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9月23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一封无法投递的信
杜宣
我无法抑制我的愤慨,也无法抑制我对你们的怀念;愤慨愈炽的时候,怀念你们也愈深。
在人类历史上,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国家将自己的人民,搜刮得一干二净后,将他们驱逐出去,让他们流落天涯;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国家可以任意将外裔居民逮捕拷打,将他们全部财产抢劫一空后,将他们驱逐出去!我更没有见过,一个国家为了把自己的难民赶出国境,竟动用了机枪、火箭筒、迫击炮!
但这些都是黎笋集团在越南造成的血腥事实。
每当我看到国外通讯社报道越南难民在公海上飘流那种凄惨的情况的时候,每当我看到越南难民逃亡到泰国或香港那种惨绝人寰的照片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你们。我的心情是很矛盾的:我希望在报道中或照片上找到你们,我将为你们逃出炼狱般境遇而庆幸;但我又不希望在报道或照片上看到你们,因为我担心你们今后在茫茫大海中又将飘向何方?
我不知道你们在哪儿。但我是多么地想知道你们的情况啊!你们是生还是死,是在苦狱中,还是在逃亡?你们是勇敢的战士,为了你们祖国的独立、自由、解放,你们从不畏惧地战斗在前方,你们豪迈地宣誓,定要使你们可爱的祖国从一百多年的耻辱中站立起来,使她一天天地繁荣富强!当你们从西北方将最后一个老殖民主义者驱逐出去的时候,新殖民主义者又闯进了你们的南方,你们,毫不犹豫地重新拾起旧日的刀枪,勇敢地走上新的战场。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两次来到你们的国家,在硝烟弥漫中,和你们在一起,由后方走到前方。
我们就是这样相识了,我们结成了深厚的患难与共、生死同心的友谊。
我永远不能忘记,当一个暴风雨的深夜(那是只有热带地区才有的特大暴风雨),我们无法前进了,只得找个暂避风雨、寄宿一宵的地方。我们在道旁看到一家傣族人的小竹楼,就摸着小竹梯走上去敲门。当主人知道我们是来自中国的时候,他叫醒了全家已经酣睡的老小,把他们睡的地方让给我们,又将火塘的火拨旺,为我们汲水煮茶,还为我们煮糯米饭。翌晨,雨过天晴,我们又上路了,我们向他道别,他请我们再来,他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他姓什名谁。主人对我们淳朴深厚的感情,我是记忆犹新的。
我永远不能忘记,又是一个风雨凄其的深夜,我们来到筝河渡口。这是一条宽达数公里的滨海河,是去十七度线最宽的也是最后的一个渡口。当我们到达的时候,敌机正投下了照明弹,半空中飘移着的一轮象幽灵一样的光源,给雨后的夜空投射出惨绿色的光影。你们机灵地利用这瞬间的光亮,挟着我的双臂,从坎坷不平泥泞没胫的小道上,迅速奔到河边树丛下隐蔽了下来。一条小木船静悄悄地在这里等候着我们。筝河渡口,是在敌人炮艇和飞机严密控制下的,从这里偷渡我们是付出过血的代价的。你们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来保护着我们。当敌机过去,你们扶着我涉着筝河的浅滩走向小船。因为是大雨之后,寒气袭人,但没过膝盖的筝河的水,却十分温暖,尤其是河底的细沙,当我的脚板踏上它的时候,一股暖流象电一样涌上心头。筝河的水含磷较多,我们每走动一步,水面就出现一片紫蓝色的磷光。你们为了要在最短时间抢渡过去,你们气都不喘一口地奋力撑着,小船就象箭一样地射到对岸。你们的友谊就象筝河的水一样温暖着我的心,就象水上的磷光一样,永远闪现在我的眼前。
我怎能忘记,当黑夜行车的时候,因为防空的关系,不能开灯。你们却去捕捉成百只流萤,放在玻璃瓶里,走在车前,摇晃着瓶子,车子就是这样跟着闪烁的萤光缓缓前进。我怎能忘记,一天在十七度线附近,敌机就在我们附近投弹,你们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着我。
……
象这些数不清、说不完的事情,就是我们的友谊,这是在你们民族苦难、民族解放战争中用血和汗结成的。这在我们来说,都是有着共同的记忆的。
尽管有些人我们并不知道姓名,但这丝毫无关紧要,甚至有些在黑夜中掩护我们抢渡渡口的同志,我只听到过他热情的声音,始终没有看到过他的面孔,这也无关紧要,因为我们是同一战濠的战友。我们是国际主义者,当年国际纵队参加保卫马德里之战的时候,我们党派遣了自己的好党员,他们血洒南欧;当朝鲜兄弟遭到侵略的时候,我们英勇的志愿军和朝鲜人民一道流血战斗;你们在反抗侵略者进行民族解放战争的时候,我们同样用全力来支援,这是我们应尽的国际主义义务。
现在黎笋集团,违背了你们的民族利益,将你们民族缚上了社会帝国主义全球战略的战车,因此,是非颠倒,认敌为友,认友为敌。这是令人何等痛心的现象啊!
