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7月29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当好“火车头”
河北唐山四二二水泥厂 工人评论组
火车头大口地吐着气,大声地叫着,带动着一列列车厢,不倦地朝着自己的目的地猛进。人们看着呼啸飞奔的火车头,会产生一种昂奋激厉的感情。火车头的前面,有一个探照灯,帮助火车司机认清方向,看准路线。不管是漆黑的夜晚,还是迷人的雾天,火车头总是依仗着这个探照灯沿着轨道勇往直前。火车头上装着蒸汽机,有很大的牵引力,火车头就是凭靠着蒸汽机带动十几节或几十节车厢奔驰。
最近,陈永贵同志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各级党委究竟是当火车头,领着群众走;还是当乘客,让群众推着走?”
对这个问题,每个领导同志都应该作出正确的回答。“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我们各项工作搞得好不好,关键在于领导干部能不能当好“火车头”。
当好“火车头”,首先要在脑子里装个政治“探照灯”,才能明确方向,看准路线。火车离开轨道就要翻车,我们的工作离开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就会把群众领入歧途,给革命造成损失。我们的社会主义列车,毛主席给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和道路。但是资本主义势力和假马克思主义骗子会千方百计在这条道路上设置障碍,企图把我们引入邪路。这就要求我们的干部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探照灯照亮前进的道路,即使在迷雾中或岔道口,也能坚定不移地带领群众朝着共产主义大目标前进。
当好“火车头”,还要有很大的革命干劲。只有大干,才能大变。而要群众大干,首先领导必须有大干的决心和行动。“群众中蕴藏了一种极大的社会主义的积极性。”领导的责任就象火车头牵引列车一样,把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充分调动起来。
要当好“火车头”,干部要深入群众,同群众心心相印;又要明确自己的责任是领着群众前进。如果落在革命群众运动的后头,被群众推着前进,火车头变成了列车末尾的守车,就丧失了领导者的责任。
当火车头,还是当乘客,反映了两种不同的世界观。群众要大干、大变、大踏步前进,领导如果存在着懒汉懦夫的世界观,认为这也不可能,那也办不到,势必挫伤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革命干部应该树立无产阶级世界观,用革命的精神工作,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不摘钩、不松劲的“火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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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根火柴”的启示
北京电子管厂工人 李清诚
青年工人陈岱山立志要作一根点燃“社会主义熊熊大火”的火柴,这是我们时代无产阶级的一种雄心大志。
一根火柴的光和热自然是微弱的,时间也是短暂的。如果它点燃的是余烬,即便有光有热,也不过是一瞬;但如果它点燃的是永不熄灭的熊熊大火,它的光和热已化入这火,便能星火燎原,长照人间了。
一个人的生命之火,如果脱离了人民群众和人民的事业,结合于剥削阶级的腐朽没落奄奄待毙的事业,是不会有前途的,最终不过是“轻如鸿毛”;更不用说那些被钉上历史耻辱桩的“英雄好汉”们了。只有结合于社会主义的壮丽事业,生命的光和热才能永久。一切以自己的生命殉人民事业的人都是这样。陈岱山只度过二十多年的岁月,但他的生命的火焰却在永燃不熄,因为他已把生命完全结合于祖国的伟大社会主义事业。这事业不朽,他的生命也就不朽。
因此,只有树立共产主义理想,立志把自己结合于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把毕生贡献给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的人,才是真正具有崇高理想和雄心大志的人。满足于个人小天地而毫无志趣的人自然是低级的;只知追求个人的飞黄腾达而同集体事业格格不入的人,其志趣也是为我们所不齿的。只有象陈岱山这样把全身心献于祖国社会主义事业,时时想着“我为祖国做了些什么”而在自己的岗位上奋发图强,刻苦钻研,精益求精,努力为祖国为人民作出更多更大贡献的人,风格和志趣才是高尚的伟大的。
用共产主义理想之光照亮自己的工作岗位,把个人生命的火花化入社会主义祖国建设事业的“熊熊大火”中去,这就是“一根火柴”给我们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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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南泥湾补课记
王焕斗
在南泥湾川,一条洒满月光的山路上,是谁,东绕西转,时而蹲下身来拨一下草和土,时而又踏上山岗极目远眺?
