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7月12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要首先整顿好企业党组织
本报记者述评
当前我国工业企业正分期分批进行全面整顿。要不要同时整顿企业的党组织?两者的关系怎么摆?在中组部最近召开的整顿党的基层组织工作座谈会上,这是集中讨论的重要问题之一。
各地同志带到座谈会的材料证明,整顿企业党组织是搞好企业整顿的关键。
辽宁省营口市第三建筑工程公司的情况,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这个公司过去管理混乱,劳动纪律松弛,工程质量低,经济效益差,亏损严重。1979年,市建工局曾派工作组帮助整顿,由于只是就事论事地解决了一些企业管理方面的具体问题,没有抓企业党组织的整顿,企业的面貌基本上没有改变。今年的情况就不同,调查组经过深入了解,弄清了这个公司后进的根本原因是企业党委软弱涣散,战斗力不强。他们便以整顿党委领导班子为突破口,来带动企业的全面整顿。仅仅3个月的时间,就初见成效:劳动纪律加强了,工程质量有了提高,工程进度加快了,企业亏损也大大减少。
由此可见,后进企业所以后进,归根结底,是由于企业党组织缺乏战斗力,领导班子问题多。不整顿党组织,不首先解决领导班子的问题,企业的全面整顿就迈不开步,企业的落后面貌就不可能改变。
落后企业要整顿,先进企业是不是也要把党组织的整顿摆到重要位置上呢?黑龙江省牡丹江纺织厂的实践,就能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工厂是牡丹江市的先进企业,但是管理制度、财经纪律、劳动纪律、职工队伍建设等方面,都或多或少地存在一些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是企业党组织不够坚强有力、党员的作用发挥得不充分造成的。今年2月,这个厂在企业整顿中,首先抓了企业党组织的整顿,促使党员努力按照党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并做群众的思想政治工作。在整顿中,党委领导班子的思想作风有了比较显著的改进,一些党委成员检查了满足现状的思想,深入下去和技术人员、工人一起研究解决生产中的问题。看到企业党组织的进步,职工群众增强了信心。在4月份全省棉纱实物评比中,这个厂的9种产品全部被评为优良,质量总分名列全省第一。
事实说明,不管是先进或后进企业,进行全面整顿,都要把党组织的整顿作为一个关键问题来抓。企业党组织在企业中起领导作用,大部分党员是企业的骨干。企业党委的战斗力强弱,党员的作用如何,是企业各项工作能否搞好的决定性因素。因此,要整顿好企业,必须改善和加强党的领导,这就需要把党组织整顿好,否则企业的全面整顿就难于取得显著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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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齐齐哈尔市人民政府党组认真贯彻统战政策
非党副市长娄运有职有权工作积极
本报讯 记者刘长和、高鸿书报道: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人民政府党组,认真贯彻党的统一战线政策,搞好与非党副市长娄运的合作共事关系,充分调动他的积极性,使他心情舒畅地为人民工作。
娄运原是齐齐哈尔第一机床厂总工程师,1980年被选为齐齐哈尔市副市长。他长期在基层搞技术工作,开始担任副市长时,工作不习惯,处理问题不大胆。齐齐哈尔市政府党组认为,娄运是全市人民选举的副市长,应有职、有权、有责,决定让他脱离原工作岗位,集中精力,分管全市科技工作。对他政治上充分信任,工作上放手使用,生活上关心照顾。有关文件送给他看,有关会议请他参加,使他能较快熟悉有关的情况。他改变了刚开始时那种紧张、拘束的情绪,早来晚走,积极工作。
1981年,齐齐哈尔市要召开第三次科技大会。市政府党组把筹办这次大会的重担交给娄运。开始,他有畏难情绪。党员市长找他谈心,鼓励他大胆去干。市里调配一些得力干部,帮助他一起筹办。还给他一个月时间,带领干部到外地科技工作搞得好的单位学习。他们学到不少好经验,对开好这次科技大会起到很好作用。
两年多来,娄运在市政府党组的帮助支持下,直接参与和领导了多次较大的工程建设,较好地发挥了他的专长。这些工程,进度较快,效果较好,受到领导上的表扬。
齐齐哈尔市政府党组对娄运副市长的成绩,经常给以肯定和鼓励,对他的缺点,也开诚布公地指出来。他们经常通过个别谈话、市长办公会议等形式交流思想,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解决矛盾,增强团结。娄运生活在这温暖的集体中,心情舒畅,政治上进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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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人民子弟兵

特等射手和他的未婚妻
本报记者 胡年秋 王志耘
在云南边防某团的庆功会上,七连战士翁敏被评为“二级特等射手”。当团领导把烫着金字的大红证书颁发给他,把红花佩戴在他胸前时,小伙子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心里说:“这朵红花应该给她戴!”
