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8月19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活着的王铁人
——赞开滦劳动英雄侯占友
本报特约记者 苗培时
向开滦煤矿工人学习。你们不愧为毛主席表彰的特别能战斗的英雄队伍。
——英明领袖华主席一九七八年一月为开滦题词
开滦赵各庄矿的老工人、五届人大代表、全国著名的劳动英雄侯占友,是学习大庆铁人王进喜的榜样,活着的王铁人,号称“矿山铁汉”。
多年以来,侯占友都是赶着太阳走,却又永久走在太阳前面。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不落,也只能上三百六十五个班。可侯占友呢?一九七一年上了四百四十个班。一九七二年上了四百五十个班。一九七三年上了四百六十一个班。一九七四年上了四百八十三个班。一九七五年上了四百八十六个班……人们称赞他:“地球转一圈,他转一圈半。地球转两圈,他上三个班。”开滦煤矿一位业余诗人,还写了四句诗:
百里煤海侯铁汉,铁骨钢筋战矿山;
夺得乌金似流水,赶着地球团团转。
侯占友的劳动态度完全是自觉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计算时间,不计较报酬。他把平凡的劳动,和实现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我们从他身上,看到了“最持久、最顽强、最难得的英勇精神”,看到了中国工人阶级光辉灿烂的前程。
树有根,水有源
树有根,水有源。侯占友这样的热爱劳动,热爱毛主席,热爱社会主义,热爱以英明领袖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是有深厚的阶级根源的。
侯占友是河北省曲阳县胡芦洼村人,家庭贫农,今年五十三岁了。远在一九四六年,他就进开滦当了矿工。他经历过两种社会,两个开滦。俗话说:“两种社会两重天,新旧社会不一般。劳动人民两本帐,一本苦来一本甜”。提起旧社会,旧开滦,侯占友有说不完的仇恨,诉不完的苦水。说到新社会,新开滦,侯占友有讲不完的幸福,唱不完的欢笑。
曲阳县胡芦洼村,是个老山区,四周都是大山。人们说这里“穷山恶水石头多,一眼望不到头荒草坡”。一亩地,一年打不上一百斤粮食。人们一年十二个月里,过的日子是:“糠三月,菜三月,挨饿受冻混三月,逃荒要饭走三月。”
侯占友是个梦生的孤儿,他娘怀着他时,父亲就因贫病交加死去了。一九三○年,侯占友五岁时,曲阳县闹了大荒年,到秋天地里颗粒没收。侯占友有三个哥哥,早几年都因为在家里活不下去,逃到唐山去下矿了。哥哥们走后,一直没有音信。这时,侯占友的母亲一手抚着侯占友的脑袋,一手擦泪说:“孩啊,咱娘俩不能眼睁睁地饿死在这炕头上啊!听说唐山是个大矿区,好找活干,好生活。咱娘俩找你哥哥们去。”
娘一手拄着枣木棍,一手挎着破荆篮,侯占友拽着娘的后衣襟,跟在娘的后头。娘抽泣着,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家门。娘儿俩顺着向北去的大道,白天,沿路呼号乞讨,夜晚,破庙树下安身。一直走了一个多月,总算逃到了唐山赵各庄矿,把哥哥们找到了。但哥哥们都还挨着饿,又怎能养娘和弟弟呢!
从此,娘儿俩就在赵各庄流落下来了。娘成年累月风里雨里坐在街头上,给工人们缝缝补补。侯占友从铺户人家哀求点剩饭残茶,还要不断挖些野草,打些树叶来充肚填肠。他刚满十二岁,身个还没有长高,就被饥寒逼着,到赵各庄北山石厂做了童工。一天十二小时,弯着腰,背负着每块一百来斤的大石头,上山爬坡,翻沟越岭,要是稍一喘息,慢挪半步,封建把头的棍棒皮鞭就落到身上。后来,侯占友就下了开滦矿,当了矿工,可是那时的矿工,在资本家眼里,还不如一头在井下拉煤的骡子值钱。当时死一条好骡子,矿上要赔几十元,死一个矿工,给一付仅值两元多的“狗碰头”棺材,拉到乱葬岗一埋就完了。在那旧世道,谁把下窑的工人当人看呢?
