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1月2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编读往来

我喜欢《富裕之道》
编辑同志:去年以来,二版开辟了一个《富裕之道》专栏,深受农村读者的欢迎。
这是因为:一、版面固定,加框刊登,每天报纸一到,读者很快就能找到这个专栏。二、文章短小精悍,事例典型具体,每篇不过三五百字,都是发生在一队一户的事,能使读者用较短的时间学到一点“富裕之道”。三、有事例,有说明,有议论,浅显易懂。读者一目了然。
希望大报放下大架子,多登短小文章,继续办好《富裕之道》专栏。
辽宁省凌源县万元店公社 张 强
张强同志关于《富裕之道》的来信,有一定的代表性。有些农民从《富裕之道》里学会了富裕之道,这对我们作编辑工作的人来说,是鼓舞也是鞭策。
在过去的一年里,许多读者给我们来信,对二版的编辑工作提出了许多宝贵意见,言出肺腑,感人至深。我们觉得,读者的心和我们的心是贴在一起的。
一九八四年,为开创报纸工作的新局面,希望读者继续给我们以关怀,让我们共同努力,经营好这块经济宣传的园地。
——编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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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夜访陈火金
本报记者 姚赣南
全国劳动模范陈火金谈新的一年打算,他认为,干四化,人的精神状态要振作起来;在新长征途中,不敢担风险是不行的;现在,改革的步子慢了,这对我们的事业不利;要振奋革命精神,赶超世界先进水平。
新年前夕,全国劳动模范、大连造船厂高级工程师、爆炸加工专家陈火金同志来沈阳开会,我在一天夜晚访问了他。
我以为他一定是什么“长”了,所以很冒昧地问:“你是爆炸加工试验室的负责人吧!”
他笑了起来,回答说:“我这个人是不适合当领导的。工厂领导曾动员我兼行政职务,我没答应。我就适合搞技术,干具体工作。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行,某一方面有专长,就要用他这个专长。如果我当了什么‘长’,要管工资、劳保、评比、奖金、房子、就业……那么,我就什么也干不成了,因为我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中国有的是人才,适合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发挥每个人的优势,有利于我们的事业。”
接着,我请他介绍试验室一年来的工作,陈火金思索了一下,说:“当然可以。不过,我建议你们新闻单位好好宣传一下营口中板厂。如果你们要宣传营口中板厂,我可以奉陪一两天。”
我不解地问:“这个厂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他说:“协作关系,联合关系。这个厂的领导班子不简单,很团结,有朝气,又年轻,有远见,有干四化的紧迫感。1983年下半年,在一次订货会上,我们提出要十几吨复合钢材,可是各地没有一家工厂敢接任务。营口中板厂决心上,搞轧制复合钢材,虽然难度大,但这个产品有前途。”
陈火金兴致勃勃地谈了他们与营口中板厂联合搞试验的事。讲完以后,他卷了一支烟,把话题转到了他经常思索的一些问题。
“干四化,人的精神状态要振作起来,不能老怕树叶掉下来打了脑袋。在新长征途中,不敢担风险是不行的。没有胆识就别干,让别人来干。不能再等啊靠啊,时光都跑掉了,党的事业不允许。
“有的同志精神不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着维持,不捅漏子。这种精神状态与营口中板厂领导班子的精神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世界在飞跃发展,你不赶超,差距就会越来越长。
“上级定了方向,定了原则,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下面来解决,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特殊情况,但是隔行不隔理,这就要组织专门家、事业家、实干家去开创新局面。可现在,改革的步子慢了,慢的原因之一是‘难’,是错综复杂,互相掣肘。于是你等我,我等你,似乎四化可以等出来。”
最后,我们谈到了年龄。他说:“我今年49岁,1984年就是50的人了。今后十年该怎么度过,十年以后又该怎么办?我常常想这个问题。糊里糊涂地度过吧,我不甘心,要干好这十年,还要培养好青年。”
夜深了,我起身告辞。在这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时,我觉得,他的话值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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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进一步放宽政策 实行“一放二包”
全国划分自留山二亿五千万亩
据新华社北京1月1日电 (记者黄正根)我国林业战线进一步放宽政策,实行了扩大自留山,发展林业专业户的“一放二包”以后,截至1983年年底,全国已给5,000多万农户划分了2.5亿亩自留山,许多省、市、自治区涌现出几万、十几万林业专业户、重点户,承包造林育苗,开创了林业建设的新局面。
我国现有宜林荒山十几亿亩,1983年,许多省、市、自治区除了多划自留山以外,其余的荒山在统一规划的前提下,实行多种形式的承包责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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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国广告协会成立
本报讯 经国家经委批准,我国广告经营单位的联合组织——中国广告协会正式成立。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已于1983年12月31日在北京闭幕。28个省、市、自治区以及香港地区的代表出席了会议。会议制定了《中国广告协会章程》,选出了理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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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渎职有罪
临泉县城郊供销社有关人员受到制裁
本报讯 去年11月27日,临泉县城郊供销社主任张国均、副主任蒋守顺因犯渎职罪被依法逮捕;收购门市部实物负责人宋思礼拿国家巨额资金搞私人非法经营,使国家受到重大损失,被收容审查;原供销社副主任李明国,待进一步查清问题后另行处理;对弄虚作假进入供销社的李子超等八人,立即清退回家。
(据《安徽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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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临泉县城郊供销社是怎样赔光的?