我坚决相信,你们英雄的越南人民一定能够将这不幸的历史重新扭转过来,而且这一天,是不会太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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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贝尔格莱德夏秋小景迎秀
在新贝尔格莱德,多瑙河畔最漂亮。特别当我们从喧嚣的市中心来到这里时,顿时产生一种清新、开阔和优美的感觉。这里由于是“新区”,一座座高层建筑物都是新的,而且外形美观、色彩柔和,布局也比较协调,它们使多瑙河畔显得颇为壮观。这一段河面很宽,河心有一个小岛,这个碧绿的岛给多瑙河增添了妩媚。河水安详地流着,那许多五颜六色的小游艇,把河面点缀得富有生气。忽然,一只小艇飞快地破浪前进着,船头昂出水面,船尾激起一道白色浪花,马达声和波涛声融在一起。驾船者挺着胸脯,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庞,但估计总是个青年人吧。河畔到处是树和草坪,是人们散步、晒太阳和孩子们嬉戏的好地方。
就在这岸边的草地上,新出现了一条用沥青铺的小马路。叫它“小马路”,因为它只有两米半宽,沿着河边低矮的丘陵蜿蜒起伏地伸展,共长两公里。这是一条什么路呢?这是专门为自行车运动爱好者新建的一条自行车路,九月一日才落成的。在贝尔格莱德的街道上,自行车是没有位置的。因为街上只驶汽车,有时还显得拥挤,哪有自行车的地方?今年夏天,爱好骑自行车的人提出了强烈要求,于是,这条自行车路就诞生了。
我们在这条小马路边看见三五成群的年青人骑着车,你追我赶,一溜烟似地向前冲去,其中十几岁的学生较多。上了年纪的人则慢悠悠地骑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人推着辆自行车来了,他看见我们在看他,就主动同我们打招呼,然后一边登上自行车,一边大声对我们说,“我的身体太胖了,需要运动,需要锻炼!”十分有趣的是,几个很小的男孩也在这条新马路上骑着他们的“三轮”自行车,他们的父亲在旁边跟着,当他们看见自行车飞快地从身旁过去时,就也使劲登着自己的小车。看起来,大人、孩子都喜欢这条自行车路。
贝尔格莱德爱好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他们有了一条新路。这是今年初秋南斯拉夫首都的一个新景。
多瑙河继续向东流,河畔就是贝尔格莱德的老城区了。这里有一条弯曲的、石块铺成的古老的街道,名叫“斯卡达丽亚”。从十九世纪末到本世纪前期,这里是作家和艺术家们聚会的地方。这些文化人时常出入于“双鹿”和“三帽”饭馆。现在,街道还保持着老样子,老饭馆也还在,只是这条街已变成青年的活动场所了。当然,这里也是旅游者们来参观、并在古老的饭馆品尝风味菜的地方,只是汽车是不准驶入的。不过,这里在冬天和白天是静悄悄的。只有天暖的时候,特别在夏季,到了晚上,人们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街口挂着一面“斯卡达丽亚”彩旗,青年们在街上散步,朗诵诗,唱歌,间或也有小乐队演奏。街上除了著名的古老的饭馆外,还有许多咖啡馆和各种小吃店。这是贝尔格莱德人,特别是青年人喜爱的一条小街。
我们曾被邀请在这条街的“三帽”饭馆做过客。饭桌设在露天,短篱笆外就是街道。我们靠近篱笆坐着,背后就是来往的人群。这里饭馆生意兴隆,每个餐桌都坐满了顾客。“斯卡达丽亚”区还有一个全国闻名的演唱民歌的小乐队,七八个人,在这条街的几个著名饭馆巡回演奏。乐队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演员,戴着一顶小帽,胸前挂着一个小鼓。他声音洪亮,每当乐队演奏之前或间歇时,他总要朗诵几句祝福、友好的话,而且还考虑到不同的顾客。他看到在座的有不少中国客人就高声朗诵说:“我们斯卡达丽亚街是贝尔格莱德的心,我们从这里,从我们的心里,向遥远的中国问候……”他的话每次都博得热烈的掌声。当乐队边拉边唱的时候,街上的游人也聚在这里听着,并同我们一道鼓掌、喝彩。有人发现我们是中国人,特意走近篱笆同我们谈话,向我们要纪念章。在南斯拉夫,人们不在乎你这里请的是外国代表团,是什么大型宴会,或者主人是部长级的干部,等等。大家都是饭馆的平等的顾客。艺术家们的精彩表演也自然吸引着街上的人群。有一个人站在街中心,朝着乐队情不自禁地合着调子高声唱了起来。这些情景使人感到无拘无束,十分愉快。就这样,我们同这条古老街道的青年人一道欢度了这个夜晚。(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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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鲍勃为何自杀
