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3月25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要画革命画先做革命人
——下连队当兵和创作
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王仲清 汪观清 王野秋
去年七月,我们三人接受了创作廖初江、丰福生、黄祖示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连环画的任务。当时我们真是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这三本连环画的题材很重要,领导上把任务交给我们;担忧的是,我们都缺乏部队生活的实践,怕不能很好地完成创作任务。
一般地说,部队题材的画是难画的,因为解放军的衣服清一色,作者难于在背景道具上取巧,全靠刻画人物的形象、性格,而我们对部队的生活和指战员的精神面貌又不熟悉。这次画的又是真人真事,其中读书、讨论、思考、写心得等等画面多,没有曲折离奇的故事,在创作上有点施展不开。更加我们三人,都缺乏部队生活的实际锻炼,困难确实不少。
“要画好兵,首先要当好兵。”社领导上为了我们创作好这套连环画,跟部队联系好,安排我们到一个具有光荣斗争历史的部队去生活。这个部队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历来战功卓著。目前,学习毛主席著作成绩也十分突出,在突出政治、活学活用方面积累了不少经验。在这样的部队里生活,对我们的创作应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开始,我们在招待所住下,王野秋到机关食堂炊事班劳动,汪观清到警卫连采访。汪第一次去连队时,战士送茶、请烟,还有些话可说;第二次去,仍然是送茶、请烟,话就少了;第三次去就没有话可说了。以后就没心思去了,干脆躲在招待所里画起来。王野秋在炊事班劳动一周后,自己认为背景道具都“熟”了,也就回到招待所,关起门来搞创作。
蹲在部队招待所里创作,当然搞不出什么名堂来。这时候,部队政治部的主任从外边回来了,他风尘仆仆地赶来招待所看我们。当知道我们还是“闭门造车”时,就希望我们到连队去实际生活,和战士相结合,走群众路线的创作道路。不久,创作小组长王仲清带着社领导的指示赶到了部队。我们三人经过一天的思想交锋,最后认识到能否下连队当兵,是能否创作好的关键,也是有无自我改造决心的标志。我们把这个想法向政治部作了汇报,政治部同意我们都下连当兵。我们三人,汪观清在警卫连,王仲清在防化连,王野秋在英雄的一团二连炊事班。王仲清到了连队,连长非常热情,说我们文化高、见识广,要我们帮助搞好连队工作,并要王仲清睡在连部里。连长这些关心的话,引起王仲清激烈的思想斗争:蹲在连部还是下到班里?下班要完全和战士一样,大热天,是要吃苦头的;住在连部,还有一点“自由”,操练可以拣轻的参加,做不来可以旁观,看累了可以回连部去画画。正在犹豫不决之时,政治部主任找我们三人去谈话。他要我们什么也不要想,拿出半个月时间全心全意地当好普通一兵。他说:“炎夏当兵,看样子你们要辛苦了。你们要准备多流点汗,来熟悉兵的生活。只有住到班里去,睡上下铺,和战士蹲在一起吃饭,从最基本的立正稍息学起,到靶场实弹射击,才能学会一个兵的必要基础课。你们对兵的生活有了体验,对兵有了真正的感情,才能画好兵。”他的一番话,使我们记起毛主席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说的:“……你要群众了解你,你要和群众打成一片,就得下决心,经过长期的甚至是痛苦的磨练。”住在什么地方,看来是件“小事”,但在实质上却是如何对待自我改造、思想革命化的重要问题。我们下定了决心,首先真心实意地去当兵,而后在连队里进行创作。
战士们听说上海画家来当兵了,非常高兴。有的把下铺让给我们睡,有的抢着替我们挂蚊帐。尤其是班长忙这忙那,关怀备至,夜里还经常起来看看我们是否盖好肚子,蚊帐是否压好。他们热情地教我们打背包、叠蚊帐、整理内务,集合前帮助我们扣好衣领、戴正帽子,他们竭尽全力来帮助我们尽快适应当兵的生活。
