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br/>专栏：<br/><br/> 毛主席语录<br/> 要提倡顾全大局。每一个党员，每一种局部工作，每一项言论或行动，都必须以全党利益为出发点，绝对不许可违反这个原则。<br/> 革命现代京剧<br/> 龙江颂<br/> 上海市《龙江颂》剧组集体改编<br/> （一九七二年一月演出本）<br/> 人物表江水英——龙江大队党支部书记。阿坚伯——龙江大队第四生产小队队长，党支部委员。阿莲——龙江大队团支部书记。李志田——龙江大队队长，党支部委员。阿更——龙江大队第八生产小队队长。宝成——龙江大队社员。常富——龙江大队社员，富裕中农，宝成之父。龙江大队男社员甲、乙、丙；女社员甲、乙。龙江大队社员若干人。盼水妈——后山公社老贫农。小红——盼水妈的孙女。后山民工甲。后山社员若干人。解放军甲、乙。解放军若干人。粮站管理员。黄国忠——暗藏在龙江大队的阶级敌人。<br/> 第一场 承担重任<br/> 〔一九六三年春，一个早晨。<br/> 〔东南沿海，某人民公社龙江大<br/> 队堤外田头。远处九龙江碧波<br/> 滚滚，屹立着公字闸的江堤上<br/> 有“人民公社好”五个大字。<br/> 近处一片油绿的麦田，呈现丰<br/> 收在望的景象。众社员 内齐唱〔西皮原板〕<br/> 总路线放光芒照耀龙江，<br/> 大跃进战歌昂响彻四方。<br/> 〔幕启：阿更和男女社员紧张劳<br/> 动，热火朝天。女社员 （接唱）<br/> 人民公社似旭日蒸蒸向上，众社员 （接唱）<br/> 为革命来种田奋发图强。<br/> 〔众社员下。<br/> 〔李志田上。李志田 阿更！阿更 大队长，你看这堤外三百亩，绿<br/> 油油的一片，麦秆粗，麦叶宽，<br/> 长势多好啊！李志田 是呀。阿更，你们八小队施了多<br/> 少穗肥了？阿更 每亩五斤。李志田 才五斤？阿坚伯他们四小队每亩<br/> 都施了十斤了。阿更 十斤？<br/> 〔阿莲上。李志田 有收无收在于水，多收少收在于<br/> 肥。咱大队要夺高产红旗，就靠<br/> 你们两个小队在这三百亩上打先<br/> 锋了。阿更 好，豁上老本，每亩再加五斤。<br/> 这高产红旗咱夺定了。阿莲 哥哥，水英姐去开抗旱会的时<br/> 候，说的什么，你忘了？阿更 要抓紧春耕。阿莲 还要支援旱区。咱们这个地区可<br/> 有三个多月没下雨了。阿更 没下雨怕什么？咱们靠近九龙<br/> 江，怕涝不怕旱，大旱年照样大<br/> 丰收。阿莲 那旱区呢？阿更 咱们多施肥，多打粮，就是对旱<br/> 区最大的支援。李志田 这还不够，咱们还要用物资去支<br/> 援。<br/> 〔阿坚伯、宝成上。阿坚伯 志田！李志田 阿坚伯，旧水车修好了吗？阿坚伯 都修好了。阿更 哎，咱们现在都用抽水机了，还<br/> 修那些旧水车干吗？阿坚伯 你不知道水英的意思呀！<br/> 唱〔西皮摇板〕<br/> 当前抗旱任务重，<br/> 抓紧农时不放松。<br/> 旧水车修好自己用，……阿更 那抽水机呢？阿坚伯 （接唱）<br/> 抽水机支援旱区阶级弟兄。阿莲 水英姐想得可真周到啊！李志田 是呀。支援旱区的事儿，等水英<br/> 回来再说。咱们抓紧施肥！众 好。<br/> 〔李志田、阿坚伯、阿莲、阿更<br/> 等下。<br/> 〔宝成欲下，常富追上。常富 （拉住宝成）宝成，走，跟我到<br/> 自留地施肥去。宝成 我正忙着给队里施肥呢！常富 你不会干完了自己的再给队里<br/> 干？宝成 （反感地）爹，要关心集体！<br/> 〔宝成急下。二社员挑肥上。常富 嗐，这哪儿象我的儿子！二社员 （讽刺地）哈哈哈！（下）<br/> 〔常富尴尬地下。江水英 内唱〔西皮导板〕<br/> 担重任乘东风急回村上！<br/> 〔江水英撑船上，登岸，“亮相”。江水英 唱〔回龙〕<br/> 面对这波浪翻滚的九龙江，<br/> 岂能让旱区缺水禾苗黄。<br/> （放篙）<br/> 〔原板〕<br/> 党决定堵江送水奇迹创，<br/> 齐动员全力以赴救旱荒。<br/> 在眼前有一场公私交锋仗，<br/> 战斗中人换思想地换装。<br/> 〔阿莲上。阿莲 咦，水英姐！江水英 阿莲。阿莲 （向内喊）哎——，水英姐回来<br/> 喽！<br/> 〔李志田、阿坚伯、宝成等上。众 水英！阿坚伯 水英啊，抗旱会怎么开得这样长<br/> 啊？李志田 是呀，把大伙都等急了。江水英 会议之后，县委又组织我们到旱<br/> 区看了一下。阿坚伯 哦，你快说说旱区情况。阿莲 让水英姐喝口水再说嘛！江水英 慢。我带来一样东西，大家来尝<br/> 尝。<br/> <br/> 〔江水英取出水壶。众分拿茶杯，<br/> 江水英倒水。阿坚伯 （喝了一口）哎呀，好苦啊！李志田 （猛喝一口，随即吐出）噗！噗！<br/> 嗬，又苦又涩！这是……江水英 这是从旱区井底打出来的水！众 （惊愕）啊！阿坚伯 （沉重地）旱得这么厉害！江水英 是百年未遇的特大干旱！众 （急切地）怎么办？阿坚伯阿莲我们赶快去支援。江水英 用什么支援呢？阿坚伯 抽水机都准备好了！江水英 河塘干枯，已无水可抽了！李志田 那就赶快派人去帮助打井！江水英 小水大渴，也无济于事了！众 那我们用什么去支援呢？江水英 水！众 水？江水英 唱〔西皮散板〕<br/> 九龙江有水能救旱。李志田 水英，（拿水桶作比）九龙江地势<br/> 低，旱区地势高，这水怎么能上<br/> 去呢？江水英 咱们提高水位！众 提高水位？江水英 对。李志田 怎么提高？江水英 堵江。众 好办法呀！李志田 在哪儿堵江？江水英 就在这儿！李志田 在这儿？江水英 对。就在这儿，筑起一条拦江大<br/> 坝。众 拦江大坝？江水英 挡住上游水流。众 挡住上游水流？江水英 逼着江水改道，流进这公字闸<br/> 门，顺着九湾河，把水（提起水<br/> 桶）送到旱区！<br/> （接唱）<br/> 解救那九万亩受旱良田。<br/> 〔众良久无语，各有所思。江水<br/> 英观察大家情绪，走向李志田。江水英 志田，你看呢？李志田 在这堤外堵江，水位提高，流到<br/> 旱区，可咱们三百亩这么好的庄<br/> 稼不是全淹了吗？！江水英 俗话说，甘蔗没有两头甜，我们<br/> 应当作出必要的牺牲！李志田 这群众工作怎么做呀！江水英 关键在咱干部。阿坚伯 （考虑已定）县委已经决定了，<br/> 咱们就应当坚决执行！李志田 ……江水英 等会儿咱们开个支委会，重新学<br/> 习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公报，统一<br/> 思想。李志田 （勉强地）好吧。阿莲 水英姐，我们团支部也讨论一下<br/> 吧？江水英 好。咱们分头通知。<br/> 〔江水英、阿坚伯、阿莲、宝成<br/> 等下。<br/> 〔李志田望着三百亩，走过去拔<br/> 起一把绿麦，沉重地凝思。<br/> 〔阿更挑化肥上。阿更 （满怀喜悦地）快快快，加油干！李志田 别干了！阿更 为什么别干了？李志田 叫你别干就别干嘛！阿更 嘿？刚才你还说加五斤，加五<br/> 斤，可现在……李志田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阿更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志田 要在这堤外堵江救旱！阿更 （大惊）啊？这三百亩不是全完<br/> 了吗？李志田 那还不完！阿更 那我们八小队怎么办？这关系到<br/> 夏熟分配，早季插秧，还有小队<br/> 的红旗，……李志田 大队红旗都保不住了，还提什么<br/> 小队红旗！阿更 这可是快到手的十几万斤粮食<br/> 啊！大队长，你不能不管哪！李志田 我？（烦躁地）嗐！（欲走）阿更 大队长！大队长！李志田 （转身）别说了，县委决定，咱<br/> 就执行！<br/> ——幕闭<br/> 第二场 丢卒保车<br/> 〔当天晚上。