翁敏心中的她,是未婚妻毛永珍。
1981年初,翁敏从四川省犍为县农村入伍来到云南边防以后,住在邻村的毛永珍经常去照料翁敏的父亲和妹妹。去年7月,翁敏的家乡遭到洪水灾害,未婚妻却写信告诉他家里平安无事,要他安心工作。其实,翁敏家受灾十分严重,暴雨和洪水冲坍了他家新盖的三间大瓦房,60多岁的父亲被砸伤了腿,动弹不得。正当老人急得没法,一心希望儿子回家的时候,永珍顶风冒雨来到他家,安慰老人说:“翁敏的工作忙,可不要让他分心,家里的事有我操办!”她几乎天天翻山越岭步行十多里到翁敏家做饭、洗衣、喂猪。老人的伤情很重,毛永珍就拉着板车送他去10多里外的公社医院治疗。洪水退了,翁敏家包干的三亩半山地等着种红薯和花生,毛永珍又天不亮就挽起裤腿下地,天黑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
有一次,她在地里干活时,由于劳累过度,一下子昏倒了。醒来后,她一再叮嘱翁敏的妹妹不要告诉老人。有人看到这些情况,关切地对她说:“家里这么忙,你就不能写信叫翁敏回来帮一把?”永珍听了总是说:“翁敏为人民扛枪保边疆,我决不能拉他的后腿!”
这些事,终于让翁敏知道了。这位憨厚的火箭筒手,打心眼里感激未婚妻,一再写信表示要向她学习。他以更加旺盛的精力投入到训练中去,军事技术水平日益提高,两次实弹射击都首发命中,取得了全连火箭筒射击的最佳成绩。
就在这时,连队决定把翁敏从战斗班调到炊事班。好强的小伙子看着自己不能正常参加热火朝天的训练,一时情绪低落下来。他写信把想法告诉未婚妻。毛永珍收到来信,连夜回信鼓励他要从大局出发,服从组织分配。信中说:“只要是对革命有利的事,我们都一定要努力干好!”毛永珍的信使翁敏受到教育。从此,他在积极搞好炊事工作的同时,抓紧空隙时间学习射击理论,苦练军事技术,终于被评为“特等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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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湖南各民主党派和工商联举办科研成果展览
本报讯 通讯员丁斐元报道:最近,湖南省各民主党派和工商联,在长沙市举办了科研成果汇报展览。这个展览分7个馆,共展出实物(主要是科研报告、科研论文、专著、图表、照片3,800多件。
近几年来,湖南省各民主党派和工商联成员,出版了各种著作470多种,完成科研任务440多项,其中80项获国家和省、地(市)科技成果奖。民盟成员、长沙矿冶研究所副研究员见百熙,担任浮选药剂试制工作,他与有关同志合作,4次获得国家科技成果奖。他的专著《浮选药剂》一书,最近获全国优秀科技图书奖。九三学社成员、湘潭大学教授袁龙蔚,在研究、探索流变断裂学和人体生物场理论方面取得很大成果。他的论文在《科学探索》杂志发表后,受到国内外科学家的重视。展览会充分反映了这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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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发扬党的优良传统 继续为人民尽义务
离休老红军黄锦思坚持参加社会活动
本报讯 通讯员王中义、记者蒋志敏报道:离休老红军、原上海警备区后勤部副政委黄锦思同志今年七十二岁,离休17年来坚持参加社会活动,受到群众的赞扬。
今年4月,黄锦思随省政协工作组到天长县调查农村文化工作情况。一天,他们来到一个很有名气的公社文化中心视察。视察中,黄锦思听到一些群众背下议论说:“文化中心办得倒不错,可是学校为啥没人管?”于是,他放弃中午休息时间,一个人跑到公社学校去看,果然发现不少问题:偌大的校园内没有任何体育器材;不少学生没有课桌,只好从家里搬来板凳当课桌;有些学生的课桌、椅子,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全校竟然连一个公共厕所都没建……看着这情景,黄锦思既痛心、又生气。他返回公社后对公社书记说:“书记同志,学校条件那么糟,你们咋不过问呢?办文化中心应该把学校包括进来一起办好!”当天晚上回到县里,黄锦思又找到一位分管文教工作的县委副书记,向他反映了这个情况。
