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8月29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纪念抗日战争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四十周年

车桥之战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四十周年
叶飞

1944年2月春节前后,敌后抗日根据地苏中地区在驻地东台县三仑沙召开苏中区党委扩大会议。到会的各分区、地委和各旅的负责人和苏中区委负责同志一起,一面就着木炭盆取暖,一面讨论形势和任务,安排新的一年的工作。
1943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决定性胜利的一年。这年盟军在意大利登陆,意大利宣布投降,苏联红军发动了强大的冬季攻势,德寇已基本上被驱逐出苏联国境,德国败局已定。在亚洲,日寇在太平洋战场连续失利,遭到中国敌后各战场军民沉重打击。华中敌后也发生了变化,苏中四分区的反“清乡”、三分区的反“清剿”已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我军已逐步取得战争主动权。“今年消灭希特勒,明年打败小日本”的响亮口号传遍各地。但斗争仍是艰苦的,日军妄图依靠大陆,作最后挣扎。苏中抗日根据地当面敌寇军事力量仍很强大,各个分区被分割的局面还没有改变,领导机关经常处于流动状态。由于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地方,训练干部和训练部队、发展生产都很不利。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迎接大反攻的到来,参加党委扩大会的同志经过分析,认为有必要进行一次新的战役,以改变当前的局面。我们认为取得这次战役胜利的主观条件是具备的:反“清乡”、反“清剿”斗争的胜利,使军民斗志高昂,主力地方化以后,部队实力得到了加强,在斗争中又发展了一批次于主力团战斗力的县独立团;通过集中的冬季练兵,部队的战术、技术都有了新的提高。同时,政治工作也发挥了威力,部队开展了群众性的拥干爱兵运动,士气更加旺盛。新的战役选择在哪里呢?会议经过分析和比较,一致同意发起车桥战役。并决定由我负责指挥这一战役。

车桥,是淮安城东南二十余里的大镇,位于淮安城、泾河镇、泾口镇、曹甸镇之间,是日伪控制淮安东南宝应地区的重要据点之一。敌伪军在车桥和泾河、曹甸、泾口一线构筑了据点,分割了苏中一、二分区。但是敌伪据点,空隙较大。这里又是日寇华中派遣军驻扬州第六十四师团与驻徐州第六十五师团的结合部。两部之间配合较差,便于我军插入其结合部,以打开苏中根据地的局面,控制苏淮边区的战略机动地区。
战役发起前,我将一团、七团、五十二团等集结于泾口、曹甸一线以东的蒋营地区。师指挥部位于收成镇。
经过反复权衡,我们决定先集中兵力打车桥。第一,因为车桥是该地区敌军指挥中心,拿下车桥则泾口、曹甸孤立,便于我军尔后进攻,扩张战果;第二,车桥处于敌中心地区,又有日军驻守,敌人以为比较安全,估计不到我会绕过外围打车桥,便于我军采取掏心战术,突然进攻,出奇制胜;第三,车桥周围地形比泾口有利于攻击部队的接近;第四,车桥敌军虽然来援方向较多,但距敌两个师团部驻地徐州和扬州都较远,一时得不到大部队增援。而且敌军主要增援的方向——距车桥十二华里的芦家滩一线,有良好的设伏阵地,便于我军伏击来援之敌。
