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1月8日人民日报 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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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三穗鸭子多
1980年冬季征兵工作开始以后,我们被分在贵州省三穗县接兵。
三穗鸭子是贵州的特产,成长期短,鸭肥,肉嫩,价钱便宜,活鸭最贵时八角钱一斤,便宜时五、六角钱一斤。
当地群众对我们说,十年浩劫,三穗鸭子也遭了殃,每家养鸭限制不准超过10只。粉碎“四人帮”以后,鸭子才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1980年农村经济政策放宽以后,社员家鸭子养得更多了,有的几十只,多的数百只。每逢集日,县城的人群熙熙攘攘,整个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各样农副产品丰富多彩,尤其是鸭子,每场都有数千只上市。鸭肉已成为这个县的家常菜。农副产品提价以后,按理说鸭子也要贵起来,但是反而便宜了。这正是农村经济政策放宽以后,农民喂养的多了,产品丰富了,市场规律发生作用的结果。鸭子多了,也为轻纺工业提供了更多的鸭绒,促进了鸭绒产品的生产。从县鸭绒厂有关人员那里得知,这个厂除了生产鸭绒芯、背心两种产品外,还根据市场需要,生产男女中式鸭绒便服、男女风雪短大衣、日本式鸭绒燕尾服、鸭绒铺垫、鸭绒被子等产品。这些鸭绒制品式样新颖,美观大方,价钱又便宜,深受城乡人民喜爱,畅销省内外。1980年1至9月份,产值、利润分别比1979年同期增长 6.3%和3.47%。
实践证明,农村经济政策的放宽,既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增加了他们的收入,又促进了城乡交流,丰富了市场,改善了城乡人民的生活,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啊!
解放军某部 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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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泰和公社农民出外旅游
“我们这里的农民开始对旅游感兴趣了。”这是江西省南丰县泰和公社党委书记陈小青告诉记者的一件新鲜事。
泰和公社已有里源等七个生产队先后组织男女社员分批到南昌、庐山、杭州、上海等地旅游。这些生产队都有这样几个特点:第一,生产搞得好,经济较活跃。如里源生产队这两年平均每年每户都向国家贡献万斤粮,集体总收入八万多元。第二,社员收入多,生活水平较高,一般社员每年人均从集体分配中得到的纯收入都在250元左右,每个劳动日值在三元以上。第三,生产队的干部关心社员生活,善于做政治思想工作。里源生产队队长唐金孙说:“让农民到大城市看一看国家建设,看一看祖国大好河山,开阔眼界,这比我们空讲社会主义好的大道理要强一百倍!”
在泰和公社,农民去旅游是里源生产队带头的。开始生产队只是用新买的拖拉机送社员到南昌去看看。前年冬天,这个队包一辆客车将全队38个男社员送到鹰潭上火车,到上海旅游了5天。火车票、伙食、住宿费由社员自理。去年国庆节后,生产队又组织31名女社员到杭州旅游了两天,到上海玩了三天。里源生产队这样做了以后,其它一些富得较快的生产队也跟着组织社员外出旅游了。
本报通讯员 吴昀
本报记者 华桂勤 高长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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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喜闻农民去旅游
最近,报纸上报道了有些地方的农民出外旅游的消息,这在我国确是一件新鲜事。解放后,农民虽然成了土地的主人,但由于“左”的干扰,广大农村依然贫穷落后,旅游似乎与庄稼汉们没有缘分。十年浩劫之后,农村遭到破坏,许多农民温饱尚且不保,哪谈得上游玩?
党的三中全会犹如春风化雨,吹绿了祖国大地,农村变活了,农民吃饱、穿好、住好之后,也想到附近风景名胜或城市去游览一番。农民去旅游,不单是游山玩水;祖国的大好河山使他们开阔眼界,进一步激发起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热情。随着农村物质文化生活的提高,今后,农民旅游之类的事情,必将不断出现。 王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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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社员又吃上了香糯米
去年分配口粮时,我县青龙公社勤业大队的社员,又分到了香糯稻。
用香糯稻碾成的米,滚圆晶亮,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做饭时,更是香飘四方,人称“一家蒸饭十家香”。群众常用来欢度节日和招待客人。
前几年,由于盲目扩大双季稻,香糯稻也绝了种。去年县种子公司繁育了香糯稻种子,大队换来了种子,有六个生产队试种了十多亩香糯稻,获得了好收成。全大队一百五十多户社员又吃上了香喷喷的香糯米粥和饭。第六生产队不仅每个社员分到23斤香糯稻,三户办喜事的社员每户还多分100斤,使他们喜上添喜。
江苏武进县 周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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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老社员王同顺领取自己的劳动报酬后,满脸喜盈盈地向信用社储蓄。这位老人一九七七年分文未进,去年分得了三千多元。他所在的山东省商河县张坊公社西小王大队,一九七七年社员人均收入只有五十八元,去年达到五百二十八元。
本报记者 李锦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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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记者来信

“过去洪湖一湖鱼,现在洪湖一湖草,将来洪湖怎么办?”