<br/> 〔李志田家门口，门框上贴着对<br/> 联：“翻身不忘共产党”“幸福全<br/> 靠毛主席”。门前场地上有一张<br/> 小竹桌，上有饭菜，旁有竹椅<br/> 两把。<br/> 〔幕启：李志田眺望麦田。李志田 唱〔二黄摇板〕<br/> 眼望着堤外的庄稼茁壮茂<br/> 盛，<br/> 麦浪起伏我的心翻腾。<br/> 支委会讨论了堵江决定，<br/> 三百亩将被淹叫人心疼。<br/> 〔常富匆匆上。常富 大队长，听说要在咱们这儿堵江，<br/> 是真的吗？李志田 （气粗地）还能假？马上要开动<br/> 员大会了！常富 那你同意了？李志田 这是县委的决定！常富 完了，那堤外还有我的自留地！李志田 哎呀，大家都为集体操心，可你<br/> 净顾那块自留地！常富 我那自留地上种的都是麦子呀！李志田 你的麦子，大队补给你！<br/> 〔黄国忠上。常富 我那是高产田哪！十赔九不足！李志田 你……常富 （向黄国忠）黄国忠，你说说……黄国忠 好了，好了。常富哥，大队长为<br/> 了堵江的事，伤透了脑筋，别再<br/> 给他添麻烦啦！<br/> 〔黄国忠推开常富。常富下。黄国忠 哼，他就是自私自利！大队长，<br/> 堵江什么时候开工？李志田 （不甚在意地）今晚动员，马上<br/> 就开工。黄国忠 好，堵江救旱就是好！……唉！<br/> 要是没有虎头岩挡道那就更好<br/> 了！李志田 （注意地）什么，虎头岩？<br/> 〔江水英上。黄国忠 你不知道，后山有座虎头岩。当<br/> 地人说，虎头虎头使人愁，山高<br/> 坡陡水断流。这水根本流不过去！李志田 流不过去？黄国忠 是啊，这样恐怕三百亩就白淹啦！李志田 ……江水英 烧窑师傅，你对后山很熟悉呀！黄国忠 （一惊，忙掩饰地）不，我也是<br/> 听别人说的，是有个虎头岩。江水英 这个问题抗旱会讨论过了。李志田 怎么解决？江水英 县委作了部署，咱们这儿堵江，<br/> 后山动工打通虎头岩。黄国忠 那好，那好！你们忙吧，我去准<br/> 备准备，明天参加堵江！（下）江水英 志田，还没吃饭哪？大嫂呢？李志田 开会去了。江水英 快吃饭吧。李志田 这时候吃也不香。（恳切地）水<br/> 英，咱们是不是把困难向县委反<br/> 映一下？江水英 （微笑地）咱龙江大队可从来没<br/> 把困难上交过呀！李志田 ……（坐下）江水英 你这个炮筒子，今天在支委会上<br/> 怎么闷起来了？李志田 我……江水英 我真担心，要是咱们心里有疙瘩，<br/> 怎么能带头打好这一仗？！李志田 你想，这一堵江，淹了三百亩这<br/> 么好的庄稼。虽然县委给咱们补<br/> 助，可是补不了我的高产指标，<br/> 补不了我的超产分红，补不了我<br/> 的晚季损失，补不了我的……江水英 问题就在这儿，你怎么净想我的，<br/> 我的。李志田 我的？我说的都是集体的。江水英 不错，是集体的，可这是个小集<br/> 体，仅仅是一个点！李志田 一个点？江水英 在抗旱这盘棋上，它只是个卒子。李志田 卒子？好大的卒子，三百亩哇！<br/> 我的支部书记！江水英 志田，咱们应该从全局着眼哪！<br/> 好比你们下棋，为了顾全大局，<br/> 争取主动，有时就不得不丢掉某<br/> 一个子。你不是常说“丢卒保车”<br/> 吗？李志田 这是种田，又不是下棋。江水英 淹掉多少，解救多少，你应该懂<br/> 得算账。李志田 我又不是会计。江水英 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李志田 我懂，我懂得小麦被水淹了就没<br/> 有收成，我懂得大田被水冲了肥<br/> 料就会流失，土质受到影响，修<br/> 整需要劳力，晚季生产受损。这<br/> 一切，你都想过没有？江水英 （意味深长地）这大田是咱们亲<br/> 手开，这庄稼是咱们亲手栽，怎<br/> 么能不想啊！<br/> 唱〔二黄原板〕<br/> 几年前这堤外荒滩一片，<br/> 是咱们用双手开成良田。<br/> 冒冬雪迎春寒长年苦战，<br/> 才使这荒滩变成米粮川。李志田 （接唱）<br/> 为垦荒咱流过多少血和汗，<br/> 为垦荒咱度过多少暑和寒。<br/> 开拓出肥田沃土连年得高<br/> 产，<br/> 难道你竟忍心一朝被水淹？江水英 （接唱）<br/> 你只想三百亩夺取高产，<br/> 却不疼九万亩受灾良田。<br/> 那九万亩，多少人流过多少<br/> 血和汗？<br/> 那九万亩，多少人度过多少<br/> 暑和寒？<br/> 咱怎能听任江水空流去，<br/> 忍看那似火的旱情在蔓延？<br/> 一花独放红一点，<br/> 〔散板〕<br/> 百花盛开春满园。<br/> 〔垛板〕<br/> 在今日牺牲一块高产片，<br/> 可赢得那后山，九万良田，<br/> 得水浇灌，稻浪随风卷，大<br/> 旱年变成丰收年。李志田 （有所触动）按理说是应该丢<br/> ……（一想）那就丢吧！江水英 不！李志田 怎么？江水英 一方面是要丢卒保车，另一方面<br/> 咱们还要自力更生，想办法尽量<br/> 补回损失。李志田 补回？怎么补？江水英 我反复考虑过，是不是有这样的<br/> 可能：堵江后咱们把力量扑在堤<br/> 内三千亩上，努力提高亩产量，<br/> 把堤外的损失从堤内补回来。李志田 （兴奋地）什么，什么，你再说<br/> 一遍。江水英 堤外损失堤内补！李志田 堤外损失堤内补？江水英 如果，咱们再把副业抓紧，……李志田 那就是农业损失副业补？<br/> 〔江水英点头示意。李志田 哎，有道理！这么说，堵江没问<br/> 题了。江水英 没问题？志田，咱们堵江救旱，<br/> 敌人一定怕得要死，恨得要命，<br/> 想方设法进行破坏。咱们要遵照<br/> 毛主席的教导：“千万不要忘记阶<br/> 级斗争。”李志田 是啊。一定把四类分子管得老老<br/> 实实的！江水英 还要注意暗藏的敌人！李志田 对！（欲走）江水英 到哪儿去？李志田 找阿更布置任务。江水英 你先完成这个任务。李志田 什么任务？江水英 吃——饭！李志田 哈哈哈！江水英 （一摸饭碗）哟，饭凉了，我给<br/> 你热热去。（端碗下）<br/> 〔阿更上。阿更 大队长！支委会怎么讨论的？李志田 （率直地）那还用问，坚决堵江！阿更 那我们小队的损失……李志田 给你们补助嘛！阿更 补助？我们小队是高产片！李志田 嗐，你怎么老想你那一个点。阿更 一个点？那么大一片哪！李志田 在抗旱这盘棋上，它只是个卒<br/> 子。阿更 卒子？李志田 嗯，比如咱们下棋，为了取胜，<br/> 有时就不得不丢掉某一个子。这<br/> 叫什么你知道吗？阿更 什么？李志田 这叫“丢卒保车”！阿更 丢卒保车？李志田 通了吧？阿更 没通。李志田 直通通的转不过弯来，堤外损失<br/> 就不能想办法从堤内补回来？阿更 堤内补，我们小队没事干。李志田 你不会来一个农业损失副业补？阿更 什么，副业补？什么副业？李志田 烧窑。阿更 （大悟）哎，有道理！烧一窑砖<br/> 就是两千块钱哪。这个任务交给<br/> 我们吧！李志田 行，你马上组织劳力上山砍柴，<br/> 准备开窑烧砖！阿更 好，这一下保证补回损失！（兴奋<br/> 地下）<br/> 〔阿坚伯、阿莲、宝成、男社员甲<br/> 和众社员内喊：“水英！”上。<br/> 〔江水英自屋里出。阿坚伯 我们贫下中农学了毛主席著作，<br/> 大伙都说，淹三百，救九万，……众 我们干！阿 莲 我们共青团员学了毛主席著作，<br/> 组织了青年突击队，……众 冲上堵江第一线！阿坚伯 大伙还想了好些补救办法。李志田 什么办法？阿坚伯 堤外损失堤内补！阿莲 农业损失副业补！男社员甲 早季损失晚季补！宝成 小麦损失杂粮补！众 一定能补回来！江水英 对。人民公社力量大，定叫低<br/> 水……众 上高山！<br/> 〔众“亮相”。<br/> ——幕闭<br/> 第三场 会战龙江<br/> 〔堵江几天后的一个下午。<br/> 〔工地一角，红旗招展。