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2月28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
专栏:

风雪高原老兵新传
——记长期建设西藏的几位转业军人
在辽阔的西藏高原,有许多老战士从人民解放军驻藏部队就地转业,在西藏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他们中不少人十年、二十年如一日,艰苦奋斗,长期建设西藏,用自己的劳动同西藏各族人民一起,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百花盛开的高原之春。
(一)
冰雪覆盖着念青唐古拉山,寒风从泊龙藏布河谷卷来。中国人民解放军西藏军区生产建设部队某团三连连长郭玉发,身穿旧军装,拄着拐杖,正朝着远处山脚下的国营单嘎果园走去。
前些时候,郭玉发的高血压病发作了,连里让他从果园来到扎木住院。可他人在医院,心在果园。果园缺水,连党支部决定开一条盘山渠,把后山的水引过来。工程大,人手少,郭玉发躺在病房里,很是焦急!于是,他悄悄地走出医院。从医院到果园,十来里路,他艰难地走了三个多钟头。
干部和战士看到他回来,吃惊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郭玉发说了声:“病好啦。”便和同志们一道参加修渠了。这条渠,五百多米长,要劈开几座花冈岩石崖,还要锯掉一些几个人才抱得拢的百年老树。工程一开始,战士们就干得很猛,一连几天都是一天要干两天的活。郭玉发同战士们一道,顽强地战斗在工地上。因为血压高,他常常累得头晕眼花。战友们看他实在坚持不了,只好强迫他下山。
郭玉发是个闲不住的人,离开劈山修渠的工地,又一头钻到了炊事班,帮助炊事员烧火煮饭。
郭玉发是解放战争期间参加革命的老战士。为了帮助藏族人民翻身,他同战友们跨过昆仑山,越过千里藏北草原,来到西藏,转眼间已是二十二个年头了。当时的青年战士,现在两鬓已有几根白发。穿军装时,他日夜守卫着边疆;脱下军装,他本来可以复员回广西老家,他却心甘情愿继续留在西藏高原,而且索性在这里安了家。他决心做一个西藏人,在万里高原扎根开花。
这几年,组织上让他和战友们搞一个果园,他们接过来的是一大片只见杂树难见果苗的荒坡,交给西藏人民的是喷香的水果。去年,单嘎果园就产水果二十五万斤。人们赞扬单嘎果园的水果丰收,更加赞扬艰苦奋斗的好连长郭玉发。
(二)
徐浦端是从西藏军区某部转业到雨工农场的普通一兵,做的是平凡工作:三年种粮食,八年种蔬菜。单说这八年,他一个人,种蔬菜和收菜籽,就为国家上交五万五千多元,平均每年为国家创造近七千元的财富。
徐浦端对工作有一条原则:当动手派,不当伸手派。当他去种菜的时候,只有三样工具:铁锹、锄头和一把钉耙,没有菜籽,也没有耕地。他在一间八面通风的小屋里安了家,在一片荆棘丛生的乱石堆上挖土造田。冬天,冻土如铁,一锄下去,一个白印。锄头磨坏了,他就用手扒,野棘、石棱把他的手划裂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就这样,徐浦端大干一冬开出了五亩地。开春,他跑遍附近的村庄,向兄弟单位要了一包包菜籽播了种。
没有肥料他就自己拣。这几年,哪个冬春他不拣上十多万斤粪?开头不习惯,肩膀被压肿磨烂。他说:“这正好把娇气去掉。”一个人管个大菜园已经够忙了,他为了积肥还喂了一群猪。同志们看他太辛苦,劝他向上级要几个帮手,他摇摇头说:“不。”工具坏了,他自己修;没有的,自己制。一对旧粪桶用了好几年,修来补去,就是不伸手要新的。
徐浦端也有伸手的时候,那是向党和上级要新任务。有一回,他出差路过某兵站,正是盛夏季节,兵站的同志却吃不到新鲜蔬菜。他认为这是大事,便向炊事员同志作调查,原来是缺少菜籽。那地方海拔高,内地寄来的菜籽不适应,当地又没有高原的菜籽,所以没有种青菜。徐浦端回到农场,就要求党支部把供应兄弟单位菜籽的任务交给他。从那以后,他顶风冒雪,常常夜宿菜园,精心培育,每年都生产一批适应高原气候的菜籽,供应兄弟单位。徐浦端亲手培育出来的各种菜籽,已在日喀则、黑河、昌都等三个地区十几个县以及许多边防哨所生根开花,传种接代了。
(三)
刘彬同志到西藏整整十四年了。转业前,刘彬是解放军某部施工模范“张福林班”的战士。他在一九五八年穿上军装后,上的第一堂政治课,就是老战友们向他传授的班史:张福林烈士为帮助西藏各族人民修建川藏公路,在征服雀儿山的施工中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给战友们留下了一包从家乡寄来的菜籽,表现了他建设新西藏的宏大志愿。烈士的遗志激励着刘彬,决心把自己的青春献给西藏高原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在转业的时候,上级问他的打算,他说:“服从革命需要,留在西藏!”
