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7月1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论语说文

记党的“中央文字问题委员会”
郑林曦
全党全国欢庆中国共产党成立六十周年的时候,首先涌上心头的是:深切感念党对我国文字改革事业的一贯关心和领导。
六十年来,文字改革运动跟中国共产党的推动和领导结了不解缘。“五四”运动后,共产党所影响的一些刊物如《新青年》《新潮》等都提倡改革汉字,搞拼音文字。当时共产党的领导人大都赞成文字改革。陈独秀主张:“先废汉文,且存汉语,而改用罗马字母书之”。瞿秋白深入研究并批评了国语罗马字,后来在苏联与吴玉章、林伯渠等同志共创拉丁化新文字。三十年代,在党的领导下,展开了大众语、拉丁化运动,波澜壮阔。四十年代,毛泽东同志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提出文字必须改革,陕甘宁边区和不少根据地都曾推广、应用拉丁化新文字。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才十天,在北京就成立了文字改革协会。五十年代,政府设立了中国文字改革研究委员会,后来又去了“研究”二字,文字改革成了党所领导的一项行政工作,三十年来取得了不少成就。
党所以这样关心文字改革,因为这是提高我国人民和子孙后代文化水平的大事,非办不可。1953年10月1日在党内设立了“中央文字问题委员会”。在中南海开了第一次会。委员三四十人,都是党内热心文字改革或对语言文字有研究的人士。董老(必武)、徐老(特立)、吴老(玉章)、谢老(觉哉)都是委员,自不必说了。印象最深的是范老(文澜)也参加了成立会,而且被推选为副主任。当时的中年委员有成仿吾、胡绳、聂真、胡锡奎等同志(后二人参加过文字改革协会的筹备)。张照同志和我,当时都算比较年轻一点的了。委员会的主任是胡乔木同志。
成立这个委员会的目的是协调党内对于文字改革的不同意见,研讨文字改革工作上的重大原则和实行步骤问题,向党中央提供切实可行的意见。在11月21日举行了第二次会议,研究了整理和简化汉字问题,最后根据中国文字改革研究委员会一年多来研究所得的材料,向中央写了请示报告,提出了目前较有准备可以首先实行的四项初步改革办法。那四项办法是:1、推行简体字;2、统一异体字;3、确定常用字,并对非常用字加注音;4、极少数汉字改用拼音字母。首先就最常用而不易写的虚字改起。报告批评了注音字母,主张“集合人力以解决字母问题”,并建议于1954年召集全国语文专家会议,把讨论结果报请中央批准并提交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作原则的通过。
大家可以看到,四项改革办法后来一一实行了。《常用字表》《汉字简化方案》《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和《汉语拼音方案》先后公布实行。全国文字改革会议也在1955年召开。只有夹用拼音还没有普遍实行。由此可以知道,党的中央文字问题委员会虽然只开过两次会,写了一个报告,但在制定文字改革方针和实行步骤,满足人民改革汉字的迫切要求上,起到了重要的承先启后的作用。


第8版()
专栏:

沁园春
周一萍
六秩春秋,工农奋起,星火燎原。记井冈鼓角,长征篝火;延安窑洞,抗日烽烟。历尽艰辛,前赴后继,飞渡长江谱壮篇。迎旭日,看人间换了,万众欢颜。
千年劫难空前,幸雨霁云开复见天。喜三中嘉会,春风送暖;四化征途,万象争妍。十亿舜尧,同心戮力,振兴中华竞着鞭。抬望眼,有红旗引路,壮志弥坚。


第8版()
专栏:

贺圣朝
于伶
开天辟地千秋定。历多少危境。披荆斩棘六十春,念先贤雋永。年老年轻,传帮相竞。喜团结顺劲!十八盘后郁葱葱,更扬鞭绝顶!