这是一场硬仗。敌伪军在车桥高沟深垒,设防十分严密。四周筑有大土围子,外壕里面还有许多土围子,沿大小土围仅碉堡就设有五十三座,还有许多暗堡封锁地面。里面驻有日军八十余名,伪军六百余名。很明显,敌人以深沟高垒对付我们,我军必须发扬高度的进攻精神,实行攻坚。我们还要准备打援。敌人控制点线,交通便利,增援容易,如果没有力量消灭援敌,也就无法拔去据点。只要援敌离开据点,就便于我在运动中歼灭他们。因此,我们把参战部队分为三个纵队,确定攻坚、打援同时并举而以打援为主,以一个纵队担任攻坚,两个纵队担任打援。

3月4日午夜,月明星稀,车桥高耸的围墙、林立的碉堡,清晰可见。午夜二时许,攻击车桥的七团传来捷报,一、二营分两路向土围实行袭击。突击队员泅过外壕,同时架起数十架云梯,登上围墙,随后战士们潮涌般地过了深壕,三道流星窜上夜空,北面的一、三连首先突破围墙。
占领碉堡的伪军负隅顽抗。被誉为“飞将军”的六连战士陈稻田,腰上别满手榴弹,背上梯子、冒着弹雨,飞身爬上碉堡顶盖,抡起十字镐挖开窟窿,将一连串的手榴弹塞进了碉堡,顽抗的敌人被消灭了。接着三连乘胜继续攻击伪别动大队,占领了涧河以北的街道房屋,监视小圩内的敌人。
一连向围墙上的两个碉堡发起进攻时,战士蔡心田发挥“百步穿杨”神技,飞步窜近碉堡,一枚手榴弹凌空而起,准确地从敌枪眼里投进了碉堡,突击组冲了上去,全歼驻守伪军。接着,他们又向伪军补充大队部发起攻击。
告捷的流星此起彼伏地窜上夜空。不到一小时,一千余健儿次第攻入市镇,向街心发展。二连泅渡了两道两丈多宽的外壕,突破围墙,在伪军尚未来得及占领碉堡时,就将其大部歼灭。四连从西南角突破围墙后,越过敌火力封锁,在墙上开洞,迅速打进警察局,伪军猝不及防,全部被俘。六连泅水渡壕时,被伪军哨兵发现,前卫班奋勇前进,活捉哨兵,先后占领两个碉堡,随即向纵深发展,跃过第二道围墙,攻击东南碉堡。
5日上午十时,伪军补充大队驻守的两个碉堡,被我七团攻占,我军冲进屋内进行白刃战,全歼守敌,俘获伪大队副以下八十余人。十一时,伪军一个中队全部投降。
车桥镇上硝烟正浓,三师参谋长洪学智同志率一个骑兵排,来到我的指挥部,带来了七旅部队攻克朱圩子的捷报。三师部队的策应,保障了我师作战部队北面侧后的安全。指挥攻坚战的三旅旅长陶勇同志陪同洪学智同志进入车桥镇里,他仔细地观察了敌人防御体系,称赞攻坚部队的勇猛、灵活。
下午二时许,车桥内的碉堡陆续被我占领,只剩下日军和伪军一大队部的两个小围子尚未攻克。不久,我攻击部队又以山炮、迫击炮向敌据圩子发起轰击,将敌一些大碉堡及暗堡打塌。

正当攻坚纵队围歼凭坚固守的日军之际,车桥西北的打援战斗也在打响,成为师指挥所注视的焦点。
车桥西北的打援地点选择在芦家滩一带,南有涧河,宽二十余米,流水湍急,河岸险陡,不易徒涉;北面是一片草荡,宽约一里,长约二里,芦苇密布,淤泥陷人;中间形成狭窄口袋形地域,淮安到车桥的公路就由这里穿越。来援之敌进入这个地域后施展不开,有利于我军在这里歼敌。就在这里,一团三营构筑了阻击阵地,在阵地前沿敷设了地雷;突击部队主力一营、二营和特务营隐蔽于芦家滩以北和西北一线,待机出击。
5日下午四时,师指挥所接到一团报告:淮安来援日军乘坐七辆卡车,于三时十五分进至周庄附近。根据车辆和装载量判断,我们估计日军约为二百四十余名左右。
这天东北风大起,当地黄尘遮日,飞沙扑面。一团三营战斗警戒分队在周庄与敌接触后撤回,敌继续进至韩庄附近,进到我阻击阵地约五百米,三营轻重机枪猛烈开火,敌军在慌乱中,投入我在公路以北预设的地雷阵。触发雷、引发雷,一阵接着一阵爆炸,炸得敌人血肉横飞,伤亡约六十余,锐气大挫。敌后续部队不敢沿公路前进,向我三营阵地迂回,企图绕过草荡,我二营发现后,立即予以狙击,迫使日军缩回韩庄固守。