王仲清刚和防化连战士生活在一起时,嫌人家身上汗酸味难闻。后来他穿戴上全副防护器材与战士同操练时,从上到下密不透风,全身流汗,闷热难忍。联想起记录片《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中,防化学兵从防毒衣具里倒出成桶汗水的情景,从内心里感觉到黄祖示是了不起的,部队战士是伟大的,明白了没有流汗就没有战士们二百米内的硬功夫。思想感情起了变化,对战士及自己身上的汗酸味也不在乎了,从此积极参加操练。
我们在连队和战士们一道学习毛主席著作,体会到战士们学为了用的观念非常强,做什么学什么,走到那里学到那里。《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老三篇的精神内容,成了他们行动的准则。我们深深体会到,我们的部队,就是在毛泽东思想哺育下成长起来的革命化的军队。
和战士们不分彼此生活在一起,受到战士们革命气质的熏陶,自己也觉得跟他们一样年轻了。思想上对当兵有了真挚的感情,从内心里萌发出“爱一辈子兵,学一辈子兵,画一辈子兵”的愿望。
廖初江、丰福生、黄祖示等先进人物,开始在我们头脑里丰富起来,高大起来。在此基础上创作,其效果远非蹲在办公室“设想”所能比拟的。如原先画丰福生,连续八幅都是画丰坐在房间里桌子旁边把别人找来谈话、教育,这次在连队里,看到班排连干部都是生活在战士之中,身教重于言教,才认识到原先那样描绘就不符合实际生活中的“丰福生”,因此,把它改了,提高了作品的思想性。再如廖初江时刻不忘带动战士学习,画面原来是这样处理的:大风雪中行军的间隙,廖把战士集拢在雪地上读语录牌。后来改为每个战士背包后面都挂语录牌,一边行军,一边坚持学习,既表现了廖初江善于把学习与工作结合起来,学以致用;又表现了战士意气风发,苦学苦练的精神面貌,和廖初江爱护体贴战士的高贵品质。
连队生活极其丰富,我们当兵二十多天不过是接触了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因此不能认为一当完兵便万事大吉。我们利用当兵的“三熟”(人熟、事熟、环境熟)有利条件,趁热打铁在连队创作,边学、边问、边画、边展出、边修改。每幅画都经过三关:战士关,美术骨干关,领导关,政治和艺术质量有了提高。事实说明部队的同志是最有发言权的,我们在连队展出铅笔草稿时,他们对三部作品大大小小提了一百多条意见。《廖初江》画稿中,作者为了表现他提任排长后迫切需要提高文化水平的心情,就画廖一人关在小房间里,边查字典边学习毛主席著作。战士们对这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他们说:“我们的排长,除了衣服上多两只口袋外,其它什么都跟战士一样,我们的好排长都是和战士在一起学习的。这样画法使人感到廖初江一被提拔就摆干部派头。”后来改为:廖在连队俱乐部里手拿字典,和战士打成一片,共同学习毛主席著作。在《黄祖示》画稿中,作者为了表现他去广州开会期间,班里四面流动红旗丢了两面,战士们心里很难过,就在“难过”上下功夫,画成当副班长从墙上取下两面红旗时,全班战士个个垂头丧气,情绪低沉。战士和美术骨干看了这幅画,认为“黄祖示领导的这个班不仅红旗输了,而且风格也输了,单凭他们丢了红旗闹情绪这一点就不配当四好班。不能用压低周围战士的手法来拔高黄祖示。”对呀!只有英雄的时代,英雄的集体,才会产生无数的英雄个人,这样画岂不对整个班抹了灰?大家一同出主意,改成副班长领着战士,敲锣打鼓地将两面红旗送到另一班里,虽然丢了红旗,却保持了四好班的风格。有些意见虽然笼统,但却一针见血,击中要害。如《丰福生》画稿,战士们总的意见是“秀气有余,虎气不足”,这就一语道破了作品的致命伤。
我们体会到,世界观未改造好,就一定要在作品里、画面上表现出来,来不得半点虚假和伪装。对于画是群众有发言权,还是我们这些画家鉴别力高?生活已经作出答案,“技巧第一”的思想不断受到冲击,我们开始服输了。
我们自己的实践,许多同志过去和现在的实践,一再证明了一条真理,“要画好兵,首先要当好兵”,“要画革命画,首先要做革命人。”今后我们决心沿着毛主席指示的文艺方向奋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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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响鼓也要用重槌敲
