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11月11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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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副刊

我们宣誓
——白求恩一九三八年在晋察冀边区模范医院落成典礼上的讲话
同志们,感谢你们赠送给我的锦旗和对我所致的感人肺腑的言词。我感到,而且我知道你们,也必定感到,今天在我们大家的一生中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它在我们全心全意跋涉的道路上增添了一个新的里程碑。
千百万爱好自由的加拿大人、美国人和英国人都瞩目东方,怀着钦佩的心情注视着正在与日本帝国主义进行光荣斗争的中国。这所医院的设备,就是你们的外国同志提供的。作为他们派来的代表,我感到无上光荣。类似我这样的人们,从三万里开外的地球那一边正在对你们进行援助是不足为奇的。你们和我们都是国际主义者,没有任何种族、肤色、语言和国家的界限能将我们分开。
我到达晋察冀边区,和你们一道在这所医院工作才不过几个月。起初,我总觉得这是“你们的”医院,而现在,我却觉得这是“我们的”医院了。在你们身上,我学到了许多宝贵的经验。你们教给了我忘我的精神,合作的精神,克服困难的精神。对此,我向你们表示感谢。我唯一能作的报答,就是我也许多少教过你们如何去掌握技术。
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由于日本采用了西方技术,它才能够在不到五十年的时间里,由一个落后的第十等国家一跃而成为世界强国。不过,技术在日本是由金融资本家一手把持的,结果导致日本变为世界公敌。而技术一旦掌握在中国的劳动人民手中,中国就将成为维护世界和平的坚强柱石。我们必须运用技术来为亿万人民造福,而决不谋少数人的私利。
为什么我们必须学习良好的技术呢?因为良好的内外科技术就意味着能使更多的伤病员好得快,减少他们的痛苦,减少死亡、疾病和残废。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一个护理员的责任是什么?这个责任就是使我们的伤病员愉快,帮助他们恢复健康和增强体质。你必须把每一个病员都看作你的兄弟,你的父亲。因为,说实在的,他们比兄弟父母还要亲切些——他是你的同志。
最后,我还要提醒一句,那就是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决不为一时的成就而想入非非,或者自欺欺人,更不能将主观愿望和实际成就混为一谈。我们要狠狠批评那种有虚荣心的人,不管其年龄、地位和资历怎么样,只要他在妨碍我们工作的进展。
我要对八路军和游击队伤员的勇敢和他们那种从不抱怨的精神表示钦佩。对这些伤病员同志,我们只有以最细致的体贴和最精心的治疗对他们作出报答。他们为我们而忍受着艰难痛苦,他们英勇奋战不仅是为了今天的中国,而且也是为了实现明天的伟大、自由和民主的新中国。那个新中国,他们和我们,虽然都不一定能够活着看到,但对他们和我们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以我们现在的实际行动来促进她的诞生,使之成为可能。她之能否诞生,全取决于我们现在和今后的实际行动。她不会自天而降,更不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她的创建,全靠我们这些对于未来,对于人类及其光荣的创造使命充满信心的人们的浴血奋战。唯有努力奋斗,革命才会成功。
让我们在那些英勇牺牲了的和我们未能救活过来的烈士的陵前宣誓:我们将永远记住他们的牺牲。我们的目标正是他们为之献身的自由的中国。为了纪念他们,为了忠于我们伟大的事业,让活着的人们和正在作殊死斗争的人们一道来维护我们的战斗情谊吧。无论在斗争中或牺牲中,我们都只对准一个目标,坚守一个信念,这样我们就可以克敌制胜,这样,我们就可以确信,即令我们不能活到胜利的那一天,我们以后的人们也一定会象我们今天所做的这样,将聚集在这儿举行隆重的庆祝。但那远不止是庆祝一个模范医院的成立,而是庆祝解放了的中国人民伟大的共和国诞生。(郑延国节译 标题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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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副刊

第二次生命
——纪念白求恩大夫逝世四十周年
周而复
大概是一九四○年的夏末秋初时分吧,我和马加同志骑马到了河北省阜平县的王快镇。一天行军过后,到了宿营地,跳下马来,感到愉快和舒畅,睡一宿,明天起个早,好赶到第四军分区去。在镇子里遇到一位女同志,姓孙,从前在第三军分区见过,但不熟,这次她也去平山,和我们同路,第二天就一同出发了。她没有马,一个人背着背包和饭包,走起来怪累的。我们要她把背包,放在我们马上,我和马加同志轮流让她骑马,一路走走说说,一点也不觉得累。
她个子不高,梳了两个辫子,垂在肩上,辫梢上拴的红头绳在晨风里飘荡着,圆圆的脸庞上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原来在冀中军区工作,是西北战地服务团的团员,一位出身中等人家的小姐,抗战把她卷入了遥远的敌后。她身子骨本来不强,经过敌后艰苦的生活和那频繁的扫荡,吃没好吃的,睡没好睡的,更加上得了病,叫做冷性结核性脓疡,身子就一天天坏下来。团里的人费尽了千辛万苦,请了不知道多少医生,都束手无策,认为这样的病,在这样残酷的敌后战争环境里,医药设备又差得出人的想象之外,除了死亡,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团里的人不敢把这个情况告诉她,暗中却担心不知道她哪一天会永远离开他们这个团体和敌后。
恰巧这时候白求恩大夫到了冀中军区。白求恩到了哪里,那里垂危的病人便露出生机,那里的卫生医疗工作便更有信心。
团里的人设法请来了白求恩大夫。白求恩大夫诊断之后,也毫无办法!敌后的医药设备太差,眼看着许多可以救活的人死了,或者将要死亡,孙同志已经临到死亡的边缘。
团里的人急了,难道是绝望了吗?
