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7月24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老老实实地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
石油工业部抚顺石油研究所技术员 邓文郁
真正有知识的是工人阶级,而不是自以为有“知识”的知识分子
谁最有知识?是识字不多的工人,还是念过大学的知识分子?这个问题现在看来很好回答。可是我真正懂得这里边的道理,能够正确地回答这个问题,是在我走到工人中间、接受了工人阶级的再教育以后。
我是一九六四年从四川石油学院毕业的大学生。被分配到抚顺石油研究所之后,安排在一个修配场里当技术员。修配场里工人师傅多,技术人员少,我曾认为:自己念了十七、八年的书,在这个修配场里是可以大显身手的。
一次,我们研究所有一项科研项目在试验过程中,急需一台焙烧炉。制造焙烧炉的任务分到修配场以后,工人师傅们立即进行研究。我想:搞设计不会摆弄几套公式是搞不了的,这回可得看知识分子的了。后来领导上果然来找我搞焙烧炉的设计。我接受了这项任务,就更觉得自己了不起,认为:工人同知识分子比较起来,还是知识分子有“知识”。要不,为什么要我搞设计?
一个月过去了,我翻阅了许多资料,始终没有查到焙烧炉炉壁厚度的数据,这可把我急坏了。因为这个炉子是一个急用的试验装置,炉子造不出来,其他各项试验工作都将受到影响。这时,我考虑更多的是:这个设计搞不好,我可怎么有脸见人呢?越这么想,心里越急,越急越搞不出来;越搞不出来,背上的包袱就越沉重。结果我病倒了。工人师傅们知道我搞不出焙烧炉设计,而且急病了,都来看我、安慰我、鼓励我。一位李师傅拉着我的手亲切地说:“小邓呀!毛主席他老人家在《为人民服务》一文里教导我们:‘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遇到一点困难,就急出病来,那还怎么去争取胜利呀!走,把设计工作搬到车间去,大家来想办法。”工人师傅们这样关心我,使我很受感动。可是,我想:这样一个复杂的数据,连我这念了十七、八年书的人都算不出来,难道念书不多的工人能算出来吗?在工人师傅的劝说下,我把设计工作搬到车间去了,心里还有些半信半疑。
工人师傅们边讨论,边设计,边绘图,边制作。什么焙烧炉炉壁的厚度问题,根本不在话下。他们研究了焙烧炉技术上的要求,根据以往的实践经验,确定用一种厚钢板代替炉壁。结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别说设计,连焙烧炉都制作出来了。经过鉴定,完全合乎要求。
为什么我认为复杂的技术问题,在识字不多的工人师傅那里得到了解决呢?我带着这个问题重温了毛主席的伟大教导:“知识分子从书本上得来的知识在没有同实践结合的时候,他们的知识是不完全的,或者是很不完全的。”“知识分子如果不和工农民众相结合,则将一事无成。”毛主席的教导,使我的头脑清醒了。我从这个焙烧炉的设计和制造过程中看到:真正有知识、有才能的是工人阶级,而不是象我这样自以为有“知识”的知识分子。为什么我念了这么多的书,到头来却赶不上识字不多的工人师傅呢?这是因为工人师傅们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和才能;他们的知识虽然没有上书本,却比我从书本上学来的知识全面得多,管用得多。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着不为名、不为利的大公无私的高贵品质。这些都是我们知识分子最缺少的。因此,象我这样的知识分子,必须放下臭架子,老老实实地向工人师傅学习。
真正干净的是满手油污的工人阶级,而不是面白手净的知识分子