宣传牌<br/> 上贴着决心书。<br/> 〔幕启：民工们抬石运土，人来<br/> 车往。<br/> 〔男社员甲挑茶水桶上，端着茶<br/> 杯，招呼大家喝水。男社员甲 哎——，大伙喝口水再干吧！<br/> （向另一社员）喝口水吧！<br/> 〔众不肯歇，继续劳动，下。<br/> 〔阿莲推车运石上。男社员甲 阿莲，歇会儿。阿莲 今晚大坝就要合龙了，谁歇得下<br/> 来！男社员甲 （拉住阿莲）不休息还行？你<br/> 是团支部书记，就带个头吧！（递<br/> 茶杯给阿莲）<br/> 〔后山民工甲上。阿莲 同志，喝口水。民工甲 谢谢你，不喝了。阿莲 你们从早晨一直干到现在，连口<br/> 水都不肯喝，叫我们真过意不<br/> 去。民工甲 龙江大队为我们旱区堵江淹田，<br/> 水英同志又带着你们起早摸黑地<br/> 猛干，还关心我们的生活，叫我<br/> 们说什么好呢？<br/> 〔二解放军抬大石块上。阿莲 可别这么说，三年前我们这儿发<br/> 大水，也幸亏你们后山公社来帮<br/> 助。解放军甲 山前山后贫下中农心连心哪！民工甲 解放军同志，歇会儿吧。阿莲 解放军给我们作了好榜样，我们<br/> 两处受灾，你们都来支援。民工甲 是啊，哪里有困难你们就赶到哪<br/> 里。解放军甲 咱们军民一家嘛！我们做得很<br/> 不够。<br/> 〔二社员上，阿莲示意他们把解<br/> 放军抬的大石块悄悄抬走。解放军甲 （急喊）哎，同志，同志……阿莲 （拦住，递杯，风趣地）咱们军民<br/> 一家嘛！<br/> 〔解放军乙乘阿莲不备，把阿莲<br/> 的车子推走。阿莲 （急喊）哎，同志，同志……解放军甲 （拦住，递杯）咱们军民一家嘛！<br/> 哈哈哈！（跑下）<br/> 〔民工甲从另一方向下。男社员<br/> 甲挑茶桶下。阿莲 （无比激动）<br/> 唱〔西皮快二六〕<br/> 九龙江上摆战场，<br/> 相互支援情谊长。<br/> 抬头望，十里长堤人来往，<br/> 斗地战天志气昂。<br/> 我立志学英雄，重担挑肩上，<br/> 脚跟站田头，心向红太阳。<br/> 争做时代的新闯将，<br/> 争做时代的新闯将，<br/> 让青春焕发出革命光芒。<br/> 〔阿坚伯扛工具上。阿坚伯 阿莲。阿莲 阿坚伯，合龙的工具都修好了？<br/> 真快呀！阿坚伯 今儿晚上大坝就要合龙，准备工<br/> 作越快越好哇！阿莲 来，我把它扛到合龙口去。阿坚伯 哎，我来，我来。<br/> 〔阿坚伯、阿莲争扛工具。<br/> 〔李志田拿扁担上。李志田 阿坚伯！阿坚伯 嗳！<br/> 〔阿莲抢扛工具下。李志田 大坝就要合龙了，你们小队烧窑<br/> 的柴草准备好了吗？阿坚伯 都准备好了。李志田 堤外淹了三百亩，这烧窑补救的<br/> 任务可就全靠您和阿更两个小<br/> 队了。阿坚伯 没问题，合龙以后我们就开窑烧<br/> 砖。李志田 （喜笑颜开地）好哇！<br/> 〔宝成内喊：“大队长！”与社员乙<br/> 急上。宝成 大队长，坝上出事了！<br/> 〔黄国忠和二社员闻声上。李志田<br/> 什么事？阿坚伯 宝成 出现了塌方！阿坚伯 塌方多少？宝成 有好几丈宽！李志田 水英知道吗？宝成 正在坝上组织抢救。阿坚伯 怎么抢救？宝成 急需大批柴草！李志田 那得多少柴草啊！阿坚伯 要赶紧想办法。宝成 指挥部正在采取紧急措施，向兄<br/> 弟社队调运。阿坚伯 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李志田 那怎么办？宝成 水英同志要大队长到坝上商量。李志田 走！<br/> 〔李志田、宝成、社员乙等下。<br/> 〔阿坚伯焦灼地望向大坝。黄国忠 （阴险地）急需大批柴草？（顿<br/> 生毒计）哼！（溜下）阿坚伯 （心急如焚）塌方要不赶快止住，<br/> 大坝就不能按时合龙。怎么办？<br/> 唱〔西皮快原板〕<br/> 合龙前竟发生突然故障，<br/> 缺柴草难抢险怎救旱荒？<br/> 眼看着拦水坝横跨江上，<br/> 岂能够一旦间毁于塌方。<br/> 〔快板〕<br/> 速回村把我队烧窑的柴草<br/> 让，<br/> 为革命再大的牺牲也要承<br/> 当！<br/> 〔阿莲、宝成与众社员奔上。阿莲 阿坚伯！阿坚伯 哎，坝上怎么样？阿莲 水英姐和大队长决定马上调我们<br/> 两个小队的柴草救急。阿坚伯 好！你到八队找阿更，我回四队<br/> 搬柴草。阿莲 同志们，走！<br/> 〔众欲行。宝成 （突然发现远处烟起）哎，你们<br/> 看，那窑上滚滚的浓烟！阿莲 阿更他们怎么提前起火烧窑了？宝成 不好！众 么办？阿坚伯 阿莲！<br/> 唱〔西皮快板〕<br/> 抢救塌方不容缓，<br/> 你们快快去对阿更谈，<br/> 轻重缓急须分辨，<br/> 起火也应把柴搬！<br/> 〔阿坚伯与阿莲等分头“亮相”。<br/> 〔切光。<br/> ——幕急闭<br/> 第四场 窑场斗争<br/> 〔紧接前场，黄昏。<br/> 〔山坡上，窑场一角。<br/> 〔幕启：黄国忠从窑对面夹两大<br/> 捆柴草上。黄国忠 （向窑内喊）哎——，再加把劲，<br/> 把火烧得越旺越好！（狰狞地）哼！<br/> 我从后山跑到龙江村，隐藏了十<br/> 几年，憋得我实在喘不过气来。<br/> 堵江救旱要叫你们得到好处，休<br/> 想！阿莲 （内喊）同志们，快走啊！<br/> 〔黄国忠急忙进窑。<br/> 〔阿莲上。阿莲 同志们，快到那边搬柴草。我去<br/> 找阿更。<br/> 〔众社员飞速过场。<br/> 〔常富从窑内出。常富 阿莲，坝上那么忙，你们来干什<br/> 么？阿莲 搬柴草。常富 哎呀，我们人手够了。你们来帮<br/> 忙，以后工分也不好算哪！<br/> 〔阿更、黄国忠从窑内出。阿莲 什么工分？大坝塌方了！阿更 啊，塌方？你们不赶快去抢救，<br/> 跑到这儿来干吗？阿莲 搬柴草抢救塌方。阿更 窑上已经起火了。阿莲 你们怎么提前起火了？阿更 早点起火，早得补救嘛！阿莲 哥哥！<br/> 唱〔西皮快流水〕<br/> 大坝合龙在今晚，<br/> 突然塌方添困难。<br/> 眼下柴草是关键，<br/> 急等我队去支援。阿更 不行！<br/> （接唱）<br/> 为堵江我队淹了高产片，<br/> 不能再来把柴搬。阿莲 （接唱）<br/> 就要搬！你不想大坝缺柴难<br/> 抢险？阿更 （接唱）<br/> 不能搬！你不见窑上已经起<br/> 了火，黄国忠 （接唱）<br/> 停火就毁了这窑砖！阿莲 （接唱）<br/> 就要搬！应当停火把柴草<br/> 献！阿更 （接唱）<br/> 不能搬！小队损失又增大，黄国忠 （接唱）<br/> 严重后果谁承担？阿莲 （接唱）<br/> 为救旱就该挺身挑重担，<br/> 抢险不能再拖延。<br/> 搬！<br/> 〔阿更夺下阿莲手中柴草，常富<br/> 接过，进窑。<br/> 〔众社员搬柴上。阿更 （急阻）不许搬！<br/> 〔江水英上，立于坡上观察动<br/> 静。黄国忠 阿更队长，这一窑砖可是两千块<br/> 钱哪！阿更 烧！黄国忠 对。（向窑内喊）烧！<br/> 〔黄国忠欲去添火。江水英 停下来！黄国忠 （一惊）啊！<br/> 〔江水英严峻地走下坡来。<br/> 〔李志田上。几个社员从窑内<br/> 出。黄国忠 （挑动地）现在停火，一窑砖就<br/> 要全部报废！江水英 现在多烧一捆柴，大坝就要多加<br/> 一分危险！李志田 （向阿更）你们早不起火，晚不<br/> 起火，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起<br/> 火！阿更 早不塌方，晚不塌方，谁知道偏<br/> 偏这个时候塌方！江水英 阿更，你们原先说合龙后烧窑，<br/> 为什么提前起火呢？阿更 群众有这个建议，我也同意。江水英 谁建议的？阿更 是……（看了黄国忠一眼）黄国忠 （抢过话头）是大伙儿提的。<br/> 〔江水英警觉地注视黄国忠。