“有救的!”白求恩大夫用右手的无名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但在冀中没有办法……”
“要到什么地方?”
“北平。”
这差不多等于宣布无望。在那样残酷的环境里,团里的经费又是那么困难,敌人占领的北平怎么可能去呢?更何况敌人重重封锁,即使解决了经济上的困难,也进不了敌区,到不了北平,治不了病。
白求恩大夫回到家里,写了一封信给当时驻在冀中的一二零师的参谋长周士第同志,要求师部把这个女同志送到北平去治疗。
周士第同志看了这份备忘录式的信,觉得西北战地服务团是地方上的统一战线性质的团体,在系统上不属部队管辖,不便过问,便提起笔来批了几个字:“非本部人员,本部未便负责处理。”
白求恩大夫看到这个批语,生气的了不得,手都发抖了,他口吃地对他的翻译说:
“我非要给贺龙将军打一仗不可!”
“为什么?”
“周参谋长不同意送病人去北平治疗。没有办法,只好直接和贺龙将军打一仗!”
翻译告诉他各有各的系统,部队也有部队的困难,不能强求。白求恩同志以为自己是在部队里工作的,只有向部队交涉。他还是要去,叫马夫备上他那匹枣红色的洋马,和翻译一同找贺龙将军去了。
他一到一二零师的司令部,就跳下马来,把马鞭交给马夫,匆匆忙忙走向贺司令员的卧室。他改变过去随便的亲切的态度,很严肃的用正步走进去,首先很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用报告上级的口吻说:
“将军,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身材魁梧的贺龙将军,立在屋子当中,满是风尘的脸庞上,有一撮浓黑的胡髭,象是隶书的“一”字。他的嘴上叼着一只烟斗。他摘下烟斗,吐了一口乳白色的烟,微笑地问道:
“有什么事?白大夫,请坐下来,随便谈吧!”
贺龙将军伸出手来让座,企图缓和一下不同寻常的严肃空气。
白求恩大夫放下手来,严肃地立在那儿不动:
“我要送一个中国女孩子到北平去治疗……”
贺龙将军早从参谋长周士第同志那儿知道了这件事,不等他说下去,便接上去说: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不是部队上的,是地方上的,又是统一战线性质的团体,我们部队不方便随便送人走,万一在敌区出了事情不好……”
“属于哪一部分,就应该由哪一部分送去,我的要求是送她到北平去治疗……”
“这也不可能……”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理由吗?”