一九四八年风雷滚滚,红旗漫天,毛主席指挥着千军万马,解放了唐山。侯占友重见了天日。
没有昔日苦中苦,那知今日甜上甜。侯占友深深地体会到:毛主席、共产党是劳动人民的救命恩人。他怀着对党、对毛主席的无限忠心,立下钢铁般的意志,决心跟党走,听毛主席的话。浑身有多大的劲,就使多大的劲。为了报答党和毛主席的恩情,多做工作,一个心眼地大干社会主义。
不在册的采煤工
侯占友的本职工作,是赵各庄矿机电科运行车间的起重工班长。起重工基本上是在地面上操作的。可侯占友完成本职工作后,还坚持到井下采煤区义务劳动,他在采区,看那里活多活紧,就到那里干。那里缺人短手,就主动填补上去。需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活越脏越累越抢着干。有人编了个绕口令:“在册采煤工,本是九十九,区长来点名,一百人说‘有’!多了那一个?铁汉侯占友。铁汉钢铁铸,一人四只手。”人人赞美侯占友是不在册的采煤工。
夏季的一天,侯占友本该上下午两点班。可他准备早晨六点先到井下采煤区去,当三点多钟起来时,乌云闪电,天正下着瓢泼大雨,街上的水,够半尺深。老伴就商量着说:“你反正是义务劳动,我看今天就别去了。”侯占友说:“越是下大雨,远道的工人难来了,我越得去。”
侯占友冒着倾盆大雨,提前来到采区,同志们见了都有点吃惊:“下这么大雨,真没想到老侯还来了!”侯占友说:“下雨,又不是下刀子,还挡得着人?同志们不是和我一样,也都来了吗?”大家说:“我们是正常班,你是义务劳动啊。”侯占友说:“义务劳动又怎的,不也是劳动吗?”
刚才放炮,把顶板的矸石震下来,压着了电溜子,煤出不来了。侯占友一听这情况,心里非常急,没容班长分配活,找了把大锤,就奔向工作面,到那一看,只见大矸石足有三立方米,好象一座小山,压在电溜子上,拦腰把工作面切成两段,矸石前面,顶板低,只能猫着腰,抡不开锤。他就坐在地下,斜着身子砸,越往里砸,地方越窄,连坐也不成了,干脆躺到地上来砸。矸石硬,用劲猛,一锤砸下去冒火星,震得双手虎口生疼。由于舒展不开,腰腿又酸又痛,满头大汗,象水淋一样。侯占友咬紧牙,用足了劲,一锤比一锤重,一锤紧似一锤,直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大矸石砸碎了,扫清了障碍,使电溜子恢复了正常运转。班长来到工作面时,心说:“矸石怎么不见了?”把矿灯举起来一照,只见侯占友提着把大锤正站在那里大口喘着气。班长激动地说:“侯师傅,我早想到,准又是你呀。”
独有英雄驱虎豹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唐山大地震时,侯占友正在石家庄河北省委办的学习班学习,当他一听到大地震的消息,心急如焚。二十九日上午,他坐车赶回唐山。看到那墙倒屋塌,人畜毁灭的惨景,眼泪忽忽流下来。一下车,他见解放军同志正冒着险情,抢救开滦总医院的阶级弟兄,冲上去对解放军说:“我是个起重工,干这个内行,能跟你们搭上手,来,让我干。”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位解放军手里,夺过一根绳子,捆扎楼板,迅速利落,指挥吊车,准确稳当。他当时感觉他的力量太小了,动作太慢了,恨不能一把把那倒塌的高楼抓起来,扔出去。恨不能把埋在里面的阶级弟兄,一口气全部抢救出来。解放军看见这位老工人,干得这么勇敢,这么熟练,这么不畏艰险,累得大汗湿透了全身,也不停气,心里说:
“这是谁呀?”赶快把军用水壶递到侯占友的嘴边,关心地说:“老师傅,天气太热。歇一下,喝口水吧。”侯占友用手推开递过来的水壶,说:“谢谢啦。我不渴,留着给那些受伤的阶级弟兄喝吧。”实际上,他口里干的象含着一把火。解放军感动地问:“老师傅,您名字怎称呼啊?”侯占友稍停了下,低声说:“我叫侯占友。开滦赵各庄矿的工人。”侯占友?站在旁边的解放军愣了一下,说:“这名字好熟悉……”突然一个解放军叫起来了“噢!侯占友,您就是那位‘地球转一圈,他转一圈半’的矿山铁汉啊!”大家高兴起来。侯占友赶忙解释说:“不!不!我只是个普通工人,那说法太过奖了。”
晚上九点,矿务局党委让侯占友回家看看。他到了赵各庄,把行李往临时窝铺里一放,扭回头,拔腿就走。住在一个窝铺里的邻居对他说:“老侯,你到家还没三分钟,也不说说问问,又到那去呀?”老伴也说:
“这窝铺是跟人家合着搭的。要走,你也该先搭个窝铺再走哇。”侯占友说:“咱们暂时没有自己的窝铺,可眼下有住的,有吃的。这时候还分什么这家那家?大家都是旧社会爬过来的‘窑花子’。要是解放前,别说遇上这么大的地震了,就是再小的灾害,能够活吗?这次地震,家家都受了一些损失,可国家受的损失更大了。我是个共产党员,要先公后私,先国后家呀。家里的事情,稍后消停点,咱们再安置。”经侯占友这么一说,邻居和老伴的思想都通了。侯占友到矿上报了到,立刻接受党委交下的任务。从此,他在震后一个多月里,没有在家睡过一宿觉,吃过一顿饭,日日夜夜一直坚持在矿上抗震救灾。
伟大领袖毛主席、党中央,无限关心开滦矿的恢复重建工作。敬爱的华国锋总理视察开滦后,向开滦广大职工,发出了“快排水,早出煤,多做贡献”的伟大号召。
八月六日,矿党委决定,首先恢复巍山采区的生产。计划到二十五日,修好井架提升系统,为下运大批排水设备做好准备。侯占友接受了这项任务后,首先带着大家赶到现场,让大家针对实际情况,开诸葛亮会,进行研究讨论,然后订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巍山采区的井架是砖结构的。地震后,斜腿出现了两指多宽的裂缝。大家讨论中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井架两个斜腿已经歪扭,最好推倒新建;最少也要整个加固后,再恢复提升。另种意见认为:斜腿虽说出现了裂缝,歪扭了,但承受力量不见得减少,边加固、边恢复提升就行了。采用前一种办法,时间长,恢复慢,到二十五日不大可能完成任务。采用后一种办法,时间短,恢复快,万一井架承受不住负荷压力,天轮和大缸掉下去,整个井眼就会全部毁坏。两种意见,争执不下,怎么办?“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要做出正确的结论,最好的办法,就是爬上三十二米高的井架顶上,仔细看看破裂程度,看看天轮的运转情况。这样做,是要冒很大危险的。因为当时余震频繁,再来一次大震,井架会整个震倒,同时绞车起动,天轮转偏,更会造成人身伤亡。这时候站在三十二米高的井架顶上,任何一个偶然情况,那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可侯占友想的却是:这是开滦恢复生产的第一仗,是回击帝、修、反的第一炮。这一炮一定要打响。为了国家人民的利益,董存瑞可以舍身炸碉堡,王铁人可以奋勇制井喷,他们何曾考虑过个人的生死存亡?侯占友决心下定了,就顺着井架往上爬,大家站在下面,仰着头,屏着呼吸,鸦雀无声。等到侯占友爬到井架顶端时,一次余震的冲击波,夹着隆隆的地声又来了。大地颤抖,井架晃动,砖头纷纷落地,泥土四散飞扬。大家不由得齐声高喊:“侯师傅,快下来。”侯占友却安详地站在上面,眼望着北京,巍然不动。余震一过,侯占友把井架和天轮,很仔细地检看了一遍,机件尚好,轴承灵便,螺丝铆钉,扎实牢固。他向下面大喊一声:“同志们,开闸试车!”