我们修配场好比行军打仗的尖兵连,每一个科研项目下来,我们就得大忙一阵,为研究室准备试验和生产用的装置。一次,我们突击制作一台热油泵,因为时间紧,任务重,需要连夜干。工人师傅们都是几夜不睡,坚持连续作战。开始,我凭着一股热情跟着师傅们干了几个班,可是后来我的胃病稍微犯了,就不再坚持了。共产党员、老师傅杨云峰已经好几宿没合眼了,可是他看我伏到桌子上,就关心地说:“小邓,我扶你休息去,不要把身子熬坏了。”我一看他满脸淌汗,满手油污,衣服好象油浸的一样,很怕他把我的衣服弄脏,就说:“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就这样,我便回去休息了。
热油泵试运转那天,油泵呜呜地转了起来,大家非常高兴。这时,我见杨云峰老师傅露出胜利喜悦的脸上滚着豆大的汗珠。我想问他怎么了,还没有说出来,他身子一歪便昏倒了。我们急忙把他送到医院去。我过去就听说杨师傅有胃病,可是在这次突击制造热油泵的战斗中,我没有看出杨师傅是带病工作。杨师傅住进医院后,我才听同志们说,杨师傅有病怕被同志们和领导上发现,恶心时,悄悄地跑到厕所里去呕吐。在试制热油泵的最紧张的日子里,杨师傅病重吃不下饭,仍然坚持上班。同志们发现杨师傅的病很严重,劝他休息,杨师傅却说:“现在任务这么紧张,那能休息?只要我有一口气,就要干革命。”
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出:“拿未曾改造的知识分子和工人农民比较,就觉得知识分子不干净了,最干净的还是工人农民,尽管他们手是黑的,脚上有牛屎,还是比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都干净。”毛主席的这一指示,过去我学过许多遍,但是没有真正学懂。这时我想一想杨师傅的思想、行动,再对照一下自己怕脏、怕累、怕苦、怕死的思想,就加深了对毛主席指示的理解。我懂得了:象我这样的知识分子,看起来手不黑,脚上也没有牛屎,可是思想里面有脏东西。我也进一步认识到:知识分子所以要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就是因为旧学校培养的那种资产阶级的和小资产阶级的思想感情,需要改变。知识分子不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来一个变化,来一番改造,不把自己的思想改造得象工人师傅那么干净,便不能很好地为工人农民服务。
真正会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的是工人阶级,而不是识字较多而未曾改造的知识分子
我们修配场的工人师傅多数都识字不多,在学习毛主席著作的时候,常常让我们这些知识分子念给他们听。别看他们识字不多,可是他们学了毛主席的伟大教导,就一字一句地刻在心上,在头脑里生根。在一次科研试验中,有一个装置突然断裂,一股高温高压的氢气混合着汽油喷了出来,顿时满屋浓烟,气味熏人,眼看就要引起整个装置爆炸。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马春旺老师傅推开别人,一个箭步冲到里面去。我当时只是为马师傅担心,心想,这下子完了,不烧死也得烫死。而马师傅非常勇敢,他摸到了滚烫的阀门,马上关上,避免了一场重大事故。当大家把马师傅搀出来的时候,他的两只手已经烫得血肉模糊。事后,我问马师傅:“你当时不怕吗?”他笑着回答我:“怕死吗?中国工人阶级是不怕死的。你不是天天都在读‘老三篇’吗?不是天天还给咱们念毛主席语录吗?学了就要用啊!毛主席为咱们革命工人指出的张思德、白求恩、老愚公三个光辉形象,就是咱们的好榜样;学了‘老三篇’,就要不为名,不为利,不怕苦,不怕死!”