贺龙将军手里拿着烟斗,解释说:“就是属于部队领导的团体,也不可能送她去北平治疗,何况不是的。现在敌后这么困难,伤病员这样多,不可能每一个干部有病都送到北平去治疗,如果这样做,使得部队以后很难处理这类问题。要是送到山里,送到延安,送到大后方,是可以设法的”。
白求恩大夫的眼光注视着贺龙将军,从贺龙将军的口吻里,他已经猜出那些话的意思来。等翻译完,他急着便说:
“不管她是哪一部分的,她是病人,有病应该马上治疗。我是医生,不能看一个病人危险而不救她,我做不到。”
贺龙将军笑道:
“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分歧。我们大家关心干部是一致的,要治疗也是应该的,但不一定到敌人占领区去治,也不一定要去北平。可以到别的地方去治嘛。”
“什么病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治,这一点,我当医生的知道。”白求恩大夫一点不让步。他进一步申述他的理由,“这个女孩子的病很危险了,如果不马上治疗,就有死亡的危险。
“送延安,送大后方,时间都来不及了,很可能在路上就死去。只要立即设法送到北平抢救,是有希望的。”
贺龙将军听了白求恩陈述的意见,深深吸了一口烟,沉思了一下,感到抢救病人,时间因素确实应该考虑进去。他改变了主意,便用商量的口吻说:
“如果你一定要送她去北平也可以,不过用部队的名义不大好……”
“是不是由于经济关系?”白求恩大夫见贺龙将军答应他了,嘴犄角也露出了笑意。
“不是的,是系统关系,经费我们倒可以帮助。”
白求恩大夫得到满意的答复,便接过来说:
“那我想办法好了。”
他和翻译一同出去,很高兴这个病人有救了。
下午,贺龙将军走到白求恩大夫的屋子里,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对不起,上午我们谈话当中,可能有误会。”
“误会?”白求恩大夫怀疑的眼光注视着贺龙将军。
“是的”,贺龙将军点点头,“你对病人的热情,我们是很感激的,我们对病人,对干部的爱护,也是和你一样的。不过,有些情况,你不了解:首先到敌区治病,是有危险,万一被敌人发觉,不是更糟吗?另一方面,国民党在大后方造谣,说是有人在冀中失踪,一个女孩子忽然离开冀中,也容易引起国民党的谣言,中伤我们。经费方面倒是小事,我们可以出的……”
白求恩大夫握着贺龙将军的手说:“将军,你不知道,我们做医生的人,对伤病员要负责,只要有一点办法,都要去想的。每一个医生的习惯传统都是这样的。当然,将军,你所顾虑的几点,都是很对的。我已想好了办法,那个新西兰女牧师贺小姐要到北平去,我托她把孙同志带去,化装成老百姓,再安全也没有了。”
“贺小姐同意吗?”
“我和她打了多次交道,她已经改变了观念,同意要参加消灭日本法西斯强盗的工作。”
“这样就很好了。”
贺龙将军爽朗地笑了,哈哈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他们两个人亲密地紧紧握着手。
第二天,孙同志随着贺小姐上北平治疗去了。
半年以后,她恢复了健康,以一个强壮的女孩子的姿态,又投入敌后英勇的战斗里。在冀中工作一个时期,她调到山里第三军分区的剧团里工作。在文化岗位上,她贡献出她的智慧和才能。
为了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她要求组织上让她去华北联合大学学习。不久,得到上级的批准。这次我们碰见她去平山,就是去李家沟口——华北联合大学的所在地。
她向我和马加同志叙述她的病历,那一双晶亮的眼睛,不时环视着葱翠的山峦和山路边熟透了的庄稼,仿佛有隔世之感。是的,要不是白求恩大夫,她会比白求恩大夫更早离开我们。她是从死亡的边缘被白求恩大夫抢救过来的,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可是白求恩同志已离开我们一年,两年……现在是四十年了。
白求恩同志虽然逝世四十年了,可是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看到,在他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伟大革命精神影响下,许许多多白求恩式的大夫在成长,活跃在国内外医疗卫生战线上。
今年十一月十二日是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同志逝世四十周年,我们特发表白求恩一九三八年在晋察冀边区模范医院落成典礼上的讲话和周而复同志的文章《第二次生命》。讲话和文章,生动而深刻地体现了白求恩同志“对工作的极端的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读来十分感人。象在艰苦的革命战争年代一样,我们今天为彻底清除林彪、“四人帮”造成的祸害,为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而奋斗的时候,同样应该认真地向白求恩同志学习。
——编者——(附图片)
加拿大蒙特利尔白求恩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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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随笔