不时拍翅惊飞的野鸟,显示着这一带是相当偏僻了。再往前走,那七沟八岔的尽头,有团团烟云飞驰在月下树上。接连点起的窑洞灯火,好象横空流来了一道星河。
“大生产那么呼儿嗨……”从庄里飘出的歌声已经隐约可辨了。
走在当年三五九旅开辟的曾经是荆棘丛生的道路上,听见军民大生产的歌声,这位身材瘦削、头上飘着银丝的女同志,仿佛回到了扭着大秧歌、欢送垦荒战士开赴南川的青年时代,一路上跨沟越坎,如履平地。
“女县长来了!”后义生产队的干部,见她走进庄来,喜得吆喝了一声。全庄顿时传开了。
“我一直没有到过后义,今天是补课来了!”
这位“女县长”名叫李凡一,是一九七○年九月调到延安县担任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的。当年十月,县委讨论怎样进一步改变南川面貌的问题,李凡一主动要求到南川蹲点,接受了这项调查研究任务。一到南川,她就钻到山沟里了。
当天晚上,后义生产队的一间大窑洞里,炕上地下挤满了人。在李凡一道明了来意,提出要跟大家一起,制定一个改变南川面貌的规划时,许多老贫农说,这两年,县里在平川地区抓大的水利工程,搞大面积高产,是对头的,成绩也不小,但别忘了南川大部分地方跟后义一样,虽然一时搞不成大的水利工程,增产的潜力还是很大的。
一位老社员兴奋地说:“依我看,最重要的还不在于把山区和旱塬的规划补在纸上,而要象画个图一样,包括平川、旱塬和山区,一点不漏地印在领导的心上。不要抓东漏西,要来一个全面规划,川、山、塬一齐大干快干。”
“讲得多好呵!”李凡一心想:我怎么没有早点来听听大家的意见呢?
谈话间有一位老汉走进窑来,一见李凡一领导大家讨论规划,就高兴地对她说:“你就是县革委李副主任吧?还记着这条偏僻山沟里有个后义!”
“老大爷,前一段时间我光在平川打转转,忘了山区和旱塬了。”李凡一说着,直擦眼角。她是烈士的女儿,父亲早就为革命壮烈牺牲了。母亲是一九三五年入党的老党员,抗日战争期间为了在陕甘宁边区的前沿坚持斗争,把女儿送到了延安。从那以后,李凡一就把革命队伍和群众的窑洞当成自己的家,特别是在革命战争年代,经常钻山沟,同山区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她感到:自己的水平低,工作又太漂浮,有许多应该听到、看到和做到的事情,都被耽误了。
“你的工作很多,哪能把所有的庄子全都跑到!”坐在身旁的老大娘一把将“女县长”搂在怀里。
“可是,县委交给我的任务是改变整个南川的面貌。”李凡一继续批评自己说:“我不仅没有抓好平川,又很少到山区和旱塬来,看不见这些地方的老老少少同样要求大干快干的积极性。”
李凡一通过座谈、参加劳动、勘查地势水源,不仅对边远山村的建设增长了知识,更主要的是在她的脑子里印上了整个南川建设的一张“草图”。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对这张“图”的许多部分还没有印象。她还需要进一步认识各个局部。
李凡一来到官庄公社的时候,恰好赶上这里的干部害怕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原因是这段时间县里正在强调修造基本农田和抓好春耕,官庄公社的进度不快,许多生产队都忙于解决人畜用水的问题了。
李凡一挨庄挨村地作了访问。白天跟社员一道干活,晚上跟大家谈心。她看到,在这个塬高水低的公社里,每个生产队每天早晨都要抽出十五、六个社员赶上毛驴,走几里坡路到塬下驮水,然后再分送到各家各户。她约略地计算了一下,每队每年要在这上边花费两千多个劳动日,在大忙时节,对生产影响很大。
经过一番调查以后,李凡一不仅没有批评,反而鼓励这里的干部说:“你们懂得只有采取切合实际的步骤,才能加快生产建设的进程。”社、队干部听了以后,纷纷敞开思想说,过去我们想办这件事情又不敢放手大干,害怕影响了生产建设的进程挨批评,结果是拖拖拉拉地两头都没抓好。现在领导上同意干,我们不要什么支援,一定集中力量抓紧把这件事办完,好早些腾出手来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和春耕生产。接着,十几个村子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买机器、装管子,把塬下的水提到一千多米高的旱塬上,又修了储水池,解决了人畜的用水问题。随后便集中力量来抓生产建设,由于广大群众的积极性很高,不仅没有掉队,反而赶到了周围社、队的前头。
从这件事里,官庄公社的干部和社员看出,李凡一是真心实意为群众寻找大干快干步骤的。这样,大家就接二连三地给她讲了很多情况和建议。
李凡一听到了许多切实可行的意见。特别是她在川、山、塬上选择有代表性的单位,跟大家一道制定了改变面貌的典型规划以后,对于在哪些地方植树、种草、修造大片基本农田、改河、修库、开渠、建立抽水机站……就更加心中有数了。她想:“要能创造出当年开展大生产运动的红火局面就好办了。”
那天,李凡一听说老红军王明德的腿摔伤了,就赶去看望他,也想请他出出主意。王明德参加过长征,当年在三五九旅担任过基层指挥员,转业时不回家乡,却提着一把老镢头回到南川,象当年垦荒时那样,带领群众在这里治山治水。他过去是临镇大队的党支部书记,近年来因为已经七十开外了,没再担任支书,但他还是跟另外一位老社员一道,给大队培植了六十多亩果树。李凡一来看他的时候,那摔伤的腿还没有消肿,他又爬上了果树,正在剪枝。
“下来吧!”李凡一站在树下劝说:“这么大年纪了,少做一点吧!”