这件事给了我很深的教育。我想,我不但学过“老三篇”,而且能够从头到尾地背下来,可是为什么就用不上呢?为什么在那种危急时刻,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而不是首先考虑到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呢?我带着这个问题学习了毛主席《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毛主席教导我们:“有些人读了一些马克思主义的书,自以为有学问了,但是并没有读进去,并没有在头脑里生根,不会应用,阶级感情还是旧的。”这时,我发现自己和工人师傅不同,主要是世界观不同。因为自己没有树立起无产阶级世界观,因而就和工人师傅的观点不同,立场不同,感情不同。所以,我尽管给工人师傅念毛主席语录,读“老三篇”,可是真正会活学活用的不是我,而是工人师傅。从此以后,我虚心向工人师傅学习,学习他们学用一致的好学风。有一次,地板下面的水管子冻坏了,冷水哗哗地喷了上来。研究室的科学仪器淋了水就要失灵,而地沟里面全是冰冷的水,钻进去堵,全身都得湿透。怎么办?我想,个人吃点苦是小事,可不能让国家财产受损失。于是,我毅然地跳下去,把水管堵住了。我爬上来的时候,工人师傅们都赞扬我做得对。我说:“这是毛主席教导我这样做的。”
过去,我学习毛主席著作,说的多用的少,同工人师傅们在一起,逐渐地克服了原先那种光学不用,光说不做的坏作风。同时,我深深体会到:知识分子要想把毛泽东思想真正学到手,不但要从毛主席的著作中学,主要地还要通过阶级斗争、工作实践和接近工农群众,才能真正学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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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锻炼日记
解放军某部学生连战士 马秀琴
我是东北人民大学毕业的学生。遵照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教导,于去年八月到解放军农场,接受工农兵的再教育。通过这一段实际锻炼,使我深刻地感到,我们知识青年,只有坚持走毛主席指引的与工农兵相结合的道路,才能把自己真正锻炼成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看到差距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四日
今天,我和解放军同志一起到菜窖修白菜,任务是把一部分白菜上的烂叶子修掉,免得它把好白菜弄坏了。修着修着,有一棵烂得比较厉害的白菜,拿起来湿糊糊的。我心想,农场家大业大,还在乎这棵烂白菜,给猪吃算了,就顺手把它甩到烂菜堆里去了。我刚甩出去,一位解放军同志马上心疼地把它拣了回来。我对他说:“那棵白菜烂得那样,还费那个工干啥。”解放军同志一听我的话,把眉头一皱,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棵白菜是不起眼,可是里面却饱含着劳动的汗水。好好的菜也扔掉了,那就不单单是扔掉一棵白菜,而是扔掉了勤俭节约的好传统,扔掉了贫下中农的感情啊!”他把这棵白菜的烂叶子一点点地摘掉,雪白的菜心就露出来了。
解放军同志的言行深深地触动了我的灵魂。我反复想:同是一棵白菜,为什么解放军同志能精心地一点一点地修理,我却大手大脚地把它扔掉呢?晚上,我带着这个问题学习了毛主席著作。毛主席教导说:“我们现在的大多数的知识分子,是从旧社会过来的,是从非劳动人民家庭出身的。有些人即使是出身于工人农民的家庭,但是在解放以前受的是资产阶级教育,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他们还是属于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这些人,如果不把过去的一套去掉,换一个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就和工人农民的观点不同,立场不同,感情不同,就会同工人农民格格不入”。毛主席的教导,使我找到了与解放军同志在感情上格格不入的原因。我虽然出身于农民家庭,但在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长期毒害下,世界观还是资产阶级的。因此,对工农的劳动果实,对贫下中农艰苦朴素的光荣传统,就不那么珍惜了。在处理这棵白菜上,我和解放军同志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差距,而是阶级感情的差距。