不久,刘彬就同战友们一起到了正在创建的雪巴农场,开始用大镐撰写高原战士的创业史。他们用两手老茧换来大片土地,用辛勤的汗水浇出了第一个丰收年。
一九六三年刘彬回故乡四川内江休假时,同一位贫农的女儿结了婚。他们结婚的唯一条件是,一起建设新西藏。他说:“我过去战斗在西藏,如今在西藏的农场里种地。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建设西藏,我们的事就算成了。”不久,他们一起来到雪巴农场。当时,场里正在抽调一批骨干力量,到察隅县创办国营察隅农场。刘彬知道这是出大力流大汗的事,坚决要求派他去。
察隅农场的底子比雪巴农场更差。头一年,人们常常吃的是芭蕉头,住的是木板小棚,夜里可以躺在铺上数星星。就是这样的小棚,开头还是两家住一间。条件差,生活艰苦,都不能动摇革命战士的决心,刘彬面对脚下的荒山坡,想的是明天四季飘香的国营农场。
两个年头过去了。刘彬和战友们在荒山坡上,开出了成千亩水田,在杂树丛生的地方,开辟了果园和菜园,从高山上引下一渠清水,修了小型发电站,安了水磨,盖起了一排排新房屋。农场不仅获得了丰收,几年前种下的茶树,也开始采摘制茶了。
现在,刘彬在察隅农场三连当了副连长,在谈到他的过去和将来时,他说:“我要长期建设新西藏。因为我是人民战士、共产党员,西藏人民需要我留在这里,西藏的土地上洒着战友们的血和汗。”
新华社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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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象罗盛教那样破冰救人
一天,灰暗阴沉的乌云,吞没了一座座的山峰,莱芜县大冶水库冰平如镜。
在这里,发生了一个意外的事情。山东省莱芜县口镇公社崔家庄大队贫农女社员田爱军在水库冰面上走动,冰面轧轧作响。突然“卡嚓”一声,冰块塌陷,她掉在水库里。在山坡上劳动的民兵田奉先看到了,立即高呼:“有人掉进水库啦!快去救啊!”他一边喊,一边撒腿朝水库边跑去。在地里劳动的社员闻声跑了过去。为了抢救田爱军,社员们有的去找绳子,有的从家里扛来了门板、秫秸。
田奉先挺身而出,响亮地说:“冰薄危险,我来!”便抱过门板,朝着田爱军身边滑去。不料,“扑通”一声,冰破,门板翻,田奉先也掉进冰窟里。岸上的人焦急万分。
在这关键的时刻,济南部队某部副营长刘孝繁正走在村头的大路上。猛然,他听到有人高喊:有人掉进水库啦!这呼声,就象一道战斗命令,他飞速奔向出事地点。他一边跑一边脱棉大衣,做好了下水的准备。
刘孝繁跑到了水库边,看到两个阶级兄妹在冰窟中挣扎,心如油煎。他把棉袄向地上一摔,抓起一根绳子,就踏上冰面。贫下中农见他头上冒着热气,拉住他说:“同志,你不能下,汗淋淋的身子经不住啊!”
“救人要紧!”刘孝繁二话没说,继续走向冰窟。冰层轧轧作响,随时都有冰裂坠水的危险。刘孝繁机警地卧在冰上,匍匐前进!他接近了冰窟,看到田奉先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身子逐渐下沉,刘孝繁手疾眼快,抓住田奉先的胳膊,用尽力气,一把把他拽出冰窟。
刘孝繁继续在冰面上爬行,当他接近了田爱军时,看到她只有头露出水面,双眼紧闭。他试着用手拉她,一次,二次……都没有成功。
“海鸥不怕风雨,英雄何惧牺牲。”霎时,毛主席关于“我赞成这样的口号,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教导在他耳边回响;英雄罗盛教破冰抢救朝鲜儿童的英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毅然纵身跳入冰窟。
岸上的贫下中农,见此情景齐声惊呼:“解放军同志,那里水深,危险啊!”