黄国忠 （掩饰地）咱们损失太大了，想<br/> 早点儿补回来嘛！阿更 水英同志，既然起了火就不能<br/> 停。黄国忠 对呀！江水英 （斩钉截铁地）不对！（转向阿<br/> 更）阿更，你想，如果没有柴草，<br/> 怎么抢救塌方？抢救不了塌方，<br/> 大坝怎么合龙？不能合龙送水，<br/> 怎么完成党交给我们的救旱任<br/> 务？阿莲<br/> （气愤地）是嘛！宝成江水英 同志们，为了保证今晚及时合龙，<br/> 马上停火搬柴！阿莲等 对，停火搬柴！<br/> 〔阿莲、宝成带众社员搬柴草<br/> 下。黄国忠 （见风转舵地）对，停火！停<br/> 火！（进窑）阿更 （向李志田）我想不通！淹了田，<br/> 又丢了砖，损失这么大，我们小<br/> 队怎么办？李志田 你……阿更 我管不了啦！<br/> 〔阿更扭身就走，正遇小红背着<br/> 几对畚箕上。小红 （气喘吁吁地对阿更）叔叔，这<br/> 儿是龙江大队吗？阿更 是呀。小红 （兴奋地）我叫小红，从后山来<br/> 的。江水英 （急忙走向小红）从后山来的？小红 （擦汗）嗯。江水英 （扶小红坐于树墩上）小红，来，<br/> 歇会儿，（从一社员手中接过水<br/> 壶，倒了一杯水）喝口水。小红 （接过，喝了一口）哎呀，这龙<br/> 江水真甜哪！江水英 （递水壶）那你就多喝点。<br/> 〔小红接水壶，欲再喝，杯到嘴<br/> 边又停住，把水倒回壶内。江水英 怎么不喝了？小红 我奶奶说，一碗水也能救活几棵<br/> 秧苗。<br/> 〔众人感动。江水英 （感慨地）也能救活几棵秧苗！<br/> 小红，你奶奶……小红 大伙叫她盼水妈。江水英 盼——水——妈！小红 阿姨，在旧社会有一年遇到大旱，<br/> 我奶奶因为盼水，把眼睛都盼瞎<br/> 了。解放后，是毛主席派来的医<br/> 生给她治好了眼睛。这回，听说<br/> 堵江送水，她可高兴啦！忙着上<br/> 山砍竹子，回到家，一个劲儿地<br/> 编哪，编哪，连夜赶编了这几<br/> 对畚箕，天还没亮，就催我快<br/> 呀，快呀，快把畚箕送到龙江大<br/> 队！江水英 （接过畚箕，异常激动）它，寄<br/> 托着多么深厚的情意，多么殷切<br/> 的期望啊！<br/> 唱〔西皮小导板〕<br/> 见畚箕似见亲人在盼水，<br/> 〔慢二六〕<br/> 九万良田旱情危。<br/> 见畚箕千丝万篾情可贵，<br/> 后山人抗旱的意志不可摧。<br/> 咱们想一想，提前烧窑对不<br/> 对？<br/> 要警惕阴暗角落逆风吹。<br/> 虽然是停火搬柴砖报废，<br/> 大坝上危险局面得挽回。阿更 （内疚地）对呀！江水英 唱〔西皮快板〕<br/> 喝令九龙东流水，<br/> 快向后山展翅飞。<br/> 端起龙江化春雨，<br/> 洒遍灾区解旱围。众 （接唱）<br/> 喝令九龙东流水，<br/> 快向后山展翅飞。<br/> 端起龙江化春雨，<br/> 洒遍灾区解旱围。江水英 （接唱）<br/> 鼓起干劲千百倍，<br/> 合龙口上振雄威！<br/> 〔众“亮相”。<br/> ——幕闭<br/> 第五场 抢险合龙<br/> 〔当天夜晚。<br/> 〔江堤旁。工棚对面矗立着高大<br/> 的施工架，上挂写有“人定胜<br/> 天”的红布标语。照明灯光划破<br/> 夜空。<br/> 〔幕启：众社员搬运竹桩过场。<br/> 〔阿莲、阿更与众社员上，擦汗<br/> 掸土。<br/> 〔李志田扛打桩木槌自另一方向<br/> 上。阿更 大队长，柴草运到，塌方总算止<br/> 住了。李志田 好哇！今晚咱们全都参加堵江，<br/> 早点儿合上龙，早点从三千亩上<br/> 补回损失。阿更 嗳。<br/> 〔一阵江风掠过。李志田 好大的风啊！阿莲 水英姐说，后半夜风力可能还要<br/> 增大。众 还要增大？<br/> 〔江风趋紧。男社员甲 合龙口越是缩小，水流越急。要<br/> 是风力再增大，合龙更困难啦！李志田 如果不能按时合龙，风急浪高，<br/> 冲垮大坝，几天来民工的劳动可<br/> 全都白费了！阿更 三百亩好庄稼也就白淹啦！阿莲 更重要的是抗旱计划全落空了！李志田 看来这是场硬仗啊！阿莲 再硬的仗也要打胜！李志田 走，到合龙口看看去！<br/> 〔众下。<br/> 〔江风更紧，浪声喧鸣。江水英 内唱〔二黄导板〕<br/> 听惊涛拍堤岸心潮（提马灯<br/> 持铁锹上）激荡！<br/> 〔回龙〕<br/> 夜巡堤，披星光，但只见，<br/> 工地上，人来车往，灯火<br/> 辉煌，同志们斗志昂扬，<br/> 准备着奋战一场。<br/> 〔慢板〕<br/> 九龙水奔腾急千年流淌，<br/> 看今朝英雄们截流拦江。<br/> 〔快三眼〕<br/> 站堤上想旱区心驰神往，<br/> 恨不能九万亩稻谷飘香。<br/> 堵江来出现的可疑迹象，<br/> 一件件细分析事非寻常。<br/> 〔原板〕<br/> 黄国忠怎熟悉后山情况？<br/> 出主意烧柴草是何心肠？<br/> 今夜晚合龙口关键一仗，<br/> 风浪要征服，<br/> 暗礁尤须防。<br/> 风浪要征服，<br/> 暗礁尤须防。<br/> 望北京更使我增添力量，<br/> 〔二六〕<br/> 革命豪情盈胸膛。<br/> 纵然有千难万险来阻挡，<br/> 为革命，挺身闯，心如铁，<br/> 志如钢，定叫这巍巍大坝<br/> 锁龙江！<br/> 〔阿更内喊：“水英同志！”持折断<br/> 竹桩奔上。阿更 大风骤起，合龙口水急浪高，打<br/> 桩遇到困难，竹桩折断，正在打<br/> 木桩抢救！江水英 只怕木桩也难打呀！合龙口坝身<br/> 逐渐靠拢，如果打桩不成，大坝<br/> 就有冲垮的危险！<br/> 〔江水英急登高处，望向合龙口。江水英 （果断地）紧急集合！阿更 （向内喊）紧急集合！<br/> 〔众社员、解放军上。阿莲 突击队全部到齐！解放军甲 驻军三排前来报到！江水英 同志们！打桩遇到困难，情况紧<br/> 急。咱们要发扬勇敢战斗的精<br/> 神，想尽一切办法，保证打桩！众 坚决完成任务！<br/> 〔阿坚伯内喊：“水英！”与李志田<br/> 急上。阿坚伯 风浪越来越大，木桩打不下去！<br/> 〔众议论。江水英 （登上高处）同志们！现在只有<br/> 跳入水中，用身体挡住激流，帮<br/> 助打桩！众 好！江水英 （再登高一层）伟大领袖毛主席<br/> 教导我们：“中国人死都不怕，还<br/> 怕困难么？”众 我们什么都不怕！阿坚伯 （挺身而出）我们是共产党员——李志田等 我们去！解放军甲 （挺身而出）我们是中国人民<br/> 解放军——众解放军 我们去！阿莲 我们是共青团员——阿更 我们是贫下中农——众社员 我们去！江水英 抢险合龙筑大坝，舍己为人掏红<br/> 心！众 舍己为人掏红心！江水英 走！<br/> 〔众奔赴合龙口。<br/> 〔暗转。<br/> 〔变景：合龙口，风啸浪涌。<br/> 〔后山民工们打桩。木桩被冲走。<br/> 〔江水英率众上。江水英果敢地<br/> 带头跳入水中，众随之跳下，<br/> 与浪搏斗，筑成人墙，堵住合<br/> 龙口。<br/> 〔合龙口上紧张打桩。江水英 “下定决心，众 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br/> 利。”<br/> 〔众志成城，气壮山河，“亮相”。<br/> ——幕徐闭<br/> 第六场 出外支援<br/> 〔合龙几天后的一个拂晓。<br/> 〔龙江大队村头路口。远处，江<br/> 水从公字闸流进九湾河。河<br/> 堤内，绿秧如茵。路旁是江<br/> 水英的住宅，门上贴着对联：<br/> “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br/> 门楣挂有“光荣人家”的横牌，<br/> 门前空地上有作桌凳用的石块<br/> 若干。屋旁一丛翠绿的新竹，<br/> 生气勃勃；对面高大挺立的樟<br/> 树，枝叶茂盛。<br/> 〔幕徐启：远处传来鸡啼声。