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7月28日人民日报 第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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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边防前线的笑声
前线,是和艰苦、危险、枯燥紧紧相联的。然而广西边防部队干部战士以前沿阵地、高山哨所为家,想方设法开展各种有趣的文化体育活动,使生活中充满了愉快的笑声。
坑道音乐会 周末,雨后的夕阳给整个山头阵地镀上了一层金辉。在广西边防某部九连的坑道里,不时飞出阵阵清脆悦耳的笛子声和婉转悠扬的二胡声。这里,战士们正在举行着坑道音乐会。首先大家合唱了一首《当祖国发出了战斗的号令之后》,歌曲雄浑有力,气势磅礴,在坑道这个“大音箱”里久久回荡。接着,连队男高音邓怀杰引吭高唱《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把大家带入了对祖国、对家乡的深切怀念中;九班长罗玉良的口琴独奏《卖汤圆》,悦耳动听,博得了大家一阵阵的掌声。其他战士分别演出了湖南花鼓、粤剧高腔、河北梆子、壮乡山歌……,各种各样的家乡小调,使音乐会充满着浓郁的乡土气息。
别开生面的科技晚会 一天晚上,在边防某地,二连的演唱组正在演出。小山坳的操场上都坐满了,连周围的树上和房顶上也是人。
演出开始,第一个节目是《欢庆胜利》,只见两个战士走上舞台,手里拿着一个半导体遥控装置,一按电钮,台上悬挂的鞭炮自动点燃了。一阵噼噼叭叭声响过后,又一按电钮,两个红色气球腾空而起,下面坠着两条醒目的标语:“守边御敌”、“求知成才”。又一按电钮,一条写着“科技晚会”的横幅从横竿上垂挂下来,顿时满台灯火通明。观众被这精彩的节目所激动,报以热烈的掌声。这些科技节目,都是结合培养两用人才学到的科学知识创作的,既反映了学习的成果,又娱乐了大家的身心,还可以普及一点科学知识。
坑道“排球赛” 傍晚,哨所战士赵铁平一撂下饭碗,就从坑道边抱起个粉红色气球,笑嘻嘻地对同伴说:“同志们,打排球去!”有意思,气球也能当排球打,真是新鲜事。
这个连队驻守在与越南仅一河之隔的防城滩散地区,越军居高临下,经常向我哨所开枪开炮射击。干部战士常年坚守在一米多宽、两米高的山头坑道里,生活比较单调。为了活跃生活,副指导员陈宗林提出了一个有趣的建议:用气球代替排球,在坑道里开展“排球赛”。不久,气球买来了,草绳球网编成了,一有余暇,干部战士就在坑道里打起“排球”来。这里的“排球”打法特别:运动员们站在坑道四角,用头顶或用手托,玩起来真是心舒意爽。
“石板操场” 在海拔五百余米的竹山岭哨所半山腰,有一块宽度不过两米的天然石板,这便是哨所战士用来锻炼身体的唯一操场。
山高坡陡、草深林密的竹山岭,要找块平地做操场,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天,班长吴高升发现蒿茅草丛中露出一块天然椭圆形石板,高兴得跳了起来。下了哨,他连忙带领几名战士以椭圆形石板为中心,挖填了一部分泥土,使石板更加牢靠稳固。在两棵树枝上搭上一根木棍,用绳索吊个沙袋,供大家练习打拳。战士崔少羊又用水泥灌制了两个各二十公斤重的小石盘,做成一副杠铃。这样,场地虽然狭窄,但举重的举重,练拳的练拳,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生活在随时可能献出生命的环境里,却那样乐观,那样豪迈,这就是我们战士的风貌。(附图片)
黄升华、钟齐生等文 草田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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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听乐札记