根据情报,师指挥所查明:在我军攻打车桥后,驻淮阳、淮安、泗阳、涟水等地日军第六十五师第五十二旅的六十大队,先后在淮安集结,由三泽大佐统率,将分批驰援车桥之敌。
果然,不久敌第二批增援部队约二百人又到;午后五时三十分,第三批援敌一百余人赶到。紧接着,第四批跟着到来……但由于遭我侧击,这些增援日军都猬集于韩庄。
黄昏,风沙依旧,暮色浑暗。韩庄之敌多次偷袭我三营阵地,七时许,敌又集结主力猛攻,企图突破我正面阵地,均被我军击退。我军愈战愈勇。由一团二营和特务营组成的突击部队犹如猛虎下山,分成四个箭头扑向日军。六连首先攻入,进占韩庄西头。闽东红军老战士三排长陈永兴,在手榴弹爆炸声中,率先冲入敌群。六班长许继胜端枪紧跟,率领战士与鬼子拚开了刺刀。日寇横尸六十余具。四连和特务营一连分别由北、西两个方向攻入韩庄,随后五连也自东面突破,把日军截成四段,和敌人展开白刃战。十时许,三营俘虏的日军军官中,有一名身负重伤而又狂呼乱叫的军官,身挂银鞘指挥刀,战士们把他抬到包扎所时,已经死了。经俘虏辨认:正是三泽大佐!
正当在韩庄展开白刃战之际,草荡东侧部发现一簇簇火光。原来一部分日军由伪军淮安保安团三十余人带路,趁暗夜从我军狙击阵地右翼徒涉偷越芦苇荡,进至草荡东北,遭到一团七连和泰州独立团一、二连的堵击。敌一部逃向三面环绕险阻河道的小马庄。午后十时许,一团一营攻击小马庄之敌。三连三班长刘作勇带领全班首先飞速越过庄北小桥,抢占房屋。经过逐屋争夺,反复冲杀,我军逼使敌人退据数间小土屋。
6日二时许,经我打击,敌援兵溃乱,四散逃窜。有的跳进芦苇淤泥里,有的窜到我打援纵队指挥所附近,被警卫员、通信员捉住。天色大明后,战士们仍在到处搜捕溃敌。“活捉鬼子呀!”“缴大炮啊!”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正在此时,西面又响起了一阵马达声,汽车载着一百二十余名日军,企图进至小王庄、韩庄之线,遭我特务营、二营拦路狙击,转身逃回周庄据点。就在汽车马达轰鸣声中,一群头发焦枯,脸目烧肿,浑身污秽的鬼子,没命地向公路奔走,被我一连跟踪追上,统统捉了回来。
与此同时,偷渡芦苇荡的三十余名伪军,绕道到师指挥部附近后,也被山炮连战士一个不剩的“照单全收”了。担任曹甸、塔儿头方向的打援左纵队,也在大施河击退了来援日军。至此,宝应城以南的日本侵略军全部龟缩在据点里了。
车桥战役以歼灭日军八百(内俘中尉以下四十八人)、伪军八百余、缴获九二式平射炮两门及其它军用品无数的辉煌胜利向全国人民告捷。第十八集团军总政治部宣传部在《抗战八年来八路军新四军》一书中曾经指出:“在抗战史上,这是1944年以前,在一次战役中生俘日军最多的一次。”

车桥战役后,我军乘胜扩大战果。不久,曹甸、泾口、泾河、周庄、塔儿头、望直港、张家桥、扬恋桥、蚂蚁甸、蛤拖沟、鲁家庄等十二市镇日伪据点全部解放,百万人民重睹天日!人民莫不欢腾万状。
芦家滩打援部队将俘获的日军官兵陆续押送到师指挥所。师政治部敌军工作部成了最热闹的地方,远道而来的居民和战士们围看战俘,欢快地议论着。敌军工作部部长陈超寰同志告诉我,战俘们惊魂初定,感慨万千。日军炮兵中尉山本一山说:“这次战斗失败,我们犯了轻视新四军的错误。”一等兵水野正一伸着大拇指说:“我佩服新四军作战巧妙,惊叹新四军士兵攻击精神旺盛。”伍长石田光夫感慨地说:“我现在清楚知道了,日本兵战斗意志,完完全全比新四军低下。”他们凄然喟叹:“皇军日暮途穷了!”