阿<br/> 坚伯端砂锅上。阿坚伯 唱〔西皮摇板〕<br/> 堵江后水英带病昼夜苦干，<br/> 〔流水〕<br/> 我老伴见她消瘦心不安。<br/> 送鸡汤但愿水英早日康健，<br/> 水英，水英！在睡呢！<br/> 〔散板〕<br/> 为让她多休息我守在门前。<br/> （将砂锅放于石桌上）常富 （边喊边上）水英，水英！阿坚伯 （上前急阻，小声地）哎！你别<br/> 嚷嚷。常富 怎么了？阿坚伯 水英在睡觉。常富 我有急事儿嘛！阿坚伯 轻点儿，让她多歇会儿吧！常富 （焦躁地）哎呀！我找大队长，<br/> 大队长上山砍柴两天了；我找支<br/> 部书记，支部书记在家睡大觉。<br/> 那我的事到底还有没有人管？阿坚伯 你到底有什么事？常富 他阿坚伯，你看，为了给旱区送<br/> 水，这堤外江水越涨越高，要是<br/> 漫上岸来，我家的房子地势低，<br/> 那就非淹不可！支部书记管不管<br/> 哪？！阿坚伯 什么？你说你家地势低，水英家<br/> 比你要低得多。可人家全不顾这<br/> 些，一心一意为集体。你呀，你<br/> 快回去吧！常富 不行，我非找她解决不可！阿坚伯 我不是告诉你，她在睡觉。常富 睡觉我也要找。阿坚伯 你得为她想想。常富 她也得为我想想！阿坚伯 你该讲点儿道理！常富 你别多管闲事！（大声嚷嚷）水<br/> 英，水英！（径向屋门奔去）阿坚伯 （拦住）哎，别把鸡汤碰翻！常富 什么？鸡汤？（揭开砂锅一看）<br/> 好哇！难怪人家说：“有的干部胳<br/> 臂往外拐，好处自己揣，社员活<br/> 遭灾！”阿坚伯 这话是谁说的？常富 这你别管。阿坚伯 你不说我也知道。常富 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br/> 人家说得对。扔着社员不管，自<br/> 己睡大觉，喝鸡汤。这算什么书<br/> 记！这算什么干部！阿坚伯 （气极）住口！（又强抑怒火）<br/> 你知道吗？人家水英为了关心社<br/> 员生活，为了减轻国家负担，带<br/> 着病泡在秧田里，没日没夜地苦<br/> 干。她，每天半夜起身，为大家<br/> 烧好茶水，修好农具；天天晚<br/> 上，走东家，奔西宅，解决社员<br/> 困难，安排集体生产。几天来，<br/> 眼熬红了，人累瘦了，可她一声<br/> 不吭，越干越猛。昨天差点晕倒<br/> 田头，是大伙儿硬把她搀回家<br/> 来。（越说越气）可是你，竟然<br/> 听信流言，出口伤人，只顾自<br/> 己，不顾别人，自私自利，是非<br/> 不分，真是岂有此理！<br/> 唱〔西皮二六〕<br/> 自从大坝筑成后，<br/> 咱水英更加忙不休。<br/> 她带领群众苦战三千亩，<br/> 废寝忘食、抱病操劳夺丰收。<br/> 你整天自留地上来奔走，<br/> 她日夜大田插秧热汗流。<br/> 你只知伸手要补救，<br/> 她千方百计自力更生争上<br/> 游。<br/> 你只怕江水淹到家门口，<br/> 她为筑坝带头跳水截江流。<br/> 〔流水〕<br/> 这样的好书记人人夸不够，<br/> 你思一思，想一想，你胡言乱<br/> 语多荒谬，难道不害羞？！常富 什么，我不害羞？跟你说没有用，<br/> 我还是要找支部书记。（边说边冲<br/> 向屋门）水英，水英！（推门欲<br/> 入）<br/> 〔从相反的方向传来江水英的声<br/> 音：“嗳——！”<br/> 〔常富愕然转身远望。<br/> 〔曙光微露，布谷鸟鸣。<br/> 〔江水英拿着外衣，上，擦汗。<br/> 阿莲拿量水标尺、手电筒，与<br/> 社员丙随上。江水英 常富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常富 （尴尬地）呃，我……我没什么<br/> 事。阿坚伯 水英，你又是一夜没睡呀？！阿莲 她领着我们在九湾河里，查看水<br/> 情，测量水位。阿坚伯 （对江水英）看你，衣服都湿透<br/> 了！……江水英 （微笑着）没什么。阿坚伯，江<br/> 水上涨比昨天还快。这样下去，<br/> 万一漫进堤来，五百亩秧田也要<br/> 受淹。阿坚伯 这事情可严重了！江水英 我们马上组织劳力，加高河堤，<br/> 坚持送水，保住大田。阿坚伯 这个办法好哇！江水英 我想，劳力可能紧张一些，但是<br/> 依靠群众是完全可以解决的。走，<br/> 咱们到各队去看看。<br/> 〔江水英欲走，忽然一阵晕眩。<br/> 阿坚伯、阿莲急忙上前，扶江<br/> 水英坐于石凳上。阿坚伯 （关切地）水英，怎么啦？江水英 没什么。阿坚伯 你快去休息吧！江水英 阿坚伯，咱大队百十户人家千把<br/> 双手，日夜苦战在田头，男男女<br/> 女，老老少少，劲往一处使，汗<br/> 往一处流，想的是堤内大田创高<br/> 产，盼的是三千亩上夺丰收。在<br/>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歇得下呢？！阿坚伯 可你……江水英 （对阿莲）咱们马上走！阿坚伯 等等！（捧起砂锅，深情地）孩子，<br/> 你太累了，先喝一口暖暖身子<br/> 吧！江水英 （一看鸡汤，感动异常）阿坚伯，<br/> 您……阿坚伯 快喝吧！常富 （颇受感动）喝吧！<br/> 〔阿更内喊：“水英同志！”上。男<br/> 社员甲、女社员甲等随上。<br/> 〔江水英将砂锅放在石桌上。阿更 县委高书记从后山打来电话，问<br/> 这里的水位情况。我已经汇报<br/> 了。江水英 你有没有问高书记，后山的虎头<br/> 岩打通了吗？阿更 问过了。没打通。江水英 还没打通？……（思考）阿更 因为劳力紧张，县委正向各公社<br/> 抽调民工。阿坚伯 有没有我们的任务？阿更 高书记特别关照，我们队的劳力<br/> 也很紧张，不要出民工了。江水英 不行！这是领导对我们的照顾。<br/> 可是虎头岩打不通，这儿水再多<br/> 也送不到后山。阿坚伯 我们应该主动派劳力去支援！江水英 而且越快越好！阿坚伯阿莲社员丙对！常富 （对社员甲，嘀咕地）我们自己<br/> 都顾不过来，还管那么远哪？阿更 （犹豫地）这……男社员甲 这的确是个问题呀！<br/> 〔众议论。江水英 （环顾左右，思索片刻，亲切地）<br/> 同志们，来。<br/> 〔晨曦辉映，春莺百啭。江水英 （从外衣袋里取出毛主席著作）<br/> 咱们一起学习《纪念白求恩》！众 好！<br/> 〔众依次簇拥在江水英身边。江水英 “白求恩同志是加拿大共产党员，<br/> ……为了帮助中国的抗日战争，<br/> ……不远万里，来到中国。……<br/> 一个外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br/> 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br/> 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众 “这是共产主义的精神”！江水英 唱〔西皮原板〕<br/> 手捧宝书满心暖，<br/> 一轮红日照胸间。<br/> 毫不利己破私念，<br/> 专门利人公在先。<br/> 有私念近在咫尺人隔远，<br/> 立公字遥距天涯心相连。<br/> 读宝书耳边如闻党召唤，<br/> 似战鼓催征人快马加鞭。<br/> 〔彩云万朵，霞光四射。<br/> 〔群情激昂。阿更 我们应该派人去支援！众 对，应该去！江水英 咱们合计一下，派人去后山，这<br/> 样，队里人手少了，活儿可更重<br/> 了，秧要抢栽，堤要加高，这些<br/> 都要好好安排。阿更 我们把窑上所有劳力都抽到大田<br/> 来！阿莲 把看家的、上学的也都组织起<br/> 来！男社员甲 咱们苦干加巧干，一个顶俩！阿坚伯 再把机械、耕牛重新调配，进一<br/> 步挖掘潜力，一定能够抽出人手<br/> 支援后山！