《安徽日报》记者 杨余生 易进
编者按:安徽省临泉县城郊供销社被“吃光拿光”的问题揭露后,省委、省政府十分重视,副省长黄驭亲往调查处理,有关人员受到制裁。这说明,只要坚持原则,严肃认真地按政策办事,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临泉城郊供销社的教训是深刻的,它从反面告诉我们,搞社会主义建设,办社会主义企业,不能让“败家子”当家。“败家子”不仅自己吃社会主义,而且会助纣为虐,拉一帮人,挖社会主义墙脚。有些企业为什么办不好,为什么盈利的企业会亏损?看来和“当家人”的好坏大有关系。为什么临泉城郊供销社这样好端端的企业,要让“败家子”当家?难道他们的上级和有关部门真的看不见、听不到?看来不是,一些人为了一己之私利,为了自己能捞到一点好处,宁肯让“败家子”当家,这是很值得人们深思的。安徽省委、省政府的坚决态度值得赞赏。哪里有“败家子”就应从哪里把他们清除出来,并给以必要的制裁。
(一)
临泉县城郊供销社自有资金仅1.5万元,加上社员的股金,也不过5万元。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就是这样一个资本微薄的企业,去年1至10月份,经营性亏损高达51.8万元,拖欠银行贷款310.7万元,使国家蒙受重大损失。原因之一就是这个供销社少数领导人玩忽职守,严重渎职。
收购“三粉”(粉丝、粉面、粉渣)是这个供销社的一项主要业务和重要财源。“三粉”目前在国内外有着广阔的市场,可是,我们在临泉县城郊供销社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该社库存的237万多斤“三粉”,或堆放在破漏无窗、阴暗潮湿的茅棚里,任其霉烂变质、鼠雀啄食;或胡乱地弃置于露天场地,任凭风吹雨打、人畜糟踏。有关同志告诉我们,这些粉丝都是去年底以0.465元一斤收进的,而现在二角钱一斤也难以卖出去了。
质次是这里“三粉”积压的主要原因。那么,为什么要大量购进质次价高的“三粉”呢?谜底揭开,里面是一桩桩无法无天、骇人听闻的丑行!
前年底,“三粉”收购的旺季来了,这个供销社的领导和业务人员感到做“三粉”生意有大利可图,于是,主任张国均,副主任李明国、蒋守顺等人,指示各收购门市部敞开收购,至于谁去收购,如何把好质量关,收购制度如何执行,收购人员有哪些责、权、利,他们统统不管,只要求给社里6%的利润。由于上面放任纵容,下面各种违法乱纪的事就发生了:
——一个收购门市部的负责人宋思礼,为了从收购“三粉”中大捞油水,私自委任了一些与供销社毫无关系的农民作为“代办”,开设了五个收购点。需要经费,宋思礼到供销社会计处开张支票便可从县农业银行城郊营业所提取,甚至凭宋思礼的一纸便条,便可将成千上万的现金拿回来。去年,宋思礼及其“代办”们,轻而易举地从银行里取出了34.4万元现金,其方便程度无异于从自家的箱柜中取款。这一个收购门市部,据宋思礼个人交代,“三粉”损失达2.2万元。
——县农业银行城郊营业所(即城郊供销社的开户银行)主任张跃忠,为了让其在农村务农的外甥胡凤军得到一笔做生意的资本,与城郊供销社的一个收购门市部负责人吕洪忠秘密协商后,通过自己的女儿张桂芳(在该收购门市部当收款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供销社4万元现金,从营业所转到自己外甥的口袋,不久,10万条化纤袋便从浙江省温州市运回临泉。
——城郊供销社主任张国均的侄女张颖,去年到供销社当收款员,新来乍到,很快就从该社财会制度的极度混乱中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她悄悄地将手中的两万元收购款存入银行储蓄所的私人存折里,到事情败露时,获利息218元。
——一个名叫董学青的收购门市部负责人,把收购“三粉”的本职工作交给县邮电局的职工张魁去办。张魁夫妇手捧4.2万元人民币,就在供销社的眼皮底下办起了“张记”皮鞋店。
——该社临时工牛士云,此人年不满二十岁,人人都知道他神经不正常。但是,凭着身为县劳动局副局长的母亲与供销社领导的私交,也拿到了8.5万元现金,与自己新婚妻子开设了“夫妻”收购点,丈夫收货,老婆发款,生意没有做完,就短少了8,000元。……
就这样,国家一捆捆人民币换回来的则是数百万斤质量低劣的“三粉”。根本卖不出去,占用大量银行资金,每月得付利息数万元;调运上海963吨淀粉,因不符合质量要求而被迫削价处理,一次就损失16万元;调到湖南、新疆的几万斤粉丝,也因同样的原因被拒绝付款。据粗略统计,仅“三粉”一项,该社1983年的亏损额就高达40万元。
(二)
城郊供销社工业品的积压与浪费同样十分严重。
我们在该社冰棒厂的尘灰飞扬的仓库里,看到价值千元的冰棒棍与冰棒纸遍地皆是,由于多年的虫蛀菌蚀,这些材料已被卫生检验部门宣布报废。据厂方有关人员说,该厂前年一次就从六安购进冰棒棍8吨、冰棒纸100多万张,足够该厂用十年之久。
