“开启或关闭”的指令,制造人体所需的蛋白质。但是,该基因在某种原理不明的机制影响下,会传递“错误信息”,从而以某种方式“启动”其他基因,激发蛋白质制造恶性细胞,这些恶性细胞不断增殖,并侵袭健康组织,于是,癌症便形成了。据说这种基因的分布十分广泛,在所有动物和人类身上都可找到,它是控制同一细胞中其他基因的主基因。
美国全国癌症研究所细胞分子生物学实验室主任斯图尔特·阿伦森博士认为,这一发现“对于弄清楚在癌变过程中起作用的细胞基因的功能是非常重要的。”南加州大学的沃格特指出:下一步的研究将找出这种基因发生缺陷和致癌的原因,“一旦我们找出这一原因,就会在基因方面搞明白致癌因素。”
另外,科学家们还报告说有证据表明:已婚的癌症病人比独身的病人容易治愈。因此,未婚者更要注意预防癌症,他们应是早期检测的重点对象。
《美国医学协会杂志》有一篇论文透露:已婚癌症患者的幸存率比未婚患者高百分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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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世界关注中国之声——
《人民日报》被评为全球最有影响的十大报之一
今年,美国有影响的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一位教授和一位在纽约大学讲授新闻学的作家,研究了世界各国报纸在全球范围的影响,评选出当今世界的十大报纸,中国《人民日报》被列为在世界上最有影响的十大报纸之一。其他九家报纸是:美国的《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瑞士出版的《新苏黎世报》;法国的《世界报》;英国的《泰晤士报》和《卫报》;南斯拉夫的《战斗报》;联邦德国的《世界报》;西班牙的《阿贝赛报》。
《人民日报》在国际上受到广泛重视,多次被评为世界上有巨大影响的报纸之一。例如,1985年美国檀香山“东—西方中心”和“日本新闻兄弟社”经过选评,列出世界上刊登国际新闻最多的30家报纸,《人民日报》名列其中。一位国际新闻界知名人士曾赞扬说:“当各国人民对于相互了解与合作的需要已达到迫切程度的时刻,《人民日报》在为读者展开广阔的国际视野方面提供了最好的服务。”
(良夫)