众 对！阿莲 水英姐，支援后山的任务交给我<br/> 们青年突击队吧！江水英 好，我和你们一起去！阿坚伯 水英，你这几天身体不好，我去<br/> 吧。江水英 不，家里的担子也很重，随着江<br/> 水不断上涨，斗争一定更加尖<br/> 锐。（语重心长地）阿坚伯，咱们<br/> 都是支部委员，志田又不在家，<br/> 您要多多操心了！阿坚伯 你放心吧，再大的风浪我们也能<br/> 顶得住！江水英 （深切地点头）再见！（取衣，转<br/> 身，扬手“亮相”）<br/> ——幕急闭<br/> 第七场 后山访旱<br/> 〔距前场三天后，下午。<br/> 〔虎头岩陡峭险峻，近处梯田层<br/> 叠，远处山峦蜿蜒。工地上红<br/> 旗如画，一派战天斗地的动人<br/> 景象。<br/> 〔幕启：后山民工甲立于岩畔，<br/> 以旗语指挥爆破。民工甲 （向岩下）大家注意喽，马上就<br/> 要点炮啦！隐蔽！<br/> 〔盼水妈臂挎外衣，提茶水桶<br/> 上。桶上挂着一个水壶。盼水妈 同志们，大家来喝水呀！民工甲 哎，盼水妈，别过来，这边危险<br/> 哪！（向岩下）准备——点炮！<br/> 同志，快上来！快！<br/> 〔阿更、阿莲和江水英先后自岩<br/> 下攀登上。<br/> 〔盼水妈放下水桶，将衣盖于桶<br/> 上。<br/> 〔岩下轰然巨响。远处传来欢呼<br/> 声。众 好哇！民工甲 （对江水英）两天的活叫你们一<br/> 天干完了！照这样，明天就能打<br/> 通虎头岩啦！<br/> 〔阿更、阿莲和民工甲兴奋地<br/> 下。盼水妈 （对江水英）同志，辛苦了！来，<br/> 喝一口我从十里以外打来的水。江水英 （接水）谢谢您。盼水妈 这些重活都让你们抢先干完了，<br/> 真是好样的！江水英 老妈妈，路远坡陡的，您这么大<br/> 年纪，还来给我们送茶水……盼水妈 嗐，这算得了什么。听说龙江水<br/> 要到了，我这两天高兴得怎么也<br/> 睡不着。要是能在这虎头岩下，<br/> 亲眼看一看，亲口尝一尝那滚滚<br/> 流来的龙江水，心里该有多甜<br/> 哪！江水英 可是龙江水到现在还没流到你们<br/> 这儿！盼水妈 快了，快了。江水英 您说来得及吗？盼水妈 来得及。同志啊，有了人民公社，<br/> 人心齐，力无比。来得及，来得<br/> 及！江水英 老妈妈，龙江大队送水的责任还<br/> 没尽到啊！盼水妈 （不大高兴地）什么，龙江大队<br/> 还没尽到责任？同志，真是不挑<br/> 担子不知重啊！龙江大队为了送<br/> 水，在自己家门口堵了江，淹了<br/> 三百亩高产田。你瞧，（边说边<br/> 去拿水壶）他们江书记还给我送<br/> 来了这壶风格水。我一直舍不得<br/> 喝，看一看就浑身是劲哪！江水英 （激动地）您是盼水妈？盼水妈 你？江水英 我是龙江大队的。盼水妈 你，你是江书记？江水英 盼水妈，您就叫我水英吧。盼水妈 水英！（激动地扑向江水英，双<br/> 手紧握江水英的手臂）孩子！<br/> 唱〔西皮摇板〕<br/> 龙江兄弟情谊深，<br/> 〔流水〕<br/> 舍己为人风格新。<br/> 旱天送来及时雨，<br/> 点点滴滴润在心。江水英 唱〔西皮慢二六〕<br/> 公社播下及时雨，<br/> 点点滴滴是党恩，是党恩。盼水妈（拭泪）你说得好哇！江水英 盼水妈，我正想找您。（边说边<br/> 扶盼水妈一起坐于土墩上）盼水妈 什么事？江水英 跟您打听一个人。盼水妈 谁？江水英 解放前是你们这儿的人，叫黄国<br/> 忠。盼水妈 黄国忠？江水英 根据我们初步调查，他过去的名<br/> 字叫王国禄。盼水妈 王国禄！（猛地起身）他，他在哪<br/> 儿？江水英 （站起）解放前夕他逃到龙江村<br/> 去了。盼水妈 这只披着人皮的豺狼！要是在解<br/> 放前，遇到今年这样的特大旱<br/> 灾，真不知有多少穷人要受他的<br/> 压榨，遭他的毒手哇！<br/> 唱〔二黄散板〕<br/> 旧社会咱后山十年九旱，<br/> 要水更比<br/> 〔慢板〕<br/> 登天难。<br/> 我爹娘生下我取名叫盼水，<br/> 水未盼到我的泪盼干。<br/> 〔原板〕<br/> 丁亥年遇大旱，咱穷人缺水<br/> 遭灾难，<br/> 我的儿虎头岩下找到山泉。<br/> 狗地主将水源强行霸占，<br/> 指派那王国禄把守泉边。<br/> 乡亲们怒火满腔到此来争<br/> 辩，<br/> 王国禄，手段毒辣，横暴凶<br/> 残，可怜我儿，惨遭枪杀<br/> 血染山岩。<br/> 那年月多少人为水死得惨！……<br/> 春雷响，天地变，毛主席把<br/> 阳光雨露洒满人间。<br/> 〔二六〕<br/> 何惧眼前遇大旱，<br/> 一方有难八方来支援。<br/> 劈山引水与天战，<br/> 但愿得龙江水早到后山。江水英 盼水妈，今天，有毛主席、共产<br/> 党领导，您的心愿一定能实现！<br/> 〔阿莲内喊：“水英姐！”与阿更急<br/> 上。阿莲 家里来电话说：水位猛涨，秧田<br/> 受到严重威胁！阿更 可这儿水还没流到，高坎地上的<br/> 麦叶都上黄了！（出示麦棵）江水英 （接过，焦虑地）水！盼水妈 （渴望地）水呀！江水英 （决然地）现在，时间就是粮食。<br/> 我们应当提高水位，加快送水！阿更 那我们的秧田就难保了！江水英 看来，还有三千亩大田、十几户<br/> 住房都要受到影响，我们必须赶<br/> 紧采取措施！盼水妈 你们的负担更重了！江水英 盼水妈，手心手背都是贫下中农<br/> 的肉，山前山后都是人民公社的<br/> 田哪！（果断地）阿莲，你们继续<br/> 帮助打通虎头岩。阿更，咱俩立<br/> 即去找高书记汇报，然后，连夜<br/> 赶回大队。阿莲阿更好。（分下）盼水妈 等等！（边说边去桶上取衣服）晚<br/> 上赶路风寒露冷，拿件衣服去。江水英 （谢阻）不用了。盼水妈 孩子！……江水英 （深情地）盼水妈！<br/> 唱〔西皮散板〕<br/> 急切中说不尽话语万千，<br/> 您的血海深仇一定得报，龙<br/> 江甜水一定及时流到后<br/> 山！<br/> （接唱）<br/> 夏收时再见面共庆丰年。<br/> （下）盼水妈 （追送衣裳）水英！水英！（望着<br/> 江水英的背影，感动万分）<br/> 〔收光。<br/> ——幕闭<br/> 第八场 闸上风云<br/> 〔次日，午前。<br/> 〔公字闸前。宏伟的公字闸屹立<br/> 在九龙江畔，闸上红旗飘扬。<br/> 〔幕启：男社员甲持工具急上。男社员甲 （向内喊）同志们！沿岸秧田<br/> 进水，赶快抢救！（下）<br/> 〔众社员各持工具从水闸一方奔<br/> 上，过场。常富追上，拦住走<br/> 在后面的宝成。常富 宝成，水都快淹到咱家门口啦！<br/> 快跟我回去搬家！宝成 爹，抢救大队秧田要紧！常富 傻孩子，你家都不管啦？宝成 你这是个人主义！常富 这哪儿象我的儿子！宝成 我要象你就糟了！（跑下）<br/> 〔常富追下。<br/> 〔李志田风尘仆仆自水闸一方<br/> 上。李志田 唱〔西皮摇板〕<br/> 砍柴草餐风宿露五天整，<br/> 兴冲冲快步如飞回江村。<br/> 〔黄国忠拉常富自另一方上。常富 哎呀，大队长，你可回来了！黄国忠 咱们村可乱了套啦！李志田 （一怔）怎么啦？黄国忠 你看，江水一个劲儿猛涨，咱们<br/> 五百亩秧田淹了一半儿啦！李志田 （大惊）啊？！常富 房子也危险了！水英家已经进水<br/> 了，我家也快啦！李志田 水英呢？黄国忠 哼，她丢下大队不管，还带着些<br/> 人跑到后山去发扬风格！李志田 （恼火地）这，这是怎么搞的！常富 你快拿主意吧！黄国忠 大伙儿都在说，现在没有别的办<br/> 法，只有破掉拦水坝！李志田 破坝？没有县委指示，不能破坝！常富 我的大队长，再这样下去，不但<br/> 淹掉五百亩秧田，还要淹掉十几<br/> 户住房啊！李志田 （心事重重地）不，坝是不能破<br/> 的……黄国忠 （抢过话头）那也得把闸门关上！