在该社大院内、离主任们的办公室近在咫尺的仓库里,我们看到的情景格外惊人:价值5,600元的大批木蒸笼购进八年,未曾卖出一只;价值数千元的胶管、铁筒,自1976年进入仓库后,就未曾出过门;每只价值34元的铁耙4只,放在仓库门外风吹雨淋了四五年,主任们对这些熟视无睹;县手管局处理不掉的好几吨塑料布,由于请了该社副主任李明国一顿酒,便卸包袱推进了该社的仓库;采购门市部仓库实物负责人赵洪田,1980年从其前任王昆仑手中接管时,麻绳少一万余斤,反映到主任处,三年无人查问……。
据统计,该社农副产品、工业品及包装物总共库存量价值251万元,其中积压滞销的商品约占一半。
(三)
城郊供销社设在县城,有诸多方便,一些人馋涎欲滴,想门道往里钻。1979年这个社仅有职工94人,其中临时工14人,如今增加到348人,其中临时工64人,有人一年要闲七八个月,有的人吃东还想抓西。
临泉县城郊供销社发生的一些事千奇百怪、令人震惊。在那里,不需要招工指标,不需要粮油、户口关系,只要某些有权势的人点个头或写张条子、盖个大印,便马上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国家的正式职工。
原城郊供销社主任张国均的五个子女,副主任李明国的四个子女和一媳一婿,都在城郊社的“关键位子”上任职。他们中的几个人的来历就十分稀奇。张国均的女儿张秀云、张玲,至今还在农村承包有土地。两个人都是用非法手段“农转非”的。主任这样胡作非为,副主任李进智也不“示弱”。他的女儿李翠兰是农业人口,李进智也搞来一张招工表,既没有粮本又没有户口本,就轻而易举地被批准分配到城郊社工作。至于城郊社掌管人事大权的副主任李明国,魔术般的手法就更“玄”了。不仅李一子二女非法进了供销社,而且李明国托人说媒,让社里一名女职工做他的媳妇,人家不同意,李明国立刻翻脸,不发工资,并且两次三番撵她走。
临泉县在1981年共下达招工指标200人,全县供销社系统80人,1982年没有招工。可是,1981、1982两年中,城郊供销社竟然增加了195人,其中全民和集体招工66人,从外县、外系统“飞”来的就有52人。有个叫刘锦凤的,是原临泉县供销社副主任王学忠的外甥,1980年在本县吕寨供销社工作时,因为收购红麻开假发票贪污5,800多元,1982年被开除留用,处分文件还未发下,县供销社就把他调到城郊供销社,处分自然就一风吹了。临泉县供销社商政股股长阎德友的妻子李玉芹,本是农业人口,去年年初,阎德友从界首县搞到一张“小集体上升大集体职工登记表”,填上李玉芹的名字。临泉县劳动局据此便介绍到县供销社,县供销社分配到城郊社。类似这样“飞过海”、“以假乱真”的例子,不胜枚举。到如今,城郊供销社还有好几个人既找不到人又无档案,而职工底册上却赫赫有名!
(四)
城郊供销社服务的对象是三个乡,5万多人,而这三个乡都设有亦工亦农供销部和大队“双代”点。该社搞农副产品收购至多需要几十个人,剩下200多人只好在县城里办商店。他们每年花1.6万多元租赁房子百十间,开了14个工业品门市部,又开办一个塑料厂,一个冰棒厂。1983年1至9月份,14个工业品门市部净亏损7.1万元。我们观看了一个百棉门市部,8个职工,每人一天只上半天班。商品库存高达12.9万元,每月付银行利息780元,加上房租、税金、工资、运杂费,9月份一个月就开支1,490元,而毛利不到500元,倒亏1,000元。拥有27名职工的冰棒厂,情况更糟。1982年亏了1.2万元,1983年冰棒产值只有4,000多元,而全年人员工资得开支1.3万多元。我们去访问了两次,只见两三个人在院子里聊天。
城郊社的一些头头们可以说是见了钱就眼红,手伸得老长。1982年,城郊社账面上盈余3万元,实际上把亏损转到1983年,他们还照拿奖金不误。四个季度共发奖金45,967元,人人有份,少的百元,多的上千。18个管理干部和工作人员共拿奖金1.1万多元,平均每人拿奖金666元。 (据《安徽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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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提拔新干部 开创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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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首钢十几个主要厂(矿)的正副厂(矿)长,都已由年富力强、德才兼备的中年知识分子担任;在新提拔的97名厂处级干部中,大学文化程度的占71.1%,有技术职称的占88.7%,基本实现了干部队伍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这批干部积极进取,大胆改革,不断开创新局面。 新华社记者 杨绍明摄(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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