“青少年对前途感到惶惑和害怕。如果你上学,这并不意味着你将会找到工作。如果你找到工作,它也许并不是一件有意义的工作。如果你结了婚,婚姻也许不会持久。”——《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
世芳
不久前,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上登载着这样一幅图片:两个警察模样的人,正使劲拽着一个跳楼青年的手。他的身子已悬在栏杆外,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幸好被发现得早,才避免了一场粉身碎骨的惨剧(见右图)。这张惊险图片的下面有一行说明:“一个生命得救了”。此片是美联社一位记者在美国亚特兰大市拍摄的。
紧挨着图片是一行醒目的四栏标题:《制止青少年自杀》。这是一篇关于美国青少年自杀的专门报道。
文中讲的是另一个自寻短见的青年。他名叫鲍勃·哈里逊,十五岁。此刻,他独自一人呆在屋里,一面听着音乐,一面正伏案疾书,在写最后的一封绝命书。桌旁的纸篓里是一堆揉得皱皱的信纸,它告诉人们,鲍勃这时的心情多么痛苦,思想多么矛盾,而他又多么难于解释为什么要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十五岁,这是人生命中一个多么美好的时刻:纯洁无瑕、充满活力、富于幻想,对未来怀着各种美丽的憧憬。但是,鲍勃却要自杀,这究竟为了什么?
几个月来,鲍勃的周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父母离婚了,他被转送到一所新的学校,那里没有一个朋友,学习成绩又一落千丈。顿时,他平日无忧无虑的生活被罩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他渴望得到朋友,渴望有人同他谈心。但现实竟那样冷酷,连这样一些不算过分的要求也不能使他满足。于是,鲍勃陷入了绝望的境地,感到“再也无法活下去了”,起了自杀的念头。他写完绝命书,便走进厨房,打开煤气开关,默默地、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事有凑巧,也算鲍勃命不该绝,他竟被一位好心的邻居发现而幸免于难。
然而,其他的青少年是否也都这样幸运呢?据美国洛杉矶防止自杀中心的青年部负责人说:一九七八年约有五千名二十四岁以下的青少年自杀。另有十万人企图自杀,还有二十至三十万人曾多次想自杀。这意味着百分之十到十五的美国青少年都曾考虑或打算过自杀,其中百分之九十为女青年。而在过去二十年中,青少年的自杀率增加了三倍。这些象征着成千上万的青少年失去生命的可怕数字,多么骇人听闻,又多么发人深思。
在美国,有人把这种现象称作“流行病”,因为它象病菌一样,在青少年中间不断地蔓延、传播……
其实,这种“流行病”又何止发生在美国一地,在日本、西德、澳大利亚、瑞典,据报道,“病”象比美国更严重。人们也许要问,西方青少年为什么要走此极端?莫非挨饿受冻,迫于生活;抑或失学失业不堪刺激所致?应该说都不完全是。据西方专家分析,起因既多又复杂,较普遍的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有一种由于未能满足父母亲友的期望的压力,尤其是要取得成功的强大压力;
二、即便学习勤奋,但毕业后可能失业,感到前途渺茫;
三、学校和家庭未作充分指导,致使青少年对未来缺乏明确的方向感、价值感;
四、父母离婚,造成子女心灵和感情上的极大创伤;
五、社会的冷漠,使青少年感到没有人真正理解和关心他们的问题。
为了防止青少年自杀,美国、日本和西德成立了各种专门机构,聘请了许多心理学家、社会学家和精神病学家,力图找出最终原因予以制止。但收效甚微,无济于事。因为,这是西方社会的痼疾,是其本身制度决定了的,也是它的必然产物。这不是哪一个机构和专家所能解决得了的。这正是为什么年复一年,西方国家会有那么多青少年被迫自杀的根本原因。