李志田 关闸断水？黄国忠 是啊，何况人家说，旱区早就有<br/> 水了。李志田 （注意地）怎么？黄国忠 旱区有水了！李志田 当真有水？黄国忠 千真万确！常富 你是一队之长，可得为我们群众<br/> 着想啊！黄国忠 是啊，水火无情，不能再犹豫啦！李志田 （横了横心）关闸！黄国忠 好，关闸！<br/> 〔李志田、常富、黄国忠冲向闸<br/> 门。阿坚伯 （内喊）志田，不能关闸！（边<br/> 喊边上）李志田 阿坚伯！阿坚伯 志田，你怎么一回来不问情由，<br/> 就要关闸？李志田 江水漫堤岸，应当把闸关！阿坚伯 关闸断水源，怎能救旱田？李志田 房田遭水淹，责任谁承担？阿坚伯 旱灾不得救，损失重如山！（纵<br/> 身登上水闸石阶，挡住李志田）<br/> 唱〔西皮快二六〕<br/> 志田耐心听我劝，<br/> 不能鲁莽把闸关。<br/> 这闸门直通旱区九万亩，<br/> 这闸门与阶级亲人血肉紧相<br/> 连。<br/> 〔快板〕<br/> 支委会决定莫违反，<br/> 水英不在，你我定要把好关。李志田 （接唱）<br/> 后山得水已解旱，<br/> 水英在，也会决定把闸关。阿坚伯 （接唱）<br/> 后山得水谁曾见？李志田 （接唱）<br/> 有人亲口对我言。阿坚伯 （接唱）<br/> 流言蜚语不可信，<br/> 贸然关闸太主观。李志田 （接唱）<br/> 紧急中我有权作出决断。<br/> 关！黄国忠常富关！〔李志田冲向水闸，被阿坚伯拉<br/> 住。李志田挣脱，欲去关闸。〔江水英突然出现于闸桥上。阿<br/> 更、宝成、社员群众紧随身后。江水英 唱〔西皮散板〕<br/> 关闸门断水源责任大如天！李志田 水英，你回来得正好。你知道<br/> 吗，你的房子已经进水，队里秧<br/> 田有一半受淹，再这样下去，五<br/> 百亩秧田全部泡汤了！江水英 （思考着走下闸阶）那你说怎么<br/> 办？李志田 立刻关闸。江水英 关闸？李志田 对！江水英 断水？李志田 不错！你同意吗？江水英 （稍一停顿）不能同意。李志田 （非常意外地）什么，不同意？江水英 非但不能关闸，还要把闸门提<br/> 高！李志田 提高？江水英 开足！李志田 开足？江水英 全部开足！李志田 啊！全部开足？江水英 嗯。<br/> 〔众愕然。黄国忠阴险地溜下。<br/> 社员乙和另一社员警惕地跟踪<br/> 下。李志田 哎，旱区不是有水了吗？江水英 没有，这水刚刚流到前山湾，还<br/> 有七万亩土地滴水未到哇！众 滴水未到？阿坚伯 为什么？江水英 咱们这儿水位太低，流速太慢了！众 这可怎么办？阿坚伯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哪！江水英 对，农时不等人，救灾如救火。<br/> 我们只有提高水位，加快流速，<br/> 承担最大的牺牲！<br/> 〔众思索。李志田 （向江水英）这，这主意是谁出<br/> 的？江水英 是我。李志田 什么，又是你？！（气呼呼地坐于<br/> 水闸对面的石块上）江水英 （走过去，亲切地）怎么了？李志田 照你这个做法，那就不是五百亩<br/> 秧田了，咱大队的十几户住房、<br/> 三千亩的家当就全丢光啦！我问<br/> 你，这还叫“丢卒保车”吗？江水英 （从容地）在抗旱这盘棋上，三<br/> 千亩还是个卒子。李志田 啊？哪有这么大的卒子！阿坚伯 为了保社会主义这个帅，慢说是<br/> 卒子，就是马，就是炮，就是车，<br/> 也要丢！李志田 （猛然拍腿）不行！现在我不能<br/> 不说了！（起身，向江水英连珠<br/> 炮似地）当初，淹三百亩的时候，<br/> 你说是丢卒保车，我依了你；牺<br/> 牲一窑砖，你说是顾全大局，我<br/> 又依了你。本来，你说是堤外损<br/> 失堤内补。可你，说了不做，竟<br/> 然不顾劳力紧张，抽调人力跑上<br/> 后山！<br/> 〔阿坚伯欲制止，被江水英拦住。李志田 这且不说。现在，你又要开足闸<br/> 门，提高水位。社员房子进水，你<br/> 看也不看；三千亩大田要淹，你<br/> 想也不想。你只知一个劲儿丢、<br/> 丢、丢，却不管社员愁、愁、愁。<br/> （挡住阿更的劝阻，继续对江水<br/> 英）你，对得起广大的社员群众<br/> 吗？！对得起同甘共苦的战友吗？！<br/> 对得起生你养你的龙江村吗？！阿坚伯阿更等（气愤地对李志田）你……！<br/> 〔江水英复又止住。<br/> 〔女社员甲和另一社员跑上。<br/> 〔女社员乙伤心地扑向江水英怀<br/> 中，抽泣。江水英 （面对掉队的战友，十分痛心；<br/> 诚挚地）志田，几年来，我的<br/> 工作距离党的要求，群众的期<br/> 望，相差很远，做得很不够。<br/> 咱们是同一岗位上的战友，是<br/> 同根相连的阶级亲人。在抗旱<br/> 这场斗争中，我要是做得不对，<br/> 你可以指出，我要是有错，你<br/> 应该批评。但是，咱们对毛主席<br/> 的教导，党的决定，决不能有<br/> 半点含糊，更不能背道而驰！<br/> 否则，（越说越激动）那才真正<br/> 是对不起广大的社员群众！对<br/> 不起同甘共苦的战友！对不起<br/> 生我养我的龙江村！更对不起<br/> （深沉地）三年前帮我们重建<br/> 江村的阶级弟兄啊！<br/> 唱〔反二黄慢板〕<br/> 面对着公字闸，往事历历如<br/> 潮翻滚，<br/> 这一砖这一石铭记着阶级深<br/> 情。<br/> 三年前龙江村山洪迸发，暴<br/> 雨倾盆，田地全淹尽，<br/> 房被冲毁，人困山顶，危急<br/> 万分。<br/> 〔原板〕<br/> 忽然间红灯闪群情振奋，<br/> 毛主席派三军来救江村。<br/> 东海上开来了救生快艇，<br/> 赠馒头送寒衣暖人身心。<br/> 乡亲们手捧馒头热泪滚，<br/> 毛主席的恩情比天高，比地<br/> 厚，更比海洋深！更比海<br/> 洋深！<br/> 战洪水，后山人不惜牺牲抢<br/> 担重任，<br/> 筑长堤，造大闸，万人合力<br/> 重建龙江村。<br/> 咱怎能好了疮疤忘了痛？<br/> 更不能饮甜水忘记掘井人！<br/> 〔散板〕<br/> 忆当年看眼前，此情此景令<br/> 人心疼实难忍，<br/> 〔摇板〕<br/> 同志啊！战友哇！<br/> 〔二六〕<br/> 似这点小风浪你尚且站不<br/> 稳，更何谈为人类求解放<br/> 奋斗终身！李志田 （颇为感动地）水英，还是你的<br/> 主意对呀！这闸门应当提高。常富 （连忙）等等！让我回去先把家<br/> 搬了，你们再动手吧？宝成 得了！咱们家早就搬了！常富 谁搬的？宝成 刚刚水英同志一进村，不顾自己<br/> 家里已经进水，带着大伙抢先把<br/> 五保户张大娘和咱们的家都搬到<br/> 高处去了！常富 （大为感动）哎呀，水英啊……<br/> （对李志田）你们就开闸吧！李志田 慢，咱们赶快把水英家的东西搬<br/> 走！宝成 我们已经搬了。李志田 那赶紧把另外十几家提前搬走！女社员甲 水英早已布置了，现在全都搬<br/> 好了！<br/> 〔众人深受感动。李志田 （负疚地）哎呀！这些，我确实<br/> 不知道哇！阿坚伯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哪！你走之<br/> 后，水英在大田日夜苦干，人都<br/> 累病了。这能说是说了不做吗？！阿更 她在回村路上，就想到要把秧苗<br/> 移到高处，准备以后排涝补种。<br/> 这能说是对三千亩想也不想吗？！女社员乙 水英姐回到村里，直奔低洼住<br/> 房，组织我们搬家；她，还背着张<br/> 大娘一步一步走到高地，安排住<br/> 处。这能说是对社员的疾苦不问<br/> 不看吗？！阿坚伯 志田，你想想，刚才你都说的些<br/> 什么话哟！李志田 （愧痛不已）水英，我错怪你了！<br/> 〔社员乙和另一社员内喊：“走！”<br/> 押黄国忠上。