“不行。年纪确实大了,但我总还是个党员呵,有多少力气都该使完!”说完,老人又笑着说:“可别急着开我的追悼会,不看着南川改变面貌,我死不瞑目。”
“我们正在制定改变南川面貌的规划。”李凡一话音刚落,老人就从树上滑了下来,拉着她的胳臂说:“你讲给我听听。”
听完以后,老人闭着眼睛,细心地说:“这些办法确实不错。可是,再好的办法,也总要通过群众去实现呀!当初我们刚进南川开荒时,缺这少那,困难多极了,有什么呢?有人,有志,有劲!”
“这个问题,我想得太少了。”李凡一觉得脸颊微微发热,说不清是惭愧,还是兴奋。看看这位朝气蓬勃的老红军,想想他说的话,李凡一觉得自己脑子里的蓝图、方案、措施越来越显现得清晰了。她觉得这一课补得太重要了。
从这以后,李凡一就多次带着社、队干部访问一些老红军、老党员,请他们作报告,学习讨论他们继续革命的感人事迹,使大家在批修整风中得到了具体的辅导。
在南川,一个改变面貌的规划,已经自下而上地制定出来了,而且从今年春天开始,随着干部和社员路线觉悟的不断提高,党的各项政策的进一步落实,在平整土地、水利配套、植树造林、养猪积肥等许多方面大大超过了预计的进程。川道、山地和旱塬上充满了力争上游的气氛。
“大生产那么呼儿嗨……”来自四面八方俨若合唱的歌声,如同条条小溪从深山峡谷汇向了延河……这歌声,振动着心弦,不由地引人想起往昔的峥嵘岁月,也激励着烈士的后代、女共产党员李凡一永葆革命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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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初上征途〔套色木刻〕邓子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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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巴茂大娘
江之水
远方的客人,当你在内蒙古草原上旅行,来到四子王旗白音希勒大队的时候,请再走上十几里路,务必到巴茂大娘家去作客。也许她正在棚圈里接春羔,也许她正坐在蒙古包前给小羊羔喂奶,如果你看到有一位满头银丝、穿着灰布长袍的健康的老人,那就是巴茂大娘了。
一见面,她会紧紧地握住你的手,细细地盯着你看,问你从哪里来,拉你到屋里坐。如今,巴茂大娘已经有了两间崭新的定居的房屋。她一定请你往炕里坐,孙女吉玛马上会给你敲砖茶。然后,黄澄澄的炒米摆上来,香喷喷的糕饼递过来,滚热的奶茶端上来,她还会诚恳地说:“同志,我摆上这些不是给你看的,是让你吃的呀!”
