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11月30日人民日报 第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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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国女排之歌
胡乔木登上了世界,征尘未洗就进入这险峻的坦平的阵地战斗开始:传好,扣死记分牌变换着得分的对比暂停,教练指示着机宜服务员忙着擦场上的汗迹一座座城市穿梭不息一支支劲旅见着高低一场紧一场,一局紧一局……祖国胜利了!桂冠加给你拥抱啊,欢呼啊,掌声如醉听奏起国歌,看升起国旗这一天盼来了,捧着奖杯怎禁得激动的泪泉横溢别叫我们孙晋芳,郎平……别问几岁,是苏州是北京……女排队员是我们的姓名青春就是我们的年龄谁都是中国母亲的孩婴祖国和党是我们的家庭家把我们从四方招定结成了学校,工厂,军营在我们心中燃起了光明教我们攀登光辉的峰顶是辛苦,但多少姐妹弟兄流更多的汗,献出来生命……人民光荣!我们是小兵胜利才开始,起点还是零我们的春潮是怎样涨落春苗是怎样开花结果滚翻,弹跳,举重,爬坡人倒了,球救了,腰伤了,别管我前面是对手,后面是祖国人生啊,能有几回拚搏可拚搏的队伍是流不尽的长河奖杯,值几枚金币?没想过谁敢说小偷和娼妇的抢夺是拚搏!这些浊流的泡沫……拚搏者会输,斗志不消磨会老,生命仍然是烈火火把给新来的妹妹紧握让升起的太阳,再不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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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群言录

牢记“人民”二字
张昌华
当一位本该照顾的同志的爱人工作调动成功,当事人略表谢意,将礼品悄悄送上门的时候,他严肃地教育对方:“你的调动,是组织上对你的关怀,不是我的恩惠。我是人民的干部,不能私收礼物。”
当外甥找上门要工作,姐姐含泪上门说情,请求给外甥照顾的时候,他耐心地解释:“我是党的干部。”
当另一个生活在农村的外甥女,三番五次地赖在这棵“大树”下,横下一条心,不给安排工作,以“死都要死在这里”相胁;儿子、老伴又合伙进攻的时候,他仍寸土不让,用了三天的时间,把外甥女说服走了,那理由仍然是“我是人民的干部!”
他,就是湖南省娄底市握有主管物资、安排招工、调配劳力大权的副市长吴子俊同志。
以陈腐之见:送上门的礼,老吴本人不在家,送者又没留条,本可无需“追究”;安排一、二个至亲的工作,更是勿需求人的“分内事”,一个电话,一张便条,唾手可得矣。可是,吴子俊同志没有这样做。
“我是人民的干部”,这句话说来容易,正确领会,认真做到,就不那么容易了。有些人在这句话中,往往忽略了“人民”,而只记得“我是干部”。干部是有权的,有权是可用的,于是便忘乎所以了。只有牢记“人民”二字,处处把人民摆在前边;“干部”只是属于人民的,才算摆正了位置,也才能使自己的思想行动放射出共产主义的光芒来。“我是人民的干部”,权力是人民给的,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办点好事,不足挂齿。“我是人民的干部”,人民是神圣的。不是“自家”的干部,不是本家亲戚的干部;不该也不能为自己谋私利……
在“四人帮”留下的痼疾严重地腐蚀了我们的肌体,迄今尚未得到根治的今天,在亿万人民为“四化”而奋战的长征途中,我们多么需要千千万万个吴子俊同志式的“人民干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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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出操
马敏明
清晨,嘹亮的起床号一响,我便从舒适的弹簧床上一骨碌跃起。过惯了军旅生涯,对号音总有一种特殊的敏感。
“第一次跟陆副部长下部队检查工作,特别是来到这所五十年代创建的老军事院校检查工作,可不能……”我意识朦胧地提醒着自己,连忙戴帽、披衣、下床、趿鞋……,迅速地整理好军装,走出房去。
来到陆副部长的房间,门虚掩着,我轻轻叩了两下,推门一看,挂衣钩上的军衣、帽子不见了——他已走了。
我独自走出了招待所。穿过一段嵌镶在柏树墙里的青砖路,步上了环绕营区的柏油路。扑面而来的清凉的空气,略带有一丝甜味,那还未完全退去的湿漉漉的淡淡晨雾,给路边密密麻麻的“羊胡子草”的嫩叶垂起盈盈欲滴的露珠。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润滋滋的空气,饱尝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甜蜜。
突然,一声激越的号响,哒哒嘀哒——
“出操了”。好机会,部队“有样没样,请看操场”,我紧了紧往操场去的步子。
号音刚落,周围便是一种奇妙的声音传来——嚓、嚓、嚓……象列车轮毂开始滚动的前奏,又象是千军万马出征时踩着一个步点所发出的回声,我细细倾听,中间夹杂着唰唰唰有节奏的摆臂声,夸夸夸紧促的跑步声;那震着树叶纷纷抖落的一——二——三——四的口号声和这“嚓嚓嚓”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地交叉着,混杂着,一阵紧接一阵。待我走到,出操的队伍已经布满了椭圆形操场。齐步走的,跑步、正步的,东来的、西往的,军容严整,形成了一道道绿色的人流。
左侧不远处持枪训练的警卫分队,一起步气势就不同凡响,一个个威风凛凛,精神抖擞,步伐是那么紧凑,闪亮的刺刀尖冒着寒光,更增添了他们几分威严。
随着一声又细又脆象银铃响的嗓门,我转眼过去,是一列着女式军服的女兵。是电话站的。一个个英姿飒爽,使人想起战争年代的“娘子军”。她们给操场增添了丰采。
再往前看去,情形有些不同,穿插着高矮胖瘦——呵!是一列教员组成的“老兵队伍”。斑白的两鬓相映在绿色的帽沿下。别看他们腿脚不如年轻人灵便,可出腿仍是那样有力,步子是那样稳健,英姿不减,壮心不已。“他们在操场上,不,是在新的征途上焕发着青春”。我心里默默想着……
蓦地,在那一道道绿色人流中,我发现了陆副部长。只见他左腿离地踢着,大腿和小腿绷直一线,右手成直角状端平在胸前,那富有军事素养的动作使他整个身子象座拔地而起的石雕。看清了,他在做示范,他的身后整齐地站着一队朝气蓬勃的小青年——刚穿上军装还不到半年的“军校学员”。
我心里钦佩着这位不下马的老将,我早就听说陆副部长是“老队列”了,机关至今仍流传着他二十年前在天安门广场代表军区率一个方队接受检阅的光荣历史。据说那时为了练正步踢腿,5斤重的沙袋绑在小腿上,一天要甩上千次,慢正步踢出去10分钟一动不动……不知什么时候,陆副部长离开了队列,在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动心的啪啪啪的正步,地上留下了一行行清晰的脚印。……
这是一支什么队伍啊!那严整的队列,分明是一道钢铁长城的身影;绿色的人流,分明是来日疆场上的滚滚铁流;这样的队伍,这样的军容,敌人见了难道还不闻风丧胆吗!