此时此刻,刘孝繁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他只有一个信念:全力救出阶级姐妹!刘孝繁在冰窟里游动,他露了一下头,猛吸了一口气,向水底潜去。第一次潜水,他没有摸到田爱军的腿。第二次潜水,手滑了,又没有成功。他露出水面,换了一口气,这时他觉得眼花缭乱。他定了定神,第三次潜入冰窟,那冻得麻木的双手,终于摸到了田爱军的两腿。他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往上猛举,田爱军大半个身子露出冰面。岸上的群众趁势把她拉出冰窟。刘孝繁看到阶级姐妹得救了,心里如同放下千斤大石,有一股说不出的高兴。他爬上冰层后,就失去了知觉。群众奋力把刘孝繁抢救过来,连连称赞他:“真不愧是毛主席培育出来的好干部,俺贫下中农的子弟兵!”
刘孝繁爱护群众胜过爱护自己。自从他当干部以来,象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抢救阶级兄弟的光荣事例,已不下五次了。
济南部队为表彰刘孝繁刻苦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时刻不忘人民群众,为人民利益舍得一切的先进事迹,给刘孝繁同志荣记一等功。
  本报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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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家家夸奖这位好教师
一九六四年夏天,刚满二十岁的黄辉国,肩挑行李上了凤凰山,在广东省潮安县凤凰公社的超笋这个地方当上了民办教师。他八年如一日,勤勤恳恳,艰苦办学,为山村的教育事业做出了贡献。
有一次,黄辉国在路上碰见邻近生产大队的贫农吴初步,他对黄辉国说:“我路过你们学校,听见孩子们的读书声,我心里就想,要是我的孩子也能来上学该有多好呀!”黄辉国想:吴初步的家离超笋不算远,他的孩子上不了学,这是我的责任,一定要想法让这个孩子上学。回村后,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干部和群众,大家说:贫下中农一家亲,我们马上通知吴初步把孩子送来上学。可是,黄辉国等了两天,吴初步还没有把孩子送来。第三天,他亲自去吴初步家。路上穿过五六道溪涧,这时他明白了,原来爬山涉水,路不好走,吴初步不放心让孩子来上学。他来到吴初步家,诚恳地说:“我知道你的困难了,我看这么办吧,中午一顿饭,孩子跟我一起吃,遇上风雨天,就让他在我那里睡。”吴初步听了非常感动,不知说什么好。第二天,他的孩子就上学了。
八年来,黄辉国没让超笋有一个失学的孩子,家家户户都夸奖这位山村好教师。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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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贫下中农教好孩子
在吉林省汪清县长白山的密林中,有一个新山村——五家子,陈文立在这里当教师。开始,学校只有十七名学生。其中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六岁,有的念过书,有的刚上学。年龄和文化程度参差不齐,怎么编班呢?