洪湖何时得到治理?
这是我们在洪湖时听到的一个故事:
去年,洪湖边上一所小学的语文教师,出了一个题目让学生造句。题目是“过去……现在……将来”,有个满脸稚气的学生沉思一会,立即在纸上写道:“过去洪湖一湖鱼,现在洪湖一湖草,将来洪湖怎么办?”
——将来洪湖怎么办?这是洪湖人民当前迫切要求解答的一个问题。
洪湖,这个美丽富饶的“鱼米之乡”,曾经是贺龙同志等革命前辈战斗过的地方。“清早船儿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四处野鸭和菱藕,秋后满畈稻谷香”。这就是昔日洪湖的真实写照。据水产部门谈,五十年代,洪湖鲜鱼常年产量一千五百万斤左右,还有大量的香莲、芡实、菱角和野鸭。现在呢,洪湖变了!以1979年为例,鲜鱼产量只有四百六十多万斤,比解放初期减少一半,比历史最高年产量减少77%。而且鱼的品种越来越少,鱼的个体越来越小。名贵的针鱼、银鱼早已绝迹。菱角、芡实以及芦苇也都濒于绝迹的境地。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水面减少了。据县志记载,解放前,洪湖有120万亩,现在只有那时的一半大。湖面缩小,破坏了鱼类生存的良好环境,野鸭以及水生可食植物也都遭到破坏。
——江湖通道被隔断了。沿江滨湖建闸防洪排涝保证农业丰收是对的,问题是兴建这些工程没有考虑养鱼,鱼儿不能从长江到湖里摄食、育肥、生长。许多渔民说,这无异于砸了他们的饭碗。江湖通道隔断前,洪湖鲜鱼年产量一般保持在一千七百万斤左右,隔断以后,产量则下降到一千万斤左右。这说明洪湖通流是鱼类繁殖和生存不可缺少的条件。
——湖内环境变了。过去洪湖水面宽阔,水深浪大。现在,一是湖水浅了,原来水深四、五米,而今不到二米。俗话说“水大鱼多,水宽鱼跃,水深鱼肥”。水浅水小,不利于鱼类生长。二是草多了。湖内水草丛生,风起水动,已不再是“浪打浪”,而是“草挤草”。洪湖正向沼泽化方向恶化。
象洪湖这样资源丰富的湖泊在全国并不多。长期以来,洪湖一直处于无人管的状态,凡是来到洪湖的人,目睹这里资源遭到破坏的情景,无不感叹地说:“多好的洪湖,荒了真可惜啊!”
许多同志认为,要改变洪湖目前的状况,利用洪湖水面发展渔业,关键在于要有个正确的生产方针。长期以来,对于洪湖争论不休的问题,是以蓄洪为主,还是以养殖为主?一些同志认为“水产,水产,有水才有产”。洪湖既成为天然水库,又是养殖场,就要改变当前冬季大量泄水的作法,保持常年湖水在一米以上。这样,滨湖社队一部分低湖田可以退出还湖。同时,还要加强繁殖保护,进行人工投放鱼种,适时开闸灌江纳苗,在沿湖沟口安装拦鱼设备,防止逃鱼,以增加洪湖鱼源。
根据洪湖是“一湖跨两县,两县共一湖”的地理特点,必须认真解决好洪湖的经营体制问题。目前的管理体制是按行政区划,分县管理,各自为政,谁也管不了谁,结果是百家争鱼,酷渔滥捕。禁渔期,你禁,我不禁;禁渔区,我不进去,他进去;禁止有害的捕捞工具,你禁这种,他发明那种。省、地先后调查数次,省里还召集有关单位以及荆州地区和洪湖、监利两县有关负责同志研究成立洪湖渔业区,因涉及问题较多,没有得到解决。两县广大渔民迫切要求迅速制止破坏洪湖水域资源。他们说:“我们能够打垮反动派,统一全中国,为什么治不好一个洪湖呢?”
本报记者 胡烈斌 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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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农村信箱

专业承包制与包产到户、包干到户有什么区别?