第7版(国际)
专栏:国际影坛

好莱坞政治片的“仲夏”
白玉清
在好莱坞城诞生一百周年之际,这座影城的一些制片商和导演们把眼光转向拍制“具有扎扎实实主题”的影片上。风光片、爱情片、武打片、滑稽片、黄色片还在拍摄,但时事片、政治片也出现了走红的趋势,并日渐引起了电影界人士和广大观众的关注。
早在20多年前,理查德·阿顿巴勒就酝酿着把印度政治风云人物圣雄甘地的生平搬上银幕。为此,他四处奔波游说,力劝好莱坞的制片商们接受他的计划,但得到的回答是:“鬼才对那个披着白床单的小老头感兴趣呢!”1982年,《甘地》一片面世,观众趋之若鹜,影坛为之一震。
《甘地》的成功激励着阿顿巴勒向政治影片的道路上继续迈进。如今,这位导演又向观众推出另一政治题材的影片《呼唤自由》。其他导演及制片商也紧步阿顿巴勒的后尘,一展对政治题材的热忱,在好莱坞创造了一个政治影片的“仲夏”。
《呼唤自由》描写了南非黑人领袖史蒂夫·比科的一生。比科倾毕生精力为南非黑人的解放而奋斗,他率领黑人群众与南非白人政权的种族隔离政策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影片再现了比科的恋爱、婚姻、社会活动等生活侧面直至被警方拷打致残,终于死在狱中。该片于11月上映后,观众对其褒贬不一,评论界也颇多异议,但上座率很可观。阿顿巴勒洋洋自得地说:“看来,这种原以为毫无市场的影片还是有观众的。”
紧跟着《呼唤自由》,另一揭露种族主义制度的影片《分隔的世界》将于1988年初上映。影片描述一白人妇女及其13岁的女儿背弃家庭所作的政治选择,并与种族主义作斗争的故事。
苏军入侵阿富汗也是好莱坞抓取的又一政治题材。影片《祖国》将在明年3月与观众见面,描写一名苏联士兵与阿富汗抵抗战士从敌人成为密友的故事。一位导演说,他想把苏军侵阿和美军侵越相提并论,“在这两次战争中,年轻的士兵们都在打着一场他们不想打的仗;而与他们作战的人民却是为自己的国家而战”。
今年年底即将上映的《太阳王国》讲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一个被囚于日本人设在中国国土上的监狱的英国儿童的故事,这是一部反战色彩浓郁的影片。
美国50年代麦卡锡主义对左翼人士的迫害也受到某些导演的关注。瓦尔特·伯恩斯坦导演的《卡罗街之屋》的主人公是一家全国杂志的摄影编辑,因拒绝吐露本组织成员的名单而遭解雇。《梅特万》则将美国20年代那段不光彩的历史暴露无遗。影片描写1920年西弗吉尼亚的煤矿大罢工,矿工们的鲜血染红了矿井。该片导演说:“里根执政以来,有人力图粉饰历史上不光彩的地方。我则要说:‘且慢,历史和道义债是抹杀不掉的’。”
目前,好莱坞政治影片的题材之广,数量之多是前所未有的。制片商们愈来愈感到,空洞无物的纯娱乐片已难于吸引观众了。他们说:“观众感兴趣的是有实质内容的电影,谈时事、讲观点而寓趣味性娱乐性于其中的影片最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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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波托马克河畔的“世外桃源”
张允文
波托马克河从大华盛顿市区穿过,成为哥伦比亚特区和弗吉尼亚、马里兰两州的一条分界河。离华盛顿市中心不远的码头常年停泊着百多艘漂亮的游艇,船上终年住着一些“水上人家”。
初秋的一个傍晚,我们应邀访问了一对在水上生活了两年多的夫妇。丈夫汤姆·维特福特是位自由撰稿人,妻子夏洛蒂·格赖姆斯是圣路易斯一家报纸驻华盛顿记者。
维特福特夫妇的游艇取名“自由作家”号。船身长57英尺,宽14英尺,是一艘外观很华丽的游艇。我们走进前舱,素色窗帘、雅致的壁灯、湖绿色地毯上散放着沙发、茶桌,电视机斜放在一侧,典雅的陈设如同普通住宅的客厅一般。当我们落座后,才看到了靠船头处安装着驾驶座的仪表台。靠近中舱那头的一个齐腰大餐柜把厨房和客厅自然隔开。中舱是一间陈设简单的书房,桌上放着一台微电脑,是他们平日写作的地方。后舱是舒适的卧室,卫生间就在边侧,设备齐全。格赖姆斯女士告诉我们,船上备有很大的污水槽,污水经过化学处理,通过管道排入岸上的下水道。自来水由码头免费供应。我们来到船尾宽敞的甲板上,女主人指着那里的圆桌和靠椅笑着说:“这是我们的后花园。”这里既可赏月乘凉、晒日光浴,也可极目远眺。
维特福特夫妇显然从水上生活中得到无穷乐趣。维特福特作为一位作家,对居住条件、生活方式有一些独特的爱好。他讨厌圣路易斯那种古板的生活,不喜欢衣冠楚楚,厌倦繁琐的礼仪,他觉得作为“船民”,服装、礼仪可以一切从简。格赖姆斯则较多地欣赏船上生活的各种实惠。她说:第一,不需交纳一大笔房地产税;第二,不必在草坪、花坛、树木上耗费大量时间和金钱;第三,码头离市区不远,地铁又近在咫尺,外出采访、购物不必自备汽车,可省去一大笔开支。而买一条相当豪华舒适的游艇只需五、六万美元,比市区住房便宜得多。
格赖姆斯女士对船上生活最感满意的要数陆上居民区少有的那种“街坊关系”。她说,水上人家船靠船,出入码头天天见面,人际之间有一种自然形成的融洽关系。每次她丈夫出远门,她都能得到“街坊”的关照,不感到孤独。
就在那天晚上,主人为我们安排了夜游波托马克河的节目。维特福特夫妇的近邻好友琼斯先生邀请我们登上他的“爱尔兰之雾”号游艇。我们迎着习习凉风,在苍茫暮色中,尽情享受那朦胧迷人的河上风光,景色诱人。
游艇驶回泊位停靠后,我们在主人陪同下参观了码头。这一带共有四个码头,100多艘游艇同属于一个已具百年历史的游艇俱乐部。我们看到每个码头出入口的铁门都上着锁,便问起船上生活是否安全。主人不无自豪地回答说,码头上从未听说过发生犯罪事件。看来,同犯罪率很高的华盛顿市区相比,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


第7版(国际)
专栏:

小城风情
海德堡是联邦德国莱茵河支流内卡尔河畔的一座著名小城。城虽小,游人甚多。来这里观赏具有中世纪色彩的城市风光,领略富于传统韵味的生活情趣,的确是件乐事。
蒋铎摄
古色古香的街头建筑。
这位父亲背上的小旅行家,你看见了什么,如此专注?
街头画家的作品取材于当地的古建筑。
供旅游者选购的工艺品琳琅满目。
汽车普及,人们偏要尝尝乘马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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