文化大革命解放了陈文立的思想,他勇敢地破除了一些资产阶级教育制度的旧框框,把十七名学生按文化程度不同分成五个年级,有的年级只有一名或两名学生。学生管廷秀把三个弟弟都带来上了学。有的老太太手里拿着活计,也和自己家的孩子坐在一起,边做活,边听课。老贫农赵廷凤高兴地说:“这样办学方便大家,这就是咱们的制度。”
陈文立规定学生农忙少学,农闲多学,只放农忙假,不放寒暑假。每年春节只休息一天,正月初二就上学,保证每年授课时间不少于三十七周。学校还允许成绩好的学生跳班,成绩差的给单独教。在教学内容上,除了上级发来的教材外,陈文立把五家子全屯的人名和庄稼名编成了乡土教材,还请贫下中农上阶级教育课和农业知识课。由于教学密切联系实际,一年级学生就能认得全屯的人名,四年级学生能为群众写信、算账。去年,学校在自己的学农基地上,进行玉米春化催芽种植法的试验,在无霜期仅有一百天左右的长白山上,玉米比原来早熟了十五天,达到亩产一千斤,为生产队提供了增产的好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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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共产党员武秀珍,是山西太原市郊晋祠公社明马大队的女教师。她全心全意为贫下中农办学,九年时间,使一个居住分散的偏僻山村普及了小学五年教育。这是在下雪天,武秀珍背着学生越岭过沟,接来送往。
  新华社记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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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为旅客操心 为革命尽力
——记西安列车段西成线第四包乘组的先进事迹
从西安开出的二四一次列车,穿山越岭,奔驰在西(安)成(都)线上。在这次列车上工作的西安列车段西成第四包乘组的乘务员们,把为旅客多操一分心,看成是为革命多尽一分力。他们满腔热情地为工农兵旅客服务,为工农业生产服务,在平凡的岗位上不断做出新成绩。
简易产房
一个寒冷的下午,这次列车刚在四川广元车站停稳,上来一位孕妇。她是广元一个工厂的工人,准备回新都家里去生孩子的。列车员问明情况之后,马上帮她找好座位,并且端来茶水,还再三叮咛她要注意乘车事项,这样才放心地走开。
下午四点左右,火车正在迅速行驶中,孕妇开始显得坐立不安。一会儿,苍白的面孔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上去,她快要分娩了。因为是第一胎,她有点紧张和慌乱。车长黄群山和其他列车员闻讯纷纷赶来。党支部立即召集大家研究了应当采取的紧急措施。他们一面通过车站向列车前方几个站做了预报,一面把孕妇搀扶到乘务员休息室。老黄亲切地对孕妇说:“请放心,就是有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要尽一切力量保证母子安全!”这时,休班的同志顾不上吃饭和休息,急忙到各车厢寻找医生,很快找来一位卫生员。乘务员迅速腾出铺位,铺好被褥,挂起床单,布置起一个临时简易产房,做好了接生的准备。
火车在疾速奔驰。车厢里空气显得有点儿紧张:大家为孕妇的安全捏着一把汗。但经过卫生员和包乘组的全体同志精心的照顾和护理,婴儿终于安全地诞生了。
列车到新都,已经是夜晚九点多钟了。按照预先接到的电话,附近医院派来一辆汽车和一位医生在车站等候。车站距产妇家还有二十多里崎岖不平的小路。为了对产妇和婴儿负责到底,包乘组又派了行李员蒋洪德和田贵成两人同医生一道,一直把母子陪送到家。当产妇的婆婆得知儿媳是在火车上安全生产的时候,紧紧拉着老蒋和老田的手说:“毛主席和共产党领导的新社会真好啊!”
支援农业的有心人
九月的一天,这次列车满载着旅客从成都开往西安。列车到蔡家坡车站刚停下,车站装卸员就奔来对行李员田贵成说:“这儿有一头病骡子,是附近一个生产队的,要运到武功去医治,货车一时联系不上,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老田向车下一望,只见站台上两个社员牵着一头高大的骡子,在焦急地守候着。那头骡子肚皮胀得鼓鼓的,看去病得很重。老田想:“毛主席教导我们,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各行各业都应当支援农业。眼下正是农忙季节,最需要牲口,如果骡子的病给耽误了,就要影响农业生产啊!”老田决定帮助生产队把这匹骡子运走。他急忙招呼车下的同志搬来跳板,又在行李车上腾出一块地方,把骡子拉上火车。车开了,老田一步不离地守护在病骡子旁边,直到平安地把病骡送到武功。两位社员感激地说:“同志,你们不怕麻烦,为支援农业操心,真是人民的好勤务员!”
为人民服务没有止境
西成四组的同志从不满足已取得的成绩,他们不断改进服务工作,全心全意为工农兵旅客服务。
乘务员们很关心那些从山区小站上来的旅客,特别是碰到一些老年人,或带着小孩的妇女时,就热情地上前问寒问暖。有的农民带着干粮,乘务员就主动拿到餐车上加工烩好,送到旅客手里。
有些旅客想看书,乘务员们就在列车上代售报刊、书籍。有些书刊已经售完,而有的旅客又很急需,他们就让旅客留下地址,买到后再寄给他们。有时,旅客因为有急事,需要向家中发电报,列车员也主动承担这项业务。一天,有位女旅客带着孩子从江苏到成都探亲,因中途耽误了时间,急着想通知爱人到车站去接她。列车员知道这件事后,立即代她发了电报。列车到达成都时,她爱人已经在车站等候她们了。
新华社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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