黄锦思十多年来,除了应一些工厂、机关、学校的邀请,给青少年们作了数百场革命传统报告外,还常常主动登门找“闲事”。一次,他听说有个职工子弟学校,有不少学生因学习不好而留了级,就跑到这个学校,和校长、老师们一起分析原因,研究措施。然后,他又挨家挨户去登门访问这些学生家庭。有的学生家长看他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样子,十分过意不去。黄锦思笑笑说:“嗳,我已是快入土的人啦,还惜乎个啥?要紧的是把孩子们教育好,千万别出废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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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漫话

也说“西湖小”
袁建达
有人感叹西湖小了,并且为其小而高兴。因为生活水平的提高和要求的改变,许多过去足不出户的人,也有兴趣、有条件到“人间天堂”开开眼界。于是,杭州西湖仿佛变小了。这当然值得高兴。
不过,这只是问题的一面。曾听有人说:外国人自费旅游的多,中国人则公费旅游的多。话虽尖刻一点,却也是事实。有些人无须掏一文旅费,却可以尽情地欣赏湖光山色。有什么诀窍?假公济私是也。记得报上登过一幅题为《桂林会议甲天下》的漫画,讽刺的就是这种歪风。桂林如此,杭州乃至全国其它名胜又何尝没有这种现象呢?
假如会议、出差报销真正受到严格审查和控制,节约下来的开支对我们的建设事业恐怕不无小补。
我既为逐步兴起的“旅游热”而高兴,也为这极不正常的公费旅游歪风而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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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温州市人民边防武装警察支队采取措施
加强民船渔船管理严防走私活动
本报讯 傅月琳、王国才报道:浙江温州市人民边防武装警察支队,对辖区的民、渔船只进行统一登记、编号、发证,整建了治保组织,加强了民、渔船只的管理,较有效地堵塞了海上的私货来路。
温州沿海一带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船。但是,长期以来船只管理不善,给走私分子以可乘之机。为了切断海上私货来路,从去年7月开始,温州市人民边防武装警察支队与有关部门密切配合,作了五条规定:一,船只不经公安、水产、航运等有关部门登记、编号、申领证件的不准出海作业;二,建造船只需经大队证明,公社审查,公安边防机关批准;三,买卖租借船只要凭双方大队、公社证明,到当地边防派出所办理变更手续后,才可使用;四,除近海作业的船只免办签证手续外,跨县、跨地区、跨省作业的船只,均要向边防派出所办理进出港签证手续;五,各种船只的停靠,均应按照划定的停泊区停泊,接受公安边防机关和有关部门的检查、管理。
采取了这些船只管理措施以后,基本上堵塞了海上私货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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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王安平依仗权势奸污妇女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本报讯 通讯员罗昌宏报道:不久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市人民法院将依仗权势奸污、强奸妇女的干部子弟王安平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王安平原为喀什地区医疗器械修理所工人,父亲原为喀什市委副书记,现为喀什行署某局局长。