第二天,新闻台收到了延安新华社的广播“苏北新四军大捷,收复车桥”的消息,赞扬我新四军一师“以雄厚兵力”打了一个“大歼灭战”。第三天又详细报道了车桥战役的经过。
这是来自延安党中央、毛主席的声音,鼓舞了所有参战部队和全军区的军民。车桥之战是华中敌后战场转入反攻的标志。抗战的最后胜利已经在望了。(附图片)
在中国共产党的敦促下,蒋介石于1937年9月23日发表了承认中国共产党的合法地位和两党合作的谈话。图为陕北红军举行改编、抗日誓师大会。新华社发
觉悟了的日本士兵自愿留在中国参加反对日本法西斯战争的工作。图为1941年5月4日,在华日人反战同盟晋察冀支部召开成立大会。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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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首战平型关
——访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杨得志
本报记者 欧庆林
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四十年了。作为这场战争的直接参加者和见证人,杨得志总参谋长至今珍存着许多难忘的记忆。这位长征途中率领勇士强渡大渡河的英雄,抗战一开始又在平型关的伏击战中展现身姿。平型关大捷震惊中外,当时为世界所注目。
1937年“七七”事变后,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杨得志同志从延安“抗大”学习结束,被派到一一五师三四三旅六八五团当团长。六八五团的三个营,都是有着光荣历史的部队,三位营长都是红军干部,身经百战。一营是朱老总从南昌起义带出来的;二营是跟着毛主席参加秋收起义上井冈山的;三营是黄公略同志领导的老三军的底子。杨得志同志是在八路军东渡黄河奔赴抗日第一线的前夕,接到去六八五团的命令的。
“我来到一一五师师部,当时任副师长的聂荣臻同志与我谈话说:‘要你到六八五团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个团是你原来工作过的红二师改编的,比较熟悉;二是这个团是一一五师的先头团。现在部队已经过了黄河西岸的芝川镇,你们的任务是过黄河进入山西。如今山西以及整个华北吃紧得很呐!’聂总谈话后,我火速出发,奔向芝川镇。”
杨总长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慢声细语地开始回忆说。
“我日夜兼程赶到芝川镇时,部队已经渡过了黄河。我又追到山西的侯马,才见到六八五团副团长陈正湘、肖远久和政治部主任邓华。9月下旬,朱德、彭德怀、任弼时、左权、邓小平等同志率八路军总指挥部进驻五台山区的南茹村,直接指挥作战。这时,日本侵略者分兵向太原方向推进:一路由大同进攻雁门关,南下直取太原;一路由蔚县、广灵西扑平型关,目的也是夺取太原。”说到这里,杨总长站起来,让工作人员找来地图,边用红笔划着路线,边介绍说,“两路日军,后一路来势更凶,已经攻到离平型关不远的灵丘。灵丘一失,必将兵围平型关。‘两关’一旦失陷,太原必然难保。当时,把守边关的蒋阎二十万军队惶惶不可终日。我党以民族利益为重,决定援助他们作战。八路军全体指战员以‘与华北共存亡’的决心,也兵分两路迎战日军。一路由贺龙、任弼时同志率领一二○师,驰援雁门关;另一路就是我们一一五师,从侯马乘阎锡山派出的接兵车,沿同蒲路日夜向平型关急进,迎击进犯之敌。”
他接着说:“平型关位于山西东北部古长城上,自古以来是晋、冀两省的重要隘口。关内关外,群山峥嵘,层峦迭嶂,沟谷深邃。关前有一条公路,蜿蜒其间,一直通向灵丘、涞源,地势险要。这是日军坂垣师团二十一旅团侵占平型关的必经之路。从关前至东河南镇之间的十余里公路,路北侧山高坡陡,极难攀登,路南侧山低坡缓,易于出击。上级决定,我们六八五团和六八六团、六八七团,埋伏在南侧一线。