优美的广东音乐
李凌
广东音乐兴起于本世纪二十年代末期及三十年代初期,它因受到“五四”精神的影响,从“过场音乐”发展成为独立的一个器乐新品种,同时也促使从事粤剧音乐的演员,开始创作一些带有广东风格的新曲,如《娱乐升平》、《鸟投林》、《赛龙夺锦》等富有南方风趣的一些小曲。
广东音乐的特点是曲调轻巧优美,委婉曲折,极富情趣,悠扬悦耳,也易于传播。因此,当它一出现,顿时受到省内外的群众的喜爱,很快就成为全国的一个有影响的乐种。它象南国的山水、花木,明媚秀丽、轻清优美,很有性格。如《雨打芭蕉》、《平湖秋月》、《步步高》等成为人们喜爱的乐曲。它们整个情趣,轻盈、委婉,可为工作之余,减轻疲劳,换换生活趣味,陶冶性情。
解放后,广东音乐也创作了不少受听众欢迎的新作品,如《春郊试马》、《春到田间》等。近年来写作的《思念》也有深度。
前些日子,广东音乐小组来京演出,是以高胡新秀余其伟为主的独奏和小合奏。余其伟的演奏,准确、深刻,注意乐曲的不同风格、情趣,演得比较有诗意。其他如郭敏的扬琴独奏等也各有特色。因此,为了丰富群众的文化生活,应该要进一步发展这种具有民族色彩的轻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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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蒋月泉的表演艺术
程芷
三十年代,江南城市开始普及收音机,以听觉形象为主的评弹艺术也得以兴盛。当时蒋月泉二十岁不到,就以他所创的流派唱腔蒋调,赢得了很大声名。
弹词唱腔原是一种说书音乐,偏重于叙事,至蒋月泉却大大增强了其抒情性。他借鉴京剧及北方曲艺的唱腔,讲究演唱技法,注重装饰音的运用,使曲调委婉动听,韵味淳厚。这在当时来说,既是一个重大的革新、突破,也是一个不小的发展、提高。
在蒋月泉以蒋调誉满江南的时候,一位年龄稍长的同道对他说,“你的书艺要能与你的声名相副才好。”这一诚挚的直言引起了他的深思。自此之后,他以钻研弹唱同样坚毅的努力来揣摩说表,不久,他的书艺也有了很大的长进。但当时,他追求的是说书的娱乐性,努力于使说表飘逸洒脱,诙谐风趣,使弹唱幽美潇洒,悦耳动听。
蒋月泉认为,真正促使其书艺有飞跃发展的,还是在建国以后。蒋月泉受了党的教育,多次深入工矿、农村,认清了文艺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这样,蒋月泉对自己擅长的传统书目,进行了严肃的整理。他和上海评弹团的同志一起整理的《庵堂认母》、《厅堂夺子》、《沈方哭更》等,已成为深受听众欢迎的保留书目。蒋月泉还参与编说了《一定要把淮河修好》、《海上英雄》、《王孝和》、《江南春潮》等大量反映现实生活的新书。结合书目内容的更新与提高,他的说表、弹唱,从崇尚优美动听,转而强调从人物感情出发,在保持含蓄、细腻、幽默的风格的同时,更致力于动情感人。蒋月泉三十余年来,在书目内容和说唱艺术方面所作的这些推陈出新的尝试,赢得了更多的听众,使他的声名乃能历久不衰。
今年,蒋月泉的艺术生活已满五十周年,上海曲艺界将为他举行纪念活动。(附图片)
蒋月泉给学生传授技艺
彭高瑞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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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雨丝集