王安平从小蛮横任性,“文化革命”中又染上了流氓习气。他依仗权势,以“介绍工作”、“交朋友”、“谈恋爱”为名,大肆玩弄女性,甚至发展到冒充公安人员和使用暴力等手段强奸妇女。从1980年12月到1981年8月,共作案12起,侮辱了8县1市的12个女性,其中10人被奸污。
王安平的罪行暴露后,他的父亲曾安抚受害人,让她们不要上告。有次王安平在家里作案,他的母亲有所觉察,也未加干涉。
从去年8月起,喀什市公、检、法机关排除种种干扰,依照法律程序,对王安平一案进行了反复调查和审理。今年5月5日,喀什市人民法院依据其罪行和认罪态度,判处王安平有期徒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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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人到难处,要拉一把”
——记湖北省来凤县土家族社员周碧玉的谈话
本报记者 刘 衡
土家族谚语:独木不燃,一人难活。
俗话说:“孩多母苦。”我受的苦哇,更是说不完!二十几年来,我生了四个孩子,还帮左邻右舍带过九个苗族细伢。
给楚凡抱回一个弟弟
1962年。一天,我跟丈夫姚瑞在咱革勒公社文坪大队的鲜枣坡上种包谷,忽然听见火焰坡上有哭声。我丈夫说:“姚清林家在生小孩,怕是出事了,你快过去看看!”我下坡上岭,跑了过去。一看,姚清林和他岳母正围着李丁香的尸体哭成一团,刚出生的奶娃在旁边哇哇叫也没人管。姚清林对我说:“嫂子,我的命好苦哟!孩子刚见天,就成了无娘儿!”说着,又捶胸顿脚地大哭起来。我心里一酸,眼泪珠子滚滚掉。我对他说:“人死了哭不转来,还是细伢要紧!把他交给我吧,我家楚凡才一岁,我有奶。”姚清林的岳母拉着我:“好人啦,这太难为你了,无娘儿有救了!”说着,就要下跪。我赶忙扶起她:“人到难处,要拉一把嘛!我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我刚五岁,就拉着妈妈的手,沿门挨户讨饭。是苗族乡亲你一口、我一口,给我吃的,喝的,我才没有饿死。十冬腊月,我光着脚丫子在雪地里走路。是一位苗族穷苦大爷送给我一件破衣、一双旧鞋,我才没有冻死。如今,别人遭了难,我能眼睁睁地不管吗?
姚清林把奶娃用件衣服裹着,放在一个斗笠里。我抱住斗笠,急急忙忙往回跑。我烧好热水,用干净布洗掉奶娃身上的血,擦开他的眼睛,开始给他喂奶。这当间,我丈夫下地回来了。他说:“你给楚凡抱回一个弟弟,就起名叫银凡吧!”
楚凡有了弟弟,遇事就要靠后站了。喂奶时,要等银凡吃饱,才有他的。奶不够,就让他吃米糊糊。后来,干脆给他断了奶,把奶全部喂银凡。
银凡在我家一直呆到七岁,才被他爹接回去上学。那些年,咱家粮食不够吃,我和丈夫经常吃洋芋、红苕、青菜、竹笋,把大米饭留给孩子们吃。姚清林每年送来队里分的口粮,只有百来斤。他十分过意不去:“多一个人多一嘴张,吃碗稀饭要多加一瓢水,我给你们添麻烦啦!我给的粮食又少……”我见他眼泪巴巴的,赶紧接住嘴:“一人有难,大家相帮嘛。你就是一颗粮食不给,银凡照样在我这里吃饱饭!”
给她妈捡回一个胖闺女
1964年。有一天,我去赶场。走到一个山坡,看见路旁有一个一岁多点的女孩,黄皮寡瘦,声音都哑了,还在不住地哭。我过细一看,认出来了:这不是杨戌莲的女儿久兰吗?她人小得了大病,半年来不爱吃、不想睡,又哭又闹。她妈说她中了邪,就把她丢在山头冲冲邪。
我想:迷信思想害死人!我家老人不是因为烧香拜菩萨,烧着了茅草房子,弄得一家人没有立脚之地,才外出讨饭的吗?我准备把久兰给她妈抱去,好好数落她一场。转念一想:装满妖魔鬼怪的脑袋,就象榆木圪?一样,三两斧子是劈不开的。还是救人要紧!