第8版()
专栏:

党比爹娘亲
林焕平党比爹娘亲,全心为百姓。救民出苦海,恩情似海深。党比爹娘亲,教育我成人。时时入梦来,萦怀在我心。党比爹娘亲,团结我人民。伟哉新中国,东方一巨人。耳顺才贤淑,马列迸青春。四化康庄道,跃马向前奔。


第8版()
专栏:

曾景文和他的水彩画
齐卉之
今年3月初的一个傍晚,美国旧金山市政大厅门前挂起一面五星红旗。厅内,代理市长正在为中美通航中国首航代表团举行欢迎酒会。在宾主亲切友好的气氛中,有一位精神矍铄的画家拿着画板和炭笔,疾速地捕捉和描绘这些动人的情景。他就是国际知名画家曾景文先生。
曾景文是中国血统的美籍画家,对油画、水粉画以及中国传统的山水画,都很有研究。对水彩画尤有独特的造诣和风格。早在1935年,他在旧金山首次举行个人水彩画展而一举成名。1942年,他的作品在“纽约市中画廊”展出,又受到了好评。他的画不仅为美国一些著名博物馆或私人收藏家所收藏,也为《失去的地平线》等影片以及《时代》杂志等出版物所广泛采用。他这次来中国举行个人画展,为我国水彩画家提供了一次相互切磋的极好机会。
曾景文1911年出生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一个华裔小商人家中,五岁时即显露出绘画天才。他不仅对中国古典文学艺术本能地具有强烈的兴趣,而且由于有爱好京剧的父亲和热爱中国画的母亲的影响,自幼便接受了潜移默化的艺术熏陶,从而奠定了终身献身绘画艺术的基础。
曾景文青少年时代正处于美国“大萧条”时期,他为了糊口,当过报童、跑堂、仆役。不论生活多么艰辛,他始终不能忘怀艺术,绘画象磁铁般吸引着他的心。四十年代起,他定居纽约从事绘画教育事业,以后一直生活在东、西方的一些大城市中。他对各个时期出现在各个城市的一般“小人物”非常熟悉,因而最工城市景象画。不同城市的风光和人物,一经提炼、凝聚,再现到他的画中,就使人感到亲切、真实、可信,使人得到一种美的享受。
曾景文的创作态度十分严肃。他非常强调画家的创作激情,而创作激情又来源于生活给予画家心灵的启示。他的这种创作思想和创作方法,早在四十年代初就已形成并受到人们的赞赏。几十年来,他象一个勤于采花酿蜜的蜜蜂,从南亚到北非,从大洋洲的悉尼到南美洲的圣地亚哥,他一次又一次地带领他的学生们深入到各地去向现实生活吸取营养,挖掘宝藏。这次在中国展出的作品,就是他辛勤劳动结晶的一部分。
曾景文五十多年来,无论艺术思想和艺术实践,都达到了相当的高度而自成一家。但他认为自己仍在继续探索之中。他说:“一个人只要一天就可以学会使用画笔,但要一辈子才能谈得上精通绘画。”他今后打算专门创作人像,并表示他今后打算创作的人像不是简单的描摹、复制现实生活中的面孔的“肖像”,而是要在画面上“赋予社会意义”,“把画家自己表现出来”。我们期待这位永不满足的画家,在心灵与艺术的熔炉中进一步锻出更多精采之作。


第8版()
专栏:

林荫道〔水彩画〕  曾景文


第8版()
专栏:

涓泉归海
——读叶圣陶《北上日记》
吴泰昌
《人民文学》七月号刊载了叶圣陶的《北上日记》。1949年初,作者离开上海,绕道香港,辗转抵达山东解放区,这部日记就是这段不同寻常的旅途生活的实录。除了珍贵的史料价值,字里行间洋溢着真挚朴实的感情。这不是个人的感情,而是反映了党对爱国知识分子的信任与关怀,爱国知识分子对党的拥护与爱戴。二者象磁石般相互吸引,交流在一起。当年许多进步人士不畏艰险,涓泉归海似的奔赴解放区,凭借的就是这种精神力量。
在艰苦的革命年代里,我们党做朋友的工作,做知识分子的工作,细致周到,深得人心。这是党领导的革命事业取得伟大胜利的根本保证之一。《北上日记》中众多点滴的记载,足以暖人心房。叶老和傅彬然毅然离开上海,是由李正文同志转致“远方”(日记中用“远方”、“北方”亲切地称呼党)的盛意后决定的。抵港后,香港工委及文委的负责人夏衍、邵荃麟、杜国庠等即去问候,日记上记着:“夏衍来,……谓昨日又接北方来电,询余到否”。又记着:“与彬然冒雨出门,至荃麟所,观北方来之各种出版物。”叶老从香港启程,同行者27人,有陈叔通、马寅初、柳亚子等,全部化装潜行,党组织精心安排,对可能遇到的盘问均预先作了关照。叶老说:“设想之周,防备之密,至可佩服。”踏上解放区,叶老处处感觉新鲜,他说:“无官僚风,初入解放区,即觉印象甚佳。”实际生活的教育,加深了知识分子对党的了解和感情。
党不仅在生活上对他们体贴入微,更重要的是在政治上信任他们,关怀他们。他们进入解放区,是为了参加政治协商会议,与共产党共商国家大事。为了这一个伟大的目标,他们进行了一次“大可纪念”的航行。他们在船上饮酒作诗,高唱《义勇军进行曲》,来寄托兴奋的心情。他们以主人翁的责任感,为新中国的文化事业献计献策,在船上,召开了两次题为“文化及一般社会如何推进新民主主义之实现”的座谈会,面对即将开始的崭新的斗争和生活,在欣喜激动的同时,他们也虚怀若谷地检讨自己的不足,以期适应新的时代的需要。在迫近北平的途中,叶老在日记中写道:“酒罢共谈日来之感想,皆希望中共作得更美好,为新中国立不拔之基。”应该说,这是所有爱国之士欢呼新中国诞生时的诚挚的心愿。
在庆祝党成立六十周年之际,感谢这位年近九十令人尊敬的老人,不惮夏日的燥热,为我们整理这一段富有教育意义的感人的日记。