“开闸试车!”这声音象一声沉雷,响彻了万里晴空。绞车开动了,侯占友指挥着:“加快,加快,再加快!”一直加快到最高速度。而且运转正常。侯占友喊:
“同志们,把五星红旗递上来!”很快,一面鲜艳的红旗,传送上来。侯占友牢牢稳稳地把红旗插在井架的顶端。那红旗忽啦啦地迎风飞舞,飘荡。在红旗下,人人精神振奋,个个斗志昂扬,摆开战场,大显身手,加固井架,抢运设备,短短的四天工夫,就完成了任务,大大加快了排水速度,八月十日恢复了提升系统。八月十三日,也就是地震后的第十六天,开滦赵各庄矿就出了第一批为毛主席、为我们社会主义祖国的争光煤,争气煤。开滦工人阶级,向全世界宣告:有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开滦工人阶级是震不垮,压不倒的。
此后,在修复一号井、四号井的井架时,侯占友也总是那里活累在那干,那里危险往那冲。方便送给别人,困苦留给自己。十月的一天,修一号井井架时,由于电焊作业时粗心大意,爆发的火花引起大火。火苗窜得老高,越烧越旺,继续蔓延扩大,侯占友赶到现场时,井架的梯子上已经站满了救火的人,他一面喊着:“同志们,让我来。”一面从人群中冲到最前面。侯占友看着那裹着黑烟的火舌,喷着高温,简直要烧化一切。他毫不犹豫地叫上面的人,放根绳子下来。他攀绳子悬空身体,眨眼间爬到井架上。他从一个解放军手里夺过水枪说:“让我来”,就扑向火势最旺的地方。那个解放军看侯占友冲向大火,着急地喊:“同志,危险!”侯占友答:“不怕,我懂。”有的铁支架被烧变了形,弯曲了。井架的温度又特别高,不能靠近。水枪离火区太远,射出的水,都喷散了,不集中,没有力量,压不住往上窜的火苗,水射着火,好象火里浇油,反给旺盛的火势帮了忙。怎么办?侯占友急中生智,用水枪对准自己,从头到脚,浇个湿透。再靠近火区最近的井架,井架烤着侯占友湿透的身子,咝咝地冒着白烟。他抡开水枪,猛射火舌;那火舌被压下去,又顽强地窜上来,简直要窜到他的脸上,烧到他的眉毛了。他挺着身子,站在那里,真象一棵通天柱,半步也不后退。火舌冲来,他用水枪迎着火舌,把火舌压下去。再冲来,再压下去。他不顾一切,一个劲地猛喷。喷一会火,又往自己身上浇一下,同烈火进行着生死的搏斗。解放军同志一面大喊着:“注意呀!”一面跟着侯占友冲上来。多支水枪,齐射火区,发挥了无限威力。火舌终于被压住了,火势渐渐弱了。在军民一心共同努力下,把一场大火扑灭了。
在“四人帮”猖獗时,这伙魔鬼藏在阴沟里,诬蔑侯占友是“唯生产力论”的黑样板。打倒“四人帮”,华阳东升万里亮,侯占友受到党和人民的尊重和赞扬。从一九七六年十一月七日,到一九七八年二月二十六日,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侯占友就幸福地八次见过英明领袖华主席。
为了在本世纪内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实现伟大领袖毛主席、敬爱的周总理的遗愿,现在,华主席领导八亿人民,进行气壮山河、震撼日月的新的长征。象侯占友这样为党、为人民,经寒过暑,斗风战雨的工人,是长征大军的优秀战士。我们需要千千万万侯占友。


第3版()
专栏:

沧海桑田话龙江
——访福建省龙海县角美人民公社