雨丝集
秦力
注意“村庄里的都市”
一位电影评论家向拍摄过《都市里的村庄》的西安电影制片厂建议:请他们多注意表现“村庄里的都市”。这话耐人寻味。
正如以《都市里的村庄》命名的影片不仅仅是表现上海闹市一隅的棚户区生活一样,所谓“村庄里的都市”,也不应当仅仅指农村中平地矗起的幢幢新楼,或农民买汽车、买飞机这一类新闻。经济的发展带动了思想、文化的发展,精神文明要求和物质文明同步前进。农民开辟了郊野公园,修起了影剧院,农民要求读书学习,也在执笔进行创作……一切原来较多地为“都市”中人所享受的精神生活、文化娱乐,今天的农民都要求享有,他们也有权利享有。在这些现象背后,不是正在发生着一种意义深远的变革吗?
这一片广阔而新奇的“村庄里的都市”,值得文学艺术家们去注意,去了解,去探索,用各种艺术形式(不限于电影)为它“摄影”。
创作长风何时休
近些年来,不知吃了什么“激素”,创作上的长风不仅没有刹住,反而有继续往长里发展的趋势。有些作品,实在的东西就那么一点,作者充分发挥他的想象,却能敷衍成一篇长文。拖泥带水的行文,絮絮聒聒的交代,东拉西扯的闲笔,令人眼花缭乱的“闪回”,叫人有点忍受不了。难怪读者啧有烦言,一再呼吁要刹一刹创作上的长风了。
长而空,固然与艺术功力不足有关,恐怕更主要的还是写作态度问题。有的作者不愿在精心琢磨、反复修改上多洒汗水,而是往作品里掺水。掺水的目的何在就很难说了。
为了读者,为了提高艺术质量,奉劝某些作者在作品的修改上多耕耘耕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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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清清的金鞭溪
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速写
清清的金鞭溪,
为何流得这样急?
我紧紧追着她,
象天真的孩子!
水清见底,望不尽:
怪石、游鱼、诗意……
画山林立,听不完:
风声、鸟语、猿啼……
想看好风景,
还要向前去!
清清的金鞭溪啊,
我比你还要急!
韩笑诗
段秋生摄影(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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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动态

《党的一朵小红花韩余娟》和《灿烂的花朵》出版
为迎接七月二十五日在北京开幕的全国少年先锋队队员和辅导员代表会议,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两本反映当代少年儿童思想风貌的新书:《党的一朵小红花韩余娟》和《灿烂的花朵》。
被共青团中央授予“舍己为人小英雄”光荣称号的韩余娟,是一位年仅十二岁的农村小姑娘。报告文学《党的一朵小红花韩余娟》记述了小英雄短暂而光辉的一生。共青团中央少先队工作委员会和教育部决定向广大少年儿童推荐这本书。
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编印的《灿烂的花朵》,共有十七篇文章,介绍了粉碎“四人帮”以来涌现的一部分优秀少先队员和少先队集体。
(肖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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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动态

《专业户》文艺周报即将创刊
在改革春风的催动下,河南省文联主办的文艺周报《专业户》即将与广大读者见面。这是一份为农村专业户及基层干部创办的综合性文艺报。
(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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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信箱

为儿童看电影一呼
北京观众 张纪清
我那上小学二年级的孩子,很喜欢看电影,前些时我带他看了《大桥下面》、《16号病房》等几部受到好评的影片。谁知,他看后却说:“尽是大人们的事,电影院怎么不演我们小孩爱看的儿童片、美术片呢?”孩子的提问,引起了我对电影院放映影片的关注。我根据《北京日报》刊登的电影广告,对今年1至3月份北京市影剧院放映的电影做了个统计:
全市影剧院今年一季度共放映故事片和美术片一百七十六部,其中儿童故事片和美术片只有九部。就是这仅占放映影片总数5%的儿童故事片和美术片,在放映时也颇受冷遇。1月份新上映的《熊猫历险记》,只有五家影剧院上演,共放映九场。坐落在东长安街上全市唯一的儿童影院,在九十一天里共放映故事片四十七部,除放映过十二场《后补队员》外,再没放映过一部儿童故事片和美术片。
何以会如此?是没有影片来源吗?解放三十多年来,国产的儿童故事片数量并不少,至于美术片就更多了。据《文汇报》载,去年仅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就拍摄了几十部之多。据说影剧院不愿放映儿童片和美术片的主要原因,是怕影响收入。依我看,放映单位不应只从局部利益计得失,试想,为拍儿童故事片、美术片,国家花费了多少资财?编导、演员、制作者付出了多少辛劳?怕减少票房收入(其实也未必能减少多少!)却让它们躺在仓库里睡大觉,使小观众们“挨饿”,逼得家长带着孩子去看“尽是大人们的事”的影片,岂不是得少失多,得不偿失么?
现在不是讲智力投资、人才投资吗?让我们多为祖国的未来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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