北京通县永乐店农场下乡知识青年 朱洸
俗话说:“快马不用鞭催,响鼓不用重槌。”究竟响鼓要不要用重槌敲呢,最近,读了《欧阳海之歌》,对这个问题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响鼓是用重槌敲呢,还是用轻槌点呢?对欧阳海这棵好苗子身上的一些缺点,是摸准情况,认真帮助,爱之愈深,帮之愈切呢,还是怕挫伤他的积极性,不进行严格的批评,只要点两下就行了呢?指导员曾武军和连长关英奎之间的一场争论,很发人深思。
响鼓不用重槌仍是响鼓,但先进人物如果不时时、处处、事事以毛泽东思想为准绳,自强不息,就有跟不上趟的危险。今天,社会上还存在着阶级和阶级斗争,剥削阶级肮脏的触角竭力伸向社会生活各个领域。正如一个工人所说的,无产阶级思想松一松,资产阶级思想就攻一攻。我们可要警惕啊,响鼓也要用重槌敲。
俗话说:人在事中迷,就怕没人提。先进同志革命觉悟是比较高的。因此,使人容易忽视他们身上的某些弱点,对他们的错误采取姑息迁就的态度,只是隔靴搔痒的点两下。曾武军说得好:“一个战士越是不错,对他的要求就应该越高,这样,他才能进步得更快”。
抓两头,带中间,是做人的思想工作的好方法。如果我们只抓落后同志的思想教育,而没有去抓住先进同志思想中的某些不好的苗头,及时帮助,先进也就可能向对立面转化。响鼓怎么能不用重槌敲呢!
用重槌敲响鼓,要敲的是地方,才会发出更大的声音。对先进人物的帮助,只有在节骨眼上使劲,才有效果。我们要拿毛泽东思想作方向盘,从兴无灭资的角度出发,原则问题分寸不让。至于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就不必过多指责,否则,又会使先进人物缩手缩脚,无所适从。这也是值得注意的。
欧阳海正是在指导员曾武军不断用重槌敲打下,逐步成长为共产主义战士的。我们要象曾武军那样,响鼓也要用重槌敲,造就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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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四个第一的故事

“放枪要对准靶子……”
刘兴利 李伯荣
有一天,教导员对七连指导员吴景润说:“你们连混凝土超灌太多了,得好好抓一抓。”吴景润心想,可也是啊!老这么下去,那还得了。
回到连部,他翻开毛主席著作,找到了有关勤俭节约的教导,这里抄抄,那里画画,足足准备了两个小时。吃过晚饭,吴景润把本子一夹,去给全连战士上课了。
首先他把毛主席关于厉行节约、反对浪费、勤俭建国的方针的语录念给大家听;接着又讲了多用一立方米混凝土,国家就要多开支三十多元钱的道理,嘱咐战士们要牢记毛主席的教导,把超灌的指标降下来。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怕战士们回去讨论不认真,还专门出了两道讨论题。想了想,他觉得还不够劲,又给大家算了从灌注混凝土以来浪费的细账。这时,他才放心地让战士们回去讨论。
没过几天,小统计员拿着统计表对指导员说:“怎么办哪?超灌的指标还是一个劲地往上爬呀!”吴景润放下统计表,抓起了安全帽,跟着三排战士来到了工地。
吴景润先是跟运料的战士们一块推小车,只见大家多装快跑,一个赛一个,可是小车走过就象羊拉粪一样,混凝土掉了一地。干了一阵子,他又到上料的地方,一边和战士们一锹锹往上递,一边看着随着铁锹上下飞舞,滴滴哒哒撒下的混凝土,暗暗地想着一个问题。为了把问题弄准,他又到上面与灌混凝土的战士们一起试了试,从中又发现,明明早有规定要掺石头,可是战士们为了突破指标,抢时间,怕麻烦,没有用石头。
从一起推车、递浆、灌注的劳动中,指导员吴景润把问题弄清楚了,原来战士们把多、快、好、省四个大字,抹去了三个,只留了一个“快”字。