据有关专家统计,自杀的青少年中多数出身于白领阶级甚至名门之家。标志着西方物质文明的小汽车、彩色电视机、立体声唱机、微型摄影机等等,他们应有尽有,但唯独缺乏生活的理想和目标。一般说,他们精神空虚、思想苦闷、颓废消沉。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在西方那种弱肉强食、纸醉金迷和光怪陆离的社会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以金钱和权势为转移,要想寻找真正的友爱、同情和温暖谈何容易。因此,许许多多象鲍勃这样的西方青少年被迫自杀,就完全不是偶然的了。正如鲍勃说的:“我没有一个可以接近的人,没有一个值得关心的人;也没有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我感到精神很痛苦而又无法摆脱”,“我觉得再也无力斗争下去”,“我只想把这一切不幸统统结束,而只有死才能作到这一点。”
人们读到这里,不能不对鲍勃寄予无限同情。他的这番出于肺腑的痛苦之音,事实上也是对社会的一种控诉!西方国家能把宇航员送上月球,能造出一秒钟运算一亿次的电子计算机,能创造“经济奇迹”,但却无力治愈这一正在折磨着千万个家庭的“流行病”,这未尝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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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今古人物

第二百本科普著作
——介绍美国著名科普作家艾·阿西莫夫
雪力
最近,我国科学出版社出版了美国生物化学家艾·阿西莫夫博士所著的《生命的起源》一书,为中美两国科学文化交流的锦缎绣上了一朵艳丽的新葩。
艾·阿西莫夫是当今美国第一流的科普作家、科学幻想小说家。他曾在美国波士顿大学医学系任教,得过许多科学奖。
今年二月,美国出版商们出版了他的第二百本书。这对他来说是十分值得庆祝的事。他把他的第二百本书定名为《第二百本著作》以示纪念。这是一本科学幻想小说选集,其中收集了他一九七二年获奖的有关描写机器人的《二百年的人》一书的选段。
艾·阿西莫夫今年五十九岁,出生在俄国的彼得罗维奇小镇,三岁时随父母到美国。他的父母在美国开糖果店。他在回忆这段生活时写道:“糖果店一周里每天都开门营业,由于父母忙于生意,在某些方面来说,这使得我成了一名孤儿。”由于他的父亲禁止他阅读书摊上出售的黄色杂志,聪明好学、善于思考的阿西莫夫就整天全神贯注地读科学幻想小说。后来他开始试着写些短篇。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在一家科学幻想小说杂志《惊险小说》上发表作品。当他的许多同学正在学习如何作文章的时候,十五岁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塞思初等学院的阿西莫夫,已经能用发表小说挣得的稿费交付学杂费和养活自己了。当许多年青人为自己毕业后的职业而托亲求友到处奔波的时候,他已经出版了科学幻想小说选集《黄昏》。后来,他的兴趣扩大到文艺批评、心理学、数学、侦探小说、诗歌、幽默和美国历史。他写的书之多,涉及的范围之广,迄今美国历史上还没有一位作家能够与之媲美。
了解阿西莫夫怎么埋头写起科学幻想小说来,这倒是人们很感兴趣的问题。阿西莫夫知道如何估价自己的能力,一旦选择了道路就坚决走到底。他回忆说,有一天他眼睛从波士顿大学试验室的工作台移开认真地思索着。他断定,他的前途在于打字机,而不是显微镜。用他自己的原话说:“我认识到,我决不会成为第一流的科学家,但是我可能成为第一流的作家。”作出选择是件容易的事,但是要把愿望变成现实却需要顽强的毅力和艰辛的劳动。阿西莫夫成为多产作家是和他的辛勤劳动分不开的。他经常在脑子里同时酝酿三、四个写作题目,一周七天伏案创作,而每天至少工作八小时,一分钟用打字机打出九十个字,手的动作往往跟不上思绪的变化。阿西莫夫不大注重文风,但却力求文字明晰,使人看了通俗易懂,感到情趣横溢。他的打字稿常常打完即可交付排印,因为出版商们看到他的作品很有销路,争着给他出版。
在美国,不但青少年和不太懂科学的人爱看他的书,就是专家和科学家们读他的书也爱不释手。美国天文学家卡尔·萨根认为,阿西莫夫是“当代最伟大的科普作家”。《科学美国人》月刊编辑马丁·加德纳说,阿西莫夫在科学幻想小说创作方面之所以成为最优秀的作家之一,是因为他跟所有优秀作家一样,懂得如何构思情节,抓住读者。
哈佛大学研究所的一位物理学家说:“坦率地讲,我是读了他的书之后才能够通俗地向朋友们讲述自己的工作的”。
可以断定,阿西莫夫所著的《生命的起源》一书必将受到中国读者的赞誉,他的作品将会更多地介绍给我国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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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旅菲有感
(词二首)
张结
点绛唇