不少读者来信询问,现在各地推行的多种生产责任制中,专业承包联产计酬到户与一般的包产到户有什么不同?包产到户与包干到户又有什么不同?许多读者希望在报上解释一下。由于各地实际情况千差万别,在这个问题上的具体做法很不一样,并且往往是相互交错,因此作出一个划一的解释是困难的。《中国农民报》对这个问题作过答复,现摘发如下,供读者参考。 编者
“专业承包联产计酬责任制”(以下简称“专包制”),虽然也实行包产,其中有些项目还到户,但是它与一般的“包产到户”、“包干到户”是有区别的。从各地实行的情况看,主要有以下几个区别:
第一,“专包制”各业的“包产”,是根据方便生产、有利经营的原则,分别到组、到劳力、到户,其中包到户的生产项目,多数是零星作物和宜于户营的副业。这样,一个生产队里同时存在着多种劳动组织形式。“包产到户”和“包干到户”则是都到户,一个生产队里只有以户为单位进行生产这样一种方式。
第二,“专包制”是按专业承包的,一个生产队的劳力,根据其专长,分别承包农、林、牧、副、渔、工、商各业。“包产到户”和“包干到户”是把所有生产项目都包到户。
第三,“专包制”是按劳动能力承包的,不同专长的社员承包不同的生产项目,即使承包同一项目的社员,也因劳动能力不同而承包不同的数量,劳力强的多包,劳力弱的少包。“包产到户”和“包干到户”,则是按人(或人劳比例)承包。按人(或人劳比例)承包,往往形成劳弱户地种不了,劳强户地又不够种的矛盾。
第四,“专包制”的有些农活是由生产队统一进行的,承包单位(作业组、劳动力、户)一般不负责生产过程的全部作业。多数是耕地、播种统一进行,有水利设施的还统一浇水。有些作物还统一收打。总之是从生产需要的实际出发,宜统则统,宜分则分。“包产到户”和“包干到户”则是全部农活由户承担。有些实行“专包制”的生产队,还设有牲畜养用专业组,平时负责饲养牲口和积肥,需要耕种时就负责耕地、播种。这些都订有严格的责任和奖惩制度。这样做,牲口农具和农业机械不分散,可以充分发挥作用,同时能够避免生产资料所有权在实际上的转移,更好地保持生产队的经济主体地位。
第五,“专包制”因为坚持了生产队统一经营,所以产品(除超产奖励部分外)必然是生产队统一分配。“包干到户”只上交国家征购和生产队的提留,其余全部产品归户所有,生产队不搞统一分配。“包产到户”是把包产以内的产品交生产队统一分配的,这是它与“包干到户”的区别之处。
从以上的区别可以看出,“专包制”是在生产队统一经营条件下的分工协作,这种责任制形式,既能满足社员联产计酬的要求,又能稳定生产队的经济主体地位,把调动社员个人的生产积极性和发挥统一经营、分工协作的优越性,具体地统一起来。实行“专包制”,还有利于发展多种经营,有利于推广科学种田和促进商品生产,有利于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地尽其力,有利于社员照顾家庭副业,对四属户和劳弱户的生产和生活也便于做适当的安排。这种形式,既适用于现在的困难地区,也能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生产项目的增加,向更有社会化特点的更高级的专业分工责任制发展,是一种有发展前途的责任制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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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赶集去 四川 李树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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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简讯

钝绥螨能治柑桔红蜘蛛
广东省的科研人员经过七年研究,找到了柑桔红蜘蛛的天敌——钝绥螨。从此,对柑桔红蜘蛛有了又好又省的防治办法。钝绥螨是一种节肢动物,小如绣花针尖,具有捕食柑桔红蜘蛛的天性。一九七四年起,科研人员通过调查研究,确认两种钝绥螨是广东柑桔红蜘蛛的主要天敌,摸清了它们的生活习性,掌握了人工饲养和散放的整套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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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简讯

利用灰喜鹊防治松毛虫
山东省日照县的科学实验证明,一只灰喜鹊,可以保护一亩松林免受松毛虫的危害。地处嶝山脚下的涛维公社华山大队,通过对灰喜鹊的饲养驯化,使在林区栖息的灰喜鹊由一九七三年的二百四十只繁殖到一千多只,保护的松林由五百亩左右扩大到一千二百多亩。去年松毛虫几乎绝迹,灰喜鹊的主要食料已转为刺槐避债蛾等其他害虫。(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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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生产合同换来万担鲜鱼
渔业生产连年下降的安徽省嘉山县女山湖公社,去年普遍实行“包产到船”的合同生产责任制以后,渔业大增产,去年11月就完成了国家下达的全年交售任务;全年产量可达355万斤,比七十年代渔业产量最高的1977年增产一倍多。渔民高兴地说:“一张‘包产到船’的合同‘换’来万担鲜鱼!”