“铁夫人”赞
方萱
莫斯科在本届联大抛出了个“反霸”提案,这不禁令人想起西方用来讽刺那些一面念经、一面吃人的两面派的古老谚语:弥撒一次做两台,生灵一餐吃两个。的确,霸权主义者的派头要大得多。他的弥撒岂止做两台:一会儿“缓和”,一会儿“裁军”,一会儿又来个“反霸”;他的胃口也真好,在弥撒之后岂止吃两个生灵:这边支持越南侵柬,那边把作战部队派到古巴,西边又加速部署SS—20导弹。这还不算,哪个要是不合他的心意,他刹时火冒三丈,骂不绝口,恨不得一口把对方吞掉。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受到的对待就是如此,他们对她进行恶毒的人身攻击,使用了极其肮脏的字眼。
撒切尔夫人何“罪”之有?“罪过”就在她及时地揭穿了莫斯科玩弄的假缓和真扩军的手法,坚决主张加强西欧的防务。十月十八日,撒切尔夫人在卢森堡举行的邱吉尔纪念讲座上毫不含糊地指出:欧洲当前的威胁来自苏联,虽然苏联最近许诺从中欧撤点坦克和军队,但是西方国家不应削弱加强防务的决心。她的话音刚落,苏联《真理报》便发表了题为《撒切尔夫人和邱吉尔的裤子》的文章,对撒切尔夫人劈头盖脑一顿大骂,什么“好战的首相”、“好战的夫人”,甚至骂她试图“穿”邱吉尔的“裤子”。
《真理报》骂撒切尔夫人的这句话发人深思。三十年代,正是邱吉尔对日益增长的纳粹的威胁提出了警告。二次大战爆发后,邱吉尔一再表示抗击德寇的决心。他说,如果德军在英国登陆,即使在伦敦巷战,英国也要坚持,再不行,政府撤到加拿大也要抗战到底。今天,欧洲面临着战争的威胁,撒切尔夫人象当年邱吉尔那样提出警告。凡是反对战争,维护世界和平的人们都会报之以掌声,但从莫斯科传出的却是咒骂。耐人寻味的是,二次大战前夕英国有个首相张伯伦,此人已成为绥靖主义的象征。今天莫斯科骂撒切尔夫人试图“穿”邱吉尔的“裤子”,那他们希望在英国出现的当然是对霸权主义者点头哈腰的张伯伦式人物了。苏联霸权主义者把自己置于二次大战中何人的地位,是不言自明的。
其实,撒切尔夫人遭受莫斯科的人身攻击何止这一次。正如英国报纸所指出的,撒切尔夫人是“俄国仇敌名单上的‘铁女人’”。“铁女人”,是撒切尔夫人任首相前莫斯科给她的绰号。那时她对欧洲面临的战争威胁,毫不含糊地敲响警钟:
“问题是苏联真正要缓和紧张局势,还是他们正在利用缓和去哄骗西方相信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从而放松警惕,轻易地成为苏联扩张或者讹诈的牺牲品”;
“我认为,是虚弱而不是强大会导致战争。我们不能通过虚弱或者投降来避免战争或一场战争的可能性。我们必须有军队,我们必须有令人信服的能力,我们必须有意志。这三者我们都需要。”
这些话,一针见血地刺痛了霸权主义者的心。莫斯科于是勃然大怒,咒之曰:这个“铁女人”!显然,这是莫斯科骂人的语言,但值得玩味的是那个“铁”字。铁是坚硬的,莫斯科骂她象块“铁”,说明他们希望西欧国家领导人是象棉花那样的“软”的人。当苏联把SS—20导弹对准西欧的时候,他们希望撒切尔夫人“软”下来,笑脸相迎。也就是说,当苏联把钢刀向对方伸去时,他们希望对方把“脖子”迎上,而不要抽剑回击。撒切尔夫人号召人们针锋相对,以利剑维护和平。我们钦佩她的胆量与远见,要赞一声:“铁夫人”!
谩骂不是战斗,而是怯懦的表现。英国《每日快报》最近发表文章指出:“《真理报》猛烈攻击撒切尔夫人,这表明俄国害怕西方可能真的采取措施来修补其缺陷”,“苏俄仍是地球上最强的军事大国。它何需如此诚惶诚恐呢?”撒切尔夫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因而挨了莫斯科的骂。这是撒切尔夫人的光荣,也反映了霸权主义者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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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剖腹手术和医生的厄运
一八○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在美国肯塔基州丹维尔的一个村庄里,为了给一位患者摘除肿瘤,医生埃弗雷·麦克道尔冒着成为殉难者的危险,进行了一次剖腹手术。
那时,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在宗教上,都认为剖腹不仅是冒险,而且也是“反基督”、“反科学”和令人憎恶的。在村妇埃塞尔·克劳福特家的周围,一群人等待着手术的结果。如果失败了,马上就会把这个外科医生带去绞死。
尽管麦克道尔医生事先已经知道如果手术不成功,等待他的结果是什么,但他还是决心进行这次手术。这个妇女患的是严重卵巢肿瘤,如不摘除,将会造成死亡。
在当时的条件下,没有适当的医疗器具,也不可能在严格消毒的无菌状态下进行手术,但这位大胆的外科医生在较短的手术时间里,成功地摘除了足有十公斤重的大肿瘤,缝合了刀口,挽救了患者,也使自己免于杀头。
后来怎么样呢?这位村妇多活了五十年。而这位探索真理的勇敢医生却遭到了厄运。他进行的手术被说成“与魔鬼有联系”;他的成就被说成是“违背了上帝的条规”,是“一般的破腹”。这个可怜的医生的遭遇被用来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孩子。在偏见的压力下,村里的病人都不敢让他看病。当他骑着毛驴不辞劳苦地到其它村庄行医时,有的人还向他投石头。