中国菲律宾通航,在 首航班机上有感而作长陆崩摧,分国谩言衣带水。(注)波高风急,多少游人泪。银桥今建,连友邦中菲。欢声里,莫待举杯,此时心已醉。
注:据传说,中菲两国在古代由大陆连接,到冰川时期才由海水隔开。
忆秦娥
马尼拉市海滨对月淡云缺,吐出苍茫海天月。海天月,银盘素帷,光景奇绝。华灯十里珠玉接,映波椰影闪明灭。闪明灭,南国此夜,对月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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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浮屠
谈金铠
举世闻名的佛教千年古迹——印尼的婆罗浮屠(佛塔)位于中爪哇首府日惹市西北三十九公里处。这座宏伟瑰丽的佛教艺术建筑,与中国的万里长城、埃及的金字塔和柬埔寨的吴哥古迹齐名,被世人誉为古代东方的四大奇迹。
据称,这座佛塔是九世纪时,印尼夏连特拉国王为了收藏释迦牟尼的一小部分骨灰,动用了十万奴隶,花了十余年的时间才建成的。佛塔到底建于何年?这个问题长期以来是一个谜。近年来学者才提出较为详细、确切的说法,认为佛塔建于公元八二四年。
婆罗浮屠是实心的佛塔,它没有门窗,也没有梁柱,完全是用石头砌成。佛塔的基层呈四方形,每边长度一百一十米,从底层至塔顶最尖端,原高为四十二米,据说塔顶钟形大佛龛的尖端某年因触雷而毁掉,因而现在高度实际只有三十一点五米。
佛塔共有十层,四周的中间各有一条笔直的石级通道,由基脚递升,直达顶层。佛塔第一层至第六层都是四方形。第七层至第九层象是顶塔的座脚,呈圆形。第十层是个钟形的大塔,直径九点九米。
据佛教解释,下部四方形的台坪表示所谓“地界”,上部圆形台坪表示所谓“天界”。“地界”各层共建有石壁佛龛四百三十二个,每一佛龛内置一佛像;“天界”各层建有七十二个钟形小塔 塔内也置有佛像。佛像按照东、南、西、北不同方向各有名称,而且佛像的面部神情以及手指、手掌、手臂各部也都千姿百态,迥然各异,工艺精巧传神。
塔内各层都有回廊。回廊两旁的石壁上刻有各式各样的浮雕,其中含有连环故事性的浮雕一千四百六十幅,装饰性的浮雕一千二百一十二幅,构成一部“石块上的史诗”。如果把这些浮雕全部连接起来,长度可达二百九十余公里。每一层回廊的浮雕都表现不同的内容,取材多出佛典中的故事:有的表现佛的历史与生前事迹;有的刻划神话故事、宗教仪式;有的描述当时人民的风俗习惯、生活面貌;此外,还有许多大象、孔雀、猴子、各种日用器皿以及热带果品等。浮雕中的人物大小都和真人一样。所有这些浮雕刻绘玲珑剔透,栩栩如生,堪称艺术珍品。无数的旅游者观赏了这些浮雕艺术后,都赞不绝口。
婆罗浮屠因为是建在山丘上,基础不牢,年代久远,已有下沉和倾斜;浮雕因受风化而毁损也很严重。一九七三年八月在联合国文教基金会的援助和国内各界的捐助下,开始了大规模的修复工程,预计一九八○年可完成。到那时,这个历史悠久的东方古代建筑,将重新放射出夺目的光辉。(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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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副刊

死亡囚徒的画展
最近,在西德鲁尔矿区城镇郊外一座四周围着护城河的十七世纪城堡里,举行了奥斯威辛集中营囚徒画展的开幕式。这个为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四十周年而举行的画展,将在西德各地博物馆巡回展览,为期一年。
奥斯威辛集中营是纳粹德国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被占领的波兰土地上设立的惨绝人寰的犹太人集中营。这个集中营设有各种酷刑室和四座巨大的死刑毒气室。在这里被杀害的犹太人达四百万名之多,其中包括活活被饿死的五十多万人。
在奥斯威辛集中营里,不少有艺术才能的囚徒,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偷偷地用铅笔和钢笔把集中营的人物、情景速写下来,千方百计保存下来。也有些油画和雕刻是在集中营的囚徒工作室中制作出来的。
西德这次举办的巡回画展展品,就是从这些收藏品中挑选出来的一百五十幅素描,其中有即将进入死刑毒气室的面容憔悴的画家,有形容枯槁抬着担架的囚徒(右图),也有刑场的速写。
凡文(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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