第8版()
专栏:

为谁服务?
亦民
公社党委孙书记正坐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地分配供销社进的自行车和缝纫机。
忽然,公社机关管生活的老李气急败坏地进来说:“供销社进的啤酒和好烟都拨到门市部卖完了,一点也没给咱留下。”孙书记听后,立即抓起电话,质问供销社的支部书记:“你们怎么搞的,供销社还为不为公社服务?眼里还有没有党的领导?”


第8版()
专栏:

“笔头好”
直心
张书记满脸堆笑地对秘书说:“牛秘书,下午学习会我发言,你快写个讲话稿吧。”“什么内容的?”秘书问。书记指着桌上几张报纸说:“就是报上讲的,你拿去综合综合。”“请领导指一指意思吧。”张书记一手按着秘书的肩膀说:“甭谦虚,谁还不知道你的笔头好哇!”


第8版()
专栏:闻者足戒

女经理的风度
方人也
某省机电公司女经理,风尘仆仆来到边疆联系业务。一进自治区机电公司,便对“随员”说:“回去时不买飞机票,买软卧就行了。”一下子把自己的身份、级别向对方亮了底。
在去库房的路上,女经理用肘捅捅陪她参观的老经理说:“老张,吃午饭别麻烦,四菜一汤、包点饺子即可。”她说得如此轻巧,似乎很注意节约了,殊不知边疆不比内地,机电公司又离城十多公里,一无食堂、二无条件,职工上班都是自己带饭。但主人却只好遵命,使尽浑身解数,自掏腰包,款待了这位来自远方的经理。


第8版()
专栏:文化生活

《无名文学》
雪克 吴锐
在渤海之滨的古城沧州,诞生了一个很有特色的刊物——《无名文学》。
《无名文学》的宗旨是十分新鲜而大胆的。它宣称:“主要发表‘无名小辈’的短篇小说、散文、诗歌、杂文等作品,为他们登上文坛铺路作梯。”并且许诺:为了帮助作者,除每期都有作家的辅导性文章外,退稿尽量附上编者意见。宗旨一见报,立即引起广泛的反响。
一个只有五六个人的小小编辑部,做的工作却不少,包括给读者退稿和写复信。半年来,通过对大量来稿的分析,他们首先着力解决如何暴露阴暗面的问题。来稿反映了不少作者在某些阴暗因素面前丧失了信心,以为暴露得越淋漓尽致越好。编辑部就帮助他们正确理解黑暗与光明是相比较而存在、相斗争而促进发展的辩证关系。其次是纠正多年来存在的创作从概念出发、脱离生活的倾向。刊物上发表一些示范的作品,同时对有一定长处、但编造痕迹较重的作品,又在“编辑附言”里加以指点。
《无名文学》的创办也得到了老、中年作家、编辑和文艺界的领导同志的赞助和关心。很多人为刊物出主意想办法,写辅导文章。
值得一提的是编辑部的几位同志,他们大都是搞创作的;为了办好刊物,牺牲了个人创作,几乎天天开夜车,节假日也很少休息。他们在群众办刊物上进行了新的努力,已经建立起了一支可观的社会编辑队伍。这是办好刊物的重要力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