我没心思赶场了,急忙把久兰抱回家。乡亲们见我抱回一个要死的娃娃,都很担忧:“连亲妈都不要的细伢,你救得活吗?”我说:“死马当做活马医嘛!只要她有一口气,我就要尽一分力。”
我的丈夫懂得一点偏方。他点起葵花秆子照亮,连夜到山里采来草药,熬了药汤。还用鸡肝、猪肝煮了烂饭。我每天给久兰喂3次药、5次饭,精心照料了一个多月,久兰不哭不闹,爱吃能睡了。我把久兰亲手交给杨戌莲。杨戌莲亲了又亲,又愧又悔,感恩不尽:“你们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人哪!你们是久兰的再生父母,你们帮我捡回一个胖闺女,我,我……”现在,久兰已经是一个圆圆脸蛋、聪明能干的大姑娘了。
我家有个“三胞胎”
1970年。陈戌英生第二个孩子,胎盘一天一夜下不来,要送医院抢救。她丈夫要到医院照顾她,两个细伢没人管。我说:“交给我吧!”陈戌英说:“竹林两岁了,好办。东林刚落地,怎么喂啊?”我说:“山再高,山前也有能走的路,你放心去吧!”
我把两个细伢带回家,跟丈夫商量:“我有六、七个月肚子。吃点好的,看看能不能把奶发出来?”我丈夫赶忙杀鸡子、煨猪脚,还到药房买回一付发奶的中药。真是天从人愿,硬是把奶发了出来。有时奶不够吃,我就煮上米汤放点糖。东林是个“见风长”,半个月就长了一大截。陈戌英欢欢喜喜出了院,抱回去两个胖小子。
这年,我家金凡落地才一个来月,杨凤云得了产后寒要住医院,丢下刚40天的发奎,一家人急得不行。我说:“不要着急,有金凡吃的,就饿不倒发奎。”
我的奶水多,两个细伢能吃饱。白天好喂,一到晚上,喂这个那个哭,喂那个这个哭,有时两个一起哭。我和丈夫轮流睡觉,换班吃饭,抱他们,摇他们。十多天后,杨凤云出了院,不知怎样感谢我才好。我说:“咱们打柴割草共个坡,吃饭抬水共条河。住在一堆,就是一家。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
东林、发奎经常到我家找金凡玩。人们都说,他们三个是一个娘生的“三胞胎”;还说:“邻居好,赛金宝,东林、发奎命大。”
让姚老师安心教书
1979年2月,民办小学老师姚学家的妻子得急病死了,丢下一个男伢、三个女伢。大的8岁,小的两岁。孩子们扒在妈妈的身上一边哭,一边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一声一声,就象刀子在绞我的心。
姚老师说:“我准备带上孩子回老家,书是不能教了!”我说:“把孩子交给我吧。你教大伙的孩子读书认字,我更应该帮你的忙。”他说:“孩子交给你我放心。只是孩子多了累死人,我不忍心。”我说:“咱们土家族有句俗话:‘家里无水多挑担,哪有功夫累死人?’力气越用越有嘛!”
四个孩子身上尽是虱子,我把他们一领进屋,就给他们洗澡,换上干净衣服。老三、老四头上长满了疮,流脓发臭。我丈夫给她们剃掉头发,糊上草药。没多久,他们身上的虱子没有了,头疮也治好了。开始,孩子们想起妈妈就哭。我就教他们唱歌,带他们上山去玩,跟他们一块采花花、捉虫虫、躲猫猫。慢慢,他们把我当作亲妈妈了,象麻糖一样粘着我,象陀螺一样围着我转。
晚上,我丈夫带着三个男伢睡一个床,我带三个女伢睡一个床。孩子们不是把被子蹬开,就是哼呀哼的要屙尿。我上半夜干脆不睡觉,点上灯洗衣服,补衣服,剁猪草,给他们盖被子,端尿盆。等到上床时,鸡也叫了。有时鸡叫了,我还完不了事,上不了床。
我毕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1980年底,风湿病加重了,又得了支气管哮喘,终于倒了床。姚老师已经当了中学老师,他说,孩子们都大了两岁,不能再拖累我了,坚持再三,把孩子接走了。
九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不断来看我,特别是那个银凡扒在我身上,边哭边说:“妈,您把我们养大了,自己却累病了。”
“小银凡,你知道吗?我们两个民族,一个心肝。苗族乡亲救了我的小命,我能在你们身上出点力,尽点责,再苦再累我也心甜啊!”(附图片)
向长盛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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