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5月5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侯赛因总理和夫人出席文艺晚会
欣赏了我国的音乐、舞蹈和传统京剧节目
新华社北京五月四日电 侯赛因总理和夫人今晚出席了文化部举行的文艺晚会,欣赏了中国的音乐、舞蹈和传统京剧节目。
文化部长黄镇和夫人朱霖,外交部副部长仲曦东,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叶成章等陪同马来西亚贵宾观看了演出。
晚会上,东方歌舞团演出了马来西亚舞蹈“巴用”(伞舞)、“尼鲁”(簸箕舞),瓦乌布兰(风筝舞),这是他们去年访问马来西亚时向当地艺术家学习的。今晚,他们满怀深情的精湛表演,受到了贵宾们的热情鼓掌欢迎。
马来西亚驻中国大使贾拉尔和夫人也应邀出席了文艺晚会。
今天下午,侯赛因总理和夫人由外交部副部长仲曦东陪同参观了故宫。


第4版()
专栏:

北京大学隆重集会纪念五四运动六十周年
蒋南翔同志在讲话中希望六十年前五四运动中起了榜样作用的北大,按照党中央的要求,把学校建设成为既是教育中心,又是科学研究中心,成为新长征中全国学校的榜样。当前必须认真地坚决贯彻执行三中全会精神
据新华社北京五月四日电 五四运动的发祥地——北京大学的一万五千名师生员工今天上午在首都体育馆隆重集会纪念五四运动六十周年。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方毅,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五四运动时的北京大学学生领袖许德珩出席了大会。
北京大学党委书记周林同志致词后,教育部部长蒋南翔在会上讲了话。他希望六十年前五四运动中起了榜样作用的北大,能够按照党中央的要求,卓有成效地把学校建设成为既是教育中心,又是科学研究中心,成为新长征中全国学校的一个榜样。他指出,为了搞好教育中心和科学研究中心的建设,当前必须认真地坚决地贯彻执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精神,在学校的各项工作中,必须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根本原理,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进一步解放思想,进一步发扬民主,进一步搞好安定团结。
蒋南翔在讲到三中全会以来全国出现的大好形势时说,思想解放还远远不够,还必须继续努力克服思想上的僵化、半僵化状况。要解放思想,就要坚持发扬民主。当然,我们今天强调民主,和五四时期大不相同。五四运动时期的先辈们火烧赵家楼,是为了破坏旧世界;我们今天发扬民主,是为了建设新中国。五四时期提倡的民主,主要还是属于资产阶级民主的范畴。我们今天需要的是社会主义民主,或者叫无产阶级民主,也就是集中指导下的民主和民主基础上的集中,而不是个人的自由放任。个人自由放任的极端民主化,导致无政府状态,不符合人民的利益,不利于四个现代化的建设。蒋南翔强调说,社会上确实有极少数敌视社会主义事业、攻击党的领导的反革命分子。对他们的反革命言论行动,必须进行坚决的不调和的斗争。只有这样,才能保障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及其他爱国人士充分行使自己的民主权利。当然,要真正充分发扬民主也还需要继续努力。现在不过刚刚开了一个头,不能说“思想解放过了头,发扬民主过了头”。
蒋南翔说,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先决的问题是全国范围的安定团结。他勉励北京大学师生员工加强团结,艰苦奋斗,把北京大学办好。
教职工代表郑淑蕙、学生代表张炜在会上先后发言。他们一致表示,要继承和发扬五四精神,保证为四个现代化教好、学好,为完成党和国家交给的任务而努力,决不辜负党中央和全国人民的期望。
今天的大会是由北京大学校长周培源主持的。
参加大会的还有:中央有关部门和北京市委有关部门负责人张承先、高沂、黄辛白、胡启立、刘祖春;曾在北京大学工作和学习过的区棠亮、熊向晖、朱光亚、冯至、周游等;部分北京高等院校负责人;在北京大学任教的外国专家和来校讲学的外国学者。
中央乐团和中央歌舞团为大会演出了文艺节目。


第4版()
专栏:

从“以鼻嗅文”到“用耳认字”
祖甲
《聊斋志异》里有一篇《司文郎》,说一个瞎和尚能用鼻子判断文章的优劣。无论什么样的文章烧成灰烬,经他一嗅,便见分晓。是好文章,就象闻到奇花异草,馨香扑鼻,沁人脾腑;如果碰到坏文章,瞎和尚则会恶心,“向壁大呕,下气如雷”。故事还说,那时候,经瞎和尚嗅过的写坏文章的人金榜题名,写好文章的人反倒落了第。所谓“以鼻嗅文”当然是荒诞无稽的。蒲松龄撰写这个故事,无非是辛辣地揭露和讽刺当时科举制度的腐朽。如果有谁那么认真,硬说瞎和尚的鼻子有什么奇特的功能,并列入科学研究项目,那势必叫人笑掉大牙。
然而,类似以鼻嗅文的事,在现实生活中仍不时有传闻。前些年,据说有一个女孩能一眼看到埋在地下几尺深处的钉螺;有个少年用肉眼可以穿过厚墙看到放在隔壁的东西。最近,一些地方又“发现”了几个能够用耳朵认字的儿童,甚至手、脚、肚子也都能认字。其实,所谓“神耳”、“神眼”、“神手”、“神脚”、“神腹”一类,同瞎和尚的“神鼻”一样,都是荒诞无稽的。
以鼻嗅文之类之所以荒诞无稽,是因为它违背了常识,完全是反科学的。科学常识告诉我们:写的字只能反射可见光,决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因而只可用眼看,不能用耳朵听。人之能够看见字,是由于大脑的视觉中心,得到了由眼、视神经传来的光信号。耳朵与视觉中心之间是没有神经相通的。这是已经为实验所证明了的科学真理。因此,说什么写的字会发出嗡嗡之声,通过耳朵传入儿童的脑海,“放出光来”,“象银幕一样把字的笔划逐一显现出来”,等等,是荒唐的、反科学的。稍有一点科学常识、而又不人云亦云,是决不会上当的。
用耳朵“听”字的儿童是无辜的。正象瞎和尚以鼻嗅文是那个姓宋的司文郎让他干的一样,“用耳识字”之类的魔术,也是大人吹出来的。单纯、幼稚的孩子们在这个问题上没说真话,至多出于一点好胜心而已,够不上什么行骗。对于这些天真伶俐的儿童,我们有责任好生引导,使之走上正路,成为建设四个现代化的有用人才。
奇怪的是个别科技部门的同志和个别领导同志,不请教科学,不请教科学家,看完魔术似的表演,居然带头鼓掌,大赞“神耳”,甚至煞有介事地下命令保证这些儿童的营养。这些同志如此缺乏科学常识,不禁令人担心,如不改变这种情况,怎能带领群众为四化奋斗呢?
中国是一个文化科学水平不高的国家。尤其是最近十多年来,林彪、“四人帮”推行封建文化专制主义,实行愚民政策,致使科学普及受阻。在这种情况下,在儿童中出现一些不合科学的举动,群众一时未能识破其中的“奥秘”,在所难免,不足为怪。这又一次说明了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科学文化水平任务迫在眉睫。
当前,随着全党工作着重点的转移,全国人民在党中央率领下,摩拳擦掌,向科学进军。我们的领导同志应当带领群众扎扎实实地钻研科学文化知识,努力发展科学事业,为四个现代化做出贡献。有的领导同志不懂科学也不要紧,可以老老实实地向科学家们请教,向一切有学问的人请教,变外行为内行。可是,有少数同志不是这样。他们往往放不下架子,不懂装懂,无实事求是之意,有哗众取宠之心,见到一些新奇的事,便以为发现了“新大陆”,也不问问是否合乎科学,又是接见,又是鼓励,闹了个大笑话。科学是老老实实的学问,来不得半点虚假,更不能猎奇!要发展我国的科学文化事业,非有实事求是、埋头苦干的精神不行。这里既需要千千万万个陈景润、陈篪那样的科学家,也需要金绍朱、李嘉玉那样努力变外行为内行的领导干部。向科学现代化进军,有许许多多事情需要我们的领导同志去做:要一桩桩一件件地落实知识分子政策,要为攻克科学城堡组织好“兵马”和“粮草”,要表彰一心攻关的科技人才,要普及科学文化知识,要宣传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方法论,等等。总之,任务繁重,时间紧迫,需要我们苦干、实干,千万不能被那些荒诞无稽的事分散了精力。


第4版()
专栏:

高尚的情操
在天津,人们传颂着这样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说的是女医生、大学毕业生段肇谊同下肢截瘫、走路靠双拐的残废军人顾伟力,是怎样恋爱结婚、相亲相爱的。
一九六八年八月,第二军医大学的女学生段肇谊正在东北解放军二一三医院进行毕业实习。一天,一辆救护车飞快地开到医院,从车上抬下一位重伤员。只见他面色苍白,全身从头到脚都缠满绷带。护送他来的部队领导同志向大夫们介绍说:“他是我们的排长顾伟力。一次在山洞里施工,突然发生了塌方事故,他猛地把身边的战友推出老远,而自己却被石块埋了起来。他全身十五处负伤,最严重的是腰椎骨折,下肢瘫痪。”
站在病床旁边的段肇谊含着泪花听着。顾伟力把生存的希望送给战友,把死亡的危险留给自己,这种舍己为人的高贵精神深深地感动着这位实习军医。
一天,段肇谊端着药走进病房,只见顾伟力仰面朝天,双手拿着举重器,咬着牙,一上一下地在进行上肢功能锻炼,汗珠子成串地从他的额上滚落下来。
“多么坚强的战士啊!”全病室十几个伤病员,数顾伟力伤情最重,但也数他表现得最坚强,最乐观。他给大家讲故事,唱歌,说天津快板。在他的带动下,整个病房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段肇谊从内心里敬佩这位英雄战士。
由于长期卧床,顾伟力臀部生了一块褥疮,段肇谊给他勤换药,勤洗衣服,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把褥疮治好了。
一次,躺在床上的顾伟力,排不出大便,憋得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周围的病友急得束手无策。这时,段肇谊来到病房,她二话没说,用手帮小顾把大便抠出来。从来没有因病痛而流过泪的顾伟力,感动得流出了热泪。
不久,段肇谊毕业实习结束了,即将奔赴新的工作岗位,年轻的实习军医这时想了很多,也想得很远……。在自己的同学和好友中有的结成了夫妻,有的成了终身伴侣。恋爱,婚姻,象新的课题摆在二十六岁的段肇谊面前。一个人在紧扣着她的心弦,他,正是为了保卫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为了保护战友,而成了终生残废的顾伟力。她反复思索着:难道这样的英雄战士不应该得到爱情、得到幸福吗?
走上新的工作岗位以后,这位在高干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姑娘,一天晚上终于在灯下铺开了信纸,毅然将自己的爱情之窗向顾伟力敞开。
躺在病床上的顾伟力,看完姑娘热情洋溢的来信,激动得睡不着觉。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体条件,他又冷静下来。他回信表示:我是一个终身残废的人,希望您再三考虑!但得到的回答是:“我已完全考虑好了!”
一个大学毕业的军医,爱上了走路靠双拐的残废人,这引起了一些人的议论。有的人说,精神可嘉,其实是傻瓜,是可敬不可学的。也有人说,她起码也应该找一个同等资历的人,劝她要慎重对待终身大事,以免将来后悔。可是小段却不是这样看,她说,“爱情不只是春天的花朵,夏天的明月,也还会遇上秋天的泥泞,冬天的冰雪。”社会上的一些非议,并没有影响她和顾伟力之间的爱情。这朵爱情之花,深深扎根于共同理想的土壤中,开得更加鲜艳芬芳。
一九七○年七月,他俩结婚了,婚后曾到天津看望顾伟力家里的亲人。一直为儿子的婚事而忧虑的老母亲,见到儿子带着这样好的媳妇回来,乐得合不上嘴,逢人就说:“真是新社会好”。邻居们也赞叹说:“可不是!要是在旧社会,这样的半拉身子准是一辈子打光棍。”
婚后不久,他俩先后复员回到天津。负责安置工作的领导同志对顾伟力说:“你已经为人民负了伤,立了功,可以在家休养,工资照拿,享受一级荣誉军人的生活待遇。”但顾伟力回答说:“为革命流血牺牲,是共产党员的本分,只要我活一天,就要干一天社会主义事业。”段肇谊也三番五次地找领导上谈。她说:我们结合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共同事业的道路上并肩前进。靠国家养活一辈子,这不是我们的理想。
在他们再三要求下,经过部队领导和地方协商,决定把他们两人都安排到第三毛纺织厂工作。两人的共同愿望又一次实现了。顾伟力被分配到财务科工作,大家知道他是一等残废军人,是有功之臣,都主动照顾他。厂里也决定对他的工作不限量,歇班请假不扣工资,还嘱咐科室同志关心他的生活。可是,顾伟力牢记人民解放军的光荣传统,严格要求自己,不论刮风下雨,他总是克服困难,坚持坐着手摇车去上班。
他们结婚九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做饭、洗衣服、买东西、看孩子,家务负担不轻啊!但爱情使双方都能互相体谅,尽可能地给对方创造工作和学习条件。段肇谊曾经到市里一家大医院进修中医。她的这一行动,得到了顾伟力的热情支持。为了使她能够安心学习,他尽力分担家务,凡是力所能及的家务活,顾伟力都不让她操心,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等活他都抢着干。最初练习干活时他经常和刚学着走路的小儿子摔倒在一起。而段肇谊为了减轻顾伟力的负担,不管工作学习多忙、多累,她都坚持一早把孩子送到厂里幼儿园,晚上再接回来,中午还到厂里食堂为顾伟力买饭。对这种紧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烦躁和怨言。经过一年的进修,段肇谊学会了中西医结合治疗疾病的方法,为工人健康服务的热情越来越高涨。最近,厂里任命她为保健站站长,工作担子更重了,任务更艰巨了。但他们夫妇之间,互相帮助,互相爱护,感情仍然那样的和谐,而为人民做出贡献的愿望仍然那样的强烈。
这个爱情的故事,反映出了我们一代先进青年的崇高情操。广大青年在处理婚姻恋爱问题的时候,不是可以从中得到有益的启示吗?
新华社记者 孙永盛 丛文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