七月盛夏,我们访问了闻名福建省的农业学大寨先进单位——龙海县角美人民公社。公社党委负责同志兴奋地告诉我们说:在迎接人民公社诞生二十周年的时候,全公社战胜了连续三十七天的低温阴雨,六万亩早稻夺得了大丰收,总产比去年增加七百万斤。超额完成了征购任务。这位负责同志抚今忆昔,回顾角美公社走过的光辉历程,深有体会地说,二十年沧海变桑田。有谁想到,公社化前,这里还是旱、涝、碱交替为害的穷灾窝,而今已经成为高产多贡献的米粮仓了。
一九七七年,角美公社粮食平均亩产达到一千五百一十四斤,总产跃到九千三百二十七万斤,比公社刚诞生的那一年增长了一倍多。甘蔗、花生、水果、海产、生猪等也分别增长了一倍多到五倍。随着生产的发展,这个公社的公共积累越来越多。一九五八年以前,整个角美只拥有一台八马力的拖拉机等少量机械。现在,全公社公共积累已达六百三十五万元,购置了一万四千五百多马力的农业机械,其中拖拉机就有三百二十多台。社员生活也逐步提高了。去年,平均每人收入比公社化前增长了一倍。全公社私人在银行的存款达四十多万元。近几年来,公社正在有计划地兴建新房,目前已有七百多户搬进了新居。
这些成就是怎样得来的呢?角美公社的发展史告诉我们,是毛主席倡导的人民公社,用它那一大二公的优越性,更多更好地集中人民群众的智慧和力量的结果。
角美公社地处九龙江入海处,土地易旱易涝易起碱。人们是多么盼望改变这种“三日无雨火烧埔,一场大雨变成湖”的状况呵!解放前自然办不到。解放后,人们在党的领导下,组织起互助组、合作社,同旱、涝灾害作斗争,但因人少力薄,无法根治,遇灾仍然歉收,只好靠国家的供应粮过日子。只是到了人民公社,情况才有了根本性的变化。特别是到了一九七○年,在北方农业会议精神的鼓舞下,角美公社学大寨迈出了新步伐。公社党委发动群众,认真总结历史上治水改土的经验教训,制订了一个根治旱、涝、碱三害,彻底改变生产条件的水利建设规划:“山区筑库蓄水,丘陵装机提水,平原开渠引水,沿海建闸排碱。”
这是一场改天换地的硬仗,需要人们付出巨大的劳动。就说建西山水库吧,这是一座蓄水一千万方的骨干工程,仅坝身就需要条石三万立方米。有人断言小小一个公社,难啃偌大一块骨头。可是,社员们硬是用“蚂蚁啃骨头”的办法,克服种种困难,在一年多一点的时间里,就把这座水库建成了。八年来,广大干部、社员就是用这种啃“骨头”的劲头,先后在山区、丘陵地带兴建山塘水库二百一十四座,在平原地区开挖一百一十五条排涝港道,沿江、沿海建成排涝、排碱闸门一百二十四座,扬水站二百六十处,形成了一个“引、提、蓄、排”相结合的水利网。全公社的旱、涝保收面积,由公社化初期的百分之十五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五。在治水的同时,这个公社还进行了改土。如今,全社三分之二的农田,建成了“渠成套,地成片,田成方”的规格化良田。社里的同志高兴地对我们说:“遇旱有水,遇涝排水,人们世世代代的这一理想,今天终于在人民公社的土地上变成了现实。”
一九七六年六月三日,这里暴雨倾盆,一个钟头就下了一百七十毫米的雨量,正在扬花的几万亩水稻,顿时被积水吞没。外来参观的人都为这季收成捏一把汗。但是,他们只见社员们打开一座座排洪闸,装起一台台抽水机,仅用四个多小时,就把堤内的积水排进了九龙江和东海,保住了丰收的果实。去年,这里又发生了严重旱情,整整二百五十一天没有下过透雨,过去从未断过流的泉水断流了,没有干涸的水库见底了。然而,天旱不见地受灾。公社每天出动三万人以