七十三岁的巴茂大娘是位新党员。她是两年前的“三八”节前夕入党的。那天,全大队的牧民们围坐在一起,静静地听着巴茂大娘对旧社会的控诉,听着她倾诉对党的深情和热爱。她说:“我的头发虽然白了,我的年纪已经老了,但是,我要紧跟着毛主席干革命,我要为党贡献出我的一切!”人们从心底里激动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巴茂大娘,不,巴茂同志,你一点也不老。
奴隶的女儿巴茂,九岁便成了一个给牧主放羊的孤儿。二十几岁,她背了一只小小的破旧木箱和三岁的儿子谢日布,开始在草原上流浪。黑沉沉的天啊没有个边,荒漠的草原啊没有个尽头,漫长的路啊,你叫一个背负着幼儿的年轻母亲往哪里走?那时候,她东要一块糠饽饽,西要一把馊炒米,尽是在别人的饭勺下讨生活。最后她在白音希勒住下来,终年给牧主放羊。风雪天,就把孩子扔在破蒙古包里任他哭,平时便把孩子带在身边走。辽阔的草原上只有母子两个人,孩子跟羊玩腻了,就躺在寒风中睡去了。巴茂真想唱一支歌逗孩子乐,但是,苦难的岁月压得她哪有心情开口,她只是盼啊,盼望着天能放晴,孩子快快长大……。
熬过严寒的人最喜欢红暖暖的太阳,从苦海里解放出来的蒙古族女儿最热爱毛主席。自从草原解放以后,巴茂愁苦的脸上展开了笑颜,她那郁积了多年的心中的歌,如今欣快地唱了出来。她在吆喝着公社羊群饮水的时候常常哼着歌,她看着儿子谢日布在教孙女吉玛学骑马的时候也想唱,她想歌唱牧民的幸福新生活,歌唱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
白音希勒草原十年九旱,终年缺水,牧民们还没完全摆脱“逐水草而居”的原始游牧生活。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鼓舞下,为了响应毛主席的农业学大寨的号召,草原牧民们跃马扬鞭学大寨,人们到处找水源,开井引水。连从来也没有生长过树木的荒滩上,也已经长成了排排青树。人们正用自己的双手改变着草原的模样。巴茂大娘在一九六八年的冬天,也带领儿子、儿媳、孙女四口人在蒙古包后面试着打井。儿子在井下挖土,孙女铲土,儿媳在上面吊土,大娘背起阿篓到三里以外的河槽里一块块地背回砌井的石头。一家三代人,共打一口井,水井终于打成了。消息传到了大队和公社,传到了附近的草原,人们奔走相告,飞马前来参观。这是巴茂大娘一家人紧跟毛主席革命路线,自力更生学大寨的结果,因此人们给这口井起了个名字叫革命井。从此,巴茂大娘又盖上了新屋,傍井而居,于是,招待远来的客人喝奶茶,也便由蒙古包而移到明光光的热炕头上来了。
入党以后,巴茂大娘的精神更加健旺了。春天,造林季节到了,她往返十几里路去挖坑种树;夏天,她又带上蒙古包到几十里路以外的夏季营盘去放牧羊群;秋天,割草季节到了,她每天往返二十多里路到饲草基地参加割草;冬季,冰雪封了大地,她带头破雪放牧,破雪搂草,战胜雪灾。她常常参加共青团的会,给青年牧民讲述当年牧主的罪恶,提高青年们的阶级觉悟。去年夏天,在全旗的那达慕大会上,她还跟吉玛和女民兵们,一起执枪表演射击。巴茂大娘和年青人一样地焕发着革命的青春。
巴茂大娘心里总是想着革命,想着党,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共产党员。每当听到大队要开党支部大会,她不管天多么晚,气候多么不好,只要一得到通知便即刻启程。儿媳妇要给老人套上那辆小马车,巴茂大娘不肯坐;孙女吉玛牵来骆驼要送奶奶上路,巴茂大娘不肯骑。她只用双手梳拢一下白发,用毛巾扑打一下身上的沙尘,便健步踏上山坡。她多么想快一点知道毛主席又发出了什么伟大的号召,党又给牧民们提出什么新的战斗任务,草原上又出现了什么新鲜事物。
支部大会散会之后,夜已深了。满天是闪烁的繁星,草原上分外谧静,巴茂大娘呼吸着草原的清香空气,踏着皎洁的月光矫健地走着。这草原是多么的丰盛,云天是多么的高爽,生活是多么的美好,战斗的路程又是多么吸引着人啊……
山坡下就是自己的家了。远远望去,似乎有一个光亮正在房前闪动,她想,那一定是共青团员的孙女吉玛提着油灯在查看棚圈,或者正在给骑马喂饲料。吉玛学着奶奶的样,把心都拴在公社上了。想到这里,巴茂大娘嘴角上浮起一丝愉悦的微笑,不由得更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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