女山湖公社是一个以渔业为主的公社。过去把社员的手脚捆得死死的,加之多劳不能多得,严重挫伤了渔民的生产积极性。从1971年至1977年,国家共发放救济款八万元,生产贷款26万元,都被分光吃光。1980年,公社党委从渔业生产分散、远水、多样化作业等实际出发,普遍推行“包产到船”的合同责任制。渔民高兴地说:“这下真能多劳多得了。”过去一年四季行船一齐开,进港一齐停,干活大呼隆;现在平时以单船作业为主,灵活机动,鱼汛旺发时,自由结合,昼夜捕捞,大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渔民樊廷来,是个捕蟹能手,过去船队“大兵团作战”,他的专长不能发挥。去年9月,他带着两个儿子,查“蟹情”,找蟹群,苦干40天,就捕捞螃蟹几千斤,收入四千多元。渔业大增产以后,社员踊跃向国家交售鱼货,并向市场提供了大量鲜鱼活虾肥蟹。
本报记者 田文喜 沈祖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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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农村漫谈

赞骡马店
岳秀
骡马店,是过去农村中的一种小客栈,过往旅客和车马都可以投宿。现在,农村中有些地方把骡马店恢复起来了,这件事办得好,受到群众的称赞。
我国多年来建造了不少公路,但农村面积辽阔,不少社队至今仍不通汽车。不久前,我到四川山区跑了一些地方,深感山区行路难,从有些县城走到公社,得靠两条腿爬两三天以至三四天的山路。交通闭塞,商品经济不发达,那里的人民也就富不起来。要求国家大量增加建路投资,在当前实行国民经济调整的时候,是不大可能的。因此,恢复骡马店,既方便群众,又有利于发展畜力运输,对现代化交通运输工具的不足,不失为一种补充,实在大有必要。畜力运输和飞机、火车、汽车同时并存,在我国恐怕还得有相当长的时期。
在我国古代交通运输业中,有驿站,这是官办的;也有骡马店,这是民办的。现在开骡马店,搞民间服务业和运输业,主要应提倡集体办,但有少量个体经营的,我看也不妨。只要按照政策规定,加强管理,出不了大乱子。国家、集体、个人一起搞服务业和运输业,是促进生产发展、疏通城乡物资交流渠道的好办法。过去国营服务业和运输业独家经营,有的大搞不正之风,你有求于他,非得给他烧香叩头加进贡不可。如今有了集体和私人办的骡马店,发展了民间运输,方便了群众,活跃了农村经济,也可促进国营服务业和运输业改善经营管理,可谓于国于民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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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农村人物志

撬不开缝的“铁匣子”
河北省尚义县后号大队会计张振才管家理财二十多年,象一只“密封的铁匣子”,把全大队的钱财掌管得分文不露,赢得了社员群众的信赖和称赞。
去年10月的一天,有两个社员来找他报帐。原来前两天,大队从煤矿拉回一车炭,一个大队干部和两个社员当日抽空卸进了库房,晚上吃了一餐,花了3.08元。事后写了个装卸费报销单,让大队报销。张振才仔细端详着这张报销单,心里琢磨,大队自己拉炭,自己装卸,为啥要报销,何况白头单据下帐,是财经制度所不允许的。张振才向这两个社员作了解释后,将条子退了回去。可是,那位大队干部觉得老张丢了他的情面,心里不高兴,便亲自拿着条子来找张振才。老张毫不客气地说:“不行,违反财经制度的事坚决不能办。”这件事一传开,社员拍手叫好,但也有说“张振才真不通情理”的。老张斩钉截铁地说:“怎么能拿社员群众的汗水去通人情?”
还有一次,张振才同信用社会计到大虎生产队检查财务工作。翻开生产队会计的帐本,有三张单据引起了老张的疑问:队里买颜料和烟酒干啥用?自来水笔根本不许开支,为什么明知故犯?为了弄个水落石出,经社员评议和查证落实,原来是这个队会计自己买了东西下了帐。张振才对这位会计作了严肃批评,还让他当即退赔。
张振才这个“铁匣子”,不光外人撬不开,连自己和亲友也一样。去年春天,大队分配给他20根椽子,让他修缮一下破陋的房屋。可他就缺20元钱买不成。这时,有人对他说:“你是大队会计,笔杆一动,钱不就来了?”老张宁愿出门走亲串友向私人借,也不去动用集体的一分钱。前年6月,张振才的一个妻弟订婚,来找他想法子从大队借一笔钱,老张听了摇头说:“那怎么行!”爱人一听急了,说不管怎么样,也得给想法子。张振才反复耐心解释,爱人和妻弟觉得老张说得在理,也就不再强求了。
张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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