“为了赶到伏击地域,我们连夜从上寨出发。当时天下着大雨,狂风尖叫,加上天黑路滑,行动十分困难。全团上下衣服被淋得透湿,几乎都成了‘泥人’。深秋,山里很冷,指战员一个个冻得直打哆嗦。拂晓时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李庄。我把一营刘营长、二营曾国华营长和三营梁兴初营长叫到一起,在大雨中进行了伏击的部署。
“那时我们没有表,大约早上八点钟,远处传来汽车声。不一会儿,插着‘太阳旗’的汽车,后面跟着大车、马车,进入了我们的伏击地区。顿时,机枪、步枪、手榴弹一齐开火,指战员们高声呼喊着,暴风雨般地向敌人冲去。
“坂垣二十一旅团确是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杨总长打着手势继续说,“他们迅速从惊慌失措中醒过来,在举着军刀拚命呐喊的指挥官的指挥下,企图抢占制高点。我们立即传出命令:‘附近的制高点一个也不准鬼子占领!’山沟里的日军往山上爬,我们反冲下去,猛砸猛打。”
“战斗从早晨打到下午,我军的消耗很大。当时,最激烈的白刃格斗在二营、三营阵地上展开。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情景发生了:二营五连连长曾贤生同志,外号叫‘猛子’。战斗打响前,他就鼓动战士说:‘靠我们打近战夜战的老传统,用手榴弹刺刀和鬼子干,让他们死也不能死囫囵了。’发起冲锋后,他率先向敌人突击,二十分钟内,全连用手榴弹炸毁了二十多辆汽车。在白刃格斗中,他一个人刺死十几个鬼子。他身上到处是伤是血。突然,一群鬼子又向他逼近,他,我们的英雄连长拉响了仅有的一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就这样,五连打到最后,只剩下三十多位同志。三营的九连和十连,冲上公路后伤亡已经很大,照样勇敢地与敌人拚杀,以一当十,没有子弹就用刺刀,刺刀断了就用枪托,枪托折了就和敌人抱成一团扭打,哪怕只有几秒钟的空隙,他们也能飞速地拣起石块砸碎侵略者的脑壳。这是一场大血战,山坡上、山沟里到处流着血。”
平型关,记载着抗日英雄业绩的古老边关,为中华民族的历史添写了光辉的一页。经过几乎是一天的激战,我们共歼敌一千余人,缴获汽车一百多辆和大批军用物资,彻底打垮了气焰嚣张的坂垣师团二十一旅团。杨总长强调,这一仗,震动了野心勃勃的日本侵略者,震动了世界。从“九·一八”事变以来,甚至更远一些,从甲午战争以来,日本侵略者还没有遇到中国人民这样有力的、歼灭性的打击。“不可战胜的皇军”,居然败在了他们认为是“一盘散沙”的中国人的手下,这真是“如雷轰顶。”平型关一战,也大大鼓舞了全国的民心士气,提高了我党我军的声威,激发了全民族抗战的热情和胜利信心。
“血染的平型关,老一代人不能忘记,年轻一代更要牢记。今天我们来纪念抗战胜利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四十周年,是一次很好的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历史本身就是生动的教科书。”讲到这里,杨总长真的有些激动了。
在我要结束采访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中国青年报》的同志请杨总长在“八·一五”时给青年们写点勉励的话。杨总长思考了一会,高兴地说:“好吧!”放下电话,他提笔写了“大力发扬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为振兴中华实现四化而奋斗”,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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