张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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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勃列日涅夫的“欧洲和平攻势”
比利时《标准报》
最近,苏联许诺从中欧撤走一千辆坦克和二万名军队。西方各界对此议论纷纷,指出苏联保持其对北约的绝对军事优势情况下,这仅是一种“缓和”假象,对西欧的威胁毫无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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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约翰·里德及其名著《震撼世界的十天》
郭圣铭
在纪念伟大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六十二周年的日子里,翻阅美国共产党员作家约翰·里德的名著《震撼世界的十天》,当年布尔什维克党领导人民夺取政权的情景,就象一幅幅激动人心的画面呈现在我们眼前。
《震撼世界的十天》,是一部描绘十月革命实况的史诗。伟大导师列宁曾以极大的热情赞赏这本书,并且亲自为之作序,把它推荐给全世界革命人民。列宁写道:“我希望这本书能印成千百万册、译为各种文字,因为它给那些对于理解什么是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具有重要意义的事件,作了正确而又异常生动的描述”。
约翰·里德是美国人民优秀的儿子。一八八七年,他出生在美国西海岸俄勒冈州波特兰城一个垦荒者的家庭里,从小体验到资本主义所造成的种种苦难。他对金融寡头的统治怀着莫大的憎恨。当他早年在哈佛大学读书时,就和一些进步同学组织了“社会主义者协会”,从事进步活动。一九一○年,他在大学毕业后,即投身于革命斗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约翰·里德斥责那次战争是两个帝国主义集团之间进行的瓜分世界的大屠杀。
一九一七年九月,约翰·里德以美联社记者的身份来到俄国,正好赶上十月革命。在那些天翻地覆的日子里,约翰·里德参加过各种各样的会议。他和各个不同阶层、各种不同政治信仰的人谈过话;他访问过许许多多的工厂和农村;他和赤卫队并肩战斗过;他在枪林弹雨中视察过北方前线。当布尔什维克党在斯莫尔尼发出战斗号召的时候,当“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开炮轰击冬宫的时候,当革命武装在街头进行战斗的时候,当推翻临时政府的时候,当第二届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开幕的时候,当伟大的列宁宣读《和平法令》和《土地法令》的时候,当以列宁为首的人民委员会宣告成立的时候,当革命武装在彼得格勒近郊粉碎克伦斯基反动部队的时候,当胜利了的无产阶级在莫斯科红场上为烈士们举行葬礼的时候,约翰·里德都是身历其境的。他所观察到的不止是十月革命的某些片断,而是十月革命的整个进程。
一九一八年初,约翰·里德回到美国。他不顾反动当局所加于他的种种迫害,一方面埋头写《震撼世界的十天》,一方面在工人中进行宣传和组织工作。
《震撼世界的十天》是根据大量的文献材料写成的。约翰·里德在这本书的《序言》中写道:“在本书的取材方面,我务必限定我自己只使用那些我所亲身观察到的、经历过的历史事件的实录,以及那些有可靠的证据足以证明其为真实的记载。”在写这部书的时候,他所用的基本材料是他自己在十月革命期间随时随地所记的笔记。然而,他所记载的历史事件都是有文献根据的,并且是经过分析研究的。他在十月革命期间曾经搜集了几百种反映各种政治观点的报纸。他还藏有自一九一七年九月中旬直到一九一八年一月底张贴在彼得格勒街头的各种宣言、法令和文告,搜集了所有官方发表的政府法令和命令,苏维埃政府所公布的帝俄政府与其他国家所订立的秘密条约以及其他的文件。本书卷末的《附录》,篇幅约占全书的四分之一,那是本书不可分割的一个组成部分,有很高的史料价值。约翰·里德这部报道十月革命实况的杰作,从革命文献的意义上来说,将永远有其不可移易的价值。
《震撼世界的十天》于一九一九年在美国初版,立即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列宁的夫人克鲁普斯卡娅同志亲自把它译成俄文在苏联出版。当时,苏联人民正在保卫并巩固年轻的苏维埃政权,与十四个国家的干涉军和国内的白党分子浴血苦战,《震撼世界的十天》接连发行了许多版,成为鼓舞人心的最好的读物。一九一九年秋天,约翰·里德以美国共产主义工人党代表的身份又一次来到苏联,参加共产国际(第三国际)的工作。一九二○年十月十七日,他不幸患伤寒症,病逝于莫斯科,终年仅三十三岁。苏联人民向他表示了最高的敬意,把他的遗体安葬在他热情描述过的红场上。(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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