社员乙 水英同志，你估计得很对呀！这<br/> 个家伙果然狗急跳墙，偷偷溜去<br/> 破坏大坝……另一社员 当场被我们逮住了！<br/> 〔众人无比愤怒。黄国忠 （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你们不<br/> 要冤枉好人！我这不是破坏，我<br/> 是为大家着想！（佯作痛心）我<br/> 不忍心乡亲们遭受这么大的损失<br/> 啊！常富哥，大队长，你们是了<br/> 解我黄国忠的！江水英 （大喝一声）王国禄！黄国忠 （下意识地答应）嗳！（忽感失<br/> 口，强作镇定）……江水英 你不要再表演了！（怒不可遏地<br/> 严厉斥责）解放前，你骑在人民<br/> 头上，作威作福，霸水占田，杀<br/> 人害命，铁案如山！解放前夕，<br/> 你改名逃窜，潜伏多年，梦想变<br/> 天，造谣惑众，挑拨离间，煽阴<br/> 风，放冷箭，阴谋破坏，肆意捣<br/> 乱！你是死心塌地的反革命，罪<br/> 恶滔天！<br/> 〔黄国忠颓然倒地。常富 原来你是这么个坏家伙！李志田 （怒火填胸，一把抓起黄国忠）<br/> 你这条毒蛇！江水英 把他押下去！众 彻底清算斗争！<br/> 〔社员乙与一社员押黄国忠下。李志田 （痛心疾首地）我上了他的当！江水英 （语重心长地）王国禄口口声声<br/> 说什么他“是为大家着想！”他说<br/> 的“大家”是咱龙江大队吗？不<br/> 是！他是为谁着想？他是为着他<br/> 那个阶级！每个阶级都有自己的<br/> 公与私，每个阶级都有自己的公<br/> 私观。志田，敌人利用了你的私<br/> 字，私字掩护了敌人！志田，咱们<br/> 都是共产党员，可不能让敌人用<br/> 咱们的手来达到他们的目的呀！李志田 （愧恨交集）<br/> 唱〔二黄原板〕<br/> 一番话说得我又愧又恨，<br/> 水英你挖出了我的病根。<br/> 我只当为集体担负责任，<br/> 其实是扩大了的私字迷住我<br/> 的心。<br/> 它使我目光浅危害革命，<br/> 辜负了党的期望，对不起阶<br/> 级亲人。<br/> 一阵阵的风雨啊，一层层的<br/> 沉痛教训，<br/> 从此后永不忘阶级斗争，赤<br/> 胆忠心为人民，奋斗终身！<br/> 〔常富羞愧地下。<br/> 〔李志田望着江水英，痛惭地低<br/> 下头。江水英 （热情地）志田，抬起头来，看，<br/> 前面是什么？李志田 咱们的三千亩土地。江水英 （引李志田踏上水闸石阶）再往<br/> 前看。李志田 是龙江的巴掌山。江水英 （引李志田登上闸桥）你再往前<br/> 看。李志田 看不见了。江水英 巴掌山挡住了你的双眼！<br/> 唱〔反二黄原板〕<br/> 抬起头，挺胸膛，<br/> 高瞻远瞩向前方。<br/> 莫教“巴掌”把眼挡，<br/> 四海风云胸中装。<br/> 要看到世界上<br/> 〔二六〕<br/> 多少奴隶未解放，<br/> 多少穷人遭饥荒，<br/> 多少姐妹受迫害，<br/> 多少兄弟扛起枪。<br/> 多少姐妹受迫害，<br/> 〔散板〕<br/> 多少兄弟扛起枪。<br/> 〔二六〕<br/> 埋葬帝修反，<br/> 人类得解放。<br/> 埋葬帝修反，<br/> 人类得解放。<br/> 〔垛板〕<br/> 让革命的红旗插遍四方，插<br/> 遍四方，插遍四方，高高<br/> 飘扬！李志田 （激动地）水英，开闸吧！江水英 开闸！<br/> 〔李志田大步跑去开闸。众 （欢呼）开闸喽！<br/> 〔江水奔流。群情鼎沸。<br/> ——幕闭<br/> 尾声 丰收凯歌<br/> 〔夏收季节的早晨。绚丽的朝霞，<br/> 烘托着火红的太阳。<br/> 〔粮站门口。黄澄澄的田野上，<br/> 葵花朵朵，电柱成行，一片丰<br/> 收景象。<br/> 〔幕启：两队旱区社员，分由盼<br/> 水妈和后山民工甲带领，各举<br/> 着写有“龙江大队”字样的标<br/> 旗，穿节日盛装，挑公粮舞上，<br/> 相遇。民工甲 盼水妈，您怎么来啦？盼水妈 你怎么来啦？民工甲 您来干什么？盼水妈 你来干什么？<br/> 〔粮站管理员上。粮管员 你们都来干什么？民工甲 管理员同志，我们是龙江大队交<br/> 公粮来了。盼水妈 管理员同志，我们是龙江大队交<br/> 公粮来了。粮管员 （看两队标旗）“龙江大队”，“龙<br/> 江大队”。你们到底哪一个是龙江<br/> 大队呀？民工甲队 我们是龙江大队！盼水妈队 我们是龙江大队！民工甲队 我们是！盼水妈队 我们是！粮管员 别吵，别吵！昨天来了几个龙江<br/> 大队，今天又来了几个龙江大队。<br/> 我看你们哪，都不是龙江大队。众 我们是龙江大队！<br/> 〔小红跑上。小 红 奶奶，那边又来了一个龙江大<br/> 队！<br/> 〔江水英、李志田、阿坚伯、阿<br/> 莲、阿更等举着龙江大队标旗，<br/> 挑公粮上。<br/> 〔大家意外相遇，热情洋溢。众 水英同志！粮管员 看，这才是真正的龙江大队！盼水妈民工甲同志，你无论如何要把我们的粮食收下！民工甲队 收我们的！盼水妈队 收我们的！后山社员们 不能收他们的！粮管员 为什么？盼水妈 同志！<br/> 唱〔西皮流水〕<br/> 今年遭遇大旱灾，<br/> “龙江”淹田送水来。<br/> 我队受益得高产，<br/> 代他们交粮该不该？粮管员 应该，应该。民工甲 同志！<br/> 唱〔西皮流水〕<br/> “龙江”为我们受损害，<br/> 代交公粮该不该？粮管员 应该，应该。江水英 同志们！<br/> 唱〔西皮流水〕<br/> “龙江”淹田未受害，<br/> 都只为八方支援，万人相助，<br/> 排水整田，送肥赠苗把秧<br/> 栽。李志田 （接唱）<br/> 保卒保车又保帅，<br/> 损失全部补回来，自交公粮<br/> 该不该？粮管员 应该，应该。龙江社员们 既然应该，那你就收下吧！粮管员 别忙，别忙，你们听我说！<br/> 唱〔西皮流水〕<br/> “龙江”淹田受损害，<br/> 县委指示早下来，<br/> 交粮任务不把他们派，<br/> 我服从命令该不该？后山社员们 应该，应该。粮管员 既然应该，那你们就全挑回去吧。众 我们既然挑来，就不挑回去了！江水英 同志！<br/> 唱〔西皮流水〕<br/> 交公粮责任无旁贷，<br/> 请把我队的收下来。龙江社员们 （接唱）<br/> 你收下来。江水英 （向大家）<br/> （接唱）<br/> 我建议把其它的粮食作为余<br/> 粮卖，后山社员们 对，对，对！<br/> （接唱）<br/> 作为余粮卖！江水英 （向粮管员）<br/> （接唱）<br/> 为国家多作贡献该不该？粮管员 应该，应该。众 那你就全收下吧！（欲挑粮担）粮管员 慢！你们的口粮都留足了吗？众 留足了！粮管员 种子粮、饲料粮都留足了吗？众 留足了！粮管员 储备粮留足了吗？众 全都留足了！粮管员 好哇，那就收购吧。你们这种共<br/> 产主义风格，真值得我们好好学<br/> 习呀！盼水妈 我们要向龙江大队学习！靠了龙<br/> 江水，才有今年这样的大丰收。<br/> 真是金水银水甘露水，比不上“龙<br/> 江”送来的风格水呀！江水英 江大海大天地大，比不上毛主席<br/> 的恩情大！同志们，我们这次战<br/> 胜百年未遇的特大干旱，全靠党<br/> 的坚强领导，全靠战无不胜的<br/> 毛泽东思想！众 齐唱〔西皮原板〕<br/> 共产主义精神凯歌响，<br/> 公字花开万里香。<br/> 跟着伟大领袖毛主席，跟着<br/> 共产党，江水英 唱〔西皮散板〕<br/> 永远革命，众 （接唱）<br/> 奔向前方！<br/> 〔朝阳灿烂，光芒万丈。<br/> 〔江水英高擎毛主席著作，与众<br/> 社员“亮相”。<br/> ——幕徐闭·剧 终<br/> （原载《红旗》杂志一九七二年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