为什么只抓了一个“快”字呢?指导员心里琢磨开了。回想起战士们在工地上喊的:“超过某连争第一”。心里想的是小黑板上的红箭头。思前想后,他觉得,在“快”字背后有一种不大好的东西。这就是连里的名声,班里的四好,个人的荣誉。多灌了水泥,剩下了石头,这是现象,实质还是如何正确对待荣誉。对待荣誉的态度不对头,活干的是快了,但是也给国家造成了浪费。这正是新战士“超灌”的思想根子。
吴景润开始第二次备课了。这回,他带着战士对待荣誉的活思想,学习了毛主席关于正确对待荣誉的教导,又看了王杰同志在荣誉面前的态度的一段日记。毛主席的教导,王杰的榜样,战士的活思想三者结合起来了。只用了半个小时,课讲完了。战士们纷纷议论:“这下子指导员把咱们的老根子挖出来了。”打这以后,“超灌”的指标连续下降。运料、上料的,看到有一滴灰浆掉了都要收起来。不久,“超灌”消除了,工效更高了。
前后两次讲课,吴景润深深体会到:放枪要对准靶子,讲课要抓住活思想。不然,从表面现象看,课也讲了,时间也用了,可并没有解决问题。所以是不是真正突出了政治,不是时间够了,就可以交账的,而要看实际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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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街头

剧目的推荐和移植
王为
最近,中共中央中南局宣传部向全区推荐了一百个革命现代戏剧目。推荐得好!
近两年来,全国各地区、各剧种都创作并演出了许多革命现代戏,占领了社会主义的戏剧舞台。许多优秀剧目被移植到很多剧种演出。中南局宣传部根据去年全区汇演和其它地区涌现的优秀剧目,加以挑选、推荐,这就大大促进了优秀剧目的广泛流传。既反映了革命现代戏蓬勃发展的景象,又满足了广大群众以及各个剧团特别是基层剧团的要求。
当然,各个剧种、各个剧团自己也可以组织人力创作新剧目,但是,有的剧团由于人力等条件的限制,仅仅依靠自己创作是难以满足演出要求的,因此,满足演出的办法之一就是“移植”剧目。
中南局宣传部所推荐的一百个剧目,虽然大多是群众所欢迎的作品,但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有的剧目思想深度不够,有的艺术上还不够完整,有的语言还需要加工提炼。因此,移植的工作,就不能简单地原样照搬,而是一种创作性的劳动,需要提高它,丰富它,使之更加完善。
推荐好剧目应该是一件经常性的工作,希望各地有关文艺领导部门都来重视这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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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咱们的购销站
李瑛新人新事唱不完,唱唱咱们的购销站:不挂牌子不挂匾,东村西村开分店,乡亲有事尽管来,营业时间没规限。东山的云呵西山的雨,来来去去挑两肩;村南的坡呵村北的坎,铁打的脚板都踏烂。早起担来两筐货,村头门板上堆个满:有五金,有百货;随你挑,任你选;队上要买喷雾器,他顺手掏出小零件,修理完,一句话:“不该添的先别添!”入晚收进两筐货,翻山涉水送回站:有毛皮,有鲜蛋,顺带给社员把事办——帮老五叔去修钟,替张二婶带把伞;俱乐部要借手风琴,小学要买文具和算盘…衣裳晒白鞋底烂,扁担越弯歌越欢;尘土压,泥浆溅,大草帽子还是呼搧搧。谁家老奶奶直赞叹:
“风里滚,雨里钻,你一天到晚不得闲!”售货员一听哈哈笑:指指筐前的语录板——“吃得苦,耐得劳,社会主义江山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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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出院
靳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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