东方,圆盘似红红的火球已经升起来了。带着初夏灼人的光焰,涔涔的汗水在从军衣上、帽沿下渗出来,一点点、一摊摊,然而,响动在他们脚底的嚓嚓嚓——仍是那么整齐一致,坚实有力,直把大地震得腾腾作响……
多么悦耳激人啊,嚓嚓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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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卖茧归
冯恩昌炊烟袅袅绕门扉,卖茧老汉身披彩云归。老伴出迎两手沾白面,媳妇凝望窗口探红梅。哥儿姐儿聚拢来,唿啦啦,接开筐篓亮宝贝。红褂蓝裤翠围巾,花花绿绿连衣裙。篓里又蹦出一头小猪崽,老汉自己抱怀内:“我爱这胖乎乎的黑财神,喜兆丰年日月美!”弯月挂上槐树巅,农家院落荡清辉。瓜棚底下安石桌,全家围坐喝几杯。夜风隔墙送酒香,方知蚕乡家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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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自然集
麦天枢
花为了秋天的果实,春天里,你只有嫣然一笑间的生命。
果如果不愿捐躯,你的价值就会同落叶一样。
根你不计较看花人的薄情,因为种花的并没有把你忘记。
籽在死去的时候,你开颜笑了。
露太阳说,你是长夜的泪。
蝶暮春送走了你的踪迹,据说,你去为亡魂的花儿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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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帆……
张胜友
我从小喜爱帆。在孩提时代,经常看到故乡的小木船,扬起一张张风帆,行驶在绿水涣涣的溪流,白色的帆,灰色的帆,一片片飘过田园、山庄,飘过竹林、果场,宛如一朵朵悠悠飞逝的云絮,飘向蔚蓝而高远的天际。
以后,告别了故乡,去到大都市求学,便很少再看见木船和帆了。
而我真正认识帆,却是赤日炎炎的盛夏,我到厦门鼓浪屿度假的时候。清晨,我起了个大早,独个儿来到海滩上散步,一条灰色帆篷的渔船摇到了跟前,只见老渔夫把船搁在浅滩上,扛来两张大网,我赶忙跑前去给老渔夫帮忙。我好奇地问道:
“老伯,您老是出海捕鱼吗?”“这还用问嘛!”
“到很远的地方去吗?”“很远很远!”
“您老能带我一块去吗?”
一路上,海面吹送着东南风,老渔夫挂起满帆,船朝向远方的渔场鼓浪而行。船渐渐驶入深海区,海水碧蓝碧蓝,蓝得象透明的宝石。蓦然,风向转了,船被刮得东倒西歪,在原地打起了秋千。我正又急又怕,只见老渔夫镇定地把牢舵,魔术师似的变换起帆的角度,很快船又平稳地朝着既定的航线前进了。我好生惊讶,问:“老伯,不论刮什么风,帆船都能航行么?”老渔夫自豪地笑了,朗声说道:“嘿嘿,这就得瞧渔人的眼力和信心罗,不管风向怎样变,只要调好帆,把稳舵,照样行我们的船!”
“调好帆,把稳舵,照样行我们的船!”我的心一动,望着风帆下满头鹤发的老渔夫,我不禁想起海明威的旷世名作《老人与海》,想起了那个动人心魄的故事和那位百折不移、孜孜以求的桑提亚哥老人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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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小学生作文》
现在,全国大约有一亿多小学生。小学的作文是很重要的课程。不少小学教师为孩子们的写作水平上不去着急;不少小学生为完成作文课的作业头疼;不少小学生家长也为之犯愁。新蕾出版社面对着这样的状况,从孩子们的需要出发,编辑出版了《小学生作文》丛书。
从内容上看,它以五分之三的篇幅刊登全国各地推荐上来的小学生作文,每篇作文附以简要的评语,分析作文的优缺点。另一部分内容,是针对小学生理解能力不强的特点,刊登著名作家、教师的辅导文章。从文字上看,它浅显通俗,小学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可以阅读。从形式上看,它注意到图文并茂、活泼有趣;篇幅较短,每篇文章一般不超过一千五百字。 凤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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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草原小英雄〔中国画〕  刘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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