“龙王不来咱去牵”的气概,充分发挥各种水利设施的作用,又一次制服了旱魔。原计划插早稻五万七千亩,结果完成了五万九千亩,并且夺得了丰收。
在角美公社,我们不但看到了自然面貌的巨变,而且处处感受到人们精神面貌的深刻变化。在访问中,我们常常听到“火车头”、“顶梁柱”、“铁队长”、“好当家”之类的称号,这是形容那些模范干部们的;还有“二队长”、“管得宽”、“好助手”一类的叫法,这是那些热爱集体的社员的代号。
先说公社领导班子这个“火车头”吧。长期以来,党委“一班人”发扬党的优良作风,坚持实行“四个一”的制度,即每人做到“蹲好一个点,管好一条线(几个大队),种好一丘试验田,写好一本劳动手册”。县委常委、公社党委书记朱国英,是土改时期的老干部。这些年来,他始终保持着当年闹土改时的那么一种拚命精神。去年天大旱,朱国英听说龙江大队十七个池塘干了十五个,六股山泉有五股断流,一千多亩水田无水插秧,他连忙带领公社干部赶到龙江,和当地群众一道勘察地形,一起挖隧洞,开环山水渠。经过七天七夜苦战,终于把几里路外的水库的水引来灌溉,使这个大队及时插下了早稻。
如果说,公社化前,受小农经济思想的束缚,人们的思想天地还象门口的几分地块那般狭小,那么,如今公社社员的胸怀,比人民公社那连片的万亩平川还要宽广。我们见到的沙洲大队社员陈春记,就是这许许多多人中的一个。一九六四年,大队搞水利需要人学打石,陈春记头一个报了名。他向外地石匠学了一套技术,回到大队又带了一批徒弟。开山采石是一项艰苦的劳动。陈春记带领打石组,不避炎夏寒冬,长年在野外作业。一九六九年,他在一次打石中左眼不幸被跳起来的钢钎撞瞎了,双耳也被同时震聋。出院后,干部社员都劝他不要再打石了,他却说:“我左眼坏了还有右眼。国家搞建设,队里办水利,需要大量的石头。我有技术,有力气,就要贡献出来。”休息了几天,他又扛起大锤上山了。一九七五年,他的一条腿又在打石中受伤。大队党支部说什么也不让他再打石了。陈春记便让他大儿子接过他的钢钎大锤,继续他的工作。
在角美公社,有这样的干部,有这样的群众,还有什么样的风浪顶不住,什么样的奇迹创造不出来?记得一九七六年我们来这个公社访问,正是“四害”横行的时候。“四人帮”在福建的几个亲信和资产阶级帮派体系的人,对角美这个先进典型也不放过,攻击、污蔑这里改天换地的斗争是什么“石头为纲”、“土方挂帅”。公社党委可没有被这些帽子吓唬住,照样规划兴建“泗洲洋排涝工程”。许多社员听说,纷纷要求参战。他们说:庄稼人不和土地、石头打交道,还算什么庄稼人,难道粮食能从天上掉下来!公社原计划上劳力一万人,结果上了一万四。
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祸国殃民的“四人帮”,给人民公社开辟了更广阔的前程,角美公社也迎来了它发展史上的一个新阶段。
新华社通讯员 黄文连
新华社记者 肖辉家
(本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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