刚来农场,我总觉得自己在农村里生,在农村里长,农场这些活,我从小都干过,因此,口头上说要虚心接受工农兵的再教育,心里总觉得自己与工农兵差不了多少,没啥可改造的,不大承认自己与工农兵有差距。看到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优点,就觉得和工农兵差不多,甚至觉得工农兵也不在话下,尾巴翘得老高。现在才看到,这实在是一种盲目性。比起工农兵来,自己不是没有差距,而是差距很大;不是差不多,而是差得很远。要想改造思想,提高觉悟,首先就要看到自己的差距。
不能“溜坡”
一九六九年一月十一日
早晨,天还是黑乎乎的,我们就迎着呼啸的北风进山扛柴。进山后,我挑了一棵碗口粗的桦树杈子就往回拖。桦树枝东挂一下西挂一下,有时,被树桩子卡住了,怎么也拖不动。我只好把树杈子扛起来,可树梢又被大树枝子挂住了,猛一拉,一筋斗摔倒在雪地上。大树杈子一下压在身上,打得两眼直冒金花。面对这风雪荒原,我心里很窝火,真想把树杈子扔下空手回去。可是我抬头看看,见前面有一个解放军同志,腰上系着根麻绳,扛着两大根木头,正冒着风雪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进。看到解放军同志的高大身影,不由得想起红军长征过雪山时的情景。我的思想激烈地斗争开了。毛主席教导说:“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是在群众斗争中产生的,是在革命大风大浪的锻炼中成长的”。我在雪地里摔了个筋斗,碰到这么点小小的困难,就畏缩不前,这怎么能锻炼成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呢?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老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英雄事迹,解放军同志奋勇前进的榜样,使我坚定了艰苦锻炼的决心。我感到浑身是劲,重新把树杈子扛在肩上,跟着前面的解放军同志,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我们在与工农兵相结合的过程中,一定会遇到许多痛苦,许多磨擦,在困难面前,是“爬坡”还是“溜坡”,这一字之差,很关紧要,如果我们往高处看,下定决心与困难做艰苦的斗争,就能战胜重重困难,爬过一座座险峰,在思想革命化的征途上不断达到新的境界。如果遇到了困难和阻力,就往下看,就想溜坡,倒退,那就只能顺坡而下,甚至一滑到底。
毛主席教导说:“我们希望我国的知识分子继续前进,在自己的工作和学习的过程中,逐步地树立共产主义的世界观,逐步地学好马克思列宁主义,逐步地同工人农民打成一片,而不要中途停顿,更不要向后倒退,倒退是没有出路的。”我们知识青年接受再教育,应该象上山那样,只能“爬坡”,不能“溜坡”,“溜坡”是没有出路的。
思想革命化没有终点
一九六九年四月七日
中午,农场西面的山林突然失火。火光就是命令。解放军同志和我们许多学生战士,都马上赶去救火。连队领导同志不让女同学参加,我想,大火正威胁着国家森林的安全,我们应当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去保卫国家财产,怎么能坐视不管?于是,不管领导上同意不同意,还是朝着火场跑去。一路上净是丛林沼泽地,一会儿被荆刺挂破了脸,一会儿被塔头草墩绊倒在雪水里。跑了一阵子,汗水就湿透了衣裳,上气不接下气。虽然手碰破了,脚磨起了泡,我还是一气跑了三十几里路,冲到了火场,投入了扑火的战斗。
面对着熊熊大火,我手里啥东西也没有,怎么办?我就学着解放军的办法,脱下棉衣扑打山火。烈火烧着了衣服,烧焦了眉毛,我仍然坚持战斗。大火扑灭了,同志们称赞我在扑火中表现不错,经受了一次考验。听了这些,开始自己挺自在。以后仔细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头。毛主席教导说:“世界观的改变,要有一个长时期的过程”,需要“经过长期的甚至是痛苦的磨练。”我真的表现不错了吗?我带着这个问题找差距,发觉自己和解放军同志比起来,还差得很远很远。比如,奔向火场的路上,跑在我前面的那个解放军同志,摔了一跤又一跤,浑身弄得象个泥人一样,鞋摔掉了,他就光着脚丫子往前跑;一到火场,他迎着扑来的山火,挥起棉衣就打,真是赴汤蹈火,毫不犹豫。在这样艰难危险的情况下,自己就不象解放军那样勇敢。这件事使我感到:思想改造只能高标准,不能低标准。说
一个人有进步,只是相对来说的。往往是,从比较低的标准来看,是进步了;但从比较高的标准来看,这种进步是不足道的。因此,我们应当以不断革命的精神来对待自己的思想改造,把取得的每一点进步,都看作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看作是革命化的新起点。只